许渊冲(以下简称许老),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美国文学老师给我们看《朗读者》的节目才知道的,说是让我们学习下许老的说话风格。看过之后,就对屏幕前的这个人肃然起敬,特别欣赏这个人,以至于那时候正好要求写毕业论文,于是我凭着一腔热血写了许老,但其实对许老了解的并不多,这时才发现,这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了。其实我喜欢他,并非羡慕他的才华,羡慕他的翻译能力,当然这也是一个方面,但最重要的,还是他在屏幕上那仅仅只有几秒钟的热泪盈眶的画面,让我觉得这个人特别可爱。
他说他经常在晚上工作,这是一种偷时间的表现,同时也是一种珍惜时间的表现,不过他干的是翻译的正经事,不像我,做的是自娱自乐写文字的事。然后主持人一语道破,说这不就是熬夜吗?许老说,对!此刻我也正是那千千万万中熬夜的一员,也借着这不困的睡意,潦草几句,表达下对这些热泪盈眶的人的敬意。
在节目中,许老说到:当年喜欢一个女生,于是把翻译好的林徽因写的《别丢掉》送给那个女生,那时候其实并不知道那个女生已经有心上人了,过了五十年之后那个女生终于给他回信了,还是看到许老的佳作刊登在了报纸上她才看到的,那女生从台湾给他寄来了这封回信。说到动情处,一直在说幽默话语的许老,突然热泪盈眶起来,他说,五十年啊,整整五十年啊!
那一刻,我觉得眼前这个人特别真实,别看他如今是96岁的高龄,但是对于曾经那真挚的感情,他依旧能热泪盈眶,这是很感动我的地方!
大概有一天你深爱过一个人,几十年之后,那个人终于有机会给你回信的时候,我相信你的内心世界也是感慨万千的,只是能不能、会不会热泪盈眶就不知道,反正许老,他毫不掩饰的热泪盈眶了,情感充沛,让人产生敬意。
说到尊称什么老的,我除了称许渊冲为许老外,还称过金岳霖为金老,除此之外,没称过任何人。其实我知道有此资格的人是枚不胜举的,但由于本人不爱看书的原因,所以有幸、有缘了解的名人故事其实是屈指可数,加上符合本人偏爱的风格的人,在本人孤陋寡闻的世界里,又显得为数不多。
金岳霖(以下简称金老),相信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字吧?如果你听过奇女子林徽因的故事的话。他是一个深爱着林徽因的人,是一个为了林徽因终生未娶的人,他同样是一个学富五车的人。
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一次偶然看到了一篇写他的文章,看完之后,也为他心中那份真挚的情感而感动,于是也尊称他为金老。节选如下:
金岳霖88岁高龄时,那时他身体衰弱,行动不便,记性也不大好了,谈话超过10分钟就会睡着。但是说到林徽因,他却依旧精神矍铄,十分健谈。据晚年采访过他的陈宇先生说,金岳霖看到林徽因的照片时很激动。他接过手,大概以前从未见过,凝视着,嘴角渐渐往下弯,像是要哭的样子。他的喉头微微动着,像有千言万语梗在那里。他一语不发,紧紧捏着照片,生怕影中人飞走似的。许久,他才抬起头,像小孩求情似地对我们说:给我吧!
看完之后我觉得挺感动的,尽管我只是这故事中的一个局外人,我想当时林徽因还活着的话,他一定特别欣慰,因为已经是高龄的金老,从未忘记过她这个好朋友。
而说到姓林的女子,还有一位也是我的女神,她的名字是林忆莲。她说之所以取名为忆莲,是父亲为了纪念前女友阿莲而取的。
她一定对得起天后这个称号,因为我觉得她唱歌的确好听,一首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如《至少还有你》、《伤痕》、《不必在乎我是谁》、《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当爱已成往事》等。我觉得有太多都是爱情歌曲中的经典,例如上述提到的《当爱已成往事》。
歌曲《当爱已成往事》是由林忆莲的前夫李宗盛作词,当然也是我最敬佩的一个作词人。那时候的他们由于聚少离多已是离婚,却被要求同台唱这首歌,歌里写的全是他和她的故事,刚开始他还能淡定地笑着介绍,身边的这位是林忆莲女士,可是没唱到几句,他就开始哽咽了。大概所有的画面都触景生情,勾起了他曾经的所有回忆。都是有故事的人,只不过,他不仅有故事,还有才,所以写出了这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的歌词来,让那些受没受过伤的人都觉得有几分在写自己,这便是他的过人之处。
以上说了三个故事,都是关于爱情,确切地说,是关于留有遗憾的爱情,大概是因为心中有遗憾,才真情流露那些热泪盈眶的画面吧!
与此同时,不禁让人沉思一句:这个时代,还提倡热泪盈眶吗?
现在的社会,似乎动不动就会被贴上矫情、很作这样的标签,即使他不到动情处流泪,哪怕他说几句发自肺腑的话,那些看上去有点煽情的话,那些看上去能打到人内心情感最脆弱一面的话,似乎都会被别人吐槽,尽管我们都在歌颂勇敢做自己就好,但是,受的打击多了,流言蜚语多了,可能那个劣势的氛围反而占了上风,居高不下。
如果古代的那些文人墨客都还活着,我有理由相信他们笔下那热泪盈眶是真性情。如今这个时代是否还提倡热泪盈眶,就仁者见仁了,但应该,一切都变得复杂了很多。
我爱你我也爱你;我不爱你我还是爱你。爱情,就是这样吧。总有一个人在坚持着,可是会不会有一天,那个人也会累呢?恋爱的时候,你的脚步是我永远跟不上的距离,可是我不想停下不想放弃,这时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然后牵起我的手,带着我继续走下去呢?所以爱情呢,需要两个人配合。以下的十个小故事,每个,我都好喜欢。
一、你的脚步,是我永远跟不上的距离。
相恋两年,不管是上学放学,还是一起逛街。
他总是风似得在前面走。而她,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终于的终于,她累了。
我们,还是适合朋友呢。她说道。
为什么?你不爱了吗?他使劲抓着她的肩膀问道。
她笑了笑,爱,很深。但,你的脚步,是我永远跟不上的距离。
二、亲爱的,我们一起输吧。
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被他抱着,温暖的怀抱,使我感到好安全。
有天,他突然问我:你说,如果爱情是一场战争,那输的人,会是谁啊?
我想了想,坚定的说:我。他回过头,疑惑的问:为什么阿?
我正视着他,说:因为在你面前,我会变的好安静,只想听你一个人说话。因为你笑的时候,我会忘记呼吸。因为你跟其他女生说话时,我会不开心。因为当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也会高兴不起来
他抱的我更紧了:亲爱的,我们一起输吧。
三、隐藏好的悲伤,不想让你发觉。
记得他第一次送我的花是彼岸花。
我笑着问他为什么要送这种花。他说:因为这花的花语是纯洁优美啊。
两年后,我们分手了。
同第一次送我花一样,他送了一束彼岸花给我。
说:你知道么,彼岸花其实还有一种花语。
我淡淡的问道:还有什么啊。
他笑了笑,一如两年前:隐藏好的悲伤,不想让你发觉。
四、其实我很普通,只是在你眼中很特别。
他在公司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因为她左手拇指上涂成红色的指甲
他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想象又开始不停的琢磨她
为什么涂红色?为什么单单一个手指?
慢慢的,他开始对她感兴趣,一点一点接触着她
她的特别充斥着自己满满的好奇心,一来一往他们在一起了。
结婚那天,她问他为什么会爱上自己。
他很诚实,告诉了她那个红色指甲的事情
她突然大笑起来说:傻瓜,那是朋友买指甲油我帮忙试用而已。
笑着笑着她又哭了,她说,其实我很普通,只是在你眼中很特别。
五、哪怕是不再有那37的体温。
他们是抗战时期的一对夫妻,渴望过着平凡的生活。
这天鬼子到了他们的村子,他和别的男人一样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死在了村口,听外面的人捎来的话她躲在地窖里哭了很久很久。
鬼子走了之后她在一堆被践踏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中,找到了他。
他们问她为什么能分辨的这样准确.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如果你深爱一个人,在万千人之中,他的背影,他的呼息,
他的心跳,哪怕是不再有那37的体温,你都会分辨的一清二楚。
六、有些人可以共苦,但他们永远不会让你同甘。
我们分手吧。她完全不在乎这个一曾陪她吃苦的男人。
为什么,不是很幸福么?他只想留住她,一分希望都好。
你不明白么,咱俩不合适,你没钱。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咱俩的红线断了。
她本不屑他的表情,不远处的宝马里还有人在等着她。
他恨恨的转身,攥了攥手中中奖五百万的彩票。
过了几天,人们发现了她。
干涸的血液在地上凝结成殷红,让人作呕。裸露的身躯上,缠满了红线。
有些人可以共苦,但他们永远不会让你同甘。
七、爱我就带我去哈根达斯。
他爱她,但一直羞于说出口。
有一天,他请她帮讲道题,成绩优异的她轻松解答。
他要回座位时,她拉住他的衣角说:我给你讲题没啥好处昂?
他问:什么好处?
她说;请我吃饭吧。
他问去哪吃。
她轻声说:哈根达斯。
八、相守到老不离不弃的不一定是爱情。
她年轻的时候很爱高跟鞋
鞋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衬的她的身材更加高挑舞者,天生高贵的气质。
后来,她嫁了他,渐渐地离开了高跟鞋,渐渐地成了平常的主妇。
过年他们一同上街,她在一双高跟鞋旁边犹豫了好久。
他开了口:买下吧,走路累的时候我可以背着你。
相守到老不离不弃的不一定是爱情,但爱情一定是相守到老不离不弃。
九、躲到你看不到的地方。
他在母亲的葬礼上认识了她。
两个人在一起半年后他对她说分手
原因是每次他应酬喝多时她都没有尽到女朋友的职责,没有陪伴着他。
她安静的同意,默默的收拾东西走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有一天他出去应酬,喝多了独自坐在酒吧的沙发上。
拿起手机下意识的长长的按了2号键,电话接通了。
他喊妈,嘟嘟囔囔的说了很多。
电话那头的她默默的听着什么都没说。以后,接电话时再也不用躲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了。
十、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留下。
明天他就要去日本了,临行前,她和他在网上聊天。
她对他说:明天就要去日本了,什么时候教我几句日语吧。
好啊,你想要学什么?屏幕上他发来一个可爱的表情。
日文的我爱你怎么说?私はあなたが好きです
看完这句,她匆匆的下了线,不敢再多看屏幕一句。
爱了他这么久,听到这一句我爱你也好,哪怕不是说给自己听。
第二天,她没有去机场送他,在家里,登陆了QQ。
这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是他的留言。
整整一篇的我爱你,她一个一个的看完。
最后的最后: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留下。
(一)
楚歌,我想跟你说对不起,因为我又想你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想你,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管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的突然晕倒吓坏了你吧,你慌忙将我送进了医院,却一下子就被判了死刑。当医生告诉我是淋巴癌晚期的时候我的脑袋嗡嗡作响,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呢?我在想,我还年轻,我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孩子,却被宣告生命即将结束。
当我得知这个结果之后,我狠了狠心跟你说了分手,我还记得你站在我的病床前,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直发虚。
呆在医院里的时候我只让小柒来陪我,她告诉我我睡着的时候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楚歌楚歌”。
小柒劝我允许你来看看我,但我死活不愿意,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想,现在生病的我肯定特别丑,以前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在你面前的。
最近医生告诉我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让我通知我的父母,让他们来尽量陪陪我,我笑着对医生说,没那个必要。
我不顾医生的劝告出了院,我不喜欢医院,到处的白色给我的感觉不是纯洁,而是死亡前的恐怖。我想,我应该去我想去的地方看一看了。
我没有去很远的地方,就在这座城市,我去了以前我和你去过的地方。
我一步步走在以前和你走过的地板,一寸寸抚摸以前和你倚过的墙壁,一片冰凉。
身体越来越难受了,我扶着墙坐在冰凉的地上。楚歌,我想我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因为我好像看到你了,我问“楚歌,是你吗”,你说“是”。
(二)
我醒来的时候你是在病床前的,我很开心,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不能给你希望。
我问你怎么来了,声音冷得发寒。你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慌忙解释,我开始恨自己了,恨自己怎么能真的这么绝情。
后来我执意要出院,你和小柒没有办法只好应了我。开始的时候我怎么也不愿意你陪着我,在你央求了三天之后我答应了你,楚歌,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还是自私地想让我最后的时光能和你一起度过。
我没想到的是,你突然向我求婚了,你单膝下跪的样子我以前想象了好多次。
但是,楚歌,我不能答应你,答应你就等于伤害你,我不允许自己伤害你,毕竟你是我爱的人啊。
我发了疯似的向你吼叫,那个样子肯定把你吓坏了吧,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出自己那个样子是有多么恐怖。
我锤打你,撕扯你,我说,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不要以为我快死了就用这种方法来可怜我。我不知道一边安抚我一边解释的你是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你无措的样子像个被错怪的孩子,那样让人心疼。
楚歌,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句对不起,可我碍于自己的面子,直到我离开都没有说出,我真后悔啊。
(三)
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化疗后的我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小柒建议我把头发剪掉,我一直不愿意,我接受不了没有头发的自己。后来头发越掉越多,我没有办法了,就请求医生不做化疗了,医生询问我原因的时候我说“浪费钱”。
后来我还是答应了你的求婚,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为了完成你的或我的梦想。
婚礼现场我去看过,布置的很漂亮。那时候已经是冬天了,我裹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在白色的场景下显得格外显眼。
婚礼举行的那天,我穿着洁白的抹胸婚纱,不畏寒冷。当我缓缓走过红毯走到你身边的时候,你迅速脱下你的外套给我披上,我看见了你眼里的心疼。
宣誓的时候我将“我愿意”说得特别大声,我终于嫁给我爱的人了。
我们没有领证,是我不愿意,我不想你一结婚就失去妻子,那样我就太自私了。
就算没有领证,但你说度蜜月是不能少的,你担心我的身体也没敢走太远,你带我去了你的老家,很漂亮的一个小镇,甚至还看得到有古朴的瓦木房子。
在那里的半个月我过得很开心,空闲的时候我会写写画画,我写我和你的故事,从开始写到结局。
楚歌,要是我能决定我们的结局该有多好,那我一定会这样写:我嫁给了你,有了两个孩子,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很宠他的妹妹。我们老了之后会一起去看夕阳,你一直握着我的手,多好。
可是楚歌,我不是神笔马良,我写的画的不会成真。
(四)
从小镇回来后你逼着我去了趟医院,医生告诉我我的生命不过半月。得知这个结果后我很安静,不吵不闹,我对着你笑,楚歌,我要解放了。
我显得十分精神,小柒安慰我说是我的病情好转了,我知道这叫“回光返照”。
果不其然,我开始说胡话了。
我说,楚歌,我觉得我太自私了。
我说,楚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决定这一辈子就嫁给你了。
我说,楚歌,可是老天不给我和你厮守的机会怎么办?
我说,楚歌,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找一个爱你的女孩子,带她领证,也给她一场白色婚礼。
还没到半个月,才不到两个星期我就走了,走得算安详吧。我只知道楚歌抱着我哭,一个大男人哭成那个样子,不知道旁人看了会怎么想。
在我走之前的两个星期我曾给了你一大叠照片你还记得么?那全是我和你的合照,我说,我死了以后把这些带给我一起烧掉,我想我到天堂也好怀念。
我似乎看到了你在我葬礼上的样子了,可你为什么要哭呢?楚歌,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笑的样子。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男孩子怎么能流泪呢,换谁都不会允许的,我更不允许。
(五)
我想讲一讲我和你的相识,这是一段我想起来就会觉得很暖的记忆。
那时候我特别瘦,像一根竹竿子。那天风特别大,极瘦的我好像稍微不注意就会被风吹走,但我还是倔强地顶着风前行。
路过天桥的时候有人在卖气球,是一个特别瘦的男生,我选了一个红色气球,将它紧紧握在手里。
那时候你还是一个流浪歌手,你在地铁站里面卖唱,我路过的时候你刚好在唱满江的一首歌,名字叫《归来》。
我走到你面前,听完了你的整首歌之后将那个红色气球送给了你,你接过的时候吃惊地看着我,连声说“谢谢”,我还看见了你脸上的红晕。
后来我常常去地铁站听你唱歌,没事也会去,你的声线温暖,也给了我久违的温暖。
你还会去酒吧唱歌,我也会跟着你去,像一个小粉丝。小柒说
我一个女孩子经常往酒吧跑不好,我笑笑说有谁管我啊?我没爹没妈的,也就你还会关心关心我。
是的,我没有父亲母亲,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我的父母在我初三的时候就离婚了,法院将我判给了母亲,可后来母亲精神失常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爸爸想过把我带回他的身边跟他一起生活,但阿姨因为我流产后他就不再管我了,对于我来说,我确实没爹没妈。
我就特别喜欢跟你在一起,喜欢什么事都和你说,顺带喜欢你。
后来竟然还是你告的白,因此我高兴了好久好久。在一起以后发现你真的很好,人长的帅暂且不说,你还会做饭,而且还很温柔体贴。
那时候我就想,肯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好多好事,上帝才将你赐给了我。但是上帝永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仁慈,他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给我们糖的下一秒扇我们一巴掌。所以才会让我遇见你,又让我永远失去你。
楚歌,我一直想对你说两句话,一句是我爱你,一句是对不起。
时光是最不留情面的,无论你怎样的青涩,怎样的不舍,它总会不顾你的挽留,轰轰烈烈向前奔去,留下无数无数,你来不及思索、来不及想好如何面对、就发生的一切一切。再回首,已经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对于那一段往事,何止十年?
那时候,临近毕业,告别了所有在城里实习的同学,我落寞的回到我生长的山村,到学校开始了为期45天的实习生活,成为一名乡村女教师。当时,心里还为一段似乎是心有灵犀的懵懂情感纠结着,家里,面临着一场近乎灭顶的官司。
我们是在这里认识的,一群青春洋溢的朋友。霞是我朴实真挚的姐姐,在我为了家境的难堪悄悄流泪的时候,她总是用最实在的方式安慰我,劝导我。我们的友谊延续至今,虽然,她最后成了一个要强能干的农妇,我是一个机关里的小领导。还有他,一个木讷实在的师兄,在我短短的实习生涯里,我最最没有想到的是,给他带来了延续多年的苦恼。
知道他喜欢我是在我实习了一段时间以后,霞对我说的,我不知道如何应对。但是,我很快发现,他对我的关注让我感动也不安:听说了我家的官司,他在我家对面痴痴的坐一个晚上;我妹妹在他所教的班学习,咳嗽了,他特意熬了冰糖梨水,节节课放我妹妹课桌上;我收到了一封信,他坐卧不安的找霞打听我的心情;我实习结束了,他偷偷掉泪;我返校后,他每周六到我们的镇上等车,看我会不会回家;老师们外出旅游,他不知道我的分配情况,执意不去;学校组织看电影,他躲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在纸上一遍遍写我的名字。
毕业分配后,我很快认识了老公,一年后就早早的结婚了。婚后不久,他突然到了我的单位找我,是他父亲病了,就住在离我单位不远的医院里。我告诉他我结婚了,并请他到家里吃饭,老公很友好大气的接待他,我们此后倒也常常联系。知道他一直单身,我多次要介绍朋友给他,他都婉言谢绝,在后来我劝导他时,他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曾经沧海你如果很想让我找,你看吧,只要你说好就好。这句话,吓到了我,可能也吓到了他,之后,我们几乎不再有联系了。
时光荏苒,在我的孩子8岁的时候,霞说,他结婚了,有了孩子,我们应该为他高兴,说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他的小公主。当时,他已经35岁了。我和老公很精心的挑选了礼物,和霞一起到了他的家。他看到我们很开心,当我看到一脸幸福躺在床上他的老婆时,我还是吃了一惊:那是个长相和我极其相似的女子,年龄比我小几岁。我们坐了一小会儿,就匆匆告辞了。老公回到家,还有些醋意的说:他怎么找个老婆都这样的像你!
又是五六年的光景,我们没有联系过。有次带朋友到老家的黄河边玩耍,有几个老朋友,叫了他。因为中午喝了点红酒,头晕晕的不愿上陡峭的台阶,他不说一句话就留下陪我,我觉得很尴尬,就提议顺着土坡走上去。他默默的走到一边,撅了个木棍子过来对我说:你拉着木棍的一头吧,上坡的时候你走前边,万一摔倒了,我可以挡你一下。那时候,还没有张艺谋拍的《山楂树之恋》。后来看这部电影,就觉得有点淡淡的温暖。
后来再回老家的时候,在当年的镇上,我们不期而遇,当时还有几个朋友,我们几家在一起吃了饭。他老婆是开朗单纯的女子,热爱生活,喜欢写一些文字。我总感觉,我们前世可能真的是姐妹,相似度很高。但是,这个讨人喜欢的女子不知道他对我的曾经,我也不想她知道,其实,他真心的喜欢着她就好。
此后,就和他老婆偶尔有些接触,越来越喜欢她这个善良纯净的女子。曾经也调解过他们夫妻间的一些小矛盾,也在各个方面彼此鼓励过,在八月石榴丰收的季节,原来是他给我送点石榴,后来是她老婆给我送。开心舒畅的是:曾经已经彻底过去,我们都沉浸在各自的幸福生活之中,彼此,多些关注和祝福。
从电脑城坐地铁回家,你的心情一直微妙的沉重着,若有所失。
路过地铁口附近的客运站,你不自觉的抬头,目光呆呆地盯着惠州专区的售票厅,看着各色熙攘的人群,无由来的陷入沉思。
与你擦肩而过的路人,脸上挂着的是你看不透的表情,以及你无力参透的心理活动。他们或提着公文包神色匆匆,或拉着行李箱有说有笑,或驻足在原地等候他人,又或者在费尽心思地抢客源,形形色色的一切忙碌与喧嚣,却统统与你无关。此时彼刻的你,只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走走,无论是荒凉的还是繁华的,只要能让你近来的心情重新焕发光彩。
思绪来回飞跃间,你已战战兢兢的走进售票厅,收敛着所有复杂的心思,你浅笑着和售票员交流,并买下五点十五分的去往惠州的车票,买下票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感觉乱如麻的心,莫名通透了起来。
心底有个清亮的声音指引着你,就让自己来一次先斩后奏的闺蜜探访行,以及自我放逐吧。
找个人说说话谈谈笑笑,疯疯癫癫闹上一场,便是不负此行。
在这个黄昏时分,临时坚定起来的决心,变得异常明亮。
没有预兆,没有突发意外,你就是这样,忽然下定了决心,抛开家人带给你的压抑情绪和多余的想法,给自己一场好好放松的出游。
你的内心,迫切地想要抛开所有,山一程水一程的,以安好无恙的姿态,去见你最好最想念的闺蜜。
为此。
在这之前,你还和家人闹了矛盾。你淡定地跟他们表示闺蜜无比希望你可以去找她,还一一说明了对方非职业骗子,你相信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连来回车费的预算你也精心打算好了,如此的煞费苦心,他们仍然没有明确的表态,脸色阴沉着,让你努力营造的和谐的吃饭气氛,以肉眼可见触觉可察的速度,尴尬地冷场下来。商量不成,也达不成共鸣,你沉默得不想搭理任何人,只是安静地看书写信,像个没事人一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你不再有失望心凉的感触,只因很早以前,你早就习惯了被他们各种各样的想法和做法约束着,反驳与抗拒行不通的时候,便视作浮云,我行我素。要真追究起来还会有什么想法的话,你只剩下无所谓的一句,随时都在准备离开的人,离开只会是一件自然而然并水到渠成的事情。心戚戚,原谅你的心已凉薄如水,此后遇不遇得上能救赎你的人,皆随遇而安。
在出发之前,你也因这临时且匆忙的决定,来不及收拾完所有随身物品,就简单地赶去坐车。你焦急如焚,脸上热汗淋漓,龟速般前进的公交车,重重黑影的人海,暗下来的天色,逼近的检票时间,像一只无形的手拿捏着你的咽喉,使你尖叫不得惊惧不能,于是理所当然的,你错过了五点十五分的车。赶到检票口看着车开走的那一刻,你的心凉了下来,但下一秒,你又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去,交十元手续费重新补了一张票,极其淡定地听售票小姐针对你错过车的行为,语重心长地对你进行教诲。手里夹着车票,站在检票口,目光穿越茫茫人海,四处张望,内心里对自己进行了一次心理行为的剖析。
在上车之后,你仍保持着一脸沉思的表情,对着陌生的人或笑或点头,抑或冷淡擦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舒服的把头靠在透明的窗棂上,拿出手机发表了个说说,短信告诉家人不用担心,然后便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发呆,等待着这匀速开动的车,将你带到一个你陌生的地方,并在下车的时候,能见到让你心情转好的人的,迎接的笑容。也有过那么一瞬间,你希望这车一直开下去,开到你无数次想要抵达的远方。你始终坚信,远方有座城,有个人,有某种眷念情结,让你自始至终都会深深迷恋着,哪怕所有人都对此表示无法理解。
到达惠州的时候,天色已暗下来。抬头眯起眼睛,久久仰望着只剩下一些碎光晕的天空,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以微不可察的姿态,对外界有节制地防备起来。等了十多分钟,闺蜜和其妈妈笑着出现在身后,转过身便看见闺蜜一脸受了打击的表情,她对你惊人地瘦下来的事实感到不可置信,眼睛瞪得老大,让你一边跟着她往里走,一边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看到闺蜜欢天喜地的笑容,你终于舒展了一直压抑着的爽朗笑容。夕阳的光影洒在身上,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路上,温馨来得刚刚好。你知道,你来对了。
一年没见闺蜜,你坐在沙发上喝着饮料的时候,大大方方地观察起闺蜜的变化。因暑假有两个心疼女儿的爹妈给她补营养,她没有以前那样的瘦骨嶙峋,不胖不瘦,整个人看起来刚刚好。和你一样,留着一头乌黑雪亮的长直发,戴着一副卡哇伊的眼睛,说起话来可以不带标点符号,噼里啪啦的就能就能与人分享自己的生活,恶趣味起来的时候会叫人招架不住。闺蜜喜欢向爹爹求证她漂不漂亮,撒娇卖萌调侃纠缠,不得到满意的答案决不罢休;喜欢她跟你分享她在复读期间遇到的人和事,对着你笑得毫无形象,而你也可以在她面前叉腰大笑,无所顾忌;喜欢和她一起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讲电话,传照片,看电视;也喜欢在夜晚的时候,两个人坐在弥漫着各种香味的烧烤店里,看星星,大声地说别人不知道的悄悄话。
夜凉如水,两个人手挽着手,愉快地走在夜色中,一路依旧说说笑笑。闺蜜说了很多的话,幽默搞笑的、让人无力吐槽的、哲理化的、无奈的,把自己所有能快乐说出来的事,都从各处搜刮出来与你分享,嘴里念念叨叨,却能让你笑到脸蛋发疼。在来到惠州的那一刻,你已经想不起让你苦恼惆怅的人,也想不起那些不顺心的糟心事。对待闺蜜的一家人,你只有满满的欢喜、轻松和温馨。
只因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地做自己。无须顾忌担忧,无须惶恐不安,无须压抑快乐和悲伤,更不用害怕热战和冷战时不时就爆发。在这里,除了闺蜜,没其他人曾知晓你的孤独和凉薄,也没人见过你的耀眼与狼藉,所以能做到大声地笑,安心地沉默。你以为你会跟长辈相处不来,可事实却让你为自己骄傲了无数次。在闺蜜走开的时候,你一脸自然地跟闺蜜的爹妈聊天,说高考,说房价,说各自亲人改不掉的小嗜好,也说各自的生活感触,几人笑得眉眼弯弯,气氛轻松和谐。和闺蜜一家逛街的时候,你也很自然地和他们走得很近,边走边聊天吐槽,还不怕旁人异样的眼光,在大街上和闺蜜不停地自拍、街拍,以及给闺蜜和其妈妈拍照。逛街,购物,买菜,玩手机,几个人笑笑闹闹的,便过了一个愉快的星期天。
次日清晨,闺蜜和爹妈早早上班去了,只有你一个人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顶着一头慵懒的长发,你懒洋洋地醒来,走到室外,眺望着明媚灿烂的阳光,唇角带笑,默然欣喜。空寂的屋子里,荡漾着郁可唯的《原谅不美好》和筷子兄弟的《小苹果》,沙发上摆放着手写的暑假计划安排表,随身书籍《你是最好的自己》,写一会字,读一会书,讲一会电话,再收拾好所有的随身物品,准备在阳光明媚的正午,踏上归途。
在路边等车的时间里,有无数的话想要与闺蜜话别,可踟蹰许久,你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安静看着闺蜜的笑容,满心的感激和幸福。
那些困扰你很久的,疼痛,惆怅,迷惘,惶恐,在你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统统烟消云散了,心思变换之间,只余下喜乐与温情,以及,满满的希望。
每个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需要一场自我放逐。不在意方向通向哪里,不介意目光眺望哪个点,甚至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起程,不清楚自己何日何时会抵达何方,不确定远方是否有一个等你的人,可你就是坚守着一个坚定的信念---要出去走走,什么也不能阻碍你的脚步和心灵。你的内心会告诉你,你自己需要一场什么模样的放逐。生活也会告诉你。
心明亮起来,生活便会是灿若朝阳的模样。
来时,心绪万千复杂,离时,身心无碍无恙。
愿君安好,也祝你明亮如初。
愿彼此,都能像歌手陈绮贞所唱的那样,用最轻盈的脚步,跨过生命中最沉重的事情。
离开法庭的时候,颜凉只说了一句话:安小鱼,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个判决我一点都不高兴,这两个爱我的人,都被我深深的伤害了。颜凉进了监狱,许凉在医院的手术台上等待那笔救命钱。他们都给我了温暖,而我带给他们的只有伤害。许凉因为我失忆,颜凉因为我进了监狱。他们都是爱过我的人,也是我爱过的人。
(13)
许凉好起来的时候,我决定离开扬州。走的时候,许凉来火车站送我,他眼睛里满是悲伤。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他说:安小鱼,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一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扬州火车站广场上,许凉的影子投在他前边。我这才发现,原来许凉竟然是这么瘦。看上去很憔悴。
我想起在鸽子窝公园里求的那个签:缘由心生起,人比西湖瘦。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那个说的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说的是许凉。
站台上,开往秦皇岛的火车静静地停着,那个写着YZ的火车,不再是开往扬州的,而是从扬州离开的。
许凉站在站台上,拎着我简单的行李。他问我,安小鱼,你还会回来吗。
我摇摇头,可能不会了。
许凉又问我,安小鱼,你会记住我吗?
我点点头,会的,对我好的人,我会一辈子记住的。
火车开出扬州站的时候,车上正在播放张学友的歌曲《他来听我的演唱会》,屏幕上的张学友,正站在成都体育场,深情款款的唱着。看着他像许凉一样的小眼睛,我泪水顿时下来了。
二月的秦皇岛,依旧冷的刺骨,海边一个游客都没有。我走在鸽子窝公园的路上,居然又看到了那次给许凉和我算命的人,这么冷的天他都出来。
我走过去问他,你还记得我么。
他摇摇头,每天他见到过的人不下几千个,自然不会记得许凉和我。
我告诉他,他曾经给我和一个男生算过命,抽签的结果是:缘由心生起,人比西湖瘦。
我问他,缘由心生起,人比西湖瘦,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当我把一张十元的钞票递到他手中的时候。他的话匣子打开了。他说,缘由心生起,就是你们两个人会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彼此。我又问,那人比西湖瘦呢。他叹口气,你们之中总会有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他的思念会让他变瘦。
这是我才知道,我这时才知道,一个人对你好,他宁愿变得比西湖瘦。
我对他说谢谢,转身离开。
对不起,许凉。
我在山海关海子卧轨的地方,像海子一样卧在铁轨上,我想起许凉也曾躺在这个地方,远处的火车急驰而来。
看着远处开来的火车,我哭了,原来我以为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憧憧的梦而已,留给我的,只是瘦如西湖般的思念和疼痛。
再见了,许凉。
再见了,颜凉。
愿我来生,许你们一场春暖花开。
颜凉和我和好如初,我们一起去带队实习,我们一起去河北大街上吃KFC。我继续带着我的旅游团实习,颜凉也继续在海边接替我当导游。许凉的信息偶尔还会来,只是不痛不痒的,问我将来会不会带团去扬州。我给他的回答很干脆,让他死了这条心,我是绝对不会去扬州的。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骗我。
有些事情,最好将它埋在心里,就像过去的事情,能不翻就不翻,翻了灰尘会迷了眼睛。
一个周末的午后,我带着来海边的团去吃饭,他们嫌秦皇岛是个小地方,要求去KFC吃。我把他们带到河北大街的我和颜凉经常去的那家KFC里。在他们吵吵闹闹的点餐中,我看到颜凉正在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他背朝门口,没有看到我,正在和女生说他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偷听他们说话的打算,可是他们的话却不争气的钻到我耳朵里。
颜凉将我们的事情像一个笑话一样,一点一点的将给那个女生。在他嘴里,我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人送给我了一块琥珀,他看不过去。于是他便买了一个同样的琥珀,丢在了那个草地上,其实他知道,本来那块琥珀已经被那个男生找到了。因为他看到那个男生在打着手电在草地那里找了整整一晚上。
当他得意洋洋的说这些的时候,却从来没想到过我就坐在他背后的座位上。
我站了起来,端着可乐的手在发抖。颜凉还是在继续说着我的坏话,直到他对面的女生说了一句话:颜凉,你背后有个女生在看你。
颜凉回过头,眼里满是惊诧。他想不出我居然会在他背后,更想不出他的那些话都被我原原本本的听到了。
颜凉低声问我,这些你都知道了。
我气的说不出话来,扬手就将可乐扣在了他头上,像易建联在比赛里的暴扣一样。
我实在是太生气了。
我不仅仅误会了颜凉,也误会了许凉。
我蹲在河北大街的树荫下给许凉发信息:许凉,我下个月去扬州好不好。
(10)
有些东西,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我站在秦皇岛火车站的站台上,开往扬州的火车就在我身边。红色的特快身上,印着YZ两个字。许凉的话向在我耳边:安小鱼,每辆印着YZ两个字的火车都是开往扬州的。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坐着写有YZ的火车来扬州找我。
我去了扬州,在冬天的时候去了扬州。冬天的扬州,一点也不像秦皇岛那样,呵口气就能成冰。
许凉帮我找了个房子,在扬州的小巷里,是很久前建的房子。许凉一边给我搬行李,一边说,安小鱼,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春天来了,再去找个新房子。我点点头,坐在木头楼梯上看着许凉忙上忙下。
扬州的冬天也冷,我坐在门口生炉子,小小的炉子里装满了刨花。火柴一点就燃烧了起来,可我从来没生过炉子,才点上火,小小的炉子变成了个烟雾弹,整个房间里都是烟,我被呛的坑坑的直咳嗽。
许凉来的时候,我正在忙着生小炉子,黑灰从炉子里冒出来,粘在我脸上。许凉拿着纸巾给我擦脸,他说,安小鱼,生炉子的时候,前边要打开,这样才不会有烟了。他从我手中拿过扇子,用力的扇,烟从炉子里跑出来,一下子充满整个房间。许凉和我在烟里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许凉说,不行,肯定是烟筒堵住了。
我站在楼下看着许凉爬上高高的屋顶去通烟筒。1月的扬州刚刚下完雪,许凉一步一步的踩着屋顶的瓦片走到烟筒旁边。还没来得及通烟筒,就脚下一滑,从高高的房顶上摔了下来。
救护车来的时候,我抱着许凉坐在巷口,鲜血从许凉的腿上留下来,染红了白色的雪地,像寒冬里绽放的腊梅花。刚下完雪的扬州,天气额外冷,冷的像冬天秦皇岛的海边,我走回住处,看着还往外冒烟的炉子,蹲下来,嚎啕大哭。
我抱着自己攒下来的一点钱去医院看许凉,从江北到医院真的好远。路旁的积雪真厚,厚的都没了我的小腿,我的小靴子里灌满了雪,脚指已经冰凉冰凉的。一辆出租车停到我旁边,开车的胖胖的大叔说,小姑娘,上来吧,我带你去市区。我摇摇头,我抱着我仅有的那点钱,那点钱是用来给许凉交住院费的,这是我们仅有的一点财产。我怎么舍得去用来打车。最后,好心的大叔还是把我送到了市区,他没有收我的钱,只说是上班顺路把我送过去。我谢了他后,用那点钱给许凉交了住院费。
许凉住在807号病房,整个住院处的最高处,也是整个医院最便宜的病房。他心疼的揉着我冻红的手指说,安小鱼,等我出院了,一定去找很多工作不再让你跑来跑去。
我说不用了,只要你能好起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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