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5年的6月1日,想起9年前6个年头里的这一天早上,我们总是异常早起。穿戴一新后脖子上系上洗干净的红领巾,结伴向学校走去。学校会举行颁奖典礼和各种活动,家长们自然会来看自家孩子的表演,然后奖励一个冰棍。在这里,不得不再次提到我亲爱的祖母。
我的祖母离我而去已经六年了,她逝去后的六年里,每个有她来梦里相聚的日子都又可贵又伤心。欲求不得的绝望,欲罢不能的无奈,欲见无法的悲痛。真是的,以前不知道什么叫伤心,却偏要对父母念叨我感觉伤心了呢!可现在,悲怆地心疼时,反而只是一个人窝在被子里默默地流泪。好像痛哭一番都成了奢望。
都说爷爷孙子老弟兄,那奶奶孙女呢?算什么呢?就仅仅是一棵茶树和一个采茶人的关系吗?茶尽人走吗?
六一给我的记忆是秦腔的震耳欲聋。祖母很爱看戏。每逢六一与端午齐放的日子,我总是拿一个板凳,祖母牵着我的手,一路跋山涉水去几里外的山顶看秦腔。读过贾平凹先生关于秦腔的文章,其言辞自是妙极,花脸、戏服、唱腔......可惜我懂的秦腔不多,只是从小喜欢那玩意儿。当祖母找地方放下凳子坐下来开始看戏,我便靠在祖母怀里听那古老的歌谣响起。
有一次,我听了一会儿,就跑到庙宇周围去玩了,身后是一台悲壮十足的《杨门虎将》,金沙滩老令公杨继业为忠义烈死李陵碑,佘太君掌虎印率媳出征......眼前是香火缭绕的道观,楼台亭榭星罗棋布,刺玫花开得火红,松柏常青得立在山上,杏子半熟......那天回来的晚上,我梦见自己一个人在山上玩,庙宇的威严不减白天,却找不到祖母了,然后身后是万丈深渊,我悬在半壁,无所适从,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第一次体尝梦魇的恐惧与无力。呓语里全是奶奶,拉我。祖母以为我冷,便摇晃抽搐的我,我的娃,你是不是冷呢?可是,六月的天,我怎么会有冰天雪地之感呢?是不是,这一切只是我生命的前兆,祖母终要退出我的生命舞台。我被祖母从密不透风的噩梦的黑匣子里解救出来,我摇头,不是的,只是想奶奶了。祖母爱抚地把我搂在她干枯的胳膊上,裹了裹我身上的被子,用手掌轻轻地拍打着,直至我们两个都已熟睡。
之后,梦魇便是如影随形,十几年来,从未间断过。祖母去世前,我是靠喊奶奶......来解救自己。终于有一天是要我一个人来山顶看戏,原来的梦成了今日的现实,我躲避在一个自欺欺人的帐中。祖母去世后,我曾有心刻意不让自己醒过来,想着,就让自己在梦中死去,同祖母去做伴好了。反正,这世间,已经鲜有我想留恋的了。可母亲不停地摇我,醒来,妈妈的孩子。我泪眼濛濛地无力地睁开疲劳的双眼,瞅了一眼在身侧陪我的母亲,那一刻,我不再想死去。我也不能死去,而且,还要活得更好。
母亲开始像祖母一样,每夜半醒着,听我被魇的动静。甚至在我的脖子上挂上各种祈福辟邪的配饰。离开母亲求学后,当梦魇来袭时,我学会了自救,自己控制着自己几经丧失的求生本能和欲望。垂死挣扎在阴阳两界的边缘。感觉冥冥之中,总有人在唤我,由远及近,我的娃,你是不是冷了?我流下泪来,悬在巨崖上,边缘的枯藤将断之际,我犹豫着,在手心勒出血来,心智快尽时,我还是选择爬上崖边。醒来后,抱紧自己,代替不在身边的她们来爱自己。我不再是个孩子了。
有一次,梦到祖母来和我相聚,告诉我她要走了,我问她奶奶,要去哪里呢?带上我吧!不行的,奶奶要到远方去了,你长大了,不要老是找奶奶。天白之际,一切便倏忽不见,包括我的梦魇和至亲的奶奶。那么,祖母,您究竟是去什么地方了呢? 已经有六年没有过端午了,也有九年没有过六一儿童节。不是因为祖母的葬礼在端午举行,也不是因为那座山上火红的刺玫花和常青的松柏。只是因为不想经过祖母的坟地时,看到青草在墓地里疯长,害怕会心生荒芜,辜负了在梦魇的绝境,那一声我的娃,你是不是冷呢? 写于2015年6月1日
岁月总是在心里刻满心事,当你回首不堪往事,会隐隐作痛,泪水连连。往日的痛何曾忘?昔日的悲伤怎能不涌出眼角?落日,照不尽的暗尘;西风,吹不尽的古道暗栈。一暮暮心事,闪过眼前,只可惜没有谁能为那痛彻心扉的过往抹上一层温暖的色彩。夕阳红,红透半边天,漫过树的影子,分外感伤。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曾想像,一个人,穿上古代的布衣,一身绯红,头绾银色发簪,发丝被风吹乱,风凉,眼里,阵阵凉意。牵着马儿,站在桥上,看暗波点点晕开,向西而流,仿佛,我的心也随它而去。夕阳下,河流染一片橙红色,色彩里,流过一丝血色的痕迹。迎风而立,看尽夕阳下无限风光,落叶枯萎,乌鸟哀鸣,风卷残云,绿草黄黄尽天下一片悲凉。马儿低头,不时低声嘶鸣,轻轻摸着它暗黑色的棕毛,看头它落寞的眼睛,不禁感同身受。马儿摇着尾,甩着头,我不禁要问,马儿,你是否也经历过大漠上滚滚风尘难以行走、口渴难忍、满眼沙尘的困境?你是否也曾在青年时,与那棕色健壮的雌马驰骋在青青草原上,享受风花雪月带给你的快乐?
路漫漫,情丝丝。红法中几分醉,江湖中几分险。我曾为你而来,如今你却离去,连手也不挥,不带走任何牵挂。曾经,我是你的莲,亭亭玉立,白首相凝。爱几分,情几分。莲,默默矗立在荷径的顶端,风姿绝色,风情万种,静时如如美人上的芊芊玉手,动时如嫦娥舞动的飘带。你是莲下的碧水,风起,盈盈卷卷波,清澈碧绿。我在你眼里,不是倒映,是深种;我在你心里,不是深种,而是刻骨铭心。你给予我许多。几乎,我的生命是你源源不断的碧波和永远用不完的黑泥。碧波是你深情的眼眸,因为它,我如莲;泥沼是你浓浓的情意,因为它,我活色生香。这是何时?这又是何地?突然间,你离开了我,你温情的眼神不再,多了冷漠与不屑,一个转身,一眼回眸,都是冷漠。而我,不再是你的莲,慢慢枯萎。我想留住你,我拼命的呼喊,在秋天夕阳下,在魂牵梦绕的睡梦中,我轻轻,轻轻,把你呼唤,泪眼朦胧中,却已不见你离去的身影。
往日依昔,回首不堪。当爱情的种子不再发芽,当伤心的泪水收拢于眼角,又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我的心湖。同窗、挚友,多么美好的字眼。青山碧水,绿水长流。多么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风轻云淡,海阔天空。回首往事,也有甜蜜。课堂上悄悄传的纸条,跳跃着我们调皮的心事;体育课上递上一怀水,传递着温暖的关怀;校园里美丽的紫荆花下,飘荡着我们愉快的歌声;放学后树木成荫的小径上,我们谈天说地,时而手牵手,时而笑脸相向,悄悄话里,说不尽的亲密;爬山涉水,一路水潺潺,泉水叮咚响,红花绿柳,幽径深处,花朵一层层,一簇簇,一片片,花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登顶之时,望尽天下美景,层层绿景、如银丝瀑布、红花艳艳,尽收眼底。留下的美好回忆,那温暖的目光,那亲密的心情,那同甘苦共患难的情怀,曾经悠悠扬扬、甜甜密密在心底回荡。只可惜,我的心无处安放醉人的风景。一怀水,一生情;一首歌,一眷恋;一牵手,一辈子。曾经的誓言,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心之变、情之变黯然在萧瑟的秋风中,其实,不是我要忘记过去,而是念念不忘的美好的流逝使我封闭了自己的心。
秋风,吹过脸庞,有点冷,冷得有点发抖。突然电话响了:喂?你是吗?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啊,来自远方的问候,拔凉的心突然热了起来,眼角的泪水再次决堤。放下电话,母亲温暖的臂膀抱住我冰冷的身体,我把头钻进母亲怀里,与母亲一起看落日。这时的夕阳,分外迷人与温暖。说什么呢,还伤心什么呢?有那远方的问候,有母亲一生世都用不完的臂弯的温暖,这是我一生最美的夕阳。
别忘了,我还要做母亲的夕阳,让她一辈子感到夕阳红。残缺的身体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一颗积极向上、温暖滚烫的心。
迟暮的夕阳是一道洋溢着神奇,且韵味浓郁的别样色彩。它使此际于心境恬宁中欣赏流光飞霞的人们,置身其中得以心旷神怡。于徜徉在姹紫嫣红间,舒心凝神,品位生命特有之绚烂与天地蕴涵的奥妙。
秋高气爽,伴着徐徐轻柔的风儿,独伫广袤无垠的空荡旷野,遥望静观缀满红霞的西天是一件充满诗情画意的事。目前,橘红色的夕阳已褪下了白日炽烈耀目的张扬光芒,此时,换上一身新装的它显得有一些矜持而温柔。但身披霓赏彩衣的它,在视野中却愈发地华贵雍容了。
在这温融白昼即要被冰冷黑夜替变时分,夕阳的余晖挣扎着,透过弥漫其四周朵朵流霞的间隙向人间倾泻最后一抹灿烂的辉光,仿佛是向大地撒下的片片碎金。那些云儿,在夕阳映照下,流光溢彩,色调夸张的嫣红,仿佛一位多情少女于羞赧间跃上粉腮的两片娇云,绯红中透着惹人心动怜惜的消魂魅力。
此刻,地平线之外那处遥远的天际,因紫霞的装衬好似与我们的世界距离拉近了。置于虚幻中,又顿感其并非遥不可及。流霞萦绕的太阳也比正午时要膨胀一倍,就像一面橘红色的硕大圆镜,现于我们的视线。乃至分不清它到底是熔日,亦或荧荧初升的皓月了。当下的西天是美轮美奂的,在紫云的弥漫点缀中更是凭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就像神话传说中的灵鹫宫,于神圣间,屹立在这片晚秋的天边。
眼前静默的景物也在夕阳的浓重烘托下,添涂了异样的颜色,变得熠熠而璀璨了。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美好斑斓的瑰丽。
阡陌纵横的田野,一片金黄灿烂。参插其间的畦町垒线,也消弭了先前黝黑的单调土色,而被绚丽的霞光浸染成一条条一道道的紫铜色笔直纹壑。散着淳厚简朴的暗光。此时,整片马上迎接丰登的稻田就像一张缀满由紫色铜线编织的小方格点衬的巨大金色地毯,静静地铺展在苍穹之下,延伸至宛如流金的小溪旁,逾上起伏的敦矮丘陵,越过苍郁昂健的白桦内敛简约地覆盖于眼前这片历经沧桑的肥沃黑土地之上,似乎是在给予黑土温馨的慰籍,为它默默地疗伤。
不远处已是退却了夏日葳蕤昌盛的白杨叶子,跟随布满褶皱的斑驳枝桠轻轻摇曳,在萧瑟的秋风中节奏和缓地微微颤动着。夕阳余晖下,叶儿们亮晶晶的,也同那潋滟的溪流似的,闪烁着金色的扑朔辉光。犹如一片片小巧玲珑的金箔,在此季迎接暮色的莅临。是的,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们依然还是可以彰显自身本真的美好的。就如这些笑对死亡的叶儿。
被夕阳映成古铜色的牧人赶着他的羊群,静静地迈向远方的村落。幽幽的空旷天地间,不时传来他几声对那些离群羊儿的轻声吆喝和羊儿此起彼伏的咩咩畅叫声。接着,牧人和羊群的声响又化为绵绵回音荡入我的耳内,美的飘渺而悠长。一身洁白纯净的新生羊羔们,活蹦乱跳地在羊群的外围欢跃着,在晚霞的衬缀下它们变成了粉红色,就像一团团粉嘟嘟的小棉团,煞是可人好看。慢慢地,牧养人和他的羊群渐行渐远,模糊消失于远方的村落中,淹没在梦幻般的霞光里。
远处的村子此刻在夕阳的朦胧意境里有如海市蜃楼中的景致,在腾腾乳样地气的包裹中若幻若虚。那些从庄户家烟囱内冒出的袅袅升空的炊烟,也被晚霞幻化了。如同一缕缕从香炉中腾升的紫烟。陡然间,周遭世界也便被这些夹杂着米香味道的浓浓紫红色雾岚所笼罩密布了。
渐渐地,流光的晚霞的色彩有些暗淡了。夕阳也半露半隐横于地平线之处,一层薄薄的绛红色迷雾阻隔在遂即落山的太阳与我之间。薄薄的若纱雾气把夕阳打扮的就像是一个性格腼腆的小孩子,半露着他稚气的脸额偷偷地打量端详着我。又像是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羞女子,与我缱绻难舍间满面赧颜,愁肠满腹
也许,我们会因白昼的逝去心生寥落,对黑暗的来临恐惧不已。但,夕阳西沉后傍晚来临前的这一段缝隙间的色彩却是最为美妙而纷呈的。那绮丽的霞光是对夕阳的礼赞,是大自然赏赐给人类的恩典。这时,那现于天际的飞霞正为整片大地装点披戴一身曼妙艳丽的流苏。天也不再是白日时的湛蓝,更不是夜幕后的漆寂,而是一派大气中隐现着婉约,华贵中透露着肃穆的迤俪烂漫色调。它如一帧绚烂的西洋油彩,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随意地那么一经描摹,便闪露着如虹般的风姿展于眼前业已萧敝的晚秋世界。它更像是一杯醇醪甘美的红酒,浸红了天地,浸红了万物。同时,也使悉心欣赏品位落霞的我们,于溪水潺潺、叶儿沙沙的天籁旋律中,味蕾品咂出浓烈的甘醇。于是,诗人醉了,夕阳也醉了那一层因浓醺而生的殷殷红晕正覆于夕阳先前灿烂的骄傲面容上。因而,它便借着眼下那至深至性的酒劲,落幕和衣睡去了。酒醒后,迎来的将又是一个紫气东来的拂晓,一个热情倾满的崭新的明媚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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