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现在很孤单,而且常常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那路总是越走越发漫长,越走越发没了方向;我知道这些年你都去过哪些地方,而且那些地方人多却心感荒凉,那些地方都没有你觉得可以留恋的清香,因为那些地方都是你内心繁华的表象;我知道你想去什么地方,而且你正在为之努力而整日让自己变得匆匆忙忙,但是那个地方你也不敢肯定是否如你所望,你只是不断的,不断的四处张望然后小心翼翼的前往。
你折叠的小舟在儿时的清河里飘飘荡荡随着微波驶向长满四叶草的岸旁而后又被风吹向前方,风吹来一个波浪将它打翻便随着夕阳与落霞渐隐地平线了。你躺在河畔静静的等待月光从遥远的天际穿过云层来到你的这里,抚平你昨夜翻箱倒柜找不到的心情,解开你昨夜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的秘密,打开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解不开的情绪。
我知道你一定好久没有大哭一场了,或许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一副温暖的臂膀,又或是自尊让你不得不努力的在天亮的时候开始表现坚强甚至要强。这样一来你的坚强习惯了也毁了本该可以疼痛的地方,麻木了那些情感让其深深隐藏。
风已不再吹来油菜花的清香,将淡黄色的花粉依附在情绪起伏不平的信笺纸上点缀那若有若无若得若失若即若离的梦想;风已不再吹来他的消息,直到心能真实的告诉你这一切都已结束在了那场分别的雨季;风已不再吹来爱的消息,直到你忽然间明白过来你们多情已不是那个可以不管天不管地似新柳抚风多情怀思的年纪。
昔日的旧照片上那温暖的模样被小心翼翼的在书箱的最底层的日记本里第五百二十页珍藏随着时光日渐泛黄了一段清晰的过往,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宝藏在往后的艰难岁月里给了那个衣衫褴褛匍匐前行少年多少希望,你永远不会明白那旧照附着的栀子花依然幽香依然点缀一段不曾实现的梦想。
淅淅沥沥的小雨连夜散落在你们曾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像点点滴滴的回忆在你的脑海里浮现又遗忘,遗忘又浮现在那些断断续续说不清道不明的只言片语上。院里栀子花传来的芳香告诉你这一切都已是过往,在风里在雨里在最美丽年纪销声,然后匿迹。
你不会告诉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时间会把这一切交给你,不让你忘记不让你放弃,不让你坚强也不让你悲伤,直到有一天留有的这最后一丝回忆会告诉你,一路走来这幸福的源泉,都在那个翻箱倒柜寻找消息的年纪,风吹,涌起。
这番感情呀,栀子花开时,又遇雨季。
栀子花香
身处闹市,有花,唯有夏初的栀子花,可真实的近距离接触,且价廉物美。你看,车站旁、学校边、菜场口,总有许多开得正好,含苞待放的栀子花,被装在塑料盆等待出售。
栀子花洁净、素雅、馨香如兰、洁白如玉。一朵朵被人买走戴在头上,别再胸前。平凡得一如买它的人们不福不贵不娇气,只是默默地散发着幽香,沁人心脾。
栀子花平凡幽静,开在山野,栽在屋旁。小时和伙伴们漫山遍野跑遍家乡的大山小山,总要随手摘一些野花插在头上,或编个花环戴在脖子上。这些野花总能使充满野性的山村女孩子显出一点娇美来,而唯独栀子花是采回来送给母亲和姐妹的,多余的则放在装满水的大碗里养着。不为欣赏,只为给贫瘠的土砖房里增添一点生机。有时夜里被蚊虫咬醒,又会在栀子花的香七中熟睡至天明。
栀子花虽然平凡,却很温馨。农家的庭院都载有一到两株栀子花,而栀子花开时又适逢端午节前后,亲朋好友互相庆祝节日时,总会摘几朵自家院里的栀子花送到对方家,以表有福同享的心愿,也是朴实的农家人表达友好的方式。
我家屋后的那株栀子花树,据说是爷爷的爷爷栽的,它根基很深,花枝呈圆形三开。每到开花季节,花香便从屋后的窗户随风飘进来,熏得尚在梦中的我更是醒不来。有时早起的奶奶捧着还带着卤煮的栀子花枝放在我的床边,等我醒来。裹着小脚的奶奶最疼我了,总是在我耳边轻唤着竹子哎,刚开的栀子花真香呀,睁眼看看吧。而我总是翻过身又睡去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物质很贫乏,我们小女孩扎头发用的是裁衣服剩下来的布条儿和旧的毛线。扎在头发上如鸟窝边露出的稻草,显得单调且干枯。我起床后母亲给我梳好头,便把奶奶给我摘的栀子花插在我的两个小辫子上,并且学着《白毛女》的腔调唱着我家的女儿也有花戴唱得我心花怒放,跑到邻家去炫耀一番才回来。
如今我的奶奶早已去世,我的母亲也将近七十岁了。我家那株老栀子花也被父亲由屋后移栽带对面山边的菜地里。每年的花期也开得多了,只是成年的我很少有时间回家随心所欲的去采摘花朵,更不稀罕戴在头上了。每年母亲在栀子花开得最盛时打电话说:今年的栀子花开得又比去年多好多,你又不能回来摘些去。虽然我在电话中极力表现得很高兴,但还是能感觉到母亲电话那头的落寞。
偶尔在夏初的早晨行走在街头,看到卖栀子花的都是些年纪偏大的老人。或许他们也是像我母亲是住在远离城市的小山村,只能通过电话与女儿分享一下栀子花的馨香罢了。
买一两朵栀子花别在胸前的衣扣上,一股久违的香气渗入鼻腔,透进心田。走在路上,心里盘算,明年的栀子花开时节,定要抽空回去,闻闻久别的花香,亲亲可亲人的母亲。
在这个季节里,我终于归来,一夜风雨,淡淡的清香弥漫而来,噢:院子里的栀子花开了,一朵朵的白色花朵,包裹在翠色欲滴的绿叶之间,又有一滴滴露珠的点缀着花朵显得格外明丽靓眼,在早上明媚的阳光下,栀子花、开呵开,像一层层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一阵阵清香萦绕我的心怀。忆起,曾今四合院里的那个害羞的女孩。
岁月匆匆,昔年往事已成了诗行,犹记得那年雨后的清晨,一个身穿白色衣裙婉约的女子,手挎竹篮穿梭在溢满芳香的几棵栀子树间,婀娜的身段,晓风吹拂着白色地裙裾在摇摆,我捧着那本《长相思》的诗集,悄悄走近。谁叫她回首时对我那一个嫣然一笑,是那样的明媚,也深深的记住了她两腮的笑靥,是那么的甜蜜,低着头,羞羞答答的递给我一朵盛开的栀子花,香么?清脆委婉的声音,两个人的眼睛一下子注视着对方。我点点头,吮吸着花的香气,傻气,噗嗤的一声笑,让我记住了她眉宇之间丝丝的暖意,含情脉脉的眼神,小手不停地梳捋着她的两根乌黑的长辫。唉!我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敢说,只是留下了那本《长相思》。
岁月匆匆人生的惆怅,光阴好像流水般的飞快,相遇到离别,栀子树下拽过她的手,吻过----她的唇红,我和她的故事如梦,只怪那时童儿无知,凝望着了她的泪花,滴答,滴答、依然选择了离开。谁叫她是大家闺秀,谁叫我是一个南方人、又是个穷书生恨,无奈!
三十年了,如今回来,又闻到院子里的栀子花香,迷茫中仿佛看到了一个手夸竹篮飘然的影,听到了咯咯,咯咯的笑声。依稀,晓风拂来裙裾在摇摆,秋千在晃,一手捧着一束栀子花,一只手拿着一本泛黄的那本《长相思》,飘洒着乌黑的头发。
揉开眸清里的泪花,日日夜夜的思念,如今且独倚在四合院的门槛,凝注着西山的夕阳,啾啾,啾啾、扑扑的小鸟飞来,也许它们想诉说点什么。我呆滞的目光里,一个挎着竹篮害羞的女孩,在我的脑海里,走来,走来。
我这些年在外,喜欢在月色里独自小酌,有时守到东方泛红,剩一颗最后的星星,一个人痴笑、含着泪花。谁让我一直惦记着那栀子花树旁的那嫣然一笑。在春天时看到穿梭花草里的成双成对的彩蝶翩翩,何为那么悠哉。每当看见秋天时一排排鸿雁从窗棂掠过,能说不羡慕吗。唉!栀子树下的情结,过往如烟,能怨栀子花吗?如今我吻着那片片花瓣,栀子花那么的清香,如此的可爱,深深住进了我的心房一辈子!这次我已经备好了一叶帆舟,我的青鸟、红鸟已经出发,熟悉的声音,你也来了?风中!
我曾在别处说过,我是一个让母亲心疼的孩子。
写在前面的话
在一好友空间看到普利兹克奖得主王澍的一句话,我是一个文人,碰巧会做建筑而已。我在想我们在各自的生活里,是不是也只是暂时的扮演某个角色而已。而那个最最本真的自我,是否早已埋藏在了性格与灵魂的最深处,不见踪影。
像我这样的一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怀念童年的美好,怀念那些无邪的笑靥,怀念那些卷着裤脚打着赤脚一起玩耍的伙伴,怀念小时候的自己。我也怀念啊,怀念老屋前的栀子花,怀念母亲在水杯里插上栀子花后满屋的清香。
在我记忆里,和大多数的人家一样,老屋前有一块大空地,当地的方言称之为台子,家家户户都都希望自家的台子越大越好,仿佛那象征着某种地位的高低。这样的一块台子,于那时的我们是一块圣地,因为足够大,所以我们能在上面打弹珠、斗鸡、跳石子、跳橡皮筋、踢火烧云,等等等等。想想那时的我们玩的多么有花样啊,那又是多么的快乐啊。快乐,好久没有真正的体会过那样的感觉了。
我真的不是一个喜欢花的人,对于花、草、树木,直到现在的此刻,我依旧不敢肯定的认出某种花,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叫做另一种花痴。可是,老屋前的那一棵栀子花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我记忆里悄悄的占据了那样让我难以忘怀的地位的。我依稀记得,我家前的那颗栀子花树开的花特别大、特别香,隔壁家的姐姐都曾在我家树上摘过。当然,她是问过我,经过我同意的。因为,母亲每天晚上都会去数那树上的花朵,多了少了,都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现在想想,母亲也是一个爱着栀子花的人。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传统的中国男人,有着传统的礼教思想,当然这里的传统礼教不是那些古老的三纲五常,而是书本上称为思想道德、文明行为的东西。这些东西的植根,应该得因于外公的。从小学三年级开始,父母就外出打工,而我则去邻村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记得小时候,每天都会有一堂思想政治课等着我,而上课的老师就是外公。我想我应该是要感谢他的,要不是他从小管教,我不可能在童年的大多数记忆里都被周围乡亲们称赞,他们的称赞都会提及到两个词语家教和懂事,可能这是那时的农村人所认为的最好的两个词语,我也同样喜欢着。我喜欢别人夸赞我是一个有着家教的孩子,夸赞我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而母亲,在我后来长大一些后的记忆里,曾不断的跟我说过,她很庆幸我是一个有着家教、懂事的孩子。现在想想,那时的我作为一个儿童,好像也被留守了一把。
后来,到了初中。父母都回来了,据说是在家里长辈的劝说下回来的,而理由就是我。因为,我上了初中,大了,担心我不受两位老人的管教了,担心我变野。而事实证明这是明智的,因为我的一位堂兄作为对比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当然,这是从大人的角度来看的,而那位哥哥曾经,也将永远会以我儿时的崇拜对象活在我的记忆里。
也就是这样的时候,像所有的有过外出打工经历的农村人一样,回家拆掉了老屋,建起了新的两层楼房,砍掉了那颗栀子花树。当然,那时的我也是相当的高兴,甚至是兴奋的,所以完全不会感觉到栀子花树已经不在。因为,我终于可以在家里爬楼梯了。那时的我,当然不可能想到多少年后我会如此的怀念老屋的格局,怀念老屋前的那棵栀子花树,怀念那白色的栀子花。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慢慢长大,而记忆里衡量一个人大小的似乎不是年龄,更多的而是年级。读书,成绩,成了母亲对我极为关注的一个方面。庆幸自己在成绩这条路上,并没有让只上过小学的母亲失望。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她和爸爸一生都是农村人,而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放在了我的身上。她说,她希望我好好读书,将来走出农村,不要像她那样一辈子都过的这么苦。她还常说,我的努力,是她甘心吃苦的唯一理由。
记得,第一次高考,说好了不让母亲来学校看我,可她还是来了。她带我去学校外面的馆子里吃饭,像母亲这样一个地地道道的勤俭的农村人,是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去下馆子的。她怕我生气,一路上跟我解释,说是自己本来在田里捡棉花,可是乡亲们都说她怎么不去陪我考试,说得她不好意思,就来了。我无意考证她是否撒了谎,我想那也没有必要。
可惜我第一次的高考是失败的,我选择了复读,她对此极为支持。我感谢她,因为复读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而言,经济上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再加上我的失败对她心灵的创伤。好像记得我因为分数太低,去复读光调节费就交了3000多,再加上高四一年的各项费用,我一直觉得那对她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后来,她告诉我的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自己努力,我就心甘情愿的吃苦,在田里哪怕累死,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我也是有过叛逆的,像每个青春期的孩子一样。记得高二那年,不管母亲说什么,我总是喜欢跟她对着干。对她说话,也总是粗声粗气的,甚至蛮不讲理。她好像也是发过火的,但很少很少。后来,她告诉我说,你每个月就放两天假,我舍不得跟你吵,就由着你了。还有后来高四,因为手机被没收而跟班主任对着干,她也是费了不少心的。还好在那样一个总体成绩不那样突出的班级里,我在班级名次上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各科老师都帮着我说好话,事情很快就解决了,而她也就省了不少心。
我还记得高一那年的平安夜,我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今晚是平安夜。还记得,那年我故意借同学的MP3带回家,就是为了让她听一首歌,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然后让她猜歌名。我想,那时叛逆的我,也还是没有忘了送给她些些欣慰与感动的,但我深深的知道,这与她给予我的那样一份爱啊,是远远的不够的。
也许从2010年的9月开始,从我踏上湖北开往徐州的列车开始,她的心就对另一块地域、另一个地名产生了无比地牵挂徐州。她常说自己老了,好多东西都记不清了,甚至连简单的计算都不灵活了,在买菜的时候都不会算账了。我知道父亲不是一个温柔的人,而她常常只有把苦水像我,她至爱的儿子,吐露了。可我是一个内向的人,哪怕是在她的面前,我也没法对她展示我的温柔与体贴。我一直觉得她过的很苦,可她总是说,只要我努力,她就情愿吃苦。
大学开始,我像一只被束缚了多年的风筝,突然挣脱了握在她手中的线,一学期就给她打过两三次电话。她说,她那个时候天天都在想我,在担心我。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千里之远。后来,也许是我懂了一些道理,我深深的记住了那样一句话你不想家,可是家里人在想你。我开始一周给家里一个电话,有时候接电话的是爸爸,都不善言谈,说不上几句就挂了。可我还是相信这样一个电话能让她安心,哪怕并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每次跟母亲讲电话,她总会说到三件事:1、好好学习。2、做人圆滑点,跟室友同学处理好关系。3、照顾好自己,钱不要省。而第三件事则往往是以代爸爸交代的口吻说出来的。我说了,我是一个让母亲心疼的孩子。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大学里的学习不够努力,我的同学关系处得也总是不好。她说过要我学着圆滑,可惜我是学不会的,也是不愿意变成那样的。我知道,她是吃够了老实的亏的了。
母亲的生日就快到了,按照西方的习惯,似乎是要给母亲送上一束康乃馨的,可惜以前的我从不曾送过她花。而现在的我,也没法送去一朵花。
假若可以,我倒是愿意给她送上一只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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