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每个人都一样,内心深处总有个忘不掉而又得不到的人?他不过是我们生命中的过客,可现实,他一直是我们回忆中常客。明明连一秒钟都没有拥有过,可心底里,像是失去过千次、万次!
那天,你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下周飞澳大利亚。
我回了句嗯、飞之前还能见见你吗
你说看时间安排吧
那一刻,犹如初冬的雪花,刚刚落下,就悄无声息地融化了、消失了!
前日风雪中,故人从此去。
......
那份不期的遇见,魂牵梦萦。回首点滴的快乐与惆怅,或喜或忧。萧瑟斑驳的城墙,像是诉说着曾经的缠绵,你说我们有很多的相同之处,我却只能说虽躲过对酒当歌的夜,却难逃四下无人的街。
相顾无言,不知归处。
假日就这样无情地掠过,仿佛是瘦尽了与你交错的情缘。也许是这个冬天过于凉薄,终究我们还是远隔天涯。留下一道道痕迹,清晰而又模糊。没有人知道,那风轻云淡的一别,竟是耗尽了多少修行。一曲琵琶诉流年,一杯浊酒轻私语,此去经年,欲忘忘不了。转身回望,纵然不舍,也无能为力。终究,还是学会了低头,于街角转弯处,隐隐作痛!
熙熙攘攘的街头,总有些人,安然而来,静静守候;也有些人,浓烈如酒,疯狂似醉,醒来却是无处觅寻。无数的相遇,频繁的别离,或许不舍,或许期待,来去如风,梦过无痕,却总有个那么一个人成为你想到达的远方。可是如今,我再也没有遇见过你了。
是否有那么一瞬间,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唯恐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去,留下孤独的灵魂在游荡。爱过的人,离不开的城市,成为此生的故事,故事里的你我,犹如隔岸的风,横扫心底后,就再也杳无音信。秋去冬来,谱一曲相思,弹尽荒凉。为这份情深,唱尽万千繁华,诉尽人生委婉。
你我搁浅在岸边的那艘船,埋藏着廊桥梦里的断魂,,于灯火阑珊处 ,早已是天涯两茫茫。我们总以为岁月漫长,但当夜幕降临、记忆袭上心间,那年、那月、那时的人,早已变成了曾经。短暂而又漫长的人生,谁不是一路前行,一路回忆,又一路遗忘?那年爱意悠悠,那月黯然转身,那日已成为弥足珍贵的黑白记忆。多年的以后,你将会是谁的某某某?
你发朋友圈说陈百强的一首等,唱出了你的心酸与无奈。我只能用歌词默默回道苦涩 慢慢向着心里渗 何必抱怨 曾令醉心是谁人 自愿吻别心上人 糊涂换来一生泪印...
渐渐习惯,将所有的安暖缄默着珍惜,晨起启程,暮落静等。沿着你昨夜来过的温度,续写未完的篇章。
等,寂寞到夜深!
等,只念不想!
此时的你,已远隔重洋。只剩我一人向远处凝望,虽梦仍然是一样,却只能独个欣赏!
今夜
愿我如星,君如月。
山河依旧,惜君如常。
总以为自己还是从前的那个青涩的千千少女,还会留恋一些路过的风景,少不了一些自恋轻狂。爱美最终是女人的天性,锁住的镜头终是女人发挥不尽的创意。相约某个聚会,几乎忘乎所以,谈天说地,海阔天空,云里雾里,任自己无需遮挡,肆无忌惮地疯上一回。忽然之间,忘记自己的年龄几许,忘记自己已为人妻,为人母,依然闪烁其中,乐不思蜀。不知不觉,也会为眼角的细纹出现而擦点眼霜;也会为脸上多了几个斑点而想尽办法去斑;也会为鬓角出现两道斑白而感叹岁月不饶人。所以,再忙,也会抽点时间去做做头发。再晚,哪怕坐在电脑前,也不忘记往脸上敷张面膜贴。
尽管如此,虽然过去许多时光,我们还会一直为生活充满希望,为爱疯狂;还会一直为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前行,通往生命的这条路上,我们依然潇洒地走过。走过二十岁的羞涩曼妙,经历三十岁的艰苦创业,迎来四十岁的平和丰盈。更是一个美丽不失典雅,大气不失精致,丰盈而不失感性的美丽女人。
四十的女人,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见解,有自己的处世态度。行走在时代中的女性,总是最忙的。忙完工作,还要照顾老人和孩子,留点时间给老公,剩下的时间才是自己的,给自己的不同爱好充电。享受一天下来最安逸的闲暇,或感受一片寂静,把孤独饮尽,读书看报,徜徉文字,浸染墨香,是一种雅兴;或出门散步,静心思考,寻找一种回归自然的恬淡;或载歌载舞,给内心释放减压,裙袂翩翩,流益飞彩,舞出魅力人生。
四十的女人,善于思考,善于交际,善于总结,尽量把每件事做得尽善尽美。一个聪明、美丽、魅力女人想要成就事业,也许不依赖男人,但绝离不开男人的默默支持。
四十的女人,可以没有年轻的脸蛋,但不可以没有年轻的心态。拥有一颗年轻的心态,那深藏其中的美,由内向外的焕发,犹如陈年的老酒的醇香,越品越有味;犹如一朵花开茉莉,散发淡淡芳香。拥有一颗不老的青春,永远都是老公手心里的宝。
人生其实就是一场修行,一种境界,一种挑战。无需太多烦恼,太多忧虑。做个潇洒浪漫的女人,唱着情歌,舞出精彩的人生;做个美丽韵味的女人,就像春天绵绵细雨,渗透老公的心田;做个温柔体贴的女人,穿上美丽的嫁衣,做老公一生的情人。
好好感受年轻,才不会感叹时间都跑哪儿去了,释放能量,燃烧女人四十的激情,丰盈岁月。
女人四十,四十的女人是一朵花,一朵耐看的花。
正如在这个新世纪,新新人类已不再是个陌生的词一样,新女性的生活也展开得多姿多彩。新女性对情感的渴望依旧美丽,只是除了美丽之外还有许多让我们惊叹不已的洒脱。
女人的约会,请男人走开
过去在约会时,有个威猛的保镖伴其左右的女孩常常是当晚的焦点。如果说今天你和那些新女性约会,还骄傲地捎上个男士,要有心理准备接受冷淡,特别是想做重心的男士。一群即将大学毕业的女孩在告别酒会上的赠言不再是下次见面时带上另一半,而是下次见面时不准拖家带口。没有男人的约会,女人不仅可以暂且摆脱因男人而起的虚荣或嫉妒,而越来越会欣赏同性,同时在自由自在的氛围中,也会有难得的灵感闪现。有的前卫女孩甚至宣布若他不愿意从约会中走开,那么只有让他彻底地走开。此番恐吓,还有哪位男人敢冒天下女性之大不韪呢?
超越琐碎,女人可以不谈家事
据说现在的新好男人相聚时,对烹调术的兴趣绝不亚于侃足球的津津有味。与此相反,有家或没家的女人却在远离此类话题,家庭和孩子已不再是她们谈话的中心。她们总是很抽象地聊天,说时尚、说国事、说天下事,有时还预测未来,但就是不谈家事,这样的感觉使交往相当轻松,而少了些琐碎事务的干扰。一般来说,女性成年之后要承受着来自多重角色的压力,如果把和朋友共处的一点时间都变成诉苦会,不能全身心放松,而纠缠于家事之中,对女性来说是一种恶性循环。
花钱买品味,午间泡吧又何妨
泡吧在男人眼里似乎是他们的专用场所,只是男人们不得不接受正有一些女士比他们还自在的享受着泡吧的独立感、泡吧的尽情性。现在你会发现,在一些茶馆或酒吧、网吧里,中午的时间也被那些惜时如金的Office女性们利用,她们在买单的时候实行的往往是AA制或隐性AA制。在一大公司任职的林对笔者说:吧是培养情调的地方,听古典或现代的音乐,上网找老友随便聊聊,放松一下心情远比强迫自己午睡好得多,这样的消费在某些人眼里也许有点奢侈,但陶冶一种向往高质量的生活气质,真是很值得。
把握距离,女子之交淡如水
很多新女性都表示,她们理想好友的突出特征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尊重对方的隐私,不要把无话不说,无所不谈作为情深的最高标准,是否为知己,不在于言语的多少,关键在于理解。而有些女性你一旦有什么不对她说(也许是羞于启齿,也许是不想让她担心),就被认为是疏远或不够朋友。这样容易让人感觉太累,很多女性为了避免这种麻烦,就更多地和异性作朋友,但天长日久发现,女人和女人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不要把同性当作敌人,克服女人之间交流的主要困难,保持距离是非常重要的。于是她们不再冲动地定位友谊,而是小心地选择了如水般明净的新友谊。
有句歌词说是亲情、友情、爱情串起了男人与女人,串起了世界与美好。面对着新女性别具一格的友谊,我们发现女人学会与女人相处更重要,因为女人的心事,女人最懂。
曾有人言:女人如水。
以前不懂,单纯的认为这句话是指女人爱哭,眼泪多,心中多少还有些轻视。但是,随着成长,自身修养的积累,对这个看似柔弱的群体有了全新的认识。
孔子曾说过:水有五德,有德、有义、有道、有勇、有法,君子遇水必观意思是说:水有五德,因它常流不息,能普及一切生物,好像有德;流必向下,不逆成形,或长或方,必循理,好像有义;浩大无尽,好像有道;流几百丈山间而不惧,好像有勇;安放没有高低不平,好像守法;量见多少,不用削刮,好像正直;无孔不入,好像明察;发源必自西,好像立志;取出取入,万物就此洗涤洁净,又好像善于变化,水有这些好德处,所以君子遇水必观。
圣人之言,将我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却又总是不被重视的水的高贵品质,阐述的淋漓尽致。
万物伊始便分阴阳,独阳不生,孤阴不长。所以,男人锐意钢强的世界需要女人的温婉柔和来调剂,就像齿轮与润滑油的关系,无论看得见与看不见,人类文明的发展进步,从始至终都是被这种关系拉动前行的。有人说:男人征服了世界,而女人征服了男人,这句话我不敢苟同,因为它变相的将女人摆在了花瓶的位置,看成男人的附庸,抹杀了女人的创造能力,和在人类社会发展中所作出的突出贡献。
从历史上看,朝代更迭,战火硝烟,政治权谋,无一不存在女人的身影。
褒姒、妲己、西施、王昭君、貂蝉都是于细微处发力,潜移默化中扭转大局,改变历史的传奇人物。
吕雉、武则天、萧太后、孝庄皇后、慈禧太后更是站在权利巅峰,向世人证明,她们那消瘦的肩膀也可以担起一国之兴衰。
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秦良玉无一不是令七尺男儿都顶礼膜拜的巾帼英雄。
从她们身上我看到了水的坚韧、水的刚柔并济、水的奉献、水的智慧、水的包容万物、水的激昂澎湃
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英杰辈出,这些优秀女性所占的比例或许少到被归为特例,但,正是她们的存在,举证着女性身上一直被我们忽略的高贵品质。
况且,造成女性不显于世的现象,也是有历史根源的。
在封建社会,中国女性一直被礼教和女德所束缚,她们多数习惯于站在男人的背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将相夫教子,勤俭持家视为本分,把女子无才便是德作为信条。
她们习惯从丈夫和孩子的成就上获得慰藉,从持家理财中获得满足,从孝敬父母的口碑中获得美誉。
她们就这样为别人活着,不知不觉中成为男人的附庸,与社会发展完全脱节。上天赋予她们的才能,被寒来暑往的飘零,埋没在一个个深宅大院,就像关在笼中的鸟儿,虽有翅膀却不能展翅翱翔。
这是资源的浪费,是旧社会制度对人类发展的罪行。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水从冰的形态中苏醒过来,她们从涓涓细流汇聚成汪洋大海,向世人展示她们沉睡已久的力量,这是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女性的写照。
新时代的女性,在继承传统美德的基础上,彰显着自己的个性,她们自信,勇敢,坚强,独立,正像野火过后的春芽,于各行各业展露头角。
她们用细腻的心思弥补男人的粗糙,用敏锐的判断寻着找机遇,用天生的美感装饰着枯燥的生活,用丰富的情商书写灵魂的诗章。
女人外表柔美,天性若水。作为母亲,她们心细如水,宽容如水,奉献如水。作为爱人,她们柔情似水,体贴似水,包容似水,贤惠似水。
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或许只有这句玄而又玄的论道之言,才能涵盖女人所有美好的品德。
“放开我老公,你们欺人太甚了。”
早晨,我刚进菜场,便又传来了小燕的大喊声,这是我进菜场常见到的场面。
这个叫小燕的女人,年纪虽然不大,但人生经历却非常坎坷。
记得第一次买她菜时,觉得这个小女人很和气,说话温温柔柔的。而且称菜的时候,动作麻利。更让我高兴的是,买完她的菜,她居然给我一个大椒。买菜的人都知道买菜时,除非你和摊主要大椒,摊主才会给。这还是个好说话的主,不好说话的摊主,不仅不给,还会啰啰嗦嗦说难听的话。
正因为如此,我每次只要进菜场买菜,都会跟小燕买菜,就这样我成了她的忠实客户。从逐渐熟悉到慢慢了解,我了解小燕的一些家庭情况,也才知道了她的不容易。
开始小燕并没有和我聊她的家庭,我也没有刻意的问。只是有一次,看到有个精神不正常的男人,总围着她的菜摊转圈,还时不时拿她抽屉里的零钱。我觉得奇怪,盯着那个男人看。因为不知道是谁,没有敢乱问小燕,只是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
“是我老公,”小燕见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个男人,表情有些落寞的说。
“哦,那他……”我想问她老公是不是有病?但那个男人突然转到我身边,痴傻的看着我。吓得我本能的跳开,话题也打住了。
“嗯,他精神是有点失常,但你别怕,他不伤人。”小燕一脸苦涩的说。
我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等待小燕的讲述。
“唉!”小燕深深的叹口气,把她的故事讲给我听。
原来,小燕的老公本来很正常,还当过兵。只是因为一次家里盖新房,他坐在别人的拖拉机上去买材料,谁知半路吓大雨。他没有躲,而是继续坐在拖拉机上面,一直淋雨到家,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他一回到家,便不省人事,大小便也跟着失常,送到医院也无济于事。就这样他虽然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但却变得痴痴傻傻起来,什么也不知道,处处要有人跟着,要不然就容易闯祸。
当时的小燕正在市里上班,而且工作还不错,但为了照顾孩子,看护老公,她忍痛辞职回了家。在小燕的多方努力下,终于在镇上的菜场有了一席之地。之所以选择在菜场卖菜这工作,是因为这工作比较自由,小燕可以随时把老公带在身边。时间也比较短,每天只做半天生意,其余的时间她可以照顾家庭。
这些年小燕的苦是谁也无法体会的,既要照顾好年幼的孩子,又要看护好老公。尽管曾有人劝她离开这个家,因为她还年轻,完全可以另找幸福,但小燕始终不离不弃的守护着这个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渐渐长大成人,老公在小燕的精心照料下,也恢复的不错。她老公现在知道陪她半夜起来拿菜,会步步紧跟,还会帮助她抬很重的东西,也许他理解老婆的艰辛。他经常在大街上低头捡钱,捡到的钱,也会第一时间交给小燕,也许他体谅老婆赚钱的不容易。
每当这时小燕即心疼,又欣慰。但她老公的病还会常常发作,一发作就会做错事,为此老公常常被人打骂。而小燕每次都会尽力保护老公,不让他受伤害。菜场里知情的人都很敬佩她,觉得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人。
今天可能老公又犯病了,做错事被人家误会,人家可能不依不饶的,这时小燕只能厚着脸皮跟人家吵架,同时也请人家原谅。
“放开他,怎么可能?他打破我的东西。”被打破东西的摊主气愤的说。
“我赔还不行吗?”小燕说完把钱包拿来,把早晨刚做的钱递给摊主。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知道小燕家情况,纷纷劝生气的摊主,让他做好事放了小燕的老公。生气的摊主其实也很同情小燕,只是刚才在气头上打了几下她老公,现在见人人都劝自己,只好原谅了他,
小燕把老公拉回自己的摊位前,眼睛有些湿润,看见我来了,苦笑了一声问我:“今天打算买什么菜?”
我体谅的看了看她,告诉她,我要买的菜。她熟练的帮我备好,然后依旧像往常一样,给我准备好了一个大椒。我感谢的看了看这个女人,这个保护男人的女人,是值得人敬佩的女人,但愿这世上好人有好报。
岁月里,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如今,你们都怎么了,过的怎样了,站在镜子面前,你还能认识眼前的自己吗?还能对自己一笑而过吗?女孩们,对自己好点,好好爱惜自己。女人们,别总是忽略自己,总是一味的对别人付出。有时还是认真的对待自己一次。
年少时,总以为爱就是我为你付出多少,你就会回报我多少。爱情很美,却也很伤人。
就像这个女人,当女孩时就傻傻的爱着一个男孩,时间蹉跎,岁月无情,她想爱到天荒地老,想爱到白首不分离,然而,她错了,她哭了,她伤心了。她在最美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最终她牵上了别人的手进入了婚姻神圣的殿堂。
记得那次她和我谈起那个他,眼里任然会含着泪花。往事只能回味却不堪回首。时间冲淡着一切,却始终冲不散那段时光。
她告诉我,如果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依然想和他一起笑,一起哭,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做平凡的夫妻。
当时听了她的话,我很想抽她几大巴子,把她抽醒,这样痴爱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何必这么作贱自己。换作是我,恨不得从来没有遇到过,从来没有爱过。
或许有的人就是这么的痴情,如今的生活,如今的家庭,有时也抹不去她心里曾经的恋人。
站的位置不同,看的风景也会不一样。每个人感受爱情的温度不同,有的喜欢慢火温炖,有的人喜欢大火煎熬。那个女人呢?她更喜欢的是长久的内心煎熬。
二十岁的她和现在四十岁的她,变得只是年龄,那颗炙热的心依然在曾经的恋人身上,在衣柜的某个角落里还藏着熟悉的物件。她没有背叛这个家,没有背叛同床共枕的这个男人,她只是背叛了自己的初心,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站在路的尽头,她依然依依不舍的回头。身后的风景依然,身后的人依旧,却唯独少了那个熟悉的陌生人。
故事总在最精彩的时候加入了插曲,爱情总在过了保质期时变质,婚姻总在不期而遇的温暖里变成了青春的片尾曲。
一个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永生难忘。
一个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一段沁人心肺的爱情,擦肩而过。
一个人的一生中总有一天,恍然大悟。
当你你我我不在是青春年华里的一抹风景时,谁还会记得那段青涩时光,谁还会记得似水年华里的她。
那个女人。
马莉举起酒杯,眼睛盯着杯中的红酒。在目光凝聚的片刻,她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个童话,又像少女时代的一个梦,但内容已经记不清了。这种游离的感觉让她得到短暂的些许的温暖。她对自己笑了一下,把酒杯轻轻地晃了晃,丹唇轻启,把血红的酒液一点点地吞进去。
坐在她旁边的橙橙一直在大口地喝酒、吸烟,她的情绪一直没有平静下来。
阿莉,为什么有钱的男人都坏,而好男人都没有钱?不知道,马莉说,你应该去问那些男人才对。
鬼话!如果男人能告诉我答案,我早就嫁人了。
马莉转过脸看女友,怎么,想结婚了?开玩笑。男人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现在上哪儿找一个又会挣钱又浪漫又不背着你乱搞的男人?我算是看透了。如果有下辈子,我真想做个男人,做女人太吃亏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马莉笑说,你不是一直不把男人当回事的吗?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当回事,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人生就像一场戏,爱和恨又何必太在意。
是啊,依靠男人没有自由,没有男人生活又太乏味,女人真不好做。
阿莉,你对爱情是怎么看的?马莉想了想。缘分呗,没有缘分在一起也不会长久。
缘分这东西以前我也相信,但现在我连爱情都不相信了。橙橙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是没碰到合适的。
我接触的男人还少吗,我都快成恋爱专家了,到头来得到了什么?除了短暂的热情,剩下的只有空虚和失落。我已经对男人彻底失望了,他们都是些虚伪的动物……你公司的老总还不是条色狼,你做他的秘书是不是有与狼共舞的感觉?你放心,我有我的办法。
反正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不容易。你和我不一样,这几年我是打算破罐破摔了,等挣够了钱找一个爱我的人结婚,哪怕他一贫如洗我也会养他。可能这种想法很傻,但又有什么办法。你看那几个有钱的家伙,橙橙指酒吧里拥进的几个脸上流油的男人说,你能指望我和他们产生爱情吗?几个男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立即有几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上前招呼。男人们谈笑风生,志得意满。
马莉看了看几个男人,说,我还是相信爱情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得到它。
阿莉,你太天真了。
可能吧,马莉叹了口气,其实我更想活得自由自在。
橙橙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徐徐升空、飘散。你有你的道理,反正你很讨男人喜欢,再怎么说你的运气都比我好……你和罗杰怎么样了,他又有钱又爱你,你还等什么?他也是个花花公子。
他对你好,有自己的公司,一表人才,我觉得这已经足够了。
我不想太依赖他。马莉拿过橙橙的烟,吸了一口。
你太挑剔了吧,什么都想要,好事全让你占了。橙橙不满地说。
你那么喜欢他,你嫁给他好了。马莉笑笑说。
我怎么能夺你的爱,再说他迷你都迷死了,哪会看得上我?你要真喜欢,我让给你。
说真的,橙橙也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待会儿我就给他打电话。
两人笑起来,酒吧柜台内一个年轻的实习生好奇地看她们。橙橙冲他说,你看我干什么,你懂什么叫爱情吗?实习生脸红了。
带着微微的醉意,马莉站在人行天桥上,吹着风,看着夜色阑珊的大都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灯光闪耀,远处的立交桥如一个点了蜡烛的巨大无比的蛋糕。大街上人车川流,随处可见成群结队闲逛游玩的年轻人。
她来到人行道上,款款而行。街边的豪华超市热闹非凡,但她对它们并不感兴趣。两个脸上很干净的小青年暧昧地冲她打招呼,她对他们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一个过街地道时,马莉看到了老柯,他正在兜售一些画。
大画家,今天生意怎么样?马莉走过去。
一般。老柯笑得很勉强,他的面容疲惫胡子拉碴。
马莉蹲下来,拿起一幅画端详,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肖像,大眼睛小嘴唇,表情恬然。这是谁?去年画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后来出国了。
你活得挺逍遥。马莉把画放下来。你的人体模特找到了没有?很难找,老柯苦恼地说,不是要价太高就是身材不好。
觉得我的身材怎么样?马莉来了兴致,站起来在老柯面前转了一圈。
很好。老柯认真地打量她。达到一级模特的标准。
有那么严重吗?马莉心里还是很喜欢老柯的直率,她知道他不是故意恭维她,他是一个很诚恳的人。要不要我给你做模特?别逗了。老柯不好意思起来。你别开我的玩笑了。
马莉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把手机掏出来,上到路面。是罗杰,他让她马上回去,他买了一台空调,正在她的房间门口。
这个消息并没让马莉觉得高兴,她耐着性子问罗杰,我没叫你买空调啊,谁跟你说要买空调的?你甭管了,是我买的,夏天天气热,你打的回来,工人都等急了。
马莉还想说什么,罗杰已经把手机挂了。
马莉愣了半晌,胸口隐隐地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在回来的路上,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她为罗杰的擅作主张感到不快,他也许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但这样的做法不符合她的原则。她是在接受他的追求,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随便干涉她的生活。
回到楼下的时候,马莉已经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一个适当的位置,她不想使罗杰太难堪。
怎么那么久?我还以为路上塞车呢。罗杰向她迎上来,脸上挂着说不出的得意神情。他在她耳边亲了一下。
路上碰到一起交通事故,等了一下。马莉微笑说。
她用钥匙打开房门。等那两个工人把空调抬进来,她对他们说,你们可以走了,今天不装。
不不不,干嘛不装啊?罗杰一下子急了。
这是关键时刻,对于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来说,他的自尊心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受到伤害。马莉用一只手轻挽罗杰的胳膊,亲昵地说,今天我不想装,行吗?罗杰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屈服了。好吧,听你的。他对工人说,你们先回去吧。
工人出去后,马莉给罗杰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了他一个吻。罗杰还没平衡过来,他说,阿莉,你不要那么任性,一台空调值不了几个钱。
马莉说我知道,我没有思想准备,你有这分心意我已经挺高兴了。然后她进卫生间洗澡。
清凉的水滋润着皮肤,马莉惬意地闭上眼睛,她对刚才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
她已经取得了第一步的胜利,待会儿等罗杰平静下来,也许就能接受她的原则了。
虽然她不想故意伤害男友,但她更不想在物质上欠他什么。是的,罗杰是个单身的男人,但她不能肯定他的感情是否可靠,他有钱,同时也风流倜傥;即使他真的要娶她,她也不能肯定那是不是一桩美满的婚姻。他对她的兴趣能持续多久,能坚持到她终于决定嫁给她吗?马莉想起了前夫刘阳,他们的婚姻只维系了一年半。不是感情破裂,而是一位澳洲的富婆对刘阳开出了天价。刘阳自己也觉得在澳大利亚过富足的生活,比在国内辛辛苦苦地上班挣钱更好。他们平静地分了手。马莉虽然醉过两次,但她始终没哭。至今想起来她仍觉得骄傲。此后的日子便很自由,马莉上自己的班,挣自己的钱,住自己的房子,交自己的朋友,看自己喜欢看的电影,去自己喜欢去的酒吧。
虽然亲密的男友偶尔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过夜,但她没损失什么,当然也没得到什么。
她是自由的,她谁都不欠。罗杰曾想给她买一套更好的房子,她拒绝了。
洗完澡出来,罗杰在看电视,他点着一支烟。马莉想了一下,没有制止他。平时她不太喜欢男人在她的房间里吸烟。
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你的喉炎好了没有?马莉擦着护肤霜,在罗杰旁边坐下。
老样子,罗杰说。不知道他指的是公司还是喉炎。
你抽烟不要抽那么凶。
男人没有烟怎么行,就像你们女人没有化妆品一样。罗杰打了个比喻。
马莉心里想,烟和化妆品是一样的吗?说了会儿话,罗杰脱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
虽然有一点小小的别扭,两个人还是温存了一番。因为有事,罗杰不在这里过夜。送他出门前,马莉想了一下,还是尽量温柔地说,空调我真的不需要,谢谢你。
看吧。罗杰脸上有些不快。
有事电话联系。马莉目送罗杰下了楼,关上门。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阳台。
马莉喝得烂醉。本来她不想喝那么多的,但酒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热闹非凡,身不由己。几乎所有的客人都要和她斗酒,因为她的老板君子说了一句话,他说,你们不要小看我的秘书,她的酒量可以抵你们五个大男人。那几个男人一听这话,兴趣立即来了,这么好的娱乐节目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男人们纷纷撇下自己身边的陪酒女郎,专门对付起马莉来。
马莉不能扫他们的兴,她努力使自己表现得轻松,醉意朦胧地接受他们的恭维。
男人们敬酒的理由都是一个,那就是,能和年轻漂亮的马莉小姐喝一杯吗?马莉从他们的眼里看出了艳羡,当然也有欲望。她浅笑着和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碰杯,身体在空气中一点点地燃烧。君子摸着凸起的肚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像看一件尤物。
马莉在卫生间吐了一通,然后倒在马桶旁。一个酒店的服务小姐发现她,把她扶到了一间空着的包房,给她倒了一杯解酒茶。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君子进来了,他看了看她,把门锁上。
君子先脱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上来脱马莉的衣服。
不行。马莉挣扎着说。
有什么不行的。君子涎笑着,动作大起来。
老板,真的不行。马莉使尽力气把手甩开。
君子脸上被打了一下,不禁恼羞成怒。你很会保护自己,但今天没有人能帮你了。我就不信你真有这么难搞,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守什么贞操,操他妈的!马莉看了看他,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马莉说,我笑你比我还保守,我并不是守贞操。
君子一愣,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老子给你吃香的喝辣的,够对得起你了。
马莉不笑了,说,其实很简单,我不想给只有一个理由——我不喜欢你。
这句话给了君子很大的打击,使他的脸色很难看。但他没有放弃,而是往地板上唾了一口,仿佛是给自己打气,然后继续扑上来。马莉这次没有反抗,她的身子好像没有了力气。君子以为她屈服了,很有些得意。
在君子快得手的时候,马莉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瓶药水,对着他的脸啧了一下。
君子没料到这一手,大叫一声双手掩面倒在床边。马莉站起来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开门出去。
回到房间,马莉又吐了一次,后来还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舌头很苦,嗓子很辣,身体软绵绵的像虚脱了似的。她打罗杰的手机,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找谁?嗲声嗲气的声音让马莉反胃。
我找罗杰。她强忍着说。
手机里传来几个女人的嬉笑声。
你说什么,你是谁?换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马莉一烦,把电话挂了。
她又打电话给橙橙。橙橙在手机里的声音很兴奋,说她刚认识了一个日本老头,很有点来头,他们正在麦当劳,她已经快把他搞掂了。
你怎么了,好像病了?橙橙终于从马莉的声音里听出不对头。
没什么,只是喝多了一点。
那不要紧,酒劲一过就没事了。你是不是很闷,要不要出来一块玩玩?马莉告诉橙橙她很不舒服,不想动。
好的,我就不勉强你了。你要珍惜身体,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们老板是不是又让你和客人较酒了?他妈的,现在的男人真不拿女人当人。你小心一点,喝酒怎么能玩命呢,你太善良了……好了,亲爱的,你要好好保重,今天我不能陪你了,明天我再和你联系。宝贝儿,我爱你。
橙橙把手机挂了。马莉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舒服了一些,但她想起刚才在饭店的一幕,仍觉得恶心。她尽量不去想它。她打开电视,拿着摇控器换频道,电视里闪过一些花花绿绿的画面,广告新闻娱乐晚会港台肥皂剧国产连续剧,画面全都色彩斑斓人物表情丰富惟妙惟肖。她把频道来回换了两遍,把电视机关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会儿,她想起有一封信要回,是在大学时追过她的一位男同学写的,他过段时间可能到她的城市出差,希望见她一面。然而写了几行,又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把它撕了。在撕了几页信纸之后,她的兴致已荡然无存。
马莉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父母,她要回家住几天。
马莉把辞职书放在君子的桌面,他睨视着她。我没有逼你走。他说。
我自己走也许更好。她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那天真的是喝多了,希望你原谅,你可以换一个部门。
君子的态度稍稍出马莉的意外,她本来设想的是他会百般刁难她。谢谢你的好意,这段时间我想在家里休息一下。
你做事太认真了,这样会吃亏的。
谢谢你的忠告,以后我会更小心一点。
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君子一副大度的样子说,说不定哪天你还会找我帮忙。
可能吧,世界这么小。马莉不想让君子的风度得逞,对付这种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迎头痛击。不过说句心里话,这辈子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打交道了。
君子的脸在刹那间阴下来。
马莉没有把辞职的消息告诉罗杰,事实上,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罗杰也没有主动找她。橙橙正陪着那个日本什么会社的董事长四处游玩,电话都通不上。马莉有些寂寥,朋友的圈子里大部分人都结婚了,她不想打扰她们。一个人泡了几天的酒吧,认识的尽是些不怀好意的男人,马莉早就对一见倾心的猎奇经历不感兴趣了,她从男人们搭讪的第一句话就知道他们的企图,她和他们的交往仅限于聊天。
有好几天她看小说看到深夜,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这段时间她也接了几个的邀请电话,都是请她吃饭或者喝茶。马莉编了借口全推掉了,她实在不想和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周旋。只有一个约会是例外,那是父母前阵子给她介绍的一个对象,本来她兴趣不大,但现在她想见见面也无妨,于是就约了时间。
约会的地点在滨江公园。男的是个大学教师,三十一了还没结婚,有过失败的恋爱经历,人的性格偏内向,戴副眼镜,一看就知道是知识分子。他们聊了一些话题,男教师知识渊博,能说出很多历史典故来。开始马莉还能附和一两句,后来她便插不上嘴,都是男教师一个人在说,她吸着一瓶汽水,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里想,这个人挺有趣。一下午就这么过了,两人分手的时候,男教师突然说,我今天是不是说得太多了?马莉笑了一下说,没有,你说得挺好。
以后两人还见了两次面,但终究没什么进展,两个人很客气地分了手,彼此都留了电话,当作是交个朋友。
八月的一天,罗杰请马莉和橙橙在中源酒店的顶层旋转餐厅喝茶。为了这次普通的聚会,马莉在出发前想了很久。她想盛妆前往,给罗杰一个好的印象,重新树立他的信心。但在照镜子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她为自己这么在意罗杰而气馁。
如果他真的是爱她的,他就不会为她伤了他的自尊心而耿耿于怀,何况她并不是故意这么做。男人的胸怀还不至于狭窄到这个地步吧!难道是因为她刚遭受了一次挫折,现在还处在无业的状态里,所以才表现得这么柔弱,需要男人的呵护?她应该不那么容易屈服的。
最后,马莉还是化了淡妆前往,她说服自己不要太做作。她对自己说,让一切都水到渠成吧。
罗杰依然风度翩翩,他像往常那样送给马莉一支玫瑰,在她脸侧吻了一下。
马莉知道这朵玫瑰是罗杰在宾馆门前的花摊上买的,一块钱一支。她微笑着把花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然后撇下花朵,把它别在胸前。
橙橙刚从海南岛旅游回来,脸晒黑了。
累死了,没意思。橙橙的情绪很不好。
你玩也玩了,钱也捞了,还有什么怨气?马莉问她。
你知道我付出的是什么吗——心灵的疲惫。橙橙毫不掩饰内心的伤感。
看不出你还挺有自尊心。罗杰笑说。
马莉想了想,为橙橙辩了一句,橙橙一向都是有自尊心的。
罗杰看看马莉,微微愣了一下说,那当然,是人就有自尊心,我也有。
马莉敏感地知道罗杰指的是什么,她没想到一开始谈话就这么不顺利,似乎这是一场互倒苦水的聚会。
服务员开始上东西,都是些小吃、果盘,喝的东西则是咖啡和果奶。
你们还要点什么?罗杰问马莉和橙橙,这可是我随便点的,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
你不知道我还可以,橙橙讥笑他,马莉喜欢什么你也不知道?说真的,马莉喜欢什么我还真不知道。罗杰一脸认真地说。
开玩笑。橙橙不屑地撇撇嘴。
我骗你干嘛?罗杰有点委屈。你说我虚伪也好,说我油嘴滑舌也好,说句老实话,我接触过的女孩子不少,但她们的心理我最琢磨不透。这么说绝对不是开玩笑,不是有句话叫做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吗?不知道谁说的这句至理名言,简直太绝了。男人纵然有三头六臂,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最后还是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成为阶下囚。这就是为什么男人挣了哪怕再多的钱,最后也是花在女人身上的道理。
马莉才发现罗杰今天的心情其实不太好,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和她有关。
听着好像你很无辜,橙橙说,但我怎么都觉得你对女人很了解,不然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来。阿莉你说是不是?不清楚。马莉说,我对男人了解不多。
我不是想炫耀什么,罗杰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阿莉,你喜欢什么,今天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又做得到的,我绝对没有一个不字。
这样的表白马莉并不喜欢,她不想当真,虽然此时她心里确实得到一丝熨帖。
太肉麻了,橙橙半艳羡半哀怨地说,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对你也一样,罗杰仍然激动,你想吃什么尽管说,今天我冤大头是当定了。
橙橙看看马莉。
我无所谓。马莉说,吃什么都行,大家随便聊聊天。
这样吧,橙橙说,既然有罗总开口,我也沾沾马莉的光,今天我就点一样,我想喝原装的德国啤酒。
没问题!罗杰一拍桌子,挥手叫来一个侍者。没一会儿,一箱包装上除了德文没有其它文字的罐装啤酒被抬了上来。
人活着图的就是个痛快。罗杰用手指拉开瓶盖,泡沫立即溅了出来。人民币是挣来干嘛的?挣来是为人民服务的。
罗总你真爽快。橙橙接过罗杰递过来的啤酒,喝了一口。我真羡慕死阿莉了,有人这么宠着,做鬼也风流。
橙橙的大白话一点都没让马莉有沾沾自喜的感觉,因为她并不觉得受了罗杰的什么恩宠,她相信她只是他周围的众多女子中比较特别的一个,她的优势在于她不轻易屈服于他。如果她对他一掷千金的派头感激涕零,或者对他的话百依百顺,也许他对她的新鲜劲早就过了。而最终受伤的却是她自己。
马莉也接过罗杰递过来的啤酒,说了句挑起气氛的话,你不知道,橙橙是你的崇拜者之一。
我有什么可崇拜的,一个只会挣钱的资本家。罗杰半谦虚半自嘲地说。
这句话让马莉和橙橙都愣了一下,有一刹那,她们的视线碰在了一起。
马莉突然明白了罗杰伤感的原因,原来他的内心深处也有自卑。成功的男人并不都像他们的外表那么强大,他们也有软弱的一面。只是那一面,需要女人去为他们疗伤吗?啤酒被喝掉半箱,三个人都有了醉意。罗杰的手机不停地呼,他应接不暇。接了几个他不耐烦了,干脆把手机递给橙橙,对她说,再打你就替我接。
橙橙问,说什么?说什么都可以,随便你,就说你跟我在一起。
橙橙接了几个,果真,手机响的次数少了。
真好玩,橙橙说,罗总,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打扰我的人。罗杰迷着眼睛不无得意地说,目光看着马莉。
马莉也醉醺醺地看着他。
罗总,哪天我去做你的秘书吧,橙橙突然对罗杰说。
那太委屈你了,你去至少也是个公关部经理。罗杰仰脖子喝下半罐啤酒。
算了,我还是不凑热闹的好,如果我去了阿莉还不吃我的醋,影响你们开夫妻店。
我不吃醋,马莉接过橙橙的话说,我又不在罗杰的公司,我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
阿莉不愿意来我的公司,罗杰打了个酒嗝,不过这没有什么,我公司的女孩子多得很,年轻漂亮的比比皆是,多你橙橙一个不算多,少你阿莉一个也不算少,她们中有不少是大学生,论长相和气质丝毫不比你们两个差,她们为树立我们公司的形象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她们是我们公司不可缺少的优秀人才……罗杰的声音开始语无伦次。
你喝多了,抽支烟吧。橙橙给罗杰点了一支烟。
给我也来一支。马莉说。她平时不太吸烟,刚吸了两口便咳起来。
阿莉,你说我今天是不是真的喝多了?罗杰吐出一团烟雾,盯着马莉问。
我们谁都喝多了,我也喝多了。
其实你的心思我很清楚,罗杰痴笑着说,但我的心思你并不清楚。
马莉歪着头,一只手托着脸,一只手夹着烟。她的头发垂到桌子上,眼睛睨视着罗杰。我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清楚。她说。
有句话叫难得糊涂了。马莉晕乎乎地说。我好像就没有清楚过。
什么糊涂清醒的,橙橙说,人生在世,吃穿二字,今朝有酒今朝醉,人都是为自己活着,其它的都是过眼烟云。
对,还是橙橙说得好。罗杰把头抬起来,我发现我和你很有共同语言,你发现没有?发现什么?橙橙的舌头也开始打卷儿,反正我是你的崇拜者之一。
罗杰对橙橙的话不置可否,他问马莉,你呢,你崇拜谁?我也崇拜你。马莉笑着说。
罗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一场感伤的宴会。醉意朦胧中马莉突然想起这个句子,她前几天看了一篇小说,男女主人公分手时喝得烂醉,悲痛欲绝,作者用这个句子高度概括了当时的情形。
酒真是个好东西,马莉说,使人快乐。
也使人悲伤。橙橙接了半句。
罗杰不笑了,他拿起一个空啤酒罐把玩。看了一会儿,他手上稍一使劲,把它捏扁了。小姐——他拉长声音叫服务员,冰淇淋,上冰淇淋。
一个年轻的服务小姐走着碎步端了几杯冰淇淋上来。因为手生,加上有点紧张,她把马莉桌前的罐碰翻了,啤酒流了出来,把马莉的裙子打湿了。
怎么回事?罗杰火冒三丈,你是怎么搞的?对不起。小姐诚惶诚恐地掏出一块白手绢给马莉擦。
我自己来吧。马莉接过手绢自己擦。
你是学生吧?罗杰目光灼灼地看着年轻的服务小姐,不依不饶。
对不起。小姐再次向罗杰道歉,低着头,满脸通红。
叫你们老板过来!算了。马莉对罗杰说。
领班察觉到什么,跑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再三向罗杰赔礼道歉,一边厉声喝斥那个不小心犯了错事的手下。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粗心,快向客人陪礼道歉!对不起。女孩哽咽着,几乎哭了。
算了,以后注意点就是了。马莉把手绢还给她。
罗杰仍觉得不过瘾,拿话教训领班,跟你们老板说,别净弄些毛手毛脚的女学生来这里,身体还没发育完就想挣钱,影响你们酒店声誉。
是是是。领班点头如捣蒜。
行了,罗杰一挥手,你们可以走了,下次不要让我再看到她。
领班如释重负,带着年轻的服务小姐走了,嘴上仍不停地对她低声责骂。
可能是暑假出来挣外快的学生,橙橙说,看她的样子没见过什么世面。
其实她也是不小心。马莉说。
没有敬业精神,怎么出来混饭吃?这是一个靠本事吃饭的年代。罗杰说。
这是一个飞速发展的年代,橙橙用汤匙搅着冰淇淋说。
这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年代,马莉说。
马莉和罗杰的关系骤然间淡下来。他很少主动来找她,他在电话里说这段时间很忙。马莉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她也没有主动和他联系。也许她和罗杰之间就到此为止了,她想。这不能说是一个好的结果,但也不能说坏。最重要的是她有自己的生活。
马莉想到了找一份工作,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她觉得应该出来活动活动了。她并不担心没有饭吃,只是要找一份适合自己,自己又喜欢的工作却也不太容易。随着九月份的到来,大批毕业生涌上社会,这使得用人单位挑花了眼。然而马莉毕竟还是有自己的优势,以前打下的社会关系使她有几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事情还是有些突变。当马莉与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总面谈时,他问她,我想冒昧问一句,你是为什么离开原来的公司的?这个……重要吗?重要倒不是很重要,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是想了解一下。你知道,你们公司的老总君子和我是不错的朋友,据我所知,他一直都很赏识你,而你原来在那里确实也干得不错。你离开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马莉难过起来。她为世界的狭小难过。她突然明白自己的关系网其实都是君子的关系网,她认识的人大多是他生意场上的朋友,说不定私交还不错。
马莉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广告公司,她找工作的热情也冷下来。而这段时间,她和橙橙见面的次数也少了,她猜测橙橙有了新的男友,只是橙橙没有向她说起过。
有一次马莉问她,到底是谁啊,这么保密?橙橙说,没有的事,我要是谈了会不告诉你吗?橙橙的表情半真半假,使马莉更加疑惑。她们俩向来是什么话都说的,但这次橙橙却似乎在有意对她隐瞒着什么。有一次在大街上,她看到橙橙和一个人在一起,那个人很像罗杰。马莉在那一刻突然有种莫名紧张,过后她又想不出自己为什么紧张,难道橙橙就不能和罗杰好吗?终于有一天,马莉在橙橙住的楼下看到了罗杰的车子。她躲在花圃里等了半个小时,看到罗杰拥着橙橙下楼来,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然后他们进了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马莉从花圃里走出来,才觉得腿很软,走路都没有力气。
晚上,马莉打橙橙的手机,她直截了当地说,是和男朋友在一起吧?橙橙说没有啊。
我都看见了。马莉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然后才说,阿莉你不要怪我。
马莉为橙橙这么小心翼翼而气恼,她说,我为什么要怪你,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橙橙的声音仍显得很内疚,我知道你对罗杰有些不甘心,怕你难过,所以瞒着你。
你想哪儿去了!马莉有些激动地说,我和罗杰之间又没有什么,我们早就分手了,大家都是朋友,没有什么吃醋不吃醋的问题。
阿莉你要这么说,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是替你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都是很想得开的,你要老是这样我真生气了!阿莉你别生气,怪我不好,其实我也很想陪你玩。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找你玩,好不好?你不用担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谈你的恋爱去吧。
阿莉你真好。
我还想提醒一句,罗杰见的女人很多,你可能要下点功夫。
这我知道。谢谢你。
放下电话,马莉在床边呆呆地坐了好半天。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烦躁过,同时她又为这种烦躁感到沮丧。自从离婚以后,她就教会自己不去害怕孤独。
她尝试着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一种她可以创造和主宰的生活。尽管不是事事如意,但基本没有伤害到她的内心。她甚至为能保护自己而时常觉得自豪。但现在她却烦躁起来,因为她最好的朋友和她的男友好上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沮丧的情绪一直持续了两天,直到马莉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当马莉对老柯说她愿意免费给他做模特时,老柯根本不敢当真。
你怕什么,怕我勾引你?马莉对他笑说。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不太合适。老柯很难堪。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当真的。
老柯犹犹豫豫地看马莉的表情,以验证她说的话。
当马莉第一次在老柯的画室脱衣服的时候,她还有些害羞。她微微地踌躇了片刻,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些念头和片段,都是些模糊的东西,隐隐地含有激动和兴奋。她没想到她会害羞,她为自己还保留着少女的矜持高兴。她自顾自地笑了一下,然后,裙子便很自然地褪了下来。因为隔着画布,老柯并没有看到她表情的变化。她在画布后面的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然后很大方地走了出来。
老柯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坐在画板后面,戴着厚厚的眼镜。他表情严肃,一丝不苟。但马莉还是看出,老柯有点紧张,她为此感到好笑。
那一次基本上没有什么收获,老柯还没有进入状态,只是简单地描了几条线。
马莉安慰他放松一点,老柯憨笑说他也奇怪自己怎么会紧张。
后来事情便顺利多了,老柯也渐渐找到了感觉。因为马莉不急于看到整幅画完成时的样子,所以整个工程的进度有些缓慢。有时候画到一半,她还会叫老柯停下来,然后两个人到路边的小摊喝一杯。
在画的过程中,当然也有小插曲。那一次是马莉主动找老柯,一半是出于好感,另一半是她想知道老柯怎么能做到心无旁鹜。后来她才知道,老柯其实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马莉想,也许这是老柯能专注于艺术的原因之一。
在整幅画快要完成的时候,马莉突然接到橙橙的电话。
我要结婚了。橙橙第一句话是这样。
马莉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蜜月去欧洲。橙橙的声音依然听不出高兴的味道。
马莉犹豫了片刻。是他向你求的婚?不是,是我逼他。橙橙叹了口气。结局不一定好,但我想试试。他有很多情人,我知道。
酸楚一点点地漫上来。马莉咬了一下嘴唇,目光看向窗外。天空一片昏暗,笼罩着灰蒙蒙的城市。
祝你们幸福,其实他也有很多优点。马莉努力使自己振作起来。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样,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
罗杰说,如果你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可以到他的公司来。橙橙突然说。
谢谢,我现在挺好。
阿莉,我知道你很难受,也许结婚的应该是你。其实我也想快快乐乐做个独身女人,但岁数一天天大了,总觉得青春马上就没了。男人不一定都可靠,但成个家多少有一点安全感。可能有了孩子以后会好一点吧,前两天我做了一个梦,突然很想要一个孩子,体会一下做妈妈的感觉。
是的。马莉轻轻地说,咬了一下嘴唇,眼角开始湿润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阿莉,我知道你的眼光比我高,普通的男人看不上。但又有钱又忠于爱情的男人现在已经没有了,有时候想想确实挺悲哀的。但女人总是需要男人的,阿莉,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想开一点,男人也不一定都坏。
我知道。
我们订了下周二的机票,到时候你不要来送我。等回来以后我再找你玩,我们还是好朋友。
好的,你多拍几张相片。
会的。
一路顺风。
阿莉,我爱你。
我也是,再见。
马莉放下话筒,两颗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
老柯的个人画展如期举行,参观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些得到赠票的人才知道有这么个画展。空荡荡的大厅游荡着寥落的几对青年男女,他们更多地是在几幅比较大胆的人体油画前徘徊。
一对情侣对着一幅画上的裸体女人议论。
你猜她是那个画家的老婆还是情人?女的问男的。
肯定是情人,这年头的画家都没老婆。男的语气非常肯定。
她是个独身女人。他们旁边的一个女子突然说。
情侣用怀疑的眼光看她。
马莉对他们淡淡地笑了一下,转身朝展厅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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