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飞鸟和游鱼,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他是一只游鱼,生活在湛蓝色的深海里,每日都畅游在广袤的海域,他拥有健硕的身躯,幽幽泛着蓝光的皮肤,在他生活的那片海域里,他是所有美人鱼爱慕,倾心的对象,他骄傲,他对所有的美人鱼都不屑一顾,在他的世界里,她们都太柔媚了,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寻找一个可以让他一见倾心的。
她是一只飞鸟,生活在湛蓝色的天空里,她和风相伴踏遍天际,她喜欢自由,她离群独居,她拥有令白云都黯然的雪色羽翼,她拥有让风都惊艳的速度,但她是个异类,在她的种族里,无不是七彩羽翼披身,独独是她只拥有单调的白色,终于在同类的嘲笑与奚落中,她黯然的离开了。
那是个美丽的午后,阳光暖暖的,她飞到了一片森林的上空,在寻觅水源。停在一颗高耸入云的树枝上,回头凝望,故乡的方向。不禁想流泪,可是飞鸟是没有眼泪的,她只能久久的望着,听风在耳边叹息,一路走来,只有风,不离不弃。他是个浪子,浪迹天涯的孩子。飞鸟也将和他一样,做个浪迹天涯的孩子。飞鸟这样想,转过头,向前,继续飞,为下一个不知方向的目标。展开雪白的羽翼,盘旋而上。搜!一只箭穿透羽翼,飞鸟如折翼的天使般,徐徐的坠落,飞鸟一阵眩晕,在风的大声呼唤中,悠悠转醒,还在坠落,隐约能听见人类的欢呼,飞鸟忍痛扬翅继续飞翔,在风的搀扶下,飞了很久很久,逃离了那片森林,在一片广袤的海域边停了下来。血还在一滴一滴的落,雪白的身躯上,那一点红色的箭洞,如此醒目。以至于在水面嬉戏的游鱼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渐渐游离的鱼群,停在礁石后,默默的注视着,看飞鸟倔强眉头紧紧的蹙着,雪白而矫捷的身躯在微微颤栗着,却没有一丝的胆怯,没有流一颗眼泪。游鱼惊呀的发现,她就是,她就是他一只在寻找的,他要记住她,可是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过后,他还是会忘记她,就如忘记那些美人鱼一样。游鱼害怕了,害怕自己会在7秒后忘记她,游鱼开始流泪了,他曾经如此的讨厌那些动不动就流泪的美人鱼,讨厌她们的柔媚,可现在,他,居然也因为害怕而流泪!水温柔的安慰着游鱼,她一直在安慰游鱼,她告诉游鱼,可以用他的锁灵珠,来记住一件不想忘记的事情。但锁灵珠对游鱼来说,相当于他的第二次生命,那是可以救命的。游鱼听到水说可以记住飞鸟,停止了流泪,很是兴奋,终于,终于可以记住飞鸟了。
在去看那抹白色影子,颤栗的更厉害了,血流的更多了,飞鸟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眉蹙的更紧了,她知道自己快要离开了,离开美丽的天空,离开这个世界,风在一旁幽咽,飞鸟笑着安慰风。那凄美的笑容,被游鱼看在眼里,游鱼的心痛了。水问游鱼,要记住飞鸟么?还是要救飞鸟?每只游鱼只有一颗锁灵珠,你是要用这唯一的一颗锁灵珠让自己记住飞鸟,还是去救飞鸟,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转身游开?你的记忆只有7秒,7秒过后,你还是一只游鱼。游鱼犹豫了,他很想很想去记住飞鸟,乃至放弃对于自己来说等同于第二次生命的锁灵珠。可是记住了,又能怎样呢?记住她最后凄美的死亡,让自己怀念一生!还是救她,然后让自己在7秒后忘记她!游鱼又看了看飞鸟,她的眼睛闭上了,风在轻吟,飞鸟要听风歌唱!终于在风的歌唱中离开了美丽的世界!白色的羽翼在阳光下闪闪的泛着亮光!
很久很久以后,游鱼仍然记得那个美丽的午后,阳光下那闪着亮光的白色身躯!然后默默的流泪,水依旧在默默安慰游鱼。鱼说,因为我的犹豫,飞鸟只能活在我的记忆里。
水说,飞鸟即使不活在你的记忆里,也会离开你。你们都将消失在对方的记忆里。
鱼说,如果我救她,她起码还能活着,我还能再次看见她,甚至,再次爱上她!
水说,你想要她活着?即使你们相互忘记!
鱼说,只要她能活着!
时光倒退,游鱼又看见了身上染血的飞鸟,在风的轻吟中,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游鱼把锁灵珠抛给飞鸟,金光充斥天地,飞鸟的伤口渐渐的愈合,飞鸟发现了游鱼,是游鱼救了她,飞鸟感激的笑了,游鱼也笑了,很幸福的微笑了7秒!7秒过后,游鱼,消失在飞鸟的视线里!再也没有出现过,飞鸟等了很久很久,当落叶黄了,风也不在温柔了,飞鸟终于黯然的飞走。每年这片海域上空,都会有白色的影子掠过,她俯冲至海面,对每一条经过的蓝色游鱼说着,谢谢!飞鸟坚信总有一次,游鱼能听到!
鱼说,为什么听见海面上空的白色鸟儿说谢谢我会流泪?
水说,因为你忘记了!
鱼说,为什么我不会忘记你?
水说,因为我一直在你身边!
飞鸟托水告诉游鱼,她找了他很久很久!水告诉飞鸟,游鱼忘记了!
鱼说,我为什么听见海面上空的白色鸟儿说谢谢我会流泪?
水说,我也会流泪!
鱼说,你为什么会流泪?
水说,因为我的心在流泪!
鱼说,你的心为什么会流泪呢?
水说,因为飞鸟对游鱼说谢谢!
风在轻吟,水知道,飞鸟和游鱼的故事,注定是,左岸杨柳,右岸桃花,相望也相忘!
整理笔记的时候偶然翻到了小时候的信笺。是的,是小时候,十五六岁的小时候。
用过邮票和信笺的人大多已经年华不再了吧。滚滚长江东逝的不是水,是稀泥一样的一轮又一轮从春至冬。
拥有过许多梦想,像许多人那样。
最初的时候,梦见自己身着一袭比丘尼青衫,头戴青帽,一手执佛珠,一手执礼。身边是一群在秀丽山林间准备野炊的小毛孩。
这个梦境显然比较真实,因为过了二十几年,我依然能清晰无比的回想起来。
那时候我仅仅只有六岁,正值春季,头一天老师宣布周末要全校去村外古刹坐落的山间野炊,第二天回到香烟共木鱼声缭绕的寺里,吃斋念佛,夜里睡在菩萨旁边的小阁楼里,便做了这样一个梦。
也许是童年的许多时光都是在这样香烟缭绕木鱼叩叩声中和许多菩萨们一起度过的,直至现在,春去秋来二十几载,我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也从未感觉过半分惶恐。
反而我心中一直笃定,那将是我最后的归宿。
也曾想过,将来我要做一个颇有商业头脑的商人,挣来的许多钱,用来给老家雨天总是泥泞不堪,稀泥可以漫过脚踝直逼膝盖;晴天大小石头横亘,无处落下完整一个脚印的破烂公路连牛羊马驴之类四个蹄子的生物走在上面都要三步一颠四步一顿,然而那可能是耗费了一代人许多年月与酸咸汗水铺就的破路重新修整一番。
然后再给村里置办两辆公交车,然后再给公交车请两位司机,再然后我诸多可爱的乡亲们就不必再坐在堆满了高高粮食的农用货车车斗上,一路颠簸担惊受怕的赶去城里上集。
担心山路难行,载货太多,那喝了酒微微熏醉的无证驾驶老司机一不留神把车斗上或坐或站的一堆人连人带货随着行驶缓慢车轮蹒跚的几近报废的农用货车一起滚到路边的荆棘丛里,或者干脆翻个身肚皮朝天的滚下转弯处要高不高的山崖,然后大家一起一命呜呼。
怕行至城外,遭遇埋伏已久的绿衣交警和养路局的工作人员。
那个年代还有养路局这么个单位有这么个工作:车辆行驶上路,不但要证件齐全,还得要有养路局出示的缴纳养路费证明才行。
然而乡野村夫,半字不识一个,能自己胡乱琢磨自学成才开着那么大一坨钢铁机械带着乡亲父老进城赶集已属不易,考驾照什么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来回车费已经很便宜,都是邻里乡亲,又有一些实在拿不出钱的时常赊账,更有一些皮糙肉厚脸皮不要的人良心不昧的坐霸王车。
一堆破铜烂铁的钢铁机械又时不时的抽风不行半路罢工,少不了要去修理厂请人修理一番,而最后那些个无证驾驶的老司机是万万再拿不出钱去缴什么养路费的。
然而一旦中了他们的埋伏,没钱也得有钱。
双方苦口婆心吐沫横飞的拉锯战最后往往都以老司机一手交钱一手驾车而走告终。
每每这个时候,车斗上坐着的人内心之中都是无比惶恐的,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老司机估计是拿不出钱来缴费的,就算自己想有心帮忙也是无能为力。他们心里一边忐忑着,一边惶恐着希望老司机不要忽然叫自己施以援手因为大家都没钱。
那是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不记得是天光还未微亮便早起入城,还是太阳完全落山以后再抹黑往回赶,行至城边,还是遇上了不知是养路局还是交警的人。
老旧的农用货车被拦下:无证驾驶,违规载人,未缴养路费。
来自深山老村的一车斗子人心肝都跟着屁股下面成山的货物颤了颤老司机又得交钱。
然而一车子人能用汉语把自己名字说明白的都没有几个,当下一方面虽然明白是老司机触犯了国家纪律,一方面又觉得这些人太不通情理:我们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天给吃粮,天不给连西北风都没得喝的人,一年到头统共进不了几次城,自家里带点粮食变卖的钱还不够买计划之中需得有的农作用品生活品什么的算不上奢望,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奢望,甚至他们可能都不知道还有一个词可以表达这么个意思:因为穷日子过惯了,有没有也无所谓,衣服破了洞可以再补,补丁可以摞补丁,鞋子坏了也能补,实在补不了了村里还有老人会编草鞋,大不了光着脚丫子也能跑长年累月的农作已经让脚底生出了厚厚的一层茧,不怕路上石头磕人。至于其他的东西,古人没有不也照样过得挺好么?
要不是村路那么难走又没有公交车短途车运行,我们何至于壮着胆子,冒着连人带货随时可能跟着破烂旧车滚下山崖的危险来进城上集么?
然而口中仍是笑吟吟的说道:我们农民么,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少罚点少罚点... ...
我胸中堵着一团气,上不来下不去,撞着胆子从车斗上爬下来,行至一个工作人员面前。
那人莫约四五十岁,看起来倒也和善,脸上神色带着一点悲悯,仿佛他也知道我们的难处,又仿佛是在可怜我们:同样生于一个时代,一生之中人与人之间的所隔差别不仅仅是天与地那么远。
叔叔,你回去能不能跟国家反应一下,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山里的路太难走,班车根本进不去,我们又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进城,只能这样了。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把路修好,路修好了就再也不会这样了... ...
话才从口中飘出,我就听到了自己发颤的声音,不到十岁的心脏剧烈地抖动起来,浑身无力,四肢酥麻。
如今回想起来,我已经记不清自己那时是害怕,是紧张,亦或是心中有一点小小的期盼在那一刻慢慢开始点燃。
那个叔叔的声音如他的眉目一般和善,他说:好,我回去一定会去跟领导说的。
他嘴角带着明显的微笑,目光之中亦是有些心疼和不忍。
我没敢再看他,我怕他看见我眼底忍耐不住的泪水。我回过身,用袖口迅速的抹去眼中的猫尿,强自镇定的往没有人的角落走去,脚底仍然是虚的,心脏也还在犹自颤抖。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到我隐忍的眼泪,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注意到我用袖口抹去眼泪的样子。
我不希望有人看见,我只想找个没有人看得见,没有人听得见的地方,歇息底里的大哭一场。
修路只是我关于这个落魄山村的愿望的一部分。
等修好了路,我还要再建一所学校,每个班要有一个教室。
把原来那座风雨飘摇,冷天漏风,雨天外面大雨里面小雨的近乎残亘断瓦的不知历经了几代人的学舍换掉。
只换不拆,总要有个东西能让后来人明白先行者的不易。
然后我要自己做老师。
那时候心里没有想太多,小小年纪的思想里根本没有什么将来要把自己的学生教的有如神童,或者将来我必定要桃李满天下的想法。
我曾在某一年,和外公外婆短暂的回老家住过一段时间。三月初,山里的春风还有点微凉。外婆弄来了一个漏了底的小钢化瓷盆,里面烧上木炭,两边穿了一根生锈的铁丝做提手,提起小火盆飞快的在身侧三百六十度旋转,刚刚点燃的木炭遇了风,在里面发出木火燃烧的猎猎声,黑炭燃烧,火盆飞速旋转,在身侧连城一圈亮眼的红色。
教室没有门,窗户没有糊窗纸更没有透明的玻璃,冷风嗖嗖的吹进来,耳朵和脸颊冻得有点生疼。然而小手以下都是热乎的几乎每个人脚底都放了一个小小火盆。
除了讲台上涂抹横飞,同时教四个班忙的不亦乐乎的白头发老师。
整个学校只有一个教室,一年级到四年级,一个年级坐一排。语文和数学,只有一个年迈的代课老师任教。
他教完了这个年级,交代他们或做题或朗读,然后马不停蹄地去教下一个年级。汗水从他的额头流入满脸深浅不一的沟壑当中。
每当学到一个新的词语,他便用不甚流利的方言带着学生们读一遍,然后再以彝语讲解给大家听。整堂客下来,只有需要朗读的时候才用夹生的方言吃力的念一遍,其他地方一律彝语替代,一堂课从头到终没有一句普通话。
学生们听不懂汉语是一回事,老教师自己也只能说个基本的方言也是一回事。
初来上课时,看到这副景象,我深感愕然,简直是五雷轰顶。
然后我又有了想法,我将来要当一个老师,不为名利,不为养家,只要有我一口饭吃,省下点工资给孩子们买书买笔,其他生活所需我尚可以下地干活贴补家用。
我只做山里的老师,在这个生我而没有养我的落魄山村。
我只想要教会他们说最基本的汉语,想要他们能真正看得懂汉字,想要他们将来可以不必死守深山,致死不知外面天地有如何光景。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梦回-飞鸟2,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总有一些记忆是根深蒂固的烙在脑子里的。
许多人的记忆停留在五六岁甚至更晚的时候,我却有许多零散的记忆,从大概三岁时候开始,零星散落在脑海深处。
不到两岁,刚会走路便被外婆擅自做主带到了城里。说是擅自做主,是因为虽然经得了生母的同意,可外公却是不知情的,等外公后知后觉的察觉这个当时仅有的小外孙女以后便要长长久久的与他们同住,他们也将以阿公阿婆的身份充当起父母的角色时,似乎已经无法阻止了。
外公的想法倒是与我从小乃至现在所想相同:小孩子天生就应与母亲在一起的,别的无论什么人,多深厚的情感,亦或者是什么迷人心智的物质都是替代不了的。
那时继父也尚还年轻,和生母结婚不久,还没有他们自己的孩子。他兄弟姐妹众多,统共有八个,又是所有孩子中年龄最小的,排行第八。分家的时候他被分到了和他的二哥一起。那个时候他还没满十岁吧,而我的二叔早已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自幼与他们一起长大,可以说是被自己的二哥二嫂们带大的。
自小与父母分离,虽说是在同一个村,可是分了家,一家人便成了两家人。那众多分家出去的哥哥们各自是一家人,父母与六哥是一家人,而自己和二哥是一家人。
或许心里也曾有过许多满腹的心酸委屈可以与母亲道,在父母眼里却也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撒撒娇罢了。
你分家出去了,以后你的事便只能由你二哥做主了。
他们出生的那个年代从国至家都还不算富裕,深山老村里的老旧思想更是难以言喻:能生便多生几个,将来老了好有更多的依靠。然而生出来却管不了许多了,日子只会越过越拮据。能有口饭吃不被饿死,不遭遇疾病早早夭折便是万幸。
每一家都有许多孩子,老大和几个大一些的孩子都已经成家有了子嗣,最小的孩子却还穿着开裆裤露着腚撒丫子滚泥坑。做为父母的实在无能为力,难以在为生计焦头烂额的同时照看那么多孩子,便会选择早早分家,让年纪较大的孩子照顾年纪较小的孩子。然而那些被分家出去的幼小孩童早早离了父母,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或许是继父小小便与父母分离,深深的体会过没有父母在身边时难熬的日子,隐约明白小小的我没有了母亲在身边,将来必定要独自承受许多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心酸与委屈,于心不忍,有一日便与生母商量好,两个人从二十几公里以外的山村,骑马而行来至县城。
他要把我带回去,养在身边。
在一个孩子可以看得到母亲的地方虽然那里日子并不好过,虽然我将来或许也就草草一生,如他们一般,随便找个合适的人,有一个或两个自己的孩子,然后风吹日晒,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间劳作一辈子。
最终我还是留在了比那小小山村大不了多少的小县城里。
生母懦弱又毫无主见的性格最终还是向外婆妥协了。
在城里肯定是比在山村好许多的,将来长大了或许也不必在天地间辛苦劳作靠天吃饭。
再者说,万一那个男人家的老父老母哪天又想偷偷把小外孙拐回去怎么办?
这就是她妥协的理由,直至如今,前不久她还在我耳边又念叨了一次。
或许她当真是那么想的,也或许,她只是为了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而对自己的慰藉之语。
这样的慰藉之语应验在了二十几年后我过得很好的生活上。
大女儿嫁了个好老公,愿意为了女儿在城中买房定居,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却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外孙女。一天做两份工作早起贪黑可以忙到深更半夜挣许多的钱。这两年本地生意虽然不景气,可是女婿还可以远赴江苏挣更多的钱那日子简直再好不过。
再回头看看自己的二女儿,整日里灰头土脸的在地间干活劳累靠天吃饭,大女儿的日子简直不知道要滋润到哪里去。
她甚至时常对我说:你看看你现在过得多好,再看看你的妹妹,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要是当初你没有被你外婆抱走,现在你也肯定和她一般,寻个村里人草草嫁了,一辈子困在山里... ...
说的好似当初拼死不让妹妹再继续求学,怕两个女儿都长了翅膀远走高飞,将来没人给她养老送终,一意孤行的将自己的二女留儿困在山里的人并不是她。
当年你外婆把你抱到城里去,你话都还不会说,只会走路。还没有断奶,你们走后我一个人哭了一整天,眼睛都差不多要哭瞎。还没有断奶,那几天里我胸口每天涨得生疼......
没有人知道我们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也没有人想知道,我最想要的,不过是小小年纪可以赖在父母身边撒娇,与妈妈之间有说不完的闺房密话。
我们可以吵可以闹,甚至气急了可以大打出手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就算闹他个天翻地覆也不必担心彼此疏离。
没有人知道我心中有一个不灭的小小幻想:与父母一起,吃着简单的饭食,穿着破旧的衣服,其乐融融的有说有笑,灰头土脸的下地干活。
不需要日子有多富有,不需要眼界有多开阔,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彼此看得见的地方。
然而我从小到大遭遇的许多却是精神虐待。
诸如:
你现在过得真好。
你现在的好日子都是靠你的妹妹牺牲肯留在我们身边将来给我们养老。
你爸爸(继父)是如何如何爱你疼你,就是因为有你,而计划生育只能养两个孩子,不然何至于我们现在没有儿子。
许多许多,不一而足。
小蓉就曾经对我说过:这辈子你能长成这样没有精神分裂真的是太了不起了,你简直就是个奇迹。
那语气与神情,就仿佛是在说你这个惊世骇俗的怪胎,从小受这许多折磨居然还能保持头脑清明,简直不要太让人心疼。
然而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虽然从小就无数次的想过要怎样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想过将来等我长到哪番年纪便要辞世而去;想过第二天便要离家出走浪迹天涯乞讨为生,甚至收拾好了行囊写好了遗书藏在小小的枕头下面。
小小的人小小的心思里面总是会生出许多在大人看来玩闹般的可笑想法。
然而最终都被自己小小身体里的强硬理智拦回了。
若是我真的走了,那我如父如母的阿公阿婆怎么办?他们这么多年付诸和投入在我身上的心血和感情岂不白费了?
白费了没什么,可是白费了之后,他们要怎样在漫长的余生岁月里走下去?
世界上并没有能让对方遗忘掉自己曾存在过得林丹妙药。
他们给我的慰藉,是我漫长的童年和少年生命里的,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记事伊始便不喜欢下雨。连绵细雨也罢,暴雨倾盆也罢,更不喜欢那闪电交加的隆隆天雷。
不是不喜欢,确却的说应该是一种惧怕。
隆冬时节的晨曦总是阴暗不见天日的,哪怕是地处西南被称之为四季如春的省份,在阴冷的时节里,早晨的凛冽寒风也能让人疼得刺骨。
时间隔得太久太久,已经想不起当初上学的时间是几点了。
天还没亮,最东边微微泛着一点模糊的灰色。阿婆把我背在背上,足下步伐缓慢而急促,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打着一把老式的手电筒,时不时的回手托一托我往下掉落的屁股。
手电的光线算不上亮,只能照亮身前不到两米的狭小空间。雨后山路越发难行,每一脚踩下去除了泥坑还是泥坑。绵绵细雨下了一个昼夜,转眼便要见第二天的日头,仍然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阿婆手中本就萎靡不振的破旧雨伞被风吹了个肚皮外翻,原本只能堪堪遮住我们两人的伞沿折了个几乎一百八十度的大角往后掀去。混着泥土和草木芳香的雨水瞬间糊了我们满脸。
其实除了脸上遭遇冻雨忽然刺骨的生疼,我浑身都是暖和的。我被一条厚厚的小毛毯包裹着,毛毯外面还有一层云南特有的背小孩用的夹棉小被。
这种小被一般只用来背较小的孩子,彼时我已经六岁,一般来说是不需要再有人背的,寻常家里的大人一般也不会给孩子惯这种坏毛病:这么大了难道你还不能自己好好走路么?丢不丢人要不要脸?
然而山路难行,学校在山下十几里以外的小村里,又逢下雨,我几乎每天都是这么安然的任由阿婆背着下山求学的。
阿婆无奈的看了看那条包裹着伞布的破秀铁棍,微微皱起了眉,我却在她背上笑得前仰后翻,第一次觉得原来下雨也并不是那么讨厌,看着头顶那把被风掀成一条铁棍的破伞,第一次在寒冷冬日的细雨连绵天里感到了一丝快乐。
当阿婆手忙脚乱的收拾好那把破伞时,雨已经渐停了。东边微微泛着灰色的天光不知何时已壮阔成了死气沉沉的闷黄色。
天光微亮,远处山脚下的小村渐渐浮出了模糊的全貌,公鸡扯嗓鸣叫的声音隐隐约约透过晨曦的薄雾穿透而来。
上学的时间快到了,阿婆加快了脚下泥泞中的步伐。
如此过了许多日子,某天早晨,阿婆把我从背上放下来,取走我身上保暖的厚厚小毯的时候,我才看见她满脚的红色稀泥。那稀泥从脚底一直裹到了她脚踝处,而她脚上穿的布鞋早已不见了踪影。
鞋子已经隐没在了厚厚的淤泥之下。
阿婆的额头上挂着细微的汗珠,撑伞和打手电的双手却红得发紫。
那必然是很冷的。
她从衣服内里掏出两毛钱递给我,嘱咐我放学不要乱跑,一定等着她来接我。
我嗯嗯应了两声,拿着绿色的钱票票兴高采烈头也不回的挤入人潮往学校里奔去。
之后的很长一段年月里,当我长大一些,懂事一些的时候,每当回忆起阿婆,回忆起我短暂的快乐的童年时光,总不会少了这样的一幕:破旧的雨伞被风掀成一条锈迹斑斑的铁棍,阿婆顶着满脸的雨水手忙脚乱的想要将伞修整好,而小小的我在她背后笑出了猪叫声。厚厚的毛毯裹着我有如一只圆润的大蚕茧。
有一日,下学过后同桌的小娜盛情邀约我去她家里玩,我天性不懂推辞(实际是想要拒绝又不知如何才能得以不伤到别人的心),她又一再地邀请并且保证她家离学校不远,几分钟就能到:玩一会我就送你回学校门口,不会耽误你阿婆来接你的。
小小的我有一点小小的心动。
阿公是九零年代在当地小有名气的民间艺人,那几年几乎是一家老小跟着他辗转于天南地北,往返于各个古刹或新寺之间,给各路菩萨神仙塑金身,描图腾。因而我上学之前的童年时光基本是在寺里和泥菩萨一起,同一波又一波心有所求的虔诚信奉者们一同度过的。
只有偶尔庙会的时候会有一些当地村里的小孩随着大人一起来寺里上香祈福。
然而我并不怎么能和他们一起玩到一处去。常住古刹甚至吃斋念佛的我就像个常年与世隔绝的怪人,很多时候我不大懂他们说什么玩什么,在一群小朋友小小的内心里,我亦是和他们有多么的格格不入。
一个字怪。
一句话我们离她远点。
因而上学是我一直以来最梦寐以求的事情:我渴望拥有自己的朋友,也不急耐的想了解外面的世界。
上学以后我又迫不及待的想要有自己的好朋友。同桌和我的关系是最好的,小孩子之间只要有机会长时间的呆在一起,大概都是会慢慢从我看这个人不顺眼到这是我好朋友的方向发展的。
我虽然一方面担心阿婆从十几里外的古刹赶来遍寻不到我,又怕我万一不和小娜一起去玩,明天我就要失去最好的朋友。
最后我跟去了她家。
那时候我才发现一件事情:原来一个人是可以拥有很多好朋友的,而我只是其中无足轻重的一个。
她很快便忘了对我的承诺。她和其他好朋友玩的兴起,不愿意送我回学校了。而我初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是个路痴,不要说对这个村子的道路有何了解,根本连刚才从学校一路过来不到两分钟的大概方向都找不到了。
我一个人摸摸索索顺着并不准确的记忆往回走,不知道究竟摸索了多久,老远的就听见熟悉又焦急的声音在大喊我的乳名。那声音莫名让我心安,一瞬间,内心怕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的惧怕,怕阿婆找了我很久之后不知如何面对她的责骂和怒气的惶恐都烟消云散,仿佛我只是小小顽皮了一下,最终我还是找对了路了。
我循着那声音撒着脚丫子欢快的奔过去,还没有看到我阿婆身在何处,眼前先映入了一个高大结实的身影。
那是我阿公来到此地后酒肉桌上认识并结拜的我的另一个阿公。
他一把抓过我的手,生怕我一不留神又跑了似的回头大喊了一声找到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前的人影,便遭了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把我扇懵在原地。
阿婆是真的气急了。
她从未打过我,及至现在,那也是唯一一次出手打我。
也许真的是被我急坏了吧。
为人父母,这种时候气不气的都是其次,心中反而都是焦急多一些。
万一真的走丢了怎么办,万一遇上人贩子之类的坏人怎么办,万一真的找不到了,那可都怪自己没有早早来学校门口候着,这样就不会发生如此这般的意外了。
我眼中本满是感动激荡的热泪,这一巴掌呼下来,我才忽然意识到确实是自己顽皮了。
我垂下眼,拼命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待到阿婆回过身去,我才慌张的用袖角擦了擦泪水,硬生生把尚未得见过风光的眼底猫尿擦拭干净。
这件事之后没多久,阿婆便带着我在阿公结拜兄弟家的小偏房里住了下来。
除了不用每日早早起来抹黑赶山路,我还渐渐多了许多朋友。
大家都住在附近,早起时候一群小孩七七八八的手牵着手打着各自的手电筒往学校走去。
渐入隆冬,昼与夜之间的差距越来越长,手上老式电筒照出的光线死气奄奄的透不过一米以外的浓雾。我心里一面害怕会不会有某种怪物从周遭掩在浓浓黑夜里的浓雾中狰狞而出,一面强自镇定的与旁边的伙伴强颜欢笑,一面还要警惕哪一家养的大白鹅会不会又突然扑棱着翅膀出来劫道。
为了能让来自其他县市的我能顺利在这小小的村庄里入学,阿公在开学前给学校送了两尊混凝土塑像少年先锋队队员。
校长很满意的收下了这份礼物,我也自此如愿以偿的开始了我的学生生涯。每天进入校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广场花坛中间高高在上的少年先锋队队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尊塑像的缘故,我时常能感受到老师的特别关注。
每一个老师基本都是无条件的信任我,并且坚定不移的相信我是一名三好学生的。
比如运动会上我一时贪玩忘记了自己的参赛项目一定是家里临时有事不得不被叫回去了。
比如周末放假,我回到寺庙,两天的时间里我要么跟着祖父上山打鸟捡蘑菇,要么夜半三更我犹在庙堂里跟着一群老头老太秉香念佛。
直到周末夜里临睡前,才想起还有作业一事。
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led灯,连前几年备受欢迎的日光灯都还没有面世。到处所用的灯具还是最原始的瓦斯灯,灯光昏暗,也就只能用作基本的照明。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很快便开始昏昏欲睡起来,然而作业离写完还遥遥无期。
阿婆无奈,拿了另一本本子开始帮我写作业。
是的,除了阿拉伯数字外只有家里人的名字能识得几个的阿婆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前,就着昏暗的灯光帮我写起了a b c d。
奈何她怎么画也画不圆a的那个圆圆的身子,最终只得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枚别针,按在书上,就着别针的圆孔开始一个一个画起圆圈来... ...
第二日我顶着黑眼圈惴惴不安的把作业交给老师,又惴惴不安的等了一天,直到下午作业本发下来,我才又松了一口气。
好险老师没看出字迹差别,不知道作业是有人帮我一起写的。
说起作业,我想起了另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这件事情被我们一家拿来当做笑柄有十几年那么久,至今偶尔说起,一家人仍是能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另一个周末过后的周一,我清早起来遍寻不到我头一夜做好放在桌上的作业,哭哭啼啼半天,最后在阿婆的再三确认下,发现那本作业竟然是被阿公拿去如厕擦屁股用了!
阿公气急败坏的吼道:谁知道那是你的作业,谁让你随便放的。然后又转过身去对阿婆喊道:还有你,你把手纸放哪里去了?我要不是找不到手纸何至于去用那磕人的玩意儿... ...
最后阿公只得给我写了张证明条,证明我确实写完了作业,只是被他不小心拿去用了。至于不小心拿去用作了什么,那张证明条上大概是没有写的。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翱翔天地,一个却深潜海底。
他们相识于那年春节,也大说不清之间的亲戚关系,总之是有关联的吧,其实她在之前就偶然注意到那个总是笑着的胖胖的男孩,在六年级的时候。
到初中了,依旧是两个不同的班级,她的教室比她高一个楼层,偶尔一周总会碰到那么两三次,然后擦肩而过。他在过了初二暑假后不知为何瘦了很大一圈,也变成了竹竿似的身材。
到高中各种机缘巧合利益关系吧,到了同一个班级,她轻巧的唤着那声哥,也轻易的获得了他的爸爸接送上下学的待遇。自此以后一起走也有了一些比较多的相处机会吧,听他说很多很多事情,那时候班级里的同学都公认他有一个女朋友,但她不在意, 却也有些愧疚了。但是每周六下午可以准时接到他的电话还是很开心的,甚至有一次因为他拒绝了晚自习下课期间出去散步的建议她佯装生气,那个周六他喊她出去吃饭唱歌,在小情歌的旋律中轻轻说了一句,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莞尔又轻轻的笑了。她性子是有些固执悲伤的,他也总是拗不过她偶尔摘些花草回来,却说着还是让它们生长着好啊。那时候是最快乐最无忧的了吧。
然后高二高三,也许乐极生悲吧,她总觉得自己很卑微的在喜欢,而他则是自由的浪子啊。高考完后的暑假,是目前为止最近的一次见面了吧。
她到了一直向往的江南,而他依旧在那里,从极尽固执的喜欢,到强迫自己的放弃,再到自欺欺的淡然,再到独自的随心。午夜梦回,他带她驾车驰骋在公路上,突然偏离了路线坠入山崖,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丝毫恐惧,同他笑着坠落。
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情,总之他是她年少青春的所有,所有现实,所有幻想,不怀疑那时候纯粹的情意,也接受现在感情的改变,毕竟长大了,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那时是真的喜欢他,也是真的快乐过。
这只是站在我的角度上讲述的故事,也许并不是这样。
我爱你,但是我不会喜欢你了。
也许多年以后,他在异国恣意纵情,风声水起,而她在烟雨江南中孤身撑伞烟雨朦胧,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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