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木瓜树下的我们:第二章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木瓜树下的我们:第二章,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第二章:岁月静好

屋里庭外爷爷奶奶端茶送水热闹极了。站在我家门前竹林里看风景的有一个男子,是白杞的父亲康未然,唯一一个像父亲一样笑的淡然微凉的人。母亲拉着我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两位牵着小孩的大人的眼神里写满我读不懂的意思。

对不起。未然叔叔说这句话的时候颓丧的低着头,大手掌紧紧地牵着白杞的手。近在咫尺的范围里,安静得像是一方净土。我傻傻地看着白杞,他也看着我,眼睛笑的像月牙。

后来我在语文书上学到相顾无言这个成语的时候,觉得用它来形容母亲和康未然正是恰到好处。

未然叔叔是母亲青梅竹马的邻居,也是当代知名的雕刻家、书画家北游羽的弟子,当然也是我父亲的师弟。现在经营着一家国内外极富有知名度的装修公司,名叫艺川沐马,艺川是妈妈的名字,沐马是母亲读大学时候写的一首十四行诗的诗名。未然叔叔年轻的时候和母亲保持了六年的感情,但因为遭到父母的反对,他抛下怀孕三个多月的母亲漂洋过海,整整消失十一年之后带着一个亚麦色头发的小男孩回国了。

而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年,老年丧子的爷爷奶奶,也就是外公外婆安排了只想找个温柔妻的父亲和母亲见了面。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父亲与母亲相差十岁,父亲不介意母亲,当母亲惊讶于父亲是她大学时候老师的时候,父亲依然丰神如玉面无半点瑕疵地微笑着说,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一句话轻而易举感动了母亲。他们们很快结了婚,生了孩子,那个孩子便是我,名字是爷爷取的。

素年青稚弄时光。以后就叫她洗青稚吧。

时间可以埋没一切伤痕,让世人悟出爱情真正的意义。爷爷仅仅是想让母亲忘记过去而已。而母亲果然开始了新的生活,忘记了曾经的难过与忧伤。母亲很爱父亲,虽然父亲从未开口对母亲说过一句关于爱的话题。他只是无微不至的关怀着母亲,生病了,照顾她,日夜的守在床边,以至于有母亲在,他就忘记我的所在,我的饥饿,我的学习生活。母亲病好了以后,他关心我就像严肃的长辈对晚辈的关心那样顺其自然。

我想父亲是爱着母亲的,只是这爱情太与众不同,所以父亲愿意用一生去勾勒。而母亲,依恋父亲的宽容,对出现在父亲四十岁生日聚会上的未然叔叔采取的是默默无言对过往。

这些,都是我长大后在我二十三岁的婚礼上,母亲告诉我的。她说,虽然康家长辈现在已经离世,不能阻止她和未然在一起,但是她不能对不起父亲。我想徘徊在两者之间若要母亲做出抉择,母亲定然是选择父亲为其一生奢求。

愿使岁月安静,子安在就好。母亲对着未然叔叔轻轻地说出这就话,转身欲进书房。

我知道了。未然叔叔终于抬起低垂的头颅,像是犯了罪的逃犯得到上帝的赦免一样松开了白杞的手,他不顾旁人一样的眼光,步履跌撞地追上母亲,双手捧上一本有着美丽装帧的书和母亲常在书房里看的那本书一模一样。m.qG13.CoM

书名是《飘》。父亲和一群人走出书房的时候,母亲泰然的接了。回去后就锁在奶奶给她檀木首饰盒里,再未打开过。

那应该是未然叔叔对母亲的承诺吧。我上大学才有幸独到的经典著作,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名扬天下的唯一一部作品。书中女主角郝思嘉有一句至理名言:世界上唯有土地与明天同在,大家都珍惜今天吧,活好每一天每一秒。

麦笛清脆的响声送走了白杞,我不知道白杞还不会回来找南苼,我只知道他走的时候依依不舍。是舍不得他的手枪呢,还是舍不得南苼听大人讲的很多故事呢木瓜树开花时节,总喜欢像害羞的夜来香在夜里吐气如兰,舒展开来,圆圆扁扁的叶子带着尖锐的小刺,胖乎乎的果实婴儿一样甜蜜蜜地卧在树叶底,清风徐来,叶子沙沙的轻响一如父亲挂在书房门外的一排木铃,笑个不停。有着祖孙情节的木瓜树啊,天生披着一身轻若霓光的月华,和那时候听我讲故事的白杞的眼睛一样,美丽极了。

我已经好久没看见南苼了,他的书包还在我家里。他逃课的次数越来越多,有好几次我看见他和几个在学校爱打架的同学去了莲花山白杨林,昨天听庞大海说结果出了人命。小丢和表姐凡洛霓逃课去白杨林摘野杨梅,路上遇到南苼一起去游泳,不想下起了暴雨,凡洛霓不幸被白杨林捯葱娘子桥下的大河水冲走了。

南苼是领头的,学校孙校长找他爸肖北岑谈过,肖北岑二话不说跑到学校把南苼拖出了我们六年级的教室,在门外花坛旁,肖北岑对南苼又踢又打,南苼只有抱着身子在地上打滚哀号,当时,我们全班人都吓呆了,有几个胆小的同学甚至吓哭了。

无论班主任李辰音李老师怎么劝,肖北岑仍然喝醉酒似的打骂,说,我教育我儿子不要仍何人插手。然后恶狠狠地揪起南苼的衣领,一耳光一耳光的甩在他脸上,大声吼着,你个畜生,老师没教好你让老子来教。拳脚交加就差没把南苼踢死。南苼哭得哑了声音,听爷爷说,肖北岑还把他吊在猪圈里的楼梯上打了一顿。好几天前,他的新妈妈用镰刀在他背上挖了一个洞,说他不打猪草喂猪不背粪栽土豆就不给他饭吃不让他读书。

我最后一次见南苼,是在我家猪圈里。那天一大早,母亲教我学着砍猪草煮猪食喂小猪,我提着水桶进了猪圈,看见泥巴筑的猪圈楼上漏水了,污水注满了父亲心新凿的猪槽和小小的猪圈。我怕小猪生病,于是请妹妹帮我搬来小楼梯打在猪圈楼上,准备从竹楼板上放些玉米叶下去垫着小猪睡的地方。没想到刚脱下鞋子,扒开玉米叶的一层薄薄表面,就看见一个安然熟睡的少年躺在蓬松的软绵绵的玉米叶中间,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及膝的洗得褪色灰白的短裤像海风里破败的帆一样耷拉着脑袋挂在他身上,他细长的眼睫毛沾着湿润的泪水紧紧地贴在眼睑上,嘴皮上全是未完全结疤血渍。整个人一动不动,瘦瘦俏俏的,像是一只寒冬里一堆一堆挂在学校花坛各个角落的白色蜗牛壳子。不懂事的低年级同学一脚一脚踩扁它们,易碎的蜗牛壳没有生命,惨白而可怜。

我跪在玉米叶子中间,歇斯底里的哭了,联想到蜗牛的死,我忽然很怕死,我更怕南苼已经已经死了。我忽然想起母亲给我讲的故事,我出生的时候眼睛看不见,一个人无助的哭闹,若不是父亲有一个医术高明的朋友,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为我玩会了一线光明,我肯定还活在黑暗里。四年级的时候,我的右耳换了恶性肿瘤,被迫及时动了手术。从此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的我看不见黑板,如果南苼静悄悄的死了,我就再也不能抄写他的笔记。我不敢去摸他的手,我把一片片的玉米叶子撒花似的重新盖在南苼安静的身体上,整个人颤颤抖抖地爬下小楼梯,逃跑一般一直跑着,跳进房间,冲正在炕沿边添柴火的母亲喊,妈,妈,小南苼哥哥在我们家猪圈楼上,快去看看他吧。

南苼没有死,那晚在我家吃饭,屋外下着瓢泼似的大雨,闪电雷鸣击打在猪圈楼后的木瓜树上,击打在远处的山脊上,像是打在南苼身上一样让我们全家食不下咽,只是一个劲儿让南苼吃饭,雨帘遮住了屋外的世界,也遮住了南苼满是伤痕的眉和眼。

屋里漆黑一片,花果园这小地方一旦打雷就停电,父亲只好让我摸着黑到楼上去找煤油灯和煤油大胶壶。南苼看着我父亲的背影,看着他把都点大小的煤油灯挂到垂满辣椒的竹楼板上,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说。母亲端上新磨的豆腐花和油炒的辣椒水,弟弟围着炕上冒热气的油锅打转,等父亲把锅抬上装有烟囱的煤火炉子上,弟弟妹妹两个人就争前恐后的抢唯一一把火钳去扒炕里木炭孵熟的土豆,妹妹把最大的土豆给了南苼,弟弟用衣服兜着炸的开花的玉米倒在南苼面前的煤火盘上,我躲在里屋准备碗筷,看见南苼没有吃东西,他把弟妹给他的都偷偷地装进了裤包里。

灰暗的灯光下,南苼只是低着头吃饭,不小心触及我难过的眼神便做贼似的垂下头,眼底多了些我看不懂的凉伤。

吃完饭,爷爷怜惜说明天他就带着南苼去找他爸爸说清楚,父亲带进了卧房,屋里有两张床,大床是父亲和母亲的,小床是我和弟弟、妹妹睡的,父亲怕我们着凉于是搬了小楼梯进卧房,在二楼竹地板上用很多稻草、破棉衣铺好了一个床。最后垫上一张飘着古龙水味道的席子,席子是父亲大学时候用的,上面有很多墨迹。南苼怕老鼠,母亲就叫我和他一起在楼上睡,南苼脸上才稍微有点暖和的色彩。

晚上,电闪雷鸣,震得要掀了房子那般,我和南苼露出两颗脑袋,望着唯一一块代替瓦的玻璃流过的潺潺水声,心里胡思乱想着。我在想,南苼的原来的妈妈到哪里去了呢,南苼怎么睡在我家猪圈楼上呢,南苼明天会回家去吗,爷爷能说服南苼的爸爸不打他吗,南苼会不会不读书了,南苼的书包被他爸爸撕坏了,我去母亲那里找了针线补好了,他会不会嫌我缝得不好看而不要了呢,我可照着科学书在上面绣了一把他喜欢的机关枪呢南苼,南苼。你在想什么呢?

我想南苼或许在羡慕我家的温暖吧,而他呢,听爷爷说他妈妈生下她后就跟城里人跑了,他父亲恨她妈嫌贫爱富,连带着也恨南苼的不识抬举以及不听话。

明明南苼就在我身后,我却仿佛感觉不到他存在一样,这晚上我想了很多,把十一岁前的所有关于南苼的事情都想了一便,接着想我的弟弟妹妹,他们不也像男生一样可怜吗,都是没父母的孩子,如果当初父亲也把南苼捡回家就好了,男生也不必受那么多苦。我抱着被子呜呜咽咽地哭了。哭着哭着我睡着了,梦里,我长大了,穿着雪一样白的连衣裙,南苼却还像小时候那样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笑嘻嘻地解鞋带给我绑扁担,绑头发,绑我经常磕磕碰碰的伤口。

爱做梦的年龄,只要做梦就会睡的恨死,等第二天,空空荡荡的床铺,我反应过来的第一直觉就是去找床头上挂着的的书包。

书包不见了,和南苼一样不翼而飞了!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木瓜树下的我们:第三章


第三章:少年时光远

我猴子一样飞快地蹿下小楼梯,跑到外间,我揉着睡眼看到母亲正在收拾煤火盘,昨夜雨已经停了,屋外的大水盆又接满了明亮的无根水。我傻傻的问了一句,妈,南苼呢,他去哪儿了。

母亲轻轻地说,你爸爸和外公外婆刚刚送他回家呢。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衣服也来不及穿,披着一头杂草就往南巷子赶。

肖家大门外聚集了很多花果园村里看热闹的人,父亲与爷爷的所做的决定诚然是徒劳的,肖北岑根本听不进别人任何的言辞,村里有见地的老人说的话他根本全当多管闲事多吃狗屁一样过滤,父子相见,分外眼红。

南苼规规矩矩地站在他父亲面前,缩着脖子,恳请肖北岑的原谅,肖北岑却问起他另外一件事,说是他枕头底下的120块钱不见,是不是南苼偷的。

南苼如实回答,肖北岑一副不打你就不招的表情,转身去解桃屋门的扁担。

南苼,你快跑啊!我顾不得有父亲在场,使出最大的声音喊南苼。

南苼被打怕了,吓得腿发软,拔腿就拼命地跑,肖北岑喝得酒气熏天跟在后面追,手里的烂砖石头一个接着一个砸想那远去的身影。

快跑快跑,有狗追你;快跑快跑,我家狗跑的真快。有刚从山上放牛回来的孩子在马路上边笑边喊。谁还能扭转肖北岑对南苼的嫌恶和咒骂呢。

南苼,自此离开了南巷子,离开了花果园,离开了黔西南。而父亲、母亲,再没有提起南苼,整个花果园的人,都当他死了,和小丢的表姐凡洛霓一样被大水冲走了。

只有我六年级的班主任李辰音老师,一直向我打听南苼的去向,问我南苼回来了没有,南苼在哪里读书,南苼他爸还打他吗。老师说,南苼成绩那么好,他不应该逃课的应该多读书的。他长大了一定会考上好的大学报答他的父母的。

我跟老师解释,说,老师,南苼的妈妈早就跟别人走了,南苼的爸爸从来就不打算让他读书考大学。都是我爷爷逼着他才让男生上小学的。还有老师,南苼从来不想逃课,是他爸带回来的那个叫女的给他爸爸生了个儿子,她总是折磨南苼,不让他放学和同学玩,还把他的书包藏起来,让他背很重的粪和土豆,做完家务活才让他做作业,南苼受不了才离家出走的。

老师连连说,我知道我知道了,南苼是个很怪的孩子啊,如果他是我的孩子就好了。、我苦苦地笑了一下,老师你一直都对他很好,不让他交学费,给他买资料书,帮他垫学杂费,有很多同学背地里都说您偏心呢,我替南苼谢谢您。说完我捂着滚热的眼眶逃开了老师的办公室。

那天,我走带回家的路上,放声大哭。庞大海和小丢都不敢开口安慰我,只怕刚开口,我哭得更伤心了。

父亲坐未然叔叔的车出车祸了,这个惊天的消息震惊了爷爷奶奶。

我看着家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和上次到父亲生日聚会上的人少了许多。

母亲含泪说,父亲成名时,有记者采访他,他说了一句座右铭:雕刻是一件尊贵圣洁的大事,他一生只可能站着跪着雕刻,绝不坐着。这就代表言出必行的父亲不会再雕刻了。

可是父亲除了雕刻什么都不会啊,我着急了。

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面容。不会的,母亲一边打理柴房的木屑,一边固执地说,有艺术残疾学院的校长已经送了应聘书给父亲,让父亲前去任职呢。

夜里,母亲与父亲分房而睡。母亲不敢靠近脾气渐渐薄凉的父亲,只叫我端着饭去给父亲吃,可是父亲从来不吃,他只是看着屋里堆放日用品发呆,眼睛里全是忧伤。我战战兢兢的走出父亲的卧室,蹑手蹑脚地关上木门。从门缝里看见父亲紧缩眉头坐在敞开的窗前,微微仰头,手指扣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熟了一样,好像站在了伤心崖边缘的斑羚,什么事情也不能吵醒他把灵魂交给飞过生命的彩虹。那彩虹,不是雨后的希望,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是地震后摧毁大地的安宁与绝望。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母亲难过地推开房间的门,蹙着眉头红了眼眶,说,父亲病了。

父亲,病了?

我傻愣愣地跑进门,歪着头半跪在父亲的轮椅前,然后哭着去找周公梦里的爷爷奶奶。怎么办,怎么办,我爸爸生病了。我眼泪鼻涕一起流,抓着奶奶家的房门平明敲打,重复着说,爷爷奶奶,我爸爸病了,呜呜呜。

爷爷奶奶醒后,连隔壁院子里庞大海的奶奶夜起看见我家明晃晃的路灯也到我家好说歹说劝住了悲伤欲绝的母亲,急急忙忙到莫耳丢家他爸,他爸正在打麻将,赢了几十块钱,兴奋之下听说我爸爸病了,吓了一跳,连忙回家开门找三轮车送我爸爸进蜗牛小镇看医生。

父亲病好以后,很少说话,不再闲暇时洗我杂草样的头发,也不再笑了。

我和庞大海都不敢再下田里摸田螺了。我怕生性善良的父亲生气让我放生。而庞大海却是因为快过年了,他爸妈前几天刚回家,来年春天他就要转学了,他心情不好,上课也无精打采的。有一天还神经兮兮的把他收集了好几年、已经写完笔墨的一大把圆珠笔的笔芯送给了我,说是以后留着无聊的时候把笔芯一段放火里烤烤,用来吹气球玩。

这样幼稚的游戏我经常玩,但父亲教导我要勤俭节约,打小起默写《出师表》就让我用钢笔写字,说节约笔墨。如此,我吹气球笔芯的都是在学校扫地或者是放学路上捡的。

庞大海因此嘲笑了我好久,说我爸就是个泥菩萨。每次我做作业,他都故意在我旁边唱拾稻穗的小姑娘,把我气得追着他满校园的跑。他跑的像火车一样飞快,笔芯掉一地,我贼呵呵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边捡边笑。结果好心不得好报,庞大海这个小气鬼居然把我手里捡的抢走了,一只也不留给我,为此我们俩好几横眉眉冷,跟仇人似的吵嘴。

冬天来了,我穿着母亲织的毛线布鞋去找莫耳丢玩丢沙包,他奶奶拖着一把竹扫帚,正在锈迹斑斑的大门前扫着污水和冰屑。准备迎接新春。

灰尘飞进我的鼻子,我掩着嘴巴护着水汽,眼睛酸酸的疼。

庞大海的爸妈刚卖了三里外的田地,带着他进城做生意去了。

我失落地走回家里,爷爷在煤火前烤肉包子也提不起我听故事的兴趣。

那段时间,我和几个很少在一玩耍的小孩游魂似的在灰色的麦地里踢皮球玩翻马滚。试图用一身的汗味儿掩盖肚皮里的忧伤。小丢偶尔也会参加一回,唯独说起南苼和庞大海,我们都扯开话题。

小丢说,他家几里外的田地都被政府规划用来建厂了,他爸妈过完年后就要出门打工赚钱给他弟弟建房子,她不得不去姨妈家那里读书。

我说那你以后还会不会回来呢,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小丢说她不知道,等他爸妈赚了钱,她可能就要跟着去外地读书呢。

我难过极了,从包里拿出南苼教我用一角钱折的桃心送给了小丢。我说,小丢小丢,如果以后我遇到你,发现你把它丢了,我们就一刀两断。小丢圆圆的脸笑得比花儿还好看,她也从包包里掏出彩色粉笔涂得的五颜六色的五颗大得出奇的杏核,那是她好不容易筹齐的宝贝,我经常看见她用来代替小石子玩捡子游戏,很少借我和南苼玩儿。

小丢伸出手指说,莫耳丢,洗青稚,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然后我们俩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从头上扯了一跟头盟誓我们如山如海般坚定不移的友情。

我们交换了离别的纪念品,追着满天的红蜻蜓跑到大坟山上去玩儿。

天黑了,圆圆的月亮出来了,照的坟山上的墓碑银晃晃像冰雕。我们听见大人们满花果园的喊我们的名字,找我们来了啊。我们才互相嬉笑着躲开大人的声音,摸着路偷偷跑回家。

过了几天,我上学去叫小丢,她家路边的房子已经租给大街上买豆腐的王大叔家了。我依然改不了每天叫她起床上学的习惯,每天去她家找她一起做作业挑水的习惯。直到有一天我学了鲁迅先生笔下戴着银项圈刺獾猪的闰土,我忽然意识到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以后也就渐渐的少去了。只是我们在一起玩耍的美好童年都留在我们深深浅浅的回忆里,每次打开我的文具盒,看到里面躺着的杏核米,还是无法忘记小丢。

我父亲第二次出院后一个星期,康未然也在这场车祸中抢救无效离开人世,生前遗产落入了康家三兄弟的手中,未然叔叔撇下了十一岁的白杞。

白杞的来历,他叔伯做了DNA鉴定,一纸鉴定书发遍全黔西南,证明白杞只是康未然在国外带来的养子,与康未然与康家三代没有任何血缘,没有任何恩酬牵扯,没有莫须有的认养凭据。

母亲带着我参加了未然叔叔的葬礼,康家的长辈们都对我充满了弑父般的敌意。

母亲问及白杞,康家说已经把他交给警察局,白杞是多余的,让他从哪里来,就让到哪里去。母亲带我找到警察局,警察局说送去了孤儿院。母亲在一个下着雪花的的晚上,推着父亲踏着雪花,走了十几里的地,进城去父亲曾经住过的孤儿院问消息,院里的人说,白杞据说是被一个年轻很绅士的男子带走了。有的说,白杞在孤儿院总是哭闹,大概是流浪去了。

总之,我再没有看见白杞。

没有食物,没有钱,没有富家公子该有的特殊待遇,他能去哪里呢。

孤儿院的小孩子说,那只有去垃圾桶里捡一个小破碗当小乞丐,找不到吃的就饿死路边了。

不,不会的,我无数次摔坏母亲搭在我肩上的大胶瓶。看着清凉的井水喷射而出,浇在发烫的脸上,我的伙伴们怎么都离开花果园了呢。

乡间的小路上,午后的黄昏跟着风儿变色,天空无边无际的大眼睛流的雨珠儿啊噼里啪啦扎进我的幼小心灵,闪闪的泪花打湿了我的胸前的钥匙,我的书包,我放在柴房前的小扁担妈妈帮我脱鞋子,我坐在篝火前哭着,我闹着,奶奶叫大人不要打搅我。说小孩子哭着哭着,长大了,就会忘记了。

我知道,过了大年初一,过了我的十二岁的生日,当我写完这个寒假老师布置的日记,我就即将离无忧无虑的童年越来越远;我知道明年的三月,我将走出花果园,走出大山,走进城里租房子上初中;我知道,当路边的小野花开的时候,父亲就要收回我回家的钥匙。

就在这个冬天,爷爷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我的家乡留守儿童居多,方圆三里外的田地,很多都被被政府规划为工业区,换成了一张张随时可能用出去的红高粱。

几个姨妈早些年就住在大城市,我们洗家的祖坟也将在来年的春天迁到很远很荒芜的大森林里去。现在爷爷走了,剩下奶奶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老屋不愿意跟着父亲进城享享清福。像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花果园变成了更多留守儿童的乐园,轮椅上的父亲却又望着门前的一大片竹林犹豫不决,在奶奶的游说下,父亲终于同意了母亲的决定,准备搬家进城。

关着我童年的花果园啊,藏着我小弹珠和杏核米的小柴房啊,冬天来了,你们冷了就睡觉吧。

在这个飘着雪花的冬天,不懂事的小青稚对你们说声再见了。

第二章


那是我第一次与梦雪儿相遇,一件白色的T桖,一条黑色短裤,和一双卡其色的小靴子,1米73的个子,雪白的皮肤,扎个马尾辫,带一副粉色近视镜,看上去瘦瘦的,那会梦雪儿23岁刚刚大学毕业。

记得6月份的一天我们饭店在举行一场婚礼,大家忙完后都跑纷纷跑到大厅里看新娘子,那天新郎被整的很惨,脸上被摸的黑一块白一块的,穿着胸罩,背着新娘满屋跑,那是雪儿第一天上班,记得那天她一个人靠在门边,傻傻的在哪站着,可能是刚来的原因雪儿看上去有些紧张,身子紧紧的靠着门板,雪儿看见我在看她,腼腆的对我笑了笑。

那时的雪儿还很缅甸,每次你跟她说话,她总是嘟着小嘴看着你,脸红红的,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也总是低着头,不论大家说什么话题,她都不参与,那时候雪儿一个人在楼上看雅间,每次我不忙了都要冲上去陪她聊天,那时候我会经常逗她,

小公主下楼了?你的七个小矮人呢?

小公主,今年几岁了,

小公主,是不是下来找白马王子了?

小公主,你在那个城堡住呢?

小公主,小公主,赏个脸,能请你共进晚餐吗?

小公主,抬头看了看我,小脸通红,抱着自己那个大水杯,跑到二楼雅间就不出来了。

雪儿的宿舍很漂亮,干净整洁,房间里充满香水的幽香,靠窗户边,有个粉红色的小单人床,两个人躺在上面,会有一点挤

圣诞节的那个夜晚,我和雪儿躺在她的小床上,背对着背,从晚上七点一直说到九点,慢慢的我转过身,拉起雪儿的手,雪儿并没有拒绝我,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我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我慢慢的吻向她的唇,她可能感到了我的呼吸,身体微微震动,我能听到她心跳的加速声,我轻轻的把舌头伸进她嘴嘴中,疯狂的吸塑她口中的爱液,这时的雪儿喘着微微喘着娇气,脸上泛起了好看的红晕,舌头在我口中来回搅动,此段省略100字,事后雪儿哭的很厉害,我不知所措,只是很努力的安慰她,雪儿抬起头,委屈的看着我,恶狠狠的说,都怪你。。。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世界当中,

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说着抓住我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那一口咬的我鲜血直流,灵魂颤动,咬到我尊严磨灭,勇气尽失。

那时罗震正在追红艳,两个人天天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唧唧我我,你喂我一块饼干,我喂你是个薯片,甜蜜的像狗皮膏药遇见101,十头牛拽都拽不开,有时雪儿也会从楼上下来,坐在大厅窗台边晒晒太阳,每次雪儿看见雪儿坐下,我就会跑过去,跟她说话,然后死死盯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这时的她会生气,狠狠的捏我一把,问我你是不是傻,我告诉她这不是傻,是痴狂,我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你,直到天荒地老,直到你容颜憔悴,白发斑斑,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陪你一起死去

哐啷啷。。。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杯子在地上摔的粉碎,当我听见从厨房跑到大厅,只见雪儿蹲在地上,收拾玻璃残片,我过去,问雪儿怎么回事,雪儿说水太烫了,没抓住杯子,我说没事就好,回过头去跑到厨房继续打牌,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我都会在一楼大厅等雪儿,那是她会宿舍的必经之路,那天饭店很忙雪儿下班很晚了,我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雪儿冲二楼下了,我兴匆匆的跑过去,雪儿,你下班了?今天客人走的好晚哦,我都想死雪儿你了,雪儿并没有理睬我,只是一个人宿舍走,我一把拽住雪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雪儿冷冷的看着我,

上官辉,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你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人,你跟本就不会心疼人,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看着雪儿,我一脸迷茫,

雪儿,你在说什么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就不跟我在一起了,

雪儿看着我一脸无辜的样子,更是生气

你就是头猪,你给我滚

雪儿甩开我的手,气呼呼的上了楼,我在后面跟着,雪儿会过头,看着我,你怎么还不滚,你脸皮真后,我冲上去,一把抱住雪儿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离开我?雪儿看看我眼里充满了委屈,

其实我有男朋友,你根本就不能代替他在我心中的位置,他比你会心疼人,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一个人收拾,玻璃碎片,他会怕我扎到手,他比你细心,他比你爱我,

那一刻,我的世界整个崩塌了,我惊讶的望着她,你是说、、你有男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一开始你不告诉我?

雪儿两眼通红,伤心的看着我,对不起,一开始我真的好喜欢你,所以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我怕你伤心,怕你难过,转身的一瞬间我看见雪儿的眼泪如泉水般滑然而下

碰房门关上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走廊不知所措,伤心欲绝,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它是否也听到了我心底的哀伤,和难过

那一刻仿佛时间禁止了,大脑中一片空白,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我独自一人呆站在长长的走廊,,足足有半个小时之久,才稍稍缓过神来,那半个小时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刻,我内心充满纠结,彷徨、狂躁、和不安、最后欲望轻易的秒杀了理智

雪儿哭的很伤心,声音穿透门板,在走廊久久回荡,我敲敲门,

雪儿开下门好吗?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伤心,原谅我的无知好吗,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男朋友,我只知道我爱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你的什么过去,我只要给你一个好的未来。

雪儿哽咽着,由于极度伤心说话断断续续,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我们不可能了,咱们根本不合适

雪儿,求求你在给我这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会疼你一辈子,我会成为全世界那个最爱你的人,

那夜雪儿在哭声中渐渐睡去,我记得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上官辉,如果你真爱我,就证明给我看,我不要听你那虚伪的空话。

那晚我在雪儿的房门外跪了整整一夜,来检讨我犯下的滔天罪恶,那夜我仿佛听到上帝在对我说,我尊敬孩子,为了这神圣而伟大的爱情,你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卑躬屈漆,哪怕放弃尊严

的确如此,在爱情面前尊严又算的上什么?

有人说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时,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76479.html

更多

猜你喜欢

更多

最新更新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