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上班路上,看到一对中年男女,难得推着一辆三轮车,三轮车很简陋,上边只有一块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瘦小孱弱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个画面似乎在现代的一个大都市并不多见,这对男女的似乎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也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是,在这稍显落寞的背后,我看到了另一种幸福和光彩。
至少,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我们臆想中的不幸与痛苦。他们是幸福的。女子躺在木板上的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许就会掀起男子心里的巨大波澜。他们的爱情也许是平凡的,卑微的,甚至有点在旁人眼中少有的光鲜。然而,我始终相信,他们真的是幸福的。那样的满足不亚于任何一个拥有宝马香车的阔太和富翁。
其实,在幸福的国度里,任何人都无法用统一的标准去定义生活的全部。谁的生活都不会一帆风顺,也不会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贫瘠和无助。有时候,同情不该是我们自以为是的施舍,敬畏才是我们该有的祝福。今天的自己有什么可以与这样一个清晨这样一个女子相比的呢?
我们拥有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孤独地忙碌,有时候是在用所谓的繁忙掩饰内心偶尔的不如意。我们始终是生活在一个别人意念里的附属物,试问,你真的属于自己吗?不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总是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或好或坏总是由不得自己的,这也许正是活着的悲哀吧。可是,自由行走在大街上的他们,似乎少了这样那样的现实社会里的约束。能够在早晨八点钟迎着太阳自由行走的人士这一天我最羡慕的。他们不必担心上班会不会堵车,堵车会不会迟到,迟到会不会被老板骂,被骂会不会被解雇,解雇会不会衣食无着?这一系列问题总是逼得我像一个困兽。且不论工作中会不会遇上一些棘手的问题,单单这些外部的祸端就让我不知所措。
以自己现在的年龄,是拥有笑傲的资本的吗?不禁自问,经年之后,我也想这个女子那样,或身体不适无法自供自给,会不会又纳闷一双温暖而朴实的手,可牵着我走过这尘世的荆棘密布?想想真的是可悲的,也许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不会有。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不会做生命的减法。今天浏览微博,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减少痛苦的方法就是学会忽略。我对这句话真的是充满敬畏的,而且对这句活的真理性也是深信不疑。可是,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多愁善感之人,这招恐怕是不灵的。
突然,想起朋友说,他的姨母精神恍惚,脑子早已不清楚,可是身体却还很健康,她特别喜欢吃零食,撒起娇来像个小孩子。他的姨父就给姨母买很多小孩子爱吃的零食,看着姨母傻傻的吃,姨父总是跟着傻傻的笑。姨母精神时而清楚,姨父就会不厌其烦的跟她讨论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包括儿女的事情。虽然,姨父清楚地知道,姨母不可能在为这个家贡献什么实质性的计谋。可是,他依然为她保留作为妻子,作为女主人的身份和地位,依然给予她不具实际意义的权利和义务。
朋友讲到一个细节,姨母就是在最不清楚的时候,也会记得自已需要的东西向丈夫要。而只要出门,姨父总是牵着姨母的手,寸步不离。这对年过六旬的老夫妇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经人介绍结合在一起的,听说结婚前只见过一面,他们婚后日子过得很平淡,甚至有些艰辛,生活在农村的他们没有多少夫妻间的浪漫与情调,只知道好好过日子,让生活越来越好。四十年过去了,他们没有过婚纱,没有戒指,有的只是柴米油盐,锅碗瓢盆。
可是,当黄昏时分,姨父牵着姨母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遍嘀嘀咕咕地说着带有地域口音的家长里短的时候,你能说,他们不幸福吗?
爱大概是最不讲理智的行为,也是无道理可讲的。最近,各种电视情感节目上演,专家老师们也是为在恋爱婚姻中的男男女女奉献秘籍,指点迷津。殊不知,尽管你再说的头头是道,都不可能真正的阻止或者促成某件事件的产生,那就是爱。
有人的爱情轰轰烈烈,海誓山盟,有人的爱情平平淡淡,从从容容。不管你拥有的是哪一种,只要是爱,就应该被尊重,只是在这个爱上,要加一个必备的前提条件,那就是你拥有的或者你将付出的是不是爱本身,这个爱的纯度到底够不够。相濡以沫的爱情,在评说和演绎中常常被我们推上神坛,其实,相濡以沫这四个字并没有那么神秘伟大,也没有那么卑微渺小。他真的只是一种爱情的天然状态。并不是说,相濡以沫就是食不果腹,只是烟火中的爱情,是生活中的常态的情感状态,有别于动不动就要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的惊世骇俗。
爱,从本质上来讲是没有道德标杆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是很纯粹的。可是现实社会里,我们总是爱给爱穿上衣服,衡量到底是华丽的好还是朴实的好。其实,爱本来就是赤裸裸的,她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需要遮遮掩掩的不叫爱,那叫情。情分很多种,男女之间就有很多,比如爱情,比如私情,比如偷情,比如奸情。那些见不得光的关系应该乖乖地穿上后三款衣物。而爱情,是被社会这个大浴池洗过的爱,到底洗没洗干净,有时候外人是不得而知的,但是我们还是希望它是干净的,所以是被推崇和被祝福的。
平凡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平凡的我,那么请赐予我平凡的爱和平凡的生活。
可是有些东西却随着他的离去,越来越深刻;有些东西也从来没有离去过。比如,我的故乡。你还是你,我一想起,便心颤不已的名字。
火车一直往南开,这一路,花开在了思念流溢的每一处,在被夕阳烧红的天空下娇艳似火。人们说,太阳落山的地方就是天的尽头,而我看尽天涯的尽头,都看不见家的方向。当回家成为唯一的思念,思念便是那片为我而燃灭的天空。
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心与家的距离正在缩短,心中那份久违的游子之情油然而生。故乡的气息,带着悸动而充满朝气的情谊,呼啸而来,而那群曾经的伙伴如今却已经散落在天涯。
回家的这条路又短又长,短的是距离,长的是心情。打开那段幽暗岁月的封印,异乡的生活缺少了故乡的安宁,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你看,面对天空的那一双双眼睛,我竟是如此的渺小。
我伸出手,擦净窗户上的灰烬,过去的点点滴滴越来越清晰,那如幻灯片般放映的每一幕,都是我年少时的梦,都是世间给予我的春天。蓝天白云下的故乡,在每个异乡的夜晚,只有你让我辗转。
我能守候的无非是,我在你身上游走的目光。这儿虽有月亮,我却从来没看到过故乡的明亮;这儿一辈子的风,让我凌乱,身旁陪伴着的始终只有孤独。
时间并非是残酷的,我拥有着与众不同的经历,没人看到我被灰尘掩盖的样子,没人看到我淋雨的样子,没人看到我通宵达旦憔悴的样子。
当所有的风景被夜色淹没,我仿佛听见了一声咳嗽声,听见父母深夜的窃窃私语与无奈的叹息。他们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隐匿。我好惭愧,若干年后懂事的我才明白父母的艰辛与对我的期待。
此刻,窗外的蛙声,一定很沉重,我低着头,接受月光的照耀。不知为何,刚开始时想着快点到家,快到家时,却十分紧张,果然黎明前的黑暗最难熬。
我害怕看到故乡的变化,害怕少年时的记忆愈加模糊,害怕看到父母愈加苍老的面庞,害怕看见爷爷奶奶慈祥的笑容与轻柔的问候。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我的心情。
感谢你,我的故乡。不管我年纪多大,我走了多远,你始终为我守候。守候着我,守候着我的记忆,守候我最亲爱的人。我想对你说,你是我永远诗意栖居的土地!
时间那只白驹走的如此匆匆,改变了我的心,改变了许多的东西。可是有些东西却随着他的离去,越来越深刻;有些东西也从来没有离去过。比如,我的故乡。你还是你,我一想起,便心颤不已的名字。
一见钟情?呵,以前的我对此嗤之以鼻,记得初中时的我最爱看那些言情小说,幻想着如果现实生活中也能像小说中那样就好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份期望便早已淡忘。
某一天,由于电动车忘记了充电,我只好坐公交车去上学,靠近窗边的她,便闯入了我的心房,挥之不去。
那天,我上车刷完卡后,便开始寻找座位,发现唯独靠窗的她身边有一个座位,我便坐了上去。我来到她的身边,她的脸都没有转过来,依旧看着窗外,我在座位上掏出了手机,想看昨天晚上未看完的小说。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我并没有刻意的去听她的声音,因为我带着耳机,所以只是蒙蒙中感觉她的声音很好听,我便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了头。她的脸并不算太漂亮,但也很秀气,一张瓜子脸,大大的眼睛,齐刘海遮住了她的额头,口上还带着口罩,并不能看清她的全貌,但我想,并不会太差。对于这种女生,我见多了,所以我也是轻轻一瞥,便继续看我的小说。
第二天,我依旧是坐着公交上学,上车后,我又发现了昨天的那个女生,她依旧看着窗外,今天她穿的是白色的衣服,下身一条牛仔裤和一双棕色的靴子,我忽然有一种错觉,她就像玄幻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淡然出尘,仿佛世间的任何事都不能让她侧目。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一定是想多了,怎么会有这种滑稽的想法。我依旧坐在了她的身边,我转过头也看向了窗外。临近下车的时候,我看到她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微微有些失望,不和我在一个学校呢。
第三天,我还是坐上了那辆公交,发现她也在,这让我稍微有些激动,平淡了下情绪,我又坐到了她的身旁,我借着手机屏幕映出她的侧脸,就这样看着她的身体娇小,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的怜惜她,她身上那种宁静的气质,也悄然打动了我。
第四天,她还是坐在那个窗前,依旧是前几天的那个时间,依旧是前几天的同一辆公交,依旧是同样的我和她,让我不禁想到了缘分,我每天早上刻意的等到这个时间然后坐上公交,而她也是,却不知她是否也是故意,但我心中却不自觉的想成她也是故意的,这个时间,同一辆公交我上车时,她依旧只是看着窗外,突然的,我想到了她会不会像小说里的仙女一样,不知何时便会飞回天上去,这让我的心莫名的一痛,难道我这是喜欢上她了么?又是平淡无奇的一段路程,下车的时候,我发现她也在我的后面下了车,她和我一个学校的么?我怀着这样的揣测跟在她的身后,发现她果然和我是一个学校的,我高兴的忘乎所以,然后我紧跟着她,发现了她和我都是一个系部的,这让我更加的兴奋,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我的教室,我暗自记下了她的教室。
第五天,我还是和她在一辆公交上,我特意坐到了后面的位置,静静的看着她,想用手机拍下她的照片,却怕被她发现,想与她说几句话,却不知道聊些什么话题,想问她的名字,却怕她不理我,我从未如此纠结过。我知道了,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生,虽然公交上比她好看的女生也有,但我却只喜欢看着她,只想静静的看着她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我还是每天坚持着坐公交,如果有时没有看到她,那么我一整天都会坐立不安,我骑电动车时感觉去学校的路途是那么的远,现在却感觉那么的短暂,真希望时间能够停留
在此我送给她一首诗,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年龄,她的爱好,关于她的一切我都并不知晓,但我心中有你就够了
如果这一生遇见你,是因为那年的春风忘记了遮掩彼此的气息,以致于我在茫茫人海中不得不转头,对上你亦若有所悟的眼眸,那么请让我记住你!
以上,是我对她的感情,没有华丽的词语,只有真挚的感情
伍强这两天心里非常烦闷。昨天儿子又打电话来要钱,才几天啊。现在的小孩子读什么书?三天两头要钱,他们在学校里搞的什么鬼啊。今天房东又来要房租,不是说过几天过几天吗,讨什么讨?我会跑吗?老婆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罗哩罗嗦,一会这里痛,一会那里痒,又要看医生,又要上医院
你以为我在外面开银行啊?你以为抢得钱到啊?啊。伍强烦不胜烦,在电话里大吼了一通。
但烦归烦,日子还得过下去。
天阴沉沉的,草草地吃过早饭,伍强上了1路公共汽车,到西门去讨钱。
车上人不是太多。伍强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眼睛无聊地看外面的人和房子。
车停停走走,人上上下下。
突然,他前面的座椅很沉重地响了一下,一个大个子男人一屁股坐了下来。大个子男人坐不到一分钟,就把两手搭在前排的靠背上,把头枕了上去,一个大屁股就很突出地朝座椅后挤了出来。靠背的下面是空的,挤出的大屁股的裤袋里,一样东西一下就吸住了伍强的目光。一叠钱,一叠红红的百元大钞。因为大个子的屁股和座椅挤得太紧,那叠钱已经被挤出了一小截。
钱和伍强的眼不到一米的距离。钱和伍强的手呢?
街上的景物消失了,车内的乘客消失了,伍强的眼里一片红,伍强的心里一片红。伍强开始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
我只要一伸手,钱就是我的可不就成小偷了吗?什么小偷大偷,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不行,坚决不行,再穷,也要有骨气,怎能干那种勾当?什么勾当不勾当,现在这世道,贪官一贪就成百上千万,装什么君子?不行,还是不行,也许人家的家人生病,要等着钱上医院,也许是他儿子上学的钱算了吧,一看就是有钱的人,不在乎几千万把块钱,不,肯定是个贪官,该千刀万剐就当钱是他自己丢了,就当是我捡到了但万一出手,大个子醒了不堪设想啊
伍强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他的身子开始打颤。但他还是极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假装不经意地左右看了看,又提高嗓音大声咳嗽了几声,做出感冒了的样子。
大个子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伍强把手臂靠在前排的靠背上,把自己的衣解开,手臂和头和衣襟形成一个棚,把大个子的屁股遮了起来。
他是个有钱人、他是个贪官、人无横财不富、钱是我捡的
伍强的身子像筛糠一样,他死死地咬紧牙关,战抖地手朝那叠钱接近再接近
哇啊。突然车内一声尖叫,像一枚炸弹在车内炸响,好似无数的弹片将伍强击中,他的脑袋嗡地一声,一种世界末日的恐惧瞬间将他吞噬了。
是一个老年妇女的尖叫声。此时老年妇女不停地翻着自己的口袋,翻着翻着,就哭了起来,我的钱被偷了啊,我的钱啊。妇女老泪纵横。
伍强惊魂未定,他坐直了身子。
赶快停车,把窗关好。一个男人站起来喊。
司机把车停在街边,问:你在哪里上的车?
东门啊。
已经停靠过几站了,小偷已经下车了。司机说的时候,眼睛就机警地在车内扫,司机这方面是有经验的,他没有发现疑似小偷的人。
这是我看病的钱啊。老妇人哭得更凶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小偷已经跑了。
过了一会,一个女人走到老妇人身边:阿姨,我给你五十块钱,回家去吧,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啊。
老妇人还是呜呜地哭。
一个小学生从书包里掏出二十块钱塞给老妇人,怯怯地退到一边。一个年轻后生给了一百块钱。大个子站起来,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给了老妇人。
伍强把手伸进自己的裤袋里,袋里有十五块钱。他摸了又摸,捏了又捏,他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伍强坚决地把一张十元的皱巴巴的票子塞给了老妇人。
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给钱了。
老妇人止住哭,千恩万谢。然后她说,我还是下车走吧,我走一段路,就到长途车站了。
老妇人一下车,车里就热闹起来,大家开始七嘴八舌骂小偷,有相同经历的人就说起曾经的遭遇,有些人讲起防小偷的方法。
伍强兴奋地拍了一下大个子的肩膀:喂,兄弟,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大意了,你摸摸你的屁股头,要是遇到坏人,你那钱还在吗?
大个子欠了个身,摸了一下屁股后的裤袋:啊哟,我也太粗心了啊,大哥,谢谢你啊。
伍强用大人对小孩说话的口气说:谢什么谢?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车到站了,伍强下了车。他望了望天,天上的云散了,天空异常晴朗。
又到了年关的时候,火车站的喇叭里高声播着:各位旅客看管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按秩序排队上车。冬梅背着一大个包,手里的袋子里还装着4桶泡面,两截甘蔗,她看了看手中的车票,终于挤上了2楼的候车厅。冬梅买回家的票需要运行28个小时,所以得带够吃的东西,今年好不容易抢到了一张卧铺票,冬梅激动的不得了。去年没抢到票,硬座坐回家,冬梅腿都肿了,于是冬梅发誓再也不图便宜买硬座。
冬梅买的票是5号车辆6号下铺,把自己的一个大包放在床底下以后,冬梅坐在床上开始看买来的两本小说,过了一会儿,中铺和上铺都来满了人。冬梅的上铺是一个大妈,脸红扑扑的,穿着一件很厚的呢大衣,衣领看起来毛绒绒的,大妈抬头看了看上铺,穿着鞋子就要往上面爬,冬梅看不下去了,就说要脱鞋。
大妈尴尬的搓了搓手说自己是第一次坐卧铺所以不知道。冬梅没继续搭话看自己的小说,看累了就躺在床上睡了三个小时,迷迷糊糊中听到那个大妈的声音说什么信耶稣,得永生。
冬梅在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吃了一盒泡面,还是很无聊,正好发现大妈坐在自己的床沿,冬梅趁机问大妈是不是信基督的,能不能讲一讲。大妈一听立马坐直了,口里念叨着感谢主,于是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信耶稣可以上天堂,不信耶稣下地狱。
冬梅忍住不笑问大妈有没有见过天堂或者地狱,大妈说这是神的奥妙不可说。对面下铺的穿皮衣的男人听着笑了,就说大家都上天堂永生了,天堂还不挤炸了。
冬梅一听扑哧笑了,皮衣男人问冬梅哪里人,冬梅说是某县的,男人说哎呀,你们县可穷了,你长得不像那边的人啊,你在上大学吧?
冬梅一听乐了,说自己就是上大学,那你是干啥的?皮衣男人说自己是电厂的,还去过缅甸和白俄罗斯,白俄罗斯可好了,社会主义国家呢,人有钱而且长得好看。
大妈瞅准空隙说天堂才不会炸呢,神是不会那么不聪明的。皮衣男人看了大妈一眼说那你是干啥的呢,信神以后你得到什么好处了。大妈说自己信耶稣成为义人以后,都不怎么生病,自己现在打工也赚了不少钱。皮衣男人说你们农民现在有钱啊,我们电厂的可穷了,工资就只有那么几千块钱,你看我这次回趟家就只带了几千块,要不是我爹是铁路局的,我家连饭都吃不上。
过道里的列车员一直推着小推车走来走去,水果从15块一盒变成了10块盒,皮衣男人热情的招呼冬梅和大妈吃,冬梅拿了一个橘子。火车上最烦的事情就是熄灯很早,10点钟不到,啪的一声就只剩下走廊下面绿莹莹的指示出口的灯光和厕所的等。皮衣男人已经睡下,带着的皮包放在枕头的边上,对面中铺的中年男人,上铺的大妈和自己中铺上铺的人也睡了,他们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样子。
冬梅坐在黑暗中掏出了自己的MP3,摁了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开始听。单曲循环了好多遍,看到时间差不多也该睡了,冬梅拿着毛巾去水龙头的地方擦了擦脸,回来的时候冬梅愣住了,对面皮衣男人的皮衣掉在了地上,并且看得出来皮衣里面的钱包露出了一只角,看得出来里面有一个钱包!冬梅想到了自己上初中的弟弟,还有患有严重风湿的老妈,可是看了看身材魁梧的皮衣男人,冬梅还是躺下了。
冬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睛时不时的瞟一瞟那个皮包。不知过了多久冬梅被憋醒了,感觉自己想去厕所,看了看手机时间刚好是凌晨1点,而那个皮包竟然还在地上!皮衣男人鼾声如雷,中铺的人碎碎念着什么,感觉是在说梦话,而那个大妈则是侧身往里睡的。自己的中铺和上铺的蒙着头也睡得正香。
此时不捡,更待何时!冬梅鬼使神差的伸手拿出了那个钱包,看到里面的一沓钱,也没管有多少,立马揣到自己的兜里,然后立马把钱包塞了回去。这时候冬梅突然意识到自己尿急,跑到了厕所关上门解决完以后,冬梅的双手都在发抖,颤抖着掏出这些钱,数了数竟然有3200块多一点,冬梅站在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觉得很陌生。突然想到自己在厂里打工一个月才1500块,这都是两个月的工资了。如果是给弟弟当生活费,都够一年了。
冬梅把钱紧紧的攥在手里,突然想起了翻钱包的时候那个钱包不但很旧,而且看起来像是地摊上10块钱一个的钱包,这么想来,这个人该不会也是打工的吧。冬梅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住了!
摸了摸自己的兜里有一个1块的硬币,冬梅丢了一次,想着要是正面就把钱拿走,反正钱上又没有名字。结果是反面,冬梅又丢了一次,还是反面。冬梅突然有点怕,战战巍巍的走回自己的床面前,看了看地上的皮衣,终于又把钱塞回了钱包。
颤抖着做完这一切,冬梅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躺在床上,飞快的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皮衣男人正在吃卤鸡蛋,突然电话响了,皮衣男人用一口河南方言说自己在车上,很快就到家了,这次工头很大方,多给了两百块钱,咋爹的肺没啥问题吧,这次回来我就把医药费给垫上,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冬梅仔细瞧了瞧皮衣男人磨破了边的袖口和洗的发白的裤子,继续睡过去了。
终于到了终点站,冬梅下火车的时候,中铺那个在火车上一直没说话的中年男人挤到冬梅身边,小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大学生,你把钱放回去的时候我看见了。冬梅涨红了脸正要解释,发现中年男人已经消失在出站的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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