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夜色,氤氲着孤独而又落寞的气息。目光穿越星疏月朗的深空,侧耳聆听秋风的尽头,仿佛听到皑皑冰雪已踏着细碎的步履,正银装素裹、衣炔飘飘的一步、一步悄然向我们走来。
倘佯岁月流动的彼岸,蛰伏云舞松盈的阡陌深处,晚风晨露轻吟着生生不息的自然法则,诗意般穿行于庙堂之上的黄灯经卷,轻轻叩击木鱼喁喁、便把芸芸众生的信念,隽刻在在僧侣口中朗朗吟诵的大悲咒里。沉沦的生命一旦复苏,被风佛过,苏醒的记忆就如同远山的枫叶,一夜间便会染红了山峦,留一生尘世的妖娆,恋一季季节的妩媚;又会在冬季莅临的一夜间,一叶知秋的凋零成片片落花,铺满苍凉而又窒息的夜空,令秋水也悲喑,秋风也凄婉。
也许,岁月的自然流逝,带走的不仅仅是我们花样般的年华,还有那些涂抹在生命画板上不断变幻的油彩。窗外幽暗的灯火点缀远山的暮色,穿行在深邃的广袤夜色里,为这副萧瑟的画面增添了一抹浓浓的秋色。深深懂得,当铭心的一段爱情徐徐落下帷幕,留下的也只能是一些记忆的倒影。如果痴缠于曾经花前月下的一抹温柔,便会随月光流泻在指尖上暗暗盈动,时间久了,也自自然然幻化成了一缕袅袅的尘烟。
盘桓于脑海中依稀的记忆,清晰的画面投影在低眉的瞬间循环播映,自己也曾努力试图将它抹去,当柔柔指尖轻缓的触碰,无意识唤醒了心底的疼痛,冰凉的泪水早已无声地滑落在脸庞,一行行苦涩的泪珠,就像时光掠过时留下的痕迹,想要去仔细辨认却又遗忘了记忆的起点。
被遗落在鬓发里的光阴,柔弱的流连于尘世的苍白,努力找寻着曾属于它的曾经。静坐独守的边缘,沉眠于暗夜的冰冷,多么渴望一丝阳光的温暖。心如闪烁的霓虹,恣意撩拨着璀璨的星空,隐匿在红尘的万籁俱静里,任凭记忆恍如潮水般蔓延。我知道,当习惯了夜色的怅惘,孤独的灵魂便会凝结成回首的张望,于夜色中苦苦寻觅,流失在广袤里那一抹记忆的残影。
岁月匆匆走过,往事也被无情的发酵成了回忆,流失在时间的长河里石化成了一簇簇箭矢,穿破岁月筑起的篱笆,刺疼心中朦朦胧胧的一抹温柔。这是忧伤划过时弹奏出的旋律,伴随着故事的绵延起伏,蛰伏在每一个黑夜的背后,摇曳出梦一样的缠绵。
时光似流水,烟云弹指间,不觉,又到了秋水季节的轮回。信步游荡在飘满落叶的香径上,静静的思索着自己的人生,从陌生到相遇,从相遇到熟悉,再从熟悉到陌生,似乎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链条,只是不知,当故事被再一次颠覆,时光回归最初始的黑白,又有多少熟悉的身影将变为曾经的过客,或许,能留到最后的始终还是自己吧!
如果,世间真有轮回,来世我宁愿做一株深谷里的小草,领悟静水流深,沐浴日月精华,从此,不闻人生百态,不叹世态苍凉。
行走世俗的边缘,风月潜藏在销魂的暗夜里,把零落的记忆,绽放成一抹温柔的笑容,穿梭于文字的孤影之间,无限的拉长了时光的距离。当曾经的美好被镌刻成一道道无法逾越的伤痕,是谁在岁月的轮回渡口,幽怨一声尘封已久的叹息。
独自走了很久也思索了很久,或许,生命里有些东西注定是无法割舍的,比如记忆,不管你如何的深掘掩埋,它依旧伴随着疼痛恣意纠缠,难以泅渡我跨过真实的界线,久久徘徊在梦景与现实的交叉点上,聆听忧伤拔节的旋春花秋月夏杜鹃,冬雪寂寂溢清寒。佛说∶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著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拥有它的资格。一路走来,时光的斑驳若隐若现,被忆起的曾经,似梦非梦,穿越寂寥敲打的音符如同经堂里的木鱼声声,潜移默化的涤荡洗刷着灵魂,需要不断修正前行的轨迹,让自己的生命在文字间绽放出花一般的妖娆。
虫音寥落;草木凋零;多情的云霓舞一袖秋风,拈一枚红叶,轻语呢喃水墨的大雁,在诗意南飞的路途一字型飞过,啾啾鸣唱着相互间的呵护与关爱。人生,宛若昔日艳丽的花,曾经碧绿的叶,总会步入繁花似锦的盛世,丰盈着一段人生的历程;当一次繁华、一个轮回之后,人生也最终会回归于生命的本真。
红尘深处,相遇时总是过于简单,一个转身、一个擦肩,求缘也好、化缘也罢,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只叹相逢太短;尘缘界首,一指流沙便将彼此离散,化为生命的印记,弥久珍藏,陪伴你一直走到人生的尽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佛曰:执著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执著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执著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不要再求五百年,入我空门,早已超脱涅磐静心守志。风送水声来枕畔,月移山影到窗前,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不动则不伤。净心守志,凤凰涅槃;羽衣霓裳,不落尘烟。
乔尼斯是《侦探杂志》的退休编辑,他没有儿女,前不久妻子也因病离开了人世。于是,乔尼斯搬到了郊外山顶的一处木屋居住,那是他以前的工作室。
每天早上,乔尼斯都会走出木屋,走到悬崖上暗自发呆。悬崖下面探出一棵虬枝四展的迎客松,像一个定格在空中的雄鹰标本,而悬崖上的乔尼斯像一尊大理石雕像,久久不动,深深地陷入沉思之中。
每当这个时候,小木屋里也会有一个人久久地陷入沉思,他就是乔尼斯的外甥皮特。皮特父母早亡,一人漂泊在外,如今身无分文,只好前来投靠舅舅。当然,皮特接近乔尼斯,不是为了照顾老人,而是为了他的巨额遗产。他常常会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若是舅舅突然跌落到悬崖下面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早一点得到他的遗产了!
皮特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女佣詹妮弗进来了,这个女人进屋从不敲门,而且脚步轻盈,走起路来蹑手蹑脚。皮特被吓了一跳,却无可奈何,因为乔尼斯非常信任她。
詹妮弗问:“皮特,你在想什么?”
皮特装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回答说:“我在想,应该早一点来陪伴舅舅,那样他就不至于总是一个人站在悬崖上打发寂寞。”
“你要真这样想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就不会站在悬崖上发呆,你也不会在赌场里挥霍无度……”
想不到詹妮弗居然对自己的底细如此知情,皮特惊讶之余,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些事情,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乔尼斯经常谈起你的劣迹,这也是他最初想把遗产捐给慈善机构的原因。”
提到遗产,皮特立刻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我对自己的过去深恶痛绝,我相信,舅舅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詹妮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正是他决定修改遗嘱的原因。但愿你洗心革面,不要让你舅舅再次修改遗嘱了。”
詹妮弗走了,但她的忠告提醒了皮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这样的伪装使皮特很痛苦,他要想法子尽快继承舅舅的遗产。
皮特开始阅读乔尼斯收藏的那些侦探小说,希望从中受到启发。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篇《不会反光的雪》引起了他的注意:凶手利用棉白布,在悬崖的雪地上制造了一个陷阱,被害者被那片不会反光的雪吸引着,最后坠入万丈深渊。大风吹走了棉白布,大雪覆盖了凶手的脚印,那次谋杀被认为是一次意外事故……
皮特决定仿效其法,虽然他不确定“不会反光的雪”能否吸引乔尼斯,但他相信乔尼斯绝对看不出那是一块棉白布,因为他有些近视,而且不戴眼镜。
一天晚上,天空飘起了雪花,夜深人静的时候,皮特来到悬崖,取出一块棉白布和几根冰柱。棉白布大约三尺宽、六尺长,颜色与雪差不多。冰柱呈圆锥状,越往底端越是逐渐加厚。皮特将冰柱的尖端探出悬崖,底端掩埋在雪地里,然后将棉白布覆盖上去,棉白布的大部分探出了悬崖,一小部分被掩盖在悬崖边缘的雪地下。最后,皮特在冰柱和棉白布的接触点,以及它们与悬崖的接合处,喷洒了适量的矿泉水,结冰之后增加了强度和硬度,看上去如同一个扇面的整体。
皮特确信这把“扇子”足够让乔尼斯向悬崖外多跨越一步,这一步将会让他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一切准备就绪,皮特用一根松枝清理了现场,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第二天谋杀案的发生。
黎明的太阳升起来了,乔尼斯来到皮特的窗前,大声喊道:“外面下雪了,风景一定不错,皮特,你不陪我出去看风景吗?”
皮特推开窗户,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搓着手回答:“不,外面太冷了,我不想着凉。舅舅,你要去悬崖那边吗?”
“是的,那边风景最好。”乔尼斯说完转身离去,毫无戒备地向悬崖走去,皮特心里窃喜。这时候,詹妮弗又没有敲门就进来了,她有些担心地说:“你应该陪他一起去的。”
皮特不慌不忙地解释说:“我有恐高症,不能站在悬崖上。”
“地上有积雪,脚下路滑,你舅舅不应该去悬崖那儿,太危险了,我们应该阻止他。”
皮特不耐烦地说:“你不要多管闲事,我舅舅是位智者,也是位勇者,他不喜欢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皮特说着,两眼注视着前方。近了,更近了,乔尼斯快要走到死亡的边缘了,皮特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詹妮弗注意着皮特的神情,说:“皮特,你在想什么?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你舅舅的安全。”
皮特急忙分辩:“不,我一直都很关心舅舅,这就是我前来照顾他的原因。无论他是否把遗产留给我,我都希望他长命百岁。”
詹妮弗“咯咯”地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嘲讽的戏谑。皮特有些莫名其妙,于是生气地责备道:“这很好笑吗?”
詹妮弗一本正经地答道:“如果你舅舅现在死了,你将一分钱也得不到。”
皮特大吃一惊:“为什么?”
“因为你以前一直不务正业,所以你舅舅将所有遗产留给了慈善机构。直到你不久前出现,他才决定由你继承,只是他的律师太忙,所以还没来得及修改遗嘱。”
皮特似乎被人用垒球棒狠狠敲了一下,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这时,乔尼斯已经走到了悬崖上,皮特顾不上多想,冲出木屋,一边向悬崖奋力奔跑,一边大声喊道:“舅舅,不要靠近悬崖边缘,那里危险!”
乔尼斯有些耳背,他没有听到皮特的喊叫声,继续向悬崖走去,在他距离边缘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他停了下来,低头思考着什么。就在这时候,飞奔而来的皮特脚下一滑,单薄的身躯跌倒在地,如同一块被抛向冰面的瓦片,快速滑向悬崖边缘。巨大的“扇子”瞬间翻了一个身,皮特惨叫着向悬崖下面坠去,而那块棉白布却被一阵风吹向那棵探出的松树。
乔尼斯惊魂未定,他向悬崖下面望去,这时,皮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万丈深渊之下,乔尼斯只看到一片白色的东西在松树上飘荡着。他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说:“那里有一片不会反光的雪。”
詹妮弗走过来,定了定神,朝悬崖下面的松树望了一眼,然后说道:“我想那是一块棉白布,真是奇怪,他的死居然和你的小说《不会反光的雪》中的描写一模一样。作为侦探小说的爱好者,我认为你的外甥想谋杀你。”
乔尼斯做编辑前是《侦探杂志》的特约撰稿人,《不会反光的雪》是他的成名之作,只不过他当时用的是笔名。乔尼斯长叹一口气,握着烟斗答道:“作为他的舅舅,我认为这纯属巧合,完全是个意外。”
詹妮弗也叹了一口气,说:“就算是个意外吧,但我还是要问一下,你在悬崖边缘停下来,真的是因为发现那片雪——确切地说是那块棉白布不会反光吗?”
乔尼斯答道:“我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是一片雪还是一块棉白布。我每次散步的时候,心里总是默默地数着自己的步子。从小木屋到悬崖总共149步,我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我在想,我没有按照预定的步数到达悬崖边,是我的步伐变小了,还是悬崖变大了?”
有首歌里唱“我最爱的人伤我最深”,意思是,普通人伤我心了,我能忍;我在乎的人伤我心了,那我可伤不起!
这不,石雁被自己最好的姐妹伤着心了,怎么都缓不过劲……
意外之灾
左小芹和石雁不仅是邻居,而且是穿一条裤子还嫌肥的铁姐妹。
这一天,周日的傍晚,左小芹买了条裙子,觉得不满意,要丈夫开车拉她去商场换,他们五岁的宝贝儿子磊磊却死活不肯跟着去,哭得“哇哇”的。
石雁在一旁说:“这样吧,你们去,我看着磊磊。”左小芹问磊磊:“那你跟着石姨?”磊磊顿时不哭了,高兴地点点头。
石雁领着磊磊回到家,打开电视调到动画片频道,她还挑了个最大最红的苹果,削了皮切成小块放碗里,插上牙签给磊磊吃。刚忙活完,她接到老公的电话,老公出差要回来了,长途车一个小时后到,说是还没吃饭呢。于是,石雁放下手机,赶紧去厨房,打开冰箱拿肉拿蛋,为老公准备晚餐。
正忙着,石雁忽听磊磊一声惨叫,吓得她拔腿就往客厅冲。原来,磊磊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看得开心了,就在沙发上又蹦又跳,一不小心,倒栽葱摔下来,后脑勺着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磊磊“嗷嗷”痛哭,石雁摸到孩子后脑勺上肿起了一个包,她内疚不已。好不容易把孩子哄不哭了,她才回厨房继续忙,隔几分钟就不放心地喊一嗓子:“磊磊没上沙发吧?乖乖坐着噢!”
不久,磊磊的父母回来了,石雁不好意思地告诉他们,孩子刚才摔了一下。左小芹随手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说:“摔得好,让他再调皮!”接着,她就兴致勃勃地向石雁展示身上的那条新裙子。
次日一早,石雁吃过早点,出门去按隔壁的门铃。她跟左小芹在同一个单位上班,自己家没买车,因此天天搭对方的车。这会儿,门铃响了几遍,却无人应答,难道左小芹已经下去了?怎么没叫自己一声?石雁纳着闷,下楼一看,左小芹家的车位上空空如也。石雁便给左小芹打电话,谁知对方一接电话,当场就在那头哭了,抽泣着说,昨天半夜,磊磊突然剧烈呕吐,送医院后一查,颅内出血,连夜做了开颅手术,现在还在观察室里昏迷不醒呢……
石雁一听,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了。半小时后,她和老公打的赶到了医院。这会儿,左小芹两口子像是老了十多岁,两眼赤红,嘴唇皲裂,一个披头散发,一个胡子拉碴,明显没了精气神。
看到这情景,石雁又是委屈又是懊恼,鼻子一酸,流下泪来:“磊磊就是摔了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啊……”说着,她赶紧给单位领导打电话,把年假请了,准备照料磊磊。
恩断义绝
几天后,磊磊终于苏醒过来了。石雁昼夜在病床边伺候,但日子一长,高昂的医疗费以及其他问题,成了迈不过去的坎。这天晚上,趁磊磊有其他亲戚照顾,石雁两口子聚到左小芹家,要正式地商量商量。
左小芹先介绍了基本情况:目前医疗费已花了近10万,大夫讲,依孩子目前的状况判断,将来很有可能落下后遗症,重则偏瘫,轻则腿瘸眼斜,或者智力受损。以后孩子治疗、调养的开销,是一个无法预知的巨额数字,这笔钱怎么算?
自从儿子出事后,左小芹的丈夫脸上就没晴过天,尤其面对石雁时,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会儿,他咬牙切齿地对石雁说:“当时我都准备硬抱儿子上车了……他大不了哭闹一场,就你没事找事,主动说要帮我们看,帮我们看你就看好啊,不负责任,害磊磊摔了头,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石雁的老公开口为妻子辩解道:“她也是好心,谁也不愿意磊磊这样!”
左小芹抢白道:“当时我就没准备让她带孩子,是她死皮赖脸地硬要带,我才把磊磊交给她的。”
石雁被好友这番言语激怒了,她面孔煞白,嘴唇哆嗦着质问道:“小芹,事实真相是这样吗?我是死皮赖脸地硬要帮你们带孩子吗?当时你为难成那样,我才提出帮忙的,你拍拍你的心口窝……”
左小芹的丈夫一拍茶几,吼道:“别废话了!反正孩子是在你家、你主动帮我们带的时候出的事,你就要负责到底!从今往后,一直到磊磊彻底痊愈,所有开销,都由你们家负担!”
石雁的老公也恼了,他从兜里掏出早准备好的一沓钱,往茶几上一摔,嚷道:“这是5万块钱,算是赔你们的。从今往后,磊磊的事我们决不再管了,你们爱咋咋的,黑道白道,弄刀弄枪,还是上法院起诉,我们奉陪!你们说是石雁主动要帮你们带孩子,我们还说是你们求着石雁带的呢!”
左小芹冷笑一声,从茶几下拿出一支录音笔:“不好意思,刚才咱们的对话全部录音了,石雁已经承认是她主动要帮我们带小孩的。”
石雁的老公愤然拉起妻子就走,嚷着:“今后,咱们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美得你肝疼!”左小芹的丈夫冲他们的背影咆哮着,“钱你们少赔一分也不行,你们逃不了!”
回到家,老公重重地摔上门,冲石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谁让你多事的?谁让你主动帮人家看小孩的?就他妈你伟大、你善良、你观世音菩萨?”
足足痛骂了半个钟头后,老公怒气冲冲地回卧室睡觉去了。早上,他起来上厕所,见客厅的灯一宿没关,妻子还像昨晚那样,还是那个姿势,瞪着双眼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似乎一宿都没动弹一下。
老公叫石雁的名字,可她就像泥塑木雕一般,毫无反应;老公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是纹丝不动。老公害怕了,推着她肩膀,说:“老婆,老婆,你怎么了?”石雁两只空洞的大眼茫然地瞪着窗外,仿佛已经神游物外……
系铃解铃
世事难料,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意,就从两家彻底翻脸的次日起,磊磊的病情开始神奇地迅速好转,连医院中见多识广的老教授都暗暗吃惊。而与此同时,石雁却大事不妙,她被查出患了急性精神病及重度抑郁症,根本无法正常工作、生活,只能请病假在家,靠药物慢慢治疗。
石雁每天头疼、失眠,没有胃口,沉默不语,怕见人,尤其怕小孩子。半个多月后,磊磊出院了,石雁却憔悴到没了人样。
石雁老公的头发,几乎都要愁白了。一个月后的一天,他请假在家中陪妻子。下午三点多,他忽然跑到石雁边上,低声说:“快到猫眼那边看,隔壁家有好戏!”
石雁凑着猫眼往外一瞧,她的后背战栗了一下,然后又往前凑了凑,聚精会神地瞧了起来。半晌,她扭过头来,哑着嗓子激动地说:“左小芹家遭贼了!”老公忙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拉进卧室,关上门。石雁抑制着强烈的兴奋,告诉老公,她看见有俩贼,撬开了左小芹家的门锁,已经进去了。
老公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石雁厉声喝住:“你干什么?”
“打110报警呀!”
“你敢!”石雁幸灾乐祸地说,“让他们偷,把他们家偷个精光才好呢!”
老公答应着,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老婆这几分钟讲的话,比她这一个月讲的还要多!
休息了一会儿,石雁又蹑手蹑脚地凑到猫眼那儿往外瞅,来回折腾了好一阵子,她忽然说:“我饿了,你给我下碗鸡蛋面吧!”
对石雁的老公来说,石雁这话简直比世界第一抒情女高音唱的还要动听!这一个月来,石雁吃得像猫一样少,从来不晓得饿,现在,她居然主动讨要吃的啦!老公赶紧答应一声,奔进了厨房。
很快,鸡蛋面做好了,石雁“稀里哗啦”地吃着,眉开眼笑。吃完后,她精力透支得厉害,便躺下“呼呼”大睡,还扯起了响亮的鼾声。望着熟睡的妻子,老公的眼眶湿润了,妻子因为失眠,已经一个多月没好好睡觉了。
天黑后,睡得正香的石雁被老公摇醒了,搀扶到门口,侧耳一听,对门的左小芹正号啕大哭,她家中的首饰、现金、笔记本电脑、夫妻俩收藏多年的价值20多万元的袁大头全被该死的盗贼偷走了……
石雁再也控制不住了,她高喊了一声“报应”,接着就仰天狂笑,笑着笑着,她一阵恶心,跑到水池边,开始惊天动地地呕吐,她足足吐出了半池子的黏痰、脓液……
老公放水冲干净了池子,服侍石雁刷了牙、漱了口,石雁抬起头来,仿佛从一个长长的噩梦中苏醒。老公打量着神清目明的妻子,激动地说:“好了,你好了,你的病好了!”夫妻俩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场。
其实,石雁全被蒙在鼓里。三天前,黄昏时分,石雁的老公出门倒垃圾,被左小芹的老公硬拽进他家。儿子康复后,石雁的情况让左小芹夫妇俩过意不去了,他们不但归还了那5万元钱,还把他们的好朋友、市精神病院的专家崔教授介绍给石雁的老公认识。崔教授将他的治疗方案和盘托出,于是才有了左小芹家遭贼这一出戏码。
石雁的病虽然治好了,但她与左小芹曾经有过的姐妹情分,却杳如黄鹤,永远地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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