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一个人扔在了陌生的城市,当我要离开,儿子说要目送我上车,看着我离开,我的心里很难受,上了出租车,我不敢回头,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泪还是在眼睛里打转。
坚持到下了出租车,踏上了回家的客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头深深的埋在前座的后面,任泪水流淌。
当孩子和我说,他要出去打工时,我的心就很纠结,我更多的是自责,怨恨自己没有教育好他,他没有好好读书,可能是我的教育方法错误,导致了他不喜欢读书。不,不是可能,一定是的。一直以为,我的用心良苦他会懂,可是却适得其反。我恨自己的文化太少,不能亲自给他辅导,我恨自己的经济条件有限;没有给他创造出最好的学习条件;我恨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没有坚持主张让他去学一科专业。我恨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觉得,那是我的错。现在,他小小年纪要出去打工,而且是离开我,到陌生的城市去,我舍不得他离开我,我怕他不会照顾好自己,我怕他会被人欺负,我怕他处理不好人与人相处的关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担心,也许任何一位母亲,面对孩子要远离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心情吧!而我也不例外。
昨天晚上,一边给他收拾东西,一边悄悄地掉眼泪,我看得出来,孩子的心情也是沉重的,我知道他也舍不得离开我,毕竟长这么大,没有离开过家。
我的嘱托,或许可以说是唠叨,让他有些心烦,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之后,他应朋友之邀去打游戏,我也回自己的房间,安抚自己的情绪。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推开了我的门,来到我的床前,趴在我的身边,摸了摸我的头发,这是他喜欢的动作,他长大了,总说我像个孩子。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他的不舍,我拉起他的手说:儿子,今晚和妈妈睡好吗?
说完这句话,我的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儿子又摸摸我的头,说道:你看你,咋还这样?
我连忙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阻止眼泪继续流下。平复了心情,我看见他在看着我笑。虽然看见他在笑,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里也很难过。我们又聊了几句,他还是没有和我一起睡,毕竟孩子长大了,他不会再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今天,坐了一上午的车,把他送到了工作的地方,买了一切生活所需的用品。把他送到职工宿舍,看到那个条件,我的心又是一阵心酸。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再说什么,其实按照正常来说,这个条件,应该是已经不错了,只是那些孩子们没有收拾好而矣吧!
一切安排好,我也必须要离开了,儿子送我出来,目送我离开,我的心都要碎了。坐在回家的车上,我写下了这篇文章,我写了很久,只是已经记不得,自己又哭了几次
(1)
自从18岁那年我背上行囊离开家乡的那一刻起,此后每年与父亲的相遇总是从车站开始的。
当汽车远远的从缓坡下来后,拐个弯,总是能在车站的那个十字路口的转角看见父亲。那个转角仿佛是一枚标签,只要我往那个方向看,总是能看到父亲的。车站下面有零星的几棵小树,树底下停着单车、摩托车还有小型电力三轮车,与此同时树底下还汇聚了很多等待远行人的归来的目光,那些目光常常是灼热和殷切的。我的父亲也不例外,可是他不总是站在树底下的,我见他最多的时候是在十字路口那个拐角处。十字路口那个拐角的背景是几家阴森森的营业店,除了能看到橱窗里摆放整齐的盒装酒外,几乎看不到里面的店员。
老远从窗口往那个拐角看,先是看到一个点,汽车继续向前,然后看清父亲的身形。坐在摩托车上,戴着黄色的工人帽,两腿支着地面,说他用腿支撑着地面是不确切的,因为他的脚不能完全触及地面。父亲本就瘦小,看着他点着脚尖稳住老旧摩托车的样子一阵心酸拂上心头。父亲丝毫没有留给我掩面叹息的余地,在人群中看到我后眼神一亮然后便迎了上来。我扬起笑脸对着父亲招手,可是父亲黢黑的脸上只是浅浅地流露出喜悦的神情,随后便利索的停稳摩托车,朝我走了过来。
车站的出口有个坡,说陡也不陡。我从汽车上取下行李后,父亲随口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也忘了见面的第一句话是什么。那就像是一种礼节,见到熟悉的人,见面总要说一句话的。话音刚落,父亲便迅速的从汽车上取下行李。
他寻了一个好提的位置想提上坡,知晓父亲这一想法后我制止了他。
爸,箱子是有轮子的,可以拉上去我一面拉动箱子的拉杆,一面伸手轻轻推开父亲的手。
没事
然后我就在一旁目睹着父亲的一切,就像是豪门的千金小姐回家,然后下人帮小姐打开车门一样理所当然。
父亲一把拎起行李箱,喉头发出类似吃力的声音,父亲提行李的左臂立刻凸现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青筋,看着的时候心口就像一辆辆车堵在高速路口一样让我难受。就像是提前预知我落下了一段距离似得,父亲回头看了一眼我,脖颈的暴起的蓝色静脉更加明显,我小跑紧跟上前去。随及父亲倾斜着身子提着行李箱快速朝摩托车走去,他管起的裤脚一愣一愣的抖动。走近摩托车的时候,他迅速抱起行李箱,用弹性绳左一圈右一圈的绑好,最后拉了拉绳子确认捆绑的稳固性,一连贯麻利的动作无一不诠释着父亲的艰辛与淳朴。
父亲搭着我,没有说话。清风从耳边吹过,一路上洒下父亲浓重的汗味和着乡下道路应有的微黄尘土。
五一回家父亲由于去了外地工作没来接我,汽车缓缓下了坡后,我不由自主的朝窗外看去。可转角处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张空不见人的背景而已。内心觉得一阵空虚,记得前一次回家,因为出来工作后,汽车的走向发生了变化,所以下车后只要走一小段距离,我打电话让父亲不要来接我,走到工业城的时候父亲还是过来了。可是这一次其实我也可以坐公交车回去的,可是当父亲真的没有来接我,我内心竟这样空洞又忧伤,平白生出一股物是人非的苍凉感。
不知为什么出来工作后,看过那么多繁华却只有平凡质朴的东西让我感动,就像看到父亲站立的那个路口,而令我感触万分一样。
坐在公交车上我不断的回头看那个路口,看着路口一辆辆驶过的汽车,只有父亲和他的老旧摩托车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五月的风不断吹拂着路边的落叶,来往的行人匆匆分散去到不同的地方,春夏秋冬不断更迭,只有父爱静默地守候在那个角落,迎接着我的归期。
(2)
与父亲相反,我总是先看到母亲。
我家房屋旁边有一条巷子,从厨房窗口过的时候,母亲要么背对着我要么侧对着我。读大学的时候,我喜欢站在窗口然后兴奋的喊一句:妈,然后母亲就转过身,看着我,笑容满面地应了我一声。我绕厨房把行李放到房间里去,然后再进厨房。这当下,母亲便能马上盛好一晚鸡汤,然后笑嘻嘻的端到我的面前。
母亲是个爱笑的人,所以与她的见面我总是乐不可支的。
我双手捧着汤碗,然后咕噜咕噜的喝,偶尔停下来歇一会,这时总能看见母亲一如从前温暖慈祥的笑容。露出整齐的牙齿,嘴唇因为扭曲微微有点变形,母亲的眼神充满无尽的爱意,因此她眼角的皱纹变得畅快淋漓起来。我停下来看了看母亲,她好像进入到一种状态,这种状态是周围什么都在变化,独独她的眼神不会变。我吸了吸鼻子,然后用手擦掉嘴角的汤汁,我试着吹了吹滚烫的汤,企图让她回过神来注意我,可她的笑脸仍然无动于衷的凝视着变化不定的我。我继续埋头喝鸡汤,期间我轻轻抬起眼皮看了看她,一次、两次、三次,还是那个笑容。
妈我撒娇地拖着长长的尾音喊了她一句。
这时她的眼神才有了变化,不过还是笑脸,只不过换了另外一个笑脸罢了。
喝完了我再去给你装一碗,还有好多她接过我的碗。
不用了
不用了
妈妈看了看我,仿佛在确认某种东西。
直到我的脸颊因为透露出完全的无奈,以及我再一次说不用了三个字的时略显生气的时候,母亲才把汤碗放在桌子上。
这次回家,她的头发已然白了很多,头发染过后白色的发髻就更明显,母亲仍不改往日的热切,满心欢喜地看着我喝汤。离开家的时候,母亲又给我煮了鸡汤。当她把汤呈到我面前的时候,那个笑容发生了变化,掺杂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可是却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母亲是个内心敏感煽情的人,只要稍稍促动她感受的情绪都能让她哭泣。那时候我小认为母亲只是喜欢哭泣,甚至觉得她的眼泪是最廉价的外卖咖啡,随处可见。剧情稍微有一点伤感的电视,她看着看着就哭了。讲着讲着过去的事情,她想着想着就哭了。我雀跃的跟她讲自己多努力取得多大的成绩,她听着听着就哭了。她想把过去的事情写在纸上,文段写得七零八落,可写着写着她还是哭了。
而这一次,母亲就这样看着我,笑着,当她眼睛里闪烁着盈盈的泪光,我才知道这泪水的分量有多重。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再煽情一点,她的泪水是要决堤的。我不断说,鸡汤好喝鸡汤好喝,以此分散她的注意力。我也看得出她在极大的缓解自己的情绪,可因为我要离开,她这样不可收拾的流泪可没发生过,那感觉就像是我再也不能那样单纯地在她面前喝汤了,感觉就像原本爱着疼着的东西就要被别人抢走似得让她心痛不已那般令她的难受。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眼泪簌簌的留下来。不一会儿,便能听到她堵着的鼻涕。
以前母亲总是对我说,女儿女儿,长大了就该去找自己的幸福,找个好男人代替她心疼我。可是如今堂妹找到了自己的最终归属的,她却像是目睹我的婚礼一样露出难舍万分的情绪。我知道即便我拥有风风光光祝福不断的婚礼,所有人都为笑着拍手喝彩,这里仍然有一个人会躲在角落里默默的哭泣,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在笑,她也会在那天哭。就像我出生的那天,看着我呱呱坠地,想到以后我也要经受所有母亲的生育之苦的时候,她默默的留下了泪水。听说当一个女人跃变成母亲的那一刻会因为幸福而落泪,然而母亲却为我即将承受的痛苦而流泪。很多年后,她告诉我这件事,才明白母亲的泪水里包含的爱意有多么沉重。
走的时候,五月的阳光把一切照的绚烂耀眼。家乡的蓝天总是蓝得通透,五月的风翻动着天空洁白的云朵,大地上扫过一阵阵的阴影,忽明忽暗的变化着。而站在阳光下的母亲渐渐汇聚成一点,极其细小的一点,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阳光下,山峦的棱线渐渐发出微茫的光辉,就像母亲爱的目光一样,一路追随着我。
不养了,不想样了,一个都不想养了姑爹深深地叹了口气。望着身旁刚学会走路的小亿亿,嘴里叽叽喳喳的乱叫着,姑爹又是一口长叹:养第一个都烦死我了,现在又不听话,不知道哪时才懂事点,哪时才不用我那么操心姑爹眼神里流露着一份深深的期盼。
姑爹的表情慢慢的沉了下来,显得格外的忧伤。阿缘是姑爹的女儿,自从上了中学之后,她与姑爹的心里距离渐渐的疏远了。
以前每次放学回家嘴里就一直老爸,老爸的叫喊个不停,姑爹自然也高兴的抱起她,逗她。在家里,阿缘话多得如机关枪扫射,和爸爸妈妈聊天时,总爱问这问那的,学习生活上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与他们分享,哪怕一丁点的小事也会憋不住口说出来。记忆里,那时阿缘也挺喜欢和我们一起玩耍的,每当见到我时,她都会很兴奋的大声叫喊着我。然后也很喜欢带着我出去逛,一路逛着,一路聊个没完没了,我们逛街,逛市场,游动物园等。印象中,阿缘就是一个很活泼可爱,乖巧懂事,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时隔两年,再次见到阿缘时,她已经少了当初的那份热情。见到了我,只是淡淡的笑着和我打个招呼,然后也没什么聊的,就自个做自己的事去了。在她家做客的那段时间,也很少见着她,每次放学回家她都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很少见着她在我们人群中聊天。只有到吃饭的时候,多次叫了她,才见上她一小会,饭后也没和我们多呆会,接着又躲到房间里了。此刻,总感觉到她好像成了一位神秘的人物。因为那样,她也经常被家人说这说那,因此她心里也不好受,常常带着一肚子气躲在房间里,半天不和家人说句话。气多了,终究要爆发的。
那天阿缘放学回来晚了点,一进门,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就开始散发着。姑爹见了语气有点重:阿缘,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又回来那么晚,又跑去哪里玩了。阿缘不耐烦:有事情忙着,当然晚啦。姑爹火气上来:怎么每次问你,你都说有事情,你的事情怎么那么多。阿缘不多解释:本来就是,你管得着吗?姑爹恼怒了:怎么管不着了,我是你老爸,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阿缘听不进,转身直往自己房间里奔去。
地面上已经横七竖八着许多香烟了,可仍然还在一根接着一根往下扔。浓浓的烟味早已经填满了那狭小的房间里,滚滚的烟雾里流动着源源不断的寂寞,却掺杂着对远方无声的期盼。几声轻咳,时不时打破着宁静的夜晚。接着一阵打鼾声响起,在小屋内回荡着,随着与消淡的烟味一同透过窗口细网,传到遥远的空中。不一会儿,三更来临,黑暗中一个身影开始忙碌起。城中路边的灯光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夜风中,灯光是如此的凄凉,只因为有夜中忙碌奔波者的陪伴,他们在它们的身下舞动着影子,才使得它们不再显得孤独。当灯下的影子越拉越长时,也就意味着下一刻的孤独;当灯下的影子慢慢的消失时,也就是天亮了;当我们真正懂事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岁月已经老去。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足迹,岁月在一点一滴的将我们改变。青春期就是所有变化的开始,某些时候我们可能开始渐渐的对父母产生反感,越来越不爱听父母的话,越来越不喜欢与父母聊天转而喜欢把心倾诉朋友,同学们,甚至有时候觉得父母说的话是多余的,是啰嗦的
其实这一切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试想想,十年后,十年后,当我们回过头来好好想想时,想想那个时候自己在父母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叛逆,种种任性这些在将来的某一天来说,已经都不算什么了。到那时我们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依然还是家,不要等到哪一天父母逝去的时候,才会想起他们,才会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心与父母的心相隔得太远时,请你把它找回来。
致阿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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