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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图之吊客儿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诡秘图之吊客儿,欢迎阅读与收藏。

田哥哥吊死了,今天早晨,他吊死在槐树林里。

田哥哥做小买卖,卖各种玩偶,他的小铺子,备受女孩子宠爱。

母亲很少给我买玩偶,她说,这小人儿有了灵气,晚上会活过来,过年过节,这些布娃娃必须放到南屋里,不能总让他们跟小孩子在一起。

玩偶会活过来?我不觉得怕,却憧憬万分,他们活过来,可以待在我的口袋里,他们不过我的手掌大,晚上睡在我的枕头上,比大花花还靠谱吧?

大花花是我的狸猫,她每天要钻我的被窝,睡我的小枕头。

田哥哥人挺好的,我们进玩偶铺子,多半是白白看看玩偶,我们没有钱,再说,妈妈们都会做玩偶,不过,再巧手的妈妈,也不能做这么美的玩偶。

这些玩偶好像缩小的人,栩栩如生,陈列在柜台上,千姿百态,穿灿烂辉煌的衣服,一群小精灵,美得像个梦。

我走进玩偶铺子,就像进了虚拟世界,光顾陆离,看着这完美的玩偶,觉得梦也斑驳艳丽起来。

田哥哥去得不明不白,人们都说劝赌不劝娼,这个祸早晚得来,只可惜他这么年轻,为什么想不开?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么找不到,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好好的就寻了短路,闪了父母,这让爹娘怎么活啊?

田哥哥有妻子,田嫂子怀了孕,她很美丽,擦雪花膏,穿长裙子。

我们女孩子最羡慕田嫂子,她拥有这么多玩偶,想抱哪个就抱哪个,玩偶铺子是田哥哥的,她是田哥哥的老婆,这所有的玩偶都是她的,她多么富有啊!

田嫂子坐在玩偶店,挺着大肚子,我们依然欣赏玩偶,田嫂子总是笑脸相迎。

她不是正经人。丽丽说,她有野男人,被田哥哥知道了,打不过她野男人,田哥哥就自己找根绳吊死了。

丽丽最爱嚼是非,三天两头跟伙伴们对老婆舌头,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好多孩子都不喜欢她。

丽丽喜欢跟我玩,我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田嫂子笑吟吟地看着我们,我却觉得难过起来,田哥哥刚刚去世,她好歹得哀伤几天吧?她这么快穿了鲜艳得衣服,有些说不过去吧?

她穿得真鲜活。我偷偷跟丽丽说,妈妈说,她男人刚刚过世,女人家要穿孝服的!

她会穿孝服?丽丽声色不动,拉着我走过玩偶柜台,她气死了她男人,穿孝服她男人也会她来!她穿鲜艳点,她男人不敢来了!

什么?我惊恐起来,田哥哥会回来?

你不知道?丽丽说,好多人在槐树林见到田哥哥,他

我只觉得玩偶店晃悠起来,这些玩偶大声说话,复欢笑起来,皆站起,从柜台上跳过,慢慢走着,从四面八方逼迫,我的腿子软了。

丽丽拉着我,匆匆跑出店,她说我忽然变了脸色,大汗珠子蹭蹭地落。

你怎么啦,老妹子?她焦急地问。

我怎么啦?我回答,我没事啊!我有什么事啊?

丽丽摇晃我几下,确认我没有大碍,说,我们得回家了,天已经很晚了。

夕阳西下,玩偶铺子笼罩在余晖里,难道是我的眼花了吗?我看到无数细线从铺子里钻出,蜿蜒到天空,慢慢升到月亮上。

这小铺子后边是大柳树,硕大的树冠掩映着小屋顶,屋顶青瓦画一条碧痕。

有一人坐在屋顶,他身后拖一条长绳。

丽丽,屋顶坐着得是谁?我问丽丽,是田哥哥吗?

丽丽看着我,她的大眼睛惊恐万状,她想摇晃我,又徒劳落下手,她发一声喊,扭头跑了。

我去追她,她越发慌乱,钻进槐树林,左转右转,花布衫在树丛里隐隐现现,终于看不见了。

我又扭头看屋顶,那人也看不见了。

我回家得经过槐树林,天色未晚,槐树林的老乌鸦一群一群回家了,他们绕树三匝,再停留树梢,徐徐扇动翅膀,画无数符号,老槐树灵动起来。

在暮色苍茫的时候,独自走过老槐树,使得我心里莫名其妙的酸楚,仿佛自己这片小绿叶,会慢慢长大,逐渐老去,终会离开巨树,独自枯萎。

我踏着林中小道,慢慢走着,又抬头看古槐,他们收敛了张牙舞爪的手臂,驯服地站立,我停下来,心里有几分空芒。

蛐蛐开始了音乐会,他们在我的脚边唱起快乐的歌。我蹲下去,看到一个大洞,洞口掩藏着绿草,开几朵粉花,远处,长一带白色益母药草,晚风里,整个槐树林安谧寂静。

我不想掏蟋蟀,我只想听听音乐,这样天籁,每天都会弹奏,我喜欢这些自然的声音。

然后,我看到一条绳子。

天已经很晚了吧?我慢慢转身,我得回家了,妈妈准又到处找我吧?

我转过身,看着面前人。

他颤澧,体若筛糠,抖抖地看着我。

他的发披垂,遮住脸,他低着头,风从他的口内透过去,他呜呜咽咽地呻吟,摇摇晃晃地摆动。

你是谁?我问到,并没有惊恐。

他没有回答,抬起头来,月色朦胧,这脸如在雾中。

我看不清他的脸,可他在流泪,那么重的哀愁与痛苦,使得古老的槐树林刹那失去了活力。

他在哭泣,呜呜咽咽,风从树林穿过,缠绕着他,他被风推了个趔趄。

我看着他,他像块冰,冷森森阴沉沉。他站在我面前,仿佛只愿意我来体会他的哀伤。

我茫然看着他,试图与他交谈,我走近他,他却退后,平地移开,如同棉花般轻巧。

不要问我是谁?他说,老妹子,我是个玩偶罢了。

玩偶?我来了兴趣,会说话,会飘动的玩偶?

你到这干什么?我说,你应该去玩偶铺子,田哥哥卖玩偶!哦!田哥哥

我终于怕起来了,田哥哥!这人是田哥哥!他,他,他不是死了么?

我觉得脚发软,只觉得口里发苦。

你怕我么,老妹子?

我,我,我!我实在怕起来,转过身,预备跑路,但是,腿脚都软了,哪里迈得开来!

你不必怕我的,老妹子!他说,你看看,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把自己放进了绳套儿,我并没有伤害你,对不对?

我知道这事实,可自己迈不开腿了,我又闭上眼睛,想昏过去,急切间,哪里昏得了?

田哥哥!我说,我是个小孩子,我没有害过你吧?我是白白看过布娃娃,可我没有偷过他们吧?

田哥哥笑了起来,这笑声被堵塞,空空荡荡,被绳子挤压,断断续续,像夜猫子的尖锐啼鸣。

我是个好孩子!我又说到,我没有做一件坏事吧?

没有做坏事?他突然暴怒起来,我也没有做坏事!

他昂起头,看着天空,月光落在他的脸上,这脸化了,露出骨头,白茬的骨缝里长出了碧滢滢的花朵。

他把脸伸过来,这脸瞬间成了骷髅。

我咽口唾沫,挣扎半天,终于退后了几步。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老妹子。他说,你会长大,从千娇百宠的老妹子长成大姑娘,你会吃大苦。

我她妈不想吃大苦,我心里说,我想回家吃妈妈做的嘎嘎儿汤!我不想跟一个吊客瞎扯。

我一定是睡着了我安慰自己,我不止一次在槐树林睡着了,哥哥他们会背我回家。

我复抬眼,这骷髅的眼眶居然流出了泪。

你是个痴情种子。他说,痴情种子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问世间,情为何物?他摇头叹息,骷髅骨头互相碰撞,刺激得我的牙齿麻木,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他叹息着,从我身边走过,大而空洞的眼眶里,珠泪滚滚,他挥散泪水,一刹那,我只觉得心若刀割。

这具骷髅,死而不得安息,他地走过芳草地,何处是个归宿?

你要到哪里去,田哥哥?

到哪里去?他没有回头,粗大得绳索拖在地上,烧焦了地上的花花草草,我还能到哪里去?我当然到玩偶铺子去了。

你还要卖玩偶吗?我问到,孩子们会被吓到的。

呵呵!他说,我卖了一辈子玩偶,以后不会卖玩偶了。

那你到那里干什么?

我要到她那里去。他说,我要永远守着她!

谁?

你说呢,老妹子?

我停下来,觉得他不可怕。他甚至很可怜。

问世间,情为何物?他低低吟着,只叫人生死相许?

老妹子啊!他又叹息到,你将来长大了,一定记得躲开。

躲开什么?

躲开你的命运。

我听不懂你的话。

呵!他又轻笑起来,躲开你的心。

我的心?

爱不得,求不得,生死不得!他复停下来,遥遥看着我,你要记得

记得什么?

他没有回答,他的身躯长满碧莲,他去得远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他又说,刻骨相思知不知?知不知?

我站在古槐树下,背靠着大树,不觉得痴了。

等到我睁开眼,我躺在母亲背上,母亲背着我,急忙忙走着,我偷眼看天,月皎洁明亮。

妈妈我问她,我会长大吗?

妈妈没有回答,她把紧我的腿,继续奔波。

我低了眉,叹口气,没有再问。

村头的玩偶铺子生意越来越红火,田嫂子生了个小男孩,她认真打理铺子,人们也不再嚼舌头。

丽丽悄悄告诉我,田嫂子的外遇诡异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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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悬于夜空,子时天狗吞月。

我很早就回家了,妈妈说,今天,天狗要拿月亮磨牙齿,大家为了赶跑天狗,就得敲盆子碗儿,吓唬天狗。

天狗吞月亮得传说,根本骗不了我,我早早回家,是不喜欢头顶的血月。

月亮也有千姿百态,她也有五颜六色。最美丽的月是黄金月,或者是一轮冰月。那样的月亮,或高或低,泼洒烂银,包裹天地,使得草木朦胧,使得山川变色。我流连忘返,直到妈妈呼唤我回家。

各种美月,我最不喜欢血月,她通红脸颊,又圆又大,这么看着你,要滴下赤色,仰头看着她,她慢慢爬升,天空深邃,她变得奇异,她在银河漂流,天边下了流星雨。

我怕看见血月,血月当空,再美的景色也带着鬼魅魍魉的味道,我就躲进家里,爬进被窝。

今天,嘎嘎儿西施入葬,一辆大车拉走了力白白,人们说,可怜这傻大力,为嘎嘎西施效力,却死在这女人手里,没个人送终,听说尸体被送进医学院,给学生解刨用,真是可怜。

有什么可怜?有人说,他把唐唐扔进了古井!这么狠毒!嘎嘎儿西施当然要捅死他!活该他死了没张破席裹尸骨。

人们又在讨论唐唐,说他被埋在嘎嘎西施身边,也算母子有个依靠。

我心理有几分难过,悄悄地落几滴眼泪。

夜很深了,哥哥姐姐都睡着了,我辗转反侧,觉得心里空旷旷的。索性坐起来,壮胆子爬窗户边,看这血月。

这暗红的月亮,又痴痴地看着我,我忽然觉得她绝世得美丽。

这样温润的颜色,这么光滑细腻,珠玉光泽,她静静地看着我,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我不再怕她,我扭扭头,大家都在睡觉,我爬起来,踩上五色得绣花鞋,拐到外屋,打开门,溜到院子里。

很晚了,院子里荡漾着丝瓜藤,洁白的花朵爬满屋顶,有几支藤蔓泼拉拉喷薄而出,直指青天。

我喜欢月色,并不害怕夜色。这小小院落,到处是我的宝地。

我钻进葡萄架底下,葡萄已经米粒般大,坚硬结实,一嘟噜一嘟噜,柔软的葡萄须子缠住他们,托起这些爱子与爱女。

葡萄架外,吊着大大小小得丝瓜,碧玉得船只晃啊晃。

我高兴起来,趴在纸箱子上,大模大样地看着月亮。

她原来可以这么美!我想,她可以这样红。她为什么这样红?

你说为什么这样红?有人回答我,红的像那燃烧的血?

我大吃一惊,转过头去,惊悚万分,也许,我会看到一个儿!

墙角有几株鸢尾,娇俏的花朵昂然挺立,人们都说他们是地狱之花,我带他们回来时,只爱她的美丽,又猜测他们神秘得身世。

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

可他们在小院落的边边上,开的花叶双茂,趟一串明丽得琉璃鲜花,大有蔓延得趋势。

如今,月色朦胧,夜色阑珊,无边无际的水银罐里,有一黑影落寞地站立,我只看得到他的眼睛,这眼睛白光,流血泪。

我不觉得怕,我以为自己又睡熟,进入了梦境。

他分开鸢尾,拈一朵花,这火红的花朵滴下血来,溅落到四周,这人持花而来。

你是谁?我又问,心疼被折掉的花朵,又不好批评他。

我是白力吧他说,我白白给人家打工。所以,我被叫做白力吧。

是你!我的眸子缩紧,你是个鬼吧?

谁又不是鬼?他走近来,俯视着我,老妹子,你看这世界,谁不是鬼呢?

你我没有出声,大家都说老妹子爱说鬼话,人们还说同学们鬼灵精,要不就白话谁家的大人鬼鬼祟祟,这都可以叫做鬼吧?我心里有疑问,就没有了大勇气回答,也许是吧?

何止也许?他复说到,人还不如鬼!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唐唐是你害死的吗?我气愤起来,唐唐是我的好朋友,我有权利跟他算算账,唐唐是小孩子!你怎么下得手?

唐唐?他说到,又笑起来,嘎吱嘎吱地声音,让人耳朵发麻,他坐下来,胸口有一个大洞,呼噜噜地喷涌血沫,我觉得他肯定很疼吧,心里不想追究唐唐的事了。

唐唐啊!他低声说,他想要赶走我。他觉得翅膀硬了,不想要我了,想赶走我!

唐唐不是那样的人。我回答他,唐唐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坏话!

他抬起头来,苍白得脸上有几个分明的大牙印子,这牙印深入骨髓,凝着紫黑的痂,他的眼睛睁得好大,眼眶都裂了,惨白得骨茬儿翻出来,脸上血肉纵横,模糊一片。

我吓到你了么,老妹子?

没有。我坚定地说,我经常做这怪梦,谁会被自己的梦吓到呢?

做梦?他说,哦!对对对!我们是在做梦!

不!他忽然嚎叫到,不是梦!不是梦!是一场空啊!空!

我怜悯地看着他,鸢尾花陆续开放,这明艳的花朵绽放花瓣,无数星芒散到周围。

花朵越来越多,触角一样的花丝缠绵地翻出花瓣,卷叠起来。

花叶迅速凋零,腐化成泥,消失不见了。

我惊异地看着,终于觉得害怕,也许,这不是梦!也许,我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要回家了。我说,天太晚了,力白白,我要回家了。

回家么?他说,又走过来,老妹子,我可以回家么?

我闭了嘴巴,寻思寻思,实在忍不住怕,就要撒泼哭了,二哥睡在外屋,他可什么也不怕!他听到我哭,会把这力白白打跑了。

你当然可以回家!我敷衍到,谁都有家!

我没有家!他说,暴怒起来,我把

他停下来,不再说话。风又呜呜吹起来,竹门晃荡着,大片得鸢尾飘浮到半空,一架小桥落进鸢尾里。

随着桥落下,无数水汹涌而来,波浪翻滚,鸢尾花撕掉花瓣,像血丝一样追逐浪花。

我在看电影。我告诉自己,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在梦里看电影呢!

力白白看这河流与小桥,若有所思,他离开我,踏足水面,向小桥走去。

他飘动起来,佝偻的后背,披散得乱发,他的后背有几个血洞,每个血洞都流出鲜血,这么汩汩流着,沥沥淋淋一路,他走近小桥,桥上有一妇人。

我凝视这女子,她竟然是嘎嘎西施。

我真怕起来了,难道,这些儿们都喜欢找老妹子玩么?可老妹子不喜欢你们!

河水腾腾地动荡,小桥若隐若现,血月的光辉大盛,火焰冲天,只这火焰是冷光,无一丝温暖。

嘎嘎西施依着桥栏杆,她看向我,我觉得膀胱涨满了,只想遮住眼睛,又舍不得不去看这妇人。

她好美,仙女一样凌风站立,苍茫夜色中,乌发飘起,雪白的脸,耳边簪一朵小鸢尾。

她伸出手,这手皆是鲜血,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我傻呆呆地站着,只想回家去,可院落成了河流,我一个人站在葡萄架底下,不知哪里是归途了。

我没有把唐唐扔进古井里。力白白说,唐唐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唐唐,那又能怎么样呢?

嘎嘎西施看着他,没有出声。

唐唐是我的儿子。力白白说,老妹子,你还这么小,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话,真对不起。

唐唐?他!我觉得不可思议,所有的人都知道,力白白是嘎嘎西施的野男人,要霸占嘎嘎西施,杀死了唐唐,嘎嘎西施为儿子报仇,杀死了力白白。

可这剧情大翻转,也太不靠谱了吧?

我咬咬舌头,只觉得疼,我恐慌起来,我这是进了鬼世界了吗?

唐唐是自己跳进了古井。力白白说,他要求我不再进他的家!他的家!连他都是我儿子,我儿子却要求我不能进他母亲的家。

真乱!我捂住耳朵,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听不懂!

我们怎么会同意?他又说到,我们分离那么久,好容易在一起,怎么会因为这个要求再分别?

唐唐这么血性。他复说,跳进了古井。

我彻底呆住。

力白白顺着水流爬上去,进了小桥。

嘎嘎西施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血月忽然爆炸,碎屑纷飞,烟花易冷,爆竹生寒。

我觉得遍体冷意,唐唐得凤眼满是痛苦。他仿佛又到了这个地方,凄苦地看着这河流,告诉我,这是忘川。

忘川河畔,遍生鸢尾,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

一生一世一双人!力白白说,他看着她,伸出手,这手干枯,青筋崩裂,他颤颤地伸着手,却迟迟得不到任何回应。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轻轻念到,心里酸楚又凄苦,竟然想嘎嘎西施接纳力白白。

风凛冽地吹,血月余晖嗖嗖地旋过,这忘川河翻出滚滚白浪,我极目远眺,见这小桥远去了。

我睁开眼,已是子夜,天狗吞噬血月,天空慢慢暗黑。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把脸伏在膝头,新的凄楚感觉落到心头,我复抬头,天狗吞噬了血月,古老院落暗沉一片。

葡萄架越发葱茏,爬得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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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谢花飞花满天。

又是一年清明了。吕哥哥离开我好久了,寒哥哥离开我也好久了。

这样季节,我却不能看看他们,他们是义兄,我是不着调的老妹子,不能去他们安息的地方。

我也不想去,没有亲眼看他们入土,他们就总活着,或许,每个夜晚,他们都在健身场的小亭子上,看着老妹子缠棍子,打拳吧?

碧桃又要开放,我看着花苞,数着日子,花苞裂开丹红,钻出的却不是花儿,点点的小绿叶,颤魏巍地抖着,我仔细寻找,才发现花骨朵藏在叶子底下。

今年,碧桃繁茂,花束满枝,风姿绰约。

我独自在碧桃林里,人们在树林外跳广场舞,鼓乐喧天,震得天空动荡,显得林内寂寞。

我喜欢听故事,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想让我安静,就给我讲故事,我缩着脖子听,听得大腿肚子转筋,小腿肚子打颤,每个毛孔大开,才觉得过瘾。

妈妈讲了个鼓画的故事。她说,杨柳青的画,每年鼓一张。你买来画,白天看着是画,晚上,这画就活了。金银财宝也变真了,大闺女小媳妇也从画上下来了。

小女婿也来了。姐姐说,把老妹子背走吧,老妹子天天出骨钉儿!

我白白眼,妈妈又接着讲起来。

这画里啊,有大苹果,大香蕉,大土豆,大白菜。

妈妈,别让这画里长大白菜吧?我说,咱家有的是大白菜,让画里有大西瓜吧?

行!妈妈说,就听我老闺女的,让画里有大西瓜,到处都是叽里咕噜的大西瓜!

我欢喜起来,憧憬年底去市场挑鼓画,发个大财。

一年一年的画,却没有鼓过一张半张,年华逝去,转眼间,我不去探究画是否会鼓,这样故事吸引不了我了。

我搜集惊悚故事,喜欢把人吓得脚底板子软的故事。

所有的故事都达不到这水平,我自己给别人讲故事,希望把别人吓得发酥,因为讲故事技能太高,故事没有讲完,自己就出溜了。

大家会笑起来,说,老妹子真有本事,编这好故事,老妹子,您自己出去走几步吧?

我探头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一点亮光。自己讲故事吓趴自己,这要是传出去,大家不得笑掉大牙么?

我试探地走出屋子,为了证明自己胆大,我想到南屋去。

南屋很破旧了,窗户极小,门子烂了,听邻居说,这门子是棺材木做的,我问她怎么知道,她说梦到一个穿古旧衣服的女子天天跟她要房子。

老妹子。她说,这女子穿红衣服,绿裙子,黄鞋子,她趴我家房梁上,天天哭,跟我要房子,说咱们的南房用了她的棺材板。

你骗人编故事吧?

老妹子,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邻居姐姐说,只要姐姐睡觉,这女子就来了!哭哭啼啼,骂骂咧咧!

我狐疑地转转眼珠,这姐姐咬着嘴唇,看不出面部表情,只觉得神秘高深。

不要到南房去。她说,南房有古怪。姐姐我就不去南房!

瞎鬼!我揭穿她,你天天到南房去,你不去南房,大口袋里的的花生和瓜子难道是鬼偷的?

说到鬼,我又伸伸脖子,复缩回来。

也备不住是鬼偷的!这姐们说,说不得他们也爱磕瓜子吃花生呢。

姐姐可是好心提醒你!她说,小心南房的鬼!

我推开她,再看看南房,终究没有进去。

南房黯然地站立,它比我的岁数还要大,又低又矮,放满东西,房梁吊一盏小灯儿,光线暗淡,阴影却重重叠叠,小灯晃荡,阴影就活了过来,张牙舞爪,阴气森森。

我伴随着南房长大,天天幻想南房的故事,这漆黑的南房,衍生无数剧目,他们敲打锣鼓,咿咿呀呀地唱曲,对比这边阳光明媚的茅草屋,天天演青红柳白的大戏吧?

小时候,我跟妈妈去南房,家里的零食都储存在这里,我牵着妈妈的衣角,战战兢兢地进了南房。

南房是个宝藏,到处是大口袋大箱子,口袋紧着扣儿,箱子上着锁,古老神秘得力量涌动,我看着看着,觉得有什么扑过来,腿就抖抖,抓着母亲的手也苍白起来,把脑袋钻进母亲的衣服底下,再逡巡地面,又怕地面伸出惨白大手来。

大家就会笑起来,又热情约请我讲故事,表示捧场,又对我百般夸赞,我急忙谢绝好意,连喷香的花生瓜子也不吃了。

我怕这屋子,他藏满秘密,他是过去人的世界吧?就像鼓画一样,看着没有生命,晚上却可以活过来?

吕哥哥在正月十七去世,寒哥哥卒于正月三十。

一晃眼,他们离开好多年了。

我如今头发斑白,独自回到老宅,这南房更加破财,旧家具占据了南房,想钻进去,都十分困难。

我喜欢在南房流连,这南房依然有许多秘密,不过秘密没有了惊悚的味道,它苍白无力,失去了浓墨的古雅,没有了底蕴。

我收拾南房的角落,打扫干净,摆一张破床,支一顶白纱帐,放一个艳红枕,造一处隐蔽。

我陷入思念中,这两个兄长,连骨殖都不会再有了吧?

我躺在角落里,蜷曲自己,健身场的欢声笑语早就被瓢泼大雨离散了。

我扭过身体,屋檐下,寒哥哥看着我,他已经很老了,老得不能伸直身体。

他有一对凤眼,这凤眼跟记忆里的凤眼重合,他与减哥哥如此相似。

我自己有三个哥哥,我思考,南房寂静,碧桃林也寂寂,碧桃林外有车流,碧桃林比南房更清冷无声,我哥哥们都疼爱老妹子,为什么,老妹子有这么深的恋兄情怀呢?

我闭了眼。

有女子在哭,吱吱呀呀,抽抽搭搭。

我抬眼看去,这女子坐在房梁上,她着红衣绿裙黄鞋,长长的裙踞垂下来,在家具上扫来扫去。

她极美丽,柳肩细腰,侧着脸颊,这脸如同剪纸,玲珑可爱。

你是谁?我问到,清冷得八月,桂花从明月而来,透骨的寒冷从脊背冒出,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是你啊,老妹子!她说,细白牙齿咬住下唇,下唇淡红,咬出一个痕迹,我是你啊,老妹子!

我看着她,一时痴了。

我是千娇百宠的老妹子。她咯咯笑了,抓抓衣袖,我被困在这里啊!走不出去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说,我是一张画。

鼓画?

当然!她骄傲地说,从房梁掠起,惊鸿一瞥,屋里全部是她的影子。

我觉得眼神缭乱。

'我要找到画。她落在我的面前,一股腐烂得泥土味道扑面而来,我找到画,就可以鼓出来了。

画在哪里?

你说呢?她哀怨地看看我,这样美的眼睛,长长的,跟记忆里的凤眼一模一样,好狠心的老妹子。你忘记减哥哥了么?

我握住胸口,咬紧牙齿,复伸舌出来,准备咬破舌头,破了这谜证。

可怜的老妹子。这女子说,你心里还有一个哥哥,对不对?

我看着她,她真是美丽,她艳丽的衣裙,却带着泥土的腐烂,她像从遥远的时光而来,岁月割去了她的鲜媚。

然而,这种淡极始艳的魅力,却如骷髅芳华,刹那芳菲。

我在你心里嘛!她伸出手,直直点在我的檀中穴,我在这里,老妹子!你禁锢了我的画,那是一张白纸!是我栖身的家。

我咽口唾沫,只觉得满身冷汗,我进了魔怔。

离开她,老妹子。有低低的声音传过来,这是你的幻觉,老妹子。

这是你的病根啊,老妹子。有人说,你在做梦。你在梳理病的来源。

这些都是你的梦境。又有人说,离开她,老妹子。她是你的幻想,而我们

我伸出手,握住胸口,疼痛的感觉刨心挖骨,虎啸而来。

她是我的幻觉。我指着这女子,女子千娇百媚,她迤逦而来,长的衣袖飘飘过破旧不堪的家具,这女子凌空站立,她背后隐一轮明月,她乘这月光,南房仿佛进入魔法世界。

你们是什么?我问到,她是幻觉,你们呢?

我们是你的思念。他们说,没有人不会思念。

我们是你的哀思,清明节的思念。他们说,淋淋得春雨撒到屋顶,这记忆里的凤眼又一次出现,这美丽得凤眼击打我的身体,一刹那,痛入心扉,不能自拔。

我还有一个哥哥,我喃喃到,他在我的五岁,就消失了。我到处找他,没有人见过他。大家都说老妹子有幻想症,杜撰了一个哥哥!

我激动起来,扑过去,却跌落到地面。

女子落下来。居高临下看着我,伸出一双荑。

这手真漂亮,岁月的刀没有刻在这手指上。

老妹子,她说,我是一张鼓画,看着是画,可我会鼓过来。

你就是我的白纸。她低低沉沉地吟笑,我需要你。

我能干什么呢?

毁了你呀!她说,我可以进驻你的心里。

为什么?

幻想症。她说,我是你的臆症。

我哥哥呢?

我们不是臆症有声音说,我们是思念,老妹子,这不一样!

女子忽然变了颜色,她扭头怒斥,又走过来,嫩柳扶风,一如既往,这是我幻想的所有美好。

她蹲下来,手指握住我的咽喉,冰冷的触觉,我低头看,这手指青烟一样,若有若无。

我茫然看着,复抬头看去,南房窗户洞开,灿烂的光线射进来,把乌黑的角落照得雪亮。

我是一张白纸我试图站起来,我是一张鼓画?

我勇敢地抬起头来,这女子风姿绰约,她抬手遮住眼睛,魅力的大眼瞪出了惊恐。她看着我,眼神忽地涣散了。

兄长没有存在幻想里。我忽然想明白了,只我自己存在幻想里,兄长存在想念里啊!

我可真是个小笨蛋。我看着这女子,她惊恐万状,向后退去,你不是要我么?我是一张画而已。

那你就把我拿去吧。我说,把我卷起来,随便挂在哪里好了。

女子蹲下去,更深的墨淹没她,她像工笔画一样,又被罩了一层重彩。

然而,她却干煸了,收缩了。

她落到尘埃,消失不见了。

屋子重新安静,我睁开眼,自己好好躺在小床上,白纱帐顶爬过一只大蜘蛛,恍惚间,他对呲牙咧嘴,哈哈笑了。

诡秘图之大一横


二哥是个传奇人物。我和他的感情很好。他涉猎广泛,能够辅导我。

小时候,爸爸看我写大仿,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书法练习。爸爸管的严,杜家祖传书香,没有了所谓门第,穷得只剩了书了。所以,我们都要在极小的时候,坐在破桌子前,乖乖写大仿。

二哥天份极高,他喜欢书法。他坐在桌子前,握着毛笔,他过了写大仿的阶段,他在临摹字帖了。

他很帅气。我想,二哥又干净又精神。大家都喜欢他,他最喜欢老妹子。

我没有耐性,写几个字,就想出溜了。外面这么热闹,好多孩子在胡同里奔跑,他们做没家没业的游戏。这游戏没有任何难度,就是一个字跑。跑起来没边没际,因为追逐你的孩子不能停下来,你只要停下来,就被别人住,那么,你就得追别人。

我喜欢这游戏,被别人追逐,没有退路,只好拼命跑,追逐者跟你只欠一个手指头的距离,跑得脑子都空了,只倒扯两个脚丫子,仿佛脱离引力,飘了起来。我心里却高兴了。如果追逐者认了怂,不再追赶你,突然的停下,才发现自己腿肚子都转筋了。逃脱被围猎的感觉,骤然意气风发。

孩子们在追逐,我却坐在桌子前,认头写大仿,我心里长了草,趁爸爸低头的功夫,抬头看看屋子外面。

我们家没有院墙,二哥编个竹门当大门,这大门拴了绳子,晚上睡觉,就拉上,吱扭吱扭地叫唤,这大竹门一边倚着邻居的土墙,一边空落落的,我很不明白,这不是跟没有院墙一个道理吗?为什么费这个劲?

二哥却说,咱们早晚会有院墙。

我深信他的话。

我坐在桌子前,心里麻痒痒的,看着大仿本子,她张开了大嘴巴,似乎在笑话我。

大仿写不好,即便我是老妹子,爸爸也会给我一巴掌。

我又探探头,屋外更热闹了,孩子们多起来,大家又玩木人爆炸的游戏。这游戏更有趣拉!我再也坐不住了。爸爸睁开眼,盯着我,我吓一大跳,只好又写大仿。

墨汁重起来,一大滴墨汁落在大仿本子上,洇开,变成了一朵乌云。

我怕起来了,爸爸不许我们卷,他说,我们写任何卷子,做任何练习,都要保持卷面干净,不能卷!

这卷面跟你们的脸一样重要!爸爸说,没有洗脸,可以出屋子么?卷面清爽,让人看着舒服!

我呆呆看着这墨汁成了乌云,又恨又怕,屋外的孩子们高声欢笑,我有几分羡慕。

我是老闺女!我想,我今天要撒撒泼!爸爸愿意打我就打我好了!妈妈不会饶了爸爸!

我张开嘴巴,要鬼哭狼嚎了。

根据以往经验,所有的人都怕老妹子的嚎功。我哭起来,地动山摇,而且熟练控制技巧。妈妈在身边时,要哭出眼泪,妈妈最看不得老闺女掉眼泪。哥哥姐姐惹了我,要打拉锯战,保持体力和嗓子动力,采用这种战术,眼泪没有必要,只要哭得他们心烦意乱,哭的他们自愿挨妈妈几巴掌就算见效了。

哭给爸爸看,我又忖度,我因为写不好大仿哭,爸爸不会心软,说不得又加两篇任务!我们写大仿,写得不好了,爸爸有权利给我们加大仿数量,妈妈也不能把爸爸怎么样!这哭就不上算了。

我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屋外更热闹了,孩子们在玩西墙倒东墙的游戏。

大仿本子也张牙舞爪起来,恨恨地看着我,质问我为什么把他们的脸弄脏拉?

我扭过头,爸爸也看着我,他的眼眉皱起来。他打三哥的时候,也这个样子。

二哥忽然说,爸爸,我来看着老妹子写这大仿吧?

我如释重负,爸爸色厉内荏,皆大欢喜。

我高高兴兴坐在二哥身边,认头写大仿。二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让每个人安静。

大仿写的很顺利,我拿给爸爸看时,爸爸画了好几个红圈圈,难得夸赞我几句。

我很高兴,乖乖坐在哥哥身边,不想出去玩了。

我给老妹子讲个故事吧?二哥说,他收好文房四宝,他有好多字帖,这字是白色的,他们躺在墨池里。我的大仿本子柔软,字体红艳艳的,一时间,我觉得大仿不讨厌。

我羡慕地看着哥哥得字帖,他把他们垒起来,放的规规矩矩,看着养心悦目。可是我却知道,我现在不能看他们。爸爸做任何事,都讲究循序渐进,讨厌拔苗助长,我得写大仿好多年,才能临贴。

老妹子二哥说,什么字最难写呢?

之字最难写!

为什么?

他们变化大。我说,爸爸说,王细细的之字有二十八个变化。

王细细?

嗯。我坚信,王细细是哪个哥哥?

二哥变了脸色,分明在忍着笑。

王细细哥哥干嘛写这么多之字?我又问到,它才有四画,它要是有好多笔画,不得累死么?

哥哥!我说,王细细哥哥太笨拉!

二哥脸色扭曲,良久没有回答。

老妹子真聪明!最后,他说,哥哥给你讲个天下第一关的故事。

我来了精神,探头看着他。

山海关你知道吗?

不知道。

哦!二哥说,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我聪明地闭了嘴巴,我知道这不是表扬我。

山海关修好以后,需要写个匾额。

哦!

好多人来写字,希望自己能写这五个字。

肯定没有人写得好吧?

你怎么知道?

爸爸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

对对对!二哥说,不过,人们把别的字写的很好,只留个一字,没有人可以写的好!

怎么可能啊?我惊诧极了,这个一最好写了!谁不认得个一啊?

我每天写大仿,不就天天都写一吗?其余四个字,我都认识了,从来写不好!我每次写一字,爸爸都说我一口气写完它,胆子可真大!这不是废话吗?难道写个一还吓唬自己病了吗?

后来来了个和尚,还是个疯疯癫癫的野和尚。二哥又说。

哦?我更来了兴趣。

这老和尚来了后,先喝一大葫芦酒,又睡一大觉,他说,他可以写这个一字。

没有人信他吧,哥哥。

没有人相信他。二哥说,他跟人们要笔,要个三斤的大笔,这笔杆子要一丈八尺长!

矮油!我来了兴趣,哥哥,有这么大的笔吗?这成房梁了吗?

他不会是故意捣乱吗?我又问。

可不是嘛!二哥说,二哥擅长讲故事,大家都爱听,谁也不愿意给他一只笔。

后来呢?

后来!二哥说,这老和尚脱下脚底的破草鞋,蘸了大缸里的的酒。

我拔直身体,聚精会神。

这老和尚。二哥说,把这破草鞋蘸饱了酒,从地面升起,到了城门楼上,呼哧嗤写了个一字。

城楼下好多人呐!二哥说,大家都愣住了,这个一写的好!大家鼓掌,掌声雷鸣一样。

二哥嘴唇利落,跟说评书有得一比,绘声绘色,讲得性起,站起来就连比带划。

这个一字落到山海关得牌匾上!二哥说,跟其余四个字连起来,天衣无缝,趁的山海关气势磅礴。

老妹子,他扭过头来,你说,什么字最难写?

我若有所思,却有所领悟,不过这道理没有任何痕迹,我抓不到重点,这认知超过我的大脑领悟范围。

我看着竹门,他虚虚地掩着古老的院落,严格说来,他根本不叫做大门。

我又看看哥哥的脸,觉得他莫测高深起来。

我打开大仿本子,这艳红的笔画,被墨汁覆盖,笔触稚嫩抖索。

二哥收好物品,出去了。

我趴在桌子上,翻看大仿本子,如今看来,这些字变得复杂了。她们由许多一组成,这一是最难书写的字。

夜幕降临,我独自待在茅草屋里,思索这个问题。

我觉得诡异,这人人不放进眼里的一,她平白无奇,她有什么繁复杂成的秘密?

我的眼睛,重新落到古院里,那里没有院墙,却虚悬着破竹门。

暮色苍茫,古院茅屋沉入海底,漫漫的水浪浸来,我伏在大仿本子上,睡着了。

西坑儿(寨里村记忆系列散文之四)


西坑儿位于村西约半里地远,毗邻黄河支流丈八沟,不少土地常年积水,耐旱不耐涝,每遇雨水多的年份,往往是种一葫芦收两瓢。人们所以把这个地方叫西坑儿,除了常年积水缘故之外,还有一个民间故事。

传说这里曾经生长着一棵大柳树,树高有十丈开外,树干可供三人合抱,每至盛夏当午,周围锄地的人们都会齐集在这里,一是为乘凉休息,二是围坐在一起吃饭、说笑。这树更有一个奇处,就是有一条根出奇的大,从树干伸向两丈开外,而且悬空外露,粗至两人合抱,底下可容两人睡觉。人们也就称这里为大柳树下。前清中期,有好事者将此树之奇传至朝廷,朝廷说树根如此粗壮,标示龙脉兴旺,这是清明盛世才有的奇景,敕令县官保护。可是正在此时,大柳树竟在一个风雪之夜突然消失,待县令携皇封奇树的牌子到来时,看到的却是一个方圆数丈的大树坑。后经朝廷破案,原来是为当地一个大财主盗伐,敕令将其满门抄斩。此处也就改叫大柳坑了。时间长了,因此地位于村西,大家也就叫西坑儿了。

我家有二亩地正在西坑儿,西高东低,东头儿二分地常年流水,种啥啥不成。这年开春父母亲正在为此发愁,不知种啥为好。我却突发奇想,说:种芋头。。父亲笑着说:你咋有这个想法?我说:从书上看来的。当时我正在阅读长篇小说《西游记》,书中有一回开列了一大堆珍馐百味,有一味叫芋头蘸白糖。我不自觉沉迷其间,想象着雪白的芋头黏黏的,滑滑的,蘸上白糖,那该是多么香甜啊!此时想到这里,不禁顺嘴说出。母亲听后却极为赞成,说:就种芋头,芋头随莲藕,喜水。父亲笑着说:儿子是不是想吃芋头了?那咱就种芋头,反正现在土改了,土地证也发了,明明白白地写着,地是咱的,任咱种啥谁也管不着。

就这样,父亲第二天到集市上买来芋头种子就下种了。我们特意打成畦,把下种地方培得高高的。这一年恰是丰水年,一春一夏雨水不断,芋头夹畦中间成了小河。芋头破土而出,搁劲儿往上长,叶子又大又肥,几乎赛过莲叶,芋头根部的培土也迅速地鼓涨起来。父亲高兴地说:让孩子读点书没错,看来孩子说的是,种芋头种对啦。

到了秋八月,芋头到了收获的季节。我们全家一起上,挖的挖,捡的捡,毛茸茸的芋头个个拳头大,堆成了小山,整整装满了一大车厢。几家邻地户家家看得眼馋,都在赞扬父亲有眼力,种得好。他们种的豆子、谷子,全都泡了汤,嚷嚷着下一年也要种芋头。果然,第二年家家都种了芋头,寨里村西坑儿也随之成为远近有名的芋头丰产地了。

父母亲都是厚道之人。芋头丰收了,都放在白薯窖里,反正自家也吃不完,就送亲戚邻居吧,一家一篮子,我提着一家一家地送,让大家都尝尝鲜。不几天,母亲特地煮了一大锅芋头,又买来了一斤白糖,全家高高兴兴吃起了芋头蘸白糖。正吃着,邻居连城家来了,说:给你家儿子说个媒吧!母亲听说分外高兴,就让着他一起吃。我听到要给我说媒,羞得跑到街上玩去了。

吃罢饭,母亲给我说:今年是双喜临门,不光芋头丰收,还给你把媳妇说下了。我问:哪里人?母亲说:南乡河湾李人,白白净净的,还识几个字,她爸是个教书先生。就是没有娘,年龄比你大几岁。我问:大几岁?母亲说:四岁。不怕的,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一顷地。大点好,我和你爸已经应下了。

这桩因芋头丰收引来的婚姻,最终没有成功。以后我在学校放假时,到南乡看戏,堂兄指着一个女子说:你看,那就是你媳妇。我打眼望去,见她个子低低的,两只手扯着两个小孩子,倒像是做了母亲。我问:哪来的两个孩子?堂兄说:是她弟弟、妹妹。我当时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心想我才刚过十四岁,她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等我到二十岁时,她不就成了老姑娘了。随后,我一纸退婚书写去,结束了这段关系。母亲知道后,狠狠地骂了我一顿,也因既成事实,无可奈何了。

生死图


王家村有六十多户人家,村中有一个人,做事忤逆,下手又狠,乡亲们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王忤逆”。王忤逆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信的话,请听我慢慢道来。

一年前,王忤逆的母亲六十六岁,因为股骨头坏死,丧失了劳动能力,加上又患有严重的风湿病,就连照看小孩的事情也做不了。王忤逆觉得自己的母亲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再活下去,不但帮助不了自己,反而会连累自家的家庭。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王忤逆的心里就有了打算。

一天,王忤逆面带喜色,空着双手去赶集。来到集市上,他走到竹木市场,寻觅了许久,买下一个大背篓。晚上,他吩咐妻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王忤逆走到母亲的身前,对母亲说道:“老母亲呀,你从小把我养到大,我非常感激你。要是你身体强健,我们一家人还能好好再相处几年。可是,现在,你老人家已经废了,连自己也照顾不了自己。你活着,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还会拖累我的家。”

老母亲听得稀里糊涂,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老母亲有几分梗咽,泪水不由自主的噙满了眼眶。

王忤逆瞅了母亲一眼,说道:“我想把你这个老东西,背出去丢了。我想,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老母亲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的往外流,道:“今天……你去集市上……买回来的背篓……就是用来……背我的吗?”

王忤逆恶狠狠的骂道:“老东西,你猜得一点也不错!但是,我们毕竟母子一场,我总得先让你好好吃一顿,然后再把你背出去,丢掉,免得你说我不孝顺。老东西,你也不要怪儿子无情,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老母亲大声嚎啕起来,道:“老天爷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王忤逆拿出大背篓,把老母亲塞进去,背着朝后山走去。行了两个钟头,已到了大山深处。王忤逆仔细一看,只见古木参天,便自言自语说道:“老东西,把你丢在这里,生死有命,可不能怪当儿子的无情。”说着,把背篓放在一棵大树下,就转身回去了。老母亲坐在背篓里,眼泪哭干了,心也死了。

第二天,早上,王家村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问王忤逆:“你的母亲被你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告诉我们,你不赡养母亲,我们大伙出钱来赡养她老人家。”

王忤逆露出一副很嚣张的样子,说道:“要想知道我母亲被丢到什么地方,除非……给我钱,我才告诉你们!”

乡亲们也知道王忤逆的“厉害”,没说什么,大伙凑了点钱,砸进王忤逆的腰包里,说道:“钱已经给你!赶快告诉我们,你母亲到底被你丢到了哪里?”

王忤逆摸了摸腰包里的钱,说道:“看在你们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就带你们去找那个老东西!不过,我得先申明,要是把那老东西再弄回来,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气愤的乡亲们说道:“找回你老母亲,我们自会养她,绝不要你赡养。”

王忤逆带着一帮乡亲们,来到那棵大树下,只有那个大背篓,并不见老母亲的踪影。乡亲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王忤逆的老母亲的踪迹。最后,乡亲们只得回去。

找不到老母亲,王忤逆不但没有半点怜悯、悔恨之心,反而高兴的哈哈大笑,道:“那个老东西,不见了倒还省心。免得到时候,又要来连累我。”

乡亲们听了王忤逆的话,没有一个不摇头感叹。哎,生孩子的时候,一心盼着生男孩子,生个男孩,一家人高兴的手舞足蹈,摆酒庆祝,可是到了最后,孝心的儿子又有多少呢?没有孝心也就罢了,像王忤逆这样的忤逆子,就算养育了一百个儿子,跟没有儿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过了一年,冬天,村子里来了一个脏兮兮的老人。老人拄着一根拐杖,站在村里里,大声的说道:“我是阎王派来的,要卖一张生死图。谁要买呀?”

王家村的人都被老人的话吸引,份纷纷前来围观。当然啦,王忤逆那样的黑心人,也掺和在人群里,挤在最前排看热闹。老人从怀中拿出一张图,平平摊开。王忤逆凑近去,一看,只见图上有一只猛虎,张牙舞爪,栩栩如生,虎口里正叼着一颗红扑扑的人心。猛虎的身边有一群人,手里拿着锋利的刀子,正在砍杀一个人。那个人,浑身是血,一副疼痛无助的表情,让人看上一眼,一辈子也忘不了。

王忤逆问道:“老人家,你这张生死图这么血腥恐怖,谁敢要呢?”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拥有这张生死图,能知后世的事情。”

王忤逆又问道:“怎么个知道法?”

老人说道:“你在图画上,看到什么,自己的后世就是怎么。”

老人的话把王忤逆吓了一个冷噤,他强打精神,骂骂咧咧说道:“你这个老东西,胡言乱语!”

老人呵呵一笑,道:“你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舍得抛弃,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下阿鼻地狱,生生世世都得不到解脱。”

王忤逆说道:“老东西,就算我死后,真的下阿鼻地狱,与你也没有关系。”

老人说道:“刚才,我并没有说,等你死后才下阿鼻地狱。”

王忤逆呵呵一笑,说道:“老东西,难不成,你现在就要让我下阿鼻地狱?”

老人阴冷的看着王忤逆,慢慢的说道:“对,我现在就让你下阿鼻地狱!”

老人的话音刚落,画中的猛虎忽然跳了出来,一口咬住王忤逆的胳膊,用力一个撕扯,胳膊被咬断了。王忤逆疼得像杀猪一样嚎叫。老虎又是一口,咬住王忤逆的脑袋,拖进画里去了。当乡亲们再看时,王忤逆已经身在画中,正被一群面目狰狞的人刀砍斧剁。

老人看了看画中的王忤逆,慢慢把生死图卷起来,揣在在怀里,孤孤单单的走了。

写给父亲之儿行千里父担忧


去年春节,我教会了爸爸用微信,虽然一开始他是拒绝的,可是后来竟也玩的不亦乐乎,而他最大的乐趣是在微信里关心我和弟弟的动向。

只要微信里有丝毫的风吹草动,爸爸就拿起手机仔细端详,高兴的分享娜娜和弟弟发来的信息。

当我们在路上时,爸爸的心也跟着我们一路七上八下,直到安然抵达,他才安心。

弟弟和娜娜初二就驱车去丈母娘家,路上爸爸没少担心,时刻拿出手机关注一下动向。

弟弟和娜娜初七早上驱车从丈母娘家回深圳,爸爸一如既往的在微信跟随他们的脚步,弟弟一路上实时播报,堵车或顺畅信息都体现在微信里,爸爸则抱着手机实时报告给家里还没来得及关注微信的我们。

直到弟弟和娜娜安全抵达深圳了,爸爸才放心。期间我打电话给弟弟,说爸爸时刻惦记着他们,虽然爸爸从未说爱他,但是举动间都透露着爱。其实我是想传达爸爸的关爱之情,弟弟却反过来安慰我说,说其实我在路上时,爸爸也是如此挂念情切。我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言语间竟然多多少少透露了醋意。

初八轮到我和潘先生离家了,虽然我已经在微信里实时播报自己的位置和信息了,爸爸还是接二连三的打来的电话。早中晚,每隔几个小时就一个电话。这时我才真切意识到,纵使我和弟弟都已经成家,在爸爸眼里还是他牵挂的孩子。

老家的婚礼上,我和娜娜合唱了一首父亲送给爸爸。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

从第一次听到父亲这首歌,歌词就穿透了我的心,终于唱给了爸爸。

告别幼嫩,图梦经年


梦想有时候很大,大到需要你用一辈的时间,方才能够去完成这旅途中的,命运使然。青春与年华有时候很是短暂,短暂到有时只需你,用眨眼之间的功夫,就老了你自己。也老了你的父母,与过往那些美好年轻时记忆的美不胜收,和五彩斑斓炫彩的世界。

时间又都能,去哪儿了呢?是在一杯杯的杯酒中?还是在一段段情感情爱当中的只言片语?离人心间碎碎念着。

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话更是学会了一个人哽咽。不论是处事还是对人,宁愿独履阑珊默不作声,一个人承受着。

看着昨日风声的日渐告别,是依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只争在朝夕间。虽说少了些许华丽甜美言语下,伶牙俐齿的花言巧语。也没了过多幼稚外表下,更多滔滔不绝的闲言碎语,是肩负起了对人生,对家庭,以及你余生的重任。承担起了风雨飘摇,尽在不言中的苦涩,酸甜,或人情冷暖。

而那一抹抹云淡风轻的微笑,是不会改变多少绿水青山的原貌,源远流长着。初识的我们不知少年,何愁为滋味。在荒芜悲秋之地的芳华里,寻寻觅觅着。

又得触痛多少你所感慨过的无言,方才能握住这流沙,好不让它就这样的扬了。像缘来了又去一样,稍不留神,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剩下你独自一个人一次次的来过又走,走了又来过。

却又为何还是不曾见到你心中,有过些许期待,期盼的拭目以待,与满怀心喜的未来。等待着能逐一去履行,去实现那些个,有过对初心,对梦想的寄托。

如梭岁月,是颠簸了人性。任凭风吹浪打,日晒淋雨。那些来得及与来不及的,又还剩下多少可让你,直言不讳的初衷和时间呢。而我只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就在这最美年华的时光晚幕中。在我们,一次次的告别声中,声情并茂。

年华一粒沙,岁月一杆秤。绿水天蓝涟白云,在你一个人的时候,请选着读一本老书,给你能带来快乐的一本心灵静候。同时也请你能,耐心的等一等,这有随时代漂泊的光影流年!别忘记再、回过头来看一看,这告别过岁月年华的,轻如风夏,与轻盈了几生几世的,情缘悲欢,离合。

几试箜篌吹镜湖,天高又海阔,只是那天外的色彩,唯独有见到了你的心。却也让一杯清茶跑赢了,你的整个人生。静候着这天外,山外山,人外人。天堂的琉璃,如旅人生,亦如笙歌。

如美春风,静痴静候,曲谱成篇,直至双鬓斑白。给心灵上以结局的完美,合上一道道信仰的图腾。也请别让物事是人非,曲终离人又人散。

村庄原野,蝴蝶翩翩闻飞起舞丛中过。溪水断小桥,梨花开了又放,足踏高飞万里路,今生遥遥远无期。蓝香黄寺,青灯古佛,经卷文书,还剩下我虔诚的祈祷着。告别幼嫩,图梦经年。

时光骤去,不语也酥心。那些仓皇逃窜过的青春古老,与风凋零。随经年又根深蒂固,直直扎入人们的心中。心若明镜挂无碍,似抵这流年浮华。唯愿你荣登晓喻家户,坐观泰斗苍穹倒乾坤。

那些回不去,回得去的点滴温馨,安然无恙,只要最后都能是你心中所想就好,无关风花雪月天。在我们这样的一个年纪里,或许感悟,就将成为安好各自心中,最为靓丽的一道风景。

轻轻的走过颠簸的人生,人性,不喜也能不悲。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出自一一:荀子。梦里巡她千百度,就像我喜欢用这古老的文字,记录点滴的生活一样。一份愉悦,也是一份心境的澄明。而你呢?

不把人心刺穿,因而还有青春,还有梦想,还有希望。不把人情刺透,因而还能为各自,点亮一盏明灯的未来。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要有个万一就能实现了呢?那就朝着各自心中的梦想,去尽情的追逐把。一起告别那些曾经有过时代痕迹的不古,与岁月一起虔诚到老。

一副草稿图


深棕色书桌上倚放着一副裱好的画,那是一张简单却别致的草稿画,黑色水笔在白色粉纸上潇潇洒洒地勾勒出远处的重重叠叠的山,山脚下盘桓着一条安静流淌的河,水流带着几丝落叶带起的涟漪缓缓流过眼前,又静静得向远方伸展而去,河上架一道石砌的拱桥,白色的石砖上洒满斑驳的树影,风吹过绿意盎然的树梢,飞起的花叶旋转着画出了风的形状,一艘红色顶的小游轮从桥拱下穿了过去。

画面定格的那一刻,河里的水仿佛还在向着远处流淌,婆娑的树影仿佛还在阵阵清风的环绕里温和低吟。

这是姐姐去年外出写生从阳朔带回来的草稿,被父亲用了相框裱了起来。

每每坐在书桌前沉思凝视这副简单的草稿,我的灵魂深处总是升起一股不能触及的贪婪,想触及绿色树梢的微风,感受它让我的发拂过我的面颊,想用手去探河水的温度,五指在水中缓缓律动,看清远处山峰的颜色,想看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感受独属于那个地方的炊烟。每当嗅一个陌生地方的空气,就会有种独特的自由味道,不管是泥土还是青草的腥涩味或是雨露的清新味道,总能告诉你,这是一个新的地方,一个陌生的开始。甚至是阳光的温度,都能让你觉得新奇。

是的,我渴望去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地方。

不需壮丽河山,不求锦绣风景,只愿能在人来人往的尘世里,在万千脚印踏出来的路上,享沿途风情,留一张有自己也有他人的背影画面,静静在时间无声无息的轨道上轻飘飘的往时光深处而去.你知道你是众多背影中一个,你是时间刻度上一抹就消失无影的尘埃,可你也知道那是你,在稍纵即逝的有限里做最平凡也最该做的事,做自己,做每一个人.做千千万万个人拼凑出来的画面中的千千万万份之一.

不论你拘禁在一方幽井还是走南闯北地丈量这世界,你只需做自己.我想做的,也只是去一个能全身心做自己的地方,不论在哪.

我原本内心的灵魂渴望吹过草原,感受无边无际的空旷,吹过山峦,感受山峰割开身体的凌厉,吹过每一个地方行人匆匆的脚踝,吹起红尘里的烟火气。听耳边的呼啸,听灵魂深处的狂欢。看这尘埃里的你来我往,人情冷暖。

如果有机会,真希望多一点这样的回忆:捧一颗尚未绽放的心,去迎那五湖四海陌生的空气。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4202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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