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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葬旧缘,花落影翩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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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若血映苍颜,曲中清泪恍如烟。

红尘旧梦影双落,月冷环佩逝流年。

文/雨落沉星

一段浅情,划下了几多伤痕;一场旧梦,难解泪光中的依恋,仿若你的耳语呢喃,化作了相思点点,跌碎在心田,肆意凝揉着若血的思念,荒芜了心中那一拂的温婉柔情。

尘缘聚散两匆匆,有谁愿为我持守这难解的相逢?深深的懂得,那些静悄而过的光阴,停驻了若水的年华,深浅都略显苍夷,轻拥着沧桑,残存着眷恋,回首处,梦过嫣然。

岁月,是一首无言的歌,以最苍凉的姿势刻画下了织梦的语言,低吟浅唱。而人生,就是一个在不断徘徊中前行的过程,每个人都在途中,不知不觉路过沿途的风景,从相逢至相恋,从相望至相离;而我,只是其中的匆匆过客。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心若在,梦便在,心若死,缘便灭。无论你见或不见,爱或不爱,却终究逃不过一场宿命里的分离。

相思是毒,我们已饮;

轮回是劫,我们已入;

不畏红尘落落惹三千愁怨;

不惧浮生渺渺憔悴若水年华。

也许,想要领悟情之一字,太难、太难......痴心并未曾换来两相忆,可有太多的痴人在情面前徘徊,余下了一身的沧桑,一段过往,沉淀了回忆,散作了梦里的尘埃,不念,不想,不相望......

事实上,每一个过程,每一种结局,都是与幸福的约定,只是在这场宿命里的相约,衍生了无尽的期盼和落寞,直到物是人非,可仍旧抹不掉烙印在心里的深深印记......

有人曾说:时间可以治疗一切伤痛。经年之后,才感觉这是何等的苦涩,不曾忘,不敢忘......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润湿了我的眼眸。

来世的紫陌,谁在寻我?前世的红尘,谁在等我?于曲阑处,同倚斜阳醉;于一梦间,一诺作谶言。

曾经的执手相约,如今的一别永远,都难解这宿命里的尘缘;而,彼此的永远,真的变成了永远,你的离去,比永远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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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敲窗


深夜,不知何处传来一两声轻微的滴答音,刚刚朦胧入睡的我立即醒来,起身到阳台上看了又看,原来是楼上人家晾衣服滴落的水。

于是放心,重新躺下,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包括最亲近的人在内,没有几人知道我对下雨天怀着怎样深切的厌恶。

几乎每一个落雨的日子,我都很难有好心情,而几乎每一个下着雨的晚上,不管窗外是来势汹汹的滂沱大雨还是润物于无声处的绵绵小雨,都会使我数次惊醒,难以安眠。

我算得上是天xing很容易快乐的人,一块美味的蛋糕,一本喜欢的书,一缕从密密匝匝的绿叶间挤身而入的金色阳光,又或者仅仅是一支好用的笔,都可以使我开心许久。

然而,一到下雨天,快乐之源似乎就被厚厚的泥巴涂满了,心里尽是淅淅沥沥的惆怅与无穷无尽难以排遣的阴霾。

最初,是因为年幼时目睹的一场意外。

那时我还很喜欢下雨,尤其是夏天,因为可以蹬掉鞋子,赤着脚跳跃在大大小小清凉的水洼里,可以踩在生机盎然的草地上,感受草尖轻啄脚心的活泼劲儿,且不必担心回家挨骂。

那天早上,我站在元元家门前,手里晃荡着两只鞋子,等着整理书包的元元,她将小书包挎好,回头冲立在门边的奶奶笑:奶奶,我走了

灾祸来得突然,低矮的小屋随着元元的话音,轰隆一声塌下,元元的奶奶来不及逃出,半截身子被yazai了厚重的土坯下。

元元与我是如何呼号尖叫,人们是如何慌张赶来救出老人,怎样抬她上牛车,黄牛又是怎样卖力地往镇上医院跑去,在我的记忆里始终是一团慌乱模糊的影像。

记得最清楚的是,元元的奶奶耷拉在牛车上的两条血肉模糊的腿,以及元元追着牛车奔跑时四处飞溅的污泥点子。

而大雨,依然不管不顾地泼洒着。

对雨的排斥,在那一刻强烈地冲击着我。

元元与她的奶奶寄居在她二叔家里,房屋足够宽敞,她的二叔二婶却只肯将先前做柴屋用的偏房腾出来给祖孙俩安身。柴屋极矮极低极其简陋,晴天还好,到了雨季,外面大下,里面也下得不小,到处搁上锅碗瓢盆大桶小桶去接水,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难得的是元元xing情开朗,不觉愁苦,乐得直拍手:这个快满了!那个也是!奶奶奶奶,咱们比比看,看谁的盆子能先接满?

奶奶出院后,元元咬牙告诉我:我一定要挣钱盖个大房子,盖得稳稳当当的,给我奶奶住。

那时,她与奶奶已经搬进牢稳的房子里,但是每逢下雨,元元一听到放学铃声,便飞出教室,拔足狂奔,她知道奶奶不会有事,可她担心极了,怕极了,一定要亲眼看到她平平安安的才可以。

没办法,在乎到极致,依恋到极致,特别是对相依为命的人而言,想到对方的第一感觉,怕,也许会远远多于思念,多于爱。

每一个雨天,都是她的梦魇。

而我,自那之后,也开始害怕下雨,或许是被那次横祸吓到,又受元元的情绪感染,久而久之,竟深深植根在了心中,仿佛我生来就是一株喜阳的植物,一见雨就不由自主地愁肠百结。从元元想到她的奶奶,想到老人拄着拐杖艰难行走的模样,再想到自家的房子,越想越怕。

又一个雨天,我与元元一道去给生病在家的语文老师送作业本,一路上雨势皆如瓢泼,淋得狼狈不堪的我们跨进院门,里面却是另一番情形。

老师坐在房檐下看书,旁边的地上撒着碎米,母鸡带着孩子们在她身边安然地走来走去,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咕咕噜噜声。她的两个孩子在堂屋里,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板凳上看动画片,屋子里开着灯,亮堂堂的。外面的雨,一滴也下不到他们的房子里。

院子东侧一片姹紫嫣红,花儿们毫不萎缩地将笑脸迎着天空,活像一群同仇敌忾的勇士。院子左边,青绿的葡萄藤沿着铁丝网攀援而上,巴掌大的葡萄叶子上,滚下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儿。

多年后,元元问我: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当时愣愣地想,老师家的房子可真好啊,一定不会倒塌,所以她才可以安心看书,她才懂那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元元说,她在想,这恐怕是全世界最好的房子了,她也想要。

年少时的经历会对一个人产生怎样的影响?有人说很大,几乎决定终生,有人说微乎其微,不值一提。无从下定论。

我只知道,成年后的我,挣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租房,在陌生的城市里,我太需要有自己的安身之地,哪怕是租来的,哪怕会背负着每月交房租的压力,在我没有能力买房子之前,我也要想办法给自己一个安心的住所。

不管外面世界的风雨有多猛烈,关上门,独享一个世界的清宁,哭或者笑,都随心所欲。

我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第一要做的事,就是租一个合心合意的小屋,在夜雨潇潇之时,可以坐在室内静静地听冷雨敲窗。

同龄人热衷于旅游读书提高社交能力,热衷于吃穿打扮美容瘦身,我却时时将目光专注在房子上,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纵然知道瘪瘪的钱包根本撑不起我的愿望,依然奢侈地盘算又盘算,何时在这天地之间,为自己买一套可心的房子,可以夜夜置身其中,睡颜安宁。

元元大婚前,与感情甚笃的男友因为房子闹了不愉快,原因是两人拿出所有积蓄加上双方父母的支援,才只够付首付,男友不想年纪轻轻就沦为房奴,元元却执意要买房。

男孩无奈,搬我去做救兵。

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却不是如他所愿去劝元元放弃买房。

男孩听着听着就沉默了。

没过几日,元元发给我一张照片,是两个人在新房里相拥而笑,不算大的房子,但是盛满了阳光,元元说:我从此,在雨夜里可以做个好梦了。

我忽然看见当年奋力在雨中奔跑的小女孩,泪潮涌动。

雨里温柔,旧拾清梦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雨里温柔,旧拾清梦,欢迎阅读与收藏。

红尘路上擦肩而过,总有一天定会相逢,那时候,只需要用一颗平常心对待即可。江南如梦,西湖如月,倘若错过了这一世春光,遗憾的也是无恙。因为重逢的时候,必定执手相依,清风徐来,朗月相伴。

江南旧梦,细雨扶摇。曳着一波清水行走在青石弄瓦的雨巷,寻着过往的记忆,是否有一位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向你走来,结着愁怨,像丁香一样忧愁般,走在这寂寥的雨巷。

最美人间四月,没了牵挂,也没了彷徨。失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南来的归燕栖息堂前。青葱的草木开始繁茂,丢失的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眼前。驻足眺望远方,天际的灰线开始窜上江南的青瓦明窗。滴答的声音掩盖了历史的尘埃,生命的格局已无关紧要。没了岁月里粗枝的泛滥与矫情,万物都归于宁静。生命的开始惊天动地,伴随着成长的足迹,即使波澜壮阔,最后也会走向安宁。雨后的江南少了几分现代化的喧哗与躁动,倒是多了不少睿智的沉稳与宁静。纠结于生命的过程,命运的齿轮终将停止。那一刻生命没有结束,而是进入另一种格局,一种回归宁静的深邃,穿透明眸。

时进中旬,那西湖柳畔的枝叶早已抽出新芽,站在细雨微风中摆动着裙袂,伴着舀过来的湖波问候着春天。隽协着一段穿肠过往的记忆,背负着历史上无数的盛名,西湖宛若江南身上的一颗明珠。宋代大诗人苏轼曾游西湖后感慨美景,写下著名的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绝美诗篇。在先贤古人的眼里,西湖宛如天生丽质、迷人神韵的美女西施。纵古往来,多少文人骚客为西湖留下了丰富的历史遗产,更有那从古自今传为佳话的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西湖畔,雷峰塔下,一个关于白蛇的爱情故事。多少年过去,待到儿子登科及第金榜题名时才明白身份,最后举孝感天,终于一家团聚。正可谓西湖已千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她义无反顾地见证无数寻湖柳畔的爱情。那些铮铮铁骨的誓言在岁月里沉淀了西湖的一往情深,多少四季轮回,多少春夏秋冬,仿佛一刻也没有变,屹立的神情一直驻守着无数爱情者的誓言与约定。

春波浩渺,野花迎着风飘摆,好像是在向谁倾诉衷肠。绿草轻轻的抖动,无尽的缠绵依恋。初绿的新柳,坠入悠悠碧水,搅乱了西湖一昧的芳心柔情。为什么四季轮换的江南,只有这婉约如画的西湖能让人一醉方休?踏着远行的脚步,却不见风雨过后的彩虹,倒是拾掇了春日的一往盛情。俗世若是还有值得留恋的地方,那便是你留在我脑海里最美的日子。

春日如醒,四季如禅。人生美景无数,然万物皆为寻常,也胜无常。唯有走过,亲自领略一番,才能从容自若,才能自在明了,生如梦幻,朝夕既逝。光阴如露,四季如歌,日月如影。但若见远山一石径,知萤火明灭之理,倘若再见,即便如初,已是落叶空山,归鸿望断,迟暮有情。

喝一杯春茶,品江南旧梦。看一出戏,领西湖盛景。若是迟暮,不要急忙掩卷时刻,随喜感叹。屹立云台,入世祈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赶上一场俗世的邀约,恋一曲西湖情歌,就这一世了,我于莲花台上与你重会。但愿这一世静水深流,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有那么一句话: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再见。有些人认可了这句话便学会了惜缘,亦有些人认为爱有来生,于是在眼前缘分的路上悠悠远行。倘若你是真的恋上,就不要辜负这一世美好的春光。即便重逢,美景未必如初,相爱之心未必重燃激情。曾经深刻的相逢,都抵不过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那便是值得遗憾的了。红尘路上擦肩而过,总有一天定会相逢,那时候,只需要用一颗平常心对待即可。江南如梦,西湖如月,倘若错过了这一世春光,遗憾的也是无恙。因为重逢的时候,必定执手相依,清风徐来,朗月相伴。

浮光掠影,凡尘种种,是已菩提心,容纳俗世,万物于我皆纯善。纵我不往,春光已无限。

落花,葬情


时光流逝最终成了回忆,那记忆里熟悉的味道,已找不回过往中丢失的甜蜜,寻不回梦境中温馨的一幕,只想沉默沉默

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尽管苦苦执着,总有一天也会天各一方。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海枯石烂,也只是过眼云烟,它敌不过那悄悄而逝的岁月、无法穿越的距离、一次一次无情的伤害,原来爱一个人那么苦、那么难,在不断的心碎、不断的绝望中,找寻那份属于自己的真爱彼年的豆蔻,谁许了谁的地老天荒!

深歌浅醉,语笑嫣然,梦中镜,影中美,画中缘,无奈旧路,过眼荒烟。悲欢起落人静默,离别之夏,甜蜜作序曲,悲伤作结局,谁把流年里的落花无情唱成离别,听得人好心殇!

世间之情,奈何生离死别四字,芙蓉落花无情,无情却似有情,花为谁落,情为谁殇?孤独的城外,思念洒落一地,捡拾人身在何方?望穿桑田盼沧海,天地存证我的爱。一瞬间,记忆慢慢浮现,定格在那年冬日

有些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成了往事:有些伤痛,划在心上,哪怕很轻,也会无法抹掉。曾经天真的以为仰起头就会离阳光更近一点,幻想却像是一朵花被无情的一片一瓣的撕下,最终留下失落。

十年九夏那么伤,笑得出迷茫,却哭不出悲伤,只因为灵魂中的那些裂缝被你误认为是笑容。慢慢的,我数着指间的光年,指缝透出来的光泛着白。时间把我对你的思念稀释了,让我不能放声的哭喊,转过身,轻擦去那一抹泪痕。乱而萦寒,别后千般回忆化为诀别!

时光粘连,清秋翩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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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粘连,清秋翩跹。

题记

时光真的很奇妙,它总是粘连着前行,从来不会出现断片的时候。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时光都是粘连着前行的。

不知不觉之中,清秋已经翩跹着来到,它总是那样的轻盈,总是那样的婆娑,在所有的碎影里,我们见证着它的点点滴滴。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时光就是这样的美妙,在我们的浑然不知之中,清秋已经翩然而至了。或许,我们还没有觉察到池塘嫩嫩草绿的时候,台阶前梧桐落叶已经满地秋了。

秋渡枫红,涛声依旧。当秋带着它的所有美丽使命,悠然的来到人间之时,所有的醉意阑珊瞬间被轻轻地激起,然后再淡淡地放下。蓦然回首,才发现清秋的所有缱绻已经妖冶了时光,在风中摇曳定格,一切回到了最初的夜晚。只是很多时光已经远去,很多记忆已经易位,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清新恬淡。很多时光,已经粘连上了太多的多愁善感。

我们一直在感念最初的时候,青涩而简单。只是,时光在岁月的反复斟酌和发酵里,它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很多韵味。不知道时光酝酿出的下一轮,是否是我们一直苦苦追念的,是我们毕生在追寻的所有?当时光蒙上了一层我们看不到的尘埃时,或许一切已然都变了模样,只是我们不知觉而已。

在秋里安静的解读时光,安静的回忆曾经,安静的闭眼凝视明天,或许这是我们最为幸福的片刻。很多时光在粘连里已经匆匆的去和匆匆的来了,我们还不及深邃的去感悟,我们还来不及细细的品位,就这样很多时光和我们远去了。很多残留的记忆,很多未曾追及的地方,都是我们片刻在冥思苦想而答案不得知的。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清秋已经悄然而来,深秋也将会在不久的一天悄然而至。月落乌啼落寞时分,总是霜满天;江枫渔火热闹时刻,总是愁眠。姑苏城外的寒山寺,日日夜夜在上演着故事,惟独不变的是那经久不去的钟声,总是让人流连,总是让人追念。漂泊在姑苏城外的客船,你除了带走寒山寺的钟声之外,你是否还带走了所有人的愁倦?

清秋总是带给人很多的思绪,带给人很多的念想,我们总是不知觉的陶醉在清秋里,然后看着它写下所有的奇思妙想。清秋总是带给人很多的诗情画意,总是让人的笔尖流泻下很多关于美好的瞬间。

很多时候,我喜欢用怀念秋的方式来怀念走过的曾经,怀念记忆里的点点滴滴。碎影婆娑时分,我总是追念到什么,我也总是忘记很多,不知道下一个的轮回里,谁会陪着我一起走,谁会站在最初的点一直守望着我,陪我看尽尘世间的所有花开花落,所有云卷云舒。

清秋翩跹着而来的时候,我是安静的,安静的用心在聆听这个秋天里的故事。我是热闹的,热闹的在追随时光的点滴,追念生命的所有。一路追逐着时光,一路跟随着岁月,我也总是来去匆匆。在所有的来去匆匆里,我见证了岁月的清淡,我也体验了时光的纷扰。此刻,只是想安静的和清秋一起前行,不管是美丽的,还是惆怅的,我只是想安静的和清秋一起前行。

远去的尘埃已经不再,很多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轻轻地抹去心头的那份尘埃的。只是想在这个清秋里,对着湛蓝的天空,洁白的白云,放飞心头的一个梦,然后让自己在蓝天白云之间轻盈的飞。不再为尘世的喧嚣而庸人自扰,也不再为时光的匆匆而满怀愁结,只想安静的笑看清秋里的所有。

流光一泄,小唇秀靥,铅华洗净秋依然,轻如梦,盈如水,点滴成碎,阑珊褪尽,素颜再现。三生石上有着我们镌刻的缘分,只是我们的今生今世已然错过,我们的来生来世不知道是否还有陌路相逢的时分?

我很想在清秋里,回到最初不曾遇见过你的日子,然后重新一段属于自己的时光,让一切都安然的沉睡在清秋里,给过往附上厚厚的一层棉被,让一切就这样安然的远去,远到谁也无法去追及。时光总是这样粘连着,很多想忘记的,怎么也无法忘记,很多想拾起的,却怎么也拾不起。殊不然,在匆匆之中,清秋已经翩跹。

你放弃的是爱情,我所追逐的是时光。就这样,在岁月的粘连里,让一切慢慢地隐去,回到我们最初的地方,让清秋的云淡风轻为我们解开不眠的愁结,然后写下永远的祝福,让一切的过往尘封在尘埃里。飞蛾扑火般的时光,一去再也不回来,该放下的,和不该放下的,终究有一天会全然放下。

你等的是来生,我要的是今世,所以我们最终成为了路人。我们都知道,我们的内心是多么的想在一起,而我们最终没能在一起。所有的不眠之夜,所有的惆怅忧愁里,为我们自己写下了很多的曾经。同样,时光的粘连里,岁月为所有人的曾经写下了无数的记忆篇章,在所有的纷纷扰扰里,笑看着时光前行。或许,我们追逐的爱情一样的,只是我们放弃的却又不一样。

好一个枫红落叶飘的季节又降至,我在岁岁年年的里,等到了无数个涛声依旧的夜晚,也听到了无数个寒山寺的钟声,却没有等来你的步履蹒跚,等来的是我们的华丽转身。十八岁的青春,二十岁的年华,一切都变了模样,我们想要追逐的只是明天而已。

时光粘连之中,总有清秋翩跹,就让清秋的所有缱绻来覆盖时光的哀愁,让一切的所有在秋里绽放美丽。秋带给我们的所有遐思,总是能带着我们走得很远很远,远到有天我们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背影了,让一切的惆怅消失在每个人的视线里,消失在岁月的时光里。我们所能念的,我们所能追的,只是属于我们生命的快乐。

时光粘连,清秋翩跹,总有很多东西要重重地拿起,然后再轻轻地放下。生命是段旅程,生命也是段归结,让一切的一切在静然无声里就这样轻轻地远去,远到无人能追逐的地方。

时光粘连,清秋翩跹。一切静然,一切安好。

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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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醒来,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刻。就像每天晚上入睡之时,他会感到一种不安,一种压力。一连睡几个小时,失去知觉地躺在床上,这很痛苦。而清晨的希望,便是夜晚的失却的报偿。

他要在槐树下面做早操。他要转动旋钮,听国际电台的英语广播。他计划着一天要读的书、制的图、讲的话、见的人、写的材料。有许多许多有意思的事情要做。

然而就在他系鞋带的时候,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精灵,向他吹了一口冷气。

冷气顺着衣缝领缝钻了进去,在肚脐眼上转了一圈,没有了。但肚子隐隐作痛起来。

“有——毒——”他分明听到了一声耳语。耳语最可怕。耳语比大吼大叫,比突然一声霹雳吓人得多。

“嘘……”他定了定神。太阳正在升起。夏令时间带来了更美更丰腴的早晨。树叶颤动着鸟鸣。传来了不远处无轨电车驶过时车轮发出的沙沙声音。

“本台消息,全国十二个省市的夏粮收成……”清新刚健的声音,报告着从工农业生产第一线传来的捷报。他穿好了鞋子,跳了跳。不论鞋底还是脚掌,都柔韧而且有弹性。一定要振奋精神,要学习,要多做工作。已经失去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生命,而他,他要说要做的是,只要给他可能,失去了那么多(三分之一还是二分之一?)的他,仍然决不示弱。

“针对这种现象……”广播员的声音好清爽。特别是针对两个字,zhen和dui,清楚利落。什么是针对呢?像针一样地对着……“他们是针对你的,他们是针对你的,他们是……”好像潮水,好像蛤蟆的轮唱,针对,针对,针对,你的,你的,你……“真讨厌!”他喊了起来。

“忠强,你说什么呀?”妻还躺在床上,她听到了他的“讨厌”,便问。

“我是说,有臭虫。”“什么?咱们屋里有了臭虫?咬你了么?”妻紧张起来,嗓音也变了。

“不是,不一定,”忠强赶紧跑回屋里,“也许不是臭虫。反正很讨厌,反正让你有点疼,又有点痒,让你睡觉的时候老翻身……也许是蚊子吧?”“蚊子?怎么会是蚊子呢?蚊子是有声音的,可我们没有听见蚊子嗡嗡地响啊!你身上有包么?一定是臭虫咬的……”妻一面检查床、被褥、墙,一面检查丈夫的四肢全身。“咦,没有臭虫啊!没有虮子,也没有臭虫蜕的干皮,你身上没有包儿啊……”“这个臭虫可能咬了也不留包儿……”忠强支应着退了出来,忽然笑了,“怕什么臭虫!这么大的人还怕小小的臭虫!”于是,他确信,没有什么臭虫了。

门铃响了。他去开门。开开门,不见人。

“谁接门铃了呢?”他怯生生地问,因为不知道问谁。人行道上,有人提着炸油饼,有人提着一捆捆的小萝卜走过。早晨上班的人都是忙碌的。

“关上门,快过来!”一声低语,紧张而又严肃。“他”怎么进来了呢?忠强满腹狐疑,却又坚信“他”已经进来了,而且应该按“他”的话去做。虽然,他看不清“他”的形象。只是一个褐红色的影子,脸是圆柱形的,像一个气鼓鼓的棒棒。

“就是针对你的。”棒棒说。

“为什么要针对我?针对我什么?我从来都是那么谦让……”“你的头发!你难道认为你的头发是能够令人容忍的么……”啊,头发!忠强打了一个寒噤。他已经年近花甲,却还长着一头浓密、乌黑、柔软、纤细的头发。一个糟老头子,要这样的头发做什么用?在他年轻的时候,在他初次陷入爱情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有好的仪表啊,哪怕只有一根好的胡子!不,那时候没有人夸奖过他,那时候他照镜子的时候感到的简直是无地自容,如果不说是痛不欲生!那时候的头发也是脏乱倔硬如烂鸡窝。他本来打算剃光头的,只因为头形不正,南瓜不是南瓜,茄子不是茄子,才改成留平头。一推平头就露出了后脑勺儿,像一枚光滑凸出的鹅蛋,简直贻笑大方!而如今老了老了,不止一个人称赞他的满头秀发——这是不是也受了什么荒诞错位之类的新观念的传染的结果呢?信什么就会有什么,真的。

但这又有什么可“针对”的呢?难道他的头发会妨碍什么人什么事吗?他摇摇头,一笑。随之,影子不见了。非常轻松。

他和妻子一起吃早饭。牛奶、煎鸡蛋、烤馒头片、榨菜、茶。他很满足。他说:“现在确实是安居乐业,生活提高了。”“可你的头发为什么这样黑呢?”这是妻子的声音么?他吓了一跳。坐在对面的不是妻子,而是一个褐红色的棒棒的影子。

“头发……”他想反问,却发不出声音,似乎有点理亏。似乎真是理亏。

“他们问我,你的头发为什么这样黑。说是这么大岁数了,要这么黑的头发干什么?是不是弄虚作假染了的?”“染了?我为什么要染发?”“是啊,他们问的就是,为什么要染发?”“如果我就硬是染了发呢?”“咦?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头发本来就是黑的,为什么要染发?难道要染成白的?红的?绿的?紫的?金黄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染发了?”“咦,刚刚说了就不承认。再说,我这是把信息告诉你,让你注意啊!你跟我搅和什么!人家说,你这么黑的头发就是为了勾引女人!人家说,你每天都吃药、上油、吹风、打扮,花花哨哨,没安好心!人家说,你到处吹牛,说你的头发象征了你的智慧你的潇洒……你还说,以后黑头发的人每人提升一级,买糕点不用排队!”“你……你……你是谁?”他哑声道。

浓重的阴影渐渐散去,妻正在喝最后一口茶,喝完茶,她擦了擦嘴。原来妻的头发也白了许多。“你的头发为什么不白呢?”“你不要那样不虚心,”妻说,“我并没有说我赞成对你的头发的种种见解,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我把一些人的议论告诉你,无非是提醒你注意罢了……”“可我为什么要注意我的头发呢?我不是医生也不是理发师。我是工程师,我制造车床、铣床、镗床、磨床……却从来不制造人头也不制造头发,不制造生发油护发素洗发香波护发润丝也不制造吹风机卷发机推子剪子梳子……”“行了行了,别啰嗦了,我今天要给孩子们上三节课!其实,我真喜欢你的头发……”妻和解地说。临别的时候,妻抚弄了他的头发。他笑了,容光焕发。确实,头发好,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妻的爱抚使他情绪有了些高涨。他打开自行车锁,从车座后面的弹簧中间掏出一块掖在那里的破烂抹布,把自行车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抽打了一通,抽得尘土飞扬、神采飞扬。他眉飞色舞、双目清明,看得清枣树树干上的每一条纹路与树下忙碌爬行的每一只蚂蚁。空气的透明度与地上天上的一切物件的可见度都很优秀。没有任何阴影或者烟雾。他骑上叮叮吱吱作响的自行车飞速前行,穿行于各种车辆行人障碍之中如庖丁解牛,如入无人之境。

一进入办公室他就伏案工作。他进入了一个标准化了的世界。一切数据、线段、图形、符号、规格的含义都是确定无误与全球通用的。在从事这样的工作的时候,连他的呼吸、脉搏与排汗也变得更加合乎规律了。

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完全没有察觉罗处长已经拧开了他的办公室的门,已经向他走来,已经出现在他的办公桌前。

“老忠!”罗处长的声音是亲切的。

“啊!”他大叫了一声。他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准备从技术的世界回到现实世界来。罗处长的轻声相唤与突然出现使他一下子无法判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全部血液突然停止运转了一刹那,心脏憋闷,透不过气,毛骨悚然,他害怕地大叫起来。

他的歇斯底里的大叫使谨严整洁的罗处长狐疑而又不满。“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啊啊……是罗处长,请坐!”罗处长皱了皱眉,轻声叹了口气,“我担着一定的风险来给你通个信息。你恐怕不好回避过去了……”“回避什么?”“你说回避什么?我不顾别人说什么我是你的人,特别来向你报信,要想个办法,要有个说法,起码,自己应该注意一些,小心一些,谨慎一些,稳一点,现在已经议论纷纷……”“议论什么?”“你说议论什么?”罗处长急得跺脚,“算了算了,我爱莫能助!我把心都交给你了,把我的前途都押上了!我豁出去今年提不上工资,为了交情!可你呢,你太不够哥们儿了,你还在与我打哑谜,绕弯子……”“谁?哑谜?弯子?”忠强迷惑不解。

罗处长转身便走。忠强叫住他,问:“难道是关于头发的事?”“你自己最清楚!”罗处长悲愤欲泣。

忠强呆在了那里,像个傻子,完全丧失了理解能力与反应能力。果然,又是头发。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地过去。风把树叶吹响,又不响了。汽车从办公楼前开过,引擎声从小变大,又从大变小变无。过去了二十分钟,他仍然呆呆地坐着,坐得呆呆。

然后他低下头,又投入工艺技术的世界。

然而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严正的、鬼祟的、恨恨的罗处长的表情不断在他眼前梦幻。然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头顶。全秃的,半秃的,落毛的,花白的。一个大臭虫在眼前爬行,为什么臭虫却是毛茸茸的?留下了好几道影子。他的妻子很紧张,翻箱倒柜地找臭虫。难道臭虫是那么重要的吗?臭虫在飞,满天飞……他觉得实在不舒服,便去医务室。他下了好几层楼,鞋底踩得楼梯哆哆地响。他下了决心,宁可放下工作,影响生产,也要把自己的头发弄清楚。弄不清楚,首先自己就不踏实。推开医务室的门,碰到的竟是厂长。厂长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勉强地与他握了握手。那眼光好像是在说:“不好好上班跑到这儿来做什么?”握手的时候厂长眼睛没有看着他的眼睛,却是憎恶地盯住了他的头发,他觉得后颈部有些抽筋。

“您好,李工程师,”刚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小王医生向忠强打招呼,“您哪里不舒服?”“我,我——”是的,哪里不舒服呢?“您发烧么?您咳嗽?您头晕?您消化不良、腹泻还是便秘?您失眠?您皮肤刺痒?您心律不齐?您某一部分疼痛?您变得容易疲倦和急躁……”忠强否定了所有这些提问。

“那您是来看什么病的?”“我……没有什么病!”“那……您到医务室来,是为家属要点速效感冒丸和酵母片的么?还是需要驱蛔灵与眼药水?要不就是伤湿止痛膏?”“我的家属……也都健康无恙,不需要灵、水、丸、片、膏!”“那是谁建议您到医务室来的呢?您的爱人还是您的朋友?”“我说的是小王同志,王医生!请你看一看我的头发……我感到非常迷惑,我简直弄不清楚我的头发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是的是的,我的头发很好。没有瘌痢头,没有紫癜也没有白癜,没有变白也没有大量脱落。在我这样的年龄,头发大量变白或者大量脱落也没有什么不正常,当然。比如,赫鲁晓夫在我这样的年龄,就落光了头发。请等我说完。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我完全相信,头发这种东西,没有血管也没有神经,既不会癌变也不会发炎或者发疯。当然,头发也不会说话,捅漏子。头发最安全的。不是吗?不错,而且也并没有什么人包括我的爱人正面向我警告说我的头发出了什么毛病或招致了什么危险或者我应该对头发采取些什么防范纠正弥补措施,或者为头发的事向什么人致歉……这个这个但是可是……”他突然停止了自己的“病情主诉”,他对自己向小王这样一个比自己的最小的孩子年龄还小的见习医生没头没脑地诉苦这件事感到十分羞愧,他简直是精神病!他简直是在污染小王医生的心灵!他饱经沧桑。他豁达开朗。他正直自持,有所不为,有所不言。他受到了领导与厂内外车间内外各色人等的尊重。去年冬天,厂子有千分之二的指标给有突出贡献的人晋级,全厂有三个人晋了级,他就占了三分之一!他的满头黑发的照片张贴在了工会的光荣榜上!而他在大好的上班时间,而且是上午的黄金时间——他坚信人类在上午比在下午聪明,一切重大的发明创造都是在上午完成的——跑到医务室胡扯,他简直变成了上班时间跑医务室混充病号骗病假条的无赖一流人物……他羞得抬不起头来。

大概是出自医生职业的要求与对长辈工程师的敬意,小王医生面带笑容倾听着病人的诉说。但忠强仍然看得出她不易觉察地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他的呓语使见习医生摸不着头脑,后来病人沉默了,医生也沉默了。这样沉默了大约八十秒钟。忽然,只见小王盯住了自己的头发,又盯住了自己的眼睛。头发——眼睛——头发——眼睛,几个回合之后,小王的目光变得平静温柔起来。平静温柔之中却流露出无法掩盖的轻蔑与怜悯。甚至于还有——以忠强五十余载的丰富人生阅历与敏锐观察力的名义——几分幸灾乐祸!这种眼神使忠强大吃一惊。当然,绝对地当然,小王医生对他是百分之百的善意的,而他的倒霉绝对不会为小王创造一丝一毫的机会,更不要说是利益了。但小王为什么也不能免俗,也要在确实看到他碰到了某种潜在的麻烦之后感到下意识的快意呢?为什么人们乐于欣赏别人的灾祸呢?幸好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然后小王医生充满理解与同情。她说:“不论怎样,您还是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吧——这是三联单!当然,我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您的头发真好!我要有这么好的头发就好了。检查了,费点时间,费点麻烦,可是能够确诊没有病变,自己也就放心了,别人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可说的了。我们都相信科学的权威……再就是,您要注意劳逸结合……”“没事,没事,没有针对……”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耳语,混杂着吃吃的笑声,褐红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闪。

“你……”忠强想问医生,自己为什么听到了耳语、笑声,看到了影子,旋即又认定不应该问。越问就越严重。经验提醒他说。

有新的病人进医务室,忠强只好讪讪地退去。

离办公室还有二十米,他听到了电话铃在响。他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起来,拿起听筒的时候觉得比接任何一次电话都紧张。“喂喂喂!”就在他喊出第一个喂的同时,“咔哒”,对方把电话挂上了。

是谁呢?虽然他的办公室里装有电话,但电话铃很少响。未能接上的这个电话,显然已经响了很长时间。

他不知道做什么好。摸一摸口袋又拉一拉关一关抽屉,他恍然大悟,他戒烟已经五年了。他迫切地感到需要吸一支烟。摸出烟盒,撕开一个口,用左手的无名指从底上一弹,一支烟跳将上来,抽出来,揉一揉,戳一戳,把烟浅浅地衔在嘴里,拖延着不点火……他为什么要戒烟呢?什么煤焦油!什么一氧化碳,什么三四苯丙芘,他什么都信,什么都听!五十多年了,从《十万个为什么》到党的文件汇编,从少年儿童读物到先进人物讲演集,上面刊登过的一切训条戒律建议四六旬真言他都奉为圭桌。至今刷牙的姿势仍是按照一九五二年第一百零六期《中国少年报》第三版上的一篇文章的训示来做的。到了八十年代,一出现戒烟的宣传他就立即戒了烟……也许就是由于这种种科学的生活习惯使他的头发老当益密乌黑粲然?为什么要这样认真呢?不是在一切西方的香烟广告上,既宣传本牌子的烟的妙处又附上一行小字“XX政府忠告市民,吸烟有害健康”吗?他要不要在自己的头发上悬一个小条子呢,用中、英文写上“鄙人谨敬告各界,发黑实非得已”……天地良心,他不是女演员,他从来没有经营过自己的头发啊!电话铃又响了,啊,是妻。

“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妻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中仍然流露出兴奋,通过漫长的电话线路,忠强听到了妻的兴奋的呼吸,“组织部门的一个老同事悄悄告诉我,你不要犯傻跟别人说,我现在只是一个人,我给你打电话不会有别人听见。可是大上午的你不在办公室你是上什么地方去了呢?别忙,我就告诉你……”(以下声音突然变弱,忠强没有听清。)重复了三次之后,忠强勉强分辨出这么几个字:“让你……当局长……”……什么?已经三起三落了。一年以前已经传遍整个机械工业系统,老局长将要退居二线,正在物色接班人,而第一批被考虑的对象里就有忠强。真有意思,除了他自己,人人对这个事情的源起、始末和进展状况都了如指掌,就像人人都有一个小舅子在组织人事部门供职,而且是供要职一样!五个月前,一位大人物正式找他谈了话,他决绝地谢绝了。妻也支持他,“不干不干,咱们可享不了那个做官的福,也担不起当官的挨的那个骂……”妻说。“我只不过是想搞一点业务。过去因为被迫害,我搞不成业务。现在,如果因为被重用仍然是搞不成业务,那可真是悲剧啊!”他声泪俱下了。于是大人物保证说,将会尊重他本人的心愿。

就这样平息下去了。然而局长的人选并没有确定,老局长也就一天天地更老着。怎么又重复再现了这个话题呢?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有引发声泪俱下的悲剧意识,他茫然。茫然之中又似乎颇受鼓舞。

“没事。没有针对。你的头发没事了!”欢呼声就像花瓣似的从空中撒落。

他定了定神,天青气朗。他又被提名当局长。他一点也不想当局长。然而当局长的可能性意味着他的黑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疑之处。例如,他绝对没有掠夺过黑发,更没有图发而砍了什么人的头,他没有利用黑发去为不科学的无执照的护发素做广告,没有因此而攫取巨额酬金。除了当局长,简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表白自己的黑发的清白。而局长的头发是没有问题的,就像局长的政治经历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样。

吃午饭的时候罗处长跳跃着向他的桌子走来,像一只欢乐的青蛙。“老强同志,”他用不寻常的隆重称谓开始,“最新消息……啊,您已经知道了,当然,”他用手指一指忠强面前的一小碟拌海蜇与一小碟五香花生米,“我祝贺您……”他毫不犹豫地拿起忠强已经喝了两口的啤酒杯,“我们心照不宣……”他笑出了声。

他厌恶罗处长的举止。前不久还对他发脾气。可怜的变脸者啊。又禁不住含笑自问:“真的没事啦?”于是一身轻松,一身清洁,摆脱了许多粘附在身体上的秽物。

然而他已经拿了三联单。去不去医院检查呢?当然去。已经去了医务室,已经从小王医生手里接过了三联单。小王同志在三联单的存根上已经登记了忠强的名字……不去,是对医务室的不尊重,对小王医生的不尊重,对他们单位的合同医院——大名鼎鼎的中X友好医院的不尊重,也是对医学的不尊重和对具有良好的声誉的自己的不尊重啊!如果不去检查身体,将何颜以对?将怎么去当局长或辞谢局长?来到现代化的大医院他不禁诚惶诚恐。各种设施,各种技术,各种医护人员。查二便查血查唾液汗液。查头查脑查身查脚。查心肝脾胃肾。查声带查小舌查脚指缝。查脉搏查血压查脑电心电脑血流。查颅腔胸腔腹腔鼻腔口腔。查CTABF扫描……原来每个部位每个项目上都蕴藏着致命的病变危险!他被折腾被震慑得心灰意懒。生老病死,我佛慈悲,真是何等的痛苦!查声带时医生把器具捅入他的咽喉,他哇的一声呕吐不止。从呕吐物中他竟然看到了一周前闻听到又要当局长的喜讯时吃过的拌海蜇!此后他再也没有吃过生冷的海蜇!海蜇竟然在他的胃里据守了一周又两小时!他怎么能没有病,怎么能不疑神疑鬼?后来医生在他的头发里找来找去,找了二十余分钟。

“医生同志,我的头发里有什么?”不回答。

“我请问医生同志,请您告诉我,我的头发里究竟有什么?”仍是不予置答。更加庄严。

“是不是有臭虫呢?”他悲凉地问。

“唔唔,会有的,是的是的,不会的……”医生的回答模棱两可。

医生决定取下他的二十根头发长期观察化验。

“我是说,您可以多取一点,为了精确……您知道,抽样的或然率就是说概率论的原则是正确的,但是并不可靠。疾病的问题是严格的,不能搀入就是说植入概率的概念……”医生点了点头,向护士致意:“下一个……”检查得隆重邃密,检查结果却马马虎虎。又一周以后他来医院看结果,门诊部门从病历里看不出结果来。一位并没有检查过他的身体也没有听过他的主诉副诉的不可靠的小医生心不在焉地说:“没有结果就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比如说如果您的细胞有恶变,就是说阳性反应,化验室就会立即送到门诊部,而且会找您的领导、您的家属来谈话,这是绝对不会含糊的……而现在,您的化验单没有送来……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您可以放心……”忠强愤慨起来,“这么说你们弄丢了我的化验报告单身体检查表检查报告单是一件好事喽?这么说不检查无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喽……”他口吃起来。

这个水平与资历深为可疑的毛头小医生眨了眨眼,立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小医生回来了,坚决地说:“我已经查过了,您的身体检查报告没有问题。”说完,他拉出一张证明纸,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道:李忠强,男,成(年),身体各部无异常……他沉吟了一下,意犹未尽,便又加上:健康状况良好,无问题,特此证明,切切。

“那么我的头发……”忠强急切地问。

小医生庄严地看了看他的头发,写道头发健康对头,无问题。

谢谢了,医院、医务室!谢谢了,现代西洋医学仪器手段与把人卸开、把里子翻到面子上来的检查身体的技术!我有证明了!我的头发没有事!我的头发健康对路!不,健康对头!已经有了书面结论,权威的,无可争议的!而且,遵照可爱的天使般的医生的指示,他的证明已经拿到挂号处盖了“中X友好医院医疗证明专用”章!一切的流言蜚语、见不得阳光的阴影和不怀好意的目光都将在医院的断然证明面前碰个粉碎,然后烟消云散!他再也不会因头发问题而多虑、而失眠、而伤脾、而串气、而喝啤酒也喝不出滋味来!这是多么美妙、多么幸福啊!不必为你的每一根头发而分心,而是把你的全部身体全部智慧全部心灵包括全部每一根头发献给发展机器制造业的事业!只要机器造得更多更好更精密更先进像日本一样像西德一样,他的头发全部掉光了或全部变白了变红了变绿了变成草变成虫变成森林变成箭垛枪靶又要什么紧!无怪乎又在考虑他任局长了呢!真是透彻啊!因为当局长,所以无问题。因为无问题,所以当局长!连从未谋面的小医生,在他千恩万谢地道再见的时候,也似乎嗫嚅着说了一句:“您是不是即将被任命为局长?”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正是默认的兴高采烈的含蓄表示。他又觉得自己怪恶心。

五天以后,早晨醒来,在一个充满希望的时刻,在他系鞋带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精灵向他吹了一口冷气。

“怎么?你又来啦!”精灵吃吃地笑。一股冷气顺着衣缝领缝钻了进去,围着肚脐眼转了一圈,没有了。一会儿,肚子剧烈疼痛起来。“唔,唔,”他叫着,“你们这些朦朦胧胧的玩意儿快走开!你们不知道吗?我有了医院体检报告!而且说不定真的当上局长!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可做?你们还有什么市场?你们只能唬没有医院证明的人!我不欢迎你们!这里没有你们容身的地方!”吃吃地笑,辘辘地响,声音从肚子里发出来。

“你的头发,你的头发!你偷了头发,染了头发,做了头发的手脚!医院证明只能证明你暂时没有患发炎发癌发血栓发结石,却不能证明你未偷未染未做手脚!再说,你相信中X友好医院是你的事,我们为什么要相信呢?还有局长,局长的头发有什么?能比得上皇帝的新衣和汗毛么?能比得上敦煌壁画上仙女的丝裙么?能比得上澳大利亚纯种羊的毛绒么?以为一纸证明就可以封住我们的嘴,你太天真啦!我们照样攻你的头发,非攻倒不可!你居然以为医生也问你当局长的事?真恶心!你还微微一笑含蓄地表示高兴呢,别自作多情啦!你的二十根头发早已调到病痛坏死发学会常任理事会综合研究室去啦……”肚子里的逻辑推理,无懈可击!义正词严,气贯长虹!这就是他的肚子,他噢了一声,虚脱过去了。

当他醒过来时,他在病房里被抢救。已经灌服了大量蓖麻油,而且灌洗了肠子。他的浑身似乎都已经淘空了,他的体重减轻了二十五公斤。然而他的肚子仍然嘀嘀咕咕叽叽喳喳吱吱吜吜地响。别人听不出来,他听得出,仍然是关于他的头发的流言蜚语。他的妻于也能听懂一小部分。这使他们俩恐慌起来,要求医生加强加大用药。医生用胶皮管子通过鼻孔插到他的胃里,灌服了大黄、巴豆、芒硝等峻下药。他泻无可泻了,肚子仍然叽叽不止。医生也慌了,请了老中医、气功师与外国专家协作会诊,还是忠强自己突然想到,用微弱的奄奄一息挣扎着说,能不能给他灌一点米汤。西医认为他现在太弱,不可能接受和消化食品——哪怕是些微米汤,能够做的只有输液,一边输液一边不断用放射线与超声波扫描冲击他的肚子。中医则认为可以灌米汤,可以灌饺子汤面汤赤豆汤银耳汤参汤,还建议在他肚子上拔罐子。一般的罐子不行,必须是出土的纪元前七百年制作的陶罐,罐耳上必须有阴阳鱼的图案。

前三天按西医和外国专家的方案治疗,收效不显著,但也没更加恶化。西医和外国专家认为这是治疗成功的证明,中医和气功师则认为这是治疗无效、干脆可以说是彻底失败的证明。后者意见占了上风,忠强的肚子里有了米汤面汤。然后气功师向他的肚子发功,并断言他的肚子里有许多虫子。然后拨了罐子,用的是打欠条从博物馆借来的陶罐。妻子说拔罐子的结果是拔出了一粒状似臭虫的影子。负责给他装罐撤罐的中医护士否认有这回事,并说这是谣言。

据说住院期间对于他的头发的议论高潮迭起,险象丛生,真是满城争议忠强发。尖端的说法是说连他的头也是假的,是从黑市上用外汇券买来的走私货。还有人说已经从他的头发里检验出了T365×107型艾滋病毒。据说有各种好事者找罗处长打听他的头发的事。据说罗处长一会儿说他的头发是黑的一会儿说是白的,一会儿说是假的一会儿说是真的。一会儿说冲这样的头发一定不能、一会儿说一定能当局长。所有这些说法都从窗缝门缝衣缝罐缝唇缝里吹进来,吹入他的肚脐眼,他的肚子老是好不了。最后一天他的妻子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他,新局长已经任命了,不是他,他可以松松快快地度过余年了,而且上边说了,由于他的肚鸣症,他可以提前办退休。

“但是我正在设计新型机床呢!”他喊起来,他的声音这样洪亮,使妻子、护士、医生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哪里像个病人,你根本就没有病啊!”妻子抚摸着他的满头黑发说,他又昏过去了。

不久,他出了院,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对于没有当上局长抱有遗憾的心情。而且一想到多半是因为二十根头发的培养化验出了问题才被排除于局长候选人名单之外,便觉得嘀嘀咕咕。而这种嘀咕。他无法不认为具有一种他素日最为讨厌的庸俗卑劣的性质,他惭愧万分。之后头发缓缓地开始脱落和变白,进程绝对正常。仍然有各种朦朦胧胧的影子,肚子里仍然有各式各样的喊喊喳喳。他慢慢习惯了,一面听着喊喳,看着虫影,一面往肚子里灌崂山可乐和鹿茸王浆。身体渐渐康复。研制新机床的事终于有了头绪,已经请专家做了两次鉴定,基本通过。他开始办理申请专利。厂长找他谈了一次话,鼓励他的工作热情,肯定成绩,并且委婉地向他进言,不应该把大好时光用在对自己的头发和肚子的疑神疑鬼上。

“难道我愿意这样吗?”忠强有点激动,“我希望的只有一条,工作、工作、还是工作!国家需要的是机床,而不是机床设计者的头发鉴定!难道我们的生命浪费得还不够,还要浪费在无益的事情上吗?为什么要打搅,为什么要纠缠,为什么要捉摸我的头发呢!我的头发现在不是也开始秃开始白了吗?不是和大家一样了吗?该满意了吧?!”厂长递给他一支烟,并且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厂长解释说,白开水比茶或咖啡对大病初愈的人更有益。厂长说:“您还是不够坚强,不够成熟啊!您的这一场病,实在是缺乏应有的根据、应有的基础啊!对不起,忠强同志!在您生病期间,我们调查了这个事情——当然,大家关心你嘛!结果呢,并没有一个人对您的头发表示过不正常的兴趣嘛!您自己说,是谁对您头发不友善来着?您举得出捉弄您的头发的始作俑者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家庭出身和土改前后家庭经济情况来么?您举得出任何一条理由,可以证明您的头发值得引起不寻常的关注来么?瞧,您举不出来!你瞎折腾什么嘛!”厂长的话使忠强五内俱热,一口粘痰升了上来,几乎犯了呼吸道阻塞症。

他不服气,怎么会闹来闹去是他自己闹呢?他问妻子:“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谁议论过我的头发?你放心,我一不会去算账二不会去告状,我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纳闷,我只是憋得慌……”妻子摇摇头,说是不记得有什么人对他的头发怀有恶意。妻子说,向她提起头发的人是她的爸爸,他的岳父。老人一千个疼自己的女儿,一万个满意女婿,一亿个好心。妻子断言,他向妻子查询本身就是找错了位置。

他去问罗处长。罗处长也摇头。“哪里有什么人对你的头发感兴趣呢?头发有什么要紧,人发还没有猪鬃经济效益高呢!”罗处长眨眨眼,坏坏地一笑。“至于最后没有任命你当局长嘛,是不是与你的头发有关系,就不是我们小萝卜头知道的了。反正对外说嘛,还是说照顾你的业务。老兄,后悔了吧?何必当初那么清高呢?有官不做,悔之晚矣!”“你浑!”他说完,离开了罗处长。

看来他只能去问肚子,问精灵,问棒棒状的影子了。每天早晨,他不再在槐树下早操,不再听英语广播,一心一意地等肚鸣,等精灵,等影子。谁知,连等了一年,什么也没等到。“他们”不来了,他悲哀地想。

他去问小王医生,小王吞吞吐吐地说:“我觉得您有点……神经官能症。”小王给他一瓶一百片装的安定,建议他一天服用三次,一次两片。他感谢小王对他的信任。

他长叹一声。完全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无事生非,疑心生鬼。只能说明自己思想不过硬,修养不过硬,意志不过硬。再调查下去么?难道还嫌时间浪费得不够多?呜呼,干扰容易做事难呀!两年之后,由于他坚持使用行销海内外的BNW护发灵,他的脱落了的头发又复生了,变白了的头发又变黑了。一家美容杂志的可敬的编辑约他就此写一篇经验介绍。他斟酌再三,决定不写。谁知道这里边有什么背景,谁知道美容编辑是不是接受了BNW护发灵的回扣?机床、机床,他再不能揽机床外的事了。而且,他确实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头发。“那不是我的事。”他苦笑着,豁然。

1987年12月

雪颜烛葬


引绪:

也许,我一开始就犯了这样一个错

又一个轮回,怕又是一段无患......

苦等,何奈?

你不曾记得那前世桃花树下的祝雪颜.....

此生为妖,来世化仙....

今生的心,碎在桃林深风中;前世的缘,将被尘土掩埋......

断念......

开端:

(一)

还是那片桃林她还是这个样子。不同的是她不再是前世祝家的祝雪颜。今生,她是妖,是这桃花林的主人——桃花妖。

丝帕着泪,临池而泣、情深难忘、浊泪,浸泉......

身后立着青衣男子,眼眸冷俊。暗骂一声“花痴”,转头欲走。

“你来了”。

“正要走”。

“走吧,走了也好,我本来就不奢望你送我这程,情意已绝,请君回。但愿来生,相见不相识。”话音刚落,祝雪颜纵身坠落泉池。他,付钦,只是冷眼相望。前世他们是怎样的恩爱,他不知道,若不亲眼见过她施法术仅凭几句空话,他不会相信“今生前世”。

(二)

事情追溯回七百年前,那是他们的前世。

还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却是另一种场景。

“雪儿,钦哥哥待你可好?”泉水泠泠作响,泉池边的一块花岗岩,两人相相依偎,含情脉脉。

祝雪颜蜷缩在付钦怀中。俏皮的说“不好,一点不好!”她努起嘴撇着头,好是可爱。

“那你要我怎么对你你才满意?嗯?祝家的千金?”

“每天不要离开我”

“嗯”

“每天给我吟诗”

“好”

“每天给我吹曲弹琴”

“可以”

“真的?”

“真的”。

“不可以毁约哦,我们拉钩。”

看着小雪颜那样认真的可爱样,付钦不住一笑。他比雪颜长3岁。

“拉钩算什么?我给你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朵小巧精致的七色琉璃坠,是他亲手为他雕刻的,她喜欢桃花,他知道。“有它就有我。”说着顺手将他挂在腕间。

(三)

几天后,付钦带着聘礼来到祝家门前。

开门的是个丫头,接着飞出了祝雪颜,一把抱住他。

“钦哥哥,你穿红色真好看,像一朵美丽的红牡丹,美极了。”

两家的随从听了这话都抿唇一笑,哪里有说男子美貌像花的。

“雪儿,不得无礼!”祝夫人看到、听到了急得大叫。雪颜识面色,见母温怒,只好乖乖地松开了紧紧环住的付钦。随后便被从命丫头带回府内。

“见过祝夫人。”付钦恭身一依。

“付钦公子前来何事?”付钦答应过每天陪着她、娶了她就可以了。

“回祝夫人,开门见山付钦想娶令千金——雪颜小姐。”

“不,雪颜还小,不当嫁。”这是家门口,当着那么多人就直接回绝他。

“那付钦明日再求,明日不行、后天再来、后天不肯我就天天来,小姐天天都在长大,夫人何时觉得小姐够大了,当嫁了,付钦娶了小姐再归。”说完,微微扬起下颚、转身欲走之时,身后传来小雪颜的哭喊。

“钦哥哥!钦哥哥!”

“把她带回去!没听到吗?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祝夫人怒呺着,那本来看上去是那样慈祥、温柔,此时她狰狞的面孔真是让人心生畏惧。更何况,雪颜是个小孩啊、成天忍受这样泼辣的母亲的教育?想到这付钦心底一厨。

“钦哥哥!钦哥哥救我!你说过有它的地方就有你的!”“你骗人”她晃着腕间那颗耀眼琉璃桃花。耀眼光芒折进眼里这一切刺痛了他的眼,她转身向雪颜奔去。

“雪儿,到这儿来,哥哥保护你。”

“哥哥,你要丢下雪儿吗?他们都是坏人!”她指着

“不,不会。哥哥在这。”

“钦哥哥,带着雪儿一起走吧。”一双剪水秋瞳,水汪汪的。她恳求者他

“不,钦哥哥明天来看你。雪儿听话,这样我明天还来。”她、他都巴不得一起走。

可是......唉,话音刚落,家奴再一次将她拽出他的怀中。

“放开她!”付钦厉声喝道“她只是个小姑娘!不需要懂那么多礼数!”1他余心不忍。

同一时间祝雪颜的喉咙里发出了凄惨的尖叫:“不要抓着我的胳膊!你弄痛了我!拿开你脏手!我只和我的钦哥哥说几句话我就乖乖的回去了。”她膝盖一弯“扑咚”一声跪倒在地上。“娘,就给我半盏茶的时间,呜呜。”她哽咽着恳求着,这个样子好像路边的乞讨的小孩,哪里像个名门之家的千金小姐。

她跪下了,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在场的惊呆了。祝夫人冷冷“哼”了一声付手转身疾步向屋内踱去。祝家家丁紧随其后,只留下一个祝雪颜的贴身侍女,心不甘情不愿的立在一旁看笑话。

付钦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心里不知道有痛。“说吧,有什么苦都说把。”

“哥,呜呜......呜呜呜......”她哽咽着,说不清话。

“雪儿不哭,她们把你抓疼了吗?

祝雪颜摇摇头。“哥哥明天不要来了。雪儿也不会见你的以后也不要了。”说完她推开他转身挥泪而去。付钦呆呆的站着。

好想问清楚为什么,可是来不及了。那抹娇身已经消失在了祝家大门前

(四)

付钦没有听雪颜的、次日依旧来到祝家门前。

他了门。一个丫头开门。

“我来见祝.......”丫头一见是付钦不等话说完,又急忙合尚门。

付钦再叩门,丫头在里面大叫着:“小姐不见!”

“为何”付钦用力拍着门,可是确不在有回应。“她为什么将我拒之门外?”

这目前是谜。

次日依旧叩门。

里面隐隐听见:“付公子请回吧,若再为了小姐好,请公子以后不要来了》”

听了这话,付钦心头一颤:雪儿不会有什么事吧!他要弄清楚!正抬手欲叩门,一个竹筒被一只手丢出,又迅速合上门。

他拾起竹筒从内掏出张字条:十日午时、桃林相会。若君明日还在此遂不复焉。

(五)

如约竹林中有一女子,身着桃色锦衣,手执一柄桃花扇、轻轻晃着的手腕上的琉璃桃花坠也随着轻轻摆动,双膝蜷在他们相依的巨型花岗岩上。

耳畔传来悠悠的笛声,雪颜回眸一看,他来了。

搁下手上的团扇,不顾身上的伤痛,跃下石头,她以为自己可以站稳的。不然,她高估了自己她摔在了草地上。

笛声嘎然而止,付钦将她搂住。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不是来了吗?”

“痛......”她又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为何不相见?”

雪颜沉默了。她不说话,低着头,眼神深遂,他想从她的眼里得到答案。可是,她的眼眸不再像从前那样清澈。直觉告诉他,这么短短十多天里,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多很多,她也变了很多,他发现这一切的改变,是因为他太了解

她了。她不愿说的一定是她痛的。

“咱们不说这个了。”见她一脸愁容,心里一阵酸楚“我们去那,好美的泉水。”他想让她开心。

雪颜点点头乖乖地顺从,可是仍就没有笑容。

付钦挽起袖管,蹲下,抄一捧水向不远处的石头攉去,祝雪颜只是站着看着。她想一起去玩,但是她不想挽起袖子,因为,桃色布料下,到处是可怕的血口。

“你也一起吧!很凉快的。”付钦想叫她一起来玩,想逗她开心,可是无果。

“不了,我不热。”她找不出好的借口,说这话时,还用手擦拭着脖子上的汗珠。

付钦见她依旧是远远的站着、看着,只好站起来,拉过她的手,帮她挽袖子,祝雪颜死死抓着袖子,死活不放,并且用力甩脱他的手。

“钦哥哥!我今天不想玩!”她恼怒了,大喝道。

“雪儿,今天怎么了?”他对她反常的举动很是好奇!

“没有,我很好,真的很好很好。”她抿起白唇,浅浅一笑。她不想让他看到那纵横交错的伤口。除了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血口。这是她的亲娘打的,因为那天门前的事。面对这些,她选择了默默承受,她知道,他看到她身上多少个口子,心就被割多少下,她不忍心亲自去伤的心。她浅浅明白,这就爱。她愿意为这个东西,流一点血、泪、汗、受一点苦,若是你问她为什么她只会说:“因为爱”。

(六)

付钦一等就是三年,祝家人仍然是那样。有人助付钦令选佳人,她拒绝了,也有人去做说客,到祝家替付钦说理。后来,人们发现说理无用,开始指责祝家人无情冷血。重压下,他们祝家终于答应了婚事。

天灾人祸,就在今年这个冬天,付家传来一条消息彻底毁了他们的“白头”之愿。——付钦病重了。估计,活不过明年春天。只有祝夫人知道,付钦中了她蛊毒。她贪图钱财,却不惜摧毁女儿的幸福,最终她将什么也得不到。

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之际,雪颜一人生中最爱的人,永远离开了她。她将他葬在曾经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桃林,落茵缤纷,桃花泣诉着她们可怜的爱。

当她得知,自己的母亲害死他最爱的人,悲痛欲绝,她不敢想象,她母亲如何残害了她们了苦苦经营的爱情,她的心碎了,她依着泉池边一棵桃树嘶声裂肺的哭喊着,隐约可听见她在叫她的钦哥哥。突然她纵身一头撞在石头上,脑浆四溢。桃林中回荡着她最后的声音:“钦哥哥,你说过不离不弃,我这就来。”

(七)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满是桃花,她厨了厨了秀眉:“这是哪里?”侧身一望,一女子衬着夕阳的余辉缓缓走来。“你可愿做桃林的守护者?等待着他七百年,守候着你最爱的人。”

“七百年?多遥远的时间。我能活那么久么?我不信!你一定在骗我!你是谁?我为什么信你?”

女子轻轻一笑“呵,我是谁,不重要,信不信由你,你若是爱他,就拼死保护他,保护桃林。”

“好,我答应!”

“把你的给我,保护好那只琉璃桃花,桃花易碎,心易碎,花醉,命终。”女子的声音随着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冷风卷走她飘渺的声音。

(八)

七百年,千万个日日夜夜的朝思暮想,就在她几乎心灰意冷时,他出现了。

少年玩弄着手中的笛子,看着这漫天桃花,少年好是开心:“满园桃色竞争妍,暗香泗溢无匿处。”

祝雪颜看到他,是付钦,她像从前一样,从他身后跃起、环住他的脖子。

“谁家的女子?如此无礼!”付钦咆哮着话音中略带愠色。

“钦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雪儿呀!”

“姑娘,您认错人了。”

雪颜有些愤恨“钦哥哥怎么可以忘记我?!七百年不见,可我还是记得你的呀!”

“姑娘,你在说胡话吧!七百年,怎么可能......”

雪颜蓦然间想起,这是他的今生,不会记得前世。

“这位公子,可否给我一点时间?”

他们再一次坐到那块他们曾经相依过的巨石上,说着她自己的故事。

........

“姑娘莫要说笑,世上哪有妖魔之说?”

“你不信,你看着。”

雪颜手腕一转,一朵桃花在他掌心出现,那支桃和她一样娇嫩美丽。

雪颜长袖一挥,桃花夹着雪花纷纷扬扬。三月飞雪,付钦没见过。

“话说,你栽花真美”接着雪颜捂唇“哧的一笑。”

付钦一脸茫然,抬手一摸,何时发髻上多了一枝桃花?顿时又气又羞。

(九)

随后几天,少年都到桃花林,偶尔带些小吃来。

“钦哥哥,你可记起雪儿了?”“雪儿可等着你呢!你可是说了要娶我的。”

“我不信,今生前世这种说法。即使前世相识,仅凭一句空话要娶你?”谁知道呢?说不好是图才。

“若你真不信便作罢。”她一脸沮丧,“重新开始吧。”

付钦轻笑笑一声说:“你是人,我是妖,人妖怎么能相恋,更不用说婚论嫁了。”

“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雪颜有些沮丧,泪水悄悄溢满眼眶,她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可以长命百岁,而我却要经历生死,你可以千百年容颜不改,而我会苍老。”少年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几乎吼着说。

雪颜沉默了,她低着头,任泪水泗溢。她万万没想到,这些成了他们之间的隔阂。是自己太傻,还是他太无情?以后,付钦再也不出现在桃林,是他太无情。

一日,她到镇上,卖自己制的胭脂,踏出五芳斋,眼前正是她的钦哥哥。她飞扑过去,她忘了他那天是如何对待她的。

“放肆!哪来的野丫头?!快把她拉开!”付钦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吼叫着。几个下人粗鲁的推开她,她跌坐在地上,泪水划过脸颊:“钦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钦哥哥?现在是什么世道啊?一个野丫头也敢来勾引我夫君?”一个红衣女子走来,二话不说先给她个耳光。什么?!!他的夫君?!他娶了别的女子?!哦!不!雪颜一时接受不了休克了。

“这丫头装死!给我打起来!”女子尖厉店声音然围观者的心里不禁害怕。

雪颜好可怜,泪水哭花了妆,衣裳被扯破,脸上依稀可见一个明晃晃的手掌印,就在那个粗人的木棒即将打下来之际,她一滚消失在人群中。大家怔住了,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突然有人大叫:“她是妖怪,快报官府啊!”

傍晚,付钦来到桃林。

“雪颜—祝雪颜—”他在喊她。她不出现,躲在暗处拦着他要做什么。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来告诉你,三日后我要娶王家小姐,此后不要再来找我!”

雪颜捏紧帕子,咬着嘴唇,泪流满面。他没有必要来

告诉她,他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可言了。

(十)

尾声:

丝帕着泪,临池而泣。祝雪颜的今生今世就这样凄惨。前世,是她的母亲。今生,怨不得谁,只愿时间戏弄人。她是傻姑娘,因为她最爱的男子给她许下诺言,她就痴痴等他700年。但是,她忘了今生的他不同于前世的他,他不会记得前世桃林下的祝雪颜,更不会记得前世的他们的海誓山盟。

暮然看见手腕上琉璃桃花,突然想到,他说过的:“有它就有我。”她后悔,当初没拉钩,而是赔了他的一个吻,她之信拉钩钩。l

“花痴!”付钦张口骂道。

“你来了?”

“来送你的。”

“我把这个还给你!”她从腕间扯下那朵琉璃桃花,有点痛,那是她的心脏。“你走吧,走了也好,我本来就不奢望你来看我一眼。”语罢、纵身一跳跳下泉池。

付钦捡起草地上的琉璃桃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复来的花纹中,一个“雪”字闪过,随着清脆的破裂声,碎成了七瓣。这是她的心。

一阵风,卷着桃花吹过。隐约听见“今生为妖,来世化仙,断情绝意。..........”

——淰漡

葬剑,封心


题记:一缕青丝,慢慢的淡出记忆,褪色的嫁衣,是否还压在箱底?那榆树下消瘦的身影,如今是否还在翘首以待?来年春时,可归来?正文一:

朝雨暮霞,梧桐深处,弹一曲忧思肠断;面愁未解,鬓染白霜,泣泣声声如诉。

红尘乱,百花染,一人一马一斜阳;今朝酒,明日愁,如花美眷可等候?

曾执手,泪相流,歌舞扬,君在侧;残月儿,轻弄琴,独吟三句残诗。

三生缘,定三生,可谁知要等候三生?三生石,三生路,路尽是否有归处?

谁说相思无苦楚,面消瘦,发未梳;谁说莫把残诗赋,梧桐处,浮生度。

红衣轻抚,褪尽一世风华,为君一笑,负了天下英豪。

碧海长空有尽时,相思绵绵却无期;弦断、忧伤,为谁独守空房?

指间烟雨,刹那芳华,三千痴缠不曾断;苦守寒窗,忆往昔,泪满衫。正文二:

三尺青锋,为伊执,血染沙场又何妨;人世翘楚,为伊付,伏笔一生不归还。

晨风破晓归霞处,为伊韶华倾负;年华将度,伊人柔情未曾负。

残阳如血,长歌当哭,男儿泪,也称雄;手中残兵,断了多少王梦!

千秋霸业,繁华尽后,尘中尘,犹未悔;一世功名,震慑了多少王侯!

回首离别长亭,琴箫笙歌何处?今宵月半,可曾翘首向楚?

思如江水东流,蕴积满腹哀愁,红花过处,覆尽一生淋漓。

情定崖,血红染,半壁山河半壁棠;流年惹人度,手中残魂无数。

残垣断剑,命殁无归处,三句残诗,许你来生同赋!

结:

红颜泪、英雄殁,古往今来多少起;今生情,来世缘,命中有悲却无喜!山河魅,英雄追,美人随,到底孰是孰非?

画影


听说江南如画,你是否也想亲自前去领略一番,或者成为画里的某一片美丽的风景?听说北方多雪,这样的一个多雪的季节,你是否也想自己也能够成为雪的一份子,为世间的纯洁做一份自己的贡献?

凭一腔自以为是的想象,将你跃然纸上,以为这样就是最美的你,你最美的样子也就能够时常映衬在我的眼中。一笔一划,都在生动得刻画着你我之间曾上演过的甜蜜情节,细节是那么单纯,单纯的,一闭上眼我就能亲吻到你温热的脸。你的妆是刻意为我画的吗,眼前这个美丽的你,美丽得几乎我已经不认识你了;你的眼泪是为我一个人流的吗,每当遭遇同样的境况,我总是希望自己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为你把泪水擦干;你的笑容也是为我绽放的吧,简直是一朵娇艳花儿的灿烂,人生灰暗的季节,那一刻,仿佛我的春天已经来到。我从容地把手掌摊开,等待你的降落,然后,我就给你我所有的温暖!

不知道我们之间,应该经历一段怎样的故事,才能让我们深深地铭记着彼此,到地老天荒也舍不得忘记;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这一份爱,应该怎样展开,细节又怎样延续,到后来才不会留有遗憾。我希望我一直能真实地站在你的面前,不管辉煌还是暗淡。辉煌了,你就站出来为我鼓掌喝彩,暗淡了,你就掩脸抹泪,为我哀伤。但我还是希望你永远都是快乐的,这样,在这艰难苦悲的人生,我也能找到一点寄慰,继续义无反顾地为你燃烧我的灵魂。

那些戳痛心口的话不要说,我已懂得你的哀苦,是我的错,一不小心就被尘世的惶惑迷昏了头,是我的不够坚定,辜负了你对于我的那一份信任的洒脱。听凭流言的风暴劈头盖脸地涌来,我仍然不会动摇,动摇那一颗我爱你的真心。你告诉我,我的心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才能装下你的美丽,我应该保持一种怎样的心态,才能完整地拥有你?

当不幸惹上你憔悴的容颜,我就想马上飞到你的身边,给你我最慈悲的心肠;当尘世的琐碎占据你脆弱的心灵,我就想立马跳到你的跟前,为你展现我的伶俐,让你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带你逃离眼下的境遇。你说,去哪里,我都陪你,圆你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听说江南如画,你是否也想亲自前去领略一番,或者成为画里的某一片美丽的风景?听说北方多雪,这样的一个多雪的季节,你是否也想自己也能够成为雪的一份子,为世间的纯洁做一份自己的贡献?

成全你,我就绞尽脑汁地替你打点好一切,为以后埋下伏笔。只须一笔勾勒,你就能成为你想要成为的样子,那也是我爱着你的样子啊,那么纯洁无瑕,那么可爱,可爱得我拿你毫无办法。

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一切的思绪都抛开,我就站出来与你进行一次灵魂的对话。可是等我说得语穷了,嘴巴都说干了,你却不搭理我一句话。你好像知道我心里所有的事,也知道我想说些什么话,却什么也不说,装作没听见,任由着我自言自语地将心里的话语全部向你倾吐。说的对,你也不拍手叫好,说错了,你也不指出来我哪里不对。我以为自己,只要是为你而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当遭遇世事的实践,我才明白自己的荒唐。原来这就是你啊,从不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却教会了我怎样做人!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40410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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