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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的初恋结束了我的纯情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结束了的初恋结束了我的纯情,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结束了的初恋结束了我的纯情

烟消云散,梦已成灰,初恋多么美好的事情只剩下满身的伤悲。

当不经意间从别人那里得知,你在你喜欢的男生面前如鱼得水,那是对我的讽刺,无奈的痛楚从眼角闪过。是你敲碎了最后的朋友保护罩。我忍着剧痛删掉关于你的一切,对你的不甘心也在瞬间化为厌恶。结束了自己六年的初恋,同时业技术了自己的纯情。

沈万洁,是你的拒绝,结束了我的对爱情的忠诚。什么是爱情,无所谓,只要自己开心,就无所谓。我偷偷跟踪那些我看上的的女生,我调查他们的喜好和习惯,我尝试用各种方法接近她们,用这种手法让他们记住我,我是他们的守护者,我跟他们玩暧昧。说一些不疼不痒的笑话,然后我成为他们口里的老公和男友,那是一中荣耀吗?我喜欢听这种称呼,一种代表着我的胜利,我玩弄别人感情的胜利,你不也是这么玩弄我的吗?

是你的绝情激发了我的滥情,我可以跟这个女生说我喜欢你,然后转头对另一个女孩说我想你想了一夜。我不会有一点的破绽,眼里没有一点不适,那是被你伤害过以后的没有感情的眼神,那是一张多么诚恳地的脸啊,这是你转身之后没有看到的脸,没有一丝的犹豫,我开始驾驭这张被你抛弃的脸。

愚蠢的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一天之内陪着两个女生,我拉着一个人的手,告诉她另外一个女生的故事,好像就跟我没有关系一样,是谁把我逼到这一步了呢,我的感情哪里去了,我怎么才能找回自己,我讨厌现在的自己。

我只想找一个可以陪我一起走下去的人,那是多么难的事啊,沈万洁你走了,留下了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我恨你,我会报复你的,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的男生的背景,他同样在骗你,看着你一步一步的陷下去。我默默地等着你的落魄,黑暗里不时听到一声笑声,那是对你的愚昧的嘲笑,对我付出的感情的苦笑。

我是一个坏人,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变坏,我还有感情吗,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会收到千百倍的惩罚,同样的世界,同样的人,不同样的结局。呵呵,因为我没有感情,还有良知,我的错我会百倍弥补她们,不过你的良知呢,我等着你被唾弃的那一天。

这天,雨,悄悄地下,带走所有人的泪水。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因为犹豫得太久,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让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该怪自己太懦弱,还是该怨命运太残忍?

已经偷偷看着他一年了,但是他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第一次见到他,只觉得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却有一种吸引人注意的魅力。为了研究这种魅力,我偷偷地观察着他。看着看着,眼睛已经离不开他了。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这样的感情算不算得上是喜欢,只知道看着他的时候心情很愉快。每天假装不经意地经过他身旁,眼角扫过他的手机屏幕,想知道他在看什么;每天假装多订了一份午餐,给他送一份外卖;每天和他坐同一班车下班,等他下了车,再搭另一个方向的车回家。我不厌其烦地做着这些事情,却没有勇气跟他说要和他做朋友,总是默默地看着。对我来说,我已经很了解他了,可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已经爱上他一年了,但是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依旧不是我。这一年来,他陆陆续续交了几个女朋友。看着他们出双入对,我心里总会冒出一阵阵酸气。脑海中天使和恶魔总在不停地争论着,天使要我默默地祝福他,恶魔要我横刀夺爱。我没有听从任何一方的意见,选择了维持现状。我承认我是不敢向他表白,但是又不想放弃他,折中的唯一办法就是继续爱在心里口难开了。也许在我的心底,我是在期望他能发现我的好,主动地接近我,让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他身边的伴侣,不希望用恶魔的方法换来他的注视;也许要到他结婚了,我才会彻底死心,愿意听从天使的话吧。就让我继续这样爱着他,当我有足够的勇气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会打破沉默,让他知道我对他的感情。

第三年,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而我还是爱着他。他死了,在我鼓起勇气准备和他告白的那一天,他出车祸死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脑袋里一片空白。震惊过后,悔恨开始蔓延,却不知道是责怪自己更多,还是责怪命运更多。怪自己白白浪费了三年的时间暗恋一个人,却不敢花一分钟的时间告诉他我已经爱了他三年;怪命运蹉跎了他们三年的时间,却不愿多给我一天的时间告诉他我一直在爱着你。就像一个演员精心准备了很长时间的表演,一直担心观众会不喜欢,到了要上台的那一天,才被告知表演临时取消,让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诸流水。演员失去的是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而我失去了一段还没来得及拉开帷幕就已落幕的爱情。

一千多个日子的暗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他依然不知道有一个女人默默地爱了他三年。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很讽刺,很可悲,但已经没有机会挽回了,也没有责怪的意义了,就让它在沉默中随风远去吧。

暮暮春迟,也该是游戏结束的时候了


看到杜璟潇傻笑的样子,我也笑了,欧阳冰,我们的游戏该划上句号了

【chapter.1】

我不得不承认,我和杜璟潇有着一种情愫牵扯,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情愫,不然,也不会又聚在一起。杜璟潇是高材生,高身材的学生,在初二时段,他就像喂了饲料一样,在一个春节之间增了十几公分。这也给他低看我的机会了当然,他除了高身材之外,还有高调的相貌,总会引起一群花姑娘的注意,当然我也是,只是我从不肯把自己往花姑娘里挤。在又是花开的季节,小城犯痴地开满了粉红的桃花,我家门前的桃树也是,每天早上,杜璟潇总会用他那不协调的小折叠车,在我家门前杀猪般地喉我,之后开骂,欧阳冰,你家桃花犯花痴,你犯白痴。我回他一对白眼,然后狠狠地蹬着自行车,可以听到,小城陶醉地落着花,和杜璟潇泼男的骂声。

在小城渐渐地褪去粉红色时,我却给杜璟潇留下一个粉红色的信笺,然后忐忑地跑开,不知道他会如何作答他第二把信还给我,丢下一句话,多了老婆,我就没自由了。我忐忑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嘿嘿,我居然成了信鸽,给别的女生送情书。

他用大大的手弹了我的耳朵,猛然的疼痛让我察觉,我居然在发笑,好像整座城市都在傻笑,傻傻地拍着桃叶。我收起了嘴角的笑,丢给他一双白眼,真是的,怎么没答应,人家姑娘说了,要是事成了就给我水水冰激淋店的贵宾卡,现在让你给弄没了。他低看我,就为一张破卡把我出卖啊?

【chapter.2】

那时,小城给了我最大的恩惠,让我吃了一个季节的桃子,磨歪了我的排牙,结果吃不了杜璟潇给我的香草冰激淋。

只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小城开始暴虐地射放焦热的阳光,灼伤了,我们青涩的年少。

让我送信的女生,叫陆欣,是个优雅的女孩子,应该是所有男孩子心目中的她,她有优秀的成绩,优雅的莲步,还有优越的家庭,好像所有的幸福都亲睐她,除了杜璟潇。只是后来,杜璟潇还是走向她了

那个夏天,太阳疯狂地肆虐小城,像是要灼伤小城的每一寸皮肤。

那个炎热的夏天,我和杜璟潇走在烫脚的柏油路上,我们要去见一个人。可以远远看见,陆欣优雅地坐在我最喜欢的水水店,长长的卷发,象黑夜里发光的流苏,如水一样垂在两肩,那种内在的光芒把我照得无所盾形,地点是徐选的,我总在幻想,杜璟潇是因为我选那的。

在狂吃狂喝之后,陆欣拉着杜璟潇出去,望着远去的背影,我真觉得他们是多般配的一对,深呼吸,突然发现,夏天也会有秋天一样的愁怅。约半个钟头之后,他们回来了,杜璟潇拽着我离开,我隐约看见她如奁的眸子挂上了泪珠。她连哭都这么动人。

好像是从那刻起,我还是我,杜璟潇还是杜璟潇,只是,我们突然不再是我们

【chapter.3】

我也分不清,为什么会经常在杜璟潇有意无意地提起她,没次提起总会觉得有把发钝的小刀来回绞在心头。只到有一次,她在操场看杜璟潇打篮球,好像杜每一场篮球,除了篮球和杜璟潇,另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就是她了,我可以感觉的到,杜璟潇在她心里扎得很深。

那天,她惯例地去看杜璟潇的篮球,好像只是一秒钟,篮球像是安装了发动机一样冲向了杜璟潇,只是球场上倒下的是她,即使颓然总会散发优雅。

杜璟潇像发狂一样,背起她,冲向医务室,那一幕成了同学大加赞扬的画面。

小城的桃树在萧瑟中裸露了枝丫,原来,欢快的桃树真的惆怅起来了。

杜璟潇没有再骑着那不协调的自行车到我家开口骂我,他每天都去看望陆欣,好像忘了桃树在萧瑟中。

好像,小城的桃树是因为杜璟潇的冷落,而哭光了水分。

约半个月之后,又听见了杜璟潇的声音,只是他没有以前那样地骂,好像只是在履行例事。杜璟潇,你以后不用等我了。他听到这句话,先是满脸诧异,接着,是隐约地悲伤。他没有骂我发癫,没有问我为什么,只是骑着那车,没有一点声音走了。

感觉他划着桨,在远离有欧阳冰的河岸,只有忧伤的回望,却没有回头。

【chapter.4】

那个冬天,小城飘荡着细细的小雪,为他们的牵手添了一份浪漫。呵呵,好像所有浪漫的歌都在为他们庆贺。

一个人的冬天,只有雪花,没有桃花。

我还是若无其事地和杜璟潇摩叽,只是少了频率。水水店仍然在冬天销售冰激淋,没了桃子,我经常忍着钱包的痛去那边,经常也会碰到他们手牵手约会。原来,她也喜欢水水店。我们有这么多共同爱好。有时想想,如果没有杜璟潇,也许我们会是很有默契的朋友。

杜璟潇经常会给我电话,内容不是他,不是我,是她。

杜璟潇托我教他折一箭双心,我借此狠狠敲他一顿冰激凌。冬天的冰激凌没有夏天桃夭的味道,外面很冷,飘着雪,可是冰激凌还是在暖气的作用下融成一滩鼻涕。任由我搅拌。

桃树无花无果,守着绿叶到了夏天,原来已经到了初三的尽头。。。

【chapter.5】

没有桃子的夏天,是一天一天数过来的。

不知是过了多久,我熬到了高中开学。我知道,一中对于杜璟潇的囊中之物,所以在二中的报名处看到他,是一种美丽的意外,因为,他是和陆欣手牵手来报名的。

两个多月不见,恍如两年,我和杜璟潇陌生了好多,开不起玩笑,只有牵强的问候。之后仓惶地逃开,像是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上了高中,家门前的桃树愈加落寞了。

学校里没有桃树,只有几株浪漫的樱花树。

【chapter.6】

在其中的一株樱花树下,杨扬走进了我的世界,他把我带到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碎粉的樱花,没有萧瑟的桃树,没有杜璟潇,没有,陆欣扬是个干净的男孩,粉色的樱花零落在他的肩头,刹那间,我忘了惆怅的桃树。

樱花树见证了我们的开始,所以我和扬经常会一起静静地靠在树旁,咀嚼着满处的芬芳。

有次,我们在那边遇见了手挽手而来的杜璟潇和陆欣,没来由,又是莫名的惆怅,扬握紧了我的手,不让我的泪水掉下,不让我苍惶地逃开。

我和扬牵手走到他们面前,微笑地打着久违的招呼,我的微笑,不是实词,是虚词。

杜璟潇回以同样的招呼,就以送陆欣回家的原由走开了。又是远去的背影,只是没有飘撒着桃花,只有零落的樱花。

【chapter.7】

高中没带一点波澜走过,毕业那天,杜璟潇带着陆欣,约我和扬一起去冰激淋店,又是好久,没有吃到香草冰激淋了,一切在杜璟潇不见后都变久了。我们没有说太多只是说说梦想的大学,我没想到杜璟潇居然会和我同时报了D大,自然扬和陆欣也一样。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上天故意为难我,总是让我的处境如此为难。

上D大时,是传奇游戏风靡校园的时候,扬也帮我弄了个游戏账户。据说当时因玩传奇而牵手的人不少,所以扬特意把我的账户改成男的,他说怕我被人拐走。

对这个满脸净容的男孩,我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chapter.8】

在游戏里,我买了悬崖杀手,扬买了浪荡书生,而杜璟潇是锦衣卫的督军。我不得不承认,游戏有时会给人带来快感,纵使是无聊地杀来杀去。杜璟潇说,我锦衣卫要出一万两请悬崖杀手解决浪荡书生,悬崖杀手拒绝了这桩买卖,毕竟书生救过杀手一条命,杀手也有不杀的原则。

在京城万豪的秘密盛金之下,杀手必须缴获二品大员如奕的颈项。杀手知道,这次任务会牵动全城锦衣卫,但他还是接下,因为不杀原则之外,他只认钱。

没有太多星辰,圆月,杀手知道盛金也许也会买下自己的命。

只是舔刀子为生的他已经没有太多留恋与惧怕。

【chapter.9】

夜晚的长安街四处蜇伏着杀气,如奕的府邸意外地没有一点灯火,四处都隐藏着黑色的眼睛,杀手手中的剑逼着寒光。如奕的府邸开始传来哀嚎,锦衣卫决对想不到杀手的速度这么快。锦衣卫倾巢出动,只是看见如奕的头颅悬在杀手手中,脸上没有一丝恐惧与痛苦。杀手的剑轻吻而过,没有给他痛苦与怖惧的时间。

锦衣卫蜂拥而上,为首的督军像只猎豹一样追赶敌人。杀手没有迟疑,黑影一道道在夜幕下倒下。只是锦衣卫有杀不完的人,车轮站可以让杀手筋疲力尽。弓箭手的箭像密密的网围住杀手,似是而非,督军的剑让杀手停下手中剑。

没有余力,杀手还是望着督军手里的剑突然被移开,书生出现了,青色的衣衫在月光下多了一份安稳。

没有太多迟疑,书生把督军的剑撩倒了。用青衫护着受伤的杀手,杀手的血值正在慢慢减少,只是锦衣卫的人数越聚越多。就在这时,残喘的杀手,耗费最后的血值,重创了督军,也许督军未曾预料,血值瑞减,锦衣卫因为督军的受伤,一下子乱成一片。书生趁乱给锦衣卫留下一枚烟雾弹,等锦衣卫恍过神来,早已无踪迹可寻

杀手的血值快耗尽了,书生必须再一个钟头内完成任务,赢得九曲还魂才能让杀手续命。

所以,书生将杀手安置在客栈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chapter.9】

深夜里,客栈里只有店小二在拨灯芯,然而与锦衣卫的游戏还没结束,有几个锦衣卫搜寻到客栈来,杀手知道一个店小二是应付不了的。反正血值就快尽了,倒不如做件好事,虽然受伤,但杀手的级别够高,那几个锦衣卫没有太大难题。

当杀手解决那几个喽萝之后,转身却发现店小二阴沉的脸,来不及思考,店小二的手里粹毒的匕首已刺入杀手的腹部。杀手才明白,小二的级别比他更高,都可以隐藏身份了

杀手的血值正迅速的向零逼近,离书生回来还有三刻钟,这时出现一道黑影,他像魅影一般穿过小二的身体,小二受此重创,血值业已趋零。可是黑影没有九曲还魂,救不了杀手,只能看着杀手的血值渐渐刷白没有太多语言,黑影结束了小二的游戏生涯。

我的游戏生涯也结束了,扬问我还要不要再买一个身份,我摇头,游戏始终是游戏,却还是让人充满伤感。渐渐的,书生退隐江湖了

【chapter.10】

游戏人间般,时间沙漏里的细沙似缓却速的飘落,大学都到了第四年了。和杜璟潇遇见的频率越来越少,偶尔在食堂可以老远看见他顶着爱因斯坦式的暴炸头在打饭,没有太多寒喧,他匆匆地拿着两盒饭走向在餐桌等待的陆欣。我知道,此后再不会有交集了吧!

【chapter.11】

只是大学毕业的前一个月,杜璟潇说,我跟陆欣分手了。他把头靠在我肩膀,欧阳冰,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努力地想忘记你,可是七年了,为什么每次都挥不掉你的影子,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我可以感觉到他滚烫的泪水浸过我的肩膀,踯躅了七年,每天都在艰熬。只是有些事情,它确实发生过,比如杜璟潇和陆欣谈了七年的恋爱,我可以感觉的到,杜璟潇的肩膀上有陆欣的味道,我可以想起,他们牵着手到水水店,共用一杯冰激淋

我发现,在我脑海里有的只有杜璟潇跟陆欣的记忆原来断了的弦,怎么接,都觉得声音不对劲我没有回以拥抱,只有听到嗓子眼里传来冷冷的一句:杜璟潇,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回一句没关系,你给我一个把你放在心里的理由!

【chapter.12】

他讶异于我的陌生,他没有再哭,只是苦笑,的确,七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包括你我的关系,呵呵,欧阳冰,请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幸福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回家的路因为泪水变得模糊

一个月之间,都没有再次遇到杜璟潇,毕业前夕,我还是决定跟扬分手,我知道这样对他很残忍,只是我不想让他再为我搓陀太多时间了。

扬干净的脸上挂上了泪水,你知道吗?静雯,我一直以为,也许我努力些,你就可以看得见我,也许我比杜璟潇早些遇见你,你就可以让我住在你心里,可是偏偏你太执着,偏偏我又喜欢你的执着。看见扬满脸的泪水,我知道自己是个残忍的刽子手,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给他一个拥抱,只是,那样对他更是一种艰熬。

对于扬,除了感激就是愧疚

对于杜璟潇,除了欢喜,还有伤感

【chapter.13】

在扬走之前,他告诉我,杜璟潇跟陆欣分手了.杜璟潇争取到留美的名额,今早十点的飞机。

我看了时间,只剩十七分,的确,我恨杜璟潇,可我还是立刻拦了的士,奔向机场。

D大所在的城市总是那么匆匆,连飞机也是,隔着机场的玻璃门,银白色的班机发着巨响与这座城市道别。只是杜璟潇,为什么你不跟我道别,为什么不跟我道别。

第二天陆欣来找我,她告诉我,她当初也偷偷玩传奇,为了跟上杜璟潇的脚步,她还告诉我,她就是那个店小二,那道黑影是杜璟潇偷买的身份。

她说,欧阳冰,我恨你跟杜璟潇,因为你,杜璟潇从不会把我放心里,既然没有把我放心里,又为何和我在一起。

依旧是优雅的脸庞,添了几分忧伤与憔悴。

【chapter.14】

毕业后,我去了E城,那是一座全新的城市,没有杜璟潇,没有陆欣,没有杨扬,只有一个无人认识的欧阳冰。

在E城呆了两年,我决定回一趟老家,看看那座小城,顺便把父母一起接到E城很多东西都在变,除了小城,这年的小城依旧桃花如雨,水水店换了装簧。

店里缓缓地飘来亦迅的《好久不见》: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那一条街,

只是没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一天,

你会不会突然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回首寒喧,

和你坐下来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的改变,

不再说从前,

只是寒喧,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chapter.15】

我过去和老板娘打招呼,她的身边多了一位温雅的先生,原来老板娘在一年就结婚了。老板娘怪我都没回来参加她的婚礼,你们的那位男同学就来了,他越变越帅了。

是那个高高的杜璟潇吗?

我没想到相隔这么久,听到杜璟潇这个名字,内心居然还有如此波澜。

嗯嗯,对啊,他叫杜璟潇,听说,还是留美学生呢!

那他现在人呢?

不知道诶,他上次来,点了两份香草冰激淋,一份自己吃,另一份放在对面

是杜璟潇,一定是杜璟潇,一提到他,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我坐在九年前的那个窗口,点了两份香草冰激淋,可以看见杜璟潇宠溺地笑,嘴角还有奶油,我伸过手要帮他擦,他却不见了。

我的视线又是模糊,杜璟潇,你到底在哪里?

一路沿着那些和杜璟潇走过的路,回到家里,

门口的桃花开得旺盛,只是我们却要离开它了,也许这次离开,我再也吃不这树结的桃子。

【chapter.终结】

欧阳冰,你家桃树犯花痴,你犯白痴啊

杜璟潇,原来我们真的只能留在过去。

小姐,桃花开那么盛,应该开心啊,怎么哭成这样啊?

泪眼模糊中,我看见杜璟潇慵懒的笑容,我已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揉了揉眼睛,重新看清。

望着杜璟潇傻笑的样子我也笑了,他笑,欧阳冰,我们的游戏该结束了。是啊,杜璟潇,我们那纠结的游戏该结束了。

月光下,两道影子手牵手,长长地倒映在路上

三十而立,我的上半场,就这样要结束了


都说三十而立

不是自己,是身边的人总在提醒

感觉自己落伍了

10岁之前的记忆在停留在4岁以前,中间不记得

14或者16岁以前吧,那个时候是最单纯,让我现在都觉得人其实需要一种情绪存在,不管是爱还是恨,都会让人坚持勇敢。感谢这个艰苦的岁月,虽然辛苦,但是单纯的信念,现在想来确是时间或者上天对我的一种保护。这个时候也许是最快乐的

27以前,时间就是用来发呆的,找工作,适应新生活,适应家人,适应以前只是在心里默念的那些亲人突然发现,其实所有的想念都来自己的臆想,相处还需要时间。可是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回到活十几岁以前,那种的独处没有让我觉得孤单,那时候的天还是那么蔚蓝,那时候的时间也是那么容易简单

30而立,我总是比别人慢半拍,晚熟的我对同龄人的世界总是要慢慢观察。等我体会到的时候别人真的走的很远了。现在他们又在提醒我

我的上半场就这样结束了,出生、上学、结婚,我都慢了,我也还没完成,以至于有人在我面前说话的时候,以自己结婚了,生孩子了作为一种骄傲,自信的理由。

现在想想我的上半场,其实真的很荒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现在生活在推着我前进,下半场或者将要面对的,不知道是什么,总之,在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对自己说加油吧!

开始·结束


古铜色的的太阳,在L市这样的城市,是没有舞台的。倒是小贩和车上那一齐齐水汪汪的蔬菜在黄昏的小街道上着实得意了一回。韩泽在菜摊前和小贩讲着价钱,陈雅跟在后面,像一个小孩子,略显局促。一辆摩托车从身旁“嗖”一下子飞过,猛地惊醒陈雅,她没有任何的恼怒。日子属于她了。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思考太多,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三十三岁的她像一个老人一样享受着生活。“走吧。”韩泽拉住她的手。

他们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三年了。

油烟弥散了整间屋子,呛得人难受。韩泽在剁排骨,“咣咣咣”声音很大。陈雅坐在电视机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韩泽的话。“吃完饭记得吃药,这次是红的一片,白的两片。”“快点去准备好,我一会儿要去上班,免得你又忘了。”陈雅皱了皱眉头。自己早就不是以前神志不清的时候了,怎么还那么啰嗦?

她踏上那双长穿的尼龙棉拖鞋去拿药,打开抽屉,没有。胡乱地翻了一阵,还是没有找到。“药呢?药呢?我的药呢?”手胡乱地抓着,就是看不到。她的脸色仿佛一下子“急转直下”,眉间的肉皱成疙瘩,焦虑中带着些愤怒,单眼皮的小眼睛也因此“扭曲”得可怕。“韩泽。我的药!药呢?”韩泽从厨房跑出来,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咱们今天刚去拿的新药,你忘了?我放在桌子上的。”他把药拿给陈雅。平静下来的陈雅开始啜泣起来,“只有你一个人对我好,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呢?韩泽也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韩泽望了望陈雅渐渐平静下来但缺少表情的脸,说道:“看得出你最近很想家了,我们来了这么久,还有什么事说不开呢?回去一趟吧,我陪你。”陈雅的眼眶又潮湿起来,她温柔地用手抚摸了一下韩泽的脸,旋即低下头。筷子在碗里“扒拉”着,她把一大块排骨埋到米饭里,再使劲地将米饭压在上面。排骨有点咸,米汤水太多。

她把沾满米汤的头发埋到水里,双手胡乱地洗着头发,怎么冲都冲不掉。一遍又一遍。看不出什么表情,惨白的脸庞、单眼皮的小眼睛在稀薄的头发下若隐若现。陈雅的母亲田玉华在前一刻把米汤扣在她的头上。田玉华在街坊邻里看来是个狠角色。没有长着恶婆婆该有的凌厉脸孔,佝偻的身材,像一团圆肉。她这一辈子做了三件可以叉开腿坐在大街上炫耀的得意事。第一件就是她头一胎就是个男孩,这给少男丁的老陈一家长了很多志气。第二件就是她养大了自己的小孙子。这也是她“要挟”小孙子孝顺她的借口。第三件就是她跟她的五个姐妹相比自己嫁了一个不错的人,过着还不错的日子。她似乎得意于自己嫁人的成功,便也一定要陈雅嫁个有钱人。

“死人!有什么出息?!就知道气我!嫁不出去怪谁啊?好的找不到,找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你看人家小英,你看你,有哪样好?”她被她母亲这些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又一次激怒了。又是这些话!又是这些!陈雅把湿漉漉的头发猛地一束,一屁股坐在厨房门口的椅子上,尼龙棉拖鞋踏在门上,显得笨重又可怜。厨房里橘黄色的灯光照着她那件家穿的暗紫色的旧棉袄,沉闷的压抑,像女妖的雕像,有点诡异。陈雅只觉得气往上涌,昏昏暗暗。重复的情景,熟悉了,关注的重点也变成了旁枝末节。

但她要澄清,向他人澄清,向自己澄清。

她不是没有人要的女人。曾经有两个男人成为她生命中过客。一个是她的初恋。一个干干净净、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她的第一次也给了她的第一个美好的梦。可不久这个玻璃梦就被陈雅的父亲给打碎了。不为别的,无非是家庭、工作。无非是,但确实是那些因素让她消沉了两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吗?她不那样认为。因为有些事会成为一个人一辈子的隐痛。第二个男人出现在她的二十六岁。但陈雅父亲看好的那个男人有着一口让陈雅讨厌的黄牙和一身老土、宣告本分的西服。陈雅一个轻轻松松的拒绝就把陈家的玻璃梦报复似的给打碎了。她和家庭就这么僵持着,像个弃儿,博得的永远是短暂的施舍的同情和长久的挥之不去的伤疤。

一时间,陈雅看到父亲铁青着脸,哥哥和弟弟皱着眉头、转过身,还有韩泽,他的脸看不清楚,只看到伸出的双臂。她不敢过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小雅,醒醒……”她被韩泽叫醒。“又做噩梦了吗?”“嗯,”眼角还带着泪,她用力抱紧韩泽。韩泽把她揽到怀里,轻轻地打着拍子。“我又梦到回家了。家还是那个样子,人也还是那个样子,父亲铁青着脸”。“好了,别想了,那是梦。睡吧,我在呢!盖好被子,别着凉了。”“又到冬天了!冬天……”陈雅喃喃自语道,许久勉强睡去了。韩泽看着她,他的爱人。陈雅今年三十三岁了,他三十八岁。他还记得陈雅满脸泪痕跑来找他的时候,他觉得陈雅那个时候最美,像一头受伤的小鹿抽噎着倾诉,又像张爱玲笔下的那龛小佛像,激起他无限的怜悯与关怀。一种轻飘飘的欢喜涌上心头。“我受够了,咱们一起离开这儿吧!我弟弟就要订婚了,这让我怎么在家里呆得下去?没有人管我,他们只顾自己开心!”他呆愣了一阵。他觉得她依赖着、占有着自己的弟弟,就像奶妈因为那点母乳要把主人的孩子一世揽在怀里。

韩泽没有拒绝,他不知道自己的爽快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那份迟来的承认还是因为这样做对他来说并没有损失什么?毕竟他和她之前更多的是暧昧。他们都没有戳破。他与陈雅之间似乎是愿打愿挨的债,没有谁对不起谁,多的总是份牵挂。

韩泽是个很普通的外地男人,没有了父母,随处漂泊。长得又很矮,只是稍微比陈雅高了一些,有些微胖,五官倒还是秀气,薄薄的头发偏要全部后梳,带着份傻气。他以前玩过很多女人,甚至不记得第一次做爱的人是谁。他对陈雅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只卖笑不卖身的妓女向公众宣布自己的贞操,连自己都有点怀疑。他一开始是有目的的,出于孤独。但至今他都不知道陈雅听到自己表白后到底怎么想的。他不想问,陈雅也羞于提起。

陈雅听到韩泽的表白时,她并没有把那太当回事。也许他现在渴望安定了吧,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韩泽还是带着些油腔滑调,“哎~”,“自己喜欢的又不是他那种类型,可是老了,可也不能勉强自己,对吗?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再怎么奔跑也不会相遇。可女人啊,有男人搭理,总会有被宠的感觉。也许我只要和他保持距离就可以了”,陈雅习惯这样自己在心里暗暗作分析了。有时候,一个小事,她也要掂量好久,在脑海里,想个没完,推翻,再成立,成立,再推翻,挥之不去。

五年相隔的两个初冬时节。初冬的时节,在幸福的人们眼里,那是一种小小凋零的情调。五年前在一个失意的女人看来,有的只是烦躁,无尽的烦躁,坐在炉火旁回忆着悲伤的烦躁。五年后的今天,相拥而睡的两个人曾经相濡以沫,但同时他们又想着各自的伤心事,讲不清楚的伤心事。

陈雅终于决定和韩泽一起回趟家了。她真的很难形容临行前一天晚上的心情,很没有安全感,就像刚刚逃走的时候,有一种久违的刺激。她紧抱着韩泽,钻进赤裸而宽大的胸膛里。他们都睡不着,不一会“感觉”就来了。陈雅这次显得很动情,她抓捕着每一分韩泽的亲昵,收藏在心里,紧贴着他的身体,享受着男女之间的欢愉。韩泽气喘吁吁停下来后,他把陈雅抱在怀里,感觉她又变成了那只美丽的小鹿,安稳地睡着了。这个夜晚陈雅没有再做梦,而韩泽却梦到自己与另一个陌生女人做爱,韩泽醒来后觉得很惊讶,又很不好意思。

他们踏上了回家的火车。买的是邻座的票。陈雅和韩泽的对面坐着两个学生模样的青年,估计是一对情侣。男孩子帅气阳光,女孩子娇小美丽。陈雅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又望了望自己与韩泽,觉得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仿佛没有经历过花样年华的两个大龄青年凑在一起糊涂地过着日子,总有一种狼狈为奸,更多的是性。这五年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对她和她那个与自己并不相称的男朋友的看法。以前她没有并觉得不自在,怎么活不是活呢?干嘛要活给别人看?可现在她觉得车上的人仿佛都与家乡有些关联,全都盯着她。韩泽把她搂到怀里,在额前吻了吻,“睡会吧”。她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可以感觉得到韩泽的体温和不时的亲吻。一种温暖而湿润的感觉。“有他真好,这五年来多亏了他,”陈雅握紧韩泽的手,抚摸着他掌中的纹络。韩泽给她的温暖是她这五年来的生命源泉。她闭上了眼睛,有些惧怕周围的眼光。

难道她不爱他?

冬季,从南方到北方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到风景的变化。由一个个矮矮的土山到一片辽阔的平原。而陈雅的心情也像这风景一样,由填的满满的回忆到被抽空了的等待。前面的旅程像奔跑,奔跑,只剩下一片气喘吁吁。末尾的旅程就像散步,平静却真实到此时此刻。时间真的是神奇,可以把一片海洋变成无尽的沙漠,把一个朝气蓬勃、胸怀大志的青年变成老态龙钟、难得糊涂的老人。它跟人开了太多的玩笑。就像现在这样:曾经心怀怨恨、发誓再也不回家的陈雅现在踏上回家的旅程。她盯着窗外,大片大片的淡黄色的田地、零落得可爱的枝桠,这些真的让她有一种类似于想家的感觉了。当然时间不会轻易地让山河改变,也不会轻易地让一个人改变,就像是海洋变成沙漠,这个世界干涸了一分,却留下了一块块价值连城的化石,但一块块更多的是意外的收获。

下车了,刚巧是晚上。朔朔的北风吹得人有点发抖。他们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住下。第二天早上,陈雅决定自己一个人先回家,跟家里人讲清楚之后再把韩泽介绍给他们。韩泽很不开心,他觉得陈雅这样做伤害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她怕他丢人,她把他摆的那么低。

火车站离家很近,陈雅还是早早地梳洗完毕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郊区的冬天,丧失了城乡结合部的俗气和热闹,寒冷也把爱幻想爱争夺的人们禁在家里。这是一个最适合捕捉亲情、爱情及过往回忆的好季节。陈雅的家在两个胡同的交叉点上,走两步到门口,发现家里的大门已经换了,厚重的金黄色大门,为这个大家庭添了一份气派,也添了一份隔阂。

陈雅在门前怔了怔,低垂着头,敲响了门。“谁呀?是田玉华的声音。今天是星期天,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在家。想到与母亲的积怨,陈雅没有应声。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开了。竟然是陈雅的大嫂王秀梅。大嫂见到她很是惊讶,”小雅,你怎么回来了?“过于惊讶的王秀梅,竟有些说错话,听起来仿佛陈雅不该回来似的。但陈雅知道她是好意。她呆在那里,手上提着礼物。屋里面的人闻声走出来,看到陈雅惊讶得说不话来。陈雅的父亲已经是白发苍苍了。大哥陈强带着孩子到爷爷家玩,弟弟陈军未婚妻也在。这一切填满了、宣告了陈雅不在的五年。一下子所有人如梦初醒。”进来吧,别站在门外。“最先开口的竟然是田玉华。她两块红肉下垂的脸上放纵着眼泪,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心。也许她在为自己的辛苦而哭,为自己以前那些并不安生的日子而哭。陈雅留下了眼泪,她为自己多年来遭遇的委屈和误解而哭。

陈雅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家人,并且把她与韩泽的事也一同说了。家里人同韩泽见了面,很明显陈雅的父亲并不满意这个女婿,照的相片上黑着脸。但退而求其次,女儿这个年纪了,又患上了精神衰弱的病,还有什么可挑拣的呢?

陈雅的到来就像是做棉袄的时候,加入一层棉花,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厚重了些。

陈雅和韩泽来得很不巧,陈军过几天就要正式举行婚礼了。但陈家的人并没有指明让他们参加。尤其是对于韩泽,陈家并不允许他住进陈家。”还没有登记,我们这种家庭,能那么随随便便吗?“陈雅还记得田玉华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那是一个嫁了好人家、宣告家族纯净血统的女人所特有的语气。

”你们家这是什么意思?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婚礼那天窝在旅馆里的韩泽对陈雅吼道。她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好像他的闷气在这旅馆中被发酵了。韩泽眼睛睁得很大,细看觉得是咬牙切齿。宣告着一种愤恨。以前那是稳妥的担心,毕竟那个时候她离不开他。但现在她有了家人,他被置于怎样的地位呢?

陈雅抽噎着不自觉地打量了一下韩泽。他老了,陈雅想道。”谁嫌弃你了?我们家不也没有叫我去!你就只想着你自己!“她不停地用手抹着泪,仿佛要引起他的注意。”好!我只为了我自己!!虚伪,自私!你只是感动于我对的照顾,不是吗?你有把我当爱人看待吗?“一连串的质疑,到让她不知道说什么。不是这样的,那么久了的感情了,是真爱,是真爱,她这样想道。”亲爱的“她只能这样叫一声他。”现在听起来真恶心,我要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我收拾东西走,家里的东西都留给你!“陈雅觉得好像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一样。呆在那里,连哭声都停止了。韩泽说完就往门外走,陈雅冲过去抱住韩泽。”你别走,你别走,你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怎么没有?你好好跟你的家人过吧,为了我这样的一个人,不值得!也许当初我听亲戚的话,在乡下找个贤惠的妻子会更好,也不用像今天这样,为了你,什么都没了!还被你的家人瞧不起。“陈雅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哭着,抱着韩泽。”不管你说什么,我就不让你走!“她用尽最大的气力抱住他。”你信不信我打你?“韩泽吼道,”我从不打女人的,你别逼我。“”你要是打了我,我就放你走。我就不信你会打我?“她疯了似的不知道和谁打的这个赌。韩泽冷笑了一声,靠在墙上。”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以前我是爱你,才原谅你对我的伤害,现在我看清了,我不爱你了!“”不,你爱我。你是爱我的,我知道。“陈雅哭有些喘不过气来。躺在床上颤抖着,良久说不出话来。韩泽这才发觉事情不妙,走过去发现陈雅的病又犯了,心里涌上一丝愧疚。他喂药给她吃。”我不让你走,你别走!“她微弱地抓着他的衣服,一刻也不放松。”我有什么毛病可以改,好吗?“她盯着他。韩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放心不下她,她要抓住他。”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一直处在一种不安的甜蜜中,我真后悔。也许不带你回来会更好些。什么都没戳破!“他和她的心各自寒了一下。”你别走!“”好,我不走!“两句对白是那么的有气无力。

在爱情中人们往往看到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人类是玩暧昧的高手,不是吗?

陈军轰轰烈烈的婚礼结束了,韩泽和陈雅”省亲之旅“也结束了。两个人被针扎了一通遣送回了家。一切很快就解决了,就这么解决了。三年的逃跑就这样在一片迟来的无奈的默认中宣告结束。但陈雅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心,总感觉以前撕心裂肺的痛苦被别人轻松地化解成茶余饭后无关痛痒的谈资,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可笑,拼血拼汗地夺取一切,转过来又是那样得忍受时间和命运的安排,只不过平白生出很多麻烦和故事。一段坎坷的人生经历,开始像秦腔,喜怒哀乐,撕心裂肺,结局像过了气的老艺人所拉的二胡,疲软了下来,只剩下哀哀怨怨。

陈雅精神衰弱的毛病好像痊愈了又好像更严重。现在她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不用躲避家里无形的追捕了。她觉得自己像所有嫁出去的闺女一样,被遣送回了她与韩泽的小窝。陈雅的另一种生活开始了,她变成了家庭主妇而不是逃跑的小鹿。

在柴米油盐的日子里,她变得更加的爱抱怨、爱和韩泽争吵,仿佛神经衰弱的毛病一下子变成了更年期综合症,又像是文革中的革命者一样在没有人可供批斗的日子里总觉得不自在。她做斗争的对象永远是自己。

一年后,陈雅自杀了,没有人猜透她的死因。韩泽失踪了,也许他知道吧。

陈家才知道原来陈雅的神经衰弱还没有好。她还是个疯子。他们又一次闭口再谈起陈雅的故事。但陈家的孩子有没有可能记得那个曾经送给她们礼物的姑姑呢?

开始,结束。

开始和结束


第一次,永远都是漫无边际的开始,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最后一次,永远都在于无声处结束,结束的彻头彻尾,了无声息。

最痛苦的是开始,更是结束!第一次去过的地方,好多时候总会莫名的重复。但是最后一次,就再也无法重温,因为已经结局!

第一次,走进那个课堂,就被宣布了死刑。幸运的是,被判的是死缓。感谢上苍,我还可以活着,我还有机会,尽管讲台上的那个声音不断重复着宣判你的死刑,明天可是还是死缓对吗?所以说我们还有机会,感谢上苍!

于是我们请来了最好的辩护律师:洛必达,泰勒,高斯,拉格朗日,格林,斯托克斯,柯西,傅里叶,克拉默,牛顿,多普勒为我们辩护。

于是在他们的努力之下,似乎又有了转机!于是我们得意了,开始放纵自己,反正时间还长,大不了最后再努力也行。

离执行日越来越近了,可是我们却不以为然。自古谁人畏死生,敢笑英雄。

于是最后一次终于来临,尽管拉格朗日他们也在尽最后的努力只要有步骤就有分,可是回天乏术!没得商量,拉出去枪毙,枪毙,枪毙

结束了,只是结束的竟然这样悲剧!明明可以好好的,可最终还是泪聚。

可恨天公不做美,了却残生只一次。人生若得来时路,必将昔时做苦卷。

来时的路,悄悄的走。结局,苦涩而凄凉!

再见,开始!再见,结束!

从未开始,却已结束


她与他初见的那个夏天,她刚剪了短发。

那年,她与他都是刚刚迈进初中的青涩少年。

他被班主任分配做了班长,她被分配做了副班长。这是个没有投票毫不民主的工作分配。她起初有些不服气,小学做了六年班长的她第一次被压下去了,还输的如此莫名其妙。然而刚进中学的她毕竟不敢太过任性,她安慰自己,工作轻才有精力努力学习。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接受了班主任这个不民主的分配。像他这样一个毫无架子、尽职尽责并乐于助人的班长,她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她开始感觉,这个男生有着超出其他男同学的成熟稳重。于是她便开始时不时地多注意他的言行举止,琢磨着是怎样的经历能让他磨出这样好的脾气。偶尔因班级工作上的事与他说话,她会莫名地兴奋和紧张。

她想,她或许有点喜欢他吧。

这个想法一出现,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立马摇摇头,在心里暗暗地批评自己。她知道从小乡镇考上这所全市第一的中学不容易,并且父母老师更是三天两日地提醒学生早恋通常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她自嘲地笑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告诉自己:这是欣赏,不是喜欢

但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在他经过她座位旁时抬起头看他一眼;还是喜欢在后排同学答问题是装模作样地往后转,然后偷偷地瞄他一两眼;还是喜欢在和他讨论工作时,故意多扯几句可有可无的话她是个理性的女孩,所以即便有这些有意无意的小动作,她还是能将她绝大部分的心思放在学习上。每次大考,她的成绩总比他好,常常稳居班级第一。然而这并不影响她对他的感觉,她渐渐开始明白,性格比成绩更能决定一个人在班级的地位。他一直稳坐班长的位置,而她,心服口服。

初中的三年里,他和她位子离得远,所以他们不常交流。于是与他那些不丰富的经历,成了她后来细细咀嚼好多遍的记忆。

比如那年军训,她站在队伍的第一列。每每全班向右转去向另一个场地时,喊口号的他便走到了她的左侧。距离不远不近,却足以让她感受到双颊的上升的温度。她有些心慌,自己难道真的喜欢他然后马上自我否决。唯一不可否认的,是那年挥洒在那个地方的他们的青春,伴着他嘹亮的口号,在她心里刻下了独特的印记比如那次学生大会,他与她代表班级前去开会。学校领导一番话后,请学生们和自己班级的干部讨论一些想法。在她的记忆里,那是他和她第一次,或许是唯一一次,单独对话。他们草草地说了些想法,觉得无趣,便开始谈论起班上同学的趣事。明明很好笑,两人却要装作严肃的样子不让校领导发现。他那时只当她是憋笑憋红了脸,他自然无法察觉她不断加速的心跳和不禁上扬的嘴角。那是他和她都少有的不正经的姿态再比如她体育课上捡到他打偏了的篮球,努力地装作不经意地扔回去给他。比如他偶尔会在午休时跑到她的位子附近向她请教考卷作业里的题目。比如她发作业时发到他的本子。比如他们课间在走廊上擦肩而过好多次,她都要告诉自己她喜欢上他了。但是每一次,理性得可怕的她都会在下一秒否定这个想法。她坚信,那是只是欣赏而已被学业追赶的日子说难熬很难熬,但说快也很快。三年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中考结束后,他们最后一次去学校。分别的那天,她依旧形容不出对他的感觉。而他,依旧是阳光一般的存在,不仅与她,更于班上其他的学生。初中三年,班上五十多人一起由懵懂迈向成熟,那是童年的结束和青春的开始。而他,便是五十多人心中永远的班长后来她和他考去了不同的高中,联系更少了。

他们偶尔会在初中班级的群里聊几句,与其他同学计划着班聚的日子。但高中的学业比起初中更是繁重紧张了不知道多少倍,班聚似乎永远遥遥无期。

高中的三年里,他偶尔会发一两条短信问问她学校的教书进度,而她则会在遇到社团问题时请教对集体工作更有经验的他。但那也只是偶尔高中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拼命,常常会忙着学习而忘了吃饭,忘了睡觉的点,也忘了他。高中三年,想起他的时间并不多。只是偶尔在考试不顺利或是独自一人回家的路上,会想起初中那段相对轻松快乐的时光,顺便想起他。她想,只是这样偶尔地思念,便代表自己不喜欢他吧。她对着路灯轻轻地笑笑。一直以来她都坚信爱情不是自己生命的主题,所以对他的情感,她不愿意多琢磨。只是节日时收到他发来的祝福短信,她还是会高兴地忍不住傻笑,虽然她知道那大概是群发的。

高中后,他考上了上海的大学,而她却跟随家里人移民去了美国。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初中同学终于得以一聚。这是他与她这三年里的第一次见面。她的头发只比初中时长了一点,因为她不愿浪费时间在打理头发上。而他在三年中高了许多,五官的线条似乎比以前更刚硬了。

班聚的地点在初中的校园里。他到达时,她正和班上其他的女生们聊得正欢。其实她一直很忐忑,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他们第一眼见到彼此的情景以及会说的第一句话。而当他终于迈进教室时,班上的男生们便一拥而上与他打招呼,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她有些失落,却越发紧张起来,不停地朝他的方向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会看她一眼女生们越聊越起劲,她却越来越心不在焉。闺蜜发现了她的异状,轻推了她一把,问道:你一直在看什么啊?

她回过神来,努力地装出镇定的样子道:没什么,看我们班男生都这么久了还是闹哄哄的样子,跟小孩儿似的。

女生们听罢笑了起来。这话似乎被某个耳朵好的男生听到了,回过头来毫不客气地答道:说什么你们!半斤八两,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花痴,刚才聊了一个多小时男明星你们不烦我们耳朵都起茧了!

这下男女生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地说起来了。她在这场乱局中再次把目光投向他,这次他终于也看向他了。她忽然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一个笑容或是别的表情来跟他打招呼,而他对她露出了那个久违却依旧熟悉无比的笑容,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她也微微一笑。心里,有些高兴亦有些失落。或许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初中同学,和她身旁、他身旁的那些嬉闹的人群是无异的后来,班上零零散散走了些还有事的同学。又过了许久,有人提议去KTV,剩下的人这才准备离开校园。

她原本是不想去的。高考结束的那天她就被朋友拉去了一次KTV,觉得那里太吵太暗,有些让她不舒服。她悄悄看一看他,心想着他去她便也去。结果他去了。

在去KTV的路上有人走地快有人走地慢,男女生也渐渐聊到了一起去。她和几个女生在中间走着,感觉他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趁闺蜜要跑去前面买水,她故意蹲到路边绑鞋带。她只是想看看他的背影。

她低着头松开鞋带,重新绑紧,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你还好吧?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撞上他棕色的眸子,一下子忽然忘记了手上了动作。而他的脸上是那个一直不变的笑容。

呃没事,鞋带松了。她尴尬地笑笑,绑紧鞋带,往前走。

这下他们俩并肩走着了。她忽然觉得紧张,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紧张,脸渐渐开始发烫。她不想让他发现她泛红的脸,想要追上闺蜜去,却又舍不得。后来她放弃了纠结,打算把脸红归咎到炎热的天气上。

他轻轻问起:你考到哪里去了?

我她不敢看着他说话,我准备出国。

出国?他的语气里有些惊讶,没听说啊。

她点点头:我父母决定移民,其实于我也挺突然的。

那选好学校了吗?

太突然了,没怎么准备美国的那些考试。暂时先去了普通了大学,想着明年再转好一点的大学吧。她鼓起勇气转头看看他,听说你考去上海了。

他点点头:运气好,压着线进的。

她笑笑,觉得他谦虚了。他随之也笑了。

到了国外,要适应挺困难的吧。他说。

她无奈地耸耸肩:再难也要适应啊。其实像你这样去外地,也不容易。

他点头同意,然后开朗地笑着说:祝我们好运吧!

那是她出国前留下的最美好的回忆

大学的生活要比想象的困难许多。拒绝先上语言学校适应环境的她要同时兼顾提高英语水平与跟上专业课进度。住校的她,与父母也是聚少离多。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国度,过着陌生的生活。一直不曾被学业打倒的她,竟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渐入深秋,校园的夜晚开始变得格外寒冷。她几乎日日在图书馆学习到凌晨一点多,一直到图书馆快关了才肯回宿舍。每每走在寒风瑟瑟的路上,她抬头看着月亮,眼底不禁漫出温热的湿气,氤氲了整个秋季闺蜜曾经跟她说过一个浪漫的情节:男女主角分别两地,每每思念对方,便看月亮。他们认为,在同一时间看着同一月亮,便像是在一起。

而今,她连和他在同一时间看月亮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掏出手机,手在寒风中变得冰凉,就如同心的温度。她想打给母亲,踌躇了片刻又锁上屏幕。她知道,此刻听到母亲的声音她一定会哭,到时候母亲又要担心了回宿舍的最后一段路是一段又长又笔直的水泥路。她走到这里时,喜欢抓紧书包,然后拼命地往前跑。寒风会像刀一样割着她的双颊,但是身体会慢慢变得暖和,渗出汗来。这让她想起中学时跑50米和800米的那段时光。她的体育成绩并不拔尖,但是她享受跑步的过程,像是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活出了不寻常的生命大学里的中国留学生还是挺多的。

她上大学后,第一次被男生喜欢,追求。那是一个条件还算不错的男生,在论文课上经常帮助她改语法。

她的室友都是中国人,闲来无事时便会八卦她和那个男生的事。对于这个男生的追求,她有些出乎意料。从小到大,她一直认为自己还算足够优秀,却一直没有什么异性缘。而如今在自己最狼狈之时,却有人喜欢自己。

她想,或许是头发长了,变得好看了一点了吧。又或许,正是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削去了她惯有的强势姿态,才让男孩子想要关心爱护她吧。

对于那个男孩的追求,她一直是礼貌地拒绝,并开始保持距离。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再让他帮忙看论文了,便自己一点一点琢磨起来,渐渐地发现少了对他人的依赖,自己进步地更快。只是花了双倍的时间琢磨语法单词,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那天男孩见她脸色有些惨白,便关心地要送她去医务室。她推脱不过,便去了。医生说她有些低烧,开了点药便嘱咐她回宿舍好好休息。她想着反正下午没课,回去睡一觉也好。男孩坚持要送她回宿舍。她虽然不愿意,但实在虚弱地懒得争执。回到宿舍吃下药后,她便昏昏睡去了。一觉醒来,发现男孩还在她们宿舍的客厅呆着。

她惊讶:你怎么还在这?

我见你室友都不在,比较担心,就没走,在这看书。男孩一脸担心,你好些了吗?

她礼貌性地一笑:我好多了,你快回去吧。她们也快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我。

男孩点点头,刚要走,却又转回身来,直直地看着她。

她被他盯着难受,尴尬地问道:怎么了吗?

男孩面露窘色,半晌才开口:你一直不愿意接受我,是我做得还不够吗?

她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沉默了许久,轻轻道: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

我不懂。

我我她扶着门,开始有些发抖,但还是慢慢吐出那句男孩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我有喜欢的人对不起!

男孩的眼里是无尽的失落。他似乎懂了什么,点点头,静静离开了。

她伫在门口,目光涣散。自己刚才说,她有喜欢的人。但她喜欢谁呢?他吗?她摇摇头,怎么可能,要喜欢初中时就喜欢了,这么久没联系,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喜欢了呢?

她惯性地否认着。如果以前因为觉得早恋不靠谱,那么现在则是觉得不现实。两个远在两地的人,即便相爱也会很辛苦。何况她根本不可能离开决定要留在美国的父母,何况他不可能为了她离开中国。

是的,她不能喜欢他,所以她不喜欢她。

她忽然笑了,发现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那个理性地可怕的自己回到床上,人还是有些慵懒,却再也睡不着了。她翻着手机解闷,看见昨天发的那条微博里有几条回复。昨晚在图书馆时便觉得不太舒服,忍不住发了条微博发泄浑身的不爽快,内容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好不舒服!

五六条回复几乎一个内容,都是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而其中有一条是他发的。他问:生病了吗?

她回道:低烧,吃了药终于好点了。

其实生了病后反而觉得好受了点,终于有理由放下课本,倒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她知道其实他在上海也不好过。他发过几条微博,大概是说有些水土不服,经常胃不舒服吃不下东西。而他的微博通常会有一堆人关心着,每条都有几十条评论。她不惊讶,他的性格本就是非常合群的那种,自然深得身边人的心。她虽不愿发和别人一个意思的评论,却还是会回复以表关心。如今轮到她病了,她反倒看得更开。

很快就又收到了他的回复:那就好,好好休息!

她握着手机,觉得暖暖的。来自地球另一个地方的关心,即便不是他发来的,也足以让她一直以来疲惫的身心得到安慰。她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难怪他回复地这样快。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跳动,她回复道:谢啦!你好好照顾你的胃吧。

不到一分钟收到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她仿佛又看到他阳光一般的笑容,又想起出国前他们的对话,他那句祝我们好运吧。

她想,或许她真的不是一个人在拼命,他也在努力,不是吗?

她偷偷地想着,或许自己真的喜欢他不,许是像福尔摩斯对艾琳艾德勒那样的情感吧,比尊重欣赏更进一点而已,不是喜欢两年后的她英文水平以已经大幅度提高,能够毫无困难地与美国人交流并写出一篇篇另教授赞口不绝的论文。她的专业课也再也不能打倒她。时间终归是给了她克服困难的勇气和能力。

大二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她打算回国,见见久违的亲人朋友们,自然也见见这两年和她一样拼命努力的他。

大二后的班聚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里。当初班级里一个同学的父亲接下了那家餐厅的生意,正巧那年暑假初中办起了暑期班不能再让他们回去聚会了,那位同学便自告奋勇提供班聚场地。

两年后,她的头发本来已经及腰,但回国后特地去理发店在发尾部分做了大波浪卷,这下便只垂在了腰再往上一点的位置。如今的她,比以前多了一份小女人的成熟和自信,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顶着头不整齐的短发日日啃书的小女生了。

聚会那天,她把一头黑发扎成马尾,故意挑了一套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她不想让同学们觉得她变了太多,她尤其不想让他觉得她变成了他会认不得的模样。这一次聚会,她想,她一定要拿出自己最自信最大方的姿态来面对他。

怀着期待和兴奋,她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班聚的地点。路上有些堵车,她到时大半人都已经在那了。包厢显得有些混乱拥挤,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他似乎比三年前又高了一些,让他在一群人中一下子凸显出来。

嘴角扬上笑容,她想,要先装得不经意一会儿说话才自然。

闺蜜匆匆赶上来,抱怨她来得迟。

她莞尔一笑,道歉说路上太堵。然后她被闺蜜往人群里拉。包厢里欢声笑语,她看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闺蜜说这次好多人带了男朋友女朋友来。

笑容忽然僵住了,因为她看到,他的身边站了以为长发及腰的女生,笑容甜美。而班上那些男生正调侃地叫那位女生嫂子。

她注意到女生的手抓着他的手臂,而他也极其自然地让她依偎着。

忽然觉得脑子里那些预想的画面全部散成碎片,一片片都在隔着她的双眼,让她就快要忍不住流下眼泪。她的脑子像炸开了一般,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思考。而眼前的画面却没有坍塌,那么真实,让她想相信是假的都不行。

在被闺蜜发现异样之前,她眨眨眼收回眼底的泪水,才发现那位女生正看着她,笑容温和却带着一丝难解的韵意。她不想去琢磨,开始和闺蜜以及身边的同学聊天。越想就越是折磨,不如不想但终究她还是心不在焉。

她想,那必定是他的女朋友了。

她苦笑着,我竟忘了,他也是会交女朋友了。

一直以来,她似乎都活在她设定的他和她的世界里。她没想过把那个变成我们,却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他和他的距离。

班聚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进行着。后来回忆起来,她竟不记得任何细节,只记得快结束的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是他和那个笑容甜美的女生。

他说:没想到你会回来啊。

她努力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两年回来一次。刚好碰上这次班聚,运气不错。

在美国过得还不错吧。他关心道。

混的还过得去。这是她之前预想过的台词,原本是要用来和别的同学打趣的。她看看他的女朋友,你混的比我好啊,女朋友都交了。

他被她这么一说,一时不知道如何答话,只是哈哈笑两声。

女生有礼地冲她伸出手,她说她叫筱歆。

她礼貌性地和她握握手,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筱歆说:我一直都对美国大学很感兴趣,打算以后出国读研。还要向你先请教请教。

她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客气道:我也才呆两年,很多事还不是很熟悉。

筱歆却似乎热情地很,说:你就别谦虚了。改天我们见个面吧,好多事我都想问你呢。

她看着筱歆,觉得她话中有话,便答应了。

她们约在了第二天。

第二天她出现时有些狼狈。她披散着头发,虽然梳理过,却还是有些凌乱。眼圈有些重,像是前晚没睡好。

她的确没睡好。他和筱歆一起出现在她面前的场景,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无数遍。她心头很不是滋味,却哭不出来。她找不到哭的理由她为什么要哭呢?

今日的筱歆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声开口道:其实我找你,不是要问你关于美国大学的事。

她其实早就料到。

筱歆又说:我今天如果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请你原谅我!我我

直觉告诉她,今天筱歆是为了他来找她的。

她忽然静下心来,缓缓道:我们彼此并不熟,我不会对不熟悉的人生气的。你放心,有什么就直说吧。

筱歆沉默了许久,问道:你喜欢他吗?

她反射性地抬眼看着筱歆,没想到一开始就是这样的问题。

筱歆见她没做声,说道:我还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拿一个女生当作他努力的目标。他说,那个女生一直很优秀,在她身上有他一直追求的品质。她沉默地听着,眼底氤氲。

我问他,你喜欢她吗?他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觉得他那些年的模样,不足以和她谈什么喜欢不喜欢。他有时会因为她和他说的话很高兴,但更多时候她觉得她眼里没有他。他觉得,唯有成绩追赶上她,她的眼里才会有他。但他花了六年都没有赶上她。

筱歆的语气平稳,却让她的心情再也不平静了。

我一直想知道那个女生是谁,但是他一直都不肯告诉我。昨天你到后,好多人都开始议论着你的变化,说当初那个时刻埋头学习的女学霸终于有点女人的模样出来了,说你当年的成绩让班上所有人自叹不如。我当时就感觉,他说的那个女生就是你。

我她原本想辩解些什么,却哑口无言。

他见到你后神情有些不同。而我注意到,你见到我们俩时你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像是有些难过失落。

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筱歆最后问道:你喜欢他吗?

喜欢吗?

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不下万遍。她肯定了万遍,随即又否定了万遍。晌久,她听见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喜欢他

泪水终于从眼眶溢出,顺着她惨白的双颊流下,而嘴角却浮起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她想起了那句她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真正的爱情总是幸福伴随着痛苦一起到来。如今,她终于体会到了痛苦的滋味,让她无法反驳被她死死掩埋了好久的爱情。她声音哽咽着:花了八年,我今天终于敢承认我喜欢他了。

筱歆无言地看着她,面容复杂,似乎带着同情与悲伤。

可那又怎样呢?她拭掉脸上的泪水,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选择了错过,那便是一生。我只是难过,我一直以为,我在他眼里与旁人没什么不同。

对不起筱歆的语气里满是诚恳。

她摇摇头:与你无关。先是不敢早恋,再是不愿意影响高考,现在则是不愿意谈一场没有未来的恋爱。在爱情里,我一直都太理智,太不愿牺牲。

她与筱歆后来的谈话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筱歆说,之所以要告诉她这些,是觉得如果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即便不能在一起,也该让她知道曾经那些被两人不约而同掩埋的心思。那是青春的岁月里,他们所不了解的,自卑的彼此。

她知道,他这两年里每一次胃病,都是筱歆在悉心照顾。筱歆爱地比她无私比她认真。

离开了与筱歆见面的地点,她对着天空笑笑,想起曾经对自己的说的:爱情不会是你生命的主题。

是啊没有了他,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他们从未开始,却已结束。但无果的花儿往往要更灿烂美丽。那些回忆,或许正是因为只是回忆才能显得更加珍贵美好。她依旧是那个理智,坚强,独立的女孩。时间会冲淡她所有的遗憾和悲伤,秘密地藏起她这段小心翼翼的初恋。

眼角依旧是湿润的,嘴角却固执地上扬。放下往事的她,一定会收获更多的美好与快乐。她再也不用在十字路口徘徊,挣扎着伪装着自己的情感。只是此时此刻,请许她悲伤的权利作者:凝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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