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雨,微凉微凉的,腼腆羞涩的,朦朦胧胧的。
这是新年入春的首场降水。零零星星,飘飘洒洒,一阵后隔一阵,似断又难断,欲罢更未休,方且显得是那么的珍贵。
正因为它稀少得珍贵,之所以又像甘甜的乳汁一样滋润了大地上那一切植物。同时也能轻轻地为其洗净冬天所残留的霜白之色,更似一剂疗伤之良方灵药,让其能够重新焕发出自身那青春的色彩。
这春初,这天气,仿佛是自然界也在隆重地举办着一个大型的文艺演出,充分地向世人展示它多才多艺的一面。
春日,首位出场表演的它绝对是自然界的首席魔术师。因为它温和的阳光不仅能让春暖花开,总还能变出许多更加新鲜的玩意出来。只要你足够耐心观察,就会慢慢发现它所带来的一派嫣然和欣美,总会令你惊喜不已。
春风,春风,你把我吹醒。路边的两排细树正在轻轻地摇曳生姿,下面的小草也在缓缓地摆动身体,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合着慢摇的舞曲。
春雨,借着阴天,像个忸怩的小姑娘似的正式登场。只见她轻提罗裙,缓缓地从春天走来,并努力尝试着使之酝酿已久的情感正自慢慢地释放,一曲《烟雨江南》唱得娓娓动听,只教人柔情百转。
春风伴着春雨,春雨又伴着春风,像一对新人似的一拍即合,深情款款地合唱起春天的故事。这故事不但抚摸着你的脸颊,而且撩动着你的心弦。
因此,我也醉在这春天里,醉在这春风里,醉在这春雨里。
我没有去踏青赏春,而是选择走访亲友。其实不用去多远的地方,观光一下周边青郁的环境也是一份美丽的收获。
走过挂有喜气灯笼的绿道,穿过田间蜿蜒的小径,我仿佛望到了农田的一片春色,它正在兴致昂然地吸吮着这场初现的甘露。
一片片的果园,一棵棵的果树,迷蒙在这薄薄的烟雨里,润湿了我的眼影,喜上了我的眉梢。
来到竹湖村子,就很快找到茹家小宅,这时春雨又乍现,随风潜入夜里。在茹家小宅门外,有一个小姑娘正躲着细雨在玩弄那小小烟花。春雨似乎懂得知性,很快便敛收起它的情丝,生怕会冷落掉像它一般天真害羞的小姑娘那难得热情。
我笑问着:小姑娘,可否记得我?小姑娘羞答答地微笑着摇头回答:不记得了。我又笑着说:你不记得,但我还认得你,在你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我已经去过你家吃饭啦!你现在说话可比以前清晰流利多了。小姑娘接过我派的红包,笑着道了声谢便走开,继续开始玩她心爱的烟花。
走进茹家小宅,简单装修的界面,但墙挂的几幅绣画却不简单。感激小宅主人的盛情款待,好让我又能与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共进晚餐。
另外一个比小姑娘更加年幼的男孩子怯生生地问:乐乐仔呢,为什么不见他?我笑着回话:乐乐生怕你不跟他玩,所以这次不敢过来,等你答应跟他玩了,他下次就会来的。小男孩鼓起有点脏兮兮的小脸,想了一下这才笑笑点头。
别了茹家小宅,趁着春雨尚未动静,赶着夜路回去。但春雨却似个十足淘气的小孩,乘着我在回家的路上又来捉弄于我。当我从后面取出雨衣来准备穿上之际,可它又要消失在夜幕里面。这小毛孩,真像我小时候那么贪玩。
好在,我就喜欢春雨初现的这般感觉。轻轻地,柔柔地,如泣如诉,如歌如诗,令人痴痴的着迷。
妙在,正如那句它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它就像初恋那般青涩苦恼,却能让齿夹留香。
我曾思前想后良久,能让我愿意一提再提的人,只有你。
自幼儿园起就是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的学生,不少时候是老师都走完了而我还在保安室孤零零地盯着窗外,等日暮西沉,等城市路灯慷慨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等妈妈骑着二手的破旧单车接我回家。童年最多最清晰的记忆就是黑夜以及切肤的孤独。
即使从一个安静的小女孩出落成一个十八岁大姑娘,沉默还是存活在我的细胞里。小时候父母拼命打工挣钱,没空带我。一放假我就得去外婆家、姨妈家没有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习惯了有什么事就写日记写信。在学校常被孩子头孤立,所有朋友上一秒还和我玩得好好的,下一秒因为孩子头都疏远我。从小就尝过背叛的滋味。小孩子的喜怒哀乐来得痛快又直接,从未考虑别人的感受。
时常觉得不合群,没有调动气氛的活泼热烈,也没有可以和别人打成一片的随和亲切。一个人,角落,没什么光的地方。被人评价高冷,因为对生人没有想要去沟通去了解的欲望,面无表情。
我们活在一个自以为是的世界。他人对你轻易定义打标签,你对他人主观臆测。想过要看清这个世界吗?或者全面而客观地评价一个人。眼见不一定为实,况且你怎么知道在你没看到的那片天地里,别人有别人的习惯与活法。自己活得太狭窄浅薄,看到的都是零碎而妄加猜测的事物。说我高冷也好。不近人情也罢,我统统接受并且懒得解释。我悲伤又骄傲,悲伤的是没人理解我,骄傲的是我不需要别人的理解。虽无这般傲气,但羡慕还是有。
性格古怪又孤僻的我像一颗种子,悄然长大。血液里的冷热还是分开给不同的人。觉得自己容貌不如人意,连面向阳光的勇气都没有。留了三年的丸子头,用厚厚的齐刘海和面颊的青丝遮住我的表情,只求在人群中做棵不起眼的小草。说话的时候没有与人对视的勇气。
自卑成性。
高一的时候认识你。你是成绩优异,能力佳,爱运动,会摄影,稳重自信的男生。像一个小太阳,照亮了我的世界。我依然喜欢黑暗,它包容所有,包括我自以为的自己的丑陋。但我向往阳光,就像暗恋太阳神阿波罗的柯莱蒂,每时每刻都面向你的光芒,自己成为一株沉默的向日葵,日日只为太阳转头。
我想要变好变优秀。掀起了额前的刘海,留及腰长的头发。竞选班干部,通过一些事务锻炼了自己的能力,自信与之增长。开始穿裙子,爱上跑步,认真学习但见到从北方回来的你还是不会开口表明心意。有人问我,两个人是在一起最后分开了遗憾还是从来没有在一起过遗憾。我选择前者。
你是我39度的风,风一样的梦。
你是梦里霓虹不灭星空。
不经意间,春天已走近了我们,尽管还是春寒料峭,依旧穿着残冬的旧装,然而全身却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只要你的明眸凝视我们的周围,到处是春天的气息。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早春的风像一个楔子,一股暖流地楔入了厚厚的冬的内心,一下下插进去,冬服软了,倒向春风的石榴裙。春风吻着了冰雪,雪就软软地在春风里投怀送抱,消融,流动。
绵绵的早春的雨,它没有夏雨的激情、秋雨的愁绪,也没有冬雨的冷酷。春雨如烟、如雾,蒙蒙胧胧、委婉含蓄;它柔软缠绵,像一位婀娜多情的少女,摇曳着轻盈的身姿,迈着优雅的步履走来。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坐在汽车里,看路边的白杨,远远望去,枝条已显出青的色调,走近了,却又荡然无存。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确,仔细一看,象花苞一样的嫩芽已挂满了枝条,在风中摇曳。春天在向我们招手:我来了!
来到小溪边,冰雪已融化,欢快的小溪正在唱着动听的歌,他们一路欢呼着,跳着。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嬉戏,仿佛一冬天积聚了很多的能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又像一冬天受了很多的束缚,现在终于彻底地解放了。春天正对着我们喊:我来了!
漫步田野里,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跳着动人的舞蹈,是在炫耀自己妩媚的身姿还是在欢迎我的到来?举目四望,绿油油的麦田象一张硕大的绿毯铺在地上,一尘不染,让你不忍心踩上去。春天正朝我们微笑:我来了!
冬天刚过,好像一切还不是满眼绿色,姹紫嫣红,也没有莺歌燕舞,蜂蝶纷飞,但春天已悄悄地走近了我们,一切都满含着无限生机。
春天让我们精神焕发,春天让我们充满力量;春天吹响了生命的号角,春天满载着美好的希望。
让我们在《春之声圆舞曲》中一起迎接春天,感受春天,领悟春天吧!
那天,天气格外的晴朗。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悠悠哉哉的在蔚蓝的天幕中散着小步。树上的知了在自我陶醉的放声高歌,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为炎热的夏天更增添了一份焦躁的闷热。那栋教学楼就静静的立在那里,周遭都弥漫着严肃的气息,却还是掩盖不了新生激动的情绪,不时传来朗朗的欢笑。
因为今天是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天,所以没有什么书本,班级的同学也是重新分过的。在二年六班的教室里,刚成为新同学的学生们面带兴奋,前前后后的交涉着新的同学,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连带着班里的温度都升高了好几摄氏度,竟比外头还要热些。教室里倒挂着的那几台电风扇呼啦呼啦的猛吹,即使是将风调到最大,似乎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什么太大的降温作用。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教室里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无关,她的眼睛总是看着窗台上从一楼爬上来的树枝的叶子。点点阳光不时的在叶子上跳跃着,如调皮的小精灵,淘气的在叶子上窜来窜去。她默默的凝望着那个窗台,就连身旁何时走过来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初次见面,你好!你的旁边没有人吧!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彬彬有礼的问语,打断了她的沉默,她收起视线别过头,将视线停在她旁边的那个人身上。站在她位置旁边的是个男生,一个很干净的男生。一头碎碎的短发,额前还留着几缕稍长些的细发,一双炯炯有神的眸,闪着深邃的光,如夜里的星辰,神秘而又有魔力。高高的个子,黑白相交的运动装散发着清晰的肥皂味,一双干净的球鞋沾了些灰尘,看得出是匆忙间的杰作。他皮肤很白,修长了手指上渗了些密密的细汗,背上背了个简单的背包。一张微笑的脸透着阳光的帅气,大方的秀着他那比黑人还要白皙的牙齿。
她颦颦眉,她旁边的位置确实是空的。因为自从那件事以后,她便不再像以前那般外向了,所以她坐的位置相对而言比较偏一点,是在稍后一点靠窗的位置。她略略的点点头,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没人,你随便!
看着那个男生微笑的拉开座椅,将背包放进抽屉。她心里感觉到很奇怪,刚成为她同桌的这个男生看起来应该是很会学习的人,但是他却没有像别的学习成绩好的那些同学一样往中间坐,中间的位置还是有空的。例如之前跟她也是同学的那个长得好看成绩又好的那个女生旁边的位置上就没有人。但是这些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家并不是住在海边的,所以她可不想管那么宽。她的视线又回到了窗外的天空上,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男生的视线正在她的身上打转。
一阵凉风袭来吹起了她散下的发,发丝在空中肆意的飞舞。他额前的细发也跳起了欢快的舞步。她画的那张落叶图,并没有用什么东西压住,不留神间就被吹落到了他的脚下。她看着那个男生弯下腰为她拾起那张落叶图,男生拿在手上看了看,轻轻的念出了上面的字:落飘残飞风轻舞,叶零缺月水无情。
是你的作品吗?这句写的很有意境感,落叶叶画的也很不错!男生说完将画递给她,微笑的赞扬道,露出一口白牙。她接过男生手中的画,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因为男生灿烂的微笑。
谢谢!她轻轻的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羞涩的微笑,甜甜的小酒窝爬上了脸颊。男生被她那淡淡的微笑所吸引,突然之间他觉得眼前的女生跟别的女生给他的感觉不一样。突然很想去认识她。
我叫雪痕,你呢?男生灿烂的笑容,触动了她冰冷的心弦。雪痕,女生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念男生的名字。她垂下眼眸,常常的眼睫毛遮住了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悸动。
她的柔柔的声音传入男生的耳中幽落,抬眸,看见男生灿若星辰的眸闪过一丝不解,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是幽落。她的声音就像是春日的细雨,夏日的清风一字一字的印在了男生的心田。她微微有些红晕的双颊更刻在了男生的心里。一直到很多年后,男生犹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天,女孩发红的双颊,淡淡的微笑,轻轻的对他说着:我的名字是幽落。
幽落有些发窘了,面对着雪痕阳光帅气的脸庞,幽落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进入了她的心里,也许是因为雪痕是第一个这样对自己露出真心笑容的阳光男孩,所以让她有些不习惯吧!幽落这样安慰着自己。也许幽落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第一次见雪痕的时候,内心就已经深深的记住了雪痕帅气的微笑,和雪痕身上所拥有的那种温暖的阳光气息。
在这个闷热而焦躁的夏天,在这温度持续上升的教室,幽落突然觉得不那么热了。她轻轻的扬起唇角,视线又停在了窗台外晴朗的天空上。窗外的天空白云朵朵,就像是一个个甜甜的棉花糖。树上的知了还在那里自我的没完没了。
时光的淡意浅然里,安放着我们最初的梦想,那时候的梦想是从容,时间,未来,追求,憧憬,或幻想,是美好。是在十里春风中对着茫茫星空,流逸的辰宇,深沉地期许,简单,纯真。
在光阴的脚步里,记忆的浪潮里,它,曾经的梦寐的理想,渐渐地被遗忘在昨天,丢失在唯美的静叶里、夏花中,被人间的烟火迷乱了洁净的双眸,被厚重的红尘压得很深很深,被岁月磨平了锐利、刚毅、执着、勇气在人生的路途上,我们许下一个又一个的诺言,违背一个又一个的初心。伴着花开花谢,云卷云舒,我们的初心随着流水渐行渐远,也随着淡泊的云,模糊了模样。
追求梦想的路,不平凡,不平坦,荆棘遍野,硝烟弥漫,勾心斗角。可我们,不甘于平庸,又对自己狠不下心;不耐烦寂寞,又厌恶灯红酒绿的缭乱;看不惯欺凌,又唯唯诺诺;痛恶世俗的口是心非、三六九等、明争暗斗、鱼龙混杂,又无奈生活的一往直前;仰望成功,又往往被失败所暗恋。一腔抱负,终究还是在陌生的世界里落了个空。
小时候,老师都问过相同的问题,长大以后,你想要做什么?现在,你还记得你当初悄悄地在日记本里写下的梦想吗?你还记得在三尺讲台上,振振有词地叙述自己的未来蓝图吗?可是,后来的我们,在生活的压迫下,慢慢地变了心,扭曲了那曾经瞻望的,通向未来的路。
曾经的我们,可能是怀揣着最纯情的目光,去看待这个世界。现在,我们已经被世界伤得遍体鳞伤。未来,我们依旧身不由己地在活着。
最初的梦想,依旧在最初的时光里栩栩生辉,在最初的记忆里默默地潜藏。当下的我们,在堪苦的生活里黯然失色,也黯然神伤。
生活,依旧不请自来,所以,我们还是要一往直前。初心不改,改变的是自己,一颗被生活炙烤的不安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依然是闭着眼睛睡觉,睁着眼睛醒来。然而在立秋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幸福的还是困惑的,只有立秋自己心里最清楚。
三十年过去了,也是走过了三十年,能有什么事情一直埋藏在心底,伴随着时光还是扔不掉,也许真的忘不掉吗?不是,早已经沉睡在大海里。有一句说的好,原谅别人就是原谅自己,原谅自己就是原谅别人,那就不要再去纠结。对一个人的信任与信赖不是表面的东西,在步入社会舞台那一刻,任何东西都是美好的,不喜欢让任何东西占有。立秋也是那时候被一个老者诚恳的话语感动着,背起行囊走进了遥远而又陌生的山村,开启了他的教学生涯。
那时候的时光如年,总总的猜疑或论断毁灭了一个年轻人的梦想。大家都说立秋来山村呆不长,是用尽心机到偏远山村的,为了今后调走打了一个埋伏。这些对当时的立秋来说一无所知,在立秋的心里就是当一个好老师,让大山里的孩子走出去,看看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随着上课的铃声立秋每次都满怀激情地走进课堂,没有教具自己制作,没有标本自己带着学生们到山林里捕捉,他没有任何的怨言,一心思扑在教学中。在中心校自然教学公开课中,他的课堂互动让在座的老师折服,同学们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立秋,但最终评选还是没有拿到第一。立秋路过教导处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拿第一,中心校的老师怎么办?立秋心里有了定论,那就是只管教好书,不管别人如何评论,对得起讲台下的孩子们就足矣。
后来立秋老师真的调走了,走的无声无息,没有同行、老乡和孩子们的送别。自己背着来时的行囊爬过一道道山岗,望着校园天空的白云走了,立秋只告诉中心校领导回家结婚,再也没有回到学校。在后来的城市里,立秋依然没有改变初衷,还是踏踏实实做事情,用自己的青春去打拼,白发爬满了额头,背也驼了许多,但无声无息地忙绿着让自己充实了一些,荣誉证书挤满了口袋随意堆放在办公室的墙角里,立秋懒得去搭理,因为这些对立秋已经毫无意义,他的心里依然怀念校园天空的那片云。
那片云是纯白的,空气中弥漫着芳香,雨后的彩虹绚丽多彩,孩子们的天真可爱让他永久记忆。
在小学的语文课本上,有一篇文章叫做《看云识天气》,它第一次勾起了我对于云的兴趣。记得课本中有一句谚语:天上鱼鳞斑,明日晒谷不用翻。晚上我蹦蹦跳跳地跑出门去,指着天上的卷积云,自豪的向我父亲讲:天上都是鱼鳞斑,明天一定是一个艳阳天!可是骄兵必败,第二天的我,收获的却是阴云密布。之后的很久,我都将责任归咎在课本上。不过就是那个时候,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抬头看天,看云识天气。
我喜欢抬头看天,更喜欢看云。
我曾去过欧洲,文艺复兴给这片蕴含着浓厚宗教气息的古老土地,撒下了一颗自由的种子,艺术在这里开枝散叶,茁壮成长。就连天边的云都受此熏陶,变得多姿多彩。开往布达佩斯的车上,清澈的阳光温暖地洒向大地,泛在金黄的、收割完麦子的原野。向远方望去,几片洁白的云朵借着仲夏清凉的风,缓缓的走来,参加迎接丰收的派对。他的脚步很轻,无声无息,只留下映在麦田上的影子。我透过窗,远远地望着,一个个圆滚滚的草垛之间,云影忽隐忽现,别有一番风趣。与近处的三两片残云不同,远处的积云高耸,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层次分明。难怪欧洲的油画上总是用看似意象化的色彩渲染云朵,不得不说,十分写实。没有任何一种色彩能留住一朵云的婀娜。
欧洲的云好似古典美女,看不够,但仔细品,却少了一丝烟火的韵味。因为那里的云都是贵族,他们不曾放下身段,让我们普通人亲近。而故乡的云却是另一番性格。都说月是故乡明,因为那饱含对家乡的留恋,云亦是如此,无论哪里的云,都没有家里的云多情。
那是更早之前,我在大理。苍山前,洱海畔,我在水边散步,一时兴起,便望向了山顶。一团乌云笼罩着苍翠的山腰,借着风势,一点点地向上爬。这朵云是愤怒的,好像在诉说着不满。它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却哭干了眼泪。它的身子小了一圈,失去了之前的气势,只得含着委屈翻过山巅,拖着恢复洁白的身子,去向远方。在大理,白族是原住民,他们的信仰是风花雪月。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唯独少了大理的云。我倒是觉得,这有点委屈了云,因为它有性格,随性的美,更可贵。
六年前,我怀着敬意,到塔尔寺朝圣。从藏经阁出来,我站在山坡上,闭上眼,吹着高原的微风,感受着内心的洗涤与净化。我睁开眼,习惯性地望向远方。那是一尊佛。天边的云好似一副莲花座,一位尊者双手合十,降临在莲花座上。莲花座的下面就是塔尔寺的大金瓦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向着尊者的方向双手合十。身边的行人匆匆而过,不曾注意到我反常的举动,依旧向着下一个景点赶路。我就站在那里,直到那朵云散去。之后的我,更加向往雪域高原,因为那里的白云,都有了慧根。
再后来我游过西北,下过江南,甚至在大洋彼岸,我依然在闲暇的时候,抬头看天,寻觅云的踪迹。
云,是多变的,更是多情的。它胸襟宽广,能包容所有人的情感。而它又是吝啬的,从不让你猜到它下一次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它总是吊足了你的胃口。
我喜欢看云,因为它美,更多情。最重要的是,抬头看天的时候,我会放慢脚步,去感受生活。曾经的高中课堂,我每天傍晚都愿望向窗外,去看看今天的云是什么形状,被染上了什么颜色。我因它停下放慢脚步,去享受生活的美好,我也将我的一切情感,赋予了它。它陪着我,走过了最艰苦的半年。
我喜欢云的随性,更喜欢它的自由。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当有一天我走过了万里路,走到了天涯海角,我会寻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就望向远方,看那远方的云缓缓飘来,又缓缓地走。我好似在看电影,脑海里回想着我曾经的点滴。每一朵白云都不一样,就像是我所经历过的事情都不尽相同。我就在那里静静地看,就好像儿时的那个我,在寻找能预示艳阳天的鱼鳞斑。
都说婚姻,如一座围城。城里有一方天空,男人为天空的脊梁,女人则为天空的灵魂。倘若,脊梁瘫塌,灵魂则犹如一片漂泊、无根的云。
引言
【一】
与其说她的名字与云有关,不如说她的命运如云。
北方的冬天总来的早,呼呼的北风,乱刮上一夜,次日清晨地上就是厚厚一层枯叶,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还在半空摇晃,挺直的树身丝毫未动,稳固的树根深扎泥土。冰冷封锁了季节,封冻了河流,封冻住大地。雪花,簌簌地落飘着,覆盖了山川平原,覆盖了乡村与城市,覆盖了整个北方。
十冬腊月初八,赶巧是星期天。习惯睡到自然醒的我,刚揉开双眼,手机传来了急促的铃声,那头是云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话语,说自己在医院,经检查确诊为妇科重症,医生要求最好住院治疗。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急性子的我,随手挂断电话。
奔赴到医院,我焦急的眼神一眼看到,住院部大厅角落里云单薄的身影,跑过去捧住她冰冷的双手,她的眼泪像决了堤的大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别怕,这病能治好;别难过,有我呢。一边帮她办理住院手续,一边安慰。安顿好云,忽然想起,她是有老公的人!没等我开口,云一句话让我的怒火油然而生,他早就离开我和两个孩子,另有新欢。说完,把头扭了过去。我惊异地愣住了,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这残酷而无情的现实!
【二】
治疗一周后,病情好转。午后,我推门走进病房,看到她倚窗而立,凝视天空望云。善幽默的我,半开玩笑地说,不愧叫云儿,对云情有独钟啊,病成这样还不忘看它!她回过头,呵呵一笑。暖阳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看我一脸不开心,就乖乖地上床,顺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淡蓝色封面的笔记本,递给我。
云不止一次地听母亲提起,自己出生的那年春天,按常规来说,春天的云飘逸且稀少,偏偏那年不同。淡蓝的天空下漂浮着数也数不清的云,还有清贫如洗的日子,加上自己天生白皙的皮肤;父亲蹲坐在木门槛上,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回过头,看了看母亲怀里哇哇啼哭的孩子,脱口而出,就叫云儿吧。
当她伊伊呀呀开始学语,喊出的第一个字儿,不是爸妈,而是云。母亲以为是自己耳朵护上了一层隔膜,固然有种说不出的困惑,也只能摇摇头。步入校园,欢快的脚步像插上翅膀的小鸟,更像一朵儿白云,自由自在翱翔在蓝天。求学之路,如青步登云。
【三】
盛夏,骄阳似火,如云年轻气盛的性情。像天空的云,忽左忽右失去定性,孤注一掷地漂泊着,流动着;不定性,也不定形。
时光如梭,升入初中的她认识了一位男孩,也就是现在的老公。同窗三年,建立下深厚友谊,彼此也走进对方心里。毕业两年后,他提着贵重物品走向云家。九十年代初,城市的自由恋爱以不足为奇,对于乡村来说,父母虽不反对,但也不大容易被接受。况且,云的父母对帅气十足的男同学,不仅仅是反感,简直有极大的偏见,极力反对他们继续来往。云执意非他不嫁!父母火冒三丈,若不听劝阻,断绝亲缘关系,终生不得回还,永不相见!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世上最无私的!可想而知,父母出于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绝情的决定,是想挽救自己女儿,是对女儿的呵护与关爱,也是在履行做父母的责任和义务。父母这样做是有理由的,判断是准确的,也说明了长辈们远见多实。而云,宁可违背父母意愿,也要与爱情在一起。其实,是当局者迷。
固执己见的她,弃离父母,在一个春末夏初的季节走进婚姻。恩爱甜蜜一年后,生下一对龙凤胎,婆母全家上下欢天喜地,对两个孩子喜爱有佳。当一双儿女三周后,云便托付给公婆照看,自己与老公背起行囊,离开故乡,走向繁华的城市。
【四】
两眼一抹黑的她,凭着满腔热情,凭靠性格的坚毅和自信。三年之后,由普通员工升职为部门经理,并拿出所有积蓄看准时机,为老公盘下一家经营装饰材料的门店。九十年代中期,正是装修高潮,生意兴隆,老公也不辞辛苦,用心经营。两年后老公喜欢上了玩麻将,时常夜不归宿,云认为纯粹是劳顿之余的消遣,也不曾过问;殊不知祸从此出!
生意红火,又要送货上门也要正常营业,老公感觉一个人照看不过来,提议雇用一个人盯看店面,他方便及时送货和采购进货。云不想舍去自己奋斗来之不易的职位,也不想失去自我。便同意老公的想法。一位二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孩涉入原本幸福的家庭。
天空上飘来一片阴云,遮挡住飘逸的白云。老公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几天见不到踪影,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倒休,她满怀欣喜准备了几道老公爱吃的菜,幻想给老公一个惊喜,打包送往店面。当走进店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老公正与女店员有说有笑,共尽午餐。云狠狠瞪了老公一眼,转身走出店。惊慌的老公紧追出来,解释说,只中午管店员一顿饭。为解除云的猜疑,傍晚,老公回家过夜,安抚云说,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无人可以替代,他心中只有云!云,信已为真,微笑着原谅了老公。善良的女人,总把所有人都看做与自己一样善良,对老公更是信任!
【五】
夏末秋初,震耳欲聋的雷声打破了宁静,一道立闪劈折了门前的树冠。云收到一条短信,如晴天霹雳!
是希望云主动离开自己老公,否则,也是名存实亡的夫妻,信息是借用老公手机发来的。虽未署名,云也明白此人是谁!强压怒火,一言未发。自那以后,老公便再没回过家。
菊黄满园,枫红满山。云像一枚飘落的枫叶,漫无目的飘过一条街,路过一座桥,爬过一道坡。天宽地阔,哪里容得下一个我?秋风起,吹乱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吹乱了思绪,把情缘吹断,不曾说一声离别,近在咫尺却不负相见。
云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果不其然正是自己老公,胳膊被浓妆艳抹紧挽。那女人先质问老公云是谁?我,我同乡,老公结结巴巴的回答。并把云拽拉到一个拐角处,轻声细语地说,她纠缠不休,我脱不开身,也拿她没办法。况且她掌管我们家店里所有钱物,以此相要挟。说着走近云,我们之间的感情,她无法来代替!无耻!若不是我眼见为实,或许我还会相信你真假难辨的谎言,甚至到白发暮年!还用再解释吗?你记不记得我无所谓,但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一双儿女的亲身父亲,今生他人无可替代!说完,仰天狂笑。
由于浓妆艳抹挥霍无度,开销收入大于支出,资金日益周转不开,迫不得已将店面转租。自此,他们也失去唯一的经济来源,失去维持生活的能力,只有重返陌生的小山村,隐居度日。
人在做,天在看!我,啪---合上笔记本,放在云手里!看着云平静的神态,像一尊看破红尘的女神。
双脚拖着沉重的双腿,抬起落下,一步步走出医院。一辆机动三轮车从我身边开过,拉着满满一车水果,一个身着普通衣服的中年妇女,坐在手扶三轮的男子侧边,微笑的表情,赢得不少路人回望。
走到十字路口,红灯阻挡住直行人的去路。立交桥下,一对衣衫破旧的老夫妇的一个动作,感动了所有的路人。只见,满头白发的老人伸出黑大而苍老的双手,将一个馒头从中间掰开,递给半坐着失去双足的老妇人一半。
我抬起头,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望着天空下的云;不知何时,她左右两边,多了两朵儿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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