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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梦断祖业,欢迎阅读与收藏。

黑格尔曾经指出,历史题材中有属于未来的东西,找到了,作家就永恒。

——题记

就是在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正在客厅里陪儿女们看一部片名叫《长沙大会战》的电视剧,几案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我打开一看,是堂妹廖怀湘从香港发来的一条微信,还附了一段视频——原来是她已经作为香港工商界代表人士应邀出席了纪念香港回归20周年的庆祝酒会。我顺手回信息说:为你高兴。祝贺你!

回过信息后,我离开客厅去了阳台,而我的眼前却仍然有炮火在纷飞……

1939年9月,日军第106师团中井良太郎部大举进攻长沙。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大会战,还是在同年4月的某夜,我们家在坡子街的一家茶行就提前当了小日本的炮灰,被一驾从武汉超低空而来搞突然袭击的飞机扔下来的几枚炸弹给炸成了一片废墟,连茶渣也不剩,全都化成了一缕青烟。

按说日军的目标应该不是茶行,而是它旁边的火宫殿,只有那里才每夜灯火通明,一些爱吃宵夜的长沙人,经常会在祝融宫里吃喝盘桓到半夜还迟迟不肯散场。其时,我曾祖父廖银河刚好不在长沙,坡子街的茶行且由二位曾祖奶奶照看着,她们是白天过来营业,晚上回南门口的家里睡觉,也幸好是如此,不然……

当时正是春茶收购季节,消息送回到白驹村,在村口联珠桥上督阵验收鲜叶质量的我曾祖父脱口便问,“没伤到人吗?”送信的伙计忙回答,“没……没有……没有……二位奶奶毫发未损,只是……只是……茶行已经被……被……”

“被什么被呀!”我曾祖父听到这里,便仰天一声大笑,说,“哈哈,只要人没事就好。茶行毁了,可以重新盖一栋,下一回我要在每根柱子和每块青砖上都刻一个廖字,让其成为廖家的百年基业!”也许是因为情绪过激,我曾祖父忽一抬首,一口气竟然没能接得上来,两脚一伸,双眼翻白,抬回家时就快不行了。

我曾祖奶奶张淑德是长房,比我曾祖父小5岁,出生贫苦,懂事又早,跟了我曾祖父后又多有江湖历练,便立马发话说:“管事的,赶紧派人把我两个妹妹和老爷的儿女们都接回来。”稍犹豫了一下,她接着又追了一句,说,“喂喂,管事的,给我记住了,孩子们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别影响了他们的学业。”

我曾祖奶奶有三儿一女,长子枕戈是我爷爷,顾名思义,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有来历和故事,但又绝对不是后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癔测,说廖银河这是复辟和忘我之心不死,期待自己的儿子能枕戈待旦,一有机会,便会反戈一击,卷土重来。而实际上我爷爷是曾祖奶奶在戈壁滩怀上的,又是在西安城里念完的中学,因为高祖父和高祖母思念孙心切,更为了加快廖家繁衍后代的进程,枕戈16岁就被曾祖父召回了白驹村当学徒,既学做茶,又学管理茶园和茶厂,并且于同年就与我奶奶完婚,次年便喜得了贵子,那就是我的父亲。这即便在当时也算早婚,哪知道这一扇早婚早育的门一打开,我父亲也是17岁就有了我这个长子。

其时,帮工的李世奉管家之命,丝毫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就往长沙南门口的廖家私宅赶,又急拨了快船,分两班纤夫把二位曾祖奶奶昼夜兼程送回了白驹村。

见过了一脸肃穆的大姐,两个妺妹也没行任何礼节,便“哇”地一声嚎啕着直接就冲到了老爷房里:“老爷呀!老爷……老爷……我劳碌苦命的老爷……”这是如山洪暴发般的情绪,一时间廖家老宅地动山摇,仿佛天就要塌下了。

家中除了长房也就是我的曾祖奶奶还要主事,二位曾祖奶奶就双双跪在了曾祖父的床沿边,她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喊:“老爷,你不能走呀!老爷你走不得呀!你要是当真走了,我们姐妹怎么得了呀……我们日后怎么过呀……”

三个女人一台戏,可那并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真切切凄凄惨惨感天动地的哭嚎声:“老爷呀,我的老爷,你是世上少有的活菩萨呀!要不是你当年好心收留了我们姐妹仨学茶艺,说不定我们早就已经饿死在敦煌石窟的洞口了……”这一段哭词,其实还是在两年前我高祖父辞世时,她们姐妹仨齐崭崭地趴在公公的楠木棂柩上,我曾祖奶奶就曾带头历数过的。从某种意义上讲那也是事实,当年要不是高祖父同意,我曾祖父凭一己之力也爱莫能助。这事一直在我们白驹村传为佳话,说我高祖父有神的目光。二位祖奶奶的哭喊声还在继续,“老爷你怎么能被小日本一个炸弹就给炸垮了呢?前几年在西安的茶行说关也就关了,我们一家人不也好好地都过来了吗?……”数着往事,历历在目,其声嘤嘤,其情切切。

在西安古城里的安化廖氏茶行,是我曾祖父带着他的三个老婆一手创立起来的,兴盛过近20年,在西安城里留下了“饮茶就饮安化廖氏牌黑茶”的良好口碑,这当然也是我曾祖父人生中最华彩、最美好的时段。但后来由于战乱,今天是这个军阀要来募捐抗战款,明天又是那个政府官员来打秋风,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我高祖父一病不起,要赶回老家尽最后的孝道,才不得不忍痛放弃了在西安的门店,而把重点又转移到了长沙。我高祖父就是在那一年九月病倒的,老人家临走时,把我曾祖父和他的三个儿媳全叫到身边:“西安古城是我们廖氏茶行兴家旺族的福地。”高祖父的目光里含着赞许对儿媳们说,“更是你们三姐妹的吉祥地。你们要记得……”他咳了几声又恨恨地说,“要记得是因为国家太贫弱,民族不团结,才让外虏有机可乘,这笔账要记在小日本的身上。”他最后又不舍地拉着我曾祖父的手,含着浑浊的泪水嘱托,“坡子街茶行一定要持继下去!还有老家白驹村里的几百亩茶园……”他的话没有说完,头一拐气就断了……我曾祖父泣不成声地说:“爸,您放心,只要有儿子在,就会有这一份祖业在!”

自此,“祖业”二字,在我们廖家人的心中便重如千钓!

我曾祖父毕业于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它的前身是南宋理学家张栻创办的城南书院,1903年始立湖南师范馆,享有“千年学府,百年师范”的美誉。1911年校址迁建长沙书院坪“城南书院”旧址后,才改称为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1913年春至1918年夏,毛泽东在该校第八班学习。与此同时,何叔衡、蔡和森、李维汉、徐特立、夏曦、萧三、任弼时、廖沫沙、周谷城等,均曾在该校学习或工作过,可谓一时间豪杰云集。如此推算起来,我曾祖父还是毛泽东的学长,因为他正好是校址迁建于城南书院那一年入学的。那时的廖银河正值同学少年!

好汉不提当年勇。据说我曾祖父也从未跟人言及过自己曾经是谁谁的学长或同学。倒是我曾祖奶奶的那两个亲妹妹,一口气哭数下来,从西安数到长沙再数到资水江畔的白驹村,直哭得天昏地暗,却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居然有了响动。

“谁说我被一个炸弹就给炸垮了?”我曾祖父说这话时,眼睛还没睁开,然后又梦呓般说,“你们……你们姐妹又哭又喊,还……还想不想让我睡啊?”

嚎啕声嘎然而止,刚好这时,我曾祖奶奶就端了一碗红糖姜汤老黑茶到了床头,如哄小孩般说:“我就晓得老爷不会舍得丢下我们的。”便欠身准备给老爷喂姜茶汤,这时,她的两个妹妹就已经一个忙着抱起老爷的头,一个将枕头垫高,姐妹仨配合得像一个人。我曾祖奶奶已举起汤匙用舌尖先舔了一下,见温度已然适中就柔柔地说,“来,喝碗姜汤老黑茶,气死郎中的耶。”她这是嫁给我曾祖父,不,应该是这些年到了白驹村管理茶园与茶农打交道后,学到的本地俗话。

“红糖水旺血,生姜祛湿寒,老黑茶清热降火,没想还真如塞满了硫磺的土枪,对扎对响呢!”入乡随俗,我曾祖奶奶的白驹村方言已经能够以假乱真了。

这个救命的土方子,其实还是从陕西和甘肃那边传过来的。在明末清初年间,安化贩运黑茶走西口去新疆内蒙的马帮,途经到陕西和甘肃一带,忽遇上了百年罕见的暴雨,一下就是十多个日夜,“这年头兵荒马乱,国无宁日,百姓遭殃,连老天都被满清人给捅破了!”贩茶叶的安化马帮眼睁睁看着一竹篓一竹篓的紧压黑茶受潮发霉,毫无办法又不忍亲手扔在荒野,毕竟这是一年一度茶农的血汗收成!故只能说好话沿途寄存,“若天气晴稳了,你们晒干后就当柴禾烧了吧!”于是人疲马乏,哭丧着脸空手而回。数百年来,这始终是安化马帮的一个心结。在当时,这事也就如皇历翻过去了,只得待来年重整旗鼓再度西去阳关碰运气。没想到第二年再度经过毁了茶叶的伤心之地,当地人居然把安化贩茶叶的马帮视为上宾和贵客。于是一打听,才知自那一次百年不遇的水患后,这一带不久就流行开了一种上呕下泻的奇怪病症,求医拜菩萨也无一灵验,这时,有人就想起了安化马帮扔在偏厦里发霉了的老黑茶来,便一锅子一锅子地用来熬成酽浓的茶汤,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又一海碗一海碗灌进了肚子,“哈哈,灵丹妙药啊!一个二个地全都好了。”当地人说着,就只差没给安化茶客下跪谢恩了。

其实我曾祖父的神智一直是清醒的,当他刚才又听到曾祖奶奶说“喝碗姜汤老黑茶”时,人已好了一半,惺忪间夺过碗“咕哝咕哝”就把茶汤给喝下了:“嗯,淑德这话我爱听,我们家有的是老黑茶呀!”他把目光一路扫过去,如巡视自己与德、贤、慧三个善良女子一路走过的蹉跎岁月,眸子里顿时便放出了异彩,说,“我廖银河何德何能?这是托了祖宗八代的福气,才修来了你们姐妹仨……”

我曾祖父那年48岁,是本命年,他这也算是死了一回。

关于我曾祖父在“死而复生”后的那一次,他双眸中忽然放出异彩的事,我奶奶后来在跟我传古时,曾经有过一段雅俗共赏的口头描述,她说:“你曾祖父在念着他三个女人的名字时,没准是想起了在他过36岁生日的那一天,晚宴后带着妻室儿女们出游西安古城的情景。”奶奶只稍停了片刻,又一脸庄严地接着说,“某些唯心的旧俗真是害人,说什么男人过36岁生日,就如年猪过腊月二十四的小年节,是一道生死的门坎。”我当时听了,觉得这比喻有些滑稽,但奶奶接着又往下说的故事却令人难忘,并在我的脑海中拼凑出了如下的一幅画面:

那一年,农历九月二十的古城西安,秋高气爽,日丽风和,廖氏茶行一家大小围圆桌为廖老板庆过了生日,便挂出了一块打烊的牌子,准备提前关门歇客。

“本店今日不营业,全家人陪老爷到城墙口登高去!”老大淑德发话了。

“嗯,到城墙口登高去,这主意好!”廖老板长衫一撩,便率先出了店门。

老爷步子稳健,目注前方,三个女人则依次跟着男人款步向城门处的古长城城垛走去,而孩子们却欢呼着如一群放飞的鸽子冲在了前面,老三淑惠便也一时忍不住性子,正欲跨步超过大姐淑德时,走在中间的二姐淑贤却提醒她说:“妹妹,你这是走混了数吧?”二姐说的这个“数”字里是有着大学问的,既三姐妹的排序,无规矩岂成方圆?妹妹嚓地就一红了脸,立马便收住了放开的脚步……m.QG13.coM

“做我们廖家的女人不易呀!”我奶奶的脸色庄重,说,“得守妇道。”

因为母亲早逝,我打小起就经常跟随在奶奶身边,所以也深受奶奶的影响。

若干年以后的公元1982年,我曾根据奶奶零零碎碎讲述过的有关长沙坡子街廖氏茶行的故事,创作了我的第一个短篇小说,标题就叫着《旧址》,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该小说在省群艺馆主办的《文艺》杂志上发表后,竟然获得了当年度全省期刊一等奖。利用领奖的机会,我还按照奶奶提供的门牌号码专门去寻访过旧址的实景。这是一栋有着四盈三进门面的当街小院,后面有一个作消防用途的天井,而天井后面还有着两间住房和仓库。它是我曾祖父病愈后亲自设计,并且还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只花了五个多月时间,吃在工地上,睡在工地上,硬是以拼上性命的恒心和毅力,重新在留有小日本弹片的废墟上修建起来的茶行。

小院的建筑风格与我老家资水唐家观小镇上的砖木结构铺面十分相似。所不同的是它的前生曾毁于战火,竣工后的第三天,又经历了长达数月的敌我双方胶着战,而最后又不得不沦陷成为了敌占区。睹物思人,我急于想走进去看看。

“呃,站住,你站住!做么子的唦!”刚到门口,却被守门的大爷拦住了。

我被吓了一跳,思绪嘎然而断,心里问自己:“是啊,我来做什么呢?”

“你未必不识字呀?咯里是坡子街社区管委会的办公重地,不是随便么子游人都能进来参观的唦!出克啰,出克啰!”大爷一口顺溜的长沙本地腔很腻人。

斗转星移,翻天覆地,我已经没有资格说这就是我们廖家的祖业了。

“大爷,您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家廖氏茶行吗?”看了一眼社区招牌,我心有不甘,忙给老人递了一支孝敬编辑老师的香烟,强忍着性子十分友好地问他。

“你还真不是长沙人唦?”老人这才抬眼看我递给他的香烟牌子,“哦,芙蓉王唦?好烟好烟,是领导干部才抽得起的好烟!”语气立时有了几分好感,“咯我当然晓得唦!我屋里耶老子当年还帮茶行做过搬运。那姓廖的老板是个几好的人唦!”他接着又悄悄地告诉我,“你晓得啵?土改的那一年,这院子就不姓廖了。”他后来好像还嘀咕了一句,“刻那么多字在砖头和榔柱上,有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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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碧落,终是落寞


茫茫红尘中,有种爱,还未开始,便已结束。不是不爱,而是真爱,彼此保留了原有爱的温度,让自己活在永恒的回忆当中。是上天在捉弄还是命中注定,无从知晓。一枕残梦,天涯碎殇,最终留下一个人独自落寞。

--------前言

【壹】

夕阳西下,余辉满天,透着一层忧伤的气息。

宁静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她的脸部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气。因为她要筹备一个文案,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正常休息了。

困乏的宁静,一到家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可是,明明疲惫的身心,思绪却没有停歇,无法安睡。宁静于是起身,洗了一把脸,为自己煮了一碗清汤面。没精打彩的拌动面条,想着自己的心事。男朋友去了国外,她一个人很是清静。没有激情的爱情,不断的猜忌,早已让她无力承受。宁静想,等他这次回来就分了吧,对彼此都好。

就在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宁静顺手接听。她感觉到了是他,还真从来没这么感应过,她刚想分手的事,还没开口,他倒先开了口。为什么爱与不爱都是他说了算。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在重要了。只是内心犹如刀绞一样,很是痛心,痛心过后是无尽的落寞。

【贰】

秋高气爽的早晨,宁静正匆匆的从家中赶去上班,她快迟到了。明知不再相爱,昨夜还是因分手的事整夜未眠。为了加快速度,她在公交站台想搭一辆的士去上班。因为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等公交车了,再说她的身体今天也不能承受那拥挤的车厢,要不然她可能会晕倒的。

等了很久也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空的的士经过,她很着急。待会上级肯定要批评,因为今天有初上任的领导来视察工作。宁静越想越觉得迟到的后果会很严重。正在她左右张望的时候,有辆车停在她的面前。她想自己的朋友圈也没有开轿车的。也觉得不会有好心人愿意载她这个陌生人去上班,这样的情景也只有泡沫剧里才有的。她往右边移了几步,继续等待着。

上车走吧,现在是上班高峰期,不好打的的。车窗缓缓落下,一个西装革履,打着领带,发型整洁,戴细边框眼镜的男子温和地说。

呃我们有认识过吗?宁静显得有些惊诧。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啊。

现在不认识,你想迟到就在这里继续等吧。男子慢慢的说道。

我要去凤凰西路凯瑞大厦,您呢?宁静没上车,继续问。

我也到那。男子开了车门。

有这么巧的事吗?宁静边上车边想着,看他也不像是坏人。

车子一路飞奔,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车还没停稳,宁静就下了车,丢下一句话:谢谢您能载我上班。宁静小跑上了电梯。男子浅笑的摇了摇头。

不过万幸的是,只迟到了两分钟。宁静坐下来喝了一杯咖啡,缓了一口气。

李老大咳嗽几声走了进来,所有同事都把目光投向门口。这下宁静愣住了,老大旁边站着个笑容满面的男人,正是刚才载她上班的那个人。宁静想:这下糗大了,怎么办了。

男子走上前,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高宇,从总公司来的,在这里我将和你们一起有一段时间的工作。希望合作愉快。

同事们都鼓掌并齐声说:欢迎高总。宁静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也轻轻的拍了下手。

你叫宁静对吧,听你们经理说,你的业绩不错,这段时间辛苦了。高宇真诚的看着宁静。高总过奖了,这是我分内的事,应该做的。宁静礼貌的回应并笑着。

高宇笑着转身离开。

昨天中午,高宇来到这个新的工作环境,在李经理的陪同下曾经过宁静的工作室。休息时间,他见她还在埋头苦干,李经理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便记住了这个长发飘飘的女子。

高宇的住处离宁静家不远。今天早上,高宇远远就看见这个长发的美丽女子在站台左顾右盼。无意识的高宇只想载她一程,以免迟到,仅此而已。

【叁】

宁静自从分手后,似乎没有太多的痛苦,也许,她没有真正的爱过,分了,散了,可能就不会触及内心的苦楚。她天生丽质,可是自己的爱情之路却普普通通。也许是缘分没来,还没有遇到可以让她值得依赖的人。两次平淡无奇的恋爱,都以未果收场。还没来得及爱,所以宁静再也不会轻易相信被爱了。她想把自己的那份温柔埋在心里,希望能在红尘中有一次最美的邂逅。不管有多久,哪怕是一生一世的等待,也无怨无悔。等到他来点燃内心那份久违的思念。

宁静照常努力的工作着,默默无闻。

高宇在进公司的这一个月里,在他的领导下,业绩比上个月同比上涨了8%。大家都拿到了奖金和薪资,非常高兴,提议今晚宴请高总,顺便好好放松一下。高宇听到后说:怎么能让大家请我呢,要请也是我请大家呀,这个月的业绩是我们大家公同努力得来的。我的上级夸我还得谢谢你们的大力支持啊!一席话,听着诚恳也舒服。

餐席期间,有人问起了高宇的个人感情生活,比较感兴趣。高宇有些自嘲地说:那是曾经的事了,以前有个恋人,现在没有了。他的眼睛里有些许伤感愁绪外露,宁静隔着他的镜片看到了一点。同时,她的心也微微疼了一下。宁静鼓起勇气突然站起来。

来,单身万岁,干杯。她的目光充满诚意。

好,单身万岁,干杯。他站了起来,端起果汁,对着宁静微微一笑。高宇是不喝酒的,因为自己的肝不胜酒量。

吃完饭就是K歌,宁静不胜酒力,也不喜欢迪厅的环境,于是,她告诉大家先回家休息。大家都了解她的性格,也就依了她。

宁静走到外面,看着满天的星光,温柔的月光,轻盈的微风。突然就醉了。高宇也随她出来了,在宁静身后静静的走了一段路程。女人的第六感很灵的,特别是在被别人的目光注视很久后,她们总会感知到。宁静回头一看,他停住了。迎着月光,宁静看着他的那双眼神。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安稳,对,成熟稳重,这样形容他再好不过了。宁静停住了,高宇走了上来。

我想问你啊,为什么天上的星星爱眨眼睛?宁静淡淡的问,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

它们可能是在向它们爱的人传达爱意吧,如果相爱,但只能遥遥相望,那是件很痛苦的事。高宇也看星星,淡淡的答。

这不应该是你说话的风格呀。宁静看着他。

你要走回去啊?高宇岔开话题问道。

对,如此月色,值得一走。

嗯,可是你能行吗?

行,我还很清醒,没有醉。

之后无言,两人踏着月辉,载着星光,一路同行。到达宁静的住处。

谢谢你,我到家了,你是不是还有很远的路?宁静问。

我也马上就到了,谢谢没必要了,要不要请我喝一杯茶?他问得甚至自己觉得就出乎意料之外。

太晚了,好困想休息了,改天吧。宁静婉言谢绝了。

嗯,也是的,不好意思,冒昧了。高宇尴尬地笑了笑。

高宇转身又回到了刚两人一起走过的路,回去取车。他看到那个孤单的背影,突然就很想陪她一直走下去,一直走。

晴朗的夜色,天空中的星星还在眨着眼,也许,它们是在向自己的心上人传达爱意,有时候两两相遥望既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

【肆】

第二天去上班,宁静在电梯里就遇见了高宇。宁静对昨晚他们走路的情景,感觉很模糊,不曾记得自己有说过什么。然而,她却深深的记得他说星星的那些话语,深深记得他送她回家之后又返回去的身影,深深的记得当时自己有一丝丝感动。

高总早,昨晚可能喝多了,对不起了。宁静打破了那让人窒息的安静。

早,那有对不起这一说法了,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啊,好久没有在月光下散步了。高宇笑的很纯真。

宁静再也没说话了,只是笑着。说也奇怪,有些人,就算你再不了解不熟悉,可是通过那举手投足,一笑一语,就有着前世今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中午休息,宁静敲响了高宇的办公室的门。

请进。高宇在里面应着。

宁静缓缓走进来,看着高宇。

高总,我中午请您喝茶吧,昨天欠您的。宁静笑着,有一对酒窝,也有着难以拒绝的真诚。

不用这么客气吧,我昨晚顺便说说的,是我冒昧了,真不好意思。高宇没想到的是她当真了。

没事的,就一杯茶嘛。

那好,你等我一下,我先把这个草案拟好。

嗯,我等您。宁静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面。

别您了,我好像没有那么的老吧。高宇头也没抬,调侃地说。

就因为这句话,引起了宁静的好奇心,她注视着他的侧脸,这个男人真的不老,三十岁左右,正好可以用成熟稳重来形容。高宇咳嗽了几声,仍在全神贯注地写着什么。宁静仍在看着他的侧脸。高宇又咳嗽了几声。她注意到了,便起身,倒了杯白开水,端过去。宁静轻放在他的右手边。他看见了,抬头感激的看着她。

宁静看到了他桌上的相框,那是他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的合影。应该是他的前妻吧,宁静想。这个女子,目光温和,面容和善,宁静喜欢这样的女子。她曾经想过,能够离开像高宇这样的男人,肯定是那个女人的不是吧。但现在,宁静却没有了先前这样的想法了。

宁静拿起照片,看了很久,掏出纸巾擦拭上面的灰尘,静静地看着。如此的细致,通常很容易感染一个人,高宇看着她,心里,暖暖的。

【伍】

茶室。

宁静坐在了靠窗户的位置,因为窗外有一棵黄叶树,叶子正在缓缓下落,一片,两片。

你经常来这里吗?高宇问。对,这里环境不错,茶也好。宁静看看着那棵树。

高宇看着她的侧脸,像她在办公室里看他时的一样。

有自己忧伤的故事吗?高宇蓦地就问。

你难道不也是吗?宁静仍然那个姿势。

呵呵,也许是吧。高宇答道。

可是,不管自己的故事有多么的悲伤,疼痛,都要好好爱惜自己,好好的活下去。高宇又说,好像是在提醒她。

宁静转过脸,看着他,没有言语,静默以对。

嗯,那你也是的。宁静沉浸片刻也说。他们相视而笑,茶端上来了。

宁静要的碧螺春,一大玻璃杯,水清,茶绿,澄静清明。高宇要的普洱,一大盖碗,汤色浑厚,温润醇滑,韵陈甘厚。

你说,这叶子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宁静又看着那正在落叶的树。

都不是的。高宇答道。

那是什么?

这是自然的法则,它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也如此,它才可以在下个轮回,吐出更美的新绿。高宇也看着那些叶子。

窗外,树的叶子一片,两片的落下。高宇和宁静的目光都同时注视在窗外的落叶上。深思许久,静静地在想些什么。落叶又把这两束目光,相重叠

【陆】

从那以后,高宇和宁静由于各自工作繁忙,再也没有单独相处过,工作中偶尔碰了面,也只是相视一笑。

从那以后,宁静总是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变化,也说不清楚。有时在电梯里遇见,高宇对她微笑,宁静觉得在拥挤的人群中感到有种莫名的心神宁静。

从那以后,高宇也明显觉得,宁静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许温柔。只是他只能装作不知道,然后一个人静静的想着,她那次为他擦拭照片上的浮尘的恬静模样;想她在那个月夜孤寂而忧伤的背影。

那是一个加班后的深夜,宁静搭上了高宇的便车。车在灯红酒绿的夜色里穿行,宁静把头靠在车窗边,看路过的风景。微风轻轻的吹,她也微微的沉醉了。高宇把车开的很稳,他眼角的余光撇向她瘦弱的肩头,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微微地疼痛。

到达宁静家的楼下。

高宇说:明天见。

上来吃碗面吧。宁静邀请。

方便吗?高宇有些惊诧。

嗯,没关系。宁静笑着。

他们走上电梯,宁静说她只会煮有几葱花的清汤面。高宇说他只喜欢吃清汤面。宁静的小屋,正如她的人,清新,干净,温馨,这是高宇说的,他说的时候,她正在厨房煮面。高宇坐在沙发上,喝着她刚冲的绿茶。宁静穿着米色的衫子,熟练地切着葱花。高宇看着她的侧影,突然觉得好温馨,这就是他喜欢的家庭生活。

面煮好了,宁静小心翼翼的端上来。清汤面,有细碎的葱花飘在上面,散着温暖的香。

你的手艺不错啊,看着都想吃。高宇由心的夸赞。

还好啦,一般般,我也就会这个。宁静谦虚地笑着,心里却高兴的开了花。

两人都饿了,不喜欢在就餐时说话,都安静地吃完了。

吃后,高宇沉醉地说: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面了,幸福啊。

那有时间就常来吃吧。宁静起身收拾碗筷。

宁静,下个月我就要回公司总部了。高宇的口吻有些无奈,有些不舍。

宁静迟迟没有回答上来,她只觉得刚吃下的东西好像要往上爬一样。宁静走到厨房,背对着他,洗着碗筷,泪终于落了下来,滴在手背。

怎么这么快呀,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宁静平缓地问。

我也是刚接到上面的通知,还没来的及告诉你们,但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高宇站起来,走到她的背后。轻轻的把手放在她的肩头。宁静的肩在颤抖,如她的心。高宇拥她入怀,轻吻了她的发,平和地说:宁静,谢谢能遇见你,在我最后的日子。

宁静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永远记住了,他怀抱的温度。

【柒】

高宇离开的时候,宁静送他到机场。他们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深深的相拥。宁静只是说,一路平安。高宇只是说,谢谢你,宁静,要好好的生活,好好地爱惜自己。就在那一刻,两人的心都是痛的。却,都还在微笑。挥手,高宇转身,再也没有回头。宁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她也转身,没再回头。但是眼角含泪,迷糊了彼此的双眼。

半年之后,宁静很想念高宇,终于拨通子他的号码。然而宁静听到的却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声音。宁静不记得那人说了些什么话,说了多少话;不记得自己流了多少泪;也不记得自己怎样放下电话的;她只记得那人说:高宇已在两个月前死于肝癌,死于肝癌

她终于明白他会说:星星眨眼可能是在向它们爱的人传达爱意吧,如果相爱,但只能遥遥相望,那是件很痛苦的事。

她终于明白他会说:飘叶懂得自然的法则,它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也如此,它才可以在下个轮回,吐出更美的新绿。

她终于明白他会说:宁静,谢谢能遇见你,在我最后的日子。

她终于明白他会说:谢谢你,宁静,要好好的生活,好好地爱惜自己。

她终于明白他为么会离开那个和他相依相偎美丽和善的妻子。

她终于明白他迟迟都不肯说出那个珍藏心底已久的爱字。

她终于明白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捌】

海天一线,碧落黄泉。再回首,已是阴阳相隔,天涯永远,生死两茫茫,追忆亦惘然。上天就那么容易的蹉跎了两个人的爱情。这份爱,还没开始,就已结束。却让人刻骨铭心永生不忘。

宁静会好好的活下去,也会好好的爱惜自己,因为这也是高宇所希望的。只是宁静会带着他们的回忆继续生活下去。时而微笑时而落寞。当然,她会永远记得他拥抱她的,温度。

《断章》


犹记得,当时是在情人节那天来的学校,找来了一大堆书,在一楼那个此时无人占座的空调间占了一个最里边的位置,那时候觉得应该这个学期那会是我的固定位置。后来,现在,我的固定位置是在四楼,跟小伙伴一起来到了四楼。说实话,四楼很热,但是它比较自由,不像一楼那样,考研的人很多,以至于你咳嗽一句,很多双眼睛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你一眼,让你觉得不好意思。四楼吸引我的,是这透明的电梯,这是我最钟爱的一种电梯,可以很好的欣赏风景,尽管看多了没有什么特色,但每次的心境可能是不一样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突然联想到卞之琳的这首经典诗《断章》。

如今果断地乘电梯而下,去一楼,找寻那一堆被压在最底层的、当年用来占座的书,你多久没去,位置上自然被新书新面孔覆盖,正常!

可能四楼能让我练就一个更心静的状态,所以这里应该不错。可能如果我天天都来这里签到一趟,这个习惯便会很好,只是我对自己要求不高,所以放纵了懒惰的滋生,所以惭愧!

断 桥


断桥

千百年前,白娘子和许仙在断桥上相遇,一把油纸伞流传了千年的神话。千百年后,我慕名而来到断桥,我满眼的风景,而从桥的那一边被人流簇拥着缓缓而走来的一个中年男人,他的目光展放着惊奇,我和他在断桥上擦身而过,而我身后的那一双眼睛,他闪烁着猎人的光芒,我只是他面前暂时溜掉的猎物,追逐才刚刚开始。

贺然找了一家专业的私家侦探,把偷拍我的一组照片递给了对方,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找到照片上的这个女子。而此时的我已经返回了长春,平淡的过着我的生活。我是一名舞蹈教练,每天穿梭在个各健身馆里代课,我同居的男友他也是一名教练,他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能拥有一所自己的健身会馆。可是年轻的我们,梦离我们还很遥远,但是我们很幸福,因为我们彼此是相爱的。

当我的成长经历,家庭状况,社会关系,以及我男友的一切,白纸黑字的呈现在贺然眼前的时候,这个成功的房地产商人,以他商人狡黠的智慧,为我而精心的布了一个局,他为此由南方来到了北方。一面之缘让一个中年的男人,疯狂到万里追寻,漂亮年轻的女孩子在这个物质膨胀的社会,金钱可以让贺然象换一件名牌衣服一样简单。但是命运向我们伸出它的手来,宿命让这个男人来寻找他心中的伤。

贺然很快的在长春投资了一所大型的健身会馆,他的棋盘只为了得到我这枚棋子,而后他动用人脉关系,让我所从事的健身馆,以小小的理由辞退了我。就这样,他以招聘的方式让我自投罗网的站在他的眼前。他的目光深不可测,他没有经过试课就签下了我,他给了我很高的薪水,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全天在他的会馆里上课,上午教成人课时,下午教儿童舞蹈班,这比我在各个健身会馆跑场要轻松的多。贺然就这样的让我和他相遇了,而他的下一步,就是让我的爱人抛弃我,他要一步一步的将我据为己有。

每次我授课的时候,很多次我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窥视着我,但等我转过身来,我看到的只是一群孩子清澈的眼眸,其实是贺然躲在暗处满眼清泪的凝望着我,久久的。如果他能够这样止步在只要我在他的身边就好,可是男人雄性动物的本能,让他疯狂疯狂的要占有我,一个心疯了的男人,他为了心底那份自私的爱而用他积蓄整整十五年的爱来亲手的毁了我。

贺然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他举行叵测的蜇伏在我的身边,在他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2006年平安夜的晚上,他在我喝的红酒里下了药,然后他搀扶着醉酒的我,消失在所有健身会馆的员工面前,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林清风我的男友,很快的就接到了电话,员工里面有我男友的朋友,林清风急急的赶了过来接我,可是我的手机已经被贺然丢掉了。贺然在平安夜的晚上载着醉酒不醒的我,来到一家宾馆开了房间,然后让他的司机从我手机里找到的号码打给林清风,这个傻瓜,他看到的是我赤裸的躺在宾馆的床上,这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贺然他以一种卑鄙而龌龊的手段羞辱了林清风的男人自尊,也羞辱了我的人生,林清风愤恨的扔下昏睡的我,他去找贺然拼命了吗?为他的女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贺然一直坐在我的身边,他在等待着我醒来,等待着我暴风雨的哭闹,清醒过来的我看清楚自己狠狈的样子,我的抓狂有什么用呢,事实是他迷奸了我。而眼前这个男人却镇定自若的在等待,他在耐心的等待着我的平静,一个强奸了你的男人,一脸真诚的单跪在你的面前,他的求婚多么的有创意。我夺门而去,内心涌起的仇恨让我奔跑,没有方向的奔跑,我要怎样来面对林清风,我的爱人。

林清风以将他的物品搬离了我们的家,他拒绝接听我的电话,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和我海誓山盟的那个人第一个抛弃了我,女人如衣,一件被别人穿过的衣服,脱下丢掉就是了。我一次次的用水冲刷我的身体,可是肮脏在我的体内,屈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一点点的刺杀着我的生命,可是贺然他不给我死去的时间,他残酷的把另一个事实展现在我的眼前,我在一段录相里看到了林清风和贺然,林清风把我这件破衣服卖了一个好价钱,贺然用一百万的支票买断了我的爱情,商人用金钱解决一切问题,包括爱情。我的恨让我的心疯掉,我恨贺然,但我更恨林清风,恨这个薄清的男人。我问贺然为什么要这样做,贺然回答说为了得到我。我问他为什么要得到我,贺然沉默不语,他拥我入怀,我一把推开了他,我愤怒的像一头拒绝交配的母狮子。从那一天以后,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报复贺然还是作贱自己,我选择了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宣泄我心中的怨恨。贺然算尽心机却没有意料到我的堕落。

我买醉在大大小小的酒吧里,我和不同的男人调情大笑,我穿着暴露的衣服和他们勾肩搭背的踏上计程车,可是每一次我都会被贺然派出的眼线捉了回来。每一个早晨烂醉如泥的我,总能看到贺然那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听着他重复着我们结婚的话,然后我在他面前狠狠的抽着烟,狠狠的踩灭烟头,不看他一眼的愤然而去,无耻的男人。贺然是一只老鹰,我是一只弱小的小鸡,满地的跑来跑去,而他却在空中盘旋的张望着我。老鹰捉小鸡多么有意思的游戏,可是我们都是痛苦的。又一次,就在那个陌生的男人爬上我的身体,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偷情成功的时候,贺然铁青着脸出现了,俩个男人撕打在一起,而一身酒气的我却躺在那里沉沉的睡着了,旅店的老板打了报警电话,赶来的警察看着衣衫不整的我,以为是两个男人为了争一个妓女而大打出手,他把我们都带回了派出所。第二天警察问我,我是不是在卖淫,在这个警察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妓女,在那个陌生的男人眼中,我和妓女也差不多少。我直视着贺然的眼睛,我就是一个破烂货,贺然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要得到我吗,看看现在我的样子,这都是你一手导演的结局。

那一晚,贺然回来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那一晚,书房的灯彻夜长明,第二天的早上贺然没有象往常一样出现在我的眼前,第三天的早上,贺然也没有出现,而我依然在夜夜买醉,贺然的司机在迪厅里把疯狂摇着身体的我拉了出来,他告诉我,两年前的那一个晚上,贺然其实什么也没有对我做。真相来的太突然,它把我击倒了。贺然这个神秘的男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赶走林清风,那他得到了我却不侵犯我,又为了什么呢。

竹间生清风,风来君相忆。这两年多,我虽然怨恨这个男人,但是我也无法忘记这个男人,如果没有贺然的所为,我们或许已经有了家庭,可是贺然的所为却让我看清了林清风的为人,而可笑的是,我是清白的。如果林清风知道我是清白的,在金钱面前他还会抛弃我吗?林清风还是回到了这座城市,我们是在一次商业演出表演的时候,相遇的。林清风漠然的看着我,在他的眼中我是肮脏而破烂的,我质问他为什么要选择逃避,他说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强奸的事实,我追问他为什么要接受那一百万的支票,林清风极力的掩饰着他的惊慌,我冷笑的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着的男人,我流着泪告诉他,那一晚贺然什么都没有对我做,我是清白的,贺然只是为了把我从你的手中夺走,而你拱手相让了我,卖了一个好价钱。男人,这世间的男人啊,为什么有的如此薄情寡义,而有的又这样情深义重呢。

午夜12点的时候,我打亮了房间里所有的灯,敞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窗户,我倾听着晚风吹过草地的声音,我想跳舞,于是我就站在越层二楼的大厅上随着音乐而起舞,我满脸的泪水四溢横流,我的委屈、我的痛苦、我的怨恨让我发疯的旋转着,当我轰然的倒下的时候,一双手抱起了我,一直在楼下注视着我的贺然,他飞快的跑上楼来,让我倒在了他的怀里,我紧闭着双眼,贺然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这一晚,我就熟睡在贺然的怀里,贺然抱着我说了一夜的话,而疲累伤神的我却没有听到贺然的忏悔。

贺然在第二天的下午带着我飞到了上海,他载着我飞驰在上海的高速公路上,一路上他沉默不语,他带着我来到了上海九天陵园,在陵园外的花店他买了一棒白玫瑰花,他牵着我的手在一块墓地前停了下来,他跪在墓地前,用手很小心的抚摸着碑上的那张照片,我看见碑上刻着爱妻,苏婉长眠于此,夫,贺然永生哀思。照片上的苏婉在阳光下浅浅的冲着我微笑,我的泪无声的滑落,那是一张和我如此相像的面容,贺然对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因为我和他的妻子长的如此的相像。

十五年前,贺然和他新婚的妻子苏婉去国外旅行,他们在坐计程车去宾馆的时候,贺然先下的车,可是计程车却载着贺然还没来得及下车的妻子和行理消失在异国的街头,贺然先后去过十次进行寻访,直到今日他都不知道他的妻子是死是活。这块墓地是空的,埋葬着贺然对妻子无尽的欠疚。贺然说他总在梦中看到妻子惊恐的呼喊着他,对于能找到苏婉他已经没有希望了,当他第一次在断桥上看到迎面而走来的我,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补偿机会,所以他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找到我,就像在寻找着他失踪的妻子,他在以我替代着苏婉来安慰他心里的伤,可是他却乎略了对我的伤害。我看着跪在我眼前而流泪的这个男人,我对他的怨恨在顷刻间瓦解了,他只想好好爱我,爱一个影子,爱一个失踪在外国街头,至今不知生死的一个女子。命运让我们相逢在断桥上,或许前世的前世,我和贺然真的有一段因果。

我原谅了贺然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和贺然流着泪相拥的走出了陵园,我把手放在贺然的心脏上,这是一颗怎样碎裂的心,但它承载了爱情真的有永恒。在回程的路上,我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忘记,看窗外飞过的树,忘记,等下一个春暖花开,忘记,还是为了在人海中寻找一张相似的面容。

写于深夜十二点整

断尾


如果说她还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缘分的话,那就是和它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种一眼就看到它眼睛里的委屈与倔强的感觉,似曾相识,让她无法不对自己妥协,从此她和它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全身金黄的毛包裹着瘦弱的身躯、虎头虎脑的呆萌模样、可以塞进大头皮鞋里的小小身体,安静地趴在一根根蓝色铁丝做成的囚笼里,不吃不喝。她扒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时,看到它的第一眼的模样,可爱又让人心疼。卖掉它的大妈站在一旁不停向众人夸耀这些趴在地上的商品是如何出色,你看这毛发,你看这眼神,你看这叫声,说着便啪啪两下打在狗的身上,顿时凄厉的嗷嗷声回荡在围观人群的耳边。她看着它在笼中不停地张望,看到它眼里的无助与惧怕。最后,她买下了它,带着它走了,她走时身后那位大妈滔滔不绝的声音丝毫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一个小时的汽车,她将它带到自己的家,从此也是它的家。

回到家,打开笼子,丢掉那个束缚,她抱起它,让它舒服地趴在她的腿上,它只是颤抖,她一遍遍得抚摸着它的小脑瓜,乖乖的,不怕。她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在空气中形成的声波,连她自己都震了一下。在她的手碰触到它的尾部时,手指僵在半空中,脑中不断回响一个声音它没有尾巴。这个只有一个月大的小生命没有生命中本该拥有的东西。她把它翻过来,死死盯住它的尾部,希望找出一点点奇迹,可她看到的只有那黄色绒毛覆盖下的一点短尾的伤口。

瞬间她眼前就起了一层水雾,也许是为了想让狗与众不同,也许只是狗主人一点无聊的心思。听别人说,有的狗一出生就被断尾,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出生的小生命带着对世界的期望来到这个世上,它纯粹,真诚,不该有这样的命运。看着这么深的伤口,她可以想象到断尾的痛,如果十指是连心的,那么尾巴又是连着哪里呢?她抱着它,仿佛怀里的是珍宝,是她全部的思想。她什么都不要想,只是紧紧地抱着它。

她喂它吃最好的,应该说是她所拥有的最好的,香肠,各种肉,牛奶。下班后,她带着它散步,它肥嘟嘟的身子,小小的脑袋,短小的四条腿,走起路来都是一蹦一跳的。走到哪别人都会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它,她听到他们议论或猜测,你快看啊,那条狗没有尾巴唉。好奇怪的狗,什么品种的。她每次听到都觉得心中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丝线,越解越乱乱成一团,扯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对旁人说起她有了一个它,旁人都说,一条狗而已,还用买吗?家里到处都是,有的人家的狗下崽了都没地方扔。别说掏钱买,白送都不要,这东西养着费力又费食,浪费感情。她听完只是默默的低下头,什么都不说,只是轻轻地抱起它,抚摸它的小脑袋。她自从发现它断尾后就再也不去触及它尾部的皮肤,她胆小,她更怕它还记得一些事情。浪费感情吗?她不知道,也许吧。不过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感情这个东西。

有天晚上下暴雨,一声轰隆声把她从梦里惊醒。她从床上猛地爬起来,一遍遍叫它的名字。她奔向它的窝,那是她亲自为它搭建的家。她抱着它,一遍一遍的说没事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说给谁听的,是它,或是她自己,她分不清。耳边是一阵又一阵的轰隆隆的巨响,一道明晃晃的闪电从窗边划过,她突然分不清自己正处于何处,又为何会漂流至此。哎,你家的旺旺睡了没?让它通过电话叫两声给我听听。

这个估计难,它早就在我床底下睡着了。那好吧,那你去帮我摸摸它的小脑袋,说声晚安。我的神,好吧,我去还不行吗,真拿你没办法。熟悉的声音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回荡,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来的味道。她抱着它,用更大的力气。汪汪、嗷嗷、它发出抗议的叫声。她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正捏住了那条断尾,她的手条件反射般一秒收回。四周黑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她张开自己的手指,在空中只有一小片阴影。寂静从虚空中来,从四面八方涌来。

在这个城市里,一层层的面具下,她看不到其它,只有虚空,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的面前是一堵墙,后来她发现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堵墙,于是她就通过这些墙与人们对话,固体也会传声,虽然她看不见他们,但可以听到声音。好的、坏的、动听的、噪杂的、低沉的、尖锐的再后来,她有了它,它是她的倾听者,它不会说话,但会汪汪。朋友说,可惜了这么一只好狗,没有尾巴的狗表达不了心情了。狗尾巴翘起是快乐,尾巴低下是沮丧,摇尾是乞求怜悯。她只是笑笑,她知道它的心情,通过叫声和眼神。

时间久了,它竟也舍不得她,每次出门前,它总是眼巴巴地望着她,声音低沉地叫。她想起她刚把它带回来的时候,它满眼的敌意,她看到的只是里面蕴藏的恐慌与受伤。她给它安慰,它用小小的利爪抓她,用还没长齐的牙咬她。时间越久它越信任她,把她当做主人,把她当做依靠。也许她拥有很多,但它只有她。她不舍得它在别处受委屈,必须亲自照料。他们是彼此的世界。

她带它出去玩时,它腿短个头小跑得慢,她放慢脚步等它。别人叫它它也只是瞅上几眼,然后跑向她。肥嘟嘟的身子,小短腿,没有尾巴,这就是她的它。她带它去公园玩,绕着公园里的长椅一圈一圈的跑,它跑累了就蹲在地上耍赖,不肯起身。她笑着抱起它,坐在长椅上休息,喂它香肠与矿泉水。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铺在他们身上,它汪汪汪地表达自己,她也学着它的语调汪汪汪地出声。她笑了,看着它慵懒地翘起小爪子的模样,她笑得心底都泛起一层层欢乐的涟漪。她从它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曾经有那么一句话叫做陪你直到我没有生命的那一刻。她听过很多次,各种人说的各种语气。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了。但是它做到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它的生命那么短。五年,她和它一起度过了很欢乐的时光,在那些数不清的失意或沉沦里,只有它最懂她,什么都没说过,只是静静地陪伴她。它死的时候她不知道,等她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它的身体已经僵硬,爪子再也不能放在她的手里。它的断尾处已经愈合,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伤疤的痕迹。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为什么会消失?为什么会死亡?没有征兆,没有告别。她查了很多资料还是没有得出答案,有人说有些狗的寿命本来就很短,可能是自然消亡。时间到了,一切都会消亡。

她总是在纠结于为什么,后来发现为什么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养过狗,偶然在路上走过看到类似的它,或许会有暂时的恍惚,一想起那条断尾,就猛然清醒,那不是它,再也不存在她的它了。她想起它就会想起那条断尾,它走了后,她又回到了在一堵堵墙面前生活的状态,声音在空气中飘得那么远,心却再也看不见。

有人问她,你把最不一样的感情放在哪里?她没有回答,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那个肥嘟嘟、小短腿的、断尾的、走到哪它都愿意跟着她的它。如果只用缩写,她叫JZ,它就叫ZJ。

断筝


我们是否注定说再见?时间与距离是否把爱情搁浅了?是否那些注定只是曾经是否注定只是回忆而已!没有爱过怎会体会一个内心的悲哀、没有曾经的难过怎会能体会一个人的存在,爱还是原来的爱、人却再也不是曾经的人,谁曾问相爱为何不能相守?谁曾说过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梦忆思华,心复旧迹,终于明白爱已不是曾经的爱,人也不是曾经的。只不过伤的心是曾经的心而已,红尘已故,何苦于执着现世呢?站在原来的地点等待,只是还放不开当初的丝丝依恋。伤痕痛语以为早已无谓伤害、终于被伤害带入了尘埃,难道泪水还没把未来洗明白。真不应该、不应该离开还要说爱、不应该离开还要挽留当初伤害。低下身捡起残留的爱决绝的离开,才明白离开的爱不过是在一厢情愿,一句不公平说出了内心的枉顾,纵使千百度的回眸也换不回你那回头的留恋。心痛了,爱决裂,人恍惚,烟依旧,不变是伤痕,还能幻灭吗?寝室的灯又熄了,又一夜的不安与辛酸。有些片段,注定汇成为一张张泛黄的日历,所有的记忆都会像文字般此生不灭,任凭时光的冲刷也无法抹去你为我留下的印记。曾经我以为我会改变,但是却不曾知道以后的我是何种模样,原来这一切都不是结束,而是一场沉沦的开始。未知的征途,一条不归路,费尽全力却终究挣脱不出这命运的枷锁。寂静的夜晚,内心充满着不安,也许是选择了逃避,心也跟着沦陷了吧。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幻颜成为我生命的依恋。看天,看月亮,看雪,你还记得我们此生的诺言吗?傻瓜,曾经,你说要让彼此的深情不受于婚姻的牵绊,曾经以为你就是在风中的风筝,我手中握的那根线无论你飞往何方,我终究是你最后的归宿。同样的场景,同样是我们曾经浪漫的地方,我就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你,一步步离我而去,我没有勇气抓住你的手,只能静静的流着泪,一幕幕,一处处,零零碎碎,昔日的种种,恍如昨日,然而却不得不承认,爱已走远,你已转身离去了。你的离开就像紧握在手中的风筝突然断了线,于是那断点便成了这一段白色回忆的埋葬点

重逢断章


(一)

长安多奇士,遗世而独立。与安君再见已经是二十多年之后。弹指一挥间,数年忽已逝。

再见安君,做一个好哥哥的妹妹,总是欢喜,除了欢喜还是欢喜。就像很久之前,从未想过会有隔断的时候,早早晚晚的都在眼前晃着。暑假虽然长些,但竟然也有相见的机会。只是何曾去想那么多呢。也许上天让我们事事顺意的时候,常常就安排了各种别样的陷阱吧?

第一次吃学校的饭堂,安君为我买的饭菜,自然是极不习惯。饭还差强,但菜却让人不能下咽,虽然你已经买了加倍的菜蔬。吃惊你吃得香甜的样子,回头想来,那一次或许吃去你几天的饭金。安君的一饭之恩?或许不止,有点不记得了。第一次留宿学校,是因为夜谈太晚?不敢回家,于是就在女生宿舍将就一晚。挤在一个小铺上,听着女生们窸窸窣窣地洗簌,低声的谈笑,昏黄的灯光似乎到天亮,模糊中刚睡了一会儿,就起床了。

每天为安君抄写的英语题犯难,深深浅浅的印记,是安君何时留下的呢?出题,批改,占去了你许多的时间吧。不过语文却是我的强项,把你写的文章,肆意地篡改成青体,你也毫不为意。若是出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背着或捧着的吧?

可以宠爱到何时呢?不知道。

虽然表现得不介意,但老天知道我是如何在意的。我只怕一切都是短暂的,稍纵即逝。就像流星,只是抓住了它的余光,残留在明亮的星空中。

(二)

都说那些你一笑就跟着你笑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爱你的人。安东尼

就像现在,被呵护的感觉,任何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的周到。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一出站,接过了行李箱,轻松地和孩子打过招呼。然后,就看见你的注目,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斗争了许久,才决定让你来接。就像潘多拉,无法去除打开魔盒的念头。再见你,就像种子,一直在生根发芽。

再见安君。从人群中看见,远远地一招手,就发现了彼此。外观上变化再多,那种骨子里的气质却是无法更改的。比起那时的稳重,安君现在多了一份自信,一种自然。

那个高高瘦瘦,戴着帽子站在那里的人。一眼就认出,即使时光之河在游弋而过时,免不了留下痕迹,可是又何尝不是岁月镌刻的勋章?走过了许多的路,无数风霜冰雪的洗礼,才在脸上刻下一笔又一笔,那是不灭的记忆,那是难忘的经历,那是奋斗的足迹。

博学者才能幽默,说的就是安君。因为博学而快乐,所以幽默成为你的名片,幽默是最能传染快乐的。

能给予别人快乐的人,自然会得到别人的悦纳。你很快征服了每一个接近你的人。翔虽然不笑,却是喜欢你的,从他和你的对话,看出他尊重你。鹏被你逗得欢笑不止。一路看着他弯弯的眉,讨喜的畅快的笑容,我的内心被你洒满阳光。大姐向来严肃而坚强,此时竟然开怀大笑多次,不得不对你说一声:赞。

可是你却从不大笑,那种小声的低低的,若有若无,嘟嘟囔囔的笑,让人觉得是附和的、纵容的、宠溺的,就是不管你说什么,都好的那种感觉。

(三)

可能是从一开始就是亦师亦友亦兄的关系,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是初步印象的定位。一个是好奇宝宝,一个是博学灵虫。这自然是一个绝妙组合。

安君刻意浅浅地眯着、显得小而细长的眼睛,有时也会忽然睁大双眼。眯着时是温和的,突然睁大时,严肃得让人吓一跳。漫不经心地说出的话,引来一阵笑声。在别人的笑声中,你的目光更为温和,腮部泛起些微的红晕;好像微醉,又像是晒不黑的皮肤上,笼罩的太阳光。说话时你喜欢瞟一眼对方,迅速捕捉到对方的反应,不断调整自己说话的内容和情绪。是职业特点吗?

侃侃而谈之中,思路清晰,逻辑严密,错误很少。是职业特点吗?

让人绝对的放松和快乐。好奇宝宝,在别人面前,常常被视为无知,可在你面前却有些无知无畏,问一些傻瓜问的问题。女人的记忆记住的是一些和情绪有关的内容,而男人关注的却是时间,地点等等实际内容。所以虽然被取笑为神经有问题,也不以为然。记住和忘却,本就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是时光之神所决定。

(四)

始于信任,终于迷惑。人和人之间常常因为一两句流言蜚语,产生隔阂。

让姐见安君,其实是给家里一个交代。和谁出行,是不是值得信任的人?

姐是温暖的。她的机智和应变,还有谈吐和智慧都是我拍马不能及的。若姐是一个阅遍千人的智者,而我则是一个亟待学习的孩童。在社交这一方面,我显得笨拙天真。以前或许会形秽,但如今却已经坦然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光芒,气场强的人固然让人折服,气场弱的人却无须打点起12分的精神,只须弱弱的在一侧散发微光。若溪边的萱草兰花。清泉石上流,有无限的情致;不言的芳草,自有内敛的魅力。

少年时,姐常带我去和她的朋友见面。这次我带她见了我的朋友,也是报了一箭之仇吧。其实,因为我和安君都是姐的仰慕者,和姐相见,聊聊天,应也是幸事。

山水之中的安君颇为自得,在人群当中,你亦健谈,但是这种面对面的情形,好像你有些茫然和忐忑。

你把重新找到我的过程,又追溯了一遍,默默地听你说,想了解其中的意义。是什么隔绝了我们那么多年呢?就像星星有自己的天空,再没有交汇的轨迹。

在姐姐的眼里,这些在外面回来的孩子肯定是傻傻的呢。都生活在远逝的记忆中了。

安君的心思我是明了的。你想要的不过是柏拉图式的精神的交流。不越雷池一步,是底线。当然也是青的底线。

( 五)

在井冈山的挹翠湖畔,那是一个特别的夜晚。

被道旁的高树吸引,这样的林荫道不走走,那是对它的辜负。行走其间,被护卫的感觉,即使是倾盆大雨或者电闪雷鸣都不怕吧,虽然这种感觉是违背科学的。我疾走或者驻足,你都跟随着,不看也知道,你不紧不慢地陪在身侧,忽然理解了呵护这个词的意思。

夜很湿润,因为刚下过雨。氲氤的湿气包裹着我们,在这七月的夜晚,诗意而朦胧得非有一点故事的感觉。然而我们只是疾走和驻足。疾走是避免情绪的升温,因为随着步履生风,把那点徘徊在两个人之间的迟疑和暧昧的情感给吹散了。或许只是我的小心思吧,不敢站立下来,怕凝视你那双探究的眼睛,怕看见你关切的神情。太容易被感动的心,需要封闭和躲藏。

你说谁会相信我们是一对没有故事的朋友呢。

不知道你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感,多一分则满,少一分则冷。不管是哪一种,大约朋友都没得做了吧。近在咫尺,合适的距离真的很重要。故意制造的距离,你默默地接受了,不知心里是否会腹诽,以为我是多此一举。呵呵,宁愿被你暗骂。

在恰当的距离中,读你。不是玉树临风,有点崎斜的身躯,好似总是侧耳倾听的模样。长长的手臂自然地摆动,轻快地脚步似乎有着脉动的韵律。左手弯曲成抱球的角度,每一次摆动,会有不为人觉察的一个转腕动作,是投篮形成的习惯吗?

驻足是因为美景,挹翠湖中早就升起了雾气,远处已经浓郁得遮住了周围的高楼和绿树,近处还在不断地从湖中升腾起来,恍若无数的幽魂,轻盈地荡漾着,凝聚或者分开。彩色的灯光穿透雾气,照在湖上,把挹翠湖装点得仙境般迷离。

停下来,让眼睛饱尝美色,风轻轻拂过脸颊,闭起眼睛,把美景和湿润清新的空气一起呼吸进身体,或许它从此就会隐藏在某一个角落,在某一个寂寞无聊的时刻,突然跳出来。让我许多年之后,依然清晰地看见安君正站在我的身后,而前面是波光粼粼、云蒸雾罩的深夜的挹翠湖。两个没有故事的人静静地倚栏而立。

好像说了很多,解释了20年的隔断。追溯了彼此生活的轨迹,在询问中,相互补充了断裂的印痕。好像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即使岁月染白了黑发,吹皱了眉梢,可是为什么还是少年心性?就像顾城所说: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六)

太阳升起来了。明亮而温暖。山上的小道还是湿漉漉的。走在清凉的石阶上的感觉和走在干燥平坦的大道上是不一样的。

安心地陪着你,是还愿也是还情。

看荷花、爬如日山、重上翠微、月下疾行。

怕自己太习惯你在身旁,怕自己在心中留下太多的美好记忆。若是可以,闭着眼睛,不看你,不看景。若自在飘荡的一缕清风,没心没肺,只是这样安然地拂过,不投影在波心,不停留在梢头叶尖。

那天你放了那条青蛇,心被莫名地感动。乡人喜好吃蛇,越毒的越好,越毒的越贵。请你吃的那条青蛇,有婴儿的手臂那么粗,那么肥嫩。说放就放了,你是如何说服的呢?你说我一句话,就放了。青蛇有灵,我亦感恩。野生的动物,还是让它在自然中自生自灭吧。人类,最好只做旁观者。

我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许多的话不须重复,却记在心里了。安君的细腻令人温暖、安君的坦荡令人尊敬、安君的幽默令人轻松、安君的博学令人折服。

没有一个人能陪着你走完人生全部的旅程,因此我不会心存奢望。只要在这一刻,享受安君的陪伴,就足够了。

第一次这样穿行在翠微的山路上,没有风景,只有你的背影和双手。跟随着你的背影前行,走到筋疲力尽,稍稍停歇,又鼓起劲,攀行。知道有你在前面引路,所以不放松,不自弃。路险之处,有你牵引和扶持。安心地只要向前走,这样的感觉让人简单、轻松,甚至有一些惬意。

忽然,心中升起这样一句话:就算世界荒芜,总有一个人会是你的信徒。

好吧,就这样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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