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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的地方(1)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打电话的地方(1),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1)

F最近一次给我打来电话,是我在国内的北京时间下午三点;而他那边的美国东部时间可能在午夜两三点。因为在接起电话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下手表。要不是来电显示出一个前面有好几个“0”的号码,我又会疑神疑鬼地想这家伙是否就呆在国内的某个地方而给我打来电话!曾几何时,每次他打来电话,我往往会这么想,我会怀疑这家伙可能已经回国,甚至又跑回到了我生活的这座城市,躲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一面却在电话里煞有介事地向我吹嘘着如今在美国混得如何如何之好。

此时此刻,我所在的这座城市处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不知怎的,缕缕阳光竟让我的脑海中浮想起由两幅图景拼凑起的画面,那画画的一半是一群飞向白昼蓝天的鸽子;另一半是星光灿烂寂静无声的长夜,而那另一半的长夜仿佛触电般,正来自于耳畔间电话筒另一端的声音。

本来我不想去接F打来的这个电话。原因没别的,就是懒得去接,——也包括其他朋友打来的电话。即便接了,也不过聊上几句废话,有时连废话都聊不下去,便出现沉默,这时电话两端的空气似乎已冻结住,——至少我感觉如此,可我却又尽量装出饶有兴致地与他通话的口气,绞尽脑汁地想上一通废话,以化解那一层被沉默冰住的气氛。我希望通话能早点结束,直至听到他沉闷的声音跟我道别,我才舒了口气。

怎么说呢,既然每次与F的通话已变得无可无不可,因此,在此之前他打来的几个电话我都没接;不接,还能够为他省下几块电话费,——这也算是我不去接他电话的一个理由。但这回我却接起了电话。

盯着来电显示出的一串号码,转念间,我就拿起了话筒,——人家一次次打电话过来,倘若再不接,似乎显得不通人情。

拿起话筒后,我习惯性地“喂”了一声。

“总算打通你家的电话了——”电话另一头,传来我熟悉的F的声音。

“哦,”

“往你家打了好几个电话,每次打过来你家里面好像都没人接。”

“是吗?”我含糊其词了一声,随后是一句习惯性地问候。“你怎么样?”除了这句问候性的废话,我想不出还能够说什么。

“老样子,”他叹了口气。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仍是那种拖沓沓的消沉,仿佛要把人催眠,吸进无尽的黑夜。

我立刻警惕起来,暗忖,那么晚了这家伙还不睡觉,却给我打来电话,且又是那一副没精打采的声音,——没准又来跟我借钱!

果然,在紧接着叹气声后,他就问我能不能借给他一笔钱?他说了个数目。

“没有,”我口气和缓,但态度坚决地拒绝道。我确实拿不出他说的这个数目,就算拿得出也不想借给他。其中原因自然是怕他不还或还不出。万一发生这种情况,我亦无可奈何。毕竟我俩已有十几年未谋面,我对他如今的情况简直一无所知。

虽然F人在美国,但他却不止一次打来电话问我借钱,我已经懂得怎么应付。看在那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我就没必要遮遮掩掩,表现得不好意思。

好在他倒没介意我几次拒绝。再说,我也确实没那么多钱可借给他。就在我再次坦率地拒绝了他,我希望他能够理解我的处境。

“我实在没有那么多钱,真的。”我解释道。为缓和气氛,我又开了句玩笑话,“等哪天我撞了财运,你再来向我借钱。”

他又叹了口气,颇感失望,“你这家伙还是那么穷!”

我对着话筒干巴巴地一笑。我不在乎他说我穷,只要他能相信我所说的“没钱”的话。不是我不想借钱给他,而是,我实在没有那么多钱。如果我有很多钱,没准,——当时我真诚地想——不,肯定会借给他,即便到头来他没钱归还。但前提是我得有很多很多钱。没有很多很多钱,再深的交情也帮不了,真的。

(2)

提起和F的交情,至今算来已有十几年。我俩是读大学时候认识的同学。起初我和他没有任何交集。我仅知道他来自江西外省,中等个子偏瘦体形,住在我所住的寝室的斜对面,至于姓甚名谁却不得而知。有时在路上碰到,就彼此点下头算是打了下招呼,——仅此而已。

经常旷课,也难得在寝室里见到他的人影。总是独来独往,搞得跟神龙见首不见尾似的。其实人并不孤僻,反而是那种外向型的性格。可能是那时侯他就在忙什么事,至少给人感觉每天挺忙碌的样子,——当然学业除外。

在有了几次点头之交后,真正和F开始交往,也很平常。一天,他在课堂上消失了几天后,又出现在了课堂里,并且坐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然后他跟我打了下招呼,就主动跟我搭起了话。当时具体聊些什么早已忘了,总不外乎是泛泛之聊。他挺能说会道,而且颇具感染力,以至吸引了当时坐在前头一个叫D的女生回过头来,到后来那女生就专注地听他口若悬河,一双圆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早已被他捕捉到的目光,直到授课老师走进了教室,他才结束了表演。

从那以后,F一有空便来寝室找我。或找我闲聊或拉我出去散步或向我借点钱。所借的钱款数目不大,一般只在五十一百左右,而且如期必还。所以那时候我挺放心把钱借给他。

他说,他把我当作了最要好的朋友。这话,虽然让当时的我听了感到有些不习惯,但亦未必无动于衷。所以那时候他有什么小事需要帮忙,只要我能办到,就会帮他一把。

他还主动提出想去我家玩。几次过后,向来不习惯带同学朋友进家门的我,竟习惯了他来串门,而且我父母对他印象甚佳。我父亲起初叫他“小江西”,后来他去了美国,便唤他“美国洋参丸”。别无它意,只是随口叫叫。每次我父亲接起他从美国打来的电话,便道,“是‘美国洋参丸’打来的电话。”

说到F去美国,那是在毕业一年后,通过当时学校和迪斯尼公司合作的一个项目。

毕业后,他没回老家,而选择继续留在了这座城市。其中原因一方面在于女朋友的缘故,一方面他想在这座城市发展。他先在一家小外贸公司找了份工作。干了一段时间。后来,他觉得那种现实与自己的理想差距太大,于是他辞掉了工作,继续做起老行当,靠推销磁带以谋生计。销路仍是母校的学生宿舍楼。

磁带的销路依然不错,一个人又干得挺自由自在。所以那时候,我以为他卖磁带可能会卖上较长一阵子。当然绝想不到他会出国。但有一天他来我家,竟告诉我,他就要去美国。

我一阵惊讶。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奇怪他要出国。他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人,以前就老听他嚷嚷总有一天要去国外。于是就在那个时候他回到了母校,找了当时负责该项目的系主任。当年在校时系主任对他印象不错,还认得他。

“还有H,”他说,“我俩已经报了名,接下来就等待面试!”自信的口气,显得一点都不担心面试,只要报了名就可以被选中,美洲大陆那片黄金般的海岸线已在等候他的到来。

后来,他和他女朋友H都通过了面试。对于他居然能通过面试,至今我仍感到挺困惑。也许他走了什么门路。这家伙的英语口语能力其实马马虎虎。当然中文说得挺流利,再加上他又是那种头脑灵活,削尖了脑袋要往国外跑的人。

我仍记得当年他说过的一句话。那是跟此时此刻一样那么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他无聊地在校园里散步。我又兴味索然地听他吹嘘自己的理想。一腔慷慨陈词,在缕缕阳光下被他吹得有些眩目。尔后,他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曾经有算命的给我算过命,说我这人在2000年前会出国。”

当时我以为他又在信口开河,所以没有在意;或许,某个算命先生确实跟他说过那样的话,那么是那某个算命先生在胡言乱语。新世纪就近在眼前,可那时候我们还在学校里窝着,享受着世纪末那一缕温暖的阳光。而对于他要出国的梦想,简直连个影儿都没见着。那时候他除了陪H外,几乎每天就忙着做磁带纸巾生意。他从外面批发来很多磁带和纸巾,然后就兜着那些货一幢幢学生楼推销过去。靠着做那种小本生意,他居然赚了不少。

(3)

电话另一头,F用沉闷而失落的声音向我诉说着眼下遭到的困境,然后他补充道,“我在国内只有你那么一个朋友了,除了你,就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帮我了!”

“我实在没那么多钱;真的,有的话肯定借给你。”我不为所动,仍那么答复他;当然语气上显得尽量诚恳。

听到我再次拒绝,他不响了。我也想不出该说什么好。彼此就沉默下来。那气氛就好像一块小石子落进了河里。我的耳边仍贴着电话筒,似乎能感觉到电话另一头的他同样也拿着电话筒,脸上则挂着沮丧疲倦的表情。于是我又想象眼下的他或许独自置身在某个昏暗的小房间里,房窗外是漆黑的夜。那么他会不会朝窗外瞧去一眼?就像处于大洋彼岸的我一样,——几缕阳光揉进了我的眼帘。

我打破了沉默。“与其问别人借,不如去向家里人要点。”这算是一种建议,也是敷衍之辞,只为了不想再沉默下去。

但他说,他不想问家里人去要钱,因为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他还说,他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知道了他现在美国的情况,身体会更加不好。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只得“嗯”了一声。其实我才不在乎他去问谁借钱,只希望他别来找我借钱,可现在他却偏偏找上了我。

“你能不能问家里人要点?顶多一个星期我就可以把钱还给你。”

“不行,”我又干脆拒绝了,且觉得他这要求与其有些过分更不如是异想天开。“如果我自己有钱倒会借给你,但我不想把家里人牵涉进来。”

“哦,那就算了,”

“如果我自己有钱倒会借给你,但我不想把家里人牵涉进来。”

于是又出现了沉默。我感到了窘困。我甚想就此跟他道别挂断电话,可我却继续拿着话筒,我听到电话另一头有某种似乎来自于黑夜深处的轻微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畔。

美国这次金融危机,股票狂跌,照他的话说,“他妈的简直是在大屠杀。”他亏了很多,几乎把这些年赚下的钱都赔了进去。他心情郁闷,就趁老婆出差期间去了赌场,结果又输掉了不少。为了不让老婆知道自己去过赌场赌钱,他只好想办法四处借钱,希望把那笔输掉的钱填补上,以便在他老婆回来后可蒙混过去,然后,他再次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只是暂时借一下,等这事过去了,就马上把钱还给你!”

这便是他三更半夜打来国际长途,在电话里跟我说的问我借钱的原因。虽然,其中的真实性挺让我怀疑,但我却懒得去寻根问底。就算他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又能怎样?我还是不会借给他一分钱。至于他在其中提到的那个“我老婆”,我想,可能是目前他的某个同居女友或者根本就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话。因为他还没有结婚,——这点我可以肯定。如果结婚了,依他的性格,肯定会在以前打来的电话里跟我提起。某一次,我还在电话里问过他有没有结婚?他说,没有。

当然,不管他身边有没有女友,反正早已经不是H。

(4)

H是F在大学里公开交往过的唯一一个女友。一个长得普普通通的女生,在年纪上,要比F及班上所有人都大几岁,看上去也要比F显得成熟。两人在一起,F就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弟。

那晚F和我跟着H和一个女生从学校图书馆出来,F悄声地问我,H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问,接着一下子明白过来,“你对人家有意思?”

“嗯”,F直率地回答,目光一直盯着当时走在前面的H的背影。

我暗暗一惊,想不到这家伙对女生的品味还挺独特。我就没再说什么,只嘿嘿一笑。

H和另一个女生没回宿舍,而是先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吃店去吃宵夜。

他继续尾随过去。已被他当作最要好朋友的我,就在所难免地被他拉去壮胆。

在小吃店里,他总算和那两个女生搭上了话。但当时他只和H聊了一两句,而基本上都在和另一个女生聊话。他侃侃而谈,逗得那个女生不时发出咯咯笑声,以至让当时不明情况的H以为他是想追求那个女生。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从那晚过后,F开始了对H的追求。可惜出师不利。H拒绝了他。于是他脸上带着所有失恋男生都会有的苦恼表情来向我诉说。我就泛泛安慰了他几句。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弃,

然而他却没有。至今为止,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凡是想要的,都要千方百计地得到手,对于女人也不例外。

不知道后来H怎么就动了心,或者说不知道F对H展开过怎样的攻势,反正几天后F来找我时,他兴奋地告诉我,H终于接受了他。当时我的惊讶程度不亚于起初知道他喜欢H。

最后,校园里所有认识他俩的人也都知道了他俩的关系。不过大家并不看好。有些人甚至认为,这家伙与其看上了H,不如说看中的是H的家境。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可能性,但那时候他确实真心真意地喜欢H。H也不顾家里人和一些同学的反对,没和他分手。总算,两人的关系保持到了大学毕业。第二年就一同去了美国,可谓比翼双飞。

在F刚去了美国的那段时间里,每次他打电话来,我在问候他的同时,顺便会问问他关于H在那边的情况,他总是简单地答一声“还好。”然后他就自我吹嘘一通。当然,他没有理由不吹嘘。因为他已身在美国,一个让很多国人都梦想着要去的地方。

居美为期一年。包食宿。月薪五百美元。这就是F当时在美国迪斯尼乐园里工作期间的待遇。在他寄来的唯一一张照片里,他站在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一座城堡前,摆个了神气活现的POSE。照片里的他确实比出国前胖了不少。也许是美国的食物比国内的更含有蛋白质和热量,把这家伙给养胖了。

当时看完那张照片,我忽然想起在抽屉里还有一张与他的合影,于是就翻了出来。那是在毕业前夕H给我俩拍的。当然,更多的是那时我给他俩拍的合照。其中一张,他俩站在一道墙前,四目相对,却若即若离。

就在那个阳光灿烂却即将告别一段青春岁月的下午,我们三人一面在校园里摄影留念,一面放飞了梦想。

“H怎么样?”后来,当他又打来电话,我习惯性地又向他问起H的情况。

然而那回他却没再回答我“还好”,而道,“分手了。”那口气就跟他在回答“还好”时一样稀松平常。没有伤感没有怀恋,似乎从来就没与H谈过什么恋爱。

接下来,我又免不了听他吹嘘一番。他说,他如今在美国的日子过得简直快活!小妞泡了一个又一个,搞得都快得肾亏了!我听了只嘿嘿一笑,又在吹了!鬼才会去相信!可与此同时我又想象这家伙患上肾亏后的模样——没准变成了人干。

除了泡妞,他说他还买了辆车子——二手车!在美国买辆普通牌子的二手汽车就跟在国内买辆自行车差不多便宜,没啥稀罕。然后,他继续得意洋洋道,他又把那辆车子卖了,从中赚了一笔,哈哈!

嗯,这话还有些可信。但搞不清楚这家伙将一辆二手车转手之后,如何还能赚上一笔。不过,这家伙头脑灵活,做生意颇有一套。

自从知道了他和H已经分手的情况,以后他再打来电话,我就没再向他问起H。而他也仅有一次主动向我说起H在美国那边的一家会计事务所找到了一份工作。当然,那是在离开了迪斯尼之后。

在迪斯尼工作期满一年后,当初一起前往美国的那批人便各奔东西。有的卷好铺盖立刻回了国;有的继续在那边逗留了几年,尔后也陆续归来,其中大部分都是男生;而女生听说多半留在了那边,不是嫁给了一些所谓的美籍华人,就是另谋出路。到最后,当初一起赴美的男生里头就剩下了F还死皮赖脸地留在那边,就好像曾经有个浪头冲上来,在沙滩上留下了一堆贝壳,后来又有一个浪头冲上来,卷走了很多贝壳,可难免会有几只没被带走,孤独地仍旧留在了沙滩上。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珍惜那个醉酒之后、打电话给你的人


如果,

一个人醉酒之后,打电话给你,

一定要珍惜这个人,

因为他是一个在心里最深处的

一个干净角落藏着你的人。

或许他是爱你的,

你是他的知心爱人;

或许他是最需要你的,

你是他的红颜知己;

或许他是最需要你理解的,

你是他的暧昧情人。

无论哪一种感情关系,

都不要错过,要珍惜这份情。

无论你们是哪一种感情关系,

不要打断他的话,

他的话虽然语无伦次,

甚至毫无头绪,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你都不要打断他,

更不该嘲笑他,

几多豪迈,几多惆怅,

几多相思,几多压力,

人在醉酒后往往会把自己

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豪不伪装,

而此时她想到的第一个却是你,

你应该感到开心,

有个人在心灵深处那么的在乎你。

请珍惜那个醉酒后给你打电话的人,

在他的心灵深处你是他最在乎的人。

不要在电话的那端横眉冷对,

也不要轻轻撇嘴,

要认真的听他把话说下去,

把泪流出来,

把苦说出来,

把思念讲出来。

也许此时你觉得他

就是一个充满幻想的淘气的孩子,

也许你盼望的往日的美好形象荡然无存。

但这种真心话不是谁都能听的见。

学会爱吧!

学会宽容吧!

懂得珍惜吧!

电话情缘(电话又响起)


清晨,我正在医院掉瓶子,忽然,电话响起,由于右手在输液体,只能用左手免强地滑开手机接听。只听见手机里传来年珍珍熟悉的声音,她在远方很是念想我,一个劲儿地邀约我让我去她家,为了保证和我通话顺利,她专门找了一位从我县城嫁于她庄上的邻居,坐在她旁边做我们的翻译。曾几次想去临洮看她,看看她的生活环境,看看深山里人们的生活风貌。还是这样那样的原因未曾走开。今日听着她暖暖的问候语,心中十分感动。于是,在我们通话结束时,我要求把她的详细家庭住址在信息上发于我。以便我日后有空闲好去看她。可是,至到我液体输完也未见她把地址发来。

时间过了两天,那天夜里,我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息:路焱,对不起,我老公刚从外地回到家,我不会发信息,等着老公回来让老公给你发信息,这几句话也是我让老公代替我为你发的我忽然明白了,天那,是我一时的疏忽,竟然忘记了她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女人,竟然要求让她给我发信息。忽然想起,当年正因为她是个目不识丁的人,是我怕善良的她遇到工友中因她是外地落难的人而利用她,才一度地帮助她,这才让我们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夜深了,年珍珍的影子又一次闯进了我的眼帘那是发生在五,六年前的事,还是我在塑编厂上班时候的事情。

记得那年,年珍珍初来到塑编厂的时候,正值厂子急找工人,她是逃难时遇到我厂工人引荐进来的。初见她的影响,就是她在外地的家乡话有些听不懂,很明显,看她没有见过世面,一个地地道道的山村农家妇女。高高的个子,浓眉毛,大眼睛,两一条长辫齐腰。初来到厂子里的她,一无所有,老板提前预付给她100元零花钱和100元的饭票。有好心的工友给她上班的工作服,以及生活用品。厂子里人多了,也免不了有人利用她是新来的外地人,利用她的善良,替她们打饭跑腿,抱袋子等等。我很少与不熟悉的人去搭言,和年珍珍说话还是在下班后。那天,我吃过晚饭,无事就斜躺在宿舍床上悠闲地看著书,忽然,住在隔壁的她闯进宿舍,恳求社友老刘,说想借用老刘的电话用一下,给她儿子打个电话。不料老刘却说:我手机无话费了,打不了电话。老刘看着专心看书的我说:路焱,你的手机让她打一下,也花不了两毛钱的。我反问老刘:你不是刚才还给你儿子在打电话吗?怎么瞬间就无话费了呢?很明显,老刘认为她是新来的外地人,不乐意帮忙而找的借辞而已。老刘没想到我会反问她,于是瞪着眼极不情愿的急着说:唉吆,花不上你两毛钱的电话费,我是有事要出去一趟。接着,老刘夺门而出,扬长而去。看着年珍珍很为难又很焦急的样子,顺手将手机给了年珍珍,急忙招呼她坐下了再打电话。年珍珍坐下后,急忙拨通了远在家乡上学的儿子的号码,听到儿子的声音,瞬间,她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急忙问候了儿子几句,向儿子说明了她的行踪,最后叮咛儿子无论无何要保密她的行踪,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她还我电话时硬要给我一元的电话费。我笑着说:都是出门人,谁用不着谁啊。你把我看成啥人了啊,给钱就下次别再用我手机了。说着,我便盘问起她的情况。才知道她是为了躲避老公而离家出走逃难的,她已经离开家乡十多天了。处于一种同情心,我将厂子里的情况大致介绍给她听,让她心中有数。见她老实憨厚,又在落难中,就告诉她:看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又很老实,没见过太多世面,厂里人杂事儿多,人心陷恶,与人打交道要多留点心眼。因为你是外地人,厂子里都是干计件工作的,人多,矛盾多,工友们为了个人的利益,拉帮结派的,不是每个人都有一颗善良的心,女人大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啊,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识大体,宽厚待人的。又告诉她:在这儿上班,必须要有真本事服人,技术行业重在技艺超群。各种缝制技术都要学会,然后再挣钱。你每天下班后要把自己的活记清楚,到月底工资表出来,若有出入好更正。她说她不会写字,于是,她拿来了一个小本子,我将她一天缝制的袋子数记录下来。又告诉她,厂子里哪一部分人可以信任,哪一部分人不可轻信等等。从那以后,她把我当成了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于是,每天下班后,我除了记录我缝制的各种不同规格袋子的数量外,还要记着帮她记录她缝制的各种不同规格袋子的数量。闲暇时间里我教她缝制技术,渐渐的和她熟悉了,我们就行影不离,无话不说。我在她心目中便成了她最信任的好人。

谁知,我的手机经过她一打电话,竟然惹祸上身。她给儿子打完电话,关闭手机。当我拿到手机,接着手机又响起,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急忙寻问我的地址,老年急忙示意不让我告诉他。随后就嘎然关了手机。从这以后,每天只要是我的手机是开机状态,就会听到年珍珍老公打电话过来急切地寻问:请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年珍珍是否安全?每次接到她老公的电话后,我的心情都很凝重,很矛盾。是否告诉她老公我所在的地方成了我最恼心的事,每次征求年珍珍的意见时,她的反应都是很恐惧,她都有试图再逃跑的想法,看着年珍珍胆颤心惊,被吓坏的样子,我又一次次的关闭了手机。每隔一会儿打开手机时,同样的问话又让我陷入无奈之中。从电话急切的寻问中,我可以想像到对方寻找年珍珍那种迫切无奈的心情。无论是午夜时分,还是上班时间,总之一天中的二十四个小时,对方都在迫切等待我的回话,严重影响了我的日常生活。我每天上班不敢开机,害怕对方电话又响起,招来工友们的冷嘲热讽;每天回家不敢开机,害怕对方电话又响起,害怕老公嫌我爱多管闲事;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不敢开机,害怕对方电话又响起,害怕我控制不了同情心而说出地址;家里人和亲朋好友来电话不敢接起,害怕又是对方的电话,让我错过了无数个重要的信息。这样的日子经过了两月多,每天收到对方的电话后,面临的是年珍珍以泪洗面的情景。碰上班时间就迫不得已放下手中的活,回宿舍开导她,鼓励她,为了儿子要坚强地活下去。我每次回家带来水果都要和年珍珍一起分享,一起和她就餐,一起和她谈心,目的是让她从阴影中走出,振作起来。

有一天,我和年珍珍正在吃午饭时,电话又响起了,我鼓起勇气,接起了电话,电话里传出她老公的声音,还是同样的问话,让我告诉他我的地址。我暗中征求了年珍珍的意见,她还是示意我不要告诉他老公现在的地址,于是我嘎然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的心如五味瓶打翻。紧接着年珍珍又呜呜呜啼哭了起来,她担心她老公总有一天会找到这儿来。看着以泪洗面的年珍珍,除了开导她,别无它法。我思前思后,像她这样下去,既影响我上班,又让她家人担心,万一不注意,她又偷着跑了,她家人找上门,我向她家人如何交待。想到这些利害关系时,我有点后怕。于是,我向年珍珍说:

老年,还是把地址告诉他吧,家里人很着急的,若不在乎你,老公两个多月一直在找你,再说你儿子学习很优秀,你的离家出走对他的学习有很大的影响,为了儿子有个完整的家,也为了儿子能顺利考上大学,如今临近年底,大伙一月后就放假回家,而你何去何从?年珍珍听了这些后,心绪平静了很多,她说:

我很想儿子,我儿子今年上高一,在班上是尖子生。我稳定了年珍珍的情绪,于是,我偷偷打开手机,一边和她谈论儿子的事,一边等待对方的电话。果不其然,电话又响起,我急忙接起,就听对方迫不及待的说:

老板,请你告诉我你的地址,好吗?你要多少钱都行。我噗嗤笑了,对方误以为我是老板在扣着年珍珍。

于是,我给他回话说:我不是老板,我是个打工者,你老婆和我在同一个厂子里上班做缝制工作,车间里有暖气,有集体灶,条件很好,她又能够挣钱,又不受你气,两全其美。你别担心,等她情绪稳定再告诉地址,请相信我。若不相信,哪天告诉你地址,欢迎你来厂里视察。但我必须要经过你老婆的同意才能告诉你这儿的地址,别勿扰我上班,挂了。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我笑着对老年说:哈哈哈!你老公把我当成了大老板,认为我扣着你啊。我和年珍珍都笑了,我感到轻松了许多。

那天晚上,厂子里不加班,老年又拿工本来到宿舍让我记活,我记完活顺便打问起了她和老公的矛盾。于是,老年气着说:

我老公和亲房弟媳妇关系不一般,老公去集市拉着弟媳妇一起去浪的。

那万一他们是巧合呢,你岂不是冤枉了老公?

不会冤枉他的,夜里几次电话响起,老公就偷着出门了,紧接着隔壁弟媳妇家的狗就开始叫唤了,这难道能冤枉他?

噢,原来你是吃醋了才离家出走的啊!看来你还是很爱他的,那你为啥不跟踪他呢?我和老刘取笑着她说。

有一次,我听到他的电话响起,我就先偷偷将老公的鞋子藏了。老年毫不犹豫地笑着说。惹得我和老刘捧腹大笑。

你就那么确信来的电话就是你弟媳妇的吗?你老公是搞生意的,万一是生意上的电话呢。我们笑着问老年。

老年很憨厚,她笑着说的很肯定,老刘笑着说:

那说明你太在乎你老公了,还是你们那儿的妇女太闲暇了,若像我们这儿的妇女们,天不亮就钻在厂子里挣钱,哪有闲功夫管老公跟谁谁咋了啊,只在乎自己一天能挣多少钱啊。老刘说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和年珍珍也随着笑了起来,我又取笑着她说:

那你离家出来就不怕你老公又去找弟媳妇吗?憨厚老实的老年听我这一说,也笑着说:

不管他们了,和你俩一样只管一天挣的钱就行了。

这就对了,女人心胸放开点。出来看看外面的风景多好啊!我说着。

就在此时,电话又响起来了。老刘催着让我赶紧接起,肯定又是老年老公的电话。打开手机,果然是他老公的电话。我笑着急忙向老年说:

这次不征求你的意见了,我听一听你在老公心中的轻重如何了再作决定,是否告诉他厂子的地址。电话嘟嘟嘟一直响个不停。老刘一个劲儿地催着我让接起。接起电话,电话里还是在急急追问:

请你告诉我你的地址,好吗?

你是带人来,还是一个人来?

是我一个人来。

主要目的是想来闹事,还是想见人?

肯定是想见人。

可你老婆年珍珍上班挣钱不想见你。她坚决反对我告诉你地址。

她在家里没干过啥活,她哪能吃得了外面的苦啊。电话里老年老公急切的说着。

那好吧,明天中午榆中的敏敏塑编厂门口见,前提是你一个人来,若结伙闹事就别想见到年珍珍。我说完就喀嚓挂断了电话。

关了手机的那一刻,老刘笑我说话主题鲜明,我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不了解对方,怎敢让老年的老公来厂子领人啊!万一他是聚众来闹事的,我们首先要想好如何保护老年的安全才是重要的。万一他是个诚心诚心寻找老年过日子的人,何不让他们早日破镜重圆,既挽救了老年也挽救了她的家庭,岂不是更好。于是,我对老年说:

听起来你老公还是很关心你的,或许你是误会了他,女人要心胸宽阔点,给他一份人身的自由。再说,儿子正处在艰难的求学路上,他也很需要你,很需要家庭的完整。若让儿子因你的离家出走,错过了人生中最为宝贵的黄金时段,你将会后悔一辈子的。老年听了我说的话,对老公的敌意再没有初来时那么强烈。我和老刘乘势也劝着她:

还是明天见见你老公,让他来厂子里看看也放心,让他心中有底,见了面,若他放心你,同意你在这儿上班更好。若他不放心,你还是跟他回家照顾儿子吧。我们必竟是女人嘛,看得出,老年眼眶泪水闪闪,出门很久已经很想家了,很想念儿子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了老年的宿舍,进门就问她:

老年,你老公说话算数不?他会不会找人来闹事啊。

我也说不上。

听他口气,不会闹事的,但我们必须对他要有所提防,万一来了闹事,我得让老板知道,你心里要有所准备。无论无何,你今天也要穿得体面些,把脏兮兮的工作服首先换了,不然,让他看见你寒酸样儿丢自尊。

嗯!老年答应着,满脸的惊慌。

随后她张口向我借钱。我刚要掏钱,暮地,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笑着赶紧改口给她解释说:

不好意思,我的零钱昨天刚交了话费,我倒忘了。我预感老年要逃跑,因为前几日听她口气要去新疆,无车钱,被我劝说着放弃了去新疆的打算。今日听说他老公要来,她的惊恐,忐忑不安的神态告诉了我的判断确信无疑。想到这儿,我的心也忐忑不安起来,恨不得她的老公马上就到,把她安全地交给他。无论无何,她今天要在他老公来之前,务必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听到车间里人们喀喀喀缝制袋子的声音,我心急如焚,技术行业,竟争如战场,时间就是金钱啊。等老年换好了衣服,我们一起走进车间,工友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与我的邻进的工友就直接对我小声说:

路焱,放的钱你不挣,你一天听老年诉苦,你能帮到她哪一天?一个外地人,要走就走了,她能记住你的好?我只是嘿嘿嘿笑着说:

已经遇上了,就不忍心放下她不管了,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她出门遇上坏人被拐卖咋办。老年很善良,很单纯,不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我为老年辩护着,得到的是邻友的瞪眼与讥笑。我明白邻友是真心为我好。而她们并不真正的懂我。晌午时分,老板来了解工人们干活的情况,便坐在车间门口晒起了暖阳。我发现老年频繁地去卫生间,我怕她又一次惊慌逃跑。于是,我也装着肚子痛不舒服,频繁的跟在老年的身后,她每去卫生间一次,我也随后跟着去一次。那一天,我如丢了魂魄似的,心不凝神,一边干活一边关注着老年。终于在下午上班的时候,电话又响起,我迫不及待地接起电话就往厂子门口急忙走去,只见在厂门口不远处有一中年男人正在打电话。他看我也在打着电话四下寻人,便匆匆向我走来打招呼:

你好,刚才打电话的人就是你吧。

是啊,你是年珍珍老公?

是的,她好吗?可算找到她了。你看上去很朴素,是个老实人。

是吗?不是你想像中刻苛的老板吗?你也不是我想像中凶狠不讲理的人。

谢谢你给了我地址。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厂内走去。几分钟便到了车间门口。我告诉他老年老公:

你作为一个参观者先进入车间,四处看看,最后看年珍珍对你的态度如何?就知道她对你的恨有多少?我回宿舍一趟。

当我再次回到车间,发现老年老公还在车间四处走动。工友们除了我和老刘外,谁也不知道他是老年的老公。我和工友们一起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而我的心里总是对年珍珍七上八下的,不知他的到来对她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一边缝制,一边察言观色,心里忐忑不安,总为老年捏着一把汗。他转来转去就转到了老年的身后,一脸的愁眉不展,站了很久,终于开口说话了:

跟我回家吧。

我不回去。

你在家里时,哪能干如此繁重的活,你看看你的手成了啥样?指头蛋子上都流血了。

那也容不得你管。

我不管谁管啊!家里人都在等你回家。

家里的猪谁伺养?地里的洋芋挖了没?

自你离开家,猪就宰了。庄稼地里的洋芋也雇人挖完了,玉米也雇人瓣回家了。

工友们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知道他是来找老年的,于是都聚拢了过来。大多数工友都在苦心破肺的劝老年回家好好过日子,也有的工友在背底里骂老年,丢下孩子和老公不管,独自离家出来不是好货我听着工友们对老年不同的议论,想着多日来对老年的了解,和老年一起度过的那些泪水相伴的日子,心里为老年抱打不平。我在心里暗骂那些对老年不公的工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了解一个人情况就别枉加议论。于是,我也凑到老年近前,知道老年能听我的话。就对她连开玩笑带说:

老年,远客而来。哪有不理之理?他不仁你也不能无义啊!你老公大老远为你而来,不管仇有多大,也总要给他一杯茶水喝吧。老板的钱,你是挣不完的。赶紧带老公去宿舍倒水喝。我顺手拿了老年的剪子,迫使老年停止了手中的活计,和老公离开车间回了宿舍。

晚上下班时,老年夫妇已在附近饭馆为我和曾经帮助过她的工友订好了晚餐,算是答谢我们。聚餐时,我们谈笑风声,老年的老公说出了他找老年的一些经过,为了查找到我的电话号码,他也费了不少精力,他查到我的电话号码是新疆的号码,所以他就认为我是个大老板,一定扣着老年,不然,他怎么会说我要多少钱都行,只要是放人就行。惹得我们捧腹大笑。笑声回荡在乡村的暮色中,久久荡漾着

我们回到宿舍已是月斜高挂了。突然,老年让老公在外面去寻找睡处。这下可难住了她老公。我们听到就去劝说老年,恰巧宿舍里其他的都是夜班,唯有老年一个人是白班。当我来到老年的宿舍时,正碰上老年向外推老公,让老公另找住处。这下可气坏了我,于是,我对老年说:

老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晚宿舍里只有你一个人,其他工友上夜班,也方便着,这么晚了,你让老公哪里去寻找住处?这儿是乡村并不像大城市,大镇子,就是你有再多的钱也找不到个睡处。老年听后就停止了让老公去外面寻找住处的想法。我和老刘顺便问起了她们的矛盾根源。老年的老公回忆着说:

那是个深秋的一天,天刚朦朦亮,我开车去集市,中途遇见了弟媳妇,她也去集市,顺便捎了一程,在回来的途中在路边又遇见了她,顺便又捎了回来。这样一来一去,她总不依不饶,认为我和弟媳妇是提前约好去集市的。就这样,如果夜半有人打来电话,她就认为是弟媳妇打来的,我是搞生意的,夜半的电话是常有的事。为此,她天天跟我闹离婚。于是,我除了给她零花钱外,其余的钱全部有我保管。这样更引起了她的不满,总认为我是在攒钱给弟媳妇,你们想想,我能把挣的钱再放心地交给一个天天跟我闹离婚的她保管吗?我和老刘听着,笑老年说:

那是你太在乎他了,你太爱他了,像我们两个只在乎挣钱多少,谁还管他老公跟谁在一起呢。说完我们就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逗得老年夫妇也随着笑了起来。接着,老年满脸委屈地问老公:

那你说,你去时拉的弟媳妇,回来怎么又拉的是她,不是约好的,还能是碰上的?

我的妈吆,不是碰上的,难道是我叫她的?我去集市上碰上了她,她也去集上,顺便拉上了她,回来时,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又碰上了她,别人我都要拉呢,况且是自家人,我开的车,让她步行别人都笑话呢。老年的老公拍着手连笑带说。

我听着她老公的解释,看着老实又憨厚的老年,很是好笑,即而又为那些偏僻山区里和老年一样没文化,没见过世面的妇女们感到怜惜。从他们夫妇的言谈举止中,我可以看出他们夫妻还是很恩爱的。那天夜里,我们聊天聊的很迟,聊了很多关于夫妻之间情感的话题。

第二天清晨,老年恋恋不舍地跟着老公走了。我知道老年很眷恋这儿的一份工作,老年若再坚持上两个班,她便能多拿到她工资的百分之陆拾的奖金。可是,她老公怎能再让她继续留在这儿上班呢,家人已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她的回去。老公已经为找她花去了不少的资金,何止于稀罕她挣的区区小钱呢。望着老年远去的背影,既高兴又忧愁。高兴的是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盼到老年一家终于可以团圆了,我也可以静下心来安心的上班。忧愁的是,老年历经艰难,终于学会了缝纫机的缝制技术,对未来充满了的梦想又随着老公的到来破灭了,不知何日她才能够再走出大山,和我们一样开开心心的上班,聊天,欢笑。老年回家路途遥远,走得匆忙,未来得及领到工资。在工厂急需人的情况下,她这一走,她的工资老板是否扣留还是个未知数。接下来就是为老年的工资发愁。

晚上下班后,扬仗着我在厂子里业绩突出的功劳上,我壮着胆子去老板办公室亲自寻问老年工资的情况。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碰上了老板和老板娘,他们似乎早已知道我来的目的。老板笑着开口就问:

年珍珍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帮她呢?

她是好人,她憨厚,老实。我豪无思索地随便就说了一句。我简单的一句话出口,惹得老板夫妇俩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你怎么认为她就是好人?路焱,你,你啊!老板笑着,右手指着我说着。

找我有啥事?说啊。

我是想问一下,年珍珍的工资何时来能领上?我用试探的口吻寻问着老板。

哦,等到工资表出来,就到我的办公室来领,必须是她本人来签字,劳保是可以代领的,这是厂里的规定你是知道的。老板娘向我解释着。

其实,你们的事我们早已知晓,作为你们的老板,我们做的不如你,没有对每一个员工的生活能够真正的了解。老板很愧疚的说着。

离开老板的办公室,已是新月高挂了,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一消息通知给了远方的年珍珍。那一夜,我揽月入睡,我睡得很踏实,很温馨。一个多月后,等到年珍珍两月的工资表都出来时,我通知了年珍珍,他们夫妇二人从遥远的地方回来,顺利地领到了她应得的工资及劳保。夫妇俩对我的感激之语难以忘怀,感动的只言片语难以描述,我默默地目送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幸福的浅笑。从这以后,胆颤心惊的电话再未响起。我和年珍珍的电话情缘永远被隔置在大山两头。我们永远是隔山遥望,友情源源流长。我们在岁月的长河里彼此守候着这份真挚的电话情缘。

(后记,二零一七年春节,我和家人抽空看望了这位远在大山深处的挚友,了解了她如今的生活现状以及家庭的情况,得到了她盛情款待,一种浓浓的友情再度燃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重新又回复了往日的欢笑,上大学的儿子幸福地围着她转,看到幸福的她,我们无不高兴。再度论起当年事,我们已笑不合口,我们的欢声笑语荡漾在大山深处,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落有着万水千山总是情,山高路远情更浓的感慨!)

20XX年春节

母亲的电话


我家装电话已经是21世纪初了,老家在晋南农村,电话线好容易才拉进村,大哥就托人赶紧给家里安了部电话,为我,更是为母亲。

母亲没有什么文化,仅仅是完小毕业,但这并没有妨碍母亲对我对我们兄弟之间传递发自内心的爱,用自己所能的一切方式去表达这种爱,天下最伟大的母爱。

有了电话,母亲想念我,想念孩子时就会拨电话给我们。父亲说母亲刚用电话时,都是要求给她先拨通了,然后再接过来说话。我对旧事物有一种天生眷恋,对于先进的东西我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接受,融入进去。

比如电话,在没有它的时候,母亲想我,就会给我写信,尽管母亲握笔的手显得笨拙,尽管字体扭扭弯弯大大小小,语句不顺,错字也不少,但在我的头蒙在被子里,就着手电光读着母亲的亲笔来信时,在漆黑或者寒冷的夜里,真真地感受到母爱伸及在手,那种感觉无以言表。

而这种美好都被电话边缘了。

妻对母亲的来电,每次在听完后,都要嗤地笑一声。妻的态度,我理解。我能听出母亲的语气是诚惶诚恐的,本想和我们多说一会,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哪里说起,好像正在开全体社员大会,而母亲突然被队长叫起来表态,本来满脑子想好的语句,霎时成了空白。说是母亲给我打电话,其实就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说,母亲拿到话筒一股脑儿地独自说完,其间,几件事还穿插在一起,既想说清这件事,又觉得那件事我也应该知道,还有这样一来让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在我还没有来的及应答和插话时,母亲那边就已经撂电话了,事先也没有什么告别话语,仿佛夏日午后突如其来的暴雨,正下的酣,刹间雨住天晴。

弟弟说,妈是在说电话呢。我知道父亲是最了解母亲的了,父亲的点着指头把我们点遍了,才说:你们知道什么,你妈还不是嫌电话费贵,多说几句话一斤菜没了,把要点和该说的说完,就行了

父亲说起过母亲有一次特想我们,突然间就想和我说说话。不巧那会儿家里就她一个人,父亲说母亲就着电话机不敢动手,不知道是该拿起来话筒拨号码,还是拨完号码再拿起来,一直纠结到弟弟到了家,弟弟回来了,母亲又不打了,母亲说刚才想了,现在不想了。

母亲年轻时就粗心大意,年纪大了后,忘性更大了,但是我们兄弟间的手机和家里电话号码,母亲倒是随时能报上来。

我看见家里墙上年画的空白处,月份牌上,甚至拉风箱的灶台沿边上都有我们兄弟的联系电话,母亲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我们,随时准备在给我们谁打个电话,现在想来,时时心酸。啊,母亲的心,究竟谁能解得透,解得开?

父母已经离开我们将近两年了,今天是母亲节,忽然我很想我的父亲,更想母亲,想着母亲的电话,想的难受。

顶楼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学校的顶楼居然有一个电话。

这件事是在校工生病请假的时候被发现的,因为他请假之前忘了把顶楼锁上。

高中生最喜欢把这种奇怪的事情说成校园传说,我们也不例外。于是就出现了那个电话会在半夜十二点响起这样的说法。

然后越传细节就越多,变成不仅仅是响起,还有会接到今生最爱的恋人打来的电话,或者接起电话就会消失之类的说法。

无论如何,真的有人消失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到最后竟然是七个,包括了钦华和庭欢。

钦华的消失,我是知道一点儿真相的。他厌倦了只知道逼他读书的父母,设计了一个逃到北方某城市流浪的计划,并让大家把他的失踪说成怪谈。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天,暗恋钦华很久的学妹庭欢私下跟我说,她要去找钦华,第二天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开始觉得事有蹊跷,他们两个都是我最看重的好朋友,于是我开始寻找他们的下落。

最后,线索都指向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他们都曾在深夜到过学校的顶楼。

果然,还是只能去试试看那个传说吗?

为了壮胆,我带了一罐啤酒,来到了学校顶楼,静静地等待十二点来临。

再一次觉得电话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它就这样悬挂在顶楼出口旁边的水泥墙上,很突兀。我想,如果学校曾经扩建顶楼后又拆除,那么有一个被遗忘的电话或许很自然,但翻阅校史或询问老教师,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而且,电话接出来的线很明显到楼梯口之后就没有了,如果它真的响起来,本身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更不用说去接听了。

但是它真的响了。

是叮铃铃那种类型的铃声。

怎么办?真的要接吗?想起他们两人的笑脸,好吧,只能接接看了。

电话那头出现的是庭欢天真的声音。

你是学长吧?我告诉你,你就要死了,只要一接这个电话,人就会死。不过,死之前你可以给下一个接电话的人留言。当时我一接起来,就听到钦华学长这样说。能这样死真是太好了。

那么,下一个接电话的人是谁呢?

然后是一段漫长尖锐的声响。

然后他们就出现在我周围,校工、那些失踪的学长、钦华,当然还有庭欢,他们苍白而诡异的脸上露出了欢迎加入的微笑。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771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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