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昌平公主的死询传来以有一月。,当年的那十里红妆,虽以过去多年。至今还有不少女子为之羡慕,昌平公主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倍受圣宠,十几年前嫁与中山王,使黎越两国结成秦晋之好,夫妻和睦,恩爱非常,是黎国的一断佳话。
派来的使者跪在大殿中,等着御座上那人的吩咐,可他只是坐在那,无言语,也无举动,他身旁的内侍察觉到不合适。低呼了一声“陛下”,
“她,可有什么遗愿。”一道低哑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没有,”使者答道,似乎想缓解悲伤的气氛又继续说“皇后,她死的时候很安详,嘴角还挂着笑意。”
“这样也好。”
2
谢希还记得当年被父亲抱在怀中,还是婴儿的阿蘅,母亲体弱所以刚刚降生的女婴就夭折了,父亲从宫外抱了刚出生的阿蘅放在母亲枕边,安慰道“放心,孩子没事。”
母亲终究是去了,临去前对谢希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照顾好,妹妹。”
帝王之情并不长久,在母亲去后,他们兄妹很快就被抛在脑后。
起初,谢希并不喜欢这个妹妹,这个毫无关系的妹妹,长得绉巴巴的,又爱哭。
但在她开口说第一句话后,他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妹妹也不错。她说的是
“哥哥”
3
没有了母亲,他们在宫中的生活异常坚难。他开始学会察言观色,说违心的话,懂得权谋,善于算计,把握有度。
在这虚假的宫中只有阿蘅是真实的,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放下所有的伪装,她仿佛是从深宫这潭淤泥里生出的一株白莲。
她平常唤他哥哥,一犯错就喊王兄。
一说谎就爱眨眼睛,还总赖皮。
她的笑容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她是他那阴暗的生活里唯一的一束光。是他要守护的人。
他想一直陪着她长大,想让她一生无忧,可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诬陷,让他错不及防。
他性命不保,
在地牢的那段时间他想了很多,时间很长足以让他正视他对阿蘅的感情。
他爱她,不是身为兄长的爱
他知道自己一直逃避的东西,那是扭曲的感情,一直否认,不愿承认,不敢面对。
虽然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不管外人怎么看,但在阿蘅心目中他一直是她的亲哥哥
他很怕,怕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会讨厌他。
怕再也见不到她,保护不了她
他死了,那么傻丫头会伤心吗?
父亲还是念起了与母亲往日的情份,把他放了出来,但他被发往滇南,远离帝都,未得诏令终身不得入京,
后来他听说,是阿蘅到殿前跪了一夜,才求的父亲心软。把他放了出来。
出宫的那天阿蘅没有来送他,他有些失落,
在出城的时候,当他回头想再看最后一眼帝都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高墙边的阿蘅,那是帝都最高的地方,能看的很远,他听不到阿蘅说什么,但他知道,阿蘅在说
“哥哥,要平安啊”
4
在滇南的时候,他常常想起阿蘅,不知道没有她在干什么,过的好不好
他总是很努力的在边境立战功,培育自己的势力,滇南是险境,好几次到了垂死边缘,连自己都快放弃的时候,总是想起她说
“哥哥,要平安啊”
就那样挺了过去。
再次见到她,以是五年后,父亲突然崩逝,让所有人都错不及防,太子未定,新帝之位成了迷,他终于可以回京。可以见到她,
她就那样一身白衣,眼角还有未拭尽的泪水,立在灵堂前,和从前一样低低的唤了声
“哥哥”
五年没见,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又有些陌生,不知这没有他的这五年她经历了什么,什么人陪在她身边,她变了。
变的不爱笑,但让他高兴的是,父亲在他离开后待她很好,她被封为昌平公主。尊贵无比
宫人,乃至妃嫔无一不对她毕恭毕敬。
可他知道阿蘅并不开心。
他不只一次的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阿蘅那样的哀求他:
“哥哥,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好不好”
他终究是答应了她,他也没有再去打听,应为他怕,怕知道某些自己承受不住的真相,不论怎样,他想,他会一直陪着阿蘅,尽自己的全力让她快乐无忧。
在众人为新帝之位争的不可开交时,父亲的亲信王总管,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匣子,据说父亲把储君的名字放在里头,并想密诏亲信大臣详告。谁知还没等到他们来,就以崩逝。那些大臣也纷纷表示,自己接到了密信,那里面写的是
“四子,谢希”
皇后和二哥一直不愿相信,任谁也不会信,先帝有八子,怎么也不会轮到一个被流放的皇子身上,别人不懂,但谢希懂,父亲是那么的爱着母亲,为了母亲,抱来了阿蘅,为了母亲,给了他皇位。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他终于明白在滇南时,总能封凶化吉,虽然艰苦但没了暗算,边远之地,总易培育势力,父亲为他算好了一切,还照顾阿蘅。
在他想明白的时候,终于没了对父亲的怨怪,自责,在父亲的灵位前,就那样不顾众人的看法,跪地哭了起来。
5
于是他继承帝位,他可以拥有一切,唯独阿蘅,二哥流放前,他笑着对他们说
“你以为你赢了吗,我从来不知道,老天会眷顾不伦之人!”
然后他就一头撞在了石柱上。
谢希转过身看着后面的阿蘅,她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二哥临死前的话,成了一把利刃,活生生的将他们劈开。他扶起阿蘅,牵起她的手,可阿蘅却本能的缩了回去,她怕他!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知道,他们回不去了,阿蘅终是知道他的心事了,她失望了。
好在此后二人都心照不宣的不说破,只是阿蘅一直躲着他。
直到那天,她主动找了他,身边还有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五年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吗
她求他赐婚,远嫁他国,她说
“别把二哥的话放心上,都是胡话,”
“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我想嫁给他,”
“哥哥?”
他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从嘴里吐出一个
“好”
一个字用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他多想拥住她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他爱她,但没有那个勇气,他想就算她不爱他,也不要她对他失望,不要她讨厌他,他会是一辈子的好哥哥。
他不能娶她,但还是给了她十里红妆,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她说
“哥哥,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帝
都了”
“我知道”
他知道,阿蘅不爱他,想躲开他,甚至讨厌他,她原本就不属于这个皇城,她有多么想逃离这里,那些相伴的岁月,像是从上天那偷来的,现在该是还回去的时候了。
她走的日子里,他每天都会站在当年阿蘅送他的地方,朝着越国的方向望去。他想,是不是阿蘅也曾这样的盼过他。这么好的阿蘅,被他越推越远,五年里是另一个人陪着她,那个人会待她好,毕竟一个他国皇子,会甘愿为她,身犯险境,前来求亲。每每望月,他就会想是不是阿蘅也在看着同一个月亮。可阿蘅不爱他,想离开他。
她讨厌他。
从那天起,他再也没见过阿蘅,再也没有
?20XX/5/2122:20:17
6
我叫谢蘅,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从小见到父亲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出来,可我很满足,应为我有哥哥,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他待我很好,有他在身边我很欢喜。
直到那一天,他被冤入狱。我没有办法,我只有去求父亲,应为哥哥常说父亲心里是很在意我们的。只是太忙了。
为了哥哥我只好去求那个陌生的“父亲”。
就是那一夜,我的人生彻底变了!
那个高位上的父亲,毁了我。从他嘴里,我知道了真相我们不是亲兄妹,我很高兴,我终于有资格喜欢他了,但很快我也不配喜欢他了。
那个满口道貌岸然的父亲,那个我叫了十多年的父皇,就那样毁了我。我失了女子最宝贵的贞洁,被一个叫父亲的男人。
我很没用,连死都不敢,生怕恼怒了他,哥哥就的没救了。我终于知道皇宫真实的一面,黑暗,龌龊。从前的一切,都是哥哥以一己之力为我营造的幻像,让我避开那些,无忧的长大。
我仿佛一夜长大了,我想现在是换我来守护哥哥了。
我没脸见哥哥。也没敢去送他,只能站在远远的站在那望着他的背影。
我知道,父亲并不喜欢我,应为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恨意。他似乎很喜欢看到我在他面前温顺的样子,他喜欢我便装给他看。
是我求他把哥哥送去滇南的,至少他不用面对那些暗手,可以离来这个阴暗的地方,不用看到这么脏的我。
滇南远在天边,是个培育势力的好地方,那也有保护他的人,而五年的时间足够长,拔了皇后的爪牙,京中也有不少势力。这些都是用见不得人的方法换来的,
在这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滇南送来的密报,都是他的一切,大到生了病,小到打猎救了一只兔子。五年来,他干了什么,我全知道,随着他的喜悦而快乐,为他的悲伤而难过。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我还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直到父亲病逝的一月前我才明白,原来他口中的“阿蘅”,是阿姮。我的生身母亲。他恨我的母亲,恨她负了他。母亲的债是要女儿来还的。
他喜欢我温顺的样子,好似看到从母亲身上从没有看到的东西。可他还是低估了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可以为了喜欢的人,做出任何无法想象的事来。
他并没有病,只是我日复一日下的毒,起作用了,那是一种无解的慢性毒,无人觉,无人解
临了了,更依赖“阿姮”了。常常只有我陪在他身边。也很信任我。我可以做很多事,包括烧了密匣里的锦布,包括,让他在亲信大臣赶来之前死去。一切都在我的计划里,他死了,哥哥就就回来了,按照预想的那样,他继承大统。可是我没想到二哥会那样。
“不伦之人!”
这样的话,让我怔住。“父女”的不伦!
是啊,我是个不洁的人,我不配呆在哥哥身边。所以在哥哥伸手扶我时,我抽出了手,我不想弄脏了他。我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一切,不想让他对我失望。不想让他厌弃我。
先帝是个多疑的人,在每日的汤药里,日日陪在身边的我,也免不了。我也中了毒,死,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于是我和中山王做了一个交易。
人人都说,中山王不远千里前来求亲,是真的,只是求亲的对象不是我,是我的暗卫,雪意。他想娶她,可是越国皇帝不会让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当正妃的。
于是我让他帮我,帮我离开帝都,让雪意顶着我的身份远嫁。就有了在哥哥年前演的那场戏,我对他说,中山王是我喜欢的人,只是不想让哥哥知道我对他的那份情意。那份为世人不耻,永远不会说出口的情意。
他会以为,他的父亲很爱他的母亲,很爱他,所以才会为他算好了一切。
他会以为,他的妹妹嫁给了心爱的人,幸福安康的过完一生。
他还会是个好皇帝,实现让天下四海升平的志愿。还有好多,可是我都不能看到了。
我终于出了帝都,看到了一生都没见过的东西,还有了自由。可我没有想像的那么快乐。我有了我想要的一切,却唯独他。哥哥不在身边,那一切就没有了意义。
没想到一切那么快,还没出黎国,我就去了,我很满足,只是还想再见他一面。我把愿望都寄托给雪意,希望她过的幸福。
我拜托清风,把我的骨灰带回宫中。就埋在当初哥哥接住掉下来的我的杨树下。不管我有多讨厌帝宫,我还是选择回去因为他在那,他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不管宫中怎样可怕,我会一直陪着他。我不后悔,但如果从来的话,我会告诉他
“我爱他!”
7
一个帝王,就那样站在墙头,身边只跟了一人,他们就那样站了一天。
“清风你说,我有多久没见她了”
清风顿了顿,答道“以有十六年”。
“不,是十六年,一月零两天。你当初代我送她到越国,告诉我她过的很好,其实我一直不愿相信,可是我又怎能不相信呢。她过的那样好,所以才从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是不是。”
看着眼前的谢希,清风很想说什么,但想到那人的嘱托,他只能答了一个
“是,”
他想告诉他:
其实她从未离开。
当我们的爱情从眼前真切的流逝,那种感觉是生不如死,既然如此,不如永远绝迹。可是又毫不甘心,是决绝还是再生?是妩媚还是冷淡?是满心欢喜还是伤心断肠?
壹
我叫阿萱,生于九重宫阙。
打我记事起,我就知道了我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人,一个是我的母亲,另一个我也不确定他的姓名,或许是纪玎,或许是丁稷。
但至今,我却是孤身一人,看到宫中的男男女女都是成双成对,也不由得去幻想我的爱情会是生命样子,是遇见纪玎,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是碰到一个更加令我动心的男子,与他长相厮守?或是不会出现生命的另一半,从此孤独终老?
无论如何,这些只是梦幻,而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如今,命运无故捉弄于我,想着一朝公主落得如此下场,也只有独自彷徨。
其实事情也并非那么糟,但最后我还是毅然赴死,只因在我生命中出现的那个人,扰乱了我的心。就好像我的心成了乱哄哄的一片,我的身体,也已经不属于我。
贰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清晨,我漫步于凉亭之上,正当我要离去之时,他出现了,后来我也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我没有因为好奇心去偷听他与皇姐的谈话,会不会一切都不是那般凄寒,只是,人世间哪来的如果?
我站在假山之后,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容颜,高挺的鼻梁,如雪的肌肤,薄薄的嘴唇,冷冷的黑眸,似墨的黑发,一袭绿衣如同一道碧峰。一只大雁飞过,勾起了我曾经的记忆,但不想提起。
我知道,我已经被他深深地吸引了,可听到他与皇姐的谈话,我的心正在抽痛。原来,所有的男人都很看重一个“权”字。
“文代公主,考虑的如何了?”他的声音有一丝懒散,可他的黑眸当真是一动未动。
“丁公子未免也太过心急了吧!”皇姐向来都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正因如此,她才能在众多公主中脱颖而出。
“公主说笑了,并非是丁某人心急,而是如今朝野上下动荡不安,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公主想就此放过不成?”他死死的盯着皇姐,英俊的外表,多少都与他的黑眸有些不符。
皇姐陷入了沉思,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事,但我很清楚,此事必定会引起皇城的动乱,这么多年,我对皇姐还是有所了解的,心狠手辣,冰雪无情。
“就依丁公子所言,不成功,便成仁。”皇姐于他的口气中有着不同往日的激动担心。
而他是直接转身离去,直到消失不见,我还是恍惚未定,难道这就是爱?
“丁稷,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的脚下。”皇姐的双眸已满是恨意,冷哼一声,不见了踪迹。
叁
自那以后,我知道了,他叫丁稷,二十三岁,人称天下第一商,而且富可敌国。我整日站在那日的凉亭之上,仿佛他就在我眼前,本以为,日后我再也就不会见他,谁料,一个月后我再一次见到了他。
父皇召见了所有皇子皇女,于百花庭前,至于他,竟是以皇姐的驸马出现在了百花庭,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他就做了皇姐的驸马,真是世态炎凉,难以预料。
这也就罢了,我真正没想到的,是他和皇姐动手动得竟如此之快。
那一日,百花盛开,红色充满着喜气洋洋,没有人会想到那天的红色就是葬送他们生命的色泽。烽烟四起,边关告急,皇城也被他和皇姐的兵马围的水泄不通。
在我躲避刀剑之际,我清晰的看见,一个箭头从暗中穿过人群,直直的穿过父皇的胸膛,我没有心痛,因为我和那名义上的父皇,有的,也只有名义。
可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一个男子都有他心狠手辣的一面,就如今日的丁稷,就如七年前我的父皇亲手杀死母亲的那一刻。
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就算他拿下皇城杀了父皇又如何?皇子众多,自会有人继承帝位,那时的他又能算什么呢?说他要登位,又要以怎样的方式去做呢?
但时间太快,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三日后,他与皇姐发生了争执,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了,但一日后,皇姐病逝,他以摄政王的身份扶持了我不到五岁的皇弟,这一切还真是可笑。
只是我终究不明白,他要夺位有必要杀光所有的皇室吗?他可谓是血洗皇城,而我也不例外,只是稍微幸运点儿,是他所杀的最后一个对象。
不过更准确点就是倒数第二个了,因为他一定会杀了我那不到五岁的皇弟,然后再自立为帝,他的野心,我也不相信只有这一点儿,如今五国鼎立,只怕他最终的目的是一统天下吧!而我的家国很不幸成为了他第一个所蚕食的对象。
肆
炎炎夏日,荷花盛开,我身穿月牙长裙,站于那凉亭之上,等待着他的出现。微风吹过,满头黑发飘起,有几束遮住了我的脸颊。
他果然来了,一袭黑色劲装看到我的样子,他不由得一愣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摄政王来此,不知有何贵干?”其实我很清楚,今日便是我生命的尽头,可是在他眼前好像也不错,至少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那不知无忧公主在这凉亭之上一袭长裙,发丝散开,眉间一抹朱砂,又是作何?”他的黑眸中闪过一个白点,站在夏光之中,更显得英俊不凡。
当然,刚才他的话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谁让他聪明呢?但有一点不在我意料之中,那就是他竟看见了我眉间的朱砂,第一次和他如此对视,我是毫无底气,加上他刚才的话,没有办法,我只好背对着他。
“乘凉。”反正天气很热,我这么说也是没有错的。
“公主倒是有闲心。”他说着说着居然向凉亭之上走来。“不向丁某人,还要担心那些个想要对王权不利的人。”
说到此时,言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王权不说出皇权,分明是说他自己,不利的人不就是我吗?只是,今日的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用丁某人来代替,好似现在的我们仅仅是朋友之间的谈话。但,显然,毫无可能。
此刻他已经站在我眼前,第一次这么近,不足三尺,不过这样也好,能让我死在他手上。看到他面无表情,我的心早已紧张到了极点,说实话我还是有秘密的人,但这个秘密实在太大,可是能救我的命,但他若不信又该如何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
伍
我以极快的速度对他出手,对准他的胸前,果然他躲了过去,我和他就这样厮打在一起。我武功虽不弱,但他的武功早已属于上上乘,再加上出手凌厉,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从袖中取出匕首毫()不留情地刺进了
我的心脏。最后一次,我很认真的看了他,这一切我不后悔,哗哗地躺在了冰冷的石板上,闭上眼,对他还是有些不舍。
“为君死。”在最后一口气时我努力的说出这三个字,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但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的心意,记住有我这么个人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恍惚之间是那样的美好,仿若人间仙境,我与他四目相对,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眉目传情,我不知道他的目光,我也不想知道,我不过是在幻想我与他的最后一个瞬间。
后来的事情我又怎能知道,但愿他记得我——阿萱,但愿他记得无忧公主,但愿他能够世世无忧。
凉亭上有夏风吹过,只是地上的鲜血让阳光都变得血腥,可惜时光无法倒流,可恨此时他才知道一切,可笑命运太会捉弄于人,月牙玉佩在发出万丈光环。
无忧公主为护摄政王而亡,普天同哀。
只听宫廷的乐师传来无限悲凉……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一袭白衣,站于凉亭,寂月皎皎,秋风吹过。他看到了那枚月牙玉佩,可惜只是幻觉,但最终还是留了那不到五岁的皇帝一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佳人。”他不由得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假若时光可以倒流,假如我早些知道,假若命运不会如此捉弄,阿萱,你可愿为君生?”
人生中最为悲哀的事情,不是你的权利与前途只剩一步之遥,却转眼灰飞烟灭,而是你的爱情近在眼前,却被你亲手摧毁。
尾声
十一年前。
他才十三岁,我在西山寺遇见了他,轻轻地唤他一声:“玎哥哥。”他告诉我,他叫纪玎,我告诉他,我叫忧无。
秋雨里,他为我遮挡脸颊,曾经的我,只当他是我的哥哥我的依赖。
“忧无快看,是大雁。”他拉着我到西山寺的后山。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大雁,于我来说已是怪事,可我那时却是不记得我曾对他说过,我一直都很喜欢大雁。
在他要走的那一天,他拿出一枚月牙玉佩挂在我的脖前,他说:“忧无,我喜欢你,终有一日,我会娶你为妻。”
当时,我只当他是在开玩笑:“那忧无就在这里等着玎哥哥,不过我要告诉玎哥哥一个秘密,其实,我母亲不喜欢我父亲,也从未和父亲圆房,以后也不会,而我只是母亲好心救下的孤儿。”
他一怔,完全没有想到,但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坚定的告诉我:“我不介意。”
“那好,玎哥哥可不能反悔。”我一下下钻进了他的怀里,这时傻傻的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不由自主。
纪玎笑了,在我看来,他就是个阳光小男孩,他的手指渐渐放到了我的发丝上。一般来说,对于这种行为我是十分厌恶的,可这一次,我居然奇迹般的有些开心,有发自内心的能够永远如此下去。
一恍十一年,爱情,命运,还是缘分。
我的一生,活得好不自在,母亲早逝,又知道太多事情。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即便我的永寂,是为了摆脱爱情的苦难。
为君死,我可以为他舍弃一切,乃至我微不足道的生命,哪怕我的家国。纵使千万铁骑与我一争高下,我也不会犹豫。
为君生,我可以为他重塑我早已死掉的心,为他改变我无论多少年的想法,为他留到最后一口气做殊死搏斗。
细心甜蜜得令人迷醉的,金不换之暖男。走在路上,被你一把拉过,牵着双手,闭起眼红着脸等你的吻沉沉地落在唇上。半晌没动静,睁眼一看,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你蜻蜓点水一般,吻落在了脸颊,或者唇边。你说有一颗小饭粒,或者一点小菜屑这一类漏网之鱼,公然挑衅了你的视线。你那么自然地做着这些,完全自觉,不以为意。然而第一次被你当街拉住的时候,真被你惊了,像一只小兔子,被狮子追逐得无处可躲的情状。一次两次三次,渐渐习惯了。吃东西虽然不再敢马虎,但是奇怪地是,总有不听话的小东西,像小苍耳似的,挂在你毫不注意的角落。
开车的时候,你最严肃。表情严肃,但嘴里却故意隔三岔五地,逗人。就是喝水也是不同的招呼。有时是故意提高声音的上茶!给水!;有时是软软的请求哥要喝水给哥一口水喝
要开车,你一定是不喝酒的。要开车,也不缠人。
你是一个对自己自视很高的人。所有和自己相关的,都是最好的,至少是自己可以接受的那个程度。看你谈起他们时,那得意和隐藏的快乐,总是忍不住嫉妒。虽然我,也是其中你最得意的内容之一。我只想你因我而自豪,却不愿你因别人而自豪。这时你会笑话我,打翻了醋坛子了这醋你也吃?仿佛不能置信的模样。是的,是的,一个深爱的女人,当然也是一个爱嫉妒的女人。
惊讶你能一个人,十天半月地整天在家呆着。一整天,一个人也不见,抽烟,看书,写诗像一个隐士。只有我,关注你何时起床、何时晨练、何时读书、何时吃饭想要知道你的点点滴滴。然而,这样一个你,一旦手握方向盘,却是猎豹一般,奔驰如飞。你悄悄地告诉我,高速一年罚款上万,被扣五十多分。车速常常跑到一百四十码。看着我惊得合不拢的嘴,你像犯错的小学生: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可不信,没有我坐在你的身边,你会不敢?一旦兴起,一定又是策车飞奔吧!真是一个让人惦记的,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小少年!
看透一切,接纳一切,又保持隐约的距离,这就是你了。把事情想得太通透明白,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因为太通透了,你又得在表面上,把它恢复到未曾看透的那刻,所以你费尽心机地隐藏自己,掩盖自己的即时反应。一个活得很辛苦的聪明男人。
然而,在有些事上好像是一个直男。
没有什么话不能说啊,在我这儿。你的眼睛很温暖,像可以容纳一切的山泉,流经的每一个山谷、每一处拐弯,似乎都被你滋润。但是浅薄的我,却依然嘴角弯起浅浅的微笑。听你说过N次这句话,但没有一次是完全相信的。如果我信,那我就是真正的小少女了。
果然,你终于说,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人心是不可以试探的。不是试探人心。只是你说过,你是唯一完全接纳我的人。接纳我所有的心魔或者坏坏的想法。可是一个电话就让你原形毕露了,你直接告诉我:不可理解。你差点因此转身离去。当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你,绝对想不到只是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气恼如此。
你不会理解,一个许多年以来,一直封闭自己内心的女人,是多么孤独。她很少打电话,没有朋友可以交流,没有亲人可以做精神上的倚靠,她可以相信的唯有文字而已,而文字并不是在所有的时空里,都可以随意抒写。
这样的女人,她不拒绝在安全距离之外的一丝善意的关怀,可能只是出于潜意识。如今有了你,她完全敞开了心门,让你自由地进入,不知是福是祸呢。
不管怎样,心中有此君,似乎大多数的日子里,内心都可以安定平和,这个世界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多姿多彩,虽然常常有不可预测的风云,但终归拥有了你,就拥有了幸福的可能。
不知不觉,寂然的日子慢慢老透了。叶子也平平仄仄地跌下来,一场夜雨,洗得枝头婆娑,空余落寞。
在西风萧萧杀来之前,细细碎碎的秋天太过迂慢了。一天天地剥掉梢瓣的叶子,凌颓枯舞。隔着扑朔的晚空,我望见参差的枝孽里一眼空窠,那个巢无声无息地垂在就暮将夜之间,宁愿它是个无名的鸟巢。温温的鸟巢一方洞开,曾几何时只为挡一袭风雨,又似爱羽来了,天地都小了。最不情愿是作了蜂巢,若真是嘤嘤不息的老窠,千疮百孔便失了家的面目。
那是剪辑得不合时宜的一帧记忆,因为一篇《风中的鸟巢》。姑且不提。我想说的,是今天,遇见了一个人。从文字间向我款款走来,如诗如画。
初识雪老师,或许不是从她如火如荼的青春小说开始的,至今咀嚼她的文字来却有相见恨晚的味道。大抵是应了美的事物是总不怕晚的。说来不免巧合甚或阴差阳错,记得早时听说安意如亦有以《世有桃花》之名的散文集,我却是读了雪老师的《世有桃花》,短短的,字如其人安暖,情怀比想象中俏野了三分,漫是形销骨立的艳凉之色。
岁月不可支。今天趁早去听雪小禅的讲座,原来人比我想象得要多,要早。自己所谓的早终究赢不过别人。讲座的内容少有笔录,当我幡然的某一刹那,到头来还是无法握住的惊鸿一掠。雪老师到底是清透灵慧之人。犹是性情率真儿初,可爱之至。灼灼一袭雪青裙袍,内衬是淡淡的梨黄,漫不经心地缀绣着几枝兰花,大有水袖青衣之姿,就是从戏台里走下来的不可触及的伶人。一如雪老师的随遇而安,不失几分惊艳,间或淡淡的从容。
雪老师那么深长的年岁里遇见了许多的人事,感动有时成了习以为常。我也爱她的文字,是捧在心间的。并非过目不忘,但是不读却难免此生阙憾。还有幸得到了签名,那个签名的距离恰恰好,至今我还能拟出那长度似的。当她端然坐在我面前,旋即有难以言说的心满意足,我虽不曾有潸然的冲动,但是莫名的觉得这是天意日久的重逢,不止一次遇过,就在她的文字里。虽然我也不曾再有机会多言说,竟觉知一种不可移易的信仰。比起严歌苓先生的签名,我当坦白我更珍惜今天的,原因有很多,我更爱雪老师的悠然娴雅与从容渐染。
雪老师说,人生的波折,坎坷与伤害我们都当感念,事到如今不得不说岁月是百转回肠,但给我们的足矣一步一步,迈过的就是门,踏不出的便成了坎。诚然如斯,我们更当尽力行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
她行过许多地方的路,踏过许多地方的桥,遇过许多地方的人,业已波澜不惊。回看山河岁月,只觉得安宁。她爱闲时与两三友饮茶,爱在生宣上提笔渲洇成古老的文字,爱出门远行,只纯粹为了不平庸的风景
当拼却了所有的棱角锋芒,岁月弥深,一个人才走得愈安稳。雪老师便似一钵银碗,繁华满地里她只盛一抔素雪。一如她的名字,银碗盛雪,雪中小禅。天地是大禅,一个人若把自己优雅地活出庄严的禅意,当是如何不易?如何是为小?
懂得一个人,才知道真情的来之不易。才轸怀筵席未散前的每一寸光阴。遗憾的是讲座的最后半小时才苍黄地录音,抛了后顾之忧再来静赏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想来人到一定年岁却觉不出年岁,仿佛是把自己骨子里的反叛煎煮成一盅酽酽的老茶,好不有味。音频的片段先是从雪老师的一支《锁麟囊》开始。未见半丝推就,雪老师在同学们的满堂喝彩里开腔。第一印象便是梨园的惊艳声声匝地,心中仿佛有什么柔软情愫在渐次苏醒。熟稔的京戏,也是儿时最令我目倦耳不宁的一路曲儿,辗转不知所云,如今却从雪老师唇齿间流出声色来。
小时候总忘不了奶奶对戏曲的宠恋,之所以说宠恋毫不为过,那是因为似乎奶奶在那些咿咿呀呀的唱念做打间寻到了失散多年的故人,一场久别重逢的惊喜,自在不言之中,我当时甚不解,想必那时的梨园勾起不了蛰伏在我心间重重的哀怨。想必是我的心不够静,不够稳。
雪老师曾写道:一个人喜欢一个东西一种物质或者一个人,一定是和她有种契合之处。我想,梨园戏就是这样。有人问我梨园戏的特点,我说:媚而不妖,艳而不荡。
或许在那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雪老师最心痛的不是其他,而是梨园流徙短短二十年的沧海桑田。雪老师就一如既往地提起裴艳玲先生的传记。当场有多少人一时失言,蓦然喑哑。我更不免是其中芸芸一员。彼时,我多想捧读那本《裴艳玲传》,去感受一次十世三方里上善若水的皈依,当美好宛如莲花田田。一个大师依旧活在古老的光鲜里,只是当年的戏台已不复存在。看戏的人儿日复一日地老去,还有多少人来爱这绵延的长河里打捞起的生旦净末丑。无疑地,雪老师悲哀的似曾相识之景,我们当情何以堪在古老的心疼里我们别无他法,既有古老的疼痛,便要有古老和无功利来拯救。
曲终人散,颠沛流离,我知道她,只愿人亡戏不亡。常言情到深处是为孤独,那份苍凉寂寞,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独占鳌头。光阴是有代价之物,未尝不肯施与,全然取决于你曾经付出几许。一切的有恃无恐,只缘于她曾经的一无所有过,不惧失去,不念占有。她清如晚茶,照出天外云卷云舒,映着庭前花开花落,就这么山长水阔地走下去,我仍旧在她清茶般的文字里与她相遇。
世间如何能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的情怀?生命走到最后往往只剩了影只形单。可是,我偏偏喜欢那孤单。雪老师说得感人,那么好,那么真。那么无邪。若世间的清欢已无处可寻,我们为何不到文字里走走,作自由自在的行人。对于美与好的事物我们要迅速接受,总有一些值得我们奋不顾身,至少趁我们还有尚未老透的流年。
我想,清欢终有时,人生的执着却是无相的,纵使虚空,有些约是注定要赴,有的人是注定要遇见。
张帆君,豫地巩义人士,一二年与我一同考入c大,c大在本地三本学校中还算小有名气,但入学后给人最大的印象却是不像一所大学,一是没有学术人文气息,二是商业化现象异常凶猛。究其两点,学校中能够静心潜学,算得上真正意义上大学生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而张帆君,必在这寥寥之中。借引周敦颐的话说就是出淤泥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大一学年我与张帆君同住,但我俩专业不同,宿舍六人其余四人皆是与张帆君同班。我两一见如故,常常畅所欲言,交谈中我暗暗惊诧,c大竟会有如此博学的学生,学识之厚远超c大绝大多数人,且性情和善,为人儒雅有古代士大夫的气质。我一方面为能在c大交到如此学识广博的好友而庆幸,一方面又为张帆君感到屈才,在c大这般浓厚的商业气息下,张帆君过得并不痛快吧。
张帆君对历史情有独钟,比起历史知识我更是难以望其项背,每每与张帆君聊及历史,我都深感自己对历史知识的匮乏,从张帆君的话中我可以学到很多,增长学识。张帆君是个真性情人,酷爱针砭历史事件,且立场坚定,尤其是对那段特殊的历史事件。
一日,张帆君邀请我去图书馆,神情兴奋的说发现了一本令人震惊的禁书,我一看,不得了!是介绍那段特殊的历史事件,书名为《铁军开进天安门》,绝度的禁书!说来遗憾,那本书是典藏本,不外借,只是匆匆一阅,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本书。张帆君之所以对那段特殊的历史事件有如此大的兴致,大概是因为张帆君的父亲就是当年进京的大学生之一,当年的当事者,想必是受这影响。
我俩之间常常是针砭时弊,发表各自的看法,也常常对学校的方方面面发表过不少牢骚,什么校内不可告人的内幕啦,亦或是校方政策的不合理之处了,但我俩似乎很有默契地对理想抱负缄口不言。
其实,关于未来的打算我与张帆仅谈过一次,那天在学校的河畔西餐厅,我与张帆君吃饭,谈及未来打算,张帆君讲自己很难做到像社会上的人一样,他厌恶社会上复杂的人情世故尔虞我诈,自己是真心喜欢历史。
最终的目标是留在大学做个老师,专心授课,潜心研究历史,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听后更加感到震撼,心里也更加释然,如今的花花世界中,性情追求如张帆君那样淡雅如菊的人又会有多少呢?
半年后,由于种种原因我休学了一年,因此返校时便不常遇见张帆君,那时我一个人独住一间宿舍,张帆君也早已搬到楼上了,左右无事,开课也还有一段时间,百无聊赖中,张帆君便过来寻我交谈,从晚间七点多,我俩畅谈不止,此前的一年里,我一直在社会上飘荡,心里几乎堵了整整一年,绝不跟无聊的人多说半句话,再次见到张帆君,这一年半来的心里话便再也难以封闭,不觉已到夜半,这次与张帆君的畅谈实在是太痛快了。
那是我与张帆君最后一次畅谈,此后的时间里,张帆君准备考试升学,我呢也图书馆寻了一份管理员的差事,薪水固然不高,但愿自己在以后的岁月中可以做到像张帆君那般,不违吾心!
我叫苏清。
那年,我十六岁,已到了嫁娶的年龄。家中父母总是嚷嚷着要把我嫁出去,找个好相公,踏踏实实在家相夫教子,圆满一生。
可惜天不遂人意,这两年正是两国开战之际,战火硝烟弥漫到了这里,毁了我温馨的家,害死了我的父母。
我在死人堆里找呀找,可始终找不到父母的尸骨。伤心,痛苦,仇恨几种情绪一同涌上来,我用自己那双从不曾拿起过刀枪棍棒的手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发泄着心中的愤恨,鲜红的血喷在我的脸上,手上,身体上。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在恐惧。慢慢地,双手没了力气,我,倒下了。
当我醒来时,看到一陌生的小院,那小院极为清净,偶有徐徐微风吹来,倒是增添了些风雅。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了一位公子,那公子一袭白衣,三千青丝披散在肩,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温雅的笑,仿若仙人降临。
“敢问公子,这是何处?您,又是何人?”我走上前去问道。
那公子抬头看我一眼,戏谑地笑道:“你说这是何处,这院子里除了我和你还有什么人?我好心救你回来,你不知感恩,反而问我是谁?”
“我……”一时被堵住了话语,索性也不与他争辩:“公子,那可否告知我当下的局势?”
“别公子公子的叫,听着真不顺耳,称我吴裕便是。”
“吴裕?”
“嗯。”
听吴裕说,当下吴国大举进攻赵国,赵国军队不堪抵抗,节节败退,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这时,家乡的血腥场面一下子浮现在了我的眼前,家乡被毁,朋友离散,父母惨死,这一切一切都是拜吴国所赐,我对他说,我要上阵杀敌,保卫赵国。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哪有女子上阵杀敌的呢?可是难道我要虚度一生,任凭吴国残害我国更多的百姓吗!我做不到!
他听了我这话后,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懂他眼中的含义,只想要他教我学武,帮我卫国。他却是淡淡道:“学武要耗费的时间很长,等你学好,赵国怕是早就灭了吧!”
“那,那我当军师,排兵布阵,总归还是能尽一份力的。”
他似是觉得说不过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深思。良久,才缓缓开口:“好,我教你。”
后来的几天,他一直在用心教我,我也学得很快。
他总是会在我学得废寝忘食时,把我拉去,让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总是会在我学得专注时,用细柔的丝帕帮我擦汗……
慢慢地,我的目光逐渐停留在了他的身上,开始越来越多地关注他的喜好,开始会不由自主得想起他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细心的样子,关心我的样子……
每每想起这些,我的心都会不规律地跳动,脸上也总是会挂着傻傻的笑容。
我,似乎是喜欢上他了……
要,对他说吗?
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这几天,我总是躲在门框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下棋,好像这样,就能与他地老天荒,可是我大仇未报,心中总还是有些牵挂,况且,如果赵国没有了,那我们还能像如今这样吗?
于是,我对他说,我要去军队。
他说,我帮你安排。
他果真做到了,赵国皇帝任命我当军师,帮助前线排兵布阵,护卫祖国。
当我临走时,他问我:“可不可以为了我,不去当军师?”
我当他担心我,便说:“不行,我必须要保卫我的祖国,帮我的亲人报仇。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与君惜别,却不想,这一别竟是再听不见对方的声音,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了。
我踏上去军队的旅程。一路上,军队里的人并没有因为我是个女人而歧视我,排挤我,而是对我很好,像对自家小妹似的。我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了,就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呢?
来到军营驻扎地,这里生活条件艰苦,没有暖和的棉被,也没有美味的食物,有的,仅仅是那破旧的衣物和难以咀嚼的馒头,将士们围着火堆坐着,火堆上正煮着青菜汤,见我来了后,纷纷向我打招呼问好。
这一晚,我和将士们交谈得很融洽,了解了他们的作战经验,特长以及人马分布情况,商谈了些作战方法为第二天的战斗做准备。原本认为这一战会很难取胜,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夺回了一座城池,着实令人有些惊奇,也让人觉着古怪。
自从这一战起,敌军缕缕败退,一直退守到了自家城门前。
我坐在营帐里,看着帐外正在操练着的士兵,明天就是最后一战了,只要这一战打赢了,我就可以回去见他了,可为什么我的心里总会隐隐有些不安呢?
随着这不安,最后一战的战幕终于拉开了。
战场上硝烟弥漫,黄沙滚滚,我坐在战台上,指挥着军队,不知为何,每看我军走对一步路,我心底的不安就加深一分。
突然,我的目光在那敌军将领身上落定,他,为何要带着面具?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的身影是如此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慢慢地,我将他与我记忆最深处的白衣公子联系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他?天下身影相似之人何其多?不会是他的!虽然这样想着,但眼睛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转,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悬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
正在我分散指挥时,敌方的几个头目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突然,一根利箭从空中直直向我射来,那箭射来得极快,以我的速度根本闪避不及,只得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可当我再次睁眼时,那根箭却已消失了,我向战场看去,只见那原本将我军打得节节败退的敌军头领,已从战马上滚落下来,带起一道长长的血渍。
我突然站起,心里十分的慌张与不安,心脏跳的极快,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马上就要失去了……
我双眼紧盯着那敌军将领,他的胳膊上好像有一根箭,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
是,是他吗?
他的身影背对着我,奋力地厮杀,渐渐地,他的体力似乎有些不支,一招一式间皆露出了些许破绽。突然,一个长矛直直的穿过了他的身体。这时,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苏清,再见了……”声音消失,战场上那身影轰然倒下,带起一地的滚滚沙尘……
凯旋途中,我向一士兵询问,那带面具的人是谁,他说那人是吴锡,虽是敌国的将军,但却是个好人。
我听罢,心底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回到城中,不顾后面人的追喊,急忙跑到那个小院子里去,小院子还是如往常一样清静,但石桌旁却少了那脸上带着温雅笑容的白衣公子,唯留下这还没下完了的棋局。
我向石
桌走去,一步,两步……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滴落在了棋盘上。
我看着棋盘上那颗晶莹泪珠,急忙用手擦了擦。这棋盘没有尘灰,他不是他,他不是他!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我跑进屋,到处的找他,喊他,可始终没有他的踪影。坐在石凳上,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扫地的“沙沙”声,他还在,他还在!我急匆匆赶到这里,看见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一个小厮,他把一封信交给我,说是这院子的主人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他的。
我拿起这封信,走到石桌旁坐下,拆开来看:
苏清,我已有心悦之人,此次离开便是要回家中与她成亲,我知晓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但终究是要辜负你了,原谅我。
吴裕
“我不信,我不信!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小院,买了一匹快马,赶了三天三夜终于赶到了战场。
战场上,隔了十天还未清理的尸体,早已开始腐烂,散发着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我越过一个个的尸体,找呀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我拨开它的手,摘下他的面具,泪水就在这时滴落了下来。
“原来,真的是你。我就说我的感觉不会有错……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呵……其实我早该想到,你是吴国的人。但你既是吴国人,又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教我那么多东西?又为何要助我攻破你的国家?我一直都不明白,不明白你究竟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从来不曾对你说过,我喜欢你,也许你早就知道了,可我还是想对你说。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你的笑容,可惜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苍茫的沙漠上,偶有阵阵大风刮来,带起一地的尘土沙石,在飞扬的尘土间,可依稀看到一对璧人互相依偎,两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随着那阵阵强风被掩埋在了黄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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