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阴雨,中元节。
早起散步,看到有许多送孩子的爷爷奶奶,场面很感人,地上有积水,老人们走的如此小心翼翼,还要顾及背上的孩子。忽而想起,我的奶奶,那个慈眉善目,头发花白,佝偻着shenti的老人,已经离世三年多。想必我小的时候也一定在奶奶那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吧。
犹记得小时候的七月半,奶奶围着锅灶给我们兄妹七八个炒炒面,然后用开水白糖泡了吃,炒面的香饱含着一丝黄一点糊,那是奶奶的味道。那时的 老红军爷爷每个月还拿一百多的补助,所以水饺也成了我们在爷爷奶奶家的稻草小屋可以觅得的美食。奶奶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她包的水饺奇大无比,一个大撇碗,只能盛上两个大脚饺,保管你吃饱呵呵,手擀饺子皮的厚度你也可以想象一下。听奶奶自己说,她小的时候,大人非要给她裹缠小脚,她死不依,可又不敢明的反抗,只好每天晚上偷偷解开裹脚布哈哈,后来别的姑娘都是三寸金莲(奶奶家邻居晏老太就是),唯独奶奶是个38码的大脚妞。这样的奶奶不会女红,纳鞋底、绣花什么的对她来说无异于天工。所以我亲爱的父亲和母亲第一次相亲见面,穿的一身衬衫裤子是借的旁人的,袜子和鞋子的后跟都是破洞的。
可即便这样,我的父亲从未嫌弃过他的母亲,在她生病卧床的最后大半年的日子里,都是他床前伺候,擦洗,喂食,陪聊,从未跟其他的弟弟和妹妹们抱怨。这样的粗枝大叶,目不识丁的奶奶显然不是爷爷的菜,听说他们结婚几年,爷爷都嫌弃她,都不愿和她在一起,我的父亲也是他们结婚七八年后才有的,所以取名贵字。可以想象从黄河西嫁到河东,不受丈夫和公婆一家待见的奶奶吃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苦,而且那时爷爷还在苏南味精厂任职党委书记,一年到头,不愿意回苏北的老家。记忆中的爷爷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有学问的样子,的确,他的一辈子都是在古书和纸牌中度过,而且一张口就满是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小时候过年,你如果想要从爷爷那里获得压岁钱,哪怕是一毛,都是异想天开,是孙子孙女多吗?是他没钱吗?不懂。记得有次过年我得了许多奖状,开口跟他要压岁钱,他说来呀,好呀,给你哦,你伸出手,得到的却是他的一个大大的巴掌。匪夷所思呵呵。爷爷唯一留给我们的财产,就是他对书籍的热爱,夏天的夜晚,在漫天星斗下,他会给你讲故事,薛仁贵的故事,孟姜女的故事。他的枕头底下发黄的书籍,他用唾沫捻书的场景,仿若昨日。
今又中元,爷爷奶奶你们在那边一切还好?爷爷你先奶奶几年而去,我想奶奶一定已经找到你了!我今天写这篇祭文,希望你们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没烦恼,不管爷爷脾气如何,收入如何,奶奶都会一如既往的嘘寒问暖,给你烧好饭,热好汤,爷爷你仍可以逍遥自在一辈子,哪怕人生不得志。另外,我想告诉你们,后世子孙一切都好,你们的孙子孙女家都响应国家二胎政策生了两个孩子,你们的曾孙女金苹也即将大专毕业参加工作,每一家都很好,勿念。
俗话说:小初一,大十五。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又称为上元节、元夕和灯节。是中国汉族和部分兄弟民族传统节日,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人们吃元宵、赏灯、猜灯迷、耍龙灯,而在渭北高原的淳化县西部一带,元宵节这天,人们吃的还是饺子,煎汤臊子面。
淳化县西部官庄、胡家庙地区人们把饺子叫角角,因为这里的人习惯把饺子包成三角形,煮饺子叫煮角角。过去人们生活困难時期,一年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点肉,就是过年,每家也不过买三四斤肉而已。肉少,人们炒菜都舍不得用,都是切一部分肉包包子。另一部分煮熟备用。连煮了肉的汤水,也要特地保留下来,把红白萝卜煮熟,用煮肉的汤煎好,作为暖锅。从初一起,每天清早,人们点燃暖锅,倒入汤汁,放入豆腐,以及熟白菜,粉条等菜,汤开了后,在上边放一点肉片,胡萝卜片,葱花,香菜。看上去花花绿绿的,冒着一股股香气。暖锅端上炕去,人们围坐一起,大家都吃得满头热汗,十分惬意。
至于除夕和元宵节的菜,大多数人家都是涼拌豆芽、凉拌粉条、醋熘白菜、洋芋丝和一大老碗红白萝卜、黄花、豆腐、洋芋大烩菜。这些菜,除了烩菜里有一层肉片,其他菜中的肉是很少的,只是作为调料放一点而已。
所以,包角角,肉也是很少的,大多是萝卜馅的。将煮熟的萝卜剁碎,加入一些肥肉,葱末等就行。家家都是头一天夜里,和好面,剁好馅,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火火地包。大人们包的角子都是老式样,一律三角形。孩子们却总喜欢变换着花样,包出各种各样的。
很多时候,做母亲的,还会找几枚硬币包进去。孩子们心里,便多了一份期待,想知道自己下一年是不是很幸运。
正月十五早上,放过鞭炮,就把角角下到锅里,热乎乎的角角,端上土炕,一家人放开肚子吃起来。那时候,人们感觉,萝卜和肉一起包的角角真好吃。孩子总是一边吃,一边数,看自己吃了多少个。这个时候,谁要是吃到有硬币的角角,就高兴得像中了奖,全家人都为他高兴不已。
如今的元宵节,要买到元宵也是很容易,超市和街上,到处都有卖的。然而,人们还是吃不惯元宵,依旧喜欢,包一顿饺子,做頓手擀煎汤臊子面,仿佛元宵节才更有滋有味。
三岁那年,我便痛失了我的周氏生母!
母亲给我以宝贵的生命,她常年拖着病体,咬紧牙关,倾尽心血养育她的亲骨肉。我知道,她给了我许许多多乳汁,许许多多爱。可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她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家里人只称老周、你周家妈,每逢年节祭祀化炼信袱,也是只写周氏。最叫人悲哀的是,连她的音容笑貌,我也完全不记得了。
本应该是有过她的照相的,但当年日寇飞机发疯似的狂轰滥炸,重庆周边的县城,也难逃战火的祸殃,北街我家的几间祖屋被毁,片纸也没有留下。
一个小孩子,对母亲的记忆,确乎是不完整不周详的。但说来也真奇怪,偏偏母亲出殡下葬的片段情景,却是清清楚楚地刻在我幼时记忆的深处,一直以来不曾忘怀。 粗壮的麻绳套住未有髹漆的棺木,很重很重的,由好几个人抬着,离开北街的家往城外走。我尤其注意到:棺木上面,那只被绑缚着的公鸡,风里,它飘舞着的红黑翎羽。
出城来到桥坝河,一个岗坡地边,一棵小桐树旁,墓穴已经挖好了。人们拽住粗绳子,轻轻的将棺木缓缓的往下安放入土。 我全身白麻孝服,腰间系着麻绳,大人们让我跪伏在墓穴前的地上,我并没有再哭喊,只是有些不知所以地向我的母亲依依泣别。封土的时侯,我看见那些掀下的砂土,渐渐地倾覆下去,倾覆下去
哭告无门、无所依托的母亲,她一个人也太艰难了,只有如此失望,如此无可奈何地丢下自己的孩子,撒手离开冷酷的尘寰,独个儿,永远的走了!
表亲罗二,我的姨妈,还有焱云家伯娘,她三位与母亲相处时间久长,见到和听到过的事多一些。她们对我说,你妈真是命苦,病又多,独自一人支撑着,那样贫病交迫的日子,实在难熬啊,她遭了多少的罪!你可得一辈子记住她呀 她们还告诉我,料理母亲后事的是我的舅舅和伯父,那时正是战乱期间,父亲却是远在万县。
瀛山你那周家外公外婆早已过世,长舅也去世得早。家里只剩下你母亲和二姨、小舅,三人惨怛伶仃,相依为命。 后来,由十公家的姨婆婆说媒,母亲才嫁进县城北街我家。但是她的境况未见好转一点,婆家也还是穷困;你父亲是在他的爹妈死后,过继给没有后人的居孀九婶的。这位九婶叔娘守住点儿薄产,只顾得了自己,最多,也就是接济过你父亲去重庆,上川东师范的一点费用。她这样的婆子娘对媳妇儿,只会把人当丫头奴仆使唤,绝对不会疼人关照怜悯谁的
姨妈还告诉我说,母亲去世之前,去过重庆南岸的罗家坝她家。那时,姨妈和刘家姨叔结婚不久,刚来罗家坝做了点小生意谋生。 母亲或是来投亲、求援、看病的,或是想到万县寻找父亲的?但在那个兵荒马乱、艰难困顿的艰苦年月,这些,显然是没办法实现的心愿罢了。住了两天之后,一切无望,她的病情还在不断加重,姨叔姨妈他们赶紧安排母亲回綦江县城去。
回来她便倒床一病不起,呻吟,挣扎,直到去世。她那时不过二十四五岁,照理应该有着非常强烈的求生愿望。一个正在芳龄的年轻女子,难道就心甘情愿这样匆匆辞世了? 难道就忍心丢下自己尚未成年的孩儿? 她心里不知有多难多难哪!老天一定会知道:她有过多少的失望、多少的哀怨、多少的遗憾!母亲真是孤苦落寞,贫病交加,备受煎熬,她确确实实是穷死的,累死的!
那个冷酷的世道,真该真该诅咒!
我这从小失却母爱的人,自然常常因念母而痛苦啼哭,伤心流泪,我的内心长期郁积着那种挥之不去的伤痛;成年之后,一种深沉的念母情结,仍然一直牵动着我孤寂的心灵和敏感的神经。
有一次梦里,恍惚见到那麦土边儿的岗坡地,那棵小桐树似乎已经长大变高,它参差披拂的树影,隐约掩映着母亲的孤坟。我立刻跪伏下去,冥冥之中,我陪她说话,向她倾诉这些年来,无尽的思念与衷情,告慰她,父亲后来如何的愧疚和懊悔
直到近些年,我才有了空,曾经几次前往桥坝河,找那块未敢忘怀的岗坡地,我去寻觅伤心童年旧的踪影,我去凭吊母亲长眠的荒凉孤寂凄清的墓地。我要告诉她,这些年来,儿子经历过多少多少人生的磨难与挣扎,才终于走过来的。我要去告慰她,这些年来,也曾经有过多少多少心地特别善良的好人,给苦命儿子以深深的同情,给苦命儿子以母亲一般无微不至的关怀
可是,这眼前的景象,一切都是那样似而非。在桥坝河场镇后的山坡,上上下下,我踟蹰往返,四处寻找,怎么也找不到那块记忆深刻的伤心墓地,更是找不到那记忆里抹不去的小桐树旁的荒凉孤坟。我独自一人转来转去,几乎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见它,心里好一阵彷徨苦恼,怅惘得不能自已。
路的东头,有一位白发老者,长须飘拂,他正向我这边蹒跚走来,我连忙迎上前去,打探询问。
请问老人家,这坡地麦土边,从前有棵桐树,旁边有座土坟,我家母亲,六十多年前的
哎呀,这么久的老坟,世事变迁好大,哪还会在哟? 你想,前一阵,毁林砍树,拆墓平坟,改土造田,修沟筑堰,早就,先前祖宗老话不是说,慎终追远,入土为安嘛;现而今,人已经死了,还是不得安宁他直摇着头,用惋惜而有些怨尤的口气诉说着。
老人很健谈,也有他自己的独到见解,我谛听着他的絮叨。
也倒是难得,你当小的,一片孝心与苦心! 这,不就快到中元节了,对面的岩坎脚下,那阵掏挖出来的老坟骨头,差不多都堆埋在那旮旯儿了。依我说,你不如办点纸来,去那里给你老母亲化了,也好让你了结这积压多年的苦苦心愿哟!
我妈走的时候,也就二十多我痛楚地向他解释说。
哎呀,二十多就去了为娘的,艰难;孩儿,就更痛更苦了,那,真够伤惨的心慈的老人自言自语地连连摇头,似乎已经有些哽咽了。
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大抵只能如此了!旧历七月十五中元节那天,听从陌生老人的热心指点,按家乡的习俗,我带上香蜡纸烛,去到那岩坎之下,焚香化纸,仰伏天地,哭母祭母。
七月如火,大晴天,正午热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汗水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刚点着的两支红烛,那如血的热泪就滚落了一地;猛烈燃烧着的钱纸,化作一道道青烟冉冉升起来,带了我强烈的痛楚思念,飘飘摇摇地,向着那不知名的远处飞去。
儿子在祈愿,祈愿,祈愿我天国的母亲,永远安息!永远安息!
我焚香,我祷告,感恩,祈愿,寄托哀思,即便如此,这时时刻刻牵动着我的念母情结,思念,对我那苦命母亲铭心刻骨、挥之不去的思念,依然是那样无休无止的。
思念,依然叫我无以释怀,即便我记不起她的音容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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