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
初冬远程初约赴,万里遥,为君顾。伴君游笑,江寺公园处。一夜难眠惹愁绪,红楼梦,相思苦。
都道江南好去处,西湖柳,章台路。恋恋风尘,无虑冬丝雨。返途回首已无数,为真爱,了无阻!
——题记
一
杭州古城,冬月过,腊月来。
那年冬天,寒风彻骨,她,安静的在看着窗外鹅毛大雪从空飘落,蚊吟般的簌簌声。她披好袄子,理了理狸毛帽子上的耳罩,正想出去看雪,刚欲出门,鲁闻跨进她的闺门,刚站稳就直跺脚,左手包着耳朵道:“语儿,冻死了,好冷!”薛语看着他那哆嗦的样子不禁掩嘴一笑,道:“谁让你这大冷天胡乱走动?不怕我父亲说你吗?”鲁闻低头憨笑道:“不知道薛叔会不会说。我只想把自己刚刚煮好的木耳莲子粥给语儿送来。”并说着薛语才注意到他一直把右手藏在身后。“你又为何把它藏在身后,恐不是怕我不让你进来?”“不是。我是怕随从看到。我只想自己送来。”说完立马把拎着的檀木箱打开,从中拿出一个青瓷罐子,用竹勺盛了一碗端给语儿,一边自己喃喃自语说着:“可不能凉了,还好我跑的快,也没洒咯!”
语儿此时忘记了要出门的事。坐下来,看着鲁闻把热粥对着醉吹了吹,心里一下子暖了起来,呆呆的看着他,鲁闻才吹好向语儿嘴边伸来,语儿躲闪不及,欲张口说话嘴巴就接了一口粥。那粥的温热进了语儿的嘴似乎一下子将她暖了心扉。鲁闻笑呵呵的看着语儿,鱼儿也低头思索着什么。“好吃么?”语儿点点头,抬头看了鲁闻掩嘴一个微笑。
原来鲁闻看着语儿吃着自己熬的粥的样子不觉的看的呆了,脸上一副傻笑,眼神都醉了。此时鲁闻才恍然大悟感觉自己有点失礼,连忙开口道:“语儿,你这冬天少出门,不然很容易冻着。语儿适才想起来要出门看雪的,这下吃完粥身子也一下子暖了起来,就蹭的站起来拉着鲁闻的衣袖,道:“鲁闻哥,你带我出去看雪!呆在房里闷的很!”说罢,欲出房门,被鲁楠拉住,语儿不知从哪里来的劲挣脱了。
走出门,看着屋外一片白的世界,惊叹的啊的呼出了一口白气,一下子被这白的世界亮了双眼,又感觉一阵寒冷钻入身体,由不得缩了脖子,站在那里看的发呆。鲁闻在身后一把搂住了她。她惶恐之中恍过神来,又是挣脱了他的拥抱。鲁闻只得由着她去了,看着她在雪中乱蹿,像个小孩一般,白的雪,美的人;静的雪,动的人。这景将鲁闻迷煞了,鲁闻看着景致,不由得吟出:“梅花相映雪连飞,白雪皑皑已陶醉。衣袂飘飖比仙子,欲盼伊人共我归。”
丫头秋荷此时刚从老爷那边领了月钱回来,看到鲁闻在门口看着小姐语儿在雪中踱步赏雪,呆了半晌,从鲁闻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的一声,唬了他一跳。语儿也回过头来看到笑嘻嘻的走过来道:“秋荷秋荷,你来我们一起堆雪人儿!”秋荷捂着嘴对着鲁闻笑呵呵,跑到小姐那里道:“小姐小姐,鲁闻哥又来了啊!”语儿撅嘴唔一声点点头。秋荷又捂嘴笑道:“又是来看语儿妹妹来了!”语儿听罢一把抓住秋荷,一手从一旁的万年青叶上抓了一把雪欲塞住秋荷的嘴,秋荷一把挣脱跑到鲁闻一边。语儿见势也追了上去,刚追到一抬头看到鲁楠在盯着自己,脸倏的一下子红了,也不知是羞红还是冻红的,美煞人也!鲁楠也痴痴的醉了一般,傻站着笑着看着她们在闹。
二
还记得四年前,秋荷从鲁闻口中得知他喜欢小姐语儿。从此,鲁闻总是缠着秋荷让她给他寄书信给语儿。年底之时,这趟也算是今年两家相聚的最后一次。
鲁老爷准备辞行回皖,一路西去几日才得回。鲁闻辞行前夜,诉求秋荷递给语儿小姐的书信。秋荷也是习惯了这般差使,拿着信就转头欲走,鲁闻拉住她,道:“此番回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秋荷,你的小姐,你还有我都相识多年,代我向语儿辞行,有事书信联系!”秋荷点头笑道:“鲁少爷你放心吧,秋荷知道你打小就喜欢我们家小姐,这么多年了一直钟情,你不用说我也会帮你的!放心吧!”听罢秋荷言语,鲁闻傻傻的笑了,道:“我果真没看错人。也不负我们相识这么多年!”
原来这鲁家和薛家两家老爷都是多年经商的好友,也可算是一场兄弟了。一个是徽商鲁义城,一个是浙商薛满。鲁薛两家从十五年前就开始打交道,当时二人都还未成家,也是凭着这点两人毫无顾及和牵挂大胆的把自己的生意做大。从此两人无话不谈,甚至两人成婚都在同一年。成婚后家里人停歇了一年生意在家照顾妻儿,鲁家生了个小子,薛家得了个闺女。原本两家玩笑说若都是男孩或者女儿就结拜做兄弟或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就接为亲家成一世姻缘。故两家在共同做生意的同时仿佛又多加了一层关系。
鲁闻和薛语从小一起长大,包括后来找的丫鬟秋荷。每每鲁老爷来浙江探望薛满或两人一起从商时都会给两人难得相聚的时光。可也是因为年纪越来越大,做的生意也渐渐的没以前那样无所顾忌的做了,两个孩子也愈来愈发现相聚的时间也愈来愈少,所以每每相聚都很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可以说是相聚苦匆匆啊!
江城子
初冬远程初约赴,万里遥,为君顾。伴君游笑,江寺公园处。一夜难眠惹愁绪,红楼梦,相思苦。
都道江南好去处,西湖柳,章台路。恋恋风尘,无虑冬丝雨。返途回首已无数,为真爱,了无阻!
三
这个深冬,薛满也渐渐意识到女儿到了适婚年龄,也开始考虑好了为女儿做好谋划一门亲事的准备。等到那场雪结束后就派人打听,此时急切的是语儿和秋荷。秋荷眼看这事不好,便找来纸笔,从小也跟着语儿学得几个字,一笔一划的写起信来:老爷欲将小姐嫁与别人。然后封起来寄出去。语儿看着仿佛无动于衷,可是心里却是想鲁闻早日知道。深闺窗前,一双凝眸眺望西边,郎啊,你可知道?
不过几日,鲁闻从皖一路东来,快马加鞭,终于赶到浙江。来不及安排客栈,立马去见薛满薛叔。薛满看到鲁闻也很诧异,思忖他来做什么?或不是知道我的想法?恐不是语儿或秋荷告知的吧?
鲁闻行完作揖礼后,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和勇气,道:“薛叔,您和吾父从商半生,也可说是在商界上半身戎马。小侄也和语儿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常年相知,故小侄斗胆想与语儿一起共赴此生!望薛叔成全!”薛满听罢捋着长须道:“侄儿莫急,此事还需叔叔考量考量,人生大事不可鲁莽!你先
回去,叔叔会好好斟酌。”言罢转身离去,鲁闻心急火燎,生怕语儿嫁与了别人!都道苏杭好去处,此时鲁闻再也没有心思思索这些,仿佛霸陵桥头的离人,折柳欲留人!
年底将至,鲁义城也闻得此事,一路东往,来到杭州薛府。薛满猜到此行的原因,便好好款待,不在话下。语儿这几天也寝食难安,生怕自己嫁了别人去!闻到鲁伯来访,立马准备过去。见了鲁义城,语儿强忍担忧,道:“鲁伯,鲁闻哥来了又走了,您应该都知道了罢!”鲁义城心里很明白,和颜笑着点头。语儿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憋红了脸捏着手帕,道:“鲁伯,语儿……”鲁义城看出她的想法,便安慰道:“侄女儿,无碍。我跟你父亲说明就好!”说完便呵呵笑着。语儿不知如何是好,满脸疑惑。
寒冬肆虐,复又来一场雪飘下!薛府大堂,鲁薛二东家于炉火旁相对而坐。薛满倒了一杯金骏眉热茶,笑道:“鲁兄,你我纵横商界十几年,历经了不少困难,回眸起来,也一一解决了。也许是年纪大了,我们这两个长辈倒是忘了孩子的终身大事。这可不能马虎啊!不知鲁兄如何安排?”鲁义城笑道:“孩子也都这么大了,有些事就按以前的安排吧。我是怕你那边没考虑好啊!”薛满道:“都十几个春秋了,成全他们罢!鱼阳(鲁)言少倾听多,待到一(义)城雪又落。”鲁义城接道:“草草追走多辛苦(薛),满城雪飘姻缘可!”说完,两人相视而笑,一切皆藏于诗中。无他。
秋荷听罢虽不解,还是回去告诉了语儿,语儿听罢所有疑虑尽解!年关过后,鲁府鲁闻骑马领一队人马抬轿迎娶薛府之女。也是商界的一桩好的亲事,气派场面如何比得?至此,良缘速成,皆大欢喜!
新春之喜,又遇姻缘,双喜临门!
诗曰:鱼阳言少倾听多,待到一城雪又落。
草草追寻多辛苦,满城雪飘姻缘可!
百年一遇,宿命中的无奈,竟是它样轮回。
跳过众火焰山,来一个宿命的轮回,转生在人间界,用一个完美无瑕的皮囊相映,我就是这样的诞生了宿命中的少男少女。
天地宽容,山水无奈,江河叛变,让人无以伦比的结果,宿一个万代传耀的天地太变的仁人。俩俩相见何时了,俩俩相碰何是清欢好,俩俩相诉到是一片咿呀地形。
合适的惆怅,是担心的话题,是光明磊落的征兆,是就事论事的摊牌,也是凸显的谈判,更是我的万丈深渊。相见一个,未果是妙,相见下一个,承蒙就是下一次的惊现,爱戴每一个人,每一次轮回,我是你的最佳处所,依然是美妙的憧憬厚爱,对此爱意有佳,就这样说出你的万世佳年扩年华,请架上你的上上妆,我的下下谏,请采纳,慢慢言,宿命中的爱好,轮换回时心,是时候了...
待命中的暗号敲响了,铭记一刻,是行列专一时,是准备中的麻醉,是醉倒心怀处的交响乐,是命中注定的我和你,更是更改历史的见证,也是徒增烦恼的机遇,唱响哀嚎遍野,我是你命中的宿命。
遭殃事道,沦落天涯,庇佑拟天,道路忙也。天地万物,火有来也,水有佛心,朝朝闭幕,佛说是也,要事可贵,爱戴伟天,勇气可佳。诉一批又一批的万代爱种,来闵怀一个不平天的命运连环锁,去锁住爱的危机,去拥抱一个会说话的转世降世神通,去锁定一个未来的同行童话,篇篇虚构,片片心语,句句要代沟得道。
谎言印在来不急,终是现惊魂,凯歌当前,妙语连珠,行善有佳,后世先传,道道是福,行走当时,目不转接,我是它,慕名的乱世轮回,它,我亦是改篇,事后说我,故事精彩,亦是我要的精彩。
路途遥远,精彩瞬间,书记在宿命,玩转在天下,太平间上,我乐以你。要是不想闲,我害怕得担忧;要是不想更改,我嘻哈路式轮回;要是不知道我的好,我依然是你的后世专家,填充每一个你想要的细胞去记忆,来划时一路的平安。安顿每一餐,乐乐轮回的编号,想是清风飘摇,我亦已坠,爱上你我它,我慕名而去,请你看看我,接接我,宿命不再是宿命。
现在我是今世的你了...
乱世中的烟雨楼,一叶孤舟飘荡在秦淮河。
卖笑声,吆喝声,淫腔秽调不绝于耳,脂粉味烟酒味,纵使一室之外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此地的笙歌艳舞恍如置身太平盛世。
当中不乏穿着军服的,不知谁喝高了,在腰间一把抽出枪把子,滚,统统给老子滚,老子今晚就要茗烟,叫茗烟这丫头片子给老子
这位爷,喝高了啊,哎呀呀,烟雨楼多的是如花似玉的姑娘,这么着,今晚,您随便挑。
老鸨忙不迭的赔笑。
游船改成的烟花之地,烟雨楼不过两层模样,那位口中的茗烟此时就在顶层一个不起眼的包间。
茗烟深陷此地经年,因为弹得一曲妙绝的古筝,天籁般的昆曲唱腔,加之身段曼妙,五官玲珑别致,不施粉黛也宛如凝脂,浑然天成宛如天仙一般。纵使烟雨楼的百花争艳,独茗烟有让人过目不忘之处。
茗烟卖艺不卖身已经成了烟雨楼不成名的规矩。
精打细算的老鸨自然懂得,这茗烟,初来第一眼,直觉告诉她,一定是个有来头的人物,琴棋书画无所不晓,有她做烟雨楼的活招牌,不愁烟雨楼不客如云来风生水起。
此时的茗烟,在绣花床榻上,干咳了一声,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时间,她单薄的身子骨可能受不了风寒,终日服用一种叫冷香丸的药剂。
从记事起一直没有更断过,好比更衣吃饭,维系着气若游丝的生命。
茗烟是入了青楼后,老鸨随口给她取的。
她,其实叫素素。
素素,素素不过是十余年的光阴让她觉得好像活了好几辈子一样。苏州城内有名军阀的秦氏的府邸,一声女婴的啼叫,她含着金钥匙来到世间,名唤素素。
从记事起,郎中就不定时的出入她的闺阁。
有一次花园里玩耍的她,隐约听到了。小姐这一病恐怕难以有后她定定的立在那里,只听到头上秋叶枯蝶一样的旋舞,寂静,无声。
素素,素素快,换你藏起来了。长了六七岁的表兄浩然,打破了沉默的空气。话音刚落,不由分说的牵起了素素的小手。
又过了几个春夏秋冬。斑斑雎鸠,在河之洲素素凝神看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飞起了一只轻盈的纸鸢,上面清晰的写着几行大字,模糊认得许我一世。一看就知道是浩然。正值豆蔻年华的素素,霎时间潮红了小脸。
她隐约感到她和浩然的感情,已经如同一坛陈酿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发酵,不可遏制的速度。
好像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总归有被捅破的那一天。
可是,等不到了,等不到那一天了。
第二天,浩然就骑上了战马,一身戎装,绝尘而去。只有那孤独的写着相许的纸鸢,还在初冬的风中颤抖。
素素咬咬牙,她的泪水静止在那一刻。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哭,那一刻她好像恍然懂得,人间情之一字。
战火没有熄灭的痕迹,而且愈烧愈烈,风光的秦府也早就不比以往了,秦氏不幸在派系争斗中兵败如山倒,那天素素眼见了,一拨又一拨的士兵把秦家上上下下搜刮一空,连同一家人以防万一储备在地窖里的黄金和债券什么的统统都没收。与此同时,官兵出示了处决秦家当家人,也就是素素的亲生父亲的通告,昔日风光无限的秦府,一如死灰。突如其来的打击,天塌地陷,素素的母亲一病不起,很快就随秋叶一同入土。
此时的素素,一身素裹,生命凝结在十七岁的这个深秋。素素已死,她心里默默的呼唤一个远方的名字浩然,今生无缘了,如有来生,请把我记取。忘了我,忘了世间有一个女子爱你如初,曾唤素素。
素素,不,是茗烟,已经忘记了在秦淮河的船上漂泊了多少个年头。如同她记忆中浩然的模样,那样的面容清秀的少年,从跨上战马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与她从此红尘作别,永别。
茗烟,快快快老鸨连推带搡的把床榻上的茗烟推到梳妆台前,好好打扮,有位贵客约见,要紧的。
茗烟潦草的打了下粉,整了下裙摆,就下了楼。
一看,众姐妹们簇拥着一个挺拔的男子,入夜灯火暧昧,茗烟看不清,也没打算看清,老鸨从未有过的殷勤,看的出来,那人出了阔绰的价钱。
他指指茗烟,今晚,就你陪。
其他人窃窃私语,说此人来头不小,是军统司令云云。
透过人墙,茗烟正撞上男子如炬的双眸。她那一刻有点恍惚,好像记忆中的浩然,缓步向自己走来,脸上带笑,一树花开。
等她回过神来,男子已经离她不足一尺。她看到男子的眼神里,分明的冷漠,那样的眼神,茗烟见过,当时抄家的时候,那个带头的军官,就是这样的看着她,霸道冰冷。
那一刻,茗烟确定自己直觉的误判,她的浩然,是温柔亲切的,她知道,她和他,生命齿轮交合的度过了多少光阴,她太熟悉了,这辈子,那个浩然都只能缠绕她,再也甩不掉,直到今生,哪怕中间隔着漫长的等待,哪怕相遇在黄泉,她,那个素素,只求为君化蝶。
男子始终保持着背对的姿态,他的军靴踢踏踢踏的敲响了通往茗烟闺阁的木梯子,一声声敲打在茗烟的心上,除了忐忑左右不是。
男子终于吹熄了茗烟案头的灯炬,月光清寒,他脱下那身军装。茗烟呆呆的看着他,他如山的背脊,疤痕赫赫,毕竟是刀光剑影里行走的人,她还是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已经入山倒在自己娇弱的躯干上,如同每一次的攻城略地,残酷暴虐,不留余地。
茗烟感觉身体好像要车裂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要把她击垮,她终于在男子停止了许久后,艰难的睁开眼睛,此前男子脖子上玉坠晃荡晃荡的声音,又再度在茗烟的耳畔响起。天下玉坠似者何其多,可是,可是她确实在那一刻不愿意相信,眼前的玉坠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一枚。秦家是个大家族,信物自然天下无双。
茗烟在那一刻,眼泪哗然如雨下,好像要把她身体里抽干一样的,哽咽无声。她不是没有希冀,无数次幻想与浩然相遇的场景,一遍遍,在她的脑海里日夜江水一样的翻腾。
可是,绝对不是这样的。
她确定,浩然没有认出她来。
事实如此,第二天,浩然从床上爬起来,抓起衣服,跌跌撞撞就往外走,没有一丝留恋,不过如同一次醉酒一样的习以为常。
茗烟,看着一地的狼藉,呆呆的立了一个大白天。如果说昨日以前,还有浩然,作为她活着的希冀,而昨日的一切,都宣告,这不过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茗烟等她睁开眼,看见老鸨一脸愁苦的眼。
你都躺了足足三天三夜了,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可以,茗烟倒愿意这一梦睡死,永远不醒过来。
可是她做不到,身体的伤痛连同死去的心脏,已经残破不堪。
恭喜姑娘,您有喜了。
什么?茗烟一直在服用冷香丸,儿时郎中说的话还犹在耳畔,她,怎么可能?
这个孩子,这是对她的拯救还是惩罚呢?
终于到了临盘之日,呱的一声婴啼,孩子出来了,剩下一个产后大出血的母亲。是个美丽的女婴。奄奄一息的茗烟一把握住了老鸨的手。用尽了一生的力量,孩子托付给您了,请一定要帮忙养活她,大恩大德来世一定相报。
孩子,就叫素茗吧。
茗烟终于闭上了眼睛。眼角带着泪痕,嘴角是释然的微笑。
素茗。
又过了数载寒暑,浩然再次来到烟雨楼,他已有家室,膝下有儿有女。此行除了承欢做乐不外如是。
他记得上次大醉,在烟雨楼上云山雾雨,那女子有一种气息,莫名的有种震慑,可是因为实在醉得一塌糊涂,也顾不得细看。
素素,原谅我,其实我一直都在找你,满世界的找,恨不得掘地三尺。
可是你在哪里呢,无数次他伫立在已经贴满封条的秦府门口,左右打听,不放过一点关于她的消息,可是苍天在上,我已尽了人事了啊。如之奈何。
此时的他,浩然,他是清醒的,他就是想见见那个女子,那个给他一种莫名所以的感觉的女子,茗烟。
当一个七八岁光景的女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不就是素素吗?
素素他发疯的摇晃着女孩。
我叫素茗。
不可能,他唯一找到的解释就是,她的母亲。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去世了。
这是她留给我的,说有天,可能有个军官会过来。素茗取下了脖子上的玉坠。从那刻,浩然的心脏好像要停摆了,周围人声鼎沸都一一平息了,世界安静了,只剩下,他和素素,不,是素茗。
老鸨自然知道,这一切,从茗烟怀上素茗的那天起,她已经知道了,茗烟,素茗,浩然之间的所有的秘密。
那段待产的时间里,茗烟独处时候,都取出那压箱底的绸缎,剪成长条。那据说她准备给自己当嫁妆的绸布,她,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那描眉的画笔,一点点记下自己前生后世,一点点一滴滴,唯恐有丝毫的遗漏。尤其是她对浩然的爱情,她视为此生最最重要的部分。
素茗,如果这一切都是宿命,让我余生把全世界还都给你。
自闭症之父蔡春猪不大在微博上提儿子喜禾了。
因为总会有人冲上来说一些崇高空洞的话,比如父爱如山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对此蔡春猪叉着双臂抖一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或者不要放弃他。对最后这句,蔡春猪很疑惑:什么叫放弃?把他往街上一扔?还是掐死他?你要平平常常劝我说你别打他,那我就能好,听你的。放弃就是大、空,我承受不了。
3年前,两岁的喜禾被确诊为自闭症。晚上睡不着觉的蔡春猪清空了以前满是讽刺话和黄段子的微博,把名字从中戏女生有毒改为爸爸爱喜禾,用写笑话的方式一条条写儿子得了自闭症以后的故事。
在从不缺乏悲剧故事的微博世界里,蔡春猪的微博走红了。大概因为既好笑又悲伤,就更显得乐观、励志和感人,尽管他不大喜欢后面这几个词。他有了15万粉丝,出版了《爸爸爱喜禾》和《爸爸爱喜禾:十万个是什么》。
一个小概率事件就把你打回无产阶级
40岁的蔡春猪从没计划过他的人生走向。
职高毕业,他晃来北京在北大旁听。在网上写的小说流传甚广。偶然在书店看到一本时尚杂志在招人,他拿着一两个月前发表的小作品上门,成了那里的文字编辑。许多年后,他还是会被人惊讶地打量一番后,问:你在时尚杂志干什么?他回答:时装编辑,主要研究丁字裤。
他在电视节目《东方夜谭》里给刘仪伟当副主持,穿得邋里邋遢,口齿不清的讲着湖南普通话,总装傻充愣,某些瞬间又露出大智若愚的样子,惹得观众纷纷发帖夸赞。刚有了点名气,节目却被停播了。
他给杂志写稿以拖稿著称,到时间交不出稿子他会关掉手机躲编辑。人家来敲门,我会假装离家出走了。我就这样,很不靠谱的一个人。他自己说。
因为租房老搬家,没有好书架,他一冲动想买房。怀里揣着一个月的工资,又找朋友借了几万块钱,赶上了北京房价的低点。
该结婚时他结婚了。孩子出现在老婆肚子里,就生下来了。
喜禾直到两岁,仍不会说话,没叫过爸爸妈妈;不跟小朋友玩,也不玩玩具;打针和摔倒从来不哭;喜欢撕纸吃;爸爸带他散步时故意躲起来逗他玩,他也不会回头看一眼。
医院确诊喜禾患有自闭症。这是先天疾病,医学上至今无法确定病因,也没有治疗方法。蔡春猪和老婆坐在回家的车里大哭。
多年好友胡淑芬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的令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我将来的人生可能会改变了,不能再去为理想做事情了。这句话特别刺痛了我。胡淑芬在一次电视节目里回忆。坐在旁边的蔡春猪一如既往地躲避这种快要动感情的场面,迅速插入一句笑话:理想不是一个女孩。现场观众笑一笑,气氛往轻松的方向拉回了一点。胡淑芬接着说:我们也不是说有多大的理想,可能最大的理想就是过一种比较任性的生活。
喜禾的妈妈辞职回家照顾儿子。蔡春猪写:有时觉得自己很可悲,在北京混了20年,房子车子都混上了,也算是个边缘中产。没高兴几天,一个小概率事件就把你打回无产阶级去了。
这个世界并不那么美好
当年的不靠谱青年现在必须有极大的耐心。有段时间,喜禾喜欢学公鸡叫,蔡春猪便天天跟儿子用喔喔喔对谈,声调高低变换,因为儿子不认别的交流方式。有段时间,喜禾爱咬人,有时突然就咬一口,有时好像要吻爸爸,让蔡春猪心头刚有点甜,又立马被剧痛覆盖掉;而且根据自闭症康复机构传达的教育理论,被咬时再疼也得装作若无其事,因为不能让孩子从对方的反应中发现乐趣。
所有自闭症孩子的家长都宁愿孩子是一个唐氏儿。唐氏儿具备社会性,还是普通人,只是智力不够,但思路跟我们是一个轨道的。蔡春猪说,我儿子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星球的。
蔡春猪不喜欢别人把他和责任心或担当联系在一起,不是说我生了他就应该尽这个责任,而是说他这么可爱,我愿意为他做这些事情。我爱人挺好的,我愿意为她做这些事情。不是因为责任心放在前面才去做。
他又严肃一点说:现在语境虚假的现象随处可见。你看,有些普通老百姓说话就很空洞、很煽情。这是一脉相承的,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本质都是虚假夸大,不是真实、有分寸地表达,哪怕他们表达的时候是真诚的。
他的玩笑包罗万象,有时也不避讳刻薄残忍。看起来浑不凛的蔡春猪其实不是个乐观的人。
他带喜禾过马路时看到一只小狗,他说:这是一只被压扁的小狗。他想象小狗的命运故事,告诉妻子,妻子说:你怎么可以跟儿子说这些?蔡春猪写道:可能妻子觉得太残酷了吧,我也可以把小狗的故事编得很温情,但相比温情,我更喜欢真实。我有义务让儿子知道,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虽然它不美好,但我们还是得热爱这个世界,因为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对于喜禾这个名字,蔡春猪有些舍不得
最近让蔡春猪特别开心的一件事是,有一天喜禾在客厅玩,突然急忙跑开,蔡春猪以为他要去厨房吃东西,就拦住他不让走,他着急地推开爸爸,自己跑到马桶边脱裤子上厕所了。很开心,他的这种表现是很少的。
最近让蔡春猪特别感动的一件事是,他看到天文学家拍的一张照片:天空中一个微小的闪光点,是宇宙大爆炸时代的恒星的光芒,那时候还没有太阳系。它已经死掉了,它的光一直在旅行,我们现在才看到。这感动得我稀里哗啦。我在生活中动感情的全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也在反思自己,当说到崇高和动感情时,那么容易逃避。
许多人劝他要第二个孩子。他想了很多。他怕第二个孩子懂事后会怀疑:你们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照顾哥哥吗?或者,这个孩子长大后找男女朋友,人家发现有这样一个哥哥,怎么办?我得替这个孩子考虑。
蔡春猪一直抵触给喜禾办残疾证。虽然有了残疾证每月会有补贴,还有许多方便,但他接受不了这么小的孩子拿着残疾证的事实。他还想,万一将来喜禾好了呢?现在,他决定去办一个了:我想通了,实事求是,这就是这几年的改变,你得承认现实。
他已经给喜禾改了名字,因为不愿让外界打扰到喜禾。尽管对于喜禾这个名字,蔡春猪有些舍不得。
他特别喜欢电影《大鱼》里的一句台词:没有装饰过的生活没有价值。电影讲的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经常给儿子讲自己当年的奇遇,讲他曾遇到一条大鱼和很多奇形怪状的人。儿子很烦这些,觉得他全是在瞎编。直到在父亲的葬礼上,他真的看到了那些人的原型。我觉得自己跟那个父亲很像,讲事情喜欢渲染一点,经常开玩笑,说的话真真假假。蔡春猪说。
听起来像《少年Pi的奇幻漂流》,相比那个没有老虎的残忍现实,大部分人都更愿意看到那个有老虎的奇幻故事。
宿命里,你是我心底深深的痛
一、
和末是在一个Q群里认识的,她是群里的活跃分子。
某个节假日,大家开始起哄来一次群聚会。目的地是A市的游乐场。二十岁左右的人,总还是会保留一些纯真幻想,比如在欢快的尖叫声中,遇到爱情。我和群主强是现实里的好友,这个吊儿郎当的男子却对未来女友的要求颇高,按他的话说,身高起码168以上,体重不能超过三位数。
他开始盘点聚会的人数。末说,她会去。
记得那天,天气有点灰灰的,我赶到游乐场的时候,他们已经几乎聚全,我横扫了一下,只有七个人。十一点四十五分,说好十二点集合的,他们还真早。我不知道哪个是末,那个每天都很闲,语言犀利有时候喜欢发很多可爱图片的女孩,有时候隔着网络,我能听见她的手指寂寞得敲在键盘上的声音。
我走到群主强的身边,我和他击掌打了招呼。他的身边早已有两个身材高挑面容不凡的女子围绕着他,你小子,厉害哦。我微笑着,我仿佛能看到我似笑非笑得样子。
这是巧,这是微。他看着我,眼睛往微挤挤,他想让我陪微。
我走过去,说微,你好,我是白。
哇,白,气质不错哦。她微笑着和我握了手。我说微你果然是个大美女。我不怀好意的讪笑着,然而。我却清楚看见她脸颊上廉价的粉扑有微微抖落的痕迹
嗨,各位,我来也。一个女子从一辆出租车里跳出来,迅速的冲到我们面前,你们可真早,特意迎接我呐,哈哈。她傻傻的笑着,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有点灰蒙蒙的长裙裹到了脚裸处,一双有点脏的白色板鞋很不对称的出现在脚上。她的瞳孔是灰色的,看上去很疲惫。可她的脸在笑着,眼睛也在笑着,没有化妆的脸颊有点苍白。她走到我的面前说:你好,我是末。她的头发很黑,随意的披散在脖颈处。
二:
从游乐场回来的时候,强刚巧有事要离开,临走时说白,可得把微安全的送回家哦,如果有什么懈怠我可不饶你。我说好好,微,我送你回去。
微笑着,那张脸,很温暖的看着我。
末一直玩的很开心,她狡黠的看着我,眼眸淡淡的泛着光。她说小白同志可别被微巫婆给吃掉哦,可怜的小白送末回去吧,微是巫婆哟,她会吃了你。她突然的粘过来,我闻到她身上某奢侈品牌的香水味道,这种闻到一次就很难忘记的味道。我想起母亲曾经一直对某奢侈品牌的香水深深的迷恋。她用着同母亲一样味道的香水。
那个行为疯狂最后终于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女人,末和她使用着同样的一款香水。我开始害怕,害怕她们的这种相似。我能猜到末是一个寂寞的女子,因为很多的时候她总是凌晨三四点开始睡觉,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又开始出现在群里疯狂叫嚣。
那么,我送谁好呢?我假装很愁的样子,微是A市人,游乐场离她家很近,而末似乎并不是本地人。我说末,你哪儿的呀。她黏在我的怀里,B市B市、、、她像及了某种动物。猫。
那么我们一起送微回去,然后我再送你回去行不。她终于松开我的手臂,然后走到微的面前拉住她的手说微,你不会介意吧。微点头说没关系,白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送走微后,末说她饿了,她说她定了晚上九点的火车票,现在才七点,我们去吃饭吧。我带她到离火车站不远的速食餐厅吃东西。她要了两杯可乐,一个汉堡,她说她不喜欢薯条,不喜欢番茄酱。我点了一份套餐。她很快喝完了两杯可乐,可见是渴坏了。
白,你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末突然抬起来,一张脸天真的看着我。
难道,你也是一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小女孩?
白,你真的很英俊。
末,你和我想象的一摸一样。
她抿了抿嘴角的水渍,轻声的笑了。那么?是你喜欢的摸样么?。
你的世界里注定存不下我,当你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
那么,那个满脸涂满廉价的化妆品的女人呢?。
她比你漂亮。
你不一定非要喜欢漂亮的女人。对不对?
我喜欢漂亮的女人。
三:
她牵着我的手,她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银戒子,手腕上戴着一根红色的线和一款黑色的表。表很大,淹没了她整个脉搏。我被她拖在路上奔跑。从她走到我面前,说你好,到我送末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除了爱情。
白,你看,飞机。她突然停了下来,松开我的手,指着天空。
我从没坐过飞机,一直幻想有一天能坐一次。我想在飞机飞到最高处的时候把手臂伸出去。我想试一次,我是否可以像鸟儿一样扑打着双臂飞起来。她边说边把手臂抬到我面前,白,你看,我这是翅膀,只是毛掉光了。我忍不住笑了,是天使的翅膀么?我随意回应道。虽然我知道她并不是在讲笑话。但我不知如何以不是笑话的方式接应。我不想让自己陷于困境。
她微笑着,眼角突然有液体闪烁了一下,然后又突然消失。
我该回去了。她不再微笑。
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我继续随口回应。
我不想再同你一起,你掩藏的太深。但我知道你在哪个层面里。
末,你是聪明的女子,所以有些话。无需说明。
好,那,再见。
再见。
四:
再见,并不是再也不见。
又是一次的聚会,大学同学于说他新交了女朋友,新女友在B市,今天是她的生日。作为好友,希望我能参加为他助威,这家伙貌似是要在女友生日的时候求婚。看来是煞费苦心了。
B市,我突然想起末,那个离开A市立马从强的交流群消失的女子末。她不想再看见我。
我们驾车来到B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于的女友打电话说她和她的同学在某KTV已经弄好包间,现在就等他大驾光临。
于买了一捧艳红的玫瑰和一枚精心挑选的戒子激动的走进包厢。那个寿星女人穿着粉色的麻布抹胸裙,清纯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白色的衬衣过大的裹在身上,很深的锁骨处一抹苍白。我走到她面前,说你好,我是白。深蓝色的牛仔裤,一双有点脏的白色板鞋。我知道有些人的相遇是上天注定的。所以再见到末时,我没有一丝尴尬和措乱。她也一样,没有任何装束的脸颊,淡然的笑着。
于求婚成功了,在那枚昂贵的戒子面前,那个清纯的女子满脸害羞的躲在于的怀里。陆续散去的人群,里面有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我走到末地面前,我说我们出去走走好么。她说好。
有火么?她在我的右边走着,然后突然询问道。
没有,我从不抽烟。我看着她夹在左手间的烟。
哦。她把烟收回烟盒,随手放进裤子口袋里。
我从未想过再遇见你。她没有抬头,头发似乎比之前要长很多,一大半的发丝跌落脸颊,遮住了大半张脸。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或许这是宿命。我看着她。
白,我从未想过我会喜欢你。而且一直无法忘怀。
你像罂粟,美丽,却有毒。
罂粟么?呵呵,多巧。那是我喜欢的花。原来我一直喜欢的都只是自己。
末,如若我对你表现一丝别心。那么我们将会纠缠一辈子。无穷无尽的以后。一直纠缠。
那么,你喜欢罂粟花么?她抬起头。脸色苍白。
我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心脏的某处开始剧烈疼痛。我走进她,吻了她冰冷的唇,她的唇开始慢慢温暖。我抱着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五:
我们会一直纠缠,不会有结局,你想要的,仅仅只是这一场过程。即便,你极力的想要改变,我懂你,当你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的时候-----------------
白,如何让你爱上我。
其实我早以爱上你。从你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的时候。
一见钟情?
末,这大概是宿命。
宿命?记得你问过我,问我是不是一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小女孩?
如果可以,我是多么希望你是那样的女孩。
你懂我?
对,我懂你。
白,我爱你。她开始吻我,身体在我的怀抱慢慢的融化。我极力的想要她,就在她说爱我的那一刻。
五:
为什么选这家旅馆?
你看不见它的名字么?
如家?
恩,如家。
在身体融入一体的时候,我听见寂寞在她的血管沸腾的声音。她的眼角有一滴温暖的液体滑落。我说疼么?她微笑着,白,你懂我的,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沸腾。如果没有疼痛,我就如死了一般。白,我想要个家。其实你并不懂我。对不对?
家?
我开始吻住她的唇,她说着胡话。她不懂的,这个女子,不懂自己。
很累,在她身边倒下,我紧抱着她,突然有一种将要失去她感觉。末,晚安。
白,晚安。她回应着,声音是冷漠的。
天空微白,我醒来,她蜷缩在我的左手边,嘴角轻轻吸允着流淌下来的泪水。究竟是怎样的梦境,让她如此疼痛,可她并没有任何表情。或许,这个女子,已经习惯了惊恐。她的疼痛,是一种需求。活着的需求。我开始想要离开她,我不会有能力改变她,也抚平不了她左手臂一道道深色伤口。她要的,我给不起。
白,早安。
末,早安。
天亮,我们分离。在各自的城市,继续生活。
六:
我是个洁身自爱的男子,除了对她。那种欲望,仿佛无法自制。我开始在很多寂寞的夜里想起她。这个女子,我该如何忘怀。
一个平凡的日子,平凡的上班日。我打开电脑,习惯性收取邮件,然后一个署名宿命的邮件跌落眼帘,我突然想起我曾和她说起过的宿命。
白,你好。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邮件对不对。嘿嘿,我一直想写,一直没敢写。只是突然很想你。我不知道如何让你知道。我现在在吃麻辣粉丝,很辣很辣的那种哦。汗水从我的鼻尖沁出来。很热,这个鬼天气。真热。
白,B市这几天天气总是灰蒙蒙的。白,我以前研究过星座。你看,水瓶座的幸运色是灰色的。我这几天是不是该很幸运呢。呵呵。
现在电脑里在播放林宥嘉的自由。白,我开始了解自己。很多的时间里我以为我可以和一般的女子一般。爱上一个男子,为一个男子生一堆孩子,然后为一个家庭操持,然后一晃眼就是一辈子。呵呵,我不能,我天生不能,对不对?你看,你是了解我的。在你一言不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同你,总是要陌路。我不埋怨。对生活,对自己,对你,甚至是对于过去。
身体深处总是有淡淡的难受。我开始怀疑我已经怀孕了。有点想吐,最近总是脸色苍白。呵呵,你应当不会相信。呵呵,我也不想说明。你说过,末,你是聪明的女子,有些话,无需说明。我记得你的所有,我在想,如若有一天我们在一个旅途相遇,只要是在一条路上,我大概都能闻到你的味道。你看,我是念旧的人,念旧又固执的人。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永远不会。
总是提前同你说晚安,怕你熬夜。呵呵,很想你的时候我会听歌,很激烈的摇滚乐会融入的皮肤里,它们会变得饱满,你看,即便不被抚摸,它们也可以不用寂寞。白,你看,我试过,和那些陌生对我有意思的男子搭讪。我找不到安逸的感觉。在他们身边,我会更冷。我不如一个人,还不如一个人的时候安逸。
我想一个人,即便在想你的时候我依旧没有想过我是不是可以努力让你娶我。你看,我并没有那意思。我只是喜欢你,好像还爱上你。但,我从未想过同你一直生活,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该找一个美丽健康的女子为伴,过一辈子。你应该过那样的日子,因为你足够温暖。
我会一个人,一直生活很久很久,直到死亡,把我带走。我期待死亡,白,那样我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固执,不正常。我要离开了,去另一个城市,一个很远很远的城市。那里没有温暖,更不会有你。白,你看,现在是白天,呵呵。我在矛盾和无奈里生存,一直都是一个人。现在对我来说我,我的世界属于黑夜
看,这我第一次没对你说谎。白,晚安。我要休息了。好累。晚安!
末。
七:
我感到眼角有液体流出,狠狠地钻进嘴里,从喉咙滑下,沉沉的打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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