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我们都长大了。
一
来过
“你好,我是学生会主席,木柒!你可以叫我小七!”女孩甜甜一笑。
那如星辰般的眸子,线条柔和且挺拔的鼻子,微张的小嘴,无一不让他心跳加速。
“你好,我是季寞枫,希望主席能多多关照!”他挠了挠他那头栗黑色的头发,随后紧张的开口。
听到这么古板的自我介绍,木柒的笑容加深了,“以后的副主席就是你,希望我们能联手将学生会管理得更好!”
“我会的。”男孩的脸上不自觉爬上一抹红晕,使木柒想伸手捏捏他的脸。
………
早上五点,木柒的生物钟准时作效。起床洗漱后,烤了几片吐司,加热牛奶,作为自己的早餐。途中,她又不自觉想起了昨晚那个梦,不对,那是真实发生的事。
是的,她高中毕业于现在有十年了。而她,以为不去想那些事,记忆就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却,可她完全想错了,那些往事反而随着时间的过滤,越来越清晰,甚至还会浮上心头。而她昨晚便是梦到了她与他的初次见面。
吃过早餐,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打开打字软件,开始畅想她下一本小说的题材。没错,她现在在写小说,她写的小说质量水平都很高,在小说网站里,拥有着不可小觑的粉丝读者团队,但作者并不是她的本职。她的小说稿费凑合着用也只能为她的零用钱。供她吃穿,亦是不可能的。她学美术专业,所以从事设计师。设计的衣服品牌,销售量可观,报酬也是相当的可观。否则,她怎么…过上现在的优资生活?
抚上键盘,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此刻的她毫无灵感。
望著书柜上那一排整齐的书籍,木柒的思绪又被牵走了。
…………
咬着钢笔头,晃着脑袋的木柒,绞尽脑汁,硬是什么题材都未想出。
校领导又给她出任务了。学生会推出校报新主题,这次的校报一定要清新脱俗,主题更要唯美。与往日的报纸迥然不同。她只好通知宣传部,立马设置新主题校报。
“报告!”办公室外响起木柒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请进!”木柒放下钢笔,走了过去。将门打开了,迎面是一位高挑身材的英俊男生,手里还抱着一叠文件。
今天,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衬衫,一条纯黑色的牛仔裤极为修身。那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再一次炫到了木柒。
“小七啊,这是宣传部的新主题校报,我们看看。”
木柒看完后,还是没有丝毫的灵感。
“这次校报主题要求唯美。我觉得我们可以以花作为主题。”听到这话的木柒,立马道:“樱花!樱花就不错!你觉得呢?”话毕,她便期待的看着他。
而他,被那炯炯的眼神盯的发怵,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当…然可以。我们校报背景就可以用樱花图片…”
后来,那期的校报得到了师生们的一致认可,木柒将季寞枫一直夸个不停。
“寞枫啊!以前咋没见你这么有用过呢!你太帅了!怎么办!又一个气质少女被你迷倒了!”木柒自夸道。
…………
想到这里,木柒噗嗤一笑。
她至今也不敢相信,自己怎么这么有胆量说出这些害臊的话。
突然眼前一亮,她何不将自己高中的校园生活写下来?将往事记起,或许也是天意,何不好好利用?可能效果还会很不错。
她立马敲上了键盘。
木柒一直写到了下午两点,竟然直接跳过了午餐时间。
算了,不吃了。
拿起卧室里的手机,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人。关闭了飞行模式,立马回拨了过去。她有个28年的习惯,在做事时,她非常认真,会隔绝外界的一切信息,或许她的亲人去世了的消息,她也不会为此改变。
“你好!”木柒礼貌道。
“你好!你是小说网站的作者柒七小姐吗?”传来陌生的男性声音。
“是我。请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判定因为小说。
“我是盛世影视集团的总监,我们公司觉得柒七小姐你的作品可以翻拍成电影,不知柒七小姐是否有这个意愿?”
木柒一愣,不敢相信道:“听说过贵公司,但贵公司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或许我不是最好的。”毕竟盛世还是很有名气的。
“柒七小姐,你多虑了。或许你不是最好的,但我相信你会是最合适的!我们盛世正在收于《我们爱过》类型的伤感且唯美青春小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公司的人不妨与你亲自面谈?”
木柒想了想,随后道:“当然可以。请说约定时间与地点吧!”
…………
二
遇过
吃过早餐,离见面时间还有三个小时。看了看自己身上宽大的毛衣,立马找出衣柜底层的衬衫与牛仔裤。看着这她好久未穿的衣服,心里一阵酸楚。遇见他后,她也习惯一身衬衫搭配牛仔裤。但他们分开后,她就不曾穿过。
换好衣服,然后为自己扎了辫子,在末尾处别了一个水晶发卡,扬在前额的刘海随手拨了拨。整体来说,年轻了不少。不错,木柒扬了扬嘴角。
其实,她也不过28岁,只是平时不爱打扮而已。另说,她昔日的同学都出国了,在这个城市里,她认识的人不多。而她的双亲,也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性命。没有熟人想见,她还要注意什么面子?
走到门口时,从玄关处拿出一双酒红色尖头高跟。
来到咖啡厅,找到桌号,只见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
那宽瘦的肩膀,竟与那人如此相似。
定了定神,朝那人走去,每近一步,她的心也跟着提高。近了近了。
男人似是感觉到了,看了过来。木柒屏住呼吸。
看见了一张陌生而又陌生的面容。
不是他,木柒失望。
男人朝她一笑。
“请问,你就是柒七小姐吗?”
“是的。”木柒端坐着,静等他的后话。毕竟她不能完全相信他就是盛世的总监。
“我是盛世的总监,林晨;”男人应是看出了她的担心,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职证,和一些公司的发票,还有一张证明他身份的身份证。“这是我的一些相关资料,如果你还有问题,我可以带你去我们公司参观参观。”
木柒不好意思道:“不用。你还是将这些资料收起来吧,以免弄丢。”
男人收起资料,随后道:“柒七小姐———”
“呃…我叫木柒,林先生可以叫我小七。”
“你也可以直接呼我名字。我们公司认为《我们爱过》青春小说可以翻拍,那么,你有这个意愿吗?”
木柒不作思想,“当然,”其实,她在
家里已经想过了,或许,她现在不差钱,以后物价飞涨,不代表她以后经济来源不会断缺,现在她还是多积蓄点为妙,“翻拍小说当然是好的,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是的,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大小姐了,她也早已没有挥霍的资本了。对她有利的,她会继续利用,对她有害的,她会立马撒手不要。
…………
一切谈得都差不多了,明天就去他们公司谈版权问题。
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游着。
终于,车停了。
木柒朝窗外看了看,一愣,没想到,会来到这里。
下了车,迎面是周遭的小吃摊与那些停驻在摊前的学生,心里一酸。她也曾像他们一样,排队在摊前买麻辣小串。
是的,她也逃过课啊,还带上了三好学生的他。
既来了,就去看看吧。
顺利的进了学校,因为门口没有一个安保,就连学校都很安静,不禁担心。
路过两位女同学,木柒立马问清了情况。
应是盛世近期要拍摄校园的戏份,现在学校清场了,应是校方同意租场地了。只不过,最近怎么都是盛世?
问清拍摄地点后,她含笑送走女生。绕过高一的教学楼来到操场,她一惊。
拍摄要用这么多东西吗?
剧组的一些专业材料占了操场的三分之二。
木柒余光一撇,林晨?
走上前去,礼貌道:“林晨。”
林晨闻声,“小七?”
“你很忙吗?刚跟我谈完就开始忙事了。”两人经过一上午的交谈,从合作人到了朋友,现在已是较亲密了。
“这不公司要拍校园剧嘛,我过来看看。”
“林总!演员过来了!”打杂妹高兴的说。
“先请他们过来吧!”
木柒略显激动。毕竟她要看见身在上流社会的明星了。
一位长相甜美的少女在几个助理的包围下,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捂住张大的嘴,那不是刚获新人奖的齐晓嫣吗?
“晨哥!”少女极不符身的妩媚笑容让木柒鸡皮疙瘩一地。
林晨笑着说:“晓嫣!”
“林晨!”远处传来熟悉而又陌生的男性声音。
木柒条件反射朝那人望去。
待看清后,她一愣,随后脸也开始惨白。
“小七?你怎么了?”林晨看着身边的人,精神似乎不比刚才。
小七?那熟悉不过的名字使一惊。
戴着墨镜的季寞枫朝林晨边上的人望去。
被墨镜遮住的双眼,各种情绪闪过。
最后继续迈着长腿向这边走来。
“怎么两人一起来的?”林晨略带深意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戏谑。齐晓嫣听
到这话,娇羞的瞪了他一眼;而季寞枫只是笑笑,随后看向木柒,“你好!”
她回过神,就见他对她打着招呼。他不记得她了?也对,贵人多忘事罢了。
尽管这样,她还是很想立马就逃,但位于自己的礼仪问题,只好强颜欢笑,“你好。”
林晨上前介绍道:“小七,这是季寞枫———”
“我知道…”她低着头。她怎么会知道?而且关于他的,她都尽力回避。
林晨笑着:“你怎么会知道呢!他一直都在国外创业,并且也是刚出道不久。我相信他的名气还没有漂洋过海吧!”
木柒一愣,气氛略显尴尬。他开口:“是的,我一直都在英国,后来因为机会才选择出道!”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噢,是吗?”她继续低着头。
“寞枫,这是———”
“我知道,木小姐对吧!我们都是圣光毕业的。”他平静的说道。
而她,心却是被狠狠的震撼了。顷刻,抬起头,对他甜甜一笑,“是的,我们还是同一届的学生,那时我还是他的学姐呢!”
再一次被她的微笑乱了心房,却是在十年之后。
三
爱过
不到一周,木柒便与盛世谈好了翻拍之事,其中她的利益是百分之四十七。其实她也不能保证拍成电影后,票房会不会理想,因为《我们爱过》是她的虐心之作,或许看过的读者都认为木柒是后妈,写出来的效果好,但男女角能不能演出那种效果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木柒也会与他们合议选择演员一事。
…………
“木柒!你怎么回事?这次期末考为什么考得这么差?”班主任怒火中烧。
而她只是低着头,不作解释。
“以前哪次大考你不是年级前20名!怎么这次被挤到200名了?”对于木柒考差这事,她的班主任完全不敢相信,还亲自去看了一下试卷。
“你是不是去网吧或者谈恋爱了?”
被猜中心思的她瞬的抬起头,随后又低下了头。老师那犀利的眼神不敢让木柒直视。
他知道木柒是不可能去网吧的,毕竟她有一定的自制力,那就是谈恋爱?“你谈恋爱了?”
…………
“我们分手吧!”季寞枫别过脸,不想去看她那炽热的眼神。
听到这话的她,一蒙,随后道:“想好了吗?确定要分手?”她脑海中闪过千万种他想要分手的理由,最后还是尊重他的要求。
未等他再次开口确定,木柒立马道:“好吧,我尊重你的要求!”话毕,她甜甜一笑。
“再见咯!”她笑着离开,只不过转身之即,那甜甜的笑消失不存,她也没有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
没错,他们分手了,干干脆脆。
在那之后,季寞枫转学了,她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她也不想知道。他们在毕业季断了联系。
…………
选角那一天,他也去了。应是盛世已经将他定为戏中的一个重要角色了,她在他与林晨见面时,她就知道他与林晨关系不浅。
他留下了她,她也有话想对他说;毕竟是老同学,当初又是那么好的朋友。
“最近过得好吗?”木柒握着水杯,开口道。
坐在对面的他只是一直盯着她,却不语。
“我记得你当初是希望发展服装生意,怎么现在开始演戏了?”
听到这话的他,眼睛终于动了下,随后玩弄着身前的酒杯。
“你不也一样,怎么现在改写小说了?”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设计服装。”她抿了一口茶,随后又道:“写小说只是我的一个兴趣爱好。”是的,她面对他时,总喜欢解释,过了十年还是一样。
“当年,你还好么?”他问道。眼神虽是不在意。但那紧握酒杯的关节泛白,证明他非常在意这个问题的答语。
她低着头,当然未看见他微变的举动。“还好。”
没错,她过得很好!他走后,或许是有些人知道他们的事,散播了
出去,导致全校同学都知道了;而后她头上又出现了新的标签:早恋,叛逆少女…
她在这个氛围下生活了两个多月,因为谣言也传了两个多月。
后来,她怀孕了。
她携带财物离家出走了,准备去郊外保胎。是的,她愿意将他的孩子生下来,不顾世人的恶俗。
或许,是老天不愿意让她生下她孕育的第一个生命;胎儿四个月时,流产了。
她又回来了,但她的双亲就在她回来的这天,双双去世。当时的她只有19岁。木柒选择复读,而后完成自己的事业,直到现在。或许她已经放下了,毕竟当初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不能怪任何人。
是的,她过得很好,她现在真的过得很好,自己的事业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驶去,现在她没有一丝的顾虑,自己想做什么就可以不顾一切;但她谈起往事,别人是不会相信木设计师,柒七作者,小七主席有着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听到这个回答的他,只是一顿,“是吗?当初,我走了,所以不知晓你的事,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没有。倒是你,怎么样?”木柒抹了抹鼻头,随后扯开话题。
“明年,准备结婚…”
她一愣,随后猛得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是…是吗?”
“对,家里从小订的娃娃亲。”他平静道。
“噢…我们开始之前,你是知道这件事的?”那么,他们的开始就是个错误?或者,到头来还是会分开?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认识他或许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笑话!
“对…”他脸上满是悲痛。
她心底一酸,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火焰,咬牙切齿道:“为什么!”
“对不起…”
…………
这位同学,你已经怀孕了!
真是的,现在学生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对对,年纪轻轻就出去乱搞…
木柒拿着化验单,飞一样的逃出了医院。那些语言她已不敢再听下去了,真的太刺耳了;但令她最吃惊的是,宝宝已经有两个月了,他们的第一次那天。
是的,他们年纪真的很小,她18岁,而他才17岁;那时的他们,怎么懂得防范?
木柒将化验单藏了起来,用手抚了抚微微隆起的肚子,宝宝,我会保护好你,但你也一定要乖乖的落地。
没错,她要生下他的孩子。
单纯如她,丝毫没有想到以后她会多么难过,孩子也会没有爸爸。
带着财物以及食物和衣服,逃去了城区外的一个郊区。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可以毫不诧异的说它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两个月后,她因行动不便摔了一跤,胎儿大出血,流产了。她没有过多的悲伤,拖着满身是血的身子,一步一步走进了城区,就近找了一个私立医馆。
回到家中,才知道她的父母在车祸中去世了,正是她回来的那一天。在国外感情不深的亲哥也匆匆赶了回来。
木柒对他的感情不深,所以并没有将自己的事告诉这个她唯一的亲人,但他还是知晓了一些事。
木轲为她换了个学校,复读了高三,她也争气的考上了市大。在这一年中,木轲一直陪着她,待她上了大学,他又一阵风出国了。
现在外表光鲜的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有着这么不堪回首的童年,她也不会相信自己是如何在那一年中挺过去的。
…………
“小七?”他久久未得到回答,抬头就见她失了神。
“不要这样叫我。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做?”
四
忘过
木柒与盛世选好演员后,便再也不参与此事了,也就是说,以后新闻发布会上,或许她也不会出席。其实,如果没有这一出翻拍之事,她不会与他相遇。
她决定去法国发展,因为那里有她的哥哥。
“哥,我决定去法国了。”她窝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飞舞的枯叶。
秋天毫无征兆的到来了。
“嗯,时间。”简洁如他,就算在亲人面前,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但这就是他的性格。
“晚上凌晨的飞机,明天晚上应该会到。记得要带着嫂子来接我。”她略带调皮道。
“我未婚。”
她一愣,随后一笑,“咯咯…原来你也是在骗妈妈和爸爸啊…”可是这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却一点都未察觉。
———
一上飞机,她便睡着了,毕竟是凌晨了。
…………
“我并不是自愿的,因为我的父母以死相逼,我不得不答应他们回去参与他们自己包办的订婚仪式。”
她一愣,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父母。但她的父母这样,或许她也会妥协。
“在我小时候,父亲的公司遭到了资金短缺,为了得到别人的帮助,他们只好……”
“好了,我知道了。对不起,这或许也是你的伤心事,所以你也不用再提了。”
…………
“我们分手吧…”
“你过得怎么样?…”
“你好,我是季寞枫,请多多关照…”
…………
三年后。
“喂,哥。”她边码字边打电话。
“你新书发布会是多久?”听到这话,木柒朝天翻了个白眼,“哥,你这反应弧还能再长点吗?早在上周就已经结束了!”
“呃…是吗?”哦,已经结束了?难怪上周自己的助理一直在提醒自己,但他都是转身就忘了。现在终于不忙了。
“那读者见面会呢?”
“再等一个月吧!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证明你对你妹的情况毫不关心的这个事?”她调侃道。
“要过年了,明天来我家吧。”
“哦,我都要忘了这个节日了。”因为法国流行的并不是这个节日。
“嗯,再见。”
挂上电话,又进了一个电话。“喂,你好!”
“喂,小七。”电话中传出既熟悉且陌生的男性声音。
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
“新年快乐!希望你能幸福…”
“喂喂,新郎官在跟谁打电话呢!哈哈…再喝一个!你的伴郎还不错…再来!”
“小七,对不起。祝你幸福,再见!”
嘟嘟嘟———
她关上手机,随后释怀一笑。
我曾经的少年,也祝你能幸福,更谢谢你,能给我难以忘却的初恋,谢谢你,季寞枫。
楼下,不知何时放起了中国的一首歌曲。
我们说好不分离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就算与时间为敌
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那一年盛夏
心愿许的无限大
我们手拉手也成舟
划过悲伤河流
你曾说过不分离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现
在我想问问你
是否只是童言无忌
天真岁月不忍欺
青春荒唐我不负你
大雪求你别抹去
我们在一起的痕迹
大雪也无法抹去
我们给彼此的印记
今夕何夕
青草离离
明月夜送君千里
等来年秋风起
………
谢谢你,曾在过我心中重要的地方。
陌上的花终于开了。
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奶奶说。
不要总是浪费粮食,我们这辈儿一路走得不容易!奶奶说。
不要忘记别人对你的好。奶奶又说,我知道,奶奶纵有千头万绪,千丝万缕的千言万语要嘱咐的,她孙儿辈的我,这辈子,千万不要想着做恶人,也不要做恶事,总有人在熬过了他的悲痛,或得或失,都会反过来拥簇你,怜悯你曾对他的那般好。也只换得年少无知的我,了了敷衍,哎呀,早知道了!
度过年少轻狂,我似乎明白了奶奶那些充斥着我的耳洞,现在看来俨然让我醍醐灌顶的诸多嘱咐,也懂得奶奶多年来仍在我耳边叮嘱连连下一生都碌碌无为的她,让我同旁人一起品出了奶奶身上独特的内涵,好不让人觉着有美感!她,是借了爷爷一生的功名利禄才足以让她也羡煞旁人吗?
多年之久,多年之久之情,奶奶养我,我珍惜她灌我之爱,以此来维持对我隔了辈儿的宠,和宠溺下我的千娇百态,之后的她,却隐隐的更放纵了我,也让我隐约对,她对我的包容开窍她懂了我的收敛,成长后的我,开始变得不再有在她孙儿辈本该有的宠爱下,依赖于她的我的随心所欲。
奶奶的这份情义很重,涵盖了血浓于水的亲情持有的爱,以及赋予了我,我们彼此额外的,融入骨髓的禅让,奶奶说,我孙儿这么美,你该有的,我们本能的给,也弥补珍贵。
多幸运在最美的这一世,遇见不期而遇领养了我的你奶奶,我想我现在已足以用这一生所有剩下的,反过来拥簇你,不留遗憾的,没有可惜的让我以你爱我的方式来爱你,并听来了你的叮嘱,去爱我这一生来来往往,已路过我全世界,或,平行还未与我交织的人。
因为,奶奶的叮嘱让我悟道,每一个熬过生活上某种艰苦的人,之后的胜利,亦或成为荣誉者,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都或多或少的体会过来自最平凡的人,平淡的生活中,他殊不知你难,还慰籍了你的暖,然,容你化暖为你内心的力,继而成功的你纵使会忽视,但请别误认为那是自给自的坚强。
一座城市,一条街,一盏路灯。一个女孩背对着男孩。而男孩讨好似的挤出苦涩的微笑。你就不能原谅我吗?男孩开口道:我真的不好,原谅我一次。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我,第一次,最后一次机会。
是嘛,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难不成你和她有了孩子说你喝醉了,不怪你吗?女孩转过身冷冷的说道:等我穿着婚纱,走进别人婚礼的时候你在来道歉吧。我那个时候原谅你。
怎么回事那,男孩应了一个酒场。喝的有点多。同事拿他手机开玩笑的给别的女孩打电话接他(他女朋友不喜欢他喝酒给她打电话)在路边醒酒碰到了她。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我问他:这样真的好吗?你道歉她那样冷淡你。还要追吗,你说怎样,我帮你。他叹了口气没有丝毫情感的说:不用了,走了的人再回来。味道就变了。我喜欢她,只是不能再爱了。
你这样装坚强是让我不看你笑话吧。有什么事还不能给我说的?我不死心的问他我记得你说第一次和她拥抱像是抱到全世界。全世界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他想了许久,开口道:
一个人,就算再留念,如果你抓不住,就要适时放手,久了你会神伤,会心碎。有时,放弃是另一种坚持,你错失了夏花绚烂,必将会走进秋叶静美。任何事,任何人,都会成为过去,不要跟它过不去,无论多难,都要学会抽身而退。
哦那你就该找新欢喽,很好,霸气。我打趣道:有看上的交给我。我看着你搞定。他没好气的给我脑袋来了一巴掌有一丝怒意的说:谁爱上谁都不容易。目光对视那是喜欢,目光看向一出那是爱。我还喜欢她,更愿意爱她。你现在怎么想的。
我摸着被打的脑袋说:那你还说喜欢,爱的。哦。还喜欢而且看你这样就打算摆手走的。逗我玩的?他恢复冷漠。默默地说:我追她给她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既然已经给过了就该放手了。虽然很不愿意,爱她不就是让她过得好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他装笑想哭的脸意识到这件事一直是他带着我的情绪。看来劝人这事我做不了。算了,我歇了。还爱你,即使你不爱我了。什么时候能出现让我魂思梦绕的女孩那。你也就知足吧。我有一点羡慕你了。
抬头看不远处有一家烤肉的招牌。我想吃烤肉,喝两瓶我不客气的说:谁付账他说:你吃的你付帐去,顺便把我吃的一付走。喝两杯走。懒得理你,本来就没打算让你掏钱我有一丝无奈说:走吧大哥,小生给你应了。~~~~~
因为知道了你的职业,你是一名军人,你的假期即将结束,你说希望两个人可以见一面,我也就答应了,就这样我们在三月五日的下午见到了彼此,不知道为什么你见到我的时候觉得你很紧张,和我说这普通话,让我觉得很诧异,带着这份诧异我们一起去吃饭,准确的说是我看着你吃,就这样我们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当时我只觉得一切都好突然,幸福来得有些太快了!
在一起的时间有限,3月8日你返回了部队,你在乌鲁木齐,我在山西,我们开始了长达三千多公里的异地恋!不过很快,在清明节的时候,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期,长途涉的去乌鲁木齐看你,可是我没有想到,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对于我来说完全陌生的一个地方,你却把我一个人扔在乌鲁木齐的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我一句,头也不回的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当时的我就犹如一只迷路的小鸟,整个世界里只有害怕和孤单,更加让我害怕的是我给你发短信你居然不回,打电话不接,当时的我好无助,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我心里只希望你快出现,可是你就那样的一去不回我承认,我是有些爱使小性子,可是我是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去那么远的边疆去看你,你居然狠得下心把我一个人丢弃在陌生的城市,我真的没有想到。
可是就是这样,我依旧选择了原谅你,因为我爱你,我相信你永远都不再会那样对我,会一辈子对我好!从乌鲁木齐回来后的一个月里你不再怎么和我联系,我打电话发短信你都不怎么回复,甚至于不理我,终于有一天,你主动的打电话给我,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开心,可是接到电话之后还没等我说什么,你却说: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
短短的一句话让我跌进了深渊,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你如此狠心的说出这样的话,我想你给我一个理由,你说是因为我太多依赖你,听到你说这些,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对于你我投入了所有的感情,用自己的生命来爱你,把你当做自己的全世界,可是你却觉得我依赖你,说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既然不会再爱,那又何必闯入我的世界,是要可怜同情我嘛?
从你说了那句话后,我在努力的劝自己放手,学会忘记,既然没有缘分,又何须强求呢?可是在我正要忘记的时候,你却突然回来找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承认我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看到你又回来,我居然忘记了那些伤害,依旧选择和你继续走下去,也许有人会问我,他都这样对你,你干嘛要傻乎乎的爱他?可是我就是爱他,放不下他,我始终相信我会用我的爱感动她,就算他是座冰山,也会被我的爱融化的!
就这样我们依旧在一起,也许我明白他不爱我,但只要他就足够了!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2012年盛夏的一天,我拿着你的手机在玩游戏,无意间按到你的世纪佳缘,打开后我的泪汹涌而下,和你在一起都几个月了,你却还给别的女生写信,希望她们和你交往,看到那些信后,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算什么?玩偶吗?你需要的时候抱起来玩一会,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在角落不管不顾吗?
我没有和你吵,更没有闹,只是留下一份信,我说: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孩,觉得有更适合你的人,请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一定会离开,不会缠着你,但是请不要把我当做傻瓜。可是你却说那些信只是无聊瞎写的,不要我当真,这一次我又信了,再次的选择了包容!
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的心,因为爱你所以我会选择相信你,只是真的怕你不在乎我的这份信任,不在乎我的这份爱!就这样,在吵吵闹闹中我们走过了无数的日日夜夜,2013年5月1日我们拍了婚纱照!在拍婚纱之前我再次提出让你爸妈去见见我的家人,即使不谈订婚的事情,也让两家人认识下,毕竟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可是你再次的拒绝我了,说我爸不在家,不用见面,没有必要,可是我家里还有其他的人啊,你还是说你就不想让两家人见面呢?
和你在一起一年多了,你始终不愿意两家人见面,说是我们自由恋爱,总觉得没有必要见面,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委屈,可是我从不说什么,依旧没名没分和你去拍婚纱照,我以为我会很幸福,我一定会感化你这座冰山的,可是难道是我错了吗?在2013年10月6日订婚的前一天,因为没有媒人,你嫌我家人要的礼金多,你扔下一句话说:多了掏不起,要么就不订了再一次的不管我,骑车狠心的离开,我站在马路上,心痛的无法呼吸。
我不明白我用心爱了这么久的人为何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还口口声声说要和相伴一辈子,还是说老天爷在惩罚我?当然,即使心很痛,在10月6日这一天,我选择忘记所有的痛苦,依旧和你订婚了,因为我们将近两年的感情,我不想轻易的放手,一旦放手会心痛会心痛一辈子!在家人们的祝福声中,我和你有了婚约,我幻想着我们的未来,甚至连我们将来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以前的一切我都不要再去想,因为我爱你,那些伤害我都可以接受,也可以忘记,我觉得你也会改,因为我相信你!
可就在订婚的那天晚上,当我看到那些聊天记录,我彻底的崩溃了,绝望了,我真的无法想象,你在前一天晚上和一个陌生女人聊天说了那么多我的坏话和我家人的不是,又说人家那个女人怎样的温柔善良,体贴,还要和人家隔街相望,你都要和人家隔街相望了,你居然跟没事人一样有和我订婚?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样做到的,不得不佩服你,看到那些聊天记录,我心彻底的碎了,我设想的未来破碎了,我不再奢求什么了,因为我不再相信爱情,更不敢再去相信你说的话,这次你给我的理由说是发牢骚,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不想再去争什么,更不想再去吵,我累了,爱得太累了。
我承认从那以后我对你的态度变了,没有以前那么的热情,那么的关心你,在乎你,因为我心里一次次的被你推进失望的深渊,以至于最后绝望了,可是你却说我变了,说我不爱你了,一味的回忆以前,一味的逼我,还说要我不要太过自信,不要没有喜欢你的人,说有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女孩想和你在一起,还斩钉截铁的说要分手要退婚,我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就在那天晚上,我为了不让自己痛,去喝酒了,结果发生了车祸,让我失去了很多!
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不要在如此辛苦的爱下去,我要放手,彻底的放手,我要结束这无休止的伤害和痛苦,所以我答应了你的要求,同意分手和退婚,可结果你却又说你很爱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说这辈子离不开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放手了、死心了你才来说这些,早干嘛去了?还是就如你说的因为我爱你,所以你觉得我能够接受你所有的伤害,理所应当的承受这些?
这段日子你是在挽回我们的感情,为了让我回头,你也做了很多,可是你却一边承认错误一边继续的伤害,不惜用死来威胁我,用我的家人来逼我,看到你这样,我更加无法和你继续,因为你这样的爱我无法承受,都说爱一个人是希望TA快乐幸福,可是你却只给了我眼泪,仅存的幸福与美好也被你消耗的一点不剩,两年了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我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忘记伤害,可是你看不到,你也不在乎,我的爱也在这一次次的伤害中被你磨灭,由深爱到爱再到不爱。
你说我不够成熟,爱的是恋爱的感觉,如果我不爱你,你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我干嘛去在乎,去一次又一次的忍受,如果我不爱你,在你第一次伤害我的时候,我就可以选择放手,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的,我干嘛和你走到现在?你有想过吗?你有真正的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考虑过吗?两年了,你真的懂我吗?你有试图走进我的世界去懂我吗?有吗?两年了,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磨合,连哄我都是在敷衍,难道我的爱对你来说就这么的一文不值吗?
我爱你时,你不爱我;你爱我时,我不爱了,这就是爱的时间差,两个人如果一旦有了爱的时间差,那就证明你们的将来不会幸福,就如你说过的,如果让爱的人爱的太累,太辛苦,她迟早会放手的!我今天说这些,不是要去追究你做错了什么,因为爱情里面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希望一切都过去吧,伤害已经造成,无法再回头,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我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魏奶奶了。可魏奶奶那瘦瘦的却很精神的样子,我依然记忆犹新。那时的我刚刚参加工作,魏奶奶是我的邻居,上下班我都要经过魏奶奶的家门口。
魏奶奶爱喝茶,手里天天捧着一个玻璃茶杯,冬天在外晒天阳,夏天在树影下乘凉。经常看到有人找她聊天,因为魏奶奶虽然年岁大,但是很幽默,总讲一些让人捧腹大笑的笑话来,所以不管是老人或是小孩都喜欢找她聊天。第一次见到魏奶奶时就看到她的腿有点毛病,走路经常拄个拐棍。她坐凳子时很困难,坐下起来都要人扶,有时跟前没人,她就很吃力的自己从凳子上站起来。
有一次我正好上班看到魏奶奶拄着拐棍,手里还拎着一个凳子,我赶紧从魏奶奶手里把凳子接过来,扶着魏奶奶坐下,她连声说:谢谢。
我说:奶奶这举手之劳的小事,还用谢吗?您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不用客气。
其实魏奶奶的儿子媳妇都很孝顺,魏奶奶的媳妇经常帮她洗头洗澡,还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她跟前,魏奶奶经常在外人面前夸她媳妇孝顺。
如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我在这遥远的地方,也不知道魏奶奶现在身体还健在吗?
与其因为他后来的不爱,不在乎而煎熬自己,不如大胆去做个了断,继续维持最后不过是将就一生,而为将就买单的,可是你一生的孤独啊。
有一天,闺蜜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时间是爱情的死敌吗?我听出了她感情的失意,于是和她细聊了一番,最后她说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情到深处人孤独。可是我不敢苟同。一份好的感情不该也不会拍死在悠悠时光里,相反,真正的感情是经得起岁月峥嵘的。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历过这样一段感情,在激情和新鲜感的滋润下,浓情蜜意,每天都恨不得24小时在线聊着,恨不得像个连体婴儿,一步也不离开彼此。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和你聊得少了,见的少了,你发的朋友圈再也没有他的点赞或者评论了,感情变得枯燥无味,于是你开始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逛街,一个人回家,你明明是有男朋友的人,却孤独得像条狗。
你想尽办法,动各种小心思,只为让他陪陪你,可是姑娘啊,学着张爱玲为爱情卑微到尘埃里并不能换回什么,两个人只有你想见我,我也想见你,这个见面才有意义。爱情到最后不应该是孤独的,否则,我们为什么要在人海中苦苦寻觅和等待。
相爱,是一路坎坷,一路跌跌撞撞,但依然情深不减,相互扶持。相爱,是即使流水的日子平淡的过着,也因为彼此陪在身边而慰藉万分。相爱,是宁愿舍弃更好的选择,只愿守着这么一个普通的人,这么一份平凡的幸福,即使岁月流转,激情退却,容颜老去,彼此之间的这份感情非但不减反倒更加情深义重。相爱,是可以手牵手看夕阳从青春靓丽到白发苍苍。所以,如果他真的足够爱你,又怎会舍得让你孤独。
到最后,爱到孤独的感情,要么不爱了,要么爱得不够,说白了不过是没那么在乎甚至已经不在乎了,所以与其因为他后来的不爱,不在乎而煎熬自己,不如大胆去做个了断,继续维持最后不过是将就一生,而为将就买单的,可是你一生的孤独啊。
姑娘们,恋爱要趁早,结婚要趁晚。恋爱,是为找一良人,肯听你的絮叨,可以陪着你无聊,不管生活是灿烂还是失意,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然后和这样的人相爱到老。如果选择两个人过一生,没有陪伴,余生未免太长,步步煎熬步步惊心,一定要找到那个愿意花时间陪你的人才可托付终身,在幸福中老去,死去。
但愿你我都得遇良人,他捧你在心尖,免你半世孤独。
轻轻地你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轻轻地你来了,总带来一缕春风、、、、、、。
村里的二奶奶今天走了,二奶奶一生无儿无女,她的死,令全村男女老少潸然泪下。
今年八旬多的二奶奶,身板硬朗,善良勤苦,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暖意融融;她走到哪家,哪家都笑脸相迎。她总是替别人
着想,六十多的时候,她还给邻家比她年长的叔叔挑水;七十多的时候,她还 能骑上自行车为摔断腿的异姓侄子去镇上驮面。年轻
的时候,为这家做饭看孩子;为那家锄地摘棉花、、、、、、,总之,二奶奶自从嫁进我村,做的好事数不胜数。
近几年,二奶奶的院子里,每天都有男女乡亲帮她做活;她的身边每天都有孩童围着她嬉戏耍闹。有时候,孩子们会把二奶奶的眼
睛捂起来,让她仅用手摸摸自己是谁,猜错了,就罚二奶奶唱她年轻时唱的歌,每次二奶奶都唱的是小白菜,心里黄,三两岁啊,没了娘、、、、、、。因为二奶奶自小没娘,吃了不少苦,所以她非常痛惜弱小 ,同情贫苦的人。
还有几天就过春节了,今天早上,邻居孙媳妇给她送蒸好的包子和年糕。推开门,看到二奶奶还没起床,叫了几声没人应,走近了一摸,才发现二奶奶已经过世了,身上早已冰凉。
二奶奶的死讯,很快传遍了全村,听到二奶奶死的消息,我的心有一种强烈地被触痛的感觉,眼前总是浮现她的笑脸,耳边总回响她爽快的腔调 。
我能为死去的二奶奶做些什么呢?我能为二奶奶做的只能是用几行浅淡的文字,来记录二奶奶的生平足迹,让人们记住她的笑、她的好、她的助人为乐 的精神;她的坚强、她的诚恳、她的乐观。
亲爱的二奶奶,春天来了,你却走了,你是不是要用你的生命为人们赶走严冬的寒冷,你曾经为多少冰冷的心灵带来春天的温暖,我想你走得一定无憾,因为你的感召,村里已经成长起了几十个二奶奶式的助人为乐的模范人物,一个二奶奶倒下了,千百个二奶奶 站起来了。
敬爱的二奶奶,安息吧,您一路走好 !您虽然无儿无女,我们都是您的儿女、您的亲人,泪光里,我仿佛感觉二奶奶满脸带笑,就站在我的眼前、我的身后。
我出生于八零年,那时候咱们的农村,与现在截然不同。吃穿用度基本可以自给自足。
家家户户的承包地里,都有棉花、小麦、大豆、油菜、蓖麻等各种作物。自留地里更是有萝卜、白菜等诸多蔬菜。
棉花弹扎纺线后,在全人力的织布机上织成粗布,染色后做成衣物。保暖耐磨,可以穿戴一生。
蓖麻油菜可以榨油,每次做菜,只要放入少量。现在想来,那是真香
我家也有十亩承包地,主要的劳动力只有父母二人。
那时候,没有现代化的农用机械,耕种全靠牲畜拖拉,人工点种;更没有现在这么多种类的农药和除草剂,十亩地,不说在农作物上捉虫子,就只是除草一项,一年时间就被占用了大半。父母很是劳苦。
八五年,我五岁。离开父母,跟着奶奶住。当时,大我两岁的姐姐,已经跟了奶奶五年了。
五岁的我,刚离开父母,不太适应,经常哭闹淘气。姐姐说,每晚奶奶哄我睡觉,都要用上一个多钟头。比起如今那些不到两三岁,就进了幼儿园的小朋友,我有些脸红。
尤其是到了冬季,曝露在棉衣外的手脚,冻得通红,感觉却在发热。睡觉前,奶奶总是先行钻进被窝,替我和姐姐暖热。
早起时,无论天气多冷,奶奶都坚持让我和姐姐,用刚从老井中打出的凉水洗漱。效果神奇,别人家的小孩经常把手脚冻裂,我和姐姐直到如今,从没出现过冻伤的情况。
八八年,我上小学。
每次在学校调皮捣蛋,被老师责打。回家后向奶奶哭诉,奶奶会沉着脸,让我在家等着,她去学校给我报仇。但奇怪的是,放学时,奶奶看到老师,依旧热情的打招呼,很是亲切。
那时候,最爱和奶奶一起去自家的自留地。我在一旁捉虫捕蝶,奶奶在地里除草。回家时,拽些蔬菜瓜果。我至今喜欢生吃西红柿和茄子,大概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
依着土院墙,用两根木柱支起一个小棚子,就算厨房。奶奶往灶台里添加秸秆,我在一旁用力的拉着风箱。
水开后,奶奶放入南瓜块儿,少量的小麦面糊糊随后倒入锅中。
奶奶用三块半截红砖,在地上摆个等三角,小铁锅放在上面,灶台中取些底火塞到小铁锅下,就成了个简易的小灶。
奶奶炒菜,只放少量油盐,或许是技艺高超,炒出的菜品,依然色香味俱全,香气扑鼻。
南瓜粥出锅,汤白瓜黄,气味甜香。就着奶奶刚炒的热菜,不到十岁的我,也能吃掉两个大馒头。那时候的馒头不白,自家小麦自家磨,奶奶亲手做的。个头也大,比现在吃得机制馒头,要大上一倍有余。
奶奶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我和姐姐把菜吃完,把碗里的粥喝光。然后,奶奶会盛些萝卜丝什么的腌菜,开始吃饭。
九三年,我上了初中,姐姐初中毕业后,去往城里打工。
学校在镇上,离家有七八里地。我没在学校留宿,每天放学坚持回家。
小巷口,石桥旁。刚到村口的我,就能够看到奶奶。奶奶不时打着眼罩,望着我所在的方向。直到我走近奶奶十丈左右,奶奶才会露出慈祥的笑脸,招呼我一声。后来,我才知道,奶奶的眼有些老花。
改革开放,发展经济,村里有了副业,周遭村镇也设立了集市。
奶奶似乎爱上了赶集,和她的一些老姐妹们,几乎是一次也没间断过。每次回来,都会带些麻花、坚果什么的。
我虽然已经十四五岁,老大不小了,但是奶奶给的,依旧来者不拒,扫灭一空。奶奶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我吃完。
那时的麦芽糖,叫做糖稀。要用两根小棍绞着,拉扯成浓稠的白色,才能入口,真正的香甜如蜜。如今想给女儿买点儿,可已经难寻正宗,滋味相差天地。
我上初三那一年。
有一天,一直卧床的爷爷,突然起身,精神百倍,把家里损坏的老物件,统统修理了一遍。我很替奶奶高兴,以后不用为爷爷端茶倒水了。
奶奶无言,只是用那眼皮有些松弛的双眸,默默的看着正在忙碌的爷爷,眼神有些异样。
七天后,爷爷去世,走得很安详,享年六十七岁。
我所在的李家,本家很多,葬礼很隆重。起丧的时候,孝衣孝帽,白花花的一片,队伍绵延二里多长。
我是长孙我执幡,出村口时,要回头跪谢帮忙的乡亲。我看到了小巷口,石桥旁的奶奶,望着这个方向,身形单薄。
零二年,我要结婚了,对象是和我一起工作的女孩子,模样不算出众,但小巧可人。奶奶看到后连声说好,咧着嘴,笑成了一朵花,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
那次,我看到了奶奶掉了两颗牙。后来,我要奶奶去补上假牙。奶奶却说假牙吃饭不香,怎么劝都不去。
新婚燕尔,黏腻非常,几天没去奶奶家。
有一次傍晚,奶奶给我送来了一碗红烧肉,说是她吃不完,怕夏天温度高,一晚上会坏掉。热气腾腾,沁香脾胃,明显是刚出锅。这么大的一碗,哪里少了一块?
我高兴的收下,鼻子泛酸。搀扶着奶奶回家,那一夜,我赖在奶奶家住了一晚上。老土炕比弹簧床厚实,我睡得很是香甜。
有了儿女后,工作也忙碌了许多。不知不觉间,每天从看望奶奶两次,变成了一次,而后两天一次,继而三天一次......
零九年,那是一个冬天。接到父亲的电话,奶奶病倒了!我火速请假赶回。
姑姑们都在,父母也在。医生正在为奶奶做检查。医生临走,小声的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话。我没听到,我听到了奶奶在呼唤我。
坐到床边,奶奶皱褶的老手握着我的手,梦呓般叮嘱我,要好好工作,她有姑姑们和我父母照看,就行了。
我在哽咽,不敢说话,望着奶奶无力睁开双眼的慈爱面容,我鼻子很酸。
入夜,奶奶睡着了,我在姑姑的劝说下回到家中,没脱衣物,躺在床上。满脑子是和奶奶在一起的过往,像电影一样,不停的播放。
叮铃铃!电话一响,打破了午夜的寂静,我心中随之一痛。电话那头父亲低沉的声音传来:小杰,你过来吧。你奶奶走了。
我赶到时,小姑姑站在房门前,拦阻我不让进屋,说是里面正在为奶奶换衣裳。我确定了消息,无力的坐在老井的边沿,无声落泪。
终于,屋里哭声响起,我踉跄着跑到熟悉的土炕前,噗通跪地,放声哭嚎。 我再也没有奶奶了!
丧礼依旧很隆重,村口跪谢乡亲时,我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小巷口,石桥边。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如何努力,哪里......什么都没有!
百善孝为先!子欲养而亲不待,更是莫大遗憾!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请珍惜爱护!
天气渐渐好起来,小城里的老人都走出门,坐在街边晒太阳,突然间这座小城成了老年城似的,便想起了惠芝奶奶。
从去年秋天开始,惠芝奶奶身体便大不如以前,一整个冬天奶奶只待在家里,这个时候,惠芝奶奶应该可以出门转转,晒晒太阳了吧。
我从小到大,我家老爹时不时就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话挂在嘴边,耳提面命一直以来傻呵呵的我。一两年前,我看了一个电视节目,老爷爷为纪念老伴儿写了回忆录叫《平如美棠》,那时候,我觉得人生最美的爱情不过如此了,喜乐、平和,无论经历了什么,无论在哪儿,两人都互相惦记着。那是我第一次觉得爱情这件大事儿,发生在老人那儿,比在发生在年轻人那儿要好,他们爱一个人犹如爱大山大海,平凡、自然且磅礴。
后来,我偶然间听到倪萍写的《姥姥语录》,每天晚上听着音乐读个两三篇的,深深浅浅地暖了心窝,我觉察着善良的奶奶一生的语言,听着像一条潺潺不停的河。
若说起那些老人的故事遥远,那么惠芝奶奶就显得近一些,惠芝奶奶的故事是她的孙儿辈们时不时倒豆子似的倒出来的。
或许是因为惠芝奶奶跟我的外婆有些类似的经历,即使我跟惠芝奶奶只有一面之缘,我便已很喜欢她了。出身地主家庭,在锦衣玉食里突遭变故,很小的时候父母离世,哥哥们接连失踪,辍学成为别人家的丫头,成分不好的惠芝奶奶在周围人睁大的双眼里过着糊里糊涂的生活。
起初,她舍弃了自家祖祖辈辈的房产田地家业,接着,在亲戚家当使唤丫头,后来,嫁给一个连年龄也不知道的老实木匠,生了五六个子女,惠芝奶奶四十岁守了寡,她在之后的年月,或许是我可以想象的,但之前那些,我不敢想。她的人生让孙辈儿们说起来,凄凉与跌宕徘徊在她生命的云图上。惠芝奶奶比起我的外婆,她经受地更多些,我的外婆应该说是算个大家闺秀吧,但当我跟外婆说起惠芝奶奶时,她不断地咂舌,下意识里眼皮下垂盯着地板看,我看不到她的眼睛里是什么,但她终会说一句,她是个顶厉害的老太太啊。
我见惠芝奶奶的时候,她八十多了,个儿不高,皮肤特别白,脸上没有一块儿老年斑,微驼,大脚,头发全白,话不多,家里一切井井有条,腿脚利索,儿子孝顺,儿媳贤惠,女儿们也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她张罗儿媳妇给我烫火锅,火锅料碗须是家里自己炒的,火锅底料一半自己炒,一半去店里买个大干锅,带猪蹄儿鸭掌的那种最好,得有料,得让孩子们吃好,火锅的菜当天早上集市上买,洗好晾干,装在小盘子里备着。茶水、饮料安排妥帖,吃饭时,一家人说说笑笑,她在旁边看着,欢喜只在嘴角而已,我想,这时候,惠芝奶奶是真的欢喜。
奶奶的大女儿嫁得最远,从关中一直嫁到了汉中,隔了一道秦岭。大女儿四十多岁的时候在一次医疗事故中意外过世,当时家里人瞒着奶奶把在病中的大姐送到ICU病房,眼看着人快不行了才迫不得已告诉惠芝奶奶。六十多岁的奶奶挂了电话跟谁都没说,关上门就朝汉中走,晚上没车,奶奶沿着铁路一步一步走,路得有多长啊,夜得有多深呀,走到汉中,奶奶的头发从花白成了全白。
奶奶看了大女儿,硬朗的奶奶就轰然软了下来,那是她最懂事的大女儿,最能干的大女儿啊,嫁得最远的且平日里最照顾不上的大女儿啊,就那样悄然得离开了她。奶奶哭,哭是舍不掉,哭是心里头疼,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戚,那是无法以子女的多寡来衡量痛感的轻重。奶奶纵有六个儿女,但她却也无法舍掉任何一个孩子的离开,女儿在时,尚有一句妈,她不在了,连着什么都没了。
奶奶的孙女儿跟我是好朋友,小姑娘跟我说起奶奶时是一脸佩服与亲昵。姑娘初中时跟着了魔一样,谈恋爱、逃学、抽烟,离小混混只差一头杀马特的造型,惠芝奶奶天天跟着小孙女,生怕她走错了道儿,吃了亏,实在看不住了,奶奶腆着脸去求在西安的女儿一定得收留了孙女儿。姑娘说,那时候她真混蛋,跟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谁都不敢接一个问题少女,也谁都没信心挽救失足少女。惠芝奶奶求了女儿,又求了女婿,一定得把孙女儿带走,远离那个让姑娘变坏的地方。姑娘说,没有奶奶,就没有今天的她,是救了她,在姑娘的言语里,潜藏着抱歉与坦然。而这一切,来自于救赎后的彻悟。
生活在穷苦年月的人,即便是母女、父子,亲情、爱情都比较淡漠,在贫困生活的压力下,大多会比较自私。惠芝奶奶的白发泛着一缕缕温润的微光,藏不住她这一世的故事,在她前半辈子一个人拉扯了六个子女的穷苦里,她不自私,她大气,子女个个出众,她熬过去了穷苦,反而更加明白舍,明白得。
惠芝奶奶是善良的,她的善良跟旁人的善不一样,经历过转角、跌宕、悬崖的善良更需要许许多多条件,没有这些条件,没有那些条件,善良会被埋没、被误解。奶奶的善良经住了岁月的拷打,成了她的高贵。
如今,奶奶极少管事儿了,一家人极服气奶奶,奶奶一辈子帮理不帮亲,儿子女儿跟媳妇儿女婿闹了矛盾,奶奶凭着理,不让有理的短气,不让没理的人舒坦。一家几十口人聚在一起时,和和美美,孙辈儿们总夸,奶奶是聪明的老太太。
即使如何平凡的人,如何平淡的几十年,当回溯一生时,到底会发现些大事儿的,我对惠芝奶奶的敬仰不止于她的聪明、大气,还有她这一生即使如何坎坷、如何艰难,她都一直向前走,走出了一个善良可亲的家,走出一条可敬可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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