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济纳旗的落叶 . 作者:程汝明
现在是春天,是清明前的春天,到处花红柳绿,新芽吐翠;可我的心,却飞向内蒙,飞向额济纳旗;心头旋舞着的,却是片片落叶
额济纳旗西部,是一望无垠的戈壁滩。所谓戈壁滩,就是由粗沙、小石子组成的硬地,其样子极像海滩。
在冬季,千里无人的戈壁滩上,你会看到,一朵深黄的莲花,静开空中;一朵淡红的莲花,缓缓移动;一根根红黄相间的柱子,在莲花间穿行。我们在额济纳旗住久了,对这景象,都不觉的奇怪,知道那是胡杨的叶子,红柳的叶子,被风吹到戈壁滩,由戈壁滩上的旋风,做成花,做成,形态各异的物件,飘荡在那荒凉的天空。
1970年的冬天,我和苗迎立排长,在戈壁滩捡树枝,苗排长,望着戈壁滩上的莲花和彩柱,说:叶子落下后有个魂,变着法美,你说人死后,该是个啥样?我说:不知道。一年后,苗排长在一次实战演习中,为了保护一车炸药,壮烈献身。他牺生后,埋在戈壁滩,战友们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送他,就一人捧了一捧落叶,撒在他的坟上。两年后,我们离开了额济纳旗,他留下了,一个人永远留在大西北。
人死后,会是个什么样?这是苗排长当年问我的话,而直到今天,我仍无法回答,我只是常常梦见,额济纳旗的落叶:生前,绿过美过,死后,幻化成风的魂,花的姿态,年年开在祖国的北疆,开在,我们曾经生活战斗过的地方
【后记:额济纳旗,航空航天器发射基地,现在,在电视上可以看到,但在四十五年前,那儿,是我们国家一级保密区。苗迎立排长,和我许多的战友,都长眠在那里。是他们,以自己生命的全部,支撑起共和国宁静的天空。
一九九九年,应内蒙的文友之邀,我曾重返额济纳旗,但我未寻到,苗排长的墓地,因那风沙太大,已重塑许多沙丘,苗排长葬在大漠深处 20XX年清明前。】
深秋,叶子温柔地吻别了树,
离开?!伤心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树惊愕!我们一起经历了明媚的春天,走过夏季的繁华,在这个浪漫的季节,你怎么可以舍我而去?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叶子凄然。不!你很优秀,但我不得不离开你。因为,严冬不会允许,我和你在一起的!
树的心异常疼痛,不能自己。它挣扎着,努力弯曲挺拔的躯干,只想再吻一下,那片落去的叶子。
一阵疼痛,在树的身上蔓延。它的腰快要折了。树忍着剧痛,在西风的帮助下,努力把身躯往下万,眼见得快要接近地面了,还差那么一丁点,不能吻到落去的那片叶子。我真心地诅咒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该死的距离!!!
西风轻轻的舒展了一下身子,那片落叶一下子躲避了好远,其实,它不愿意与树,再增加丝毫的距离,可是,它无法抗拒风的力量,只得恋恋不舍的,与树渐远,最后,飞向了远方。
树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只要再有一点点地努力,它就可以,再吻一下,那片刚刚离去的叶子。严重的现实告诉它,这已经,--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片叶子跑远了,又一片叶子落下来了,树伤心极了,它不忍心看到,那些往日间,耳鬓厮磨的叶子,一片片的离开。可是,它又无可奈何。寒冷一天天的加重,它只能伤心欲绝的,一任它们脱落。
它真地很想,留住这些离去的叶子;它真得很想,留住往日的繁华;它真的很想,拥有那些远去的岁月;但是,它没有能力,去阻挡天日渐寒,愁夜渐冷。
树上的叶子,已日渐稀落。西风在树的枝丫间,自有自编的溜达。
风啊,你再加把劲吧,把我的身躯往下按,哪怕按疼我,只要让我吻到,那些落去的叶子,我也在所不辞。
叶子呀,你脚步慢一点行么,等等我,哪怕你再等我一秒钟的时间,我就可以吻到你了。
西风在吹,树在挽留,叶子在远去,气温在下降,自然界的萧条日益显现。树上的叶子,依旧继续往下落,一片,一片,又一片眼见得就要落完了。树又一次哀求西风,只要你再给我一点点力,我就可以吻到我最亲爱的叶子。
小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这一天,西风来的异常猛烈,树上的叶子哗哗的往下落。仅剩下最后一片了,小树的眼泪涌泉般奔流,凛凛寒冷,袭气逼人,树猛扑过去,卡擦一声,它的躯干折了,它疼得昏了过去,那根细小的枝条,紧紧地挽住那片离去的叶子。
初冬的暖阳,斜照下来,树干断裂的残体,在流血,眼里在流泪,面容憔悴而慈祥,它笑了,它没有舍去,那最后的一片叶子,它还是吻到啦!.
雪花落下来了,一片,一片
折断的树,拥抱着最后一片落下的叶子,在雪屋子里,化成了春泥!
初夏的我走到阴凉的大树下,伸手摘到一片翠绿的树叶,放在手中仔细的端详很久,青翠嫩绿且膘肥肉厚的叶柄,脉络分明的叶茎轮廓有致的分布在叶柄上,保持着应有尽有的风采,一缕清风轻轻的拂过她们的身旁,一些好似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羞涩,不停的躲躲闪闪,一些好似干脆利索的女汉子,在微风中尽情的随波逐流。
纵使她们现在具有惊骇世俗的生命华彩、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罢。在云卷云舒、潮涨潮落之间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不管在什么时候也不敢违背大自然的规律,在大自然的规律面前她们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势单力薄。
白天经历了夏天太阳公公无情的炙烤,逼迫她们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夜晚皎洁的月亮为他们抚慰受伤的身躯。稍作休息加疗伤片刻,经历岁月的洗礼下致使她们不断的改变着自己的该有的颜色,由浅绿、墨绿、最后慢慢的变黄了。
叶面上的一抹抹金黄就是风雨留下的深深烙印。至于她们经历了种种的蜕变冷暖自知。带着一丝丝凉意的秋风肆意的划过的高楼稍作停留,就会肆无忌惮的冲向道路两旁的大树。此乃天灾、人祸,谁也说不清,反正好比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一样,迫使她们毅然决然的离开伴随她们一生的母体、别无选择的离开曾经输送养分的树枝、和她们朝夕相处一生的兄弟姐妹们。
一阵秋风又一次的袭击着大树,击落了一片瑟缩着枝头的树叶,她随着风势上下、左右的在空中飘来飘去,好比将要离世的蝴蝶一样在空中飞舞着,以最完美、最优雅的画着弧线走完了短暂的一生。
秋风带走的是什么,是骨肉情长的思念、还是曾经天真烂漫的快乐、还是难分难舍的亲情,心弦已秋风飘荡。心中依旧存留着昨日那无尽的幻想,停留在花开叶绿的季节。在这叶落的时刻,还会留下什么呢?是那份纯真、那份热情?随着时间的变迁、岁月的流逝,已经冲淡了心中的曾经的执着,击退了曾经的热情。留下了令人心酸的回忆。
从落叶的情愫中寻找着我毫无轨迹的人生。追寻着生命的颜色、追寻着生命的渊源。
不管爱与不爱,不管愿与不愿,岁月之风,无声吹过。
一阵颤栗,一个哆嗦。单调的沙沙之声,打破平静,奏一曲不成调的音乐,送我别离。
来不及赠言,尽管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仿佛又过于匆忙。
是风无情?是树无意?还是时光的尘埃,掩住了我与树杈那薄如蝉翼的恋情?
我告别了婆娑的大树,飘然而下,开启孤独之旅。
我是落叶,飘舞的落叶。
我曾借树的高度,在树的顶端,感受日月,俯瞰美景,张扬心绪,施展抱负,放声歌唱,纵情欢乐。也曾为了树的完整,在下雨的日子,藏起固守的无奈和对自由的向往,凭一种高贵的精神,坚强站立着,不再呼唤,不再焦灼,维持树的形象。
我是落叶,飘舞的落叶。
莫道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树上日子的点滴,已嵌入我的脉络。叶面上斑驳的纹路,是昔日生命的印记。飘然而下,不是生命的终结,是另一种生活状态的开启,谁能割裂?又怎能不珍惜?不留着爱的丝丝缕缕?日月如梭,四季轮换,既然没有力量可以逆转自然,既然岁月已让我难再鲜绿如初,何不腾出位置,腾出空间,给新鲜生命完整的展示?
我是落叶,飘舞的落叶。
我寻找着灵魂的支点,延长着飘舞的过程。世上的生命,只有经过沉淀才有厚度。叶子的掉落,是对厚度最好的阐释。何须心有遗憾?安然的,温柔的,轻盈的飘舞而下吧!变幻着舞姿,像蝴蝶翩翩起舞,像黄莺展翅飞翔,在另一个空间,另一个舞台,展现唯美的自我。顺应生命,延续美好!
我是落叶,飘舞的落叶。
或许,我是孤独的,远离了繁华和热闹,也少了鲜花的陪伴,只面对空旷的舞台,寂寞独舞。可世上哪一个生命,不是孤独的来,孤独的去?只要明晰生命的脉象,心中有诗,有歌,有梦想,何须现实的喝彩?自有惬意自在!或许,我将步入生命的黄昏,了望未来,残阳如血,苍山似海。下一个落脚点,是一片伤感的黄泥。但只要岁月之风不将我遗忘,我会迎风起舞,哪怕飞得不高、不远,成不了舞者,但生命会一小刻一小刻积累着,延续着。
我是落叶,飘舞的落叶。
我终会在某一个无风的日子,或下雨的时候,再也飘不起来,静静地躺在大地的怀抱,看着远方的树,微笑如初,默念着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继续生命的超越,在泥土地上书写生命的永恒。
我是落叶,飘舞的落叶。
在叶落下的地方,一片真正的叶轻轻的飞起,这是一片真正长着翅膀的叶,她不需要再借助风的力量就可以直向蓝天。
这儿有很多树,树上有很多叶。
一片生长在这众多树之一的树叶,有一个梦想,一个让别的叶子听了吃惊,感觉她已经疯了的梦想。
这片叶的梦想就是要飞。
她感觉生命太短暂,满打满算也只不过是从春到秋,目光所及只是斑驳的天,方寸的地,这样结束生命真的心有不甘。
曾听过路的大雁说,天是高远的,地是广袤的,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真想长个翅膀,冲向高空,飞向远方,去看一看大雁说的世界。
过路的风告诉这片叶:如果你愿意,请跟我走。我会给你一双翅膀,让你飞起。
叶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母干,借助风之力飞了起来。
望着空中翩翩起舞的叶,众说纷纭。
有的说是叶离开干获得自由后的快乐,也有的说是叶实现梦想后的高歌。
总是有不会说话的这个叶被风诱惑的失去了自我。
飞在高空中,叶才知道天空原来不是斑驳的空隙,而是一望无际虚无缥缈的蔚蓝。躺在云朵里,那是一种享受和滋润。
地在也不是方寸之大,广袤连天际,茫茫在天涯。
高高的山峰如同树前小石块,滔滔长河似银蛇一样缠着山绕着岭,奔向梦想中的海洋,蓝蓝的海和蓝蓝的天融为一体构成蓝蓝的世界。
然而人们看不到高飞中的叶,没有感觉到叶的高兴和欢歌,却煞风景地赞叹着风:这风真大。
叶没有在意人们的议论,毕竟我曾经高飞过,毕竟我曾经见过比树荫还广的天,还阔的地,这就够了。
也不求青史留什么名,只求今生没白活一回。何必在乎别人评说自己为他人做嫁衣,只要是能体现自己价值就值,只要自己活的高兴就无怨无悔。
风悄悄地消失了,就象悄悄地来一样,叶轻轻地落在一株小草旁。
她和小草述说她的境遇讲述她的见闻,小草听叶传奇般的诉说即羡慕又疑惑,说累的叶子没有对小草解释什么而是静静的睡着。
梦中的叶回到干的身边,为叶远去而牵肠挂肚的干,把叶紧紧地拥抱,她深情地告诉叶:
你是我的一片落叶,看到你离去即伤感又自豪,你不依附母体而有勇气去实现自己的梦想,那怕是得到失败也值得赞扬。
不拚博一把怎么知道就没有机会,在你走的日子里我天天在为你祈祷,在为你祝福。
你是我的一片落叶,我只是一棵土生土长的树,无力帮助你去实现你的梦,只默默祈求上苍给你机会,不希望你大富大贵,更不希望你的报答,只希望你早日实现梦想。
你是我的一片落叶,无论你走多远,这儿都是你最温暖的家,是你最安全的避风港。你累的时候可以停泊,伤的时候可以疗伤。
你是我的一片落叶,相聚就有分离,相聚时候要快乐,离别时候更要快乐的,永远留下的是美好回忆。我会想起你,可我不能自私的永远拥有你。
你是我的一片落叶,我没有遗憾,也没有埋怨,只要你能够找到快乐,能够得到幸福,我就无所牵挂。
醒醒,陌生人,你睡的太久了。沉浸在欢聚梦中的叶,朦胧中听到身旁的小草在喊。叶没有睁眼,只是梦中说道:别打扰我,我太累,我只想睡。
睡梦中,叶身体慢慢融化,形骸渐渐消逝,在物质世界中已经不存在叶。
在叶落下的地方,一片真正的叶轻轻的飞起,这是一片真正长着翅膀的叶,她不需要再借助风的力量就可以直向蓝天。
叶子,一种附属生命。
它不曾因了自身的脆弱渺小而黯然蜷缩。从出生到消亡,它以自己的玲珑之躯,顽强执著地诠释了生命意义上春的嫩黄夏的青翠秋的浓绿;在冬的边缘,它曾轻盈矫健的生命步履,开始趋于迟缓困顿,不是由于悲观厌世的自暴自弃,更不是出于对恶劣环境的消极屈从。季节的利刃,已将它原本丰盈剔透的隽永容颜,雕刻成枯槁形骸。唯有阳光风雨叠加而成的累累记忆,凸显着枯槁形骸上的纵横脉络。
终于有一天,它应邀生命终结的请柬,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寂寥暗夜或雾霭迷离的清冷黎明,不得不放手喂养它终生的慈母之躯,去体验一次永恒的赴约!
它懂得回归是一条无法抗衡的自然定律。因此它省略了悲泪的渲染与哀叹的步骤,以一种无声无息的姿势完成了从生到死的华丽转身。
没有声息不等同没有意韵,它宛若一枚划向曲终的悲情音符,以千转百折的飘逸形态,嵌入了蕴育着生命轮回的宇宙深怀,留一抹生命痕迹从容简洁生动凄美。。。。
想做的是:向叶子的生存哲学致敬!
想说的是:让我们活成一枚简洁的叶子吧!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6682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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