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far》
“离开书店的时候
我留下了一把伞
希望拿了它回家的人
是你”
女子把钥匙插进锁孔,朝着顺时针方向拧开,赤裸的双脚湿哒哒的,一下一下踩在木质地板上,像跳跃的鱼儿。转身,楼道上的灯,忽地灭了。
她把刚刚买的两块肉松面包放进冰箱,去阳台上收了衣服,然后脱下针织衫和牛仔裤,随手套了一件干净的白T,衣服很长,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她低头闻了闻,大把大把的洗衣粉香气里,微微夹杂着他固有的油彩味道。
那个人正在沙发上睡得香甜,身子瑟瑟地蜷缩成一团,像一只猫。她拿了一张薄毯搭在他身上,低下头看他,他的眼睛闭着,舒展的眉角像雾气氤氲的清明山水,空空荡荡的脸色白净得如同脆弱的瓷器。他的头枕在手上,嘴角隐隐漾着笑意。
她的手不自主伸进他的头发里,他的头发柔软而干净,似乎比之前长长了一些。她的眼睛逐渐放空,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在一家叫“further”的咖啡厅,他坐在她的对面,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袖口印刻着一长串的白色英文字母,他背上背了一幅画架,黑亮的眼睛像浓稠而又安然的水墨,蕴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端着咖啡杯,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有些发怵,故作坦然地低头去赶稿子。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走过来一把拿过了她的包,她惊得立马站起来,眼前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戴了一个棒球帽,帽檐压的低低的,衬得一双眼睛格外清明。他歪着脑袋,弯了弯嘴角,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起去喝酒吧!”
她定定地与他对视,不知为什么,心里倒也并不觉得反感。敛了一口气,说,“不去。”
男子摇头,“这可不行,我刚刚跟你买了单,你欠我的。”
她看了看服务员,服务员看上去很年轻,表情有些无措,木木地点了点头。
“喏,钱还给你。”
她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纸钞递给男子,男子推开她的手,不依不饶地张着眼睛,“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陪我喝酒。”
那时正好太阳落了山,窗外的天空悠悠地晕了大片大片的红色,风晃晃荡荡地吹进来,像温柔的手。
她莫名地觉得安然,抬起头,眼神清淡却笃定,“我叫乔苜。”
男子笑了,笑容落拓而纯真,像心思清澈的孩子,“我叫纪然,是一个画家,流浪画家。”
“阿苜。”
纪然突然醒过来,半睁着眼睛,两只手习惯性地环住她的腰。
“我买了面包,在冰箱里,你要饿了就先吃,我马上去做饭。”
男子点点头,仰着脸去吻她,乔苜淋湿的头发垂落在他的脸上,他似乎被这份凉意刺激到,皱着眉头闭了闭眼睛,舌头依旧在乔苜的牙关里游离,带了些许的薄荷味道。
一会儿后,他终于满意地放开了她,靠着沙发喘着粗气,舔了舔嘴唇。揽着她的肩膀问,“你洗澡了?”
乔苜摇头,“下雨了。”
他突然抬起眼睛,“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不用啊,不会感冒的。”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推着她的肩膀,晃晃悠悠地进了浴室。他坐在浴缸上替她放热水,她在一边站着玩弄头发。他撑着下巴看她,突然笑了,语气里半分无奈半分宠溺,“阿苜,你那么会照顾别人,怎么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呢?”
纪然出去的时候吻了吻她的头发,俯身在她耳边,“快点洗,洗完了跟我做饭,要饿死了。”
然后抬起头,眼睛清清亮亮的。
乔苜以前从来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人,还能有像婴儿一样干净得一览无余的眼睛。
她多羡慕啊,所以才会格外地袒护与珍惜,生怕有一天,这份难能可贵的清澈也被蒙上了尘世的灰。
晚上她和他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放很老很老的片子,里面的背景音乐是一首调子很熟悉的民谣,被斑驳光线模糊得柔软的男声,似乎在年少的胡同里不经意地听过。
窗外有电闪雷鸣,大雨倾泻而下。
乔苜往他身上靠了靠,不经意地笑了,他扭头看她,乔苜抬起眼睛,“真好,真安全。”
纪然把她抱紧了一些,突然问她,“喂,你有过一夜情吗?”
她眨了眨眼睛,“和你算吗?”
“当然不算。”
她撑着脑袋,表情很认真,“不算啊,那我再想想。”
“哦,有一次,大学的时候,我被一渣男甩了,然后去酒吧借酒消愁,遇见了一个特别帅特别帅的帅哥,虽然带着口罩,但真的是特别帅啊。”乔苜仰头看他,笑得狡黠,“比你帅。”
纪然喝了一口红酒,笑,“那么帅的肯定是个好人,你可别随便冤枉人家。”
“那你是觉得我在骗你?我后来还找了他好久呢。”
“哈哈,真的啊?”
乔苜瞥了他一眼,他扬着嘴角,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乔苜闷闷地想,难道小孩子就不懂得吃醋吗?
第二天是周末,乔苜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纪然正坐在澄色地板上,面前摆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画架,旁边随意而邋遢地四处放着各色各样的颜料。他正歪着头,似乎在纠结下一笔该落在哪儿。
乔苜蹑手蹑脚地踩过去,蹲在他身边,再一次被他清奇的画风弄得哭笑不得,洁白的画布上似乎被人肆意泼了各种颜色的颜料,红的,黄的,紫的,蓝的,绿的,总之,用色张扬任性至极,乱七八糟地看不出图样来。
“哎哟,纪画家,您是想成为梵高啊?”
纪然摇摇头,挠了挠头发,笑得有些羞涩,“比起上次的,有进步没?”
乔苜诚实地回答,“没有。”
纪然噘着嘴巴,垂头丧气起来,“不可能啊。”
然后看向她,眼里又有了晶莹的光,“是不是因为你不是专业的,所以看不出来?”
她咧开嘴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说你凭你的长相就能衣食无忧了,干嘛要偏偏跟画画过不去啊?”
他耸了耸肩,一副你懂什么的样子,然后继续把目光转向画布,认真地皱着眉,画笔在手中轻轻地颤动着,却长久地没有下笔。
突然扬起脸,得意而稚气的眸子,“我现在不就是在凭我的长相混吃混喝吗?”
乔苜挥了挥手,想要打他,最后却还是不忍心,落在了他柔软的发间。“嗳,所以,你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画家?”
他正专心致志地调着颜料,头也没回,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是啊,我的梦想就是这样子,被一个女人养
着,什么也不用做。”然后他又甩了一大片橙色在画布少有的空白处,转过头笑,眼睛弯成了一道缝,“再说,我本来就是一个画家啊,流浪画家。”
乔苜刮了刮他的鼻子,哈哈,高估了你,还以为你还有点志气呢,也是,一个自我认知这么失败的人,怎么配得上有什么雄心壮志呢。
乔苜从他的颜料里踩过去,向后挥了挥手,“我去做饭了啊。”
他在后面突然喊,“我昨天在网上买了两双运动鞋,你记得签收啊!”
“知道啦知道啦。”
乔苜一直都知道,纪然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浪画家,流浪画家的眼睛不会像他那样子的,完全地没有岁月里颠沛流离的沧桑感,只有时光淙淙的清明与温柔。他也从不像他所言地混吃混喝,他的生活费远远不及这些日子里他置办的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价格不菲,上次的一个衣柜几乎吞了乔苜一年的工资。
但尽管如此,乔苜也从来不问他,时光早就教会了她如何接受,既接受推心置腹的坦然,也接受闭口不言的隐瞒,接受猝不及防地来,也接受二话不说的离开。
下午,纪然嚷嚷着要去散步,乔苜笑他,“你这一连几个星期都不肯出门的人,今天怎么有这份闲心?”他晃了晃刚刚收到的鞋子,理直气壮地答,“买了情侣鞋不穿给别人看,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乔苜点点头,嗯,好。
相爱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总要给别人看看的。
纪然挽着她的胳膊,拉着她漫无目的地闲逛,阳光懒懒地投落一地的影子,他和她,交错蜿蜒在梧桐枝桠里,模糊不清的边缘,无比亲密。
“阿苜,下次我们买全套的情侣衣吧,鞋子太不显眼了。”
“阿苜,刚刚那个女的和你撞衫了耶,不过,还是你穿着比较好看,嘻嘻。”
“阿苜,我记得这周围有一条小吃街的啊,怎么走不到了呢?”
“阿苜,阿苜……”
最后,他终于在一棵极大的银杏树下停下,大簇大簇的叶子层层叠叠地盛开着,像梵高笔下极尽渲染的色彩,一片肆无忌惮的金黄色,纯粹,极致,而又触目惊心。
他仰着头,喃喃自语,“原来,已经秋天了啊。”
乔苜心头一怔,执拗地拉他转身,低下头,阳光迷了眼睛。
他们就这么慢慢悠悠地晃回了小区,一只浅褐色的猫卧在花坛上,懒洋洋的样子,露出粉白的肚皮。
乔苜突然舒展了眉眼,转头对纪柯说,“你先回去。”
然后从包里翻出了最后的小半包猫粮,凑到花坛旁边,轻轻地捏了捏猫的耳朵,“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我找了你好久,一个影儿都没瞧到,我都以为你被哪只大狗咬死了呢。”
“幸好,还是回来了。”
说完,尾音落了窸窣的委屈。
猫在她怀里亲昵地蹭了蹭,眯着眼睛,专心致志地啃起猫粮来。
乔苜不经意地转头,他正倚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刘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纯白纯白的长毛衣上落了几片叶子,他把手习惯性地缩进袖子里,干净的眉眼安然如水,目光里漾着温柔的笑意。
她痴痴地多看了两眼,原来,人面如画这个词真不是夸张。
他侧着头,笑着唤她,“阿苜,回家啦!”
乔苜突然发了愣,如石砾一样破碎的阳光里,有这样一个真实的人,有生动的眼睛和清晰的声音,站在一片朗澈秋色里,一字一句,喊她回家。
荒唐得,多像周而复始的梦。
纪然到家后连连打着哈欠,不停地揉眼睛,“哈哈,我去睡一会儿。”然后放开她的手,一个人进了房间。
乔苜做好饭后去房间叫他,他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蜷缩着身子,像一只猫。
乔苜笑着去扯他的被子,“起来啦。”
身下的人却迟迟未有动静,乔苜落下眼,看到雪白的床单上贲张着几簇绷紧的褶皱,忽然心头一紧,急忙扯下了套住他头的被子。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细小的汗珠,头发湿漉漉的,眉头紧皱,眼睛痛苦地闭合着。乔苜慌乱地握住他抓着床单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又头疼了?”
他把头枕在她的腿上,勉强睁了睁眼睛,点了点头。
“刚刚就疼了吧?”
他似乎很努力地想开口,最后又还是点了一下头,极轻,无力又脆弱。
“怎么不跟我说呢,是不是刚刚出去吹到风了,你不就是神经衰弱吗,怎么会这么严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乔苜又急又气,一连串说了一堆,身下的男子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角,眼皮耷拉着,声音很虚弱,却带着轻浅的笑意,“好吵。”
然后把头向上蹭了蹭,“它疼一会儿就安分了。”
乔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抽出手帮他揉头,不太敢用力,极其小心。
四周变得格外安静,有风轻轻地拍打着窗子,一下一下,均匀而缓慢。
“为什么不把它养起来?看起来那么喜欢……”
乔苜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那只猫,眨了一下眼睛,认真地想了想,“嗯,我是喜欢呀,可它不一定喜欢。我要是真养了它,它想离开的时候还得想方设法地逃。多麻烦!”
“你怎么知道它会离开?”
她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语气漫不经心,“天下哪会有不散的宴席啊,最后,都总是会离开的。”
他突然翻身爬了起来,手撑在她的肩上,声音沙哑得像暮色里缭绕而浑浊的烟,匆匆唤了一声,“阿苜。”然后就打住了,眼睛落在她背后的雪白墙壁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似乎在纠结着用词,最后抬起头,笑容轻而忧伤,“你说你这么年轻,怎么就不相信长长久久这样的漂亮话了呢?”
乔苜几乎脱口而出,“如果我相信,那你会留下吗?”
眼前的男子忽地愣住,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睛依旧直直地看着她,却失去了焦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慌乱,无措,怯弱,克制和忧伤,彼此胶着,一晃而过。
她忽然笑了,起身,背转过头,语气冷静而自然,“饭菜都凉了,快去吃吧。”
然后带上房门,倚着墙壁,笑自己不胜防的矫情。
秋意渐凉,纪然越来越不肯出去,日日待在几十平米的房子里,不计昼夜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痴痴地对着画布发呆。
乔苜印象里的他变得越来越安静,常常只是笑,习惯性地单手撑着头看她,顺直而柔软的刘海渐渐遮了眼睛,偶尔白净的脸上会挂上淡淡的油彩,像极了猫。
每次她一推开门,被画布遮住半边脸的他立马抬起头来,眼睛落了分明而晶莹
的光,他兴冲冲地拉着她过来,指着色彩斑斓的画布,“怎么样,像不像?”
乔苜低下头,凑近了看,纪然似乎下定决心要摒弃之前放荡不羁不知所云的画风,逐渐清明的色彩越来越有了模糊的轮廓,他开始执着于画肖像,她的肖像。
她咬着下唇,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忍心地开口,“额,你说这是古埃及的皇后我也信。”
纪然噘着嘴瞪了她一眼,然后开始对着画布发呆,挠着脑袋,赤裸的脚在地板上来回摩擦,急躁地喃喃自语,“怎么就是画不好呢,为什么呢?”
像个,像个来不及交上作业的孩子。
乔苜把口袋里的牛奶糖塞进他嘴里,他愣愣地转过头来,目光里有猝不及防的呆滞,最后咧开嘴,笑得甜蜜而苦涩。
一个落雨的晚上他突然爬上她的床,他从背后抱住她,柔软的毛衣有冰凉的触感,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说话,温润的鼻息滞留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
乔苜笑着去握他的手,“纪然,你唱首歌我听吧。”
背后的人似乎点了点头,下巴轻轻蹭在她的肩膀上,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的声音沙哑而清凉。
夜,愈看愈美丽,
但谁,会来电?
当我,凝视我的脸,
几亿人在爱恋。
画面,在脑内乍现,
波斯湾,最南面。
灯塔中,谁人在约会我?
不必真正遇见。
是谁在对岸,露台上对望,
互传着渴望,你熄灯,我点烟。
隔住块玻璃,隔住个都市,
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在池袋碰面,在南极碰面,
或其实根本在这大楼里面。
或是有一天,当我在左转,
你便行向右,终不会遇见。
他的声音很轻,很薄,似乎无力高低起伏,像缓缓坠落的雪花,融化在了无人迹的夜里,没了痕迹。
乔苜皱着眉,挣开他的手欲转过身,“你头疼又发了?”
他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执拗地把她夹在怀里,“不要动,让我多抱一会儿。”
沙哑的声音里几乎落了哭腔。
乔苜紧咬着下唇,把眼里的水光极力地倒回去,她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周围全是他的味道。
“你还没唱完呢,我唱下半段吧。”
喜欢的歌,差不多吧?
对你会否,曾打错号码?
我坐这里,你坐过吗?
偶尔看着,同一片落霞
是谁在对岸,露台上对望,
互传着渴望,你熄灯,我点烟。
隔住块玻璃,隔住个都市,
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月台上碰面,月球上碰面,或
其实根本在这道墙背面。
或是有一天,当你在左转,
我便行向右,都不会遇见。
“这首歌我最喜欢坐火车的那段独白,可惜,怎么念,也念不出哥哥的那种味道。”
纪然是在一个夜里离开的,极其单薄的夜色,没有月光。
他背着当初的那个画架,穿着他最喜欢的那件长毛衣,脚下是他们一起散过步的运动鞋。当着她的面,不耐烦地关上门,一步也没有回头。
“我骗你的,我不是什么画家啊,我爸爸很有钱,你在电视上应该看到过那种大得吓人的豪宅吧,我们家就住那样的房子。因为有钱,所以必须一辈子和他一样做那无聊的工作,倒也不算吃亏吧。”
“你知道吗,其实我工作很出色的,明明那么讨厌,可我做的竟然不错,连我爸爸都称赞我做事果断心狠手辣,对,是称赞啊。”
“对了,今年冬天我就要结婚了,和一个顶有钱的姑娘,好像见过几面吧,叫什么我倒是忘记了。我以前就想啊,一定要在结婚前跟一个姑娘鬼混一阵,不然太无聊了。”
“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吧,因为你太适合了,什么都很适合,长得不够漂亮,也就是一小编辑,嗯,尤其是家世,最适合了,父亲是盗窃犯蹲了监狱,母亲四年前死了。我要是跟这样的姑娘交往,他们非得气死了才好。”
乔苜就那么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看见眼前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突然变得如此遥远而漠然,心里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儿都不难过,只是觉得陌生,置身事外,如旁观者一样的陌生。
他走之后,乔苜去阳台收衣服,抱着沉沉的一堆衣服,突然又生气起来,不是气他离开,而是气他走了以后,还留下这么多乱七八糟,怎么也清不干净的东西。
阳台上的衣服,桌子上的棒球帽,电脑前的仙人掌,浴室台上的剃须刀,客厅里未干的颜料,垃圾桶里捏作一团的画纸,还有那个贵得不可理喻的大衣柜……太多了,多到她要用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能清理完。
真烦呐,乔苜把自己扔进浴室里,也不脱衣服,把喷头打开往身上胡乱地淋一通,眼睛被水迷得睁不开,冰凉的水涌进灼热的喉咙里,双手捂着脸,突然哭了。
嚎啕大哭。
像最原始的孩子。
明明已经有了盔甲和伪装的皮囊,明明以为再也不会害怕失去了,明明早已被迫学会接受了一切意外,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呢?
乔苜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完了那年的秋天。
一个清晨,乔苜在厨房里悠闲闲地煮早餐的鸡蛋,客厅里的电视正放着早间新闻,开很大的声音,面容清秀的地方台主播波澜不惊地对着台本念哪哪集团的富家公子昨夜得脑癌死了,乔苜慌张地冲到客厅,啪地一声关了电视。眼神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愤愤地在埋怨刚刚的女主播,为什么不是报哪哪的好命少爷结婚了呢,和他记不清名字的公主,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肯定拿错了稿子。
或是眼花地,念错了名字。
再或是,那个任性的孩子,又无聊了,这次变本加厉地骗着全天下的人,陪他演了一场闹剧。
总之,肯定是错了的。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是快递员。乔苜机械地打开包裹,突然泪水漫了眼睛。里面是一幅油画和一封短信。
画上的人,有刚刚及肩的头发,眼睛弯弯的,嘴角有很浅的梨涡,微微仰着头,笑意明晰。
真好看呀,这次,一点儿也不像古埃及的皇后了。
那双毫无灵性的手,是反反复复地练了多少次,才有了这样的轮廓的啊。
旁边提了一段话,很清秀干净的小字。
我由布鲁塞尔坐火车去阿姆斯特丹,
望住窗外,
飞越过几十个小镇,
几千里土地,几千万个人。
我怀疑,我们人生里面,
唯一可以相遇的机会,
已经错过了。
乔苜倚着墙,几乎站不住,紧咬着牙关,犹豫了好久才忍下心打开了那封信。
“越来越记不清你了,不知道和你像不像。画得不好不许再笑话我了啊。还记得我说的吗,我是流浪画家,这一次,要去天堂转转了。不哭哈,和你分别后,我已经把你的眼泪都帮你流干净了,所以不许哭哈,不然浪费了我的那些水分。嗯,对了,其实我也觉得,二十二岁的纪然比二十六岁的纪然帅。”
窗外,忽然落了雪花。
那时候,纪然还只是一个少年,第一次见识到商场的污浊,堵着一口气,戴着口罩和棒球帽,从管教森严的家里溜出来,混到了酒吧。
刚一进酒吧门,就被一个女孩拉住了,那个女孩看上去很年轻,长头发,穿着米色的亚麻裙子,脸上干干净净。她倒在他的身上,烂醉如泥。
后面的酒保追上来,她回过头不耐烦地说,“别催别催。”然后忽然转头指着他,眼睛里有闪闪烁烁的光,“这是我男朋友,你叫他付钱。”
纪然发愣,后来又觉得好笑,看了看女孩,大方地跟她掏了钱包。
他在马路上问她,“你家在哪儿?”
女孩连连摇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满嘴的胡言乱语,眼睛却真挚得动人。
最后纪然没办法了,背着她去找酒店。她趴在他的背上,认认真真地数着星星。
“你为什么去酒吧啊?”
女孩似乎没听清,把头凑近了一些,柔软的头发落在他的耳畔上,有很明显的茉莉香气。
“因为心情好呀,她也死了,现在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离开了。”
然后打了一个酒嗝,懒懒洋洋地问他,“你呢,你又为什么来酒吧?”
纪然故意提高了音量,“我要跟我女朋友送酒钱啊。”
女孩在他背上吃吃地笑了。
那天的风痒痒的,纪然把她放在马路边上歇了歇,姑娘站在花坛上直直地看着他,忽然指着他的脸,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光,含糊不清地说,“你长的真像一幅画啊,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人能送我一幅画了。人会离开,可画是不会老的。”
“如果你认识我的话,
我今年会收到什么圣诞礼物。
这间餐厅,这只水杯,
你有没有用过。”
诚然,注定这将是一遭劫。我的城市,我只想独自走过每一条街道想要安静度过这些年头。你说你要来我的城市我说你自己决定。你知道那种近乎分裂的心理状态么?想要离你近些但是又希望你走得远远的一切都好。我说你们你和她还好吧你低头不语只是点头!为何偏偏是你一切与你无关,但是生活已经被打扰我该怎么办呢?
心意已决,想要从此与你无半点瓜葛,你说,其实我们可以好好做朋友的对吗?我说,不行了,就那么一颗心,想要触摸,想要被触摸,只是偏偏,我不能,你也不能。想要你从此在我的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那天,你又再次出现,我本是不愿见你的,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电话里就可以,你偏偏不要。我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就磨磨蹭蹭,想着只要这样你等不到我就先去了那个城市。但是,你还是一直在那里伫立着,下午两点,电话打过来,你还在。我,究竟要如何呢,见还是不见,想要看看你,想要再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心灵。你知道么,就在知道你的母亲就在你怀里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我,多想飞奔到你的城市,陪着你度过那几个难熬的夜晚,你说那些个夜晚,风吹得你格外冷,我,只能在我的家里,在那小小的手机屏幕上敲出所有我的安慰,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减轻你的痛苦。我说她有过去陪你么,你说有,已经回去了。我,说真的,想要分分秒秒都关心你,只是心里一想到会有那么一个她在,她会倾尽所有抚平你的创伤,每每在那样的时刻,已经写好的信息也会瞬间删掉,删掉所有和你的聊天记录。沉寂几天,偶尔会收到的信息,你说你已经好多了,谢谢我的那些话,你说谢谢师姐,你说佷珍视这份纯纯的友谊,我说哦,真好。
那天下午,太阳暖烘烘的,家里人很多,很是热闹,简单聊了几句,始终觉得无聊,心里空落落的,搬把椅子,躺着,背对着太阳,我没有睁开眼睛,手机里放着音乐。然后就是你发过来的那几颗字。瞬间不知怎么回复,还是听音乐,过了会,想想自己,平时最最憎恶的,最入不了我的眼的是哪类人,不就是那种玩暧昧,说不清,理不顺的复杂情形。我,如今不就是将自己放入了这样的模式么?我不得不承认,那天,一时敞开心扉,我,太冲动了,竟然,那样放下自己已经珍藏许久的矜持,我的自尊。那天,竟将自己完全低至尘埃里,对着那个小小的手机屏幕,说出了一直以来对你的喜欢。其实,在那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你已经有那个她,之后,从你委婉的话语中,我明白了,我知道了。但是,那样的感情,教我怎么还能藏得住呢?但是,我还是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变作你曾经最鄙视的那类人就好。于是我拿起手机,态度坚决的告诉你以后不要再联系,至于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会尽全力完成。但是,敞开心扉这件事,再也不要提及,和你。短信发出,心还是一下沉到深渊了吧。一遍遍对自己说活该,你,活该孤独!对于真正关心在乎你的人,你却全然不顾,放不下你那卑微的自尊,还说你只为自由而活,如今又要这样的对待自己,你要知道,如此的一份感情,只能教自己更孤独,教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这样的敞开心扉,他最好别再,我也不要。
想了这么多,还是止不住的往前走,那条路,我一直一个人走过,路的尽头,也从来没有伫立过那样一个人,等我。很远处,看到你,我装作没看见,边走边收拾包包。抬起头,你就在前面,背着大包,随时准时出发的样子。我说饿了吧,你说已经吃了。两个人,沿着那条街,走了很远买到了街尽头,看到一家咖啡厅,外面看起来很漂亮,新开的,我说要不进去试试吧,你说好。进去,两杯咖啡,一块蛋糕。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某一天,和你面对面坐着,说我们喜欢的音乐,我们都喜欢的旅行的那些事,你的过去,不用谈,我的故事,我也不想说,只是谈现在,就是现在。但是,那天,你就近近的坐在我的对面,我却突然觉得拘谨了,看着你那张沧桑的脸,想必那些难熬的日子已经快要将你消磨殆尽了吧!你说我是不是看起来老了许多,我说还好,成熟许多,以前你始终像一个孩子!
说了许多关于你考研的事情,我数次的示意要你去新疆,只是最终,你很明确的说你要来我的城市,其实那一刻,我先是欣喜,不对应该是暗自窃喜,但是仅仅几秒钟,我就沉默了,我说你真的已经考虑好了么?你说是的,你要照顾你的父亲,你说以前总要想着走得远远地,自从母亲走了,就再也不想了,想要好好的在父亲身边,以后会带着父亲去实现你的旅行计划,我说这样挺好。然后沉默了几分钟,我一直想要问问她,迟疑了好久,才稍稍冒出了一句你和她挺好的吧,你低头不语,然后说挺好。那她在哪上学,你说已经在上班,然后你没有在说话。你问我在这里还好吧,我说挺好!那天其实我们在那坐的挺久的,还是你比较聪明,咖啡要了大杯的,呵呵!大概四点多,有人进来,因为没座位了,有点吵闹,我们起身准备离开!
你说要不和我一块回天水吧!我笑着说你开什么玩笑呢!同样的话你重复了三遍,还问我有没有带身份证,我说有呀,半开玩笑的把话题岔开。和他一块去了超市,准备给他买些东西在车上吃,一大包,买好了,他让我先出去等他,他买些纸巾,我说好。几分钟之后,他出来,手里令这些东西,硬要塞给我,然后两个人交换了手里的零食。往前稍走,就看到了131路公交车,他上去,听到车上广播里说离发车时间还有一分钟,我始终没抬头看他,其实他就坐靠窗的位置,但是我没看他,然后看着车门发呆,一分钟后看着车开走!还不算迟,太阳还算暖和,我却打起冷颤,伫立在那几分钟,听到手机响,是他的信息,说他走了,再见学姐!我说好的,一路顺风!
手里提着东西,面对着太阳朝公寓的方向,一个人往前走!一路走,一路想,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本来那天下午,和太阳已经约定势必要与你再不要瓜葛的。以后,要怎么样呢?时时刻刻离你那样近,却始终与你要千山万水,这种感觉,我尝过,我不要!难道,又要像过去的三年那样?我,不要暧昧,不要纠缠,我只想要一份纯纯的牵挂,一份简单的在意,难道不可以吗?如果非要变作这样,我宁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天天,年年与孤独为伴,我宁愿谁也不要走入我的世界里!
如今,看似平静平静的心,早已如丢进一个万年巨石般波涛汹涌!无论如何,我,不要成为我曾经最鄙视的那类人!
有人说,爱多了会习惯痛苦的感觉。我虽经历不多,但两段感情所出现的结果,让我第一次开始真正的怀疑爱情。也许我不适合爱情这条道路,不然为何明明我喜欢她,却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难道就因为我的爱不够明显嘛?
在遇见她以前,我心里永远放不下我的初恋,那虽然美好却又短暂的爱情,使我第一次觉得还有个值得关心的人。在感情面前,我们谁也无法阻止两个人看对眼,可是最终的结果却往往差强人意。
就拿我的初恋来说,那是在高中,正值拼搏的年纪,我遇上了自以为宿命中的那个她,原本以为我们会一直携手度过余生,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我们感情如密,不断升温,某个晚上,突然他给我发来一串文字:
我们暂时分手吧,你等我三年,如果三年后,你爱我自然,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本来是很美好的承诺,结果却永远的就存在了记忆里面。是的,那个自以为会有结果的约定,成了一张没有期限的空头支票,而我还傻傻的带着这张支票,等在这兑换的时间。
有很多人劝过我放弃,不要去想她,不要去等她,那样只会害了自己,只是我的脾气太倔,听不进茶米油盐,可能这就是对一份爱情的执着吧!终于某天愉悦的中午,我加上了她的微信,问她是否还能继续,等来的只是一句对不起。
瞬间我绝对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生活仿佛再也没有了任何继续下去的动力,从那以后我就开始颓废,开始从一个努力追梦的青年,变得愤世,不相信爱情。曾有一段时间我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跟外界接触,直到我到了大学,遇到了又一个她,我才重新觉得,这世界原来还有令我继续乐观生活活下去的希望。
我鼓起勇气,跟她说出了我爱她的心意,但她对我依旧冷漠不已。我是那种不到南墙不回头的人,对于她的拒绝我自然不在意,我就一直关心她,一直去想尽各种办法接近她,支持她去做任何的事情,在她忙的时候尽量不去打扰她,本来以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
有些时候,自认为对的人,只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而已,没有所谓的两情相悦,有的只是自欺欺人。我对她的好,纯属就是单方面的感觉。
终于临近毕业前不久,她告诉我说她不开心,我出于关心,问她怎么了,听完他的讲述,我的心拔凉拔凉,甚至有点想哭的冲动,但是身为一个男生,我还是忍住了,毕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她说,她喜欢了一个男生,这个男生整天呵护着她,让别人觉得她就是那个男生的女朋友,只是他们从来没有,私下有过多的交流。可是我心里清楚,就算私底下没有任何交流,我也知道那个男生绝对是爱她的,不然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对于一个男生来说,主动接近女孩,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怀着某种不纯的目的,要么就是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所以,我知道,我可能永远没有了机会,可是我还是想去试一试,毕竟我还是爱她的。
不过,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他们确实在一起了,虽然她从来没有给我说,我有这样的感受,只是这次我并没有那么伤心。因为我知道,如果那个人真的爱她,那我就衷心的祝福,只要他幸福,一切都好说。
而我继续在感情的路上,寻找真正属于我的爱情,也许很久,也许没有,可我只能这样。尽管我心中永远忘不掉他们,但我知道,也许再也没有回头的权利。
想念,有时候真的要比呼吸还痛
那是人生年少的时光,初中,花香一样的时光。她是班上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生,学得一般,长得也不好。她不自卑,却也不自傲。
那是中考前几个月的时候,班主任把他和她调为同桌。她和他,差不多是陌生人,但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喜欢上了他。她爱上了上学的日子,因为可以和他在一起,她爱上了体育课,因为可以看他打球。总之,她爱上了一切有关他的事。
可是,中考体育考试完的那个星期,因为他的成绩,老师调开了她和他。她本不知自己对他是何感情,但那一个星期,她明白了,于是她表白了,最后,他答应了。
。。。。。。满满的甜蜜,充斥了中考前的一个月,及那个暑假,还有高中开学的军训。
他们虽不在一个学校,但却算得上是同属一个学校吧,所以可以经常见。
可是
不知道为何,从有时起,他不再理她,她不断地发短信、打电话,却换不回他哪怕半分的施舍。于是,她死心了。
本该是他们恋爱六个月的日子,她却提出了分手。
【既然没有感觉,干嘛还要互相折磨】
但刚开始的那几个星期,她害怕看到他的照片,害怕看到他的动态,害怕翻到以前的短信,害怕看道57这两个数字,,害怕看到他的名字。。。。。。
可是现在,她释怀了。他和她,终究不适合。
原来,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失恋。
她现在明白了,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当年的时光,再也找不回以前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但,也许只有她自己明白,心脏的最深处,早已埋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只不过,那个影子,已是影子,罢了。。。。。。
这段别离,为什么没有畅快的感觉。越长大,烦扰也越多。以前的每一次相聚,交流过后总会有欣喜,总会有期冀。
世间最大的遗憾是我们能好好地开始,却没能好好的告别。适用于爱情,同样也适用于友情,同学情等。
二十几岁的年纪,这个时候,我们总是会有迷茫,有不安,有孤寂,也总是会有失落。
和高中同学的见面,我们惺惺相惜,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我们畅所欲言,聊工作,聊生活,聊想法,聊梦想;聊经历,聊过去,聊困惑,聊苦楚。我们有喜欢的人,我们有在乎的家人,我们时常陷入两难的境地。我们想做好,我们逃不脱,我们避不及。很多时候,处在这个社会,我们避无可避。
时间有限。分开,别离,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拥抱。这个时候,珍惜的人,哪怕是喜欢的人,一个拥抱足以。拥抱的时候,心贴的那么近;拥抱的时候,可不可以认为不是一个人?拥抱的时候,还有依靠。一旦分离,又将陷入怎样的境地?
没有谁愿意花时间倾听他人的诉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恼。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过法。缘分那么深,说出来那么浅,说出去那么淡。
今天,我们相聚在这个路口。明天,在自己的一片天地,为着自己所有的纷争烦恼,我们无暇再顾及其他。你或是他,偶尔被想起,偶尔被提及...
突然很想妈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想着和她亲昵,想着她的唠叨,想着她的叮嘱。
是不是总是在心空了一地的时候忍不住的想念她。想念她的温暖,想念她是怀抱。没妈妈那么高,但穿上高跟鞋就和她一般高了。偶尔会抱着她打转,她也由着我。实在是她没有多少力气和我掰了。以前喜欢喊她老妈,那是因为她是那样的精神有活力。现在不那样叫了,为着我们子妹,她确实不那么年轻了,每多叫一次,就心有不忍。
她有时也会拿手轻拍我的头,说我是长不大的孩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在他们面前,我再怎么长大也总是孩子。在他们面前,我不害怕永远长不大。也只有在他们身边才会有被人罩着,被人护着的感觉。离开他们的怀抱,别无选择,我也会想着去坚强。
这段别离,为什么没有畅快的感觉。越长大,烦扰也越多。以前的每一次相聚,交流过后总会有欣喜,总会有期冀。
而这一次,却感觉越来越远,终究是要别离。是不是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越走越远?
天黑了,又是一天结局......
我以为和你保持距离,孤单的时候才不会想你。题记
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理由可以让自己瞬间沉默,终于有一个记忆,让自己无所适从。
我以为不再联系就是最终的结局,我以为开始新的生活就会把你忘记,可是原来,你始终没有走出我的生命里,我学着照顾好自己,可能一直都是为了你,而你再也没有打听我的消息。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包括你,包括我,可是我总是相信我还能找到一个和你相似的人,因为最近我总是在街上看到和你相似的太多人, 不知是我太想你,还是眼泪让我的视线扑朔迷离,我像个路人一样看着你生活,心酸你的喜怒哀乐不是为我。
有时候自己会找一个特意安静的环境下想你,不曾有任何逃避的情绪,总以为面对了你就会发现原来忘不掉你没有什么了不起。也许是我还不够完全回忆我们的过去,不然就是心疼的不够强烈,也许疼到某一天就会疼到忘了你,忘了爱。
我曾和你搭乘同一趟列车,我们出发需要前半生的时间,可以一起看到美丽的风景,可以一起听到动人的声音,没想过,一觉醒来我的肩膀空了,座位空了,空气都安静了,爱似空气,久了久了,就忘了是在呼吸。
只怪我太迟才明白失去你,原来不只是失去这一段感情,而是这一生,所以无法忘记你。对不起,我在不懂爱的年纪里遇到了你,也谢谢你当初的对不起,让我知道我们没关系。
我对你最浅的念想,不过就是跟你一起仰望天堂,你已经无所谓了,而我还在爱,已经无暇顾及姿态,时间随着白天黑夜流动,时间消磨的是时间,而你,消磨的是我微薄的意志,你不会再回来了,而我也该走了,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注定得不到你的心疼。
我以为在失去你的日子里,已经习惯没有你的陪伴,对你的离去能冷漠平静。可是,当我看着你曾经用过的物品,看见你和别的男孩子笑嘻嘻地走在一起,如同当年的我们。我的鼻子总是一酸,假装不在意似地微笑着上前打招呼。
爱那么短,遗忘却那么长。
不知从何时起我爱上了你,很爱很爱
你不是很帅,却让我深深沦陷。无数个夜晚,我静默的想你,想我,想像我们的爱情。我们像所有的情侣一样,手牵着手漫步在街头,偶尔深情相视,偶尔幸福微笑无数个夜晚,我拼命的想你,想我,想像我们的爱情。我们向所有的情侣一样,相拥在街头,宣布我们的所有权,一起幸福的傻笑无数个夜晚,我疯狂的想你,想我,想像我们的爱情。你像所有的他一样霸道而温柔,明明很爱却装作漫不经心,我成了你的专宠
我喜欢你抱着我的感觉,温柔而贴心;我喜欢你瘪瘪的笑,幸福而美丽;我喜欢你抚摸我的秀发,满满的宠溺。我喜欢你爱我,关心我,我喜欢你坏坏的挠我痒痒,然后猝不及防的从后面抱着我,说:有你在身边真好。我喜欢你叫我傻瓜,喜欢你想孩子一样粘着我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你全部的全部,你的优点缺点我全都喜欢,因为是你是你,我心心念念的你
可我知道再多的喜欢再多的爱,也构不成我们的爱情。所谓的专宠不过是我的假想,从一开始你就不曾爱过我,我不过是你众多朋友中的一员。多么可笑,骄傲如我,为了爱你,我变的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那么的卑微,那么的渺小
究竟从何时起我爱上了你?究竟从何时起你走近了我的心里?是那淡淡的笑,还是那一句温柔的傻瓜,亦或是那不经意间的触碰不得不承认,我爱上了彻彻底底的爱上了。
可那有怎样?即使我再爱你也看不到,自始自终你爱的只有她,那个为你勇敢却离你而去的女子。我以为只要我努力,我坚持,总有一天你会说爱我,可是,我错了,错的离谱。即使没有了他你的身边还是不缺少爱。你的身边美眉太多,而我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曾我以为你对我还不错,至少很温柔,于是我开始胡思乱想,说不定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可我哪里知道,你对每个人都好都温柔,唯独对我那么吝啬,那么残忍
我对你有多爱你不知道吧?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呢,以前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天长地久,可自从爱上你,我信了,彻彻底底的信了。遗憾的是,我终究不是你要的人。
几乎每天我都会进你的空间,路过你和她们爱的痕迹,然后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你知道那是怎样的心痛吗?坠入冰窖的感觉,委屈到无法泪流的感觉,这些你都不懂吧?
爱你爱到放弃了自己。不愿接触新的环境,新的人,每天只是不断的假想,假想你说爱我的瞬间
每天一上线就是看你的头像是否亮着,但我知道你在或不在都不是为了我,怕你烦,怕你厌,即使是再想念,即使是再孤单,我都不敢轻易的打佬,因为做不了你最爱的我也不愿成为你讨厌的。我不想失去你,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身边,我也甘之若饴。
我爱你,疯狂的爱着你,你懂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可爱你却不爱?
有的人曾经拼了命的想,现在却拼了命的忘。
时间是解药,还是毒药。
那一年的那一天,我遇见了你。
可你却不想记得有个我。
遇见他那一年我16岁。
只要他能送我一个微笑,我愿意为他付出我的所有。
我的一切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我也会毫不犹豫。
我从不知道,我可以这么深爱一个人。这么深爱着一个你。
你知道吗?我喜欢的人很多,但我爱的人却只有你一个。
你是那个特殊的,独特的,特别的。
你永远都不懂,我有多爱你,其实我自己也不懂。
依稀记得那一年的那一天。
我遇见了你,你静静的坐在我的对面。
刘海前的那一缕红发定格眼里。
从此在我的脑海里,心里,都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抹不掉也挥之不去。
或许从我遇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上你了。
没有遇见你之前,
我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我认为那些都只是无稽之谈,
可我却遇见了你,让我永远无法忘怀的你。
让我愿意用我所拥有的一切,
换取一个只属于你对我的微笑。
你知道吗?你的微笑,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也是我此生无法忘记最美的画面。
我多想对你告白,当我想对你说的那一刻。
我却发现了,原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以为当时的我陷得不深,还有机会拯救。
人人不是都说,要忘记一个人,就发展一段新的恋情。
于是我接受了另一个人,我以为那样就可以忘记你。
可是我却错的离谱,错的无药可救。
原来哪句话都是骗人的。我没有忘记你,对你的迷恋甚至越陷越深。
其实我后悔,我不应该为了忘记你。而跟别人在一起。
那人是你的朋友,我以为这样可以离你不会很远。
哪怕近一点点,我也知足。
我知道我对不起那个替代你的人。
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痛苦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困扰而已,或许这只是借口。
或许那句话是对的: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属于我。
可你却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要拥有你。
初三的时候十四岁,我一个耳朵打了一个耳洞。
16岁爱上你之后,我又在右耳上打了两个耳洞。每一个人看到后,都问我为什么又去打了耳洞。
我都只是笑笑不语,没有人知道,我只是为了祭念16岁爱上你。
有时我常常在想,如果真的有下一世,你可以喜欢我吗?
就像金莎的有一首歌《星月神话》里的歌词。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
如果真的可以转换时空,身份和姓名。
你是否可以多看我一眼,就算只有一秒。
是否可以喜欢我一点点。
我不需要太多,只要有百分之一,也足够。
或许你早已不记得了,可我却依旧记得清晰。
那一年我17岁的生日,你触碰过我的头发。
那暖暖的温度,让我直到现在仍然无法忘怀。
我看过有一句话:如果你愿意像我走一步,那我愿意把剩下的九十九步补满。
那时我看到这句话14岁,我记得当时我的表情带着一丝讽刺的笑。
因为我觉得没有人会这么傻。
可当我遇上了你之后,现在回想起,我是否在讽刺我自己。
因为我愿意,我不需要你走一步,只要你能走半步,我都愿意把剩下的九十九步半补满。
我记得有一次我请了一天假。
别人都以为我是因为跟你的那位朋友分手了,才失落的请假外出散心。
只有我知道,我是因为你,我失去了在靠近你一点点的机会。
只要能呆在离你不远的地方,我可以用尽所有的手段,只为能够在靠近你。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已。
我知道我犯贱,我配不上你,可我却无法控制自已。
我记得那次请假外出,买了一副没有度数眼镜。
不是都说戴着眼镜装斯文,摘掉眼镜打人。
第二天我就戴着眼镜装斯文。
然后我遇见了你,那时我摘掉眼镜。
缠着你,叫你戴上,然后我给你拍照。
后来你满足了我,戴着我戴过的眼镜,答应我的要求。
我拍了两张,一直保存在我的手机里。
回到家我就传到了我的空间,然后加上了密码。
看得到你的时候,我就偷偷看着你的侧脸和你的背影发呆。
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就打开手机或者QQ空间看着你带着微笑的照片发呆。
我多想把你的照片弄成手机屏保,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后来我的手机坏掉了,你的照片没有了。幸好我有备份。
那时我不知道再不久以后的未来,和你唯一亲密接触过的眼镜掉了。
当时我很伤心,找遍了很多角落都没有找到。
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迷恋不已。
我一直对自己说:只要可以一直都能默默的看着你。
只要你幸福快乐,其它的我都不奢求。
可我最后却打破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终于忍不住对你告白了。
然后你真的离我远去了,很远很远很远、、
远到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尽头、、
依旧记得,那一天我对你告白,你低头沉默不语。
虽然我知道你的答案,可我却还是不死心,我是否太犯贱过头了。
那时我以为我做好了准备。
可真到了来临的那一刻,我却知道一直都只是我的自以为是而已。
你可知道,你背对着我,然后我微笑着转身的那一刻。
强忍了很久的眼泪,划过了脸颊。冷冷的,带着丝丝苦涩。
我终于明白,爱有多深,心有多痛。
我仿佛就像快要死掉了一般。
我每天挂着的笑容,看到的人都以为我很快乐。
可谁又知道我一个人的时候,有多落寞。
以前我不怎么爱喝酒,可是那一年我却总是不停的喝。
那一年的我还学会了抽烟,不过我都只抽味道淡淡的。
白色而又修长的烟,拿在手里又很美观。我是狮子座,要是抽烟的话应该是适合more(摩尔)。
可我却喜欢520,可能是因为烟头是爱心形状的。
我喜欢一个人找个安静而有黑暗的角落。
买一包香烟,还有几瓶酒。
一个人静静的不言不语边抽烟边喝酒。
麻痹着自己的神经,好让自己不在那么爱你,不再那么想你。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如我所愿,醉后醒来。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一如既往的想你。
那段左手美酒右手烟秃废的日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自作自受。
谁让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你不知道,你走的时候,有一个人站在窗口,默默的看着你远去的背影。
背影这一词,我觉得我真的用的很贴切,因为你每次留给我的只有背影。
你也从不知道,我总是偷偷的看着你的侧脸和你的背影发呆。
我以为你曾无声的拒绝了我,我就可以彻底的放弃你,遗忘你。可我最后才知道我真的做不到。
我追你真的像隔着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永远也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明明知道无论我怎么走都无法到达终点,可我还是无法放弃。
说真的我对你告白不下二十几次,你总是无动于衷,我真的那么差劲吗?
我始终想不通,为何我会那么的爱你。明明你已经一次次无声的拒绝了我。
可我还是始终无法放手,我对自己说:放弃吧,他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何还要继续下去。
打扰了他,困扰了他,伤了自己。
可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
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对着你的照片打下一句又一句的字语。
或者看着照片中微笑的你诉说着一句又一句对你话语。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对自己说:
很想替你分担心情,可你却总拒我于千里之外,我要怎么做才可以走近你一点点。
我不找你,你就不会理我,我是不是该放弃你了,对于你来说,我什么都不是,这样难为你,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每次看着你的QQ头像,看着你的电话号码,想找你,却再也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只能默默的看着看着。
或是打下一句又一句的话语,一次又一次的删掉在输入删掉在输入,却始终不敢按下确认发送。
我不敢在说爱你,怕你再次远离我,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的最深处,不让任何人知道。
有时候,偶尔从某个朋友哪里听到你的消息。
表面上的我装作不在意,无所谓。
可谁又知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关于你的消息。
我都听的很认真,很仔细,不错过任何一个字。
面对你,我总是很卑微,渺小,懦弱,不堪一击。
我讨厌并恨着这样犯贱的自己。
若爱只是檫肩而过,为何还要让我遇见你。
现在想想,或许我真的没资格说:我爱你。
因为我根本完全的不了解你。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不喜欢什么颜色。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水果,讨厌什么水果。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
我不知道你喜欢去什么地方散心。
我不知道你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干什么?
会微笑,还是跟人分享你的喜悦。
心情不好的时候又喜欢干什么?
会发脾气,还是一个人静静的不想说话,不想不理人。
你的一切一切,我一概不知道。
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你。
明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曾经却还总是打扰你,让你心烦,困扰。
一厢情愿的一次又一次的对你说我爱你。
或许是那时的我年少无知,亦或许只是我的不甘心。
我无法忘记,你的沉默,冷漠,淡漠,不在乎,无视。
如果真的只是不甘心,那该多好。
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的落魄。
我不知道,这么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依稀记得当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
我的心那种悸动,无法用言语表达。
现在想想,如今的我,已不在是那一年你认识的我了。
现在的我如此的花心,多情,是否我又离你远了好多呢?
我想我始终不懂,为何我会爱上你呢。能不能找个理由,让我当一下借口。
我多想问一问你,有没有一秒。
你也曾对我一点点的心动。
我真的好讨厌这样想你的自己。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无法对你死心放弃。
为何要让我遇见你,为何我会爱上你。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无法言语。
有没有什么理由能让我不再爱你。
有没有什么借口能让我不再想你。
我是否可以期待,有那么一天你也会爱上我。我是否可以奢求,有那么一秒你也曾想起我。
我知道,我那么多的奢求、期待、幻想、都只能是白日做梦。
我也知道,我爱你并不等于你也会爱我。
曾经对你爱的死去活来。
可我现在却觉得爱情竟是如此的廉价。
我对你的爱一直都自以为是。
我爱你,这三个字。
现在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犯贱的名词。
你就是我的毒,是否从此只能为你独守这空城。
你的微笑是我这一生遇见过最美的风景,也是再也无法见到的风景。况且你也从未认真对我笑过,对你我只能远远的观看。
只要稍微一靠近,你就会离我越来越远。
对于你,我永远无法奢求,你遥望而不可及。
可我却依然傻傻的期待着,奢求着。
我爱你,真的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真的真的真的爱你爱你爱你、、
爱到骨子里的那种爱。
我对于你来说,可有可无。可你对于我来说,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我曾对你说过那么多的真心话。
你却以为我说的只是玩笑话。
还有的你却当做从来没有听到过。
你知道你伤我多深吗?
爱的那么深,爱的那么认真。
可还是听见了你说不可能。
我不在乎自己有多伤痕累累。
我只在乎今后的你有谁陪。
只因为你是我这一生爱的最认真的男人。
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如此难过,心痛。
已经一年多没有主动找过你了。
可每当你找我的时候,我却总是忍不住落泪,心酸。
哪怕你发给我的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可现在我的心情已经没有太多的动荡。
或许我真的已经开始学会放下你,淡忘你。
爱那么短,而遗忘却那么长、
这是我的故事,爱却得不到,多么可悲、
亦或许只是我的咎由自取、
写下它只是为了留念,曾经我也深爱过。
所有埋藏在我心里的话,终于不剩下了。
亦或许其实我从来都不懂爱、
君、羽诺、冰雪星极度病态的爱
傍晚时分,雨依旧下着。入秋的微雨,使古老的长安城一雨成冬。
坐在电脑前想写点什么,却又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于是站起身,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淅沥的小雨,思绪一下子飞到了很远很远的从前。
那时候,我还是个轻狂叛逆的少年郎,总想着征服一切,抑或是走遍千山万水。一直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流浪,去远方,要么一个人,要么两三个,反正不要太多。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对远方竟是那样痴迷,甚至有点狂热。
现在,终于明白,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与无知。
曾一度认为,背个背包,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好是那种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然后再支一顶帐篷,点一堆篝火,这便是流浪。
曾一度认为,骑个单车,走在看不到尽头的长路上,这便是流浪。
的确,这的确也算是一种流浪,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这的确是一种流浪。但这样是不是对流浪的定义太过简单了呢?我想,应该是太简单了。因为流浪者,不仅身体在流浪,连他的灵魂也在流浪。
而我似乎也把流浪想得太过浪漫美好了些。我只看到了它的不羁与自由,却没体会到那种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与悲哀。那种无法担起自身责任的悲哀,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让流浪者满是彷徨与迷茫。
那是怎样的痛苦与无奈,才能让一个人离开家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过着连自己都不认识的生活。
我总是想着流浪,总想着去往远方,满脑子都是在路上的味道,却从未想过我走后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走,又要去往哪里,想要寻找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这样一句话:因为害怕,所以流浪!
终于明白,我只不过是想离开生活中的喧嚣,逃离现实中的麻烦。因为害怕,害怕生活中还未发生的一切,所以想要逃避,想要离开,而流浪,便为自己找了一个很是文艺的理由。
在这样的喧嚣与无奈中,很多人都想静一静,都想休息休息。我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远到连自己都认不清自己。
有的人,他徘徊在十字路口找不到方向,而有的人却已经迷失在了物欲横流的深渊。所以当我们停下脚步向后望去的时候,会发现自己走过的路竟是那样的美丽。
回身望去,满眼都是我们错过的风景。而当我们狠下心继续向前的时候,却发现前面已经没了路,是一片迷惘。
所以你怕了,你想要回去。但既然已经走出来了,那又怎么回得去?所以才会想着流浪,想着逃离。因为当我们只为吃喝拉撒睡犯愁的时候,会一下子轻松很多,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想法,会变得清晰很多,一切会变得简单而直接。
因为害怕,所以流浪。
周末,是木子和朋友的古镇之旅。一个懒觉醒来,简单洗漱。没心思吃午饭,她们就到火车站排队买票,看着手中标价9.5的车票她们哈哈笑出了声。
火车来了,月台上的她们轻快地上了车。可突然发现上错出口,于是她们艰难的避开拥挤的人群挪向对面。走着、走着,木子身后传来细小的呜咽声。她奇怪的回头,发现腰部以下一个小女孩紧紧的扯着她的衣角,被人群挤的快哭出声来。没有父母的庇护,陌生的木子仿佛成了她全部的依靠。
还好,她们很快的来到两节车厢的交头处,那里还算宽敞。木子和朋友嬉笑打闹,看着小女孩回到母亲的怀抱,对面年龄相仿的男生轻轻环过他女朋友的肩头,30分钟的车程就在人声和哐当声中结束。
一下车,木子和朋友就急忙去买回程票,可售票员告诉她们没有她们需要的票。一时没了头绪,她们只好先坐上唯一一班通向古镇的公车。车上渐渐拥挤,一个熟悉的女声开始报站,古镇汽车站到了。木子突然一个激灵,拉住朋友的手:下吧,买汽车票,这样我们就可以踏实的玩了。朋友看着她,点点头。穿过人群的时候,木子清晰的感觉到路过的人没注意的踹了她一脚,她还来不及发作,就站在了公路上。
再一次回到车站等车时,她们手中已经握着比来时贵出几倍的汽车票。
终于走下拥挤的公车,在踏上古镇的第一步,江边的清风似乎吹走了她们的某些情绪。于是木子拉着朋友在街边的小卖部买下两杯冰激凌,一勺一勺,一步一步,走在刻着裂痕的街道。两边是刷着红漆的老房子,有老人坐在屋口抽着旱烟,还有大大敞开的房门,里面布满几桌麻将,哐哐当当。
街边倒是不乏买特产的商铺,这里最出名的是一种麻花,有许多口味。木子她们也随着人群去店里挑拣了些,提在手上,继续向前。
到了山上,寻了一处凉亭,她们坐下歇息。朋友就把麻花递到木子面前,木子看看,有点愣:我没洗手。朋友笑了:没事,吃吧,这里没地方洗手,我已经吃了。木子咬唇,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于是拿起一个麻花塞进嘴里,然后她和朋友都笑了。
歇了些许时候,她们又去逛了庙宇,在那里捡了个大红灯笼拍照。一路树木清翠、野花飘香,只是木子的腿被蚊子叮的满是疙瘩,她叽叽喳喳聒噪不停,闹着下山。
山下,她们又坐上了那班公车,木子惊讶的发现她身边坐着火车上的那对情侣。但她已经不愿顾及太多,只想着不要错过汽车。
时针旋转,离开车时间不远了,木子拉着朋友奔向汽车。
终于,木子背依着汽车座椅,身体渐渐轻了,意识就快要陷入混沌,她仿佛又看见文化概论的老师站在讲台上说:你们知道古时候的女子吗?那时的女子那个静若处子,笑不露齿。哎,再看看现在,一个个女汉子。木子记得由于老师的表情和语气太过滑稽,引起她和其他同学的一片唏嘘和大笑。
夕阳淡淡的光辉透过车窗,映照着木子勾起的嘴角,哈哈,她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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