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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是冬天凝固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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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雪的诗,最喜欢柳宗元的《江雪》,意境清凉唯美,带着淡淡的禅心和禅意: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山上无鸟,路上无人,在一条孤零零的小船上,一位老者穿蓑衣戴斗笠,独自在大雪覆盖的江面上垂钓。

喝一口清茶,然后闭上眼睛,然后独自体味这首诗的意境,有如一幅水墨图,呼之欲出。阴暗的天空之下,风走云垂,远山沉默,近树光秃,暗淡的光线,乌蒙蒙的背景,被雪这个精灵,映衬得有了此许的光亮,有了些许的生气。有片片的雪花,仿佛天国的信使,悄然来访人间。

雪的世界,凉,冷,脆,寒,但却难以抵挡心中的喜欢。

喜欢下雪天。

薄暮时分,天空低低的垂下来,仿佛触手可及,有黛黑的云自北边翻滚而来,渐渐压至头顶,天空变得暗淡和压抑,让我有了想大口喘气的欲望,仿佛一条失水的鱼。

我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山,楼房,学校,还有街边光溜溜的没有一片叶子的树,和街道上慢慢蠕动的汽车和人流,仿佛一切都静止不动,像明信片上的风景一样,美则美矣,但,却毫无生命力可言,晦暗,呆滞。

其实静止只是相对而言,那只是站在高处向下看时的一种错觉,这个时节,这样的天气,人们一定是步履匆忙的往家里赶,往有温暖和光亮的地方赶。唐朝诗人白居易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意境,适合三两知己,围炉而坐,畅谈慢饮。暂且抛下烦恼和压力,抛却欲望和功利,像雪一样纯净而美好,像雪一样执着而诗意。

我站在窗边,思量着给哪位好友打电话,邀约一起喝酒或饮茶,忽然看见一片小雪花轻轻地飘过来,像一位略带羞涩的少女。轻轻的、低眉、含首、潋滟。我心中柔软的动了一下,有了想伸手接住的冲动。

那片雪花晶莹、剔透,轻柔绵软。透明的晶体,在微微的气流中,毫无支撑地失去了方向感,它像精灵一样随风起舞,上下翻飞,像一个舞姿曼妙的舞者,把美丽动人的舞姿毫无保留的献给了天空,直至精疲力竭,最后才慢慢旋转到窗前,缓缓飘落,仿佛终是带着不舍和留恋

随后,很多的雪花,仿佛听到了信息和号令一样,纷纷赶来,优雅而柔软的舞姿在风中摇曳,天空中渐渐弥漫成棉絮一样,纷纷扬扬,没有一刻的工夫,远处的山,楼房,树木,街道,变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仿佛童话里的白雪世界。虽是天将向晚,我的眼前却是明亮一片。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去了露台,伸出手,接住一片皎洁的雪花,这精灵一样的舞者,在我温暖的掌里,片刻的工夫,汪成一滴水,它悄无声息的融化在我的掌心里,像一滴泪。

我想起一句谚语:瑞雪兆丰年。雪花落入泥土,用它多情的眼泪,润泽广袤无边的大地,无私无悔地付出自己的全部,直到全部融入泥土,和大地融为一体。我暗想,明年一定会是一个好年景!因为这雪,我看到了一些我期待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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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固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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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昕决定春节带女儿去旅游,这个计划已经在心中酝酿了好几个月,估计是从女儿秋季开学便有这样的打算,为了不影响孩子的学习,芮昕从未对家人提起过,直至女儿考好试,芮昕便亟不可待的问女儿想不想出去玩,女儿的兴致远不及芮昕来的那么强烈,前提是不要影响学校的安排就可以去,芮昕忽然间觉得这样的感觉充斥着屋里的空气,让她有点茫然。

既然如此,芮昕便打消了远途的打算,一是经济上也不允许芮昕做这样的安排,二是女儿也没有很多的时间,而且在芮昕的概念中,旅游不管远近,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地方,能起到散心休闲的作用即可,不在乎是哪里,加之一定要是自己做足了功课的那种,玩哪里怎么玩一切要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

和女儿商量的结果便是选择了孩子比较熟悉的鲁迅笔下的绍兴。有些地方芮昕一直觉得是那么的近,比如西安、北京、厦门或者是新疆和西藏,以及现在想去的绍兴,从小时候起它们就在芮昕的心中陪伴着她的成长,她好像难以和它们分开,觉得自己就是它们中的一份子,即便不在咫尺也是可以触摸的那种。

行程一旦定下,芮昕便开始了一切准备,征求妈妈的意见顺便带上了和女儿同龄的外甥,孩子可以做伴,和母亲在一起也让芮昕觉得安心,也可免去母亲春节期间繁重的家务。年龄的增长已让芮昕觉得母亲的不容易,虽然母亲不懂芮昕在想些什么讲些什么,但是芮昕还是希望能做些什么可以让母亲安心,即便是谈些陈谷子烂芝麻的老掉牙的事,即使是在口中已经嚼了几十年的,芮昕还是能够躺在铺满大红垫子的摇椅上晃悠悠的做母亲的听众,宛如一幅现实版的慢慢变老的画面。

年三十去外公家吃年夜饭是芮昕从小的习惯,几十年来一贯如此,芮昕是嫁出去的女儿,舅舅还是每年都打电话来邀请芮昕一家三口。芮昕不知如何对家人解释只有自己和女儿参加的舅舅家的年三十聚餐,那么多年来,一直是三人同去参加聚餐,却不知大家各自在想些什么,即使三人同在一桌挨个坐着,依然不知心都在何处。芮昕觉得伪装的很辛苦也很痛苦,想做一个真实的自己,不想有任何负担的过一个年。

按照过年的规律,芮昕提前收到了到婆婆家小年夜聚餐的邀请,婚后的这些年都是如此,一年也就那么一次比较齐全的聚会,公公婆婆和芮昕一家三口,围坐在圆桌旁,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家常,举杯互道祝语,然后拍些照片留念,照片中的人一个个脸带微笑,紧紧地挨在一起,一幅其乐融融和谐美满的家庭剧照。旧的一年马上就要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三十的那天,芮昕带着女儿回母亲家了。

母亲问孩子:你爸爸来吗。?

孩子不知道答案,便和同龄的表弟去玩了。芮昕在旁边给父亲的牌位上香,摆放水果和糕点。芮昕忽然觉得冬至那天去给父亲扫墓的情景历历在目,在那儿芮昕和父亲说了足足一炷香功夫的话,远比和孩子的爸爸一年说的话还要多,但却总觉得还有那么多话没有说完,相隔两世,心却离得那么近。

这一天,芮昕给父亲上了三炷香,孩子们都给外公磕了头,希望外公能保佑他们身体健康快快乐乐学习进步。芮昕躺在摇椅上静静地陪伴了父亲三个时辰,一年就那么一次芮昕可以这么近距离这么长时间的在这样一个父亲生活过的空间里闻着缓缓散发出的檀香味,尽管屋外已是鞭炮声声,过年了。

年夜饭没有芮昕想象的场面,似乎没有人在乎女儿的爸爸究竟在哪里,或许是母亲提前和亲戚们打了招呼,免去了那么多的尴尬,芮昕一下子觉得心放宽了许多,酒也自然喝得多了,话要比往年多的多,半醉半醒大脑飘飘然的,心也有些往上飘的感觉,状态恰到好处,什么忧虑也没有了,最放开的一个年三十。

醉还是不醉,芮昕也搞不清楚,守岁是必然要守的,孩子的兴致很高,陪女儿看新年的联欢晚会,算着二十四点,大脑是越来越清晰,鞭炮声不绝于耳,又是新的一年。

初一吃到了母亲做的汤圆,馅是满满的肉,汤汁不停的溢出来,比任何一条老街上的肉汤圆都要好吃。猪油芝麻汤圆是女儿和她爸爸爱吃的,往年他们两人会一人一碗,看来女儿的骨子都是父亲的血液,芮昕再怎样排斥也无法阻断血液的相通。

一清早,女儿给外婆拜年,拿到了压岁钱,虽然如数上交给了芮昕,但是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孩子总是那么容易满足,芮昕觉得应该好好的向孩子学习。如果人的欲望只停留在未成年之前,那么是不是烦恼的事情会少的多。

母亲带芮昕去离家最近的庙里拜佛。庙里人头攒动,前去的每个人都口中念念有词,祝福与祈福是每个前来的人的心愿。芮昕心想如果佛祖能让自己想的少一些,生活的顺意一些便是自己最大的愿望,祈求上苍能满足自己的最诚恳的祈愿。芮昕在功德簿上留下了全家人的名字,包括孩子的爸爸,祈求全家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并献上了自己微薄的一点能力。

从庙里回来,已是中午,初一的中饭很是简单,稀饭和一些包子。忆苦思甜是初一的习俗。芮昕的外婆是这样安排一年的开始的,到了母亲这代也是如此,因为有着先苦后甜的味道,芮昕在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给女儿解释过了,所以大家都很习惯。特别在年夜饭之后来一顿清淡的小菜和着稀饭,蛮和口味的。

初二便是去绍兴的日子,芮昕和母亲便开始准备行囊,一些换洗的衣服,一些水果和火车上的零食,孩子们有点兴奋,芮昕的心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致,从年三十回母亲家,芮昕没有收到过一丁点关于孩子爸爸的信息,虽然这一切都在芮昕的意料之中,但是这些阴影总是挥之不去,萦绕在芮昕的四周,像一层茧轻薄却无法突破。

三天的游程,因为芮昕的准备充分,大人孩子都很悠闲。孩子忘却了手头的功课,离开了电视和电脑的世界,大人可以暂时抛开正在思考的却又没有答案的忧心之事,沉静在这座古朴宁静很有文化韵味的小城,看到那穿流在狭窄河道中的乌篷船,带着黑的有点儿发虚的乌毡帽的船夫,踩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街上,眯缝着眼睛慵懒地躺在街旁的狗,时光好像倒流了三十年,芮昕一下子觉得回到了儿时的岁月。人永远不长大那该多好。

住在绍兴特有的建筑里,有点类似四合院似的三层楼复式交错木屋,在里面才发现像城堡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到底在第几层或是自己朝向哪一面,屋内有木柱,窗子均为木格栅制成的,孩子看到之后都不知该如何推开铜插销搭上铜搭扣。新奇让孩子们增添了很多乐趣,在错综复杂的走道中穿梭犹如那一艘艘乌篷船一样灵动。

打开在绍兴拍的照片,芮昕忽然发觉自己笑的是那么的灿烂,几十年来第一次由衷的发自内心的舒畅,一种与久违了的老朋友相见时的感觉,这些欣慰的感觉定格在小小的相片中,凝固在芮昕的丝丝惆怅中。

芮昕在回途的火车上给孩子的爸爸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今晚会到家,唯一的目的是希望能有一个清净的环境可以让自己和孩子回家休息,除此之外,芮昕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事先打个招呼。这个春节已让大家都有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缓冲期,生活原本就这样,只是已经不需要伪装了,这倒让芮昕为之松了一口气,可以定心地呼吸早已凝固了的的空气。

家中的几株植物躺在角落里静静地呼吸着,空气即使混浊不堪,它们也能努力的活着,照料它们,芮昕觉得犹如照顾自己的孩子,在极度困惑的那些日子里,芮昕从花市中将它们觅来,陪伴自己最失意的日子,痛苦一点点远去的日子,便是它们茁壮成长的时间。

芮昕对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向来是怀着虔诚的心态的,小狗小猫或者是其他小宠物一律不能带进家门,一个活的小生命由于自己的照顾不周而死,这是芮昕无法接受的,相对于植物来说,这样的生命要比动物容易伺候很多,加之芮昕对花草的爱好远大于对动物的爱好,清和静是草木最大的特性,也符合芮昕的个性,

在芮昕的眼中它们都是有生命的,是能和自己共呼吸共命运的植物。

芮昕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植物疗法,当初的芮昕并不相信植物可以缓解人的压力,释放自己紧张的情绪和精神,但是这几年来,当植物从一棵只有几瓣叶子的不起眼的小植物长成一棵足有七八十公分高的树木时,那种由衷的幸福便涌上心头,这是一种回报,是对芮昕的肯定,活在世上的人或许不会知道感恩,但是这些植物却做到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芮昕用对待植物的心境对待身边的每一件事,孩子,工作,家庭,即使生活不能给她满意的答案,也不能用悲苦的姿态去对待他们,与这样的一些人和事物的结合,也就造就了这样的芮昕,承受之重承受之轻,芮昕觉得都是自己的个性使然,好比一个女人只有在男人身体的重负之下才能显示出女人的真正的渴求,抑或是有一天芮昕想摆脱这些重负,那也是在承受之后才会有的释放。

重负让芮昕坦然的面对所发生的一切,没有眼泪,没有大喊,平静的扫射孩子的爸爸那种异样的目光。任凭对方的无理取闹也好,冲动也好,芮昕的心已是没有波澜的一滩死水,无法激起任何波澜。

哭对芮昕来说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心中在掉泪,脸上丝毫看不到一滴泪水,这是芮昕这些年压抑之后养成的习惯,泪水只在心中留,若是真的相信有灵魂,芮昕觉得只有父亲能看到她的苦她的泪。

为了能与天上的父亲离得近些再近些,芮昕经常在屋内时点上一支藏香,那股从香炉中幽幽散发的草原特有风味的夹带着清清藏红花幽香的气息,能让芮昕的灵魂得到一次洗礼,七十分钟一炷香的功夫,暂时的焦虑也好困惑也罢统统会随着这柱香飘去,如同父亲温暖的双手在芮昕的头部驱赶着那些魔咒妖孽。

凝固的空气让屋内没有一丝话语,唯有那一枝香的烟雾在无法流动的空气中袅绕,似乎只有这一炷香还有生命在舞动。那张本该最为熟悉的脸可以依靠的脸变得陌生,在芮昕的脑海中如同涟漪一层一层的不断放大,占据了整个大脑,以至于大到将芮昕吞没。那是一张久远而陌生的脸,芮昕已无法辨清了。

雪是冬天流落的眼泪


与谁相撞,只有谁知道,春的离开是对冬的留恋,而夏日的到来是对秋日的等待,只有寒冷的冬,它的幽,孤寂着,它的雅,悲伤着,它的美,惆怅着,无处寄放着相思的泪,此时化作片片白荧荧的雪,漫天飘逸中人们感受着它的到来,却无从知道那竟然是冬的眼泪。而今日的我以雪花轻盈的姿态做一次洁白的回想

题记

雪落人间,舞弄如絮的轻影,穿庭弄树,推窗观望,我飘忽的思绪,在昨日遗失的风景中追思过往,恬静的心怀,在翩然的意境中将某个温暖的瞬间疑望。牵引出云梦般的往昔,沉睡在冰雪的梦呓里。

雪白的花瓣,飘落着它的忧郁,拨开了伤口拥抱着泪滴,泪水淹没了自己。一场邂逅,不经意飘来的瞬间,轻舞衣袖,翩翩然,映了风儿的眼帘,风儿微微靠近,轻轻道:我不能只站在这里默默的等你,等你慢慢的走近,雪柔柔的飘,细语道:我就在这里,请让我一点一点的走近你,飘落在你的怀里。随之风儿翩翩舞,双影不离,风儿吻着她的脸,缠缠绵绵中天空弥漫着似花似蝶旋舞的精灵,飘遥了他们灵魂相溶的美丽,沉醉中流下了幸福的眼泪,在这片属于他们的天地里尽情飘舞

静静行走在这冰雪之中,畅意的遐想,飘逸的心怀,借着流水的记忆,弹拨一曲忧伤,将情思在晶莹纷呈的雪花之中蔓延,爱的呓语,天空飘落的泪滴,雪中的思念从灰色的苍穹纷纷而落,从童话中飞抵眼中的甜蜜,缠绵在风儿里,缤纷了这一季。

雪在飞,风儿吹,在她离开之际,她以轻逸若仙的风骨守护这世间至真纯净的泪滴,魂相牵,情相连,离别之际挥舞思念,盼望明年此时在相见。

是谁执我之手,明媚着我的思念亦如同梦幻的雪地花瓣,飞扬在这一季之中,是谁吻我之美,抚我这一季伤怀。是谁容我之若,温暖下一个冬季。

我多么希望自己借着空中鸟儿的翅膀在碧空无限的天际间,做一次忘我沉睡的飞翔,我多么希望自己在这追风逐云的冰上,轻舞飞扬,风雪之中傲然的绽放。

如水的缘,经流年,心存追梦的情怀,寒月敲窗问阁,梦醒才知独自观望,霜雪侵染,难免心生寒凉,翩然离去的背景,也许留存的只有那份淡淡的幽香

一缕思心,世事的消长,散落的思绪在青翠的记忆中拾起最初的乐章。

雪花雪花笑眯眯美文


雪花雪花笑眯眯美文

这里不是北方,也不是南方,被称作中西部地区。

这里难得见下一回雪,这个冬天却下雪了。这会儿,雪虽不大,却绵绵密密地下个不停。

周凯凯从屋子里冲出来,站在院坝里,站在飞雪中,望着天,大吼一声,下雪了!快出来看啦!

没有谁从屋子里钻出来,连爷爷奶奶也没动静。大人们也许是不在乎,下就下呗,有什么稀罕?躲在屋里要暖和得多。

小孩子呢,没看见?没听见?

终于从旁边的一座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急匆匆地往周凯凯奔。站在周凯凯身边,笑眯眯地望着。小女孩叫王佳佳,清清秀秀的。那黑黑的眼睛才亮哩,密密地牙齿洁白洁白。

周凯凯说,走,到山上看下雪去。不管王佳佳答应不答应,他拉着王佳佳的手就跑。

屋背后不远处有一座山,叫天柱山,虽不算高,但在这一带就算高山了。他俩爬上山坡,登上山顶,朝四下里一望,啊,好美呀,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雪花里。朵朵小雪花就像天空密密麻麻的小星星,邀约着,亮亮的,笑眯眯地直往地上掉。天上的星星真多啊,总也下不完。飘了那么久,下了那么多,可是地上一颗小星星也没有。它们都到哪里去了呢?藏进树林下?躲进泥土中?掉进溪水里?后面的一拨儿下来去找先前那一拨儿。不知找到没有,连它们自己也找没了。

周凯凯忽然想起了谁在文章里写过的一句话,他改了一个字,对着天空,又大吼一声,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下大雪,垫上厚厚的,白茫茫一片,打雪仗,堆雪人,咱也过过北方孩子玩雪的瘾。可是雪花不但不大,还越来越小了,米粒似的。

周凯凯望着王佳佳,说,你不想吼一嗓子?对雪天说点啥?

王佳佳抬起头,憋足劲儿,喊道,快放寒假吧,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

周凯凯想,我咋就没吼上这一句呢?就想着雪花雪花。还是女孩子脑筋会转弯儿。

周凯凯的爸爸妈妈在南方打工,王佳佳的爸爸妈妈也在南方打工,还处在一起哩。都说今年春节不回来,说是假期时间短,赶车难,还不如去技术培训班学习学习,让他们过去。好呀,別老实你们回来瞧一眼就走了,让我们也过去瞧瞧。那里准是个好地方,要不咱村里人都往那里跑咧,连天上的大雁也往那边飞。那一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天空忽然传来“嘎,嘎,嘎”的声音,王佳佳抬头一看,是一群正排着人字的大雁从头顶飞过。王佳佳急忙拍拍周凯凯的肩膀,快看,大雁!周凯凯忙抬起头,举起双臂,伸向天空,想要抓住那群大雁,把我和王佳佳一起带走吧!可是大雁一忽儿就远去了,渐渐地什么也看不见了。他俩却还痴痴地望着天空。总有一天我们会乘上你们,不,是乘上飞机去南方的。

雪停了。天空格外清爽干净。一群一群鸟儿飞起来,也许刚才它们也是站在什么地方看下雪,现在正赶回家去。说不定有一群正是飞向我家屋后那片竹林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佳佳问周凯凯,忘记没有,星期五放晚学时,班主任李老师说了啥?

周凯凯一拍脑门儿,嘿,想起来了,说是星期一上午市电视台又要来我们学校,来我们班采访,制作节目,叫我们别迟到。是不是又要让你上电视?

上啥呀上。我才不想上哩。

咋不上?咱村里人说你上电视更好看。

王佳佳想起来了,上一回代表学校去市里参加讲大赛,还得了二等奖。回来后坐在家里和爷爷奶奶一块儿看电视重播,他俩看得笑嘻嘻地,自己却紧张死了!爸爸妈妈也在远远的南方看到了,他们就爱看家乡的电视,打电话回来说,咱闺女呱呱叫!

王佳佳说,别提那事儿了。我问你,老师还说啥没有?

还说啥?周凯凯傻傻地想了一会儿,望着王佳佳,摊摊手,真想不起来了。

王佳佳嗔怪地说,你呀,上课就爱走神儿。

周凯凯想,说不定正和前排的陈修文打闹时老师说了啥。

周凯凯说,那你快告诉我吧。

王佳佳说,让我们穿上过年一样的新衣服。

星期一早晨,没飘雪花儿,太阳早早地就站在东山上,笑眯眯地望着王佳佳和周凯凯,他俩迎着太阳去上学。今天早晨似乎有些特别,咋有那么多鸟儿站在路边的树上,向着他俩唱起快乐的歌儿?是不是觉得王佳佳穿着新衣服更漂亮?周凯凯更帅气?王佳佳身上是崭新的羽绒服,紫红色的,还是‘波司登’。周凯凯也是,只不过颜色不同,是深蓝色的罢了。

学校不远,在两三里地的清溪镇上。他俩走得急,嘴里哈出了白气儿,额上沁出了汗珠儿。不一会儿,就看见那面飘扬的红旗了。在乡下,红旗下准是一所学校。同学们都在往学校操场上赶,集合了。学校叫清溪镇小学,镇子小,学校也小,只三四百人。

一条大幅标语横挂在校门口:热烈欢迎江渝市电视台来我校。标语不新,字都褪色了,还有些打皱,仿佛是上一回挂出来那幅。队伍集合好了,但闹嚷嚷的,还有的在拉拉扯扯,很随便的样子,不当回事儿。电视台的车开来了,校长喊,快鼓掌,快鼓掌!他把手高高地举起来,在空中使劲地拍着,于是大伙儿也跟着拍。我们知道,鼓掌后,就是电视台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分别向各班发礼品了,礼品不外乎书包,或者文具盒。

周凯凯班每个同学又得了一个新书包,周凯凯一看,和上一回,上上回的一模一样,上面印着同样的字:江渝市电视台赠予留守儿童。周凯凯记得,家里已有两三个了,可一次也没背过,想擦掉那些字,他们弄得真牢实,总也擦不掉。

解散了,各回各的班。周凯凯和王佳佳一道随同学们走进了五·三班教室。

班主任李老师站在讲台上,脸蛋儿白里透红,像是刻意化了妆似的,说,同学们,大家要遵守课堂纪律,安静再安静。一会儿电视台要来我们班。这是我们班的荣幸!

就来了。一个壮壮的大哥哥扛着摄像机,一个婷婷的大姐姐拿着话筒,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教室。周凯凯正和后排的马冬华说着什么,王佳佳忙扯扯周凯凯衣角,说,来了!

摄像机在教室里慢慢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班主任脸上。先前是白里透红,现在是红里透白。李老师她今天真好看!

李老师说,电视台的大哥哥大姐姐今天是专们来采访我们班,关心我们班的留守儿童的。因为我们班的留守儿童最多,占了全班的百分之八十。现在大家鼓掌欢迎电视台!李老师没像校长那样把双手高高举起来,举过头顶,而只举到胸前。大伙儿跟着李老师鼓起掌来,有的甚而把课桌敲得啪啪响。如今啥事儿都鼓掌,鼓掌真是件好玩的事儿。

拿话筒的大姐姐说,现在全社会都在关心留守儿童,因为你们是有缺失的人群!

周凯凯最不想听“留守儿童”这几个字。似乎是可怜兮兮的.代名词。是谁发明了[留守儿童]这几个字?真是伟大的错误!在村里,凡是“留守儿童”家,就能穿新衣盖新房,不是的呢,倒是可怜兮兮的。

周凯凯想,缺失?缺啥?失去了啥?好像啥也不缺,啥也不失。

周凯凯霍地站起来,说,大姐姐,我觉得我们不缺啥,没失啥!

大姐姐说,是的,你们住新房,穿新衣,好像啥也不缺,但是有一种缺失看不见,但是危害最大!危害的是我们的心灵!

全班同学都哑然了,瞪大了眼!

王佳佳站起来,说,大姐姐,有这么严重,哪是啥?

爱,父母之爱,人类之爱!

王佳佳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每天晚上她都要给爸爸妈妈通电话。爸爸妈妈爽朗的笑声,也乐坏了这边的爷爷奶奶,王佳佳更是喜滋滋的。不是说距离产生美吗,距离也产生爱。

周凯凯觉得“留守儿童”真幸福!放学回家,做完作业想干什么就去做什么。到地里帮爷爷奶奶干活也行,下河洗澡打水仗也行,上树摘野果吃也行……周凯凯有个小表哥住在城里,那一回下乡来,和周凯凯一块儿玩,玩得乐死了。他“哎呀”一声,无限感慨地说,在城里,哪有这般享受?整天就是上学,做作业,上这培训班,去那培训班,老师讲呀讲呀,父母唠叨唠叨呀,自己想玩玩,没门!周凯凯心想,他们这些不是“留守儿童”的城市儿童,才真有所缺有失!

电视台大姐姐放下话筒,说,好了,我们不讨论“留守儿童”的事了。现在,我们要选一位女同学,制作一期节目。说完,大姐姐的目光就在女同学脸上扫来扫去。干嘛总是女的,男的不行吗?

大姐姐,男的不行么?你看我行不?

是周凯凯站起来说。

好同学,勇敢的同学。你叫什么?

电视台大姐姐微笑地望着周凯凯。

周凯凯把右手往头上一举,大声说:报告大姐姐,五·三班周凯凯!

好样的,我记住你了!

大姐姐的话淹没在全班同学的哄笑之中,不少人还朝周凯凯竖起大拇指。

但是,我还是要选一位女同学!

周凯凯一看,全班女同学都耷拉着头。真没出息!他拉拉王佳佳的“波司登”,示意她站起来。王佳佳真站起来了。

大姐姐,我去。行不?

大姐姐一看,形象,气质,不错,而且,我记得你上过我们电视?

是,讲故事那次。

好,行,就你!

全班同学又鼓起掌来。

王佳佳被大姐姐带出了教室。周凯凯的目光紧随着王佳佳。

周凯凯,上课了!

是班主任叫了一声,周凯凯才收回目光,摸摸身边空着的坐位。

上课时,周凯凯的眼睛老望着教室门口。他想啥?王佳佳咋还不回来?过了一节课又一节课,还是不见影儿。课间休息时,周凯凯跑到教师办公室、校长办公室,探头缩脑地,不见“电视台”,更不见王佳佳!咋啦?啥保密事儿?

最后一节课,王佳佳才回到教室,望着她那般模样,全班同学都愣了!咋回事?因为她哭丧着脸,眼角还有泪痕,一定是哭过。平时可没见王佳佳哭过,她可是个乐天派!

上课时,周凯凯悄声问王佳佳,你咋哭了?

好半天,王佳佳都没说话。

说呀,谁欺负你了?

她让我哭。

你就哭了?

好半天都哭不出来。后来我想起一件事儿才哭了的。

啥事儿?

那一回,妈妈给我打电话,问我最近考试怎样,我说,我数学只考了78分,我对不起你们,我就哭,哭得很伤心。我想着想着,咋现在又哭了呢?

那大姐姐说,好!谢谢王佳佳同学的配合。

他们为什么让你哭?

不知道。

放寒假了,王佳佳好高兴,高兴得走路都要跳起来。她高兴啥?买好了飞机票,大后天就和周凯凯一道飞到南方去!没有坐过飞机,第一次,哪是啥感觉?“轰轰隆隆”,一会儿穿进云层,一会儿越过高山……飞呀飞呀!到了!到了!到南方了!该有好多好多新鲜事儿?可是,可是,这是昨天以前的事儿,昨晚就发生了变故,今儿过早晨起来,王佳佳真哭丧着脸。出了啥事儿?出了大事儿!

王佳佳从屋里出来,匆匆忙忙地,去找周凯凯。

凯凯哥,和我一道进城去退飞机票吧!

啥?

周凯凯瞪大了眼,差点没把眼珠给瞪出来。

你说啥?

退票。不去了!

为啥?

因为昨天晚上爸爸妈妈赶回来了。

不是说不回来吗?

但是他们回来了。

为啥?

他们看见我在电视上哭。电视上还说,爸爸妈妈,过年了,快回来吧!我好想你!你们千万别只顾挣钱,忘了我们呀!

你是说了?

没说。我咋会那样说呢?我多想去外面看看呀!要是他们都回来了,我还能出去吗?他们也不打电话回来问问,就心急火燎地赶回来!

你不该哭!他们多不容易走出去,干嘛要把他们哭回来?你这一哭,他们不赶回来才怪哩!

可是,可是我是为别的事儿哭!

以后,啥事儿也别哭!

王佳佳点点头。说,现在,走吧,我们一道进城去退票。

周凯凯真迈开了脚步,拉着王佳佳的手就走,可走向的是王佳佳的房子。王佳佳的房子比周凯凯的还漂亮,明晃晃的三层小洋楼。王佳佳的爸爸正站在院坝里。他在外面干建筑活,高高大大的身材只是黑了些,但笑眯眯的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

王叔叔,别让王佳佳退票吧。我们早约好了的。

可是,我们已经回来了。

我们去,不只是看你们!还要去看看那边的事儿。她去可以住在我们那里。你们在家多住几天再过来吧。

王佳佳的妈妈也走出来了。她是干缝纫的,脸蛋儿比先前白了许多。他俩嘀咕了一会儿。

好,我们答应你们!

王佳佳爸爸说。

王佳佳高兴得跳起来,周凯凯也跟着跳起来!

爸爸万岁!妈妈万岁!

这一闹腾不打紧,把雪花儿给震下来了。漫天都是,飘在眼前笑眯眯的,落在嘴里甜丝丝的。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4145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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