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是我本命年,也是最令人担忧的一年。
因为在此之前,我曾经连续遭遇厄运,可谓历尽磨难,饱经忧患。
第一次是在晚上去学校的途中。一位毛手毛脚的骑摩托车的小伙子不知心系何方,楞没看清一米七多的大活人。疾风刮过,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醒来却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只是没有翅膀,静养了两个多月。
第二次是在山腰。暑假期间和家人去王屋山游玩,爬山时,一根不起眼的枯枝竟在反弹后击中我的小腿肚,连瘸带拐现眼了一个多月。
第三次却是在乒乓球室内。语文组的一位老师邀我切磋球技。谁知中间一个动作幅度过大,闪了腰。半个月内无法起坐,成天孕妇一样侧身掐腰,落得不少戏谑和玩笑。
鉴于几次意外,家人格外小心起来,都把我当成重点保护对象。特别是妻,一边再三劝我凡事留神三思后行,一边马不停蹄地寻找庇护方法,力争未雨绸缪。我倒不以为意,认为这一切都是港澳影视的套话纯属巧合。
转眼就是年三十。晚上,吃过团圆饭,孩子们相继和朋友出去娱乐了,我和妻照例是看一年一度的春晚。后来倦了,没坚持看完,决定休息,好初一起早给老人拜年。
我们当地的习俗,初一这天要穿新衣,寓意新年新气象,新衣新帽新开张,我倒觉得更符合焕然衣(一)新之说。临睡前,妻开衣柜为我拿须换的新衣。一一接过后,发现其中竟有一条崭新的大红内裤。
我有点儿好笑,说:我一大男人,怎能穿一红裤衩,被别人看见还不笑死!
妻不笑,一本正经地说:咋穿不出去?方才你没看见,人家春节晚会主持人还全身披红挂彩呢,人家不比你见识广,顾大体?何况,你是贴身穿在内,人家是招摇穿在外,人家都不怕,你倒好意思说!再者,我打听过了,本命年男人都兴穿红裤衩,能辟邪消灾,可灵了。我许多同事都给你这生肖的家人买了!
我不以为然:你这是迷信,这红裤衩又不是什么 金钟罩铁布衫,能起啥作用?
迷信不迷信不说,起不起作用我也不管。妻说,只要一想今后你有东西罩着,不会再有事了,我内心就踏实!
我一听就不吭声了,感觉心里热热的,有什么东西直往眼睛里涌。
传言,树只有一年的生命,叶落,花谢,树枯败;传言,叶只有两次选择的机会,从此,离合,一念间;传言,花只有三季的寿命,无情,过冬,永不谢。
题记
在梦里听到了太多太多从祖辈那流传下的话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于是就喜欢上了自己的无私与情谊,因为我注定是一抹落红,一朵树上花。
春日初升,叶慵懒地伸了伸胳膊,张开睡意浓浓的双眼,可真是架子大呀!我一向看不起叶:我问叶,愿不愿与我为伴,不求长存只愿同去?叶选择了它所谓的爱。即使如此,表面的工作还得做啊!毕竟还有一位有些中庸的树。我也讨厌树:正是树的大笑吵醒了我。当时我小声地说,一定要长存于世可以好好睡上一觉。树也不知道听见没,笑得更大声了。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我只知道睁开眼时就在树上。
一生就属这时最热闹。蜜蜂、蝴蝶、七星虫都是可以带来我所不知道的消息。如:哪哪哪的桃花谢了、哪哪哪的荷花开了但最大的情报竟是树与叶好像相恋了!我听不懂什么是相恋。蜜蜂告诉我,就是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蝴蝶告诉我,恋是一种感觉,要跟着感觉走;七星虫只说了一句:相恋能吃吗?然后,它们就吵起来了:公说公理,婆说婆理。吵吧!
当再看那平日低调的叶,它现在油光满面、春风得意。以前我竟没发现,它打扮起来也不错的,不由得悄悄跟上看看叶要干些什么?竟发现传言是真的!叶与树约会了叶是真的喜欢上了树,它尽力装扮自己,只求能多收一些阳光给树。夏雨说来就来,雨打击叶:放手吧!你解脱,它解脱,这般儿女情长不会有好的结果!我在旁不禁嗤之以鼻,这样子的劝说也是绝了!果然,叶轻蔑地撇了撇嘴抓树抓的更紧了。雨无奈地叹息一口,散了。树疯狂地吸着积水,应该是久旱无雨,缺水了吧!
就这样有过一段时日,不速之客到了。风来了带着自由与放荡不羁的作风到了,风喜欢上那打扮着比花还耀眼的叶,承诺要带着叶看外面的世界美丽复杂而又自由。叶犹豫不决,过来问我。我嫉妒叶何不问你家的树?叶跑去征求树的意见,树说: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终有一天,叶被风打动选择随风漂泊。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在旁边,叶不瞧我跟树一眼,它的眼中只剩下虚幻的风。叶问树:你为什么不挽留我?树骄傲地说:我不只有你一片叶!叶问风:你为何追求我?只听见风真诚地回答:因为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我沉默着,没有与叶告别,在想到底是树不懂恋,还是风太执着于叶?这时,树问叶:你为何离开?叶开心地说: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树也沉默了。叶走了,笑着走了,树弯了
我在那日看到树的脸上愁出层层皱纹,我明白它不舍那唯一的叶,但如今不知怎么安慰它,可我又为什么要安慰它!同时我也在大笑着的叶的脸上看到了条条泪痕,我不懂:既两人不舍又分别作甚?不由冷笑起来,此等虚伪之流真不屑与之为伍!
不出几日,叶的死讯传来。风腻了,它觉得:我满足了你,你就要付出代价。风停下了,叶飘落在地上,迎面而来一辆车,把叶压碎。第二天清晨,叶的死讯传来时,树哭了,树上所有的叶子,花上面都是树的泪水。我不由再次冷笑,叶太不懂珍惜了,竟然还有传闻:叶飘落时还一脸淡然似是看淡了生死。我认为那就是认命了,我就不认这个命,一定要过冬,我相信传言一定是对的:花过冬,永不谢。
在这段时光里也就是叶死后的时光,一片片叶的兄弟姐妹都挣脱了树,它们好像在怪树的无情,懦弱。树也不挽留,想走就走吧图个清静。叶子们都陆续离开,它们走光才好,让树的养分都流向我,好让我过了冬。
冬来了,我千算万算还算错了,花欲要过冬必依仗树,可树却因叶子们的早早离去,枯败不少。虽然早就听说树、叶、花是过不了冬的。但我也知晓,其实树如此枯败有一部分原因是在我:树一直紧紧地抓着我,才使我不向其他花一样早就去落地化泥了。如今,就算是死也不能带着亏欠,那样土也不会容我的。
花儿啊,你为何还不走?还在执着什么?融身入土,让道长存,这才是长存啊!我一向讨厌它这种语气,叹息中带着无奈。可这次只听到了真诚随即应道:这一世相伴,只剩你我,我怎么可能只想让道长存?我自己也想长生,所以你必须活着。现在轮到雪在一旁冷笑,多熟悉的语气:落红本是无情物,何须善感而情长!瞧!这不是报应?如果真的是上天对我的惩罚,那就让它来的更猛烈些吧!嘲笑别人,一生无数。曾笑叶的虚伪、风的玩弄、树的不舍;曾笑桃花无病娇吟艳惊上春、荷花自卖自夸出泥不染、菊花傲慢无知我花独开。现今,独怜雪之无知,无缘情愫;独羡梅之钟情,只为一冬。罢罢罢,漫长的冬,树的最后一站,就让我陪着吧!一定要坚持住,为了那三季的守候,一定,一定即使谢了,好歹也认识了梅、见了雪不虚此生。而且貌似已经是存在最长时间的花了。
又见春日了,树枯木逢春。我一直在想:也许树从来不是只有一年寿命,而是那一树的因果只能存在一年,因果断了也就如同死去。默默地看着又一树的花叶又要被树孕育而出,淡淡的笑笑松开了东北风都没扯开的手。树上的雪不解,问我:已经长生的你为何放弃?树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我不再理会雪,不知道雪懂了没,不过不重要了。现在,只想祝愿在花拥叶簇中的树,愿它不要再恋上不肯低头的叶;也别遇到无知的花儿。瞧!又是一树花叶,好好挑吧!用生命最后的几分钟看着它笑,感受着它也在感受着的又一次新生,看着树笑着、笑着竟哭了?应该是快死了,意识迷糊了吧!一片黑暗压身,好像是与叶一样的下场!
妈妈,你看这个树是湿的,它是不是哭了?你还小,那是树皮缝里的雪化了。
后记:其实,每一棵树,在茫茫叶海中总有一抹愿为它在翌春才落下的红,此无关于情,只在于爱。
“如果你要经由拜达拉去塞瓦斯托波尔, 最好走战时的老路去, ” 有一次, 我的一位故旧、 战争年代的电影摄影师在临别时给我提出了这个建议, “你要好好看看道路两旁那一望无际的野生红菊……”
[俄罗斯]涅雅琴柯(黎皓智译)
如果你要经由拜达拉去塞瓦斯托波尔, 最好走战时的老路去, 有一次, 我的一位故旧、 战争年代的电影摄影师在临别时给我提出了这个建议, 你要好好看看道路两旁那一望无际的野生红菊
他还讲述了一段遥远的往事, 发生在1944年。
部队排开了宽阔的队形,向塞瓦斯托波尔推进。左右两侧是鲜艳的草地, 青翠欲滴, 花蕾正含苞待绽。 远方是一片黑压压的森林。 正是从那个方向,沿着乡间小路,有一大群人高高兴兴地向我们跑来。 他们已经离我们很近, 快到路边了。 突然有一个小男孩冲出人群,抄近路穿过田野,径直向我们奔来。 猛然间, 响起了爆炸声, 人们都惊呆了。 一分钟后大家才醒悟到, 小孩被炸死了。 一个老战士毫无迟疑地向他冲过去, 突然又是一声爆炸。于是, 指挥员下令: 布雷地带, 部队后撤! 我们都呆然不动, 不知道该怎么办。工兵终于赶来了, 一刻钟之后, 这两个人被抬到路旁, 但已经停止了呼吸战争中, 我目睹过无数场景, 但我终生难忘的, 正是这一片青翠鲜艳的草地, 和那被鲜血温热的野生红菊。 那殷红的菊花! 你大概从来没有见过野生红菊吧? 那就去看看吧!
在鲜花盛开的时节,我不止一次经战时的老路到塞瓦斯托波尔去过。我贪婪地观赏着那一片原野,但怎么也无法辨认出野生红菊。在我看来, 塞瓦斯托波尔城郊的菊花, 都是殷红殷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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