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灰就是白

2020-09-27 白衬衫情感语录情感语录口白词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原来，不是灰就是白，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年华向晚，风景无谓。那些走过的路与追过的风，假如悲伤变得不在悲伤，强颜变得不在强颜，年少时有过的撕心裂肺，也变得不在苦楚难熬;一切看似遥不可及的、可它终归还是回归到了原点。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相信了所有付出后的回报，必定是硕果累累、盆满钵满的收获，归于平淡，却也如此心安理得，心如止水。如果文人不在著文，如果诗人不在写诗，艺者也不在匠心独具;坚持了初衷却落得个孤家寡人，常怀感恩却落得个冷暖自知，心存善念者却落得个空空如也，砥砺前行也变得不再重要。

那些有过心生向往的人，也不在对这个时代抱有一丝丝，任何希望的美好，又是否这世界、将只剩一片空洞的空白?索然无味、丢之可弃，弃之可惜、惜之可怜。怜之悲悯低垂。

走了有多久，你已无从去考察。走了有多远，也都早已记不清，更是你不敢去相信的一个时间点，不敢去构想的一个经年时!只记一路忆中的祈祷，与对上苍有过的焚香祷告，在那充斥与怀揣向往中曾有过盼望的奢求，不曾想，年华的似去，即也如此快速使然，令人是猝不及防。

光阴的回不去，就似成长的无情。还不到三十岁的而立之年，心中就早已无喜亦无悲，无起亦无大落、好在你心还甚慰，甘之若饴，纵往宁兮。

如果说时光可以倒退，如果说人志更是可以从头再来，人心可以重新开始，亦不想再走了，也不想在去看些所谓风景、听那些故事花开、沿途还学那么多大道至简、善上若水厚德，以载物!删繁就简只是想平平凡凡，能简简单单的做个一普普通通的人就好。m.Qg13.coM

一个人是难熬的，一颗心是落空的，一念之间是难以启齿言喻的，这么些年。衣食住行自己分担，柴米油盐独自平添，走过了一条条人生的大道荆棘，扛过了一段段难以想象的时日。历过了一节又一季的无人问津。回到起点，想过平凡的日子，想还能像梦想起飞的时刻，却再也无法回到过去时。

愿沉淀面向阳光，却也始终不见你，内心最为阴霾的那一面。心中虽有小曲缓缓响起，虽有满树桂花与知音，可也都化为醇厚的异域浓香。当我迎向那一缕缕丝丝入扣的回味甘甜，热爱生活，没有悲剧就没有悲壮，没有悲壮就没有痛述。

很多时候，一个字的构造，我们是呕心沥血，不厌其烦的反反复复。对于我们来讲更是千遍一律的填充、寻找、又搜索，就为了能著成一集令自身都难忘的难以忘怀。在这个时代下，我们更是总说自己没时间读书、不知道读什么书，怎么样去读一本书。而你又有多久，没有好好的读过一本书了?

可要想看懂一本书，其实是不难，难就难在如何才能够去，真正的读懂它，体会它，并了解其内在光环的含义，而不是趋之若鹜、大贬其义。

山水寄予情，愿你常怀心慈，衍化至繁。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万物之始，大道至简;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贤也。以无为，无我，无欲，居下，清虚，自然，乃老子之志也。

只是原来，不是灰就是白，如此也甚好。假如可以，回到最初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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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给的幸福不是你想要的

真心爱你，为什么我给你的幸福不是你想要的？是你看不到我的努力，还是你根本不愿看到？是我忘记了对你说，还是你根本不想听到？你给的幸福不是我想要的！以为分手真的是可以这么简单，原来只是时间没有让我们去真正读懂，没有读懂你，也没有读懂我。一一一一江枫

今夜，寂静得让人感到害怕，江枫无力地坐在这落单的双人床上，左手拿着早己喝空了的酒杯，右手夹着将要熄灭的香烟。

要不是被香烟炙手的痛，江枫依然会沉沦在思念梦儿的那一份心痛里面。面对着这一屋的悲哀，梦儿的离开，无疑这个曾经充满美好回忆的家，就像一个早己被幸福淘汰了的废虚，除了剩下一屋的烟气和酒气以外，留下的只有早上梦儿含着泪伤心离开的画面，在江枫的脑海里不断地循环播放着。

当梦儿打开门，看到江枫又一如既往的大清早起来就玩起网络游戏的时候，她的心对他彻底的失望了，抑压在她心底长达三个月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你骗我，到现在为止你还一直在骗我！

我没有！

梦儿看到江枫对她的这一种冷漠，她的心终于要崩溃了，她为他最后一次流出了绝望的眼泪，因为他的眼睛连和她说话的时候，也不愿意离开他心爱的电脑屏幕。

你不爱我，你根本就不爱我！

我没有！

江枫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当他转身望向梦儿的时候，梦儿的脸早己经全是泪水了。可他还弄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对他生这么大的气！

梦儿，你到底怎么啦？

你只爱你自己，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笨蛋！

我真的没有！

对！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没有！梦儿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三番四次给他机会改过的男人，到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执迷不悔，她的心终于敌不过要苦笑了。

难道你一直没有看到我在努力吗？江枫终于按耐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不想再看到你！梦儿丢下手中刚买回来的菜，转身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

江枫望着梦儿的离开，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但当他看到散落一地的菜，他连忙飞快地追了出去，因为那些全是她为他买的他最爱吃的菜。

当江枫追出大马路的时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看不见梦儿的影踪。他就像热窝上的蚂蚁，来来回回找不着方向。

于是江枫马上拿出手机不停地拨打着梦儿的电话，因为梦儿根本不想接听他的电话。直到电话的那一头传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己关机！他才无力地放下了手机。

江枫好像失了魂的驱壳一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碰碰撞撞回到家的。他的脑里始终不明白，梦儿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对他生这么大的气，最后还这么伤心的离去。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笨蛋吗？

江枫百思不得其解地呆坐在电脑旁，他不明白梦儿为什么会看不到自己一直在努力。在他失业的这三个月以来，确实找工作的处处碰壁，让他沉迷上了网络，但他昨夜就己经答应过她会去找工作了。因为他答应过她的事情总会放在心上，所以他大清早就起来，把个人简历传到了朋友介绍的公司里去应骋了。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相信他真的没有去欺骗她，他爱她，他愿意为她去努力改变，事实他真的在为她在努力改变。

江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燃了一根香烟。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他兴奋地连忙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了。

喂，小林，我的应骋通过了吗？

唉，老同学，我这一回真帮不了你了！呵呵！明天准时来上班。

谢谢你，小林，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不用谢我，请我吃饭倒没有问题，记住明天千万别迟到，我还有事要去忙，咱俩见面再说吧，拜拜！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拜拜！

收到小林带来的消息，对江枫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惊喜，虽然还不知道待遇如何，但这个可以让他去证明他根本没有去欺骗她，他真的为她去努力改变了。

江枫拿定了主意，他要马上买一束她最爱的百合花到梦儿的公司，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然后陪她一起去共进午餐庆祝一番，而且他还坚信她一定会原谅他的。当江枫正要出门的时侯，门却被突然打开了。

咦，回来啦？江枫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意外和惊喜。

我只是回来拿回我的东西！梦儿却连看也不想看江枫一眼，就径直走向房间收拾自已的物品。

别闹了！而江枫只是突然呆呆的看傻了眼，当梦儿收拾好物品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撕裂般的痛，然而他还是本能地拉住了她。

梦儿却要挣开他抓住她的手，却冷冷的不想说话。

你真的要走？江枫更用力地抓住她的手，他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把她留住。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梦儿停止了脚步，连说话也一脸的冷漠和无奈。

我会给你幸福的！江枫真的不明白，但他始终坚信他会到她幸福的，因为他真的很爱她。

你给的幸福不是我想要的！梦儿终于把分手的最后一句说了出来，她用拿着行李的手无情地推开了他还在用力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曾经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江枫只觉得自已是活在梦中，他不敢相信刚刚的分手是真的，可心痛的感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爱她，因为他的双脚不容他再去思考就已经追了出去。

当江枫追到楼下的时候，他却看到了更让他不安的一幕，一个中年帅气的男子正要帮着梦儿把行李放到他的私家车上。

求求你别走好吗？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我会给幸福的！江枫下意识地推开了那个中年男子，迅速拉住了梦儿的手。

可惜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幸福了，你该满意了吧？梦儿松开了被江枫握住了的手。

你想要的幸福是他吗？江枫用一种愤怒的目光对着那个中年男子。

是不是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不再爱你了，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忘了我吧，我们已经结束了。梦儿不想再去理会他，坐进了车的后座关紧了车门。

而江枫只是呆呆地站着，咬紧着嘴唇，那双充满泪光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车内的梦儿，他的心已经痛到无话可说了，他好想狠狠的去揍那个中年男子一顿，可他残存着的一点理性却告诉他，这也无补于事，于是他只有麻木地看着深爱的人从此离他而去。

你真的想好了吗？中年男子上了车，回来看着梦儿深深叹了囗气。

开车吧！我希望用我的幸福去作赌注，输的人永远是我！当车远去，梦儿忍不住将心里眼泪流了下来，回头看着还傻傻站在原地的江枫。

为红颜，心醉成灰

诗序：愁肠似断，欲酒催醉，酒未入，泪先流，三千情思连愁绪，口出诗语，声声叹心碎。梧桐坠叶，牵魂离梦，魂无逝，却成伤，百念悲歌忆昔岁，滴滴青泪，只为红颜醉。窗外，一片寂静，夜空，没有星光。城市，总是这样繁华，哪怕，是在这黑夜，灯光，似乎永不会熄灭，除非黎明的到来，此刻，我是如此的讨厌这灯光，恨不得没有一丝光线进入我的眼睛，我，站在人群之中，周围在欢笑，却与我无关，我继续着，发呆或是深思，亦或都不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人知道我的心情，也许，是没有人会在意我在想，为何繁华，总是遮掩不了凄凉，为何欢笑，总是驱散不了心伤，在人群之中，却仍然摆脱不了内心的孤独。落寞或忧伤，像一阵风，从我身体的各个角落，穿透，穿透，直达我的心田，将心底的最后一丝温暖寒化，我的心顿时化为了一个冰冷的石头，或许给它再大的火焰，它也回不到以前的柔软，也回不到以前的炙热了感觉，一直感觉，此时，像是缺少一样东西，必不可少的东西。是什么？是眼泪，我不明白此刻为何我的眼角落不下泪，哪怕只是一滴泪，可是我的眼角甚至不曾湿润过，似乎，我已忘记怎样去流泪了，又或许，我的泪早已流干爱，是怎样的一个字，人是那么神化的描述它，想象的那么美好，没有一丝瑕疵，曾记得，我也如此天真的以为过，而，这只是曾经，此时，我却不知如何去诠释它，恍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字。两个人的往昔，那么美好，那么甜蜜，以至于以前的我竟无法用言语去描述它，因为，文字在它面前，是如此苍白，如此无力。曾经，固执的认为，我们，可以相爱一生；我们，可以，可以相守一世。曾说过我无法爱你到天荒，也无法爱你到地老，但我能爱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此时，才发现，我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天真，可笑，可笑，可笑到我再也笑不出来。因此，一丝一丝的从眼前晃过，我，多么无奈，愁，还是苦，似乎一点也不重要，我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默默数着我的悲伤，也默默数着那一颗一颗为你而落的泪珠，一颗一颗都蕴藏着我无尽的心伤，可，它在你的眼中，却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我知道，或许，我在你的心中，不，是在你的眼中，也是这么渺小，这么微不足道，我想，我又怎么可能进的了你的心呢，在你的眼中，我甚至都是那么多余，可是，此时，我又向谁倾述，谁会理解，谁又会在乎，即使我更加卑微哀，甚至像一粒灰尘那么渺小，你也不会为我做任何驻足，为我做任何停留，但，即使如此，我也无能为力，，也许，对你的爱越是深，我就越是卑微未来的路，已不知道如何走，我想结束，却是那么艰难，我知道，你已不会在回头，纵使我永远等在那个老地方，我，不会奢望，也不曾奢望，我们一起再把我们的爱情之路走完，我只知道，风，吹不走我的哀思，雨，洗不掉我的苍凉，我只想用着寸寸相思，滴滴青泪，将这心字写成灰烬，然后，随风飘散，在这尘世之中，渐渐，渐渐，消失，消失...

都市怪谈之灰戒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贫穷或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贫穷或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

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在牧师和所有宾客的注视下，司徒凉将戒指戴在了新娘手上，满座宾客起身鼓掌，司徒亮看着笑意盎然的新娘，突然错觉回到了当初。

当初，他和前妻也是在这家教堂举办的婚礼，甚至牧师也是同一人，他们说出相同的誓词，一句我愿意，以为可以绑定一辈子。但人这一辈子或长或短，总有个万一，万一谁比谁先走呢？他们没有去想，可万一就真的来了，婚后第三年，妻子生了病，手术失败，先离他而去。痛苦自然是有的，他郁郁寡欢了两年，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和前妻一样的秉性，会让他心安。

牧师让新郎亲吻新娘，他低头，两人唇瓣接触的那一刻，他听见了一个声音，温柔叫他的名字，司徒。

司徒凉愣住，那是前妻的声音。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妻子邹文文诧异看向他，目光里满是疑惑。司徒凉问：你刚才叫我了？

邹文文摇了摇头：你听错了吧？

可能吧！司徒凉擦了擦额角的汗：走吧！还要招待宾客呢！

这一日过得忙碌却欢喜，两人深夜至家，迫不及待去沐浴，妻子摘下的戒指放在梳妆台上，而他的还戴在手上。一对钻戒，是司徒凉找设计师设计并订做的，全世界仅此一对，他希望他的爱情也能如此。

但那个声音又来了，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叮咛：司徒，记得喝杯葡萄酒，促进血液循环。每晚睡前喝杯葡萄酒，这是前妻给他养成的习惯。

司徒，泡澡时间不要太长。他曾有过在浴室里晕倒的经历，所以每每泡澡，前妻都要提醒他时间。

司徒，我想听你唱歌，就唱你最擅长的那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那是他最擅长的歌曲，前妻每晚睡前都要听他哼唱，那样才能睡得安稳。

司徒

前妻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畔，仿佛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一点一滴，都如从前那般平稳而熟悉，他喜欢这种熟悉。

但邹文文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司徒，你怎么了？

司徒凉回过神儿来，目光有些呆滞：没事儿，就是太累了。

他回到床上休息，觉得一切都不对劲，此刻睡在身边的人应该是前妻，而不是邹文文，这独一无二的位置，他本来是要留给前妻一辈子的。

你去隔壁房间睡吧。司徒凉说。

你说什么？邹文文诧异极了：为什么让我去隔壁房间？

因为那是我的位置。前妻的声音又开始在耳边响起：司徒，让这女人离开。

因为那是我前妻的位置。司徒凉重复：请你离开。

你前妻？邹文文觉得可笑至极：司徒凉，你前妻已经死了！

谁说我死了？司徒，我还在。那个声音说。

她还在！你听见了吗？司徒凉激动得声音都开始打了颤：她说她还在！

邹文文看着他状似疯癫的模样，有些惊恐：你你是不是中邪了？哪里有声音？

司徒凉却是盯着屋子的角落，目光柔情似水，像是看见了什么：文文，我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多好，她回来了。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离婚二字一出口，让邹文文呆住，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了，司徒凉像是着了魔，再不是他自己。

第二天，他们去办了离婚手续，司徒凉行事果断，也讲究好聚好散，给邹文文的财产不少，也足够她吃穿不愁。邹文文知道，一个人的心一旦不在了，强留也无益，只是有件事情她始终不明白，司徒凉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听到的那个莫名的声音又会是谁的？

周围的朋友都发现了，离婚后的司徒凉像是变了个人，常常目光呆滞盯着一个地方很久，自言自语亦是常态。秘书到办公室里给他送文件，无意中听见他叫着一个名字，秘书依稀记得，那好像是他前妻的名字。原来他是放不下前妻啊！

可是也不对，如果司徒凉还思念着前妻，那为何他还时常亲吻手指上的钻戒？要知道，那枚独一无二的戒指可是他和邹文文的定情之物呢！

事情渐渐传开，众人纷纷揣测，司徒凉的公司里开始弥漫着八卦的味道。司徒凉却似充耳不闻，我行我素，上班，吃饭，下班，回家，和空气里前妻的声音对话，就像他们曾经在一起那样，直到有一天

司徒凉睡前有看书的习惯，这日想起他与妻子蜜月旅行时买过的一本书，忽然兴起，想重读一遍，却在翻书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了一张单据，是某商场某珠宝店的发票，上面写着前妻的名字，而这家珠宝店，正是他为邹文文定制结婚戒指的那一家。

他抱着好奇去了这家珠宝店，出示了发票，接待他的正是珠宝店的店长。店长看着这张发票，万分抱歉道：不好意思司徒先生，有件事情我们瞒了您。您前妻在病重期间曾委托朋友来过我们店，请我们在她去世后用她的一部分骨灰打造一颗钻石，留给您。她知道，您一定会再结婚，也知道，您若是结婚，一定还会在这里选戒指，她希望用自己骨灰制作的钻石能镶在您的戒指上，陪着您，也是她最好的祝福。

司徒凉怔住，耳边又响起了前妻的声音：司徒，我永远都在呢

他看向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被精巧切割的钻石，此刻闪着夺目的光芒，似她妻子的笑容，能消泯一切黑暗。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贫穷或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贫穷或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意。

她做到了，无论贫穷或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直到死亡也无法将她们分开。

灰飞的眉弯

【1】

砰！一声，啤酒瓶碎裂。

近在咫尺。田媛没有任何反应。她平静地坐在那。抬头就可以看到郑许眼里的血丝和点点固执的胡渣。但此刻她的眼睛里只有站在人群里无比冷静、事不关己的卓一鸣。

顾敏低着头走过来，拉了一下田媛。

别在他们旁边坐着了我都知道了

你才是混蛋！遇上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万烟控诉的声音盖过了顾敏那粘得发闷的低吟。

你说什么？田敏皱了一下眉头。

没什么顾敏低着头走开。

远处何飞走过来，以一种要劝架的姿态。田敏站起来，低着头走开。

走，跟我喝酒去。毕业聚餐你们搞成这个样子多不好！何飞想把郑许拉到外面。郑许摆了摆手。

是我要搞成这个样子的吗？是他！对我现在的男朋友冷嘲热讽算怎么回事？对于你旁边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还没说什么呢？万烟的旁边站着个男生，带着眼睛，小白脸类型的，跟郑许的类型差不多，低着头，没有说话。郑许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吊带碎花裙的乖乖女，她用眼睛斜视着万烟，咬着嘴唇，眼睛里满是愤怒和不满。

何飞继续把郑许往外拉。郑许看着万烟愤怒的表情，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2】

万烟穿着小礼服，带着白手套，敲着架子鼓领着伴奏乐队进场。今天是运动会。操场上有秩序地坐满了人。万烟进场的那一刹那，操场上有了点小波动。她是有名的校花。万烟扮演的是一个令人艳羡的角色。女生们翘起二郎腿，欣赏着万烟的表演，心底里还存着希望万烟出丑或者红颜薄命的感慨；男生们则羡慕郑许可以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郑许在兄弟们的哄闹中也显得尤为得意。他摆摆手笑了笑，对着看向这边的院长回了一个尊敬万分、五体投地的礼貌式微笑。

郑许跟万烟谈不上是怎么认识的。万烟谁不知道？从大一新生入学晚会上她就唱了一首歌还表演了一段一段普通的舞蹈。她是不会让自己的美丽没有用处的。郑许那个时候是晚会的主持人。两个俊男靓女的交往，我们姑且称为一见钟情吧。是美丽与美丽的一见钟情。于是，刚开学，万烟就名花有主了。无数男生觉得分外遗憾，尤其是那些有点才华却相貌无盐的宅男。

万烟和郑许的恋爱谈得就像电影那般美好。黄昏下课的时候大家就会看到万烟纤细高挑的身子与地面呈75角靠在郑许的身边散步，一步一步，走得那么缓慢，仿佛世界只有他们；夜晚八九点钟也会有人看到他们在树下亲昵。在他们的身边，一个又一个带着厚眼睛的女生低头走过。

恋爱有时候在外人看来就是做戏。

但是渐渐地，万烟对郑许有了不满。她嫌郑许小气。她让郑许给她买鳄鱼牌的包包，郑许在这个时候就会保持沉默；她让郑许给她买哈根达斯，郑许说偶尔吃一两次就好了，吃了会发胖。万敏讨厌他这种明明没有钱却还死要面子的态度。其实万烟的家里过的也不是很好，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都是皮革厂里的工人。家里住筒子楼。要知道这个年代住筒子楼的还不如农民，工资少，消费高，街坊为了点东西都能掐一场大架。郑许的家庭也是这样。精打细算的生活酿造了他们精打细算、不肯吃一点亏的人生。

但是真正让两人的关系走向破裂的是万烟发现郑许和其他女生约会。万烟踹开学校旁边小旅馆贴着激情药物广告的小屋，把郑许抓的满脸都是血道子，和郑许约会的女孩长得也还不错，但自从这件事情传开了之后，没有男生再追过那个女孩。万烟其实一直都知道郑许有很多称为妹妹女性朋友，但她觉得自己姣好的面容以及170的个子足以消灭其他女生的非分之想。可是没想到败给了这样一个女生，她觉得丢脸。郑许和其他女生约会的秘密其实并不是万烟自己发现的，而是有人发短信告诉的她。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是顾敏。

【3】

顾敏是万烟的室友。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家女孩，来到大城市的她整天把自己关在寝室里读书。她之所以在旅馆里撞到郑许，是因为何飞从外地来看她，就住在学校旁边杂乱的小旅馆里。

顾敏在发出短信前，犹豫了很长时间。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好还是坏。为了你室友考虑，还是告诉她吧，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何飞用他一贯冷静的语气说道。顾敏喜欢何飞这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很冷静的态度。她把短信发出去就静默着看着何飞，同时也静默着等待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何飞跟顾敏是一个镇上的，高中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前几名，好学生跟好学生总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个人在高二时开始了恋情，后来何飞考到了A市的一所一本大学，顾敏考到了B市的一所一本大学，A市到B市只需要3个小时，但经济条件都不允许两个人可以非常频繁的见面。何飞，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帅，也没有富家子弟的那种贵气，实打实的农村孩子，身上仿佛总有种黄土的颜色，还有点少年老成，平庸的像个中年大叔，做起事情来却又极其的追求完美，上进好强。顾敏依偎在他的怀里，问道：你在那个大学里有没有喜欢上别人？如果有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的。没有，你想多了，我现在就打算好好学习到时候咱们一起考回自己家那边的大学读研究生吧。好的顾敏往他的怀里紧紧地靠了靠。在这样小的出租房里他们只能守在电视机前说着这样暖心的情话。

当然，暖心是自己的。别人看起来就是寒酸。

万烟踢门的声音打碎了这份平静。顾敏叹了口气。她现在有点同情这个叱咤风云的女生了。虽然她还是觉得自己活得平庸而自卑。尤其是一想到她那个糟糕的家庭。酗酒的父亲，冷漠的母亲，平庸的外貌。

对于女孩子来说，外貌似乎比内涵更能讨得生活的欢心。

她拉开把郑许抓的满脸都是血的万烟。她这一刻有点可怜眼前这个情场失意又得意的男生。每一个女生其实都会喜欢上这样风流倜傥的男生，只不过大部分女生看清楚了自己的分量。她用温柔而怜爱地眼神看了一眼这个她永远不会也不愿意选作男朋友的男生。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带走万烟。

哥们儿，这样给自己找麻烦干嘛？你女朋友那么漂亮。何飞拉郑许坐下。但郑许并没有理会他。他大吼了一声，打算出去。你这个样子出去还打算要脸面吗？何飞接着冷冷地说道。郑许这次真的注意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生了。你是顾敏男朋友吧？肯定是顾敏说的，要不是你女朋友多事，我也不会这么倒霉！是那个女孩先找上我的，我可没有主动勾引别人。她说要跟我发生关系，哪怕不能跟我在一起也没有关系。我女朋友平时查我像警察问话，谁受得了？何飞递给郑许一条毛巾。那个女孩你以后就跟她在一起吧。万烟，我让你好看！郑许摸摸了脸上火辣辣的血道，骂道。

其实顾敏和万烟的关系一直不太好，顾敏骨子里瞧不上万烟的那份做派，表面上也是淡淡的。她和田敏的关系要比和万烟的关系好很多。但当万敏把头埋到她怀里痛哭那一刻起，她觉得她们之间没有那么陌生了。

女生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柔软而复杂，可以瞬间举杯庆贺，也可以瞬间短兵相接。

【4】

田敏是郑许的表妹，但亲戚关系没有那么亲近。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顶多算个普通朋友。田敏是无数大学女生的代表。除了上课就是看电视，买衣服，逛街，唱歌，偶尔看会书，有不多不少的同性朋友，有两三个搞不清楚具体关系的异性朋友。每个人都觉得她（他）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在外人看来我们的独一无二其实极为普通，是众多女大学生中的一员，更何况像田媛这样本来就没有什么特长的女生。但是只有田园自己知道她最明显的不同之处就是在于敢做梦。

如果说郑许那样的男生是个少爷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生可以被称得上是王子，他们样样出色，比郑许学习好，却和郑旭一样英俊，而且家庭条件又比郑许好上十倍。卓一鸣就是这样的男人。每个女人都不敢去高攀这样的男生，她们在锅碗瓢盆中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找一个爱自己的就好。无可厚非，这是生活的智慧。但是田媛就是想打破这种智慧。她通过郑许认识了卓一鸣。

每次上课她都做到卓一鸣的旁边，跟他有说有笑，引来一片羡慕嫉妒的眼光。卓一鸣的旁边从来都没有女生的位置。田媛的出现让周围女生的眼光变得热辣起来。田媛和卓一鸣在一起的时候，卓一鸣的话更多些，田媛跟顾敏说，他就是个人精。非常优秀的人就是人精。卓一鸣文艺、体育、学习样样来的，还和院里面的领导关系都很好。他就像是个模型。

你觉得这样的人有自己吗？他永远都是活在别人眼里。做别人眼里优秀的人。顾敏有一天这样问道。管他呢，谁不是活在别人的眼里？我很享受现在万人瞩目的感觉。可你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啊？这个周末就知道了。田媛如智慧般闪闪发光的洁白牙齿笑道。

何飞呢？有没有说要过来找你啊？没有，他还在去上自习了，晚上上线聊天。哦田敏沉默了一下，转而笑了，改天我帮你教训他。

田媛到了周末就卧病不起了。当然是假装的。她让顾敏帮她打电话。喂，卓一鸣吗？我是田媛的室友顾敏。她现在发烧发的很厉害。我们寝室的都出去了，你能今天给她买饭陪她一下吗？你知道的，她平时不太爱跟别人打交道。朋友也不太多，你方便的话就过来一下吧。后面这一句是田媛让顾敏加上的。良久。好吧，我等会就去。

故事没有照田媛想的那样发展下去。卓一鸣没有来。田媛等了她接近两个小时。终于忍不住了。卓一鸣，你干嘛放我鸽子啊？我马上来。卓一鸣很快挂掉了电话。是人都听得出他很不开心。什么事情呢？田媛顾不上她的病容，穿上衣服就下楼了。你在哪儿？她打电话问卓一鸣。我我在东区树林那边了你不要过来了我等会儿去找你卓一鸣听起来心情很不好。

我马上去。田媛一路小跑着下楼。她不知道卓一鸣遇到了什么事情。跑的很急，咔嚓一声，脚崴了一下，剧痛。田媛一下子就蹲坐在地上，咬着牙，待了一会儿，没有那么痛了。等赶到小树林的时候。田园看到卓一鸣垂着头坐在阶梯上。怎么了？刚刚回复我论文没选上期刊，白写了那么多。我想一个人静静，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卓一鸣看着田媛痛到苍白的脸。田媛咽了一下口水。就这么点事情？她差点说出来：至于吗？她觉得自己发现了卓一鸣的软肋。这是个输不起的男生。

谁说白写了，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呢！卓一鸣叹了口气。你还好吧？他接着问道。我还好，刚才跑来的时候崴了一下脚。卓一鸣看着面前这个有点憔悴又单纯的可爱的女孩。他当然知道这个女孩一直在追求自己。他有心仪的女生，不是万烟，是邻校的一个女生，他的高中同学。但那个女孩已经找了同校最优秀的男孩子做男朋友。心灰意冷，他不知怎么就说出了：做我女朋友吧。这种话。田媛犹豫了半天。好啊。她低下头一脸的羞涩。感觉不到脚痛。她拉着卓一鸣的手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卓一鸣得意又溺爱地一路轻快地笑着。

【5】

大学的日子是有个阶段的。大一和大二过的不算快，但自从大三下学期开始，日子过得就像是流水。大四的上学期，考研成绩出来了。同一个寝室，田敏家里有关系保送了，万烟也打算塞钱找关系，本校却没有名额了。顾敏没有考上她和何飞约定的那个那个学校，英语差两分。其他都是高分。顾敏的家里执意不让她再考了，让她直接找工作。因为从一开始顾敏考研就是被反对的。家里希望她早点自立门户。顾敏问何飞的意见。何飞说：那你就先回家参加工作吧，我研究生毕业了肯定要回去找工作的。大不了你比我先参加工作几年嘛。何飞说得很诚恳。顾敏却听得直犯嘀咕。三年的时光谁能保证一切如旧呢？但是两人目前似乎也没有即刻说分手的必要。田媛听了豪气地说：我来帮你教育她。

你就不会为小敏考虑一下吗？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一起参加工作算了。咱们的大学还不错。事业成不成功不是全看学历。你多上那几年研究生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很久，何飞回复到：你说得对。可是我很不容易才考上。不管怎样，我都是要读研究生的。只是后悔没有早点遇到你。田敏看到这个信息，愣了一下，心跳慢了一下，继而就是如同蚂蚁轻咬般的难受和气愤。想不到你是这种人。田敏回道。何飞下线了。

田媛心脏跳个不停。到底该不该和顾敏说呢？她看着眼前这个质朴而老实的朋友，如果告诉她，她们以后还怎么见面呢。毕竟她的圈子里还需要这类的人物。田媛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到肚子里。

临近毕业的一天，万烟骂着走进寝室，怎么了？顾敏和田媛同时问道。还不是那个郑许！万烟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田媛。田媛没有说话，眼神中是默许万烟说下去的意思。一共五个名额，三个是前三名，田媛成绩也算很不错了，我就不说什么了。郑许跟我争一个名额。他找关系，我们家也没少塞钱的，好吗？我听林泉说郑许在院长和老师面前说我的坏话，败坏我的名声。这个人渣！林泉是郑许的室友。

田媛没有说话。她这个表哥的作风她是了解的。她现在没有心情听这些。她在想着自己和卓一鸣的未来。卓一鸣保送到了外校，也在同一个城市但比本校要高一个层次。这些也不是田媛担心的。她最担心的是那所同城大学里有卓一鸣心动的女生。她不知道卓一鸣是不是为了那个女生才去的那个学校。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卓一鸣已经提出了分手。

【6】

分手的时间就是在毕业聚餐上，在万烟把酒泼到郑许脸上的三十分钟之前。何飞挽着顾敏的腰，走在右边。田媛走在左边。何飞显得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用欣赏的又略带仰慕的眼光偷偷瞄着田媛，这个未来将和他同样学历，家境殷实，有可能给改变穷男一生命运的女生。他理想中的女生就是这个样子。从前他想把顾敏培养成这个样子但是仅仅大学毕业就要工作的顾敏显然已经掉价了。

何飞一直用眼睛瞄着田媛。顾敏好像终于也感觉到空气中暧昧的气息。她轻轻地拿开何飞环在腰上的手臂，做到座位上自顾自的伤心去了。就当何飞想当面讲清楚的时候，卓一鸣从对面走过来。当然不是一个人。卓一鸣旁边跟着一个娃娃脸，打扮清纯甜美的女生，田园还以为会是长腿美女，没想到就是个清纯的妹子。这个女生真是有福气。

卓一鸣略低着头，目光有点闪躲地朝田媛走来。当他走到田媛面前，田媛脸上的笑容早就已经维持了数十秒了。她笑着，样子好像疗伤，又好像彻悟。别说了，我懂，你们好好的啊，哎，我的王子梦破碎了。田媛笑得很灿烂，好像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卓一鸣并不属于她。

爱情不是做买卖。不是什么东西都讲究价值对等。

田媛转身离开，心里痛的要命。

很多事情也不是你明白了就能做得到的。

但是

做不到也要做。

【7】

何飞拉开郑许。

郑许撇开他的女朋友和何飞一起到阳台吸闷烟。

田媛望了一眼何飞和郑许，突然觉得他们很可怜。

两个不同类型的人有时候因为一些偶然也会成为朋友，甚至有因为某种相似的经历成为长久的朋友。

良久，顾敏走向何飞，何飞掐断了他玩弄着寂寞味道的香烟。

灰培豆腐未了情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这是唐人韦庄在飘落异乡思家而不得归的情况下发出的感慨。人年轻的时候，总觉得外面的世界真精彩，想走出去，闯一闯；世事沧桑，经过了岁月的磨砺，又感到他乡没有烈酒,缺乏问候，于是就又想到了池鱼思故渊,落叶归故土。或许是我人已老，情未了。最近，一提起老家，我便会想起从前我最爱吃的一道菜--灰培豆腐。

灰培豆腐，这是这是一道古老而又普通的家乡菜。说它古老，从其产生至今，大约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如果追溯起来，它的发明似乎还与历史上的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有关，这个人物便是三国时期的关羽。

从现今流传的三国故事看，关羽为人勇武刚强，杀颜良、诛文丑、温酒斩华雄、刮骨疗毒、单刀赴会；说他义薄云天，桃园结义、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华容道不忘恩义释曹操；说他赤胆忠心，赤面秉赤心，骑赤兔追风，驰驱时无忘赤帝。青灯观青史，仗青龙偃月，隐微处不愧青天。一道普普通通的菜，怎么会与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联系在一起呢？

相传，在关羽尚未施展雄才大略之前，他曾经以卖菜为生。由于当时储存设备简陋、制作工艺复杂和容易变质等原因，豆腐在老百姓日常生活中一直只是一种普普通通的食品，既不能当做商品来买卖，更没有在市场上大量流通。一次偶然的机会，关羽做饭的时候，竟然失手把要下锅的豆腐碰去一块，不曾想正好掉在了烧过的炉灰之中。可能是当时的关羽一时的大意，并没有立即捡起来。谁也没有想到，数日之后，他在清理炉灶下的炉灰时，突然发现了埋在灰中的那块豆腐。

关羽急忙从灰中将其捡起，吹吹打打洗干净，可一看较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原本的白亮与轻柔已变得坚实而发暗，先前的软滑与水润已变得质地柔韧。关羽轻轻地将其放入口中一尝，没想到的是感觉极佳，别有一番风味。关羽很是高兴，便把此事讲给周围的其他人听。初开始很少人相信，因为这灰培豆腐做起来挺方便，有人便试着做了一次，拿与众人吃，结果大家都感到劲道爽口、清香好吃，于是便逐渐传开了。

关羽遇害后，据说他的头颅被孙权派人送给了曹操。曹操敬重其为人，将他安葬在了洛阳城南的关林。关羽在我们中原一带人们的心目中，是忠义勇武的化身，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被尊奉为武圣,常常与文圣孔子相提并论。现在我们老家周口还有像模像样的关帝庙，是省级重点保护的文物。每逢年节，关帝庙前，人头攒动，香火缭绕不断。更有一些有家人在外的人家，家里还供奉有关帝关二爷的雕像。或许是出于对英雄的崇拜与仰慕，助推了灰培豆腐的流传，也或许是灰培豆腐的别具风味，让大家更加怀念关二爷。不论怎样说，这灰培豆腐深得家乡人民的推崇和喜爱。

灰培豆腐，要说它普通，那是因为不仅中原大地，沃野千里，盛产大豆；而且豆腐制作工艺由来已久，大街小巷卖豆腐、换豆腐的，也随处可见。要说这灰培豆腐的制作原料和过程也相当简单。

灰培豆腐，顾名思义，它所用的材料无非就是灰和豆腐。灰就是当时做饭生火燃烧柴草所剩下的草木灰，豆腐就是一般的豆腐坊里用黄豆磨制的水豆腐或白豆腐.记得当时乡下常卖的还有一种磨制的分层的薄豆腐，我们通常叫它千层豆腐.之所以用水豆腐或白豆腐而不用千层豆腐，除了千层豆腐分层和过多地使用了卤水而变得瓷实之外，更重要的是用水豆腐比千层豆腐还有所节省。

记得当时，按照惯例，一斤豆子换水豆腐可以换到一斤半，甚至更多；可用来换千层豆腐，就只能换一斤二两。因为制作千层豆腐耗费的工时要比制作水豆腐多得多，而且也浪费的材料也多些。不过，那时的劳动力不值钱，人们都愿意多出力而少出钱。可对于豆腐房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还缺人手，由于多一个人手就多一张嘴，所以他们宁可多干也不愿添加人手。当然，要说真正缺的，仍然是钱；有了钱，在当时应该说，一切事情都好办。

灰培豆腐的制作，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培字。具体地说，就是先将水豆腐切成块儿，块儿的大小可根据灰的多少和培制时间的长短略微调整，一般以草木灰正好浸透为宜。记得奶奶那时常常切成比一个果匣子略微小些那么大。然后用干净的纸张包好，平放在草木灰中。草木灰一般就装在篮子或纸箱里，最好是能够通风。

待摆够一排后，再撒上一层草木灰。如此摆放完毕，放在一个鸡狗碰不着的地方。通常待上五六天的工夫就可以了。当然，如果初培的时候，草木灰太少，中间也可再加或更换草木灰，这样时间自然就会稍长些。从灰培豆腐的制作过程看，虽说简单，但又非常独特。

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乡下老家里待客，总是配备四样下酒菜。那时候乡村农家都很穷，四样菜中只有一个是荤菜，一般是从煮熟的猪肉当子（小块猪肉）上提取瘦肉切成片或丝。其余的三个都是素菜：一个是莲菜，一个是芹菜，再一个就是灰培豆腐。莲菜是削好的莲藕洗洗切成片，芹菜是去掉根叶择好后洗洗切成段，这两样都是在锅里的响水中烫过再捞出来在凉水里浸泡。

唯有这灰培豆腐只需将包在上面的纸抖开，放在清水里洗上一洗，然后用刀在案板上切成条状。记得当时，过年的刀磨得轻快，母亲切起灰培豆腐轻松自如，切出的条条如新抽的蒜薹似的，白亮直爽而又干脆。

我有时看着真想捏上一根尝尝。可母亲忙得很，我害怕由于自己的轻举妄动会引来母亲的不高兴，常常只是静静地看着母亲依次分别将它们装在一个稍大的瓷盆里，放上事先切好的葱丝，加进现成的酱油醋盐，点上些刚灌的香油，一一地调拌好，再置入干净的盘子里，四个下酒菜就算完成了，下面就专等陪客的父亲招呼往上端了。因为这四个菜都是凉拌或凉调，所以我们当时通常也都叫做凉菜.

加工凉菜的这套程序，我虽然因为那时的年龄尚小，没有亲自操作过，但我几乎每次都在场，耳濡目染，习以为常，自然也就烂熟于心、耳熟能详了。因为那时，堂屋里陪客说话的父亲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来回跑动，灶火里做菜做汤的奶奶和母亲锅上锅下都是很忙的。有时确实忙不过来，母亲总是喊我过去剥葱。

记得那时候，用葱的机会比较多，用量也比较大。这大概是因为葱大多是自己地里种的，而且又是调味品，感觉就像撒胡椒面一样，那样菜好像都少不了葱，特别是凉菜，葱能占一定的位置。当然，我们不能说是滥竽充数，葱其实也是非常好吃的，那是智慧的先人在无奈的情况下所采取的权宜之计。当时我们家的大葱就在堂屋门后的土里堆着，我往往抽出一大把，拿到灶火门口去剥。

腊月的葱，皮枯叶烂的，扯下干皱的薄皮，掐去羊胡子似的根须，就只剩下长长的葱白和发黄的嫩芽，要说剥葱也没有什么难的。可天寒地冻的，还没等剥上几根，小手就冻僵了，我一会儿伸出来哈哈，一会儿放在锅底门口晃晃。有时一边暖手，一边趁机往案板上望望。实在耐不住嘴馋，随手就在案板上捏起一点切掉的渣渣儿舔舔。母亲总是说我贫腔（肚里没有啥东西），一高兴就给我留下一小块切掉的刀头（切剩下的零碎）。因此灶火里发生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尤其是这灰培豆腐。

从前过年，乡村待客的规矩很多。譬如，凉菜端上去之后，开始喝酒，一般不等当家的催上热菜吃饭，小孩子是不能到跟前的。否则，好像是故意到客人面前讨要压岁钱似的，属于不懂事，我就因此而曾经挨过父亲的责骂。当然，这种责骂通常是在客人走了之后。不过，那些年那时候，春节走亲戚，除非是走新亲戚（特指订婚还未结婚的年轻人）找人陪并有闹着玩的故意外，喝酒也通常是象征性的，而且即便是凉菜，大家也都不吃多少。

特别是酒已不再喝了之后，主要是拉家常。当家的催促上热菜了，馍汤一端，凉菜这时候便自然地撤到一边去了。如果是第二天再有人来，收拾收拾盘子，浅了就再添些，也就又端上去了。有时候，家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菜，就这样一下待客待到底的人家都有。记得当时在我们老家那里，好像就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叫做：亲戚走到初五六，还有蒸馍还有肉；亲戚走到初七八，湿气豆腐老豆芽。这里的湿气就是说菜已经有了怪味，该是变质或坏掉了。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我们家，在客人走后或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姊妹几个常常怀着好奇和馋劲，便和大人们商量着将凉菜端回来一样尝尝。大人们看我们的馋样，便答应了。可四样菜中，荤菜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往往首先就被排除掉了；所以只能在三个素菜中，选取一样了。莲藕是赶集买的，也是事先计划好的，余量并不多，是极其有限的，接着也被排除了。

在剩下的两样中，一样是芹菜，自家地里种的；一样是灰培豆腐，拿自家地里种的黄豆换的，只是用些草木灰罢了。虽然芹菜吃着也不错，但平时都能吃到，我们并不感到有多么稀罕；况且从好吃的角度来说，大家都非常明显地倾向于灰培豆腐。因此，每次挑选，不用说，大家的心思都毫无悬念地集中到了那盘灰培豆腐上，父母也就同意了，这几乎成了我们家过年的一个惯例。

现在想起来，那灰培豆腐还真的是好吃。它津津的、脆脆的、光光的、滑滑的、香香的，质地劲道而柔韧，线条精美而合口，不但好吃，而且好看。记得当时，我们姊妹几个围着一个盘子，先把葱丝挑了吃过，然后将灰培豆腐论条按人分开，才慢慢地吃起来。有时还用筷子加上一两根，往父母的嘴里送，可他们总是说好了好了，你们吃吧，我们吃啥都中.当时的那个高兴劲，至今我还历历在目，余音在耳。父母看我们都非常爱吃灰培豆腐，于是每逢过年，他们就换上一二十斤水豆腐；奶奶也会及早地备下一两篮子草木灰。岁月悠悠，往事已矣。

记得最近一次吃老家的灰培豆腐，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家小子刚出生不久，母亲从老家赶到城里帮我们带孩子，那年过年母亲没有回老家去。春节过后，好像是初三，我哥就来我家了，说是没啥带的，知道我从小就爱吃灰培豆腐，年前趁家里方便，多做了些，给我捎来几块，说着就从纸箱里往外拿。我一听是灰培豆腐，既高兴又感动，还是兄弟手足，多亏老哥想得到啊。我接过来一看，有五六块，都已经洗过了，还是当年那大小条状厚实而精致的豆腐块，虽然色泽略微暗淡，但那熟悉的草木灰的幽香仍在，那光润凝脂似的质地感仍在。

那一天我又重温了童年过节时的幸福而又美好的时光。从那次开始，这灰培豆腐，连我的妻子和女儿都说，真好吃，吃一次就再也忘不了！灰培豆腐，我们全家的爱！

时光飞逝，我已经又好长时间没有再吃到家乡的灰培豆腐了。近些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乡村生活也发生了重大的改变，靠烧柴做饭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草木灰再也很难见到，一家一户的那种传统的灰培豆腐的方式和方法早已被现代工艺所代替。勤劳智慧的家乡人在传承灰培豆腐古老工艺的基础上，辅以现代独特的食品加工技术，最终成功地研制出了筋道而又略带草木灰香的软包装灰培豆腐，既保留了传统美食风味老特产的口感与品质，又能在常温下贮藏，成为家家户户一年四季随吃随用的绿色食品。

人生到处知何似，恰如飞鸿踏雪泥。如果有机会，我还是真想再品尝一下那地地道道的老家的灰培豆腐！可转念又一想，其实还有这种必要吗？一切都在发展中，一切都在变化中。听一听灰培豆腐这个带有烟火味草木香的朴实而厚道的名字，就足够我今生享用的了！草木化而成灰，灰飞而烟灭，可它书写了一段火红的生活，凝固的岁月里留下了一片燃烧的激情。那白白嫩嫩纯洁而柔软的人世间的精华，在经受了烈火的洗礼而绽放的草木芳香的浸润和熏陶之下，成熟为一种含蓄而内敛、坚实而劲道的灰培豆腐。

灰培豆腐，我老家的这道普通而又独特的菜，我读懂了你。你虽然来自于这人世间的一次偶然，可生活的泥灰让你变得坚强而柔韧，让你变得为众人喜爱而万古流芳。我忘不了你，这古老而普通、简单而独特的灰培豆腐。因为你是我今生无法了却的情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