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年,还是这样寒冷的冬日,我忽然想起一些尘封的往事。
是多年前,也是这样寒冷的冬季。
哥哥和我,一齐被寄养在姨妈家。
那天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进到姨妈家的院子时,我和哥哥几乎都变成了雪人。
彼时,姨妈正在忙活。听得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急急地出来迎接。
瞧这两个可爱的雪人,快过来让姨妈给扫扫身上的雪。
话刚说完,我们也还没来得及走过去,性急的姨妈就已经取了挂在屋内的小刷子,走过来帮我们扫落身上的雪。
之后,姨妈取出她前一天才炸的馓子,又特意为我们烧了醪糟。我至今仍记得姨妈对我们说的话:冬天喝醪糟祛寒气,也润肺。
一碗热气腾腾的醪糟下肚后,我和哥哥坐在热炕上一起看表哥的课外书,是些连环画或页码不全且折了边角的故事书。
仅仅一墙之隔便是厨房,我可以听见姨妈做饭的声音。便跳下热炕要去看看。
进了厨房,看到长长的擀面杖正在姨妈灵巧的双手中一前一后地运动,而那原本结实的团面,竟变魔术似的,很快就在姨妈的手下变成了一张大而薄的圆饼。继而,那张大而薄的圆饼又在姨妈的手下变成了一条又一条长长的面条。
当那些面条被整整齐齐地摆上案板后,姨妈才终于抬起了头。看到站在一边看得入神的我,便笑着说:一会吃了热热的面条,就不会再冷了。
我笑着点头,也继续看姨妈煮面。
姨妈很快用一根火柴点燃了一炉膛火。那些干得发黑的树枝在炉膛中燃烧,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而那火舌则疯狂而迅速地在炉膛中蔓延开来。
吱吱吱吱,我听到了水烧开的声音。
姨妈很快起身,走到锅台前,只一抬手的工夫,姨妈就被那氤氲而起的热气给包围了。
在热气腾腾中,姨妈看不到我了,我也几乎看不到姨妈的面庞了。但我依然知道,姨妈那微笑的面庞一定美丽如花。
姨妈用手提起那些整齐摆放在案板上的长长的面条,然后轻轻抖动着将它们放进热气腾腾的铁锅中。
不消一会,那些面条就被煮熟。姨妈非常麻利地用筷子捞起那些面条。一碗、两碗、三碗。然后,姨妈再将已经炒好的肉臊子盖在那些面条上,再放入酱油和少许的盐以及辣椒。姨妈用筷子搅拌起那三碗面条,直到碗中的肉臊子和面条彻底被拌匀。
热炕上,我,哥哥,还有姨妈一起吃着那热乎乎的面条
我幼小的记忆中,那碗面是混合了葱、肉、红萝卜以及白菜的香味的。记得我和哥哥在吃完那碗香香的面条后,还一直缠着姨妈以后常做这样香的面条给我们吃。
很多年后,只要看到面条,依然会想起那个寒冷冬天的早晨,想起那碗香香的手工干拌臊子面,想起姨妈亲切而温暖的笑容,还有姨妈忙碌的身影,想起那厨房里氤氲着的热气和炉膛中热烈燃烧的红色火苗。
常常会和哥哥说起那碗面条。而哥哥也觉得那是我们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
不久前,姨妈突然走了。
我和哥哥伤心欲绝。
姨妈下葬的那天很冷很冷。傍晚时分,天空忽然飞起了雪花,那些雪花大片大片地飘飞,像极了那年冬天,而我们雪人样的情景以及姨妈亲切的笑容,还有那香香的面条又一一浮现于眼前。
雪还在飘飞。我和哥哥一起做了手工的面条,也用肉臊子拌匀了,然后,我们一起将那飘香的面条放在餐桌朝东的方向,那是姨妈安息的方向
也许,这样飘香的面条会使姨妈很好地安息,也许,姨妈在另一个世界,亦会记得那些难忘而温暖的过往。
有一种花儿,你不常常看见,却常常想起;有一种身影,你不常常看见,却常常浮现。
在家的时候,喜欢一种花儿。这种花很平凡,没有高贵的出身,没有骄人的笑脸,没有迷人的芳香,却始终迎着阳光欣然绽放,吸收雨露尽情生长。这种花就是我们洪山上的映山红。在我看来,她是一种普通却不平凡的花,在它们的身上透入出一种坚韧的精神。记得在以前在石门出外工的时候,能经常见到她的身影。娇小的树枝,开着鲜红的花朵,不矫揉,不造作,清新自然,纯洁美好。
那花儿,长在山里,现在却有人把她移植到了校园,更有人把她移植到了楼台上。现在,走在校园的任何地方,抬眼就能见到,我特别喜欢在路过时欣赏她。因为,人都是喜欢美丽的美好的事物。摇曳着的花儿,让人心醉,让人舒心,更让人怜惜。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最美的表情,我认为那就是这花儿绽放的笑脸,花儿的笑脸植根于一颗美好的心灵,在微笑中洋溢着感人肺腑的芳香;犹如最爱的人的微笑,最让你陶醉,痴迷,爱恋那是爱的温暖,爱的感觉,爱的畅想。
花儿的微笑放佛是心中一泓清水,汩汩细流,滋润着心中的干涸之地,带给人一丝的温暖;花儿的微笑又像是心中的一轮明月,清朗明丽,不温不火,照耀着整个大地,带给人们一缕缕月色情思。长久了,渐渐产生了一种情怀,那是孤独寂寞时的一杯浓茶;长久了,渐渐滋生了一种挂念,那是人生岁月里的一道风景。长久了,渐渐结满了相思,那是深深埋藏在心底一颗红豆。
直至有一天,花儿绽开了笑脸,才明白爱原来是这般个样子。突然感觉,你的微笑和花儿一样,是我在繁忙的工作中寻得放松的美好向往。花儿的笑脸,随同心底的想念,如湖中之水,投以一石,激起丝丝的涟漪。
曾经,行走在家乡平凡普通、不宽不窄、不长不短的那水泥路上;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闲逸地从你我的楼顶吻过;低头看看路边的花儿,摇曳着柔美的身姿,散发着迷人的清香,润泽着你我的心脾,脚下不算平坦的水泥路面,还带着太阳的余温,温暖着你我的脚掌。如今,你我还能再找回那种感觉了吗?
你就是我心中的那朵花儿,她记录了太多太多朦朦胧胧的人生岁月,见证了太多太多曾经拥有的无怨无悔。并非所有的相亲相爱都有完美的结局,但我们努力了,付出了,经历了,拥有了,哪怕最后还是伤痕累累地离开。至少,我们哭过了,笑过了,爱过了,痛过了最后,即使我们都进入了黄昏。那朵花儿的笑脸也是我的一种期望与守候,哪怕是过去,抑或现在,还是将来
一切都变了,无论熟悉的还是陌生的;但有些还没变,无论重要的还是忘记了的。算了,就愿我们一切都好吧。
题记
笃笃笃!来了!我拉开门,看着门外的你有些发愣,一声哥哥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你不自然地笑笑,绕过我进了屋。
不得不说,你变了许多。原先和我差不多高的小瘦子,猛地窜到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害得只有一米六的我只好无奈地仰视你。也变黑了,黑得跟块炭似的,不过看起来很健康。可是你却变得沉默寡言了,我有些疑惑,这还是那个以前和我斗嘴、天天偷我糖吃、天天欺负我的坏蛋哥哥吗?
看着你不发一言地默默走到沙发旁坐下,开始盯着电视发呆。眼睛空洞无神,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我摇头,瞥了一眼电视屏幕上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广告,只觉得头晕。慢慢走回到我之前坐的位置,随便换了个台。听着节目主持人那夸张的笑声只觉得心烦意噪,索性调了静音。拿着遥控器偏头看向你,又指了指电视,你摇头,继续盯着电视发呆。有些尴尬,一时间,只能听到姥爷在厨房的炒菜声和二姨他们在里屋隐约传来的说笑声。相对无言。
我们这样沉默地僵持了一会儿,忽然姥爷从厨房里探出头,对我喊道:铭姝,没盐了,去买袋盐。钱在我的床头柜上。姥爷又一转眼看到傻楞着的你,又喊:带着你哥一块儿,别又弄岔了!我认命地穿好外套,拿好钱,领着木木的你出了门。
卖盐的店铺不太远,我们依旧沉默着各自走。我在后,你在前。下午的天气不似上午那般晴朗,反而阴沉沉的,很闷,让人觉得有些压抑。我终是耐不住这样诡异的气氛,停下开口道:哥哥?你似乎被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一直没变的扑克脸终于有了变化。我不禁笑了起来,你也不好意思地挠头,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凝重了。
之后我们便边走边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我们的小时候。我狡黠地笑,对你调侃道:不知是何方人士在我小时候偷了我的三包喜糖,还骗了我一只鸡腿呢?你有些心虚地暗自嘟囔着:真是小气呐!年代这么久远的是还劳您费心记着!我假装生气,追上去作势要打你。你边逃边喊:救命啊救命啊,杀人放火抢银行了啊!我们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追逐打闹,风柔和地吹过来,抚得树叶沙沙响。我有些恍惚,眼前的场景与记忆中的片段重叠,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我们那无忧无虑的日子。暗叹一声,终是回不去了吧,那段随心所欲懵懂无畏的纯真时光。时间是个小偷,在不经意间我们就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应该珍惜的东西。可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不还是只能大步向前,不能回头。哪怕再惋惜,再无奈,也要学会放弃和成长。时间把现在和过去分割在洪流两岸,奈何回不去,过不来。
回到姥姥家,你便又恢复了那副沉默木讷的样子。这时我才终于确定:那个坏蛋哥哥真的不见了。他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负担的加重,永远伴着记忆尘封在了我们心中。但我知道,留在我心中最美好的那份记忆中,一定会有你的踪影。
哥哥,请你记住:无论生活怎样,请不要忘了初心,不要失了再搏一把的勇气。
愿我们一切都好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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