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旧时住的平房边上的邻居家,有座小院,二层楼的小平房,哑巴老爹就住在那儿。
哑巴老爹跟我并无太多的交集,就连哑巴老爹也是我暗自为他所取,他跟我更多的交流是,我站在楼顶房间的窗户口,窗户打开一道小缝,听着那道小缝窃取来的声音,窥探着老爹时而走动,咿呀的样子。
哑巴老爹有个老伴儿,几近瘫痪,长年坐轮椅。经常可见得是老爹推着轮椅,带着老伴儿,地上发出轱辘声响的安和模样。有时,我就在窗旁,他们路过我的窗外,总觉得有阳光打过来,平缓而温暖。
哑巴老爹会一种特殊的语言,嗯,呀,啊的几个简单音节,而能听懂得只有他老伴儿。只要我听到老爹说话,必定会迫不及待的,探出我的脑袋。嗯嗯老爹又开口了,如果非要什么区别,那就是音节的高低。我总是兴致勃勃,耐心而认真的观看他们。老爹说完了,他老伴儿就点点头,然后语气缓慢,轻声寻问,今天晚上,买点肉?老爹重重点了点头,像个老小孩。
这似乎是种天然浑成的默契,而外人真的无力渗透。
哑巴老爹很和蔼,永远不急不缓,皱巴巴的脸上总含有笑意。唯有那次,哑巴老爹情绪失控,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而老爹其实比常人更细腻,更浓烈。
那日,窗外平和的院子忽然吵杂起来,男人和女人,沙哑,低泣,哭嚎交融在一起。一个陌生男子跪倒在地,满脸涨的通红,张着大嘴,似是醉汉醉语,似是孩子梦呓。而老爹就站在他老伴儿的轮椅旁,他老伴儿向前伸展着身子,手扶头,如同一张纸片人嵌入轮椅之中,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哑巴老爹就站在那儿,极力隐忍着什么,双手握着轮椅,那张皱巴巴的脸庞慢慢的抽搐了起来。良久,他才用手拂去泪水,想发出声音,嗯,呀也成了哽咽。他老伴儿拉起老爹的手,老爹用另一只手轻轻而缓慢地拍打着他老伴儿的手背,像是安抚。然后轻轻一抽,他的手从中滑出。老爹含泪望了一眼,又走到那男人的面前,迟缓的弯下腰,双手止不住的抖动,直到那双手放至那男人的肩膀,才逐渐稳定住了。
啊啊老爹叫了起来,那男人也缓缓站了起来,老爹颤颤巍巍的双腿也直了起来,他微微抬了抬头,望着那男人,又大叫,啊啊却又大哭起来。
后来,窗外的闲言碎语,我才知那日的陌生男子是他们的儿子,年轻时因耻于有这样的父母,离家出走,而一走便是二十多年的光景。人至中年,回忆往事种种,幡然醒悟,乞求父母的原谅。可之后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只那次后,我也在没见过那男人了。
上高三的时候,哑巴老爹的老伴儿也走了,老爹没想象的伤心难过,只是真的成了一个哑巴,不再开口说话了。每天早晨,推着自行车去早市买菜,傍晚,就倚着院门望着小道,直到天黑。很长时间,他愣过神来,走进院子,极其小心的插上门闩。
再后来,我搬家了,就再也没见过哑巴老爹。
而窗外的哑巴老爹始终是我青春时代的人生百态。
七几年,我在大队小学念书,教室隔壁就是大队部,小学后面是城里下放知青的宿舍里,两大排,男女各占一方。两排房子里经常会传来好听的手风琴声音,此时,我们便没了心思听课,竖着耳朵听琴声,惹得老师张着窗外大骂:二流子们,好消停点了
大队书记是个复员军人,平时总是一身洗得几乎发白的军装,整天一脸严肃的表情。经常看到他在知青宿舍区转悠,应该是监督和教育这些城里年轻人去的吧。
书记有个哑巴弟弟,虽然不会讲话,只会呜呜着指手划脚,但很聪明,什么活,一教就会。书记给了他一套旧军装(当然和书记一样的没有领章帽徽),他整天穿着。书记又给了他一个写有民兵两个黄漆字的红布袖标,他套在手臂上,高兴得到处溜达。后来,书记又给了他一个铁哨子,安排他每天吹哨子,指令那些知青们出工和息工。哑巴很认真负责,每天都按作息时间,死劲吹哨子。时时瞪着一双牛眼,呜呜哇哇,指手划脚的,把这些老油条知青,管得服服贴贴。
有天晚上八点多钟,知青们也都下工吃饭后,待在宿舍里了。只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哨子声音,吹个不停。知青们一边埋怨,一边向哨子声音方向走去。都以为是大队安排现场开会,或开夜工干活了。顺着哨子声,到了跟前一看,都惊呆了。原来是隔壁生产队的放牛老头,傍晚牵牛吃草,天暗看不清,连人带牛都掉进了一人多深的草塘坑里了。人和牛在泥坑里,怎么挣扎也上不来。而且放牛老头也受了伤,更加没办法爬上来。正好被哑巴撞见了,哑巴就拚命吹起了哨子,发信号求救。这也幸亏是哑巴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他都会出来转悠。可能是想抓搞破坏的地主反革命分子吧!
不过,有次哑巴吹哨子,倒是闯了祸。那天上午九点多钟,知青们已经早被哑巴催得下地干活去了。有位女知青身体不舒服,请假在宿舍里休息。哑巴在生产队田里摘了个西瓜,要送给那女知青吃。平时知青们对哑巴都不错,哑巴也是个有良心的人。当哑巴走到宿舍门口时,就听到那女知青在里面哭,并不断地说着求饶的话。哑巴使劲撞开门一看,气得两牛眼睛瞪得血红。哑巴看到做书记的哥哥,正压在那个女知青身上,拚命脱她的衣服。哑巴一通呜哩哇啦乱吼后,拿起吊在脖子上的哨子,跑到门口,嘟嘟嘟,嘘嘘嘘,一阵接着一阵地死吹,把在地里干活的知青和社员都引来了。大家一看那女知青的哭丧脸,以及书记的一副尴尬相,都明白了几分,但也不敢多言。只见身边的哑巴,摘下脖子上的哨子,一把摔在脚下,狠狠地踩成扁饼。然后,脱下身上那副穿得脏兮兮的军衣,狠命地揉成一团,一把摔到书记身上,光着屁股,呜哩哇啦,指手划脚地离开了。
一年夏天,哑巴在家门口的大水塘里摸螺丝时,不知怎么搞的,不幸淹死了,两天后,浮在水面上才被发现
(红灯花随笔)
元龙:
你好!
你已成人独立,我为你骄傲,也对你放心了。我已步入老年,不想,也不愿多管闲事;不仅帮不上你什么忙,也许还会越帮,让你越忙。但,受你祖父和父亲临终前的托付,我不得不关注你人生中的重大决策,并说说我个人的一己之见,仅供参考。
你购房一事,我以为有两个基本底线万万不可突破。
第一,房子所有权必须是你的;房子是你的家,今后,除了你的妻儿,其他任何人去你家,只能是做客暂居几日,那怕是母亲,都不能在一起久居,因为不单单是和你一个人相处,还有你妻子、后代,自古婆媳关系不好相处,要有求和、求稳的心理准备。我都不打算和成家后的弟弟住在一起,当然赡养老人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在她晚年不能动了的时候我们还得照顾,长时间住在一起会引起矛盾。积怨多了,就不可开交了。即使来你新家做客,也必须得到你新家人的邀请,千万不可久居,影响你新家的生活质量,尤其是影响你新家的下一代的教育做人。
第二,千万不要因购房借债,背上自己力所不支的经济负担!
付清首付后,务必留足后续资金。我打探了一下,除首付款外,一百平米的房子,简装、家电、家配齐入住,至少还得15万元以上。
此外,这两三年内,你会有很多事,接踵而来,都是要花大钱的!
结婚;媳妇调动和调专业;生孩子;规培
一旦规培,资金来源就不足了;如果,推迟规培,今后,职称晋升,你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我的个人看法是:除了结婚生子,没哪一件事比规培大。
最后,过日子,最好不透支;没到手的钱,不是自己的钱,譬如,你三姑借的钱,到今天都还没还给你们;一定要备点钱,以防急用!借谁的钱,都是要还的,但,人情债一生都还不清,所以,最好别向人借钱,哪怕是父母兄弟姐妹!
先嗦到此。
愿你一生健康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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