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除夕的夜晚总是让孩子们有点兴奋,孩子们在玩耍放鞭炮的时候欢呼雀跃,炮仗声此起彼伏,这时家家的女主人们都在砧板噔噔噔地忙着剁肉、切菜。此时,家家户户传出有节奏均匀的菜刀擦擦声,大街小巷传出的爆竹声,街面上的小店铺子传出的滴滴的计算器报数的女声和抑扬顿挫的炮仗声,再夹杂着处处的说笑声,交织成除夕欢快的乐章,一切透着年味儿,庄稼人辛苦了一年,今儿个终于可以放松过个舒坦年了。
除夕这天的重头戏,自然就是晚上8点准时,全家掐着时间盼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开始,最期待看的是赵本山和宋丹丹演的小品,要是没他俩就感觉这晚会没劲了,也不知咋的,农村人可不管庸俗不庸俗,就喜欢他们表演的那个亲近味儿。
年夜饭开始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桌旁边看春晚的节目,边夹菜边吃饺子,男人们拿出珍藏已久的美酒,也大盅小盅地对饮起来。家里吃完年夜饭后,等大家都吃完了,就由长辈给晚辈发压岁钱,并照样要唠叨唠叨,希望孩子们在新的一年里学习长进,好好做人。最期待过年总是孩子们,灶台上不断溢出葵花籽炒出的香味,嘴里不停嗑着瓜子,直到舍尖上发麻才停止。
更多的是小孩子们齐集正屋,高呼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新年快乐,红包拿来!然后列队跪拜磕头;而后伸手讨要红包。甚而追讨到爷爷奶奶的卧房,一齐跑到床沿,大嚷特嚷:压岁钱,压岁钱!
老人家逢此情景也乐呵呵地像个孩子似的,从自己的压箱底的柜子,取出早已包好的红包,一个个红包递过去,父母在旁边笑嘻嘻地叫孩子们快磕头,于是小家伙们一溜儿扑通扑通跪倒磕头,顺手接了红包,一溜烟就又跑没影了,老人家叫着慢点慢点,眼里满是慈爱。
父母在夜晚待孩子们睡熟后,新衣服叠得整齐放在他们的枕头下,然后把房间打扫一下,因为大年初一不能扫地,如果地面脏,一定要在年夜12点前清扫干净,否则就只能等到大年初二了。而孩子们守岁熬夜已经熬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早就昏昏睡去,嘴角还露着笑意。
早上依稀听见一阵急促的炮仗声,噼噼啪啪的炸响起来,其间夹杂着惊慌的狗吠声,周围也传来此起彼伏的各种鞭炮声响。
一瞬间,整个房间感觉亮堂起来,孩子们迷迷糊糊的就起床了,穿了新衣服,兜里鼓鼓囊囊的装满了糖果零食。当然男孩子兜里少不了炮仗,出来邀了小伙伴们去街上了放炮仗去了,小女孩儿们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像欢快的小鸟们聊着自己的小心事儿。
今天的街道却是有点冷清,因为昨天大家熬夜的缘故,在这天总是会感到特别疲倦,所以我们老家一般在家休息,一家人聊聊天打打牌。
大年初一不出门、初二拜新灵、初三初四拜母舅、初五初六拜丈人......,都是古时传下来的习俗。
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这里正月初二才开始出门去拜年,先从姥姥舅舅家拜起,俗话说得好,舅舅就是骨头的主,谁的话不听,可以不听,但是就觉得话不能不听,不听就打你,都是活该的。一大群孩子凑在一起,思忖着用今年的压岁钱,去买自己喜欢已久的东西,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提起咱巴彦的冬天,可不是一个冷字就能说清的。身边的朋友会说现在的冬天还可以呀,你咋说那么邪乎。现在当然可以,我说的是以前-----七八十年代也就是说我小时候,那时手脚脸被冻坏冻伤的早就不是新闻,尽管人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也挡不住冬爷爷的脚步。
某天早上当爸妈费劲地推开房门,冷风夹着飞雪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外面白皑皑一片,清亮的世界让人不敢呼吸,生怕大声喘气会惊动了纯洁的精灵。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可不管这些,像一群小家雀儿就要往出飞,但都被大人们拎了回来,经过了一顿说教,什么冻坏了咋办,感冒了咋整等等。总之一句话就是出门要穿上防寒的装备,手?、棉手套、毡帽、大棉帽、围脖、口罩、大棉鞋等等吧,经过爸妈的一番精心武装,我就变成一只小黑熊了。平常去学校,全靠爸爸那辆二八自行车了,可雪太大,爸爸背着我去上学,迈一步雪窝就得到膝盖,扒在老爸的背上,感觉又温暖又安全。
记得那时小妹还在上托儿所,爸妈怕冻着,特意手工缝制了一套连体衣裤,除了把棉衣裤连在一起之外,还得把袖口和裤腿缝上,防止冷风窜到里面。经过一番千层万裹,我的小妹妹就像一个小棉花包,爸妈才放心地抱着上托儿所,可妹妹还是冻着了小手上有冻伤,爸爸找出蛤蜊油涂上,小妹难受也只能哇哇大哭,妈妈心疼地哄着她。
冬天有一种美食,特别让人回味那就是烤土豆,在火红的炉盖上摆上几个土豆,然后找个不用的破盆扣上,随着土豆逐渐开始熟透,土豆自有的味道满屋都是,有时这香味窜到邻居家了。爸妈把几个老邻居叫过来,大家围着火炉,边吃着烤土豆边聊着家常。我也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在不大的空间里嬉闹着,度过我暖暖的童年。
深秋的夜里,静穆得带着些许寒冷的气息,尤其是当柔软的月光照在窗子上,像是看见了鹅毛在空中游着似的,又像刚刚睡醒,由于寒冷而嘴边呼出的温暖的气息在腾起。窗外的风呼呼直响,冬天已经悄悄爬上了树梢,光秃秃的树枝,在北风的呼唤下四处摇曳。
厚厚的棉袄又被重新裹在了身上,孩子们都成了一只只可爱的小企鹅,笨拙地摆动着胖胖的身躯。远处美丽的田野,失去了往日绚丽的色彩,一身素衣,显得过于清净与淡雅,激不起孩子们的任何兴趣。惟有等雪花漫天飞舞的时候,才能迎来那久违的清脆而动听的银铃声。大伙在雪地里打雪仗,滚雪球,堆雪人,玩得热火朝天。雪花从空中一片片往下飘落,洁白的花朵四处绽放。路边的草丛中开满了,树梢上也满了,屋檐上也满了,整个大地都批上了一件雪白的睡衣。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雪花落下来,落到无声处,落到幽幽的月光里。空气宁静得连针尖都不敢触上去。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中国乡村的经济并不发达,广大农民还是靠农业为生,进入九十年代中期,经济才出现了腾飞的现象。那时,学生上学完全靠步行,一至四年级还好,就在离家不远的村小,只要几分钟的路程。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熬一熬就过去了。以后就得每天步行一个小时左右,到离家几里远的地方就读。冬天,每天天还没亮就出发了,约上几个小伙伴,借着黎明微弱的灯光,在空广寂寥的乡间小道上穿梭前行,调皮的男生经常装鬼吓人,几个女孩子便被吓得哇哇直叫。天气好的话还行,倘若遇到下雨,下雪,刮大风,那真叫痛苦啊。一把小伞是遮不住从天空飞流直下的大雨的,经雨水冲灌后的泥土路,变得坑坑洼洼,一脚踩下去,满是泥浆,一不小心,一只脚就陷了下去,拔也拔不出来,身体失去平衡后,便一头栽下去了。道路也异常的滑溜,稍不留神,脚踏下去就会摔个底朝天,大冬天的,冻得瑟瑟发抖。相对于雨水来说,雪来得温柔多了,只是有时候,下得太大,都快没过膝盖了,行走起来也非常不方便。倘若再加上刮大风,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抽刮着双颊,尽管戴着帽子,围着厚厚的围巾,还是能够清晰感觉到刺骨的寒冷。露在外面的一部分,冻得通红,风吹上来,就像盐花撒在了伤口上,疼得直打颤。小小年纪的我们还是一天天坚持了下来,真为自己当初的毅力感到惊讶。庆幸的是那样的天气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的,那一段时间的走读,也很好地锻炼了身体,增强了体质。
冬天,在儿时的记忆里似乎是一段艰辛的回忆,其实是不竟然的,也有快乐的片段,除了堆雪人,还有更有趣的事情存在。每年一放寒假,我们便盼着农历十二月二十四,这一天的早早到来。小村子里,有个风俗,每年的那天,大家都要到自家的田埂上,放上一把火,期盼来年粮食的丰收。起初大人们也参加,后来渐渐就变成了由自家的孩子全权代理,于是这天夜里成了我们可以自由活动的狂欢夜。早早地吃完晚饭,带上火把,大伙便自发组成不同的队伍,出发了。田野上可见一条条小火龙在不停地游动。我们的队伍相对来说是比较庞大的一支,有十几个孩子组成,走的路程也最远,每次都要在野外溜达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家。出门的时候,我们时常会偷偷带上一些山芋,在火堆里烤来吃。走累了,吃上一个,香喷喷的,美滋滋的,比家里大铁锅里煮出来的,可口多了。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轮回,时间漫漫的长流,悠悠地从身边流淌过去。不知不觉,一切都成了尘封往事。记忆的河流,为何让我如此地想你,无数的幻想,无尽的心事,可爱的背影消逝于一缕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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