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沙漏,一点点填补空白,扰乱人心。匆匆那年,记忆中那些热血的少年如今也已沉寂山水间。陈寻大声喊着方茴的名字,眉眼里都是笑意,每次听到方茴的哎,竟还是那般感动。岁月辗转,当时时光早已不在,等在聚首时,只想好好拥抱下彼此,也算是对溜走那些年的一个拥抱。至于何人会走,何人会留,都不曾得知,唯独盼望故人依旧安好。
岁月留下的,不管是喜是悲,时间积淀后,总是很珍惜的把回忆变成记忆。伤痛也好,美好也罢,也许一时不能被接受,不能被忘怀,但时光会走,星光会动,一回首时光又将全部抚平了。所以不必介怀,因为时光带走的不只是天真的曾经,还有,那些刺骨的痛。
我曾敏感的觉得,岁月老了,我们就会变了。电视剧始终还是有些误导人,不是所有人都会有那么一个隐藏不知的身世,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段痛苦不堪的往事,我们只是普普通通,却也没那么多的伤痛。因为不会久居一地,所以改变是不会改变的,但是现在的我却执着的相信时光会将我们磨合的更加美好。也曾患得患失的害怕,害怕失去,害怕拥有,但那天烟火绚烂,我便觉得,一瞬的是烟火,留下的却是美好。想着,应该感谢相机那种东西,可以记录下时光,记录下走过的日子,虽说无法篡改后来的时光,却也让人某个瞬间心头一颤,毕竟原来如此美好。
岁月给了太多,痕迹擦也擦不去。岁月给予的,是长存的美好,是不经意的成长,是一个拥抱全世界的机会。我想有天我会说,岁月带走了岁月,留下的还是岁月。
又回到那个位于山顶公寓顶层的小房子,两室两厅,一厨一卫一阳台,不过六七十平,他想想这么小的房子竟然挤下了六个人,轻轻的笑了起来,可能他会觉得有点难过,所以笑带着些许的抱歉。
他躺在躺椅上,轻轻的摇着,不知为何耳边响起似有似无的歌,悠扬。
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在幻想着拥有一套大房子,在城南,五楼,双数号门,打开门就对着一面全身镜,也不管风水不风水,何况爸还是个基督徒,总之就是得有一面镜子,第一间卧室连着阳台,应当布置得简洁明快,他思忖着,点了点头,可以把老家的家具摆在里面,这也很不错;第二间卧室,给儿子准备的,儿子喜欢淡淡的黄色,所以这间房间的墙刷成黄色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对了还有窗帘,儿子肯定会要那个带有四只玩具熊图案的。最后一间就是和老婆的房间了,是淡蓝色的墙面,淡淡的就像白色一样,我和老婆都喜欢蓝色所以,这里是蓝色的上面一点也不稀奇,床在靠着墙的地方只要插上电便会有蓝色的灯,说起来,最另他满意的还是挂在墙壁上的,那个像兜一样插着一支玫瑰的墙灯了,这样很漂亮,很有情调不是吗他夸赞到。
他觉得他的幻想栩栩如生,仿佛这间房子本就该在那里,而一切都该是这样。
耳边的音乐仍然似有似无,不知从何而起,为何而奏。
躺椅摇动着,他觉得很放松,沉溺其中,这大概是从婴儿时代落下的瘾吧,从前是妈的手臂,现在是这躺椅。
想起小时候爬上酒厂高楼,楼下是穿过县城的小河,许许多多的鸭子被散养在水上,养鸭人带着圆圆的竹篾编织而成的帽子,撑着小竹筏悠闲的在鸭群旁穿行,而自己也不知从哪里抓来一个硬币大小尺寸的螺母,准备试试自己的准头,只见扑通一声,可怜的鸭子便沉了下去,翻起几个泡泡便再也没有了动静,养鸭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想,大概直至他死也忘不了。
想到这些好多年前的恶作剧,竟也忍俊不禁,诶诶诶,尽干一些缺德事,他嗤笑着,轻轻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但愿养鸭人过了这么久会原谅他吧,还有那只可怜的鸭子也许以后讲给儿子听的时候,他会很心疼那只鸭子吧。
摇椅摇着,只是这音乐怎么一直有,从开始轻便悠扬,到现在却有了一丝丝白事乐曲的味道,听得但是让他有些心烦。
他慢慢悠悠的站起身,他的身影便不像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反而有种踽踽独行的意味。他想到厨房去,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看是谁家的谁走了。
厨房很窄只能两个人侧身并排过,但是却很高,没打开窗子,只有从窗子上方的头般大小的洞中射入光线。他觉得很奇怪整个厨房胶体状的空气,揉杂这从外透入的光,使得整个房间变成了绿色,就像空气中霉菌在疯狂滋长。
他抬眼望向透光的方向。
却看到了妻子,她在唱着那首似有似无的歌,他注视着,妻子脸上多了些岁月给的憔悴,他聆听着,这歌声仿佛穿越十年回来
而她抚摸着他的额头,在他眼中发现一缕光,转瞬即逝。
午后,阳光。
我坐在摩托后座上,疾风一次一次紧吹着脸,呼啸而过。
风带着寒意,在梯田上的荒草里穿行,漫山遍野的不是新绿,也没有春花,而是一丛又一丛枯黄的野草。
二月的剪风,也没有剪断这山间的荒原。
怎剪得断牵挂怀念的情愫。
记忆里还鲜活着,那年,坐在摩托车后座上踏青的季节,满山的映山红,葱郁的林,清澈的溪。
父亲和我在山间里采映山红。
漫山遍野,同样是漫山遍野。红艳而纯粹的美。
手里扬着大把的映山红,和杨柳枝。靠在父亲的后背上,迎着温暖柔和的风,奔驰。
想起来,那还是三月的春天。
一切还历历在目,仿佛在记忆里一经触碰就立刻苏醒过来。
那年,欢呼着把大把大把的红艳递给家里等候的母亲和奶奶。
然后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奶奶把鲜艳欲滴的花丛放入清澈的水中,像重新接待着春天的生命一般。
脸上洋溢的是那种熟悉而慈祥的笑,耳边聆听的是那些亲切而久远的故事。
而那年,那天。
离我,却已经那么远了。
记忆里的那些日子,那些故事,那些表情,那些生活。
渐渐融在这风中的阳光里。
融在这块乡原的墓碑里了。渐渐远去。
火开始蔓延。
绵绵荒草,从脚下延伸到远方。火苗被风推着远行,这片荒原,在春草生长之前,都毁灭一次,才会重生出另一个世界。
我,一直在更远的远方,来不及看到这快要到来的新绿。像风一样远行。
相信新的春天,这片新的原野会是另一种风景。
在天空的您,应该也能看到吧。
三年过去了。
奶奶,会寂寞吗。
陪着这块生长的土地,守着这片苍茫的天空。
等候着我们的身影。
三年了。
第一次站在这块独自留守的墓碑前。
我仰望天空,却说不出一个字。
记忆里翻腾的场景迅速淹没了整个我。
闭上眼睛,火燃烧着,热浪拂过侧脸,一切灰烬都是重生的开始。
午后的阳光,照在这片荒原,照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照在墓碑上。
上面那些熟悉的名字,都再一次刺痛神经。
已经远去的身影,是否还会回来看看。
看看这里苍茫的原野。
天堂里一定有温暖的房子。
因为有人思念着。
不管远在天边还是近在身旁,
都是断不开的亲情。
我就要走了,去远方,追求自己的理想和未来。
一切都会好的,我也会拥有美好的亲情友情和爱情。
天空里,有我们的祝福和想念。
奶奶,一定也同样祝福着我和亲人们吧。
我知道,您一直都在看着,看着这个世界的悲欢离合。
天涯,海角。
有爱,就会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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