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快要生了,经过我两多次的研究讨论,决定去延安。理由是延安医疗条件相对于县城能好点。再者岳父、妻哥、妻姐还有她几个姑姑都在延安。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是为了撵着妻姐。
妻姐比媳妇大两岁。也是一名人民教师。戴副眼镜,文文静静,讲起话来柔声细语。用媳妇的话说是贤妻良母型的。算来预产期刚好在暑假假期。媳妇感叹到运气真好,有姐姐陪着踏实放心。
早前和媳妇处对象的时候,每逢她放假回去,总少不了电话上聊天。时不时就是在我姐家,感觉特别幸福,说什么都不用管,睡到自然醒了,饭好了我姐会叫我的。说的我心里恨痒恨痒的。不由得怪我妈没给我也生个姐姐。让我也感受下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幸福。
媳妇八岁的时候她母亲便去世了,不难想象,很多时间很多事情都是她姐照顾呵护她,像母亲一样。在她心里,姐就是母亲。姐比母亲还母亲。我说有句俗话叫长兄为父。你是怎么理解的,她说那是说这话的人肯定没有姐姐,绝对没有。好在也有句长姐为母的话,要不她肯定得气愤半天。
到预产期了,我两去了延安,住在妻姐家,妻姐家一家人欢喜的不得了,讨论着孩子像谁,顺产还是剖腹产。妻姐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媳妇做好吃的,一刻也不闲。我才真正看到媳妇的满足感,幸福感。这哪里是姐,简直就是母亲啊。
一切都很顺利,媳妇生了,是个女儿。我是既激动又高兴。我当爸爸了。亲戚们都来祝福。回家的时候妻姐和外甥女天天也跟着回来了,妻姐说她要照顾到收假,要不不放心。妻姐每天研究着吃什么有营养,怎么做对身体恢复好。照顾的无微不至。
眼看着就到收假跟前了。孩子也满月了,第二天早上天气有点阴暗。妻姐像往常一样,厨房里忙忙碌碌。给我说鸡炖多长时间就好了,蒸鸡蛋时放多少水,蒸多长时间。小舅子和岳父坐火车回去,我收拾了些东西和妻姐还有天天在电梯里一起下去。突然妻姐的眼泪啪啦啪啦的像断了线的珠子。双手提的袋子随着肩膀的剧烈抖动而跳动着。伤心的像个小孩丢了玩具一样。我和天天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她说我回去啊,剩两天就收假了,好好照顾媳妇和孩子。她本想和媳妇和孩子告别的。可是又怕控制不住自己。我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起来。送走她们之后,我回去轻轻地给媳妇说:姐和天天回去了,她怕你难过就没有给你提前说。她听完后什么也没说。呆呆地看着我,然后双手使劲用被子将头蒙住。
这就是妻姐和媳妇之间的感情、亲情。像一股涓流,给心里带来甜甜的滋养。像一缕柔光,照进彼此的心里,温暖如春,幸福如蜜。
郝姐是我妈。
这几年微信盛行,有手机的人基本都用上了微信。我妈身上自带一股潮流,所以她用上微信当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用微信就得取一个能代表自己的名字,于是郝姐就这样应运而生,横空出世。
大家都郝姐郝姐地叫着。久而久之,我也习惯喊妈妈为郝姐了。一是源于母亲这样时尚,女儿也应该自带光环;二则是出自于我的私心,我觉得姐姐要比妈妈年轻,我希望妈妈青春永驻,这样她就一直不会老去。基于这些原因,郝姐的名气就更大了些。
郝姐生在60年代的中国,苦自是不必说,兄弟姐妹6人,她处于中间位置。爹不疼娘不爱的。那时候的父母自带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我外公在大环境的影响下也未能有别于其他人,女子无才便是德,郝姐就因为这句话从四个舅舅中抽离出来。童年的生活可想而知。
饭吃不饱是常态,活干不完也是常态。以为这样已经够苦逼了,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作为一家之主的外公又生病了。生病的外公不忍就这样撒手人寰,他在他以为的弥留之际还是给郝姐寻了一介夫君。虽然没有过了解和接触,但就冲着未来女婿家是生意之人,有一口饭吃,外公就替郝姐答应了下来。那时候,爱情就是这么简单。虽然后来外公死里逃生,但是七尺男儿,说过的话自是驷马难追,于是,郝姐就这样成了我爸的媳妇,我和老小的妈妈。
上帝爱你难耐,所以就会狠狠地咬你一口。上帝就是这么爱郝姐的。一家人都以为新的环境会是郝姐一个新的起点,但是造物弄人,新环境却成了磨砺郝姐的初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不是两情相悦,磕磕碰碰是常事,再加上那个年代媳妇的地位,总之,郝姐过了一段相当长的峥嵘岁月。
我和老小的到来,除了给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带来一丝欢快之余,也更是加重了郝姐的负担。郝姐是女的,但在行事方式和风格上像男的,她雷厉风行,及时行事。这种人,有诚信有担当,但不置可否的是她往往又很累。一路看着她走来,很艰难,很辛苦。但与此同时她又用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勇气和毅力带领着我们全家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爷爷常说:没有你妈,也没有我们现在的家。我想,这句话是对郝姐最大的褒奖。虽然,她一直没有要求过。
天下的母亲都一样。眼里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孩子。一个女人,只要当上了妈妈的角色,便没有休息的时候,虽然她们常常自我安慰:等孩子上学了,等孩子工作了,等孩子结婚了.所有的母亲在这些影子的牵引下不断前行,不断追赶,但遗憾的是到生命的最后也没能等到她们心里所设想的结果和期待。我想:郝姐的内心世界也一定是一样的。
我和老小的在一定意义上是该视为稳定了的。但是郝姐并没有停下她一直前行的脚步。她甚至比我们更努力。因为她上有老下有小有小小以前很少停下脚步审视郝姐的生活,可近几年当感知到时间的有限,生命的无情,意外总比明天先来,我突然害怕了。害怕有一天郝姐不在身边我没有归途;害怕我没机会给郝姐我所想给予她的这些东西不敢碰触,还没想,便已泪流满面。
都说:自古只有恋瓜的藤,没有恋藤的瓜。但我想,瓜其实也是恋着藤的,那向上的姿态便是对藤的一种仰望,亦如我每一次放假的归心似箭。
家是地球的一角,病魔犹如地震,震谁谁倒,难以预测。我三姐被震倒了,家人随受颠簸,辗转于医院床头,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人类没有战神病魔的灵丹妙药,在这生命的驿站,只好用文字为她做一碗心灵鸡汤,滋补慰藉她的身心。
三姐,1946年生于白鹿原一个农耕之家,家中多女少子,不被长辈疼爱和重视,家境决定了她不如意的命运,患病得不到医治,凭着生命的抵抗力坚强地活了下来。长大成婚后嫁与本原长安区一何门长子,家大人多,上有公婆,下有叔姑,姐夫在外工作,属于一头沉家庭,生活不得温饱,她白天生产队参加劳动,晚上起鸡啼熬半夜,纺羊毛,织毡子,增加收入,贴补家用,含辛茹苦,数年如一日。
上世纪70年代,长安农村有一个招工机会,三姐从原上来到了西安市,迎来了生活的春天。开始在国营食堂工作,后调入西安机械化养鸡场工人,直至退休,虽然工资不高,但能自养其身。其间,子女的户口也迁入了城市,在西安上学读书,招工分配,儿婚女嫁,如日中天。尤其她为子女购房,儿媳找工作尽心竭力,功不可没。她虽来到了城市,但还协助姐夫赡养老人,伺候公婆,任劳任怨,为叔姑的婚姻嫁娶出了牛马之力,她对得起何家逝去的老子,活着的小子,只有人对不起她的事,没有她说别人不是的话。在姐夫大病住院,手术前后,他日夜操劳,处事果断,终于使他赢得了康复,情薄云天。在有生之年,用自己的身心,日日夜夜温暖着家庭,温暖着家庭的每一个人,包括女婿外孙。
娘家永远是她的根基,她一生牵挂着乔家的姐妹兄弟及侄辈,无论哪家有红白喜事,她都要登门行厚礼,不予登记张扬,名为行礼,实为资助,害怕过事者经济紧张。无论那位亲人因病住院,她多要拖着沉重的脚步,三番五次去医院看望,恩惠及人,唯独忘记他自己的身体不佳。
人常说:好人一生平安,但病魔是不分善恶之别的。姐姐的家人、亲属、同事,都时时在企盼老天保佑,让她冲破农村老人所说的七十三这个门坎,欢度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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