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对我们说:你妈做的饭实在是好吃,别看是普普通通的家常饭,就是不一样。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无论做什么饭,都是那样的香甜。
上世纪70年代,我们家在莲湖区青年路47号的老院里住。那时,买粮凭的是粮本,杂粮比较多,占百分之三十,顿顿几乎都有,不吃都不行。面对家里的杂粮,母亲费尽了心思。记得1973年秋天,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母亲为了让我下班回到家里能吃好,常给我们做红豆黑面片。她把黑面擀得厚厚的,然后把红豆放到水里煮熟,再把黑面片揪着下到锅里,等面片熟了,又放上些葱花和香菜。我们弟妹吃了一碗又一碗。母亲看见我们吃的馋样子,忙说:慢慢地吃,没人和你争,锅里还有呢。母亲还把包谷面蒸成小小的发糕,在平板铁锅上放很少的油,用微微小火把发糕烤得黄酥黄酥的,成了家里人都爱吃的早餐。母亲做的炒搅团、凉拌包谷面鱼鱼、杂粮饸饹等都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改革开放后,供应充足了,母亲做饭的手艺更有了用武之地。母亲做饭的时候,很在意季节和天气的变化。天气很热的时候,我们回到家里,母亲在小饭桌上已摆上了红豆稀饭、煎饼、土豆丝、凉拌黄瓜丝。看见这些普通的饭菜,我的心情格外舒畅,顿感凉爽。在天气比较冷的时候,母亲最喜欢做的是包谷面糁。这饭看起来很简单,但母亲做出来却很香。水开后,母亲放进包谷糁,让在锅里慢慢地熬着,然后她才开始擀面。面擀得不薄不厚,切成指长一节一节的。面下到锅里后,又放上炒好的蒜苗和青椒。一碗碗饭端到桌上,看到我们吃的那样快活,母亲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记得那是1989年夏末,天下着蒙蒙细雨,身上感到阵阵凉意,当回到家里,丝丝香味扑鼻而来,走进厨房一看,母亲做了满满一锅的麻食,锅里边的菜样有木耳、黄花、青菜、豆干、西红柿、土豆、肉丁、粉条。看着香喷喷的饭,我从心里感到温暖。我问母亲:你怎么想着做这饭?母亲一边解着围腰,一边笑着对我说:天气不好,我想着吃这饭暖和。
1991年,我生病发烧,躺了好几天。母亲看我好了一些的时候,轻轻地问我:你给妈说,想吃点啥?我说:妈,想吃你做的旗花面。母亲点了点头,就转身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母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旗花面走到我的床前。面擀得很薄,里面放着西红柿、青菜、葱花、豆腐、香油。我端着碗吃得真香啊。
母亲虽然已去世11年,但她老人家做饭的背影时常在眼前浮现。
又是母亲节,写过很多文字,关于心情,关于旅游,或者,关于别人,却从来没有认真的写过母亲,其实,更多的时候是不知道从何写起。
母亲,在我的记忆里,像一本枯燥的,需要费很多脑细胞才能读懂的技能说明书,所以,从小就浮躁的我很少去翻开它,也少有闲暇和兴趣去翻一本生活里用不到 的工具书。
童年的生活里,不羁的田野和愉快的玩伴和母亲严厉的形象存在着巨大的反差,我满心都是山野的蝴蝶和可以玩到天黑的伙伴们,往往从太阳升起的时候出门在月亮升起的时候才能回来。于是和母亲便形成了不能协调的矛盾,母亲为了控制我出门,想过很多办法,比如下田的时候会把我锁在屋子里,或者直接暴力处理,家里的扫帚也因为我的淘气总是逃不了死伤惨重的命运。可那时候的自己淘气如猴,总是能轻易破了枷锁,但母亲每天站在门口喊我吃饭的声音一度成了童年里的阴影,因为一旦被喊回家就意味着逃不出一顿皮开肉绽的揍。于是童年里母亲的呼唤成了一种集合的号角,春夏秋冬里母亲带着怒气和急切的声音响彻村庄,而贪玩的我总是在听到母亲声音的时候像上了弹簧一样立马狂奔回家。
老家是个偏僻的小山村,哪里没有早教机构和课外班这么 高大上的教育附加。学习辅导全凭母亲的严加看管,其实仅仅只是看管,因为母亲不识字,根本起不到辅导的作用,而对付没有文化的母亲,装模做样,或者拿漫画和课外书搪塞她便易如反掌。或许学习并不好而却喜欢文字和阅读的习惯便是从那时形成的。记忆里的学校也是破破烂烂,老师们也是一边教书一边种地,于是学校,对我来说只是换了个玩的场所,不识字的母亲深知文化的重要性,所以我跟母亲的战争从小学一直持续到初中,从每天放学为了动画片和母亲抢遥控器再到为了一部母亲不让看的青春热播剧和她怄气。自己的种种劣迹和母亲粗矿的教育方式,以至使我形成 了母亲不爱我的错觉,因为幼稚的我认为爱是一味的顺从,就像奶奶一样,可以满足 我所有要求,更不会强制我做不喜欢的事,比如写作业。
因为母亲的严厉,我既怕她又暗自讨厌她,至今还在恨年幼的自己曾无知的伤害过母亲,可惜意识到自己幼稚的时候 已经经历种种磨砺,生活终将母亲无法表达清楚的痛楚不折不扣的安插在成长路上。成长中我也清晰地尝到了生活扇过来的耳光,灼热的痛在脸上,才想通为什么母亲当年会严厉的鞭策我,而年幼和贪玩又不知有多少日夜让一个不懂用文字表达的母亲辗转反侧,甚至泪流满面?
人的一生那么长,而我才挣扎在一段没有完结的青春里,母亲却垂垂老矣,家乡也在时代的洗刷里旧迹斑斑,山坳依然春绿冬黄,田野里,母亲的身影单薄,佝偻前行,岁月削薄了她的身影,时间如流水无情,那张曾经严肃饱满的面庞已是沟壑从横,这褶皱里埋藏了多少操劳?而这操劳里又有多少心酸来自我的成长?我曾经是个顽皮的孩子,而现在也并未成为一个优秀的青年,母亲却并没有失望和 放弃,每个无眠的夜里,每段难熬的日子里,总是有她的轻声支持 ,我知道她每次并没有能力改变我的处境,却又从来不放弃给与我关怀,无论日子多么艰难,有母亲,人便有来处,便有安抚。
我还记得那年我寒假去打工,是选择了去一家星级的酒店去做服务员。在我认为服务员对我来说是比较有挑战性的,从小到大的我都是别人伺候我,让我去给别人端菜端茶好像好像还没有过,为了锻炼自己,让自己以后更好的适应这个社会,我硬着头皮去应聘了,竟然面试通过了。然后紧接着我就去上班了,把东西搬到酒店的宿舍里面,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宿舍。女生和男生宿舍在一个楼里面。里面有男生的内裤袜子,还有女生的胸罩内衣。给我的第一印象好乱啊。不知道里面的关系是不是也很乱呢?
第一天上班,感觉气氛好紧张啊,中饭是跟里面的领导一起吃的,吃过饭主管带我去熟悉环境,里面装修不错,听上档次的,这家酒店我和我老爸也来过。并不陌生。刚进大厅就看到还没上班的传菜生和服务员在大厅里面交谈着,诉说着。看着他们说话随意,大声的喧哗着,感觉很没有素质和修养,不像一个上档次的餐厅应该有的那种素养。我对这个餐厅的印象打折扣了,但是既然来了,怎么说也要做完寒假才走啊,又不是每个人都受到过高等教育,拥有良好的职业素养的。如果他们有能力也不会来做服务员和传菜生了。做着最低下的工作了。对他们的要求也降低了。也许在他们身上可以找到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天上还好,和其她服务员认识了,她们虽然讲话大大咧咧,但是人都还蛮好相处的,她们教了我好些怎么打扫怎么上菜怎么下单很多细节性的工作。第一天就有人给我起了个外号,一个传菜生给我起的。我叫程豆豆,他们叫我程程,以至于这个名字在我们那个酒店每个人都知道我的这个外号,我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外号,听着还不错,有点像大上海滩的冯程程的感觉。这些传菜生没事的时候也经常给我讲话,跟我聊天。看着他们讲着那个客房里面的客人怎么个样子。怎么搞笑。大家在一起还是蛮开心的。我也接触到了很多客人。有的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看不起人。有的客人还是蛮有修养的。对服务员也很客气。在这的几天里也见识到了社会上的各色各样的人。有时候也会遇到那些混黑社会的人。我也遇到过,并没有那么可怕,也没有为难我,也没有别人幻想的那种浪漫情节。一切都很普通。刚开始他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点了好多酒店里的特色菜,点完也不急着要上菜,而是优雅的喝着水,让我给他们讲解着这个酒店有名有特色的菜,过了一会,里面来了一个长得还比较帅的男的,年纪不算太大。文质彬彬的,看上去一副学生样子。难道他是 这群人里的老大,这个社会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我做好我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其它的跟我无关。也许人就是这样,你往往不去招惹别人,别人非要看你不顺眼。我觉得我这人吧外表给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也不是那种让人第一眼看着就不顺眼的人。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也不差。可是在这群人眼里,尤其是这个刚来的男人眼里我竟然变成了丑八怪一样的女人。他看着我然后一词一句的对我说,长那么丑还来做服务员啊,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服务员请过来。当时真想给他一个嘴巴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白长了一副好皮相了。经理说过客人是上帝,客人就算是错也是对的。好吧对于这样的人渣我也只能忍让了。我把我们经理叫过来让她来给他们服务,我以为我就可以不用呆在这里了。没想到这个变态的男人竟然也不准我走,然我站在那里看着别人是怎么服务的。我当时真是气炸了,没见过那么无耻的人。经理让我呆在门外面,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就站在门外面,不想看见这群人渣,没想到这个变态竟然从包厢里面走出来,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让我有种想吐他脸上的感觉。他竟然坏坏的笑着说,放着家里好好的大小姐日子不做,跑来给人家当服务员,这样被人家呼来喝去的感觉怎么样。当时我就愣了,他认识我吗?他肯定认识我,不然他怎么会这样说。可是我的印象里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认识这样的黑社会人群啊!学校里面认识那就更不可能了啊,我在学校里面一向很低调啊,更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啊。我问他你认识我吗?他竟然不说话就离开了,真是气死我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我以为他们这样的人吃过饭应该会比较难缠,不给钱什么的,没想到竟然豪爽的给了好几张大钞走了,最后走的时候那个黑个子男人还对我说,我们老大叫徐燕鹏,他让你下班了在酒店门口等他。别忘记了。
我真是倒霉啊,我永远都不想跟这样的人交朋友,更不愿意惹上这些人,这些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惹得起的。下过班我就第一个离开了酒店回到了宿舍,我心里其实是害怕的,我害怕那个人,我不认识他,为什么他说的每句话好像都是在针对这我。我不去他能把我怎么样,会对付我吗?如果我去了他又会对我怎么样,会欺负我,还是会带我走,心里满乱七八糟的想法弄的我脑袋要爆炸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听到楼下有叫喊声,叫我的外号,我知道这里的人都知道我叫程程,可是他们为什么在外面叫我呢。我穿上衣服在阳台上看去,下面好几个人在对着宿舍叫,就是叫的我的名字,我知道那个死变态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我也害怕他们在下面万一保安过来又有麻烦了。我穿上衣服去楼下了,他竟然倚在街灯的柱子上面,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我走过去,走到他面前,说吧:想怎么样,我不认识你,你干嘛在我们宿舍楼下叫我的名字。他只是笑,然后把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从他的脸上我好像看到了一种喜欢的感觉。他长的是很帅,比起他的那些朋友长得帅多了。可是这样的帅哥我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可是我一点也记不得有过这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过,我敢肯定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他好像很熟悉我,搂着我就要走,我当时害怕了,我不认识你,你要带我去哪里。而且我有男朋友的,你如果喜欢我想追求我的话,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选错人了,我感觉到他的手僵硬了,把搂在我身上的一只手拿了下去。只是说了一句话,我的人谁也不能动,
在那里做了一个月,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他在街灯那里,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我,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出现呢,每天看到他在你里等着我,我的心里还是有感觉的,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其实是骗他的,时间过的很快,在这里上班也是最后一天,我以为他也会消失在这最后一天里的,那个晚上我从阳台上望过去他还在,我已经对自己说了,如果今天他在,我就告诉他我喜欢上他了,他如果不在,我就当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一样。他在那里,我把自己稍微打扮了一下就下楼了,因为宿舍里面有暖气。我穿了一件薄的羽绒服就下去找了他了,我当时心里蛮激动的。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他旁边站了一个女孩子,在灯光下他们看起来好般配 ,她是他的谁,他们是什么关系。是想我炫耀的吗?我木讷的走过去,看到那个女孩子离开了。当时眼里好像有眼泪滑落。我走到他面前,他什么都没说把我搂在怀里对我说,如果你今天不出现,我们就结束了,我知道这是你最后一天班,如果这一个月里你不接受我,我们就各自回到各自的圆点。可是你来了,说明你已经开始接受我了不是吗?我点着头,是我接受了,这个一直在夜晚陪着我的男人我接受了,不管他是谁,是什么身份。我都接受他了。他带我去了他们的帮派里面,在哪里面我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很漂亮的一个女生,我偷偷的对他说,那个女生是不是喜欢你。为什么你没有选择她,他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回答。他把我带到大家面前对他的那些朋友说,我是他女朋友。当时下面好多人都在鼓掌,有的说你终于把这个学生妹追到了。呵呵。
本不该有关系的两个人,却有了联系,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了,他对我的珍惜我感觉得到,他对我的呵护和保护我都能感觉的到。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在那些日子里最开的。我们和所有情侣一样,开心过,难过过,每次他都是主动给我道歉。我觉得有他在的日子很幸福。我想永远和他呆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好好珍惜着他,陪伴着他,在他需要我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他留一盏回家的路灯。让他那颗漂泊的心有一个温暖的港湾。我会好好保护着他,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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