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昔人,不是昔人。
今年花开,今年花亦败;昨年是否依旧,昨年同驻豆蔻年华;来年你在,我在,岁月犹在,但已不是过去的彼此。我们流着泪,说着再见。
从相遇开始,相识,相知,相念,却不见离别的风景,便写下了结局的素笔。我走在没有你的夜里,躺在没有你的回忆,站在没有你的窗前,一个人,连哭都没有了声音。这能责怪谁?是自己没能抓住,让生活弄丢了你。
如今我在生活的云浪里流徙,愿把你冰冻的心,做生命的希望。会慢慢走下去,知道总有一天会再次与你相逢,会再一次把你悄悄的珍藏。
那一年,我只是老了一些,不再是孩子的初容。对于你,我一如往昔,唯一变了的是爬满岁月的脸。在某个转角,一直等待你的出现,我会抽出时钟的发条,你永远不会迟到。若你已然成为历史,我一定会紧紧的抱住,关于你的,那卷史册,让你同我一起定格在枯色的相框里。
告别,不是遗忘
雨还会下,雪还会落
树叶还会莎莎的响起
丢下的松果
却不一定忘记了
松树流下眼泪
还是凝结成了琥珀
告别,不是遗忘
我总相信着:告别,不是遗忘。景物已朦胧,想你,是在另一座城市的天空;羞红的霞,如你的脸;平凡的日子里,天空,深深的蓝;我想,今夜的风,明日不知能否吹到你那里,还带有一片,羞涩的心情。
你如今还好吗?我可成了你抛弃的记忆?
谁可以给我一把尺?
量一量我与你心的距离
手不要抖啊!
会戳穿彼此的胸膛
哦!我忘了这把尺没有刻度
距离也成了荒唐
我真的变了吗?我一直都不明白,或许~。我知道自己只是不想让你离开。
我的脸,可以撕裂,像玻璃杯你把它摔的粉碎。可是,对不起,不经意伤了你的手,洁白的布,止不住流出的血
城市的寂寞,虚幻又真实,在最终的末尾结局午夜是孤独。转动的轮轴,一遍一遍的重复,醉酒的旅客,摇摆着舞,还有多久末尾的结局归宿。末班车啊!你慢慢的走,不要在意时间的诅咒。
或许,我似昔人,已不是昔人,什么都以不可更改,就像,美丽焰火后的,灰烬。或许,君已淡然,心字成灰。或许,不再打扰,是留给你的,最后最珍重的礼物。或许,还要再见一面,道个别,演一曲离别。
雨一直下,远远的望见,你光着脚丫;却不能走近,和你说句话。长长的海滩,你蹦着,笑着;好害怕,岁月已走过的年华;不敢上前,因为担心,那段海滩太短,还不曾开始走,就到了尽头。
我们的故事写成伤心的歌,走在没有你的夜里,独自一个人听,好美丽,好冷清。
送给所有流浪的你。
经常不着边际的狂想,像少女无尽的清愁,瘦弱的肩膀,放空的灵魂,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让狂想带着小小梦想流浪吧。
从不敢言词辛苦,因为毕业近三年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存款,没有丰富的经验,职位换一个又一个,没有做一件两年前就想做的事情,没有觉得有很稳定的幸福感,因为我也不清楚跟乐儿的最后结局会是什么,尽管都在坚持,尽管认为患难与共的爱情肯定会长久,可还是有少许波折和遗憾。
没有给过父母很多的压岁钱,也没有给他们买过一件衣服一双鞋。父母去年九月第一次来上海,一家人给父亲过生日,我第一次给父亲买蛋糕还是中秋节公司发的代金购物卷,自己和大嫂同一天生日一起过,依然是我拿着购物卷买的蛋糕,别介意,就当节省是美德吧。
我也不敢偷懒,因为我还要生活,还要付昂贵的房租,我还要完成我未曾触碰过的小小梦想。
我的小小梦想背上空空的行囊,能有个愿意一起穷游的朋友---远行客,去不同的地方,结识不同的朋友,一起聚餐,沉醉于不同的风土人情,然后满载着狼狈和收获而归,为下一次的远行继续做攻略。
我的小小梦想写更多的东西,体会到什么就写什么,我不怕丢人,没脸没皮写自己的各种囧态,作为给中年时候自己的礼物,也许那会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是大家都说,继续过着平常的生活就好,别做那么多新鲜事儿,也不要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最好别冒险,胆小一点儿没什么不好,很多事情不需要去改变和适应,至于个人的瞎想,遐想,狂想,梦想想想就好,别太认真,不要什么都想着尝试,继续待在熟悉的城市,继续着熟悉的工作,安安静静的,就这样活着吧,这样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稳定吗?
于是去年在想过多次辞职时候,我又停下来脚步。我没有存款,该如何支付我将找工作或者间歇性失业那么多天的花销和隐形消费房租,除了干医疗,不知道还有什么合适我的工作,这可是我毕业后自己投简历,自己一个人不认识路去乘地铁面试,自己曾每天加班大半年的时间到11点回家,这样的第一份工作我怎么舍得离开。
找了很多理由把自己荒唐的想法压制住了,好像是做了件多么成功的决定,不自觉的咯咯傻笑起来。没有人知道我在继续等什么,我连自己都不知道。
你也许不知道,大城市里时常熬夜搞得红肿的两只眼睛,正在艳羡朋友圈里在小城市跟世界说晚安的她,小城市里拿着不高薪水的她,也许也正注视着大城市的你外出旅游的照片心之神往,而朝八晚六的自己,谁也不羡慕,什么都是浮云,攒钱才重要,学到的东西才重要。
像汪峰的歌里唱的: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像每个人都拥有,继续走,继续失去,在我没有意识到的青春
歇了会儿,喝杯红糖水暖暖胃,继续写继续无休止的说说吧
这个时候该是好好谈谈目前的状态了,呜呜呜呜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为什么眼泪这个时候要毫无征兆的一直流,也没有多么觉得委屈啊,哭吧哭吧,此时不哭更待何时,呜呜呜
让我在沉醉会儿。
瞧,那看起来幼稚而幸福的小小梦想在向我招手了,我面朝它狂奔着,可是梦想和现实的距离到底有多遥远,为什么还是触碰不到,我跑的好累,再一次闭上眼,任眼泪肆意流淌,我从梦里醒来,一切都是幻觉,错觉
原来不管我是谁,我在哪里,正在做什么,即使越走越远,依然会走进既定的现实里,继续着平淡而真实的生活。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矛盾,憧憬,伤感,小幸福,忐忑,小迷惘夹杂在一起,把心填的满满的。是否大家也跟我一样,一样随性,坦然,有着曼妙的感觉。
对于自己,没有觉得好与不好,随心,休息了想出去就出去,偶尔发发呆,绣绣鞋垫,准备所有都绣好,给乐儿和大哥,键盘敲击着平淡的小幸福和忧愁,以前的一个做编辑的同事去了外企,说一点儿不羡慕也是假的,于是近四五个月空了看看英语,天天听英文歌,跟大学英语老师老郜也讨论过,虽然好像是亡羊补牢,有些无济于事。似乎也没有特别值得留恋或者有动力的事情去做,想到什么做什么。
对于爱情,在我看来20xx新年之前,觉得一切都是美妙的,年后这种憧憬美好幸福的感觉也曾戛然而止,因为我在上海胖了,胖了,呵呵,胖了,胖了就意味着被长辈心里有看法,胖了,以前从没有觉得一个人如果从瘦变胖,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会有如何微妙的变化。
是的,每个人都愿意欣赏美丽的风景,看漂亮的姑娘或者帅气的小伙儿,那是一个正常人对陌生事物和人表达的第一情感。
漂亮苗条的姑娘不管是走在哪里,都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我相信肯定有人为之驻足,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帅气的小伙,不管是显得文艺,还是狂放,在少女眼里就是最好的,不管如何,给人的第一感觉很重要,我也一样,但是我回避不了一个事实,我,王玉花,确实胖了。
的确,我跟乐儿还在坚持,我相信患难与共的爱情坚不可摧,如果一个男生只爱你美丽容颜的时候,却厌恶你终将看上去不和谐的外貌,那就不需要在一起,不能忍受你最差的一面,也就不配拥有她最好的一面,那我现在是该感谢乐儿,庆幸他不是这样的人,依旧接我下班,依旧愿意给我制造惊喜。
对于工作,我也已经没有以前的冲动劲儿,就觉得这样挺好,也算是朝九晚五,不常加班,下周开始又要上晚班了,也许这样还可以早上睡个回笼觉,不过咨询工作确实有些乏味,天伦医院,呵呵,做了半年外推,半年优化,一年多的新媒体咨询,这样也好,以后可能又换其他职务,这样也好,让我多适应些不同的感觉,总有新奇在身边。
对于父母,之所以放在最后面说,我觉得个人生活,爱情,工作,三者之和永远不可能大过父母情,那是情感的寄托,因为有这样一个大家庭永远会为我敞开,不管我遇到什么。
毕业之前,一直说着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自由了,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可以自己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以赚钱给父母零花钱,给他们买衣服,鞋子,家里用的,终于离开这个似乎禁锢着我所有希望的学校。
最后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大哥二哥比我好多了,应该是在不知不觉践行着我的愿望,哈,原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意思也可以这样诠释。
对父母有很多话要讲,但在过年回家当着面却有很多话讲不出来,只能做做家务,一年啊,365天,在家待不到10天,总是无端碎碎念,如果将来结婚了,又不常回家,该怎么谈孝。
于是年后我又开始天天下班给父母打电话,这样重复着,父亲像个老小孩,说啥听啥,这样去打电话都已经大半年了,从来没有每月计算过电话费花了多少,不值得记起。父亲一年里给我打电话的次数都不超过七八次,除了五一,国庆节的时候,电话问问是否要回家看看,中秋节和我的生日当天主动打电话问我,就只有春节前偶尔打个电话问问何时回家。
家,何为家?如何维系亲情?回家团圆?不,我觉得还有电话里的嘱咐和思念,电话外我所看不见的牵挂。希望自己一年后也能回到郑州或者灵宝上班,常回家看看,父母年龄都在增大,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年轻时候为这个大家庭劳累的一身毛病都像睡醒了的狮子,准备吞噬父母的身体,不想留下遗憾,我也不想每天新闻里看到的空巢老人有一天会降临到我的父母身上。
流浪的狂人,我希望自己就此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不管为了什么,只要是正确的。
克先在磨着一把马刀。这把马刀长约三尺,宽约五公分,由镔铁打成,是榆木做成的手柄,重达十几斤,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克先肩膀一耸一耸地磨着,磨刀石发出恐怖的呲呲声,好似血在空中呲呲地流着。
哥哥克银在背后轻轻地喊道,快点!磨快点!天就要黑了。克银向西边望去,那里是挡住了他视线的郭家山。郭家山因郭姓而得名,是一座海拔约六百米的大山,山上树木蓊郁,像一堵墙耸立在西天。那里,几乎都看不到人家,在昏黄的暮色中,只有一两顶茅屋在天光下闪现。郭家山下是一条流淌了上千年的西河,西河的水在呜呜咽咽地流着,让人想起了心酸的往事,克银早就听惯了,每当梦里响起了那哗哗的流水声,他就会大声高喊,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弟弟克先问,哥,我们今晚就去?
去!就今晚!克银咬紧牙齿说,我们一定要赵蝎今晚有个交代。
克先答道,好嘛,我的刀快要磨快了,你去把捆人的绳子准备好。
不等克先说完,克银已经迈向了小屋。
他们的小屋就在十米远的石岩下,几根粗糙的树干做了柱头,屋椽是更细的树枝,屋顶上盖着已经朽烂的茅草。屋内只有几把镰刀,一张耙子,一把锄头,两双无脚跟的布鞋,一堆草绳。灶头上是两只破碗,黑乎乎的沾满了玉米浆,两双榆木树枝做的筷子仍放在碗沿上。另一间草房里放着一张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的木床,地上还有一身地铺。屋里只有一扇窗户,射进一些昏暗的光线,正朝向他们今晚要去的庄子湾。克银在屋内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了几根草绳和一把前天已经磨得飞快的镰刀。他原是准备去给秀秀的父母割麦子用的,后来秀秀的父母带信给他说,不用去了,家里三分地的麦子早就被庄主嬛儿的狗腿子赵蝎带人给割了,他们要带着小儿子杜化去南部县城投亲。克银一听早就气炸了,马上要到庄子湾找赵蝎讨个说法,但弟弟克先说,这个世道有什么说法,强人横行,恶人当道,哪里有你讲道理的地方?就说你的秀秀吧,这条沟里的人谁不知道你和秀秀的事?你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感情好得很,我们爹妈和和秀秀的爹妈都同意这个事,亲戚朋友都盼喝你们的喜酒呢。可嬛儿那个狗杂种看上你的秀秀,硬是抢到了大铺头给关了起来,扬言秀秀不同意就要杀了她的全家,秀秀被关了半个月才勉强同意,在圆房的那天晚上上吊自杀了。嬛儿逼死了人不说,还派赵蝎打断了杜化的腿,说要让杜家绝种。赵蝎怕你去报仇,把老实巴交的爹叫去吃了一顿,假装亲热,要爹跟他们玩一会儿长牌,爹不知是计就答应了,心里想着这也是惹不起的人,也许今后还真对我们好呢,那只赵蝎在牌桌上联合那几个人让爹输了五十两银子,这对我们这些穷户来说真是天大的数目。天亮了,赵蝎要爹马上还银子,否则不准回家,还说赢了的银子是过不了夜的,爹被逼得没有办法,说到赵家水清窝老表那里借钱,赵蝎才放人了。爹哪里受的了这样大的气,想到自家只有三分田,七分地,一家人一年都填不饱肚子,哪里去找五十两银子,这是赵蝎算计的,但又拿他有什么办法呢。他是大地主嬛儿的狗腿子,长得人高马大,又有一些功夫,打人就如同和面似的,远近的人都很怕他,只要他出面给嬛儿收租收债,没有不收到的,这条沟里的狗,一听到赵蝎的脚步声就不敢叫了。庄子上的人经常把牛放出来就不管不顾了,跑野的牛溜达到水清窝的田间地头,看到清幽幽的麦苗就吃了起来,当然,牛就要被水清窝的人拉回去,要赔了青苗才还牛。可一旦遇上了赵蝎家的牛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赵蝎只要扯起了他那破锣似的叫声,在离水清窝几里远的书房嘴上就那么一喊:是哪个牵了我的牛,识相的就给立即我放了,畜生吃了的,关我屁事!他只要这么一喊,不一会儿,牛就会慢腾腾地回家,那些穷棒子怎么惹得起他。他上有庄主嬛儿给他撑腰,下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二流子给他做帮手,还有,他腰里还经常别一把乌黑黑的手枪,我们怎么对付了他。爹这样想,就走到了西河边上,正碰上郭家山的舅舅郭大风,问爹去哪儿。爹没有说一句话,呼呼向河边跑去。舅舅看到势头不对,一边跑一边喊,啥子事嘛,有事就说嘛,我给你做主,你停一停。可就是没有追上。只见爹一纵身跳进了河里,浑浊的浪花瞬时卷走了爹,急得舅舅在河边大哭起来,等他清醒过来时,爹早已被水冲远了。舅舅顺河找去,第二天晌午,才在升钟区何团总私人别墅下的钟包上找到了爹的尸体。不几天,那狗日的赵蝎带着几个人到我们家里说爹欠了他们的钱,要我们立即偿还,否则,就要告到升钟保安团,请几个团丁来抓人,将我们兄弟俩送去前线当炮灰。我们当时要拼命,母亲出来说,我到嬛儿家去当长工还债!母亲走后不到半个时辰,隔壁的青儿就来告诉我们说快去看母亲,母亲已经躺在庄子湾的石岩下,早就断气了,她是从石岩上跳下的。我们又怎么着呢!
山风哗哗地吹着,掀起了克银蓬松的头发,很久没有去理发了,秀秀走了,打扮那么好看又有什么用呢?成天萦绕心头就只有那么一件事,就是找那个狗日的赵蝎报仇。找赵蝎报仇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赵蝎身高力强,身上又有那把盒子枪护身。他经常用盒子枪打鸟,只要看到一条让他流口水的狗,他就会砰砰开上几枪,一锅香喷喷的狗肉就摆在了面前。这个狗杂种还用枪打伤一个老人,打死过一个乞丐,老人没儿没女,乞丐是远方的,哪个敢去告他?再说,区团总与他是一伙的,去告了也是白搭。哪里有我们穷人说话的地方呢?赵蝎喜欢在夜里游荡,他一方面受县党部的委派,查看谁是“不法分子”,谁是残存的“暴动分子”,民国二十一年那场“升保暴动”对他们打击很大,现在他们想着也心有余悸;另一方面,他趁夜色掩护查看哪家晚上“偷偷”吃得好,要是闻到了哪家正在煮腊肉或来了客人,他就会窜上去,说要查账,要人家立即交租或还高利贷,那些人家只得假装高兴招待他,还给他说了很多好话。他一吃完,用手抹了抹油腻的大嘴,打着酒嗝,拍拍腰间的盒子枪就走了,又跑到野猪窝他情妇那里过夜去了。克银仔细查看赵蝎走的线路,摸清了他的生活规律。一次,克银在赵蝎走的路上挖了一坑,倒了一桶大粪,晚上,赵蝎醉酗酗地路过那里,一脚踏进了粪坑,溅了满身的屎尿,让赵家沟的人笑了好几天。克银心里也高兴了一阵子。没几天,赵蝎放出风声说,他已经晓得是哪个干的,他在屎坑旁边找到了一只草鞋。克银回家一看,自己的确掉了一只秀秀给他打的草鞋。他知道赵蝎已经注意他了,他与赵蝎迟早要对决。
过了一段时间,他在赵蝎路过的地方安装了一扇木板,木板上钉上了铁钉,结果让赵蝎踩上了。一颗铁钉刺穿了赵蝎那肥厚的脚掌,让赵蝎半个月没法出门,连嬛儿都亲自到他家里去看他。嬛儿说要要亲自查出来为他报仇,赵蝎说不用,他得罪的人不少,他为嬛儿连命都舍得,这算啥?他自有办法,说的嬛儿点头称是,赞许他的忠诚,当场就从身上摸出十个大洋赏给了赵蝎。克银时常感到自己在上山耙地,或下沟犁田,或是去镇上卖核桃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但他回身去看的时候,又看不到人影。他时常对克先说,赵蝎已经盯上我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一天,克先从升钟赶场回来说,升钟场上一片乱糟糟的,听说当年那闹暴动的共产党要打回来了,前方吃紧,缺少兵员,那些团丁在场上到处拉人(抢人),我是从人缝钻出来的。我跑到河边,还听到身后两声枪响,我顺势一倒,滚进了河边的芦苇丛,几个当兵的跑过去了,我才从芦苇里钻出来跑回家来。克银说,赵蝎在跟踪我们,是要捉我们当兵给他们卖命,我们决不答应,我们要先干了这个杂种我们才得安身!
几天后,克银探知赵蝎因要给他干儿子办酒席,要在他堂屋里单独过夜。
七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上就是个好时机。十三十四十五办酒席,作了几天揖,划了几晚拳,喝了几天酒,赵蝎一定累了。该我们动手了,克银叫道,克先,刀,磨快!快磨!月亮已经出来了,又大又圆的月亮,是赵蝎见鬼的日子。
这是一条六七公里长的深沟,三面都是高山,它们是元宝山,四娘山,罗锅岭,崩山子,庄子岭,白垭山,礓石丙(人们把鹅卵石叫“礓卵石”,“丙”应是“坪”的讹音)。沟自东朝西横着,只在朝西郭家山的一面打开一个缺口,日日迎接郭家山顶上送来的晚霞。一条十来米宽的小溪潺潺地流着,在不远处跌入了西河。小溪两岸都是庄主嬛儿的上等田地,长满了清幽幽的秧苗。因大多人姓赵,就叫赵家沟。两岸山势陡峭,树木葱郁,山上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庄稼。克银家是外来户,就只得住在贫瘠的四娘山上。望着绿阴阴的嬛儿赵蝎住着的庄子湾,克银心中不由生起了一股愤恨之情。他对克先说,我们走吧,夜已经深了。
他们俩兄弟就像两条蛇一样,滑进了耀眼的月光里。
月光在小路上晃着,就是昆虫的小翅膀也能看见。声旁的树木草丛里不知名的鸟儿在唧唧地叫着,似乎在合奏着一部跌宕的人生悲喜曲。克银也经常去捉过那些小鸟,但他总是把它们放掉,他想起它们的母亲在失去儿女的时候该有多么悲痛啊。在那棵树下,在那深深的草丛里,他和秀秀曾经在那里悄悄而语,秀秀黝黑茂密的秀发,白皙姣好的面庞,清醇香气让他心驰神往。而现在,秀秀早已去了天国,那天国里也许也少不了这些美丽的景物吧,什么时候能与秀秀见面啊!都是怪那个狗日的赵蝎把秀秀给捆走了。克银脚底一滑,一个踉跄,撞到了一棵树上,只听克先低声喊道,哥哥,慢点,莫要逗起了狗叫!
整个赵家沟仍沉浸在一片月光和寂静之中,山峦和小溪,不远处九弯十八拐的西河都掉进了水银缸里。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只有一两户还亮着灯火,那里传出吱哑吱哑的织布机的声音和轻微的咳嗽声。兄弟俩的脚步更轻快了,他们已经下到山涧,又蹚过齐腰的小溪,小心地穿过细细的田埂,爬上赵蝎堂屋前的大石狮子,朝里面张望。
此时,庄子湾一片寂静,只有大院门前树上的鸟儿在一声一声哀鸣,似乎今晚是个最为凶险的夜。克银瞧见堂屋的门虚掩着,里面的灯光时明时暗,犹如鬼影一般。从门缝里飘出阵阵令人恶心的酒气,赵蝎一定是喝醉了。
克银抽下身上的马刀,又用手指试试在月光下闪光的刀锋。轻轻地喊了一声,是时候了!兄弟俩匍匐着向堂屋爬去。
刚才天上还是明晃晃的月光,顿时,被一块血色的云块遮掩着,那又大又圆的月亮霎时变成了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他们眼睛里望着的大门也阴暗模糊起来。
克银一个箭步冲上去,哐当一声推开堂屋的大门。只见赵蝎仰躺在太师椅上,旁边桌子上还放着大大的酒碗,满脸通红,喘着酒气,打着巨雷般的呼噜。
克银挥着刀,使劲全力向赵蝎头上砍去。
哐当一声。只见刚才还熟睡的赵蝎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刀,脸上只切下了一块肉皮,疼得哇哇直叫。克银由于用力过猛,把刀砍进了太师椅的横档里,一时拔不下。赵蝎乘机反手给了克银一拳,把克银打倒在地上。还在门口的克先被吓得呆了,只傻傻地站着。
赵蝎回过神来,见克银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便跳过来,拔下太师椅上的马刀,向地上的克银砍去。几刀就砍死了克银。克先正准备夺门逃跑时,不想他身上带着的绳子掼住了大门的门栓,一时脱不开身。赵蝎砍死了克银,看到克先正向外跑,几步赶上来,从背后给克先就是几刀。血流横飞,没多时,克先也倒在血泊中。
霎时,一天的月光,全给乌云遮住了,厚厚的云被里裹着血红色,使人惊心胆颤。
起风了,狗叫了。不好了,杀人了。整个庄子乱成了一片了。
人们在黑暗中只看见赵蝎血红的眼睛。
克银克先兄弟的血也顺着门缝蹦跳到了街沿边,大河似的,汩汩地流着,流到了院坝里,流到了大路上,流到了他们交租站立的翠竹边,也流到了惊醒的赤脚边,那血流似乎是在呐喊着,清丽的月光下竟隐藏着人世间无数的不公和不平,黑暗要将浩洁的月光吞没,要将这个世界吞没,我们只有奋起反抗,用鲜血去换取另一个崭新的世界。
现在的天空上正挂着一轮血色的月亮,在眼睁睁瞧着这个世界,这个小小的山村。
赵家沟的深处更显得深邃了,周围的山峦更显得静穆了。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5227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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