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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逗比趣事",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枫叶落落,英姿飒爽,风儿在稍纵即逝中吹走了好几个春夏秋冬,但它留给我们的逗比趣事却成了一塑永垂不朽的雕像。

那一年的寒冬,持久未迈出家门的我们拿着遗留下来的烟花开始了全新的玩耍。

来到一个久违的基地,哥哥把鞭炮均匀地分给了我和弟弟。我们爱不释手地抱着那些烟花,萌呆呆地为了那鞭炮声而窃喜、害怕;为了那鞭炮过后留在天空中多姿多彩地图案而欢呼雀跃。

一阵平静过后,突然一道耀眼地亮光直冲我们双眼。彼此揉揉迷惑的双眼,咋呼咋呼地吵着问哥哥:这是怎么弄的?我们也要玩。他只是无奈地翻翻白眼,叫我们不要吵。只见他随后把一个鞭炮掰成两半,让中间黑色的粉末缓缓地流下。

只待堆积为一座黑山为止,然后沿着万里长城的趋势开始了黑色的旅途。待所有的手工完成之后。哥哥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悠哉悠哉的准备点过。就在那个千钧一发的瞬间。我叫了一声,在这个空旷寂寥的雪地上。小小的喊叫声显得无比的高亢嘹亮。

哥哥手忙脚乱的的捂着耳朵站起来问我:怎么了,怎么了?。小鬼头的我鬼鬼祟祟的跑到哥哥面前,喜滋滋的窃语到:我不想让弟弟看到这美丽的烟花,我遮起来好不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哥哥竟然答应了我这个荒谬的要求。于是在哥哥的支持下,弟弟的好奇心让要整他的娱乐心理下,我两手相弓。

把那黑色长城团团围住。哥哥乐呵乐呵的点了火。一束漂亮的宏光从眼前飞驰而过。留给我无数的欢喜和得意,但在那之后便是一股烧焦的羽毛味。额头前的刘海已经不复存在,参差不齐的稻草苗摇摆的跳起了悲舞。随后听见弟弟的哈哈大笑生。那一刻,我知道,我惨了。

哥哥携着惊呆的表情,未说一句话。拉着我奋力的往家赶。我由于年幼,被刚才的小小一幕给吓坏了,泪眼朦胧的眨着双眼。哥哥焦急的不停的安慰着我。在他的安慰下,我越哭越急,直到最后的豪叫大哭。被带回家的我被妈妈拥在怀里,不停的询问着发生了什么。我只是不懂味的哭着,用眼泪表达着内心的伤感。黑漆漆的脸蛋失去了亮丽的光泽。额头前被烧焦的头发难平我的气愤心情。

在接下来的很多个日子里。我用冷眼对哥哥,吩咐着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去学校,带着一顶牛仔帽酷酷的和同学吹着牛皮,故作坚强的只为引起他们的羡慕之情。却不知这个内幕是如此的凄惨,其实他们乌黑亮丽的秀发才是我所羡慕的。M.qg13.COM

这实在不失为童年的一件伤心事,但这逗比式的做事风格永存记忆深处。为我人生的书本增添了一篇别具特色的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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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趣事


我如释重负了,app终于完成,历时三个月,在这期间有太多的辛酸,甚至于服务端工作人员发生口角,感觉什么开发工作都要亲力亲为。在没有开发团队的条件下,自己独立开发,其中的无奈与无力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这三个月像是过了三年,亦或是过去三天一样

在没有踏上开发者的道路上,我对自己就业的方向感觉十分迷茫。以前父亲在时,说是等我毕业了就回去当一名人民教师,当教师我心有所不甘。我并不是认为当教师不好,相反,我感觉当一名教师会很轻松、惬意。然而,天不随人愿,我与教师行业失之交臂。是我主动放弃了。放弃了,我父亲多年以来的愿望。父亲认为有人提拨会往上爬的很快,但是我比较抵触这类提拨。

从儿时到现在我一直抵触那个父亲口中会提拨我的人。不是一般的厌恶,而是深恶痛绝的那种骨子里的厌恶。因为我不甘低人一等,年轻人都有那种可悲甚至可怜的自尊心,凭什么我要低人一等,凭什么我要低声下气,凭什么我要溜须拍马。想想当时可悲的自己,不禁嘴角有些上扬,没人让你低人一等,也没有人让你低声下气,更没有人让你溜须拍马。只是我把自己那可悲的自尊心头头是道的挂在嘴边。人可以无知,但决不能认为无所不能。

工作做完了, 也终于可以抽出点时间写点什么了。是的可以写点东西了。

说一说大学里的那些个事儿吧!

我是11年进入大学的,就读与河南科技学院,学的是数学专业。刚进入大学一切都是新鲜,在那个放荡不羁的年龄,总会做出放荡不羁的事儿来。

1、东湖趣事

东湖坐落于我们学校东北方,靠近学校东门,四周环境优美,待逢春夏季,湖边清风袭人,杨柳依依,一切都弥漫着青春的气息。一座石桥横穿东湖,桥的名字我已然忘却了。一日我和几名室友走在桥上,我说:这东湖的水不知深还是不深?,其中一人应道:下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另一个逗比说道: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呀,尽管咱失恋了,还可以在找一个。说着就嘎嘎滴贼笑起来,随后还附和这一句:我猜你一定不敢跳,我猜你一定不敢跳!我说你不是也会水吗?你也跳进去试一试?这逗比居然说:老二跳我就跳,这话说得就像没说一样,他明明知道老二是旱鸭子。那时脑子一发热,来了一个助跑,一脚踏上护栏,纵身一跳。只见水花四溅,我已身在湖水中,那逗比说:我靠,老五真跳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随后还大声喊道:有人跳湖了,快来看呀!,我靠,当时想着真是丢人丢大了。水深不深?我宿舍的一基友问道,不深,你看我头还在外边露着呢我回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水深还是不深,反正我只感觉水是真凉呀,东湖的湖边都颇为陡峭,四周都是石头砌成的。我想我咋上去呢?我说道你们到前面的那个地方等着我,我游过去,你们拉我上去。就这样我在东湖游了半圈,最后还是一根树枝拉我上去的,在学校里,居然能够找到树枝,也是奇了怪了。

2、考试作弊

临近期末,都是大学生最忙碌的日子,忙着预习,忙着背题我们宿舍的基本情况是这样的:

一个游戏狂(老大不学习)

一个麦霸加地主热(老二基本上不大学习)

一个学习健身两不误的猛男(老三学习)

一个逗比(不怎么学习,就是考试不挂科)加地主热(老四天天开会)

一个很屌丝的宅男加地主热(老五基本上不大学习)

一个粉嫩粉嫩的宅男(老六宿舍上自习)

一个篮球热(老七天天工作,不学习)

一个天天陪着小媳妇上自习的帅锅(老八学习)

八个人都有各自的特点。

大学里的学生,总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事情来。

忽然记起有一日是英语考试之前的上午,嘿,我上自习回来了,兄弟们,老三吆喝着。我们也都在宿舍马不停蹄的背英语听力答案。我擦,五六个单元啊,记不住啊,怎么办?兄弟们我说道,老大:做小抄,笨蛋。给,你看老七把手伸了出来,我靠,满满一手的答案呀。好吧,我在手上也抄了一份儿。结果是我的英语还是挂科了。当然作弊手段远远不止这些。记不清是哪一场考试了,老大在他们班半个小时就第一个交卷了,我和兄弟们都惊呆了,我当时佩服的不得了,天天不学习,交卷还这么快,有神人相助啊。他考完在宿舍说得一句话更是让我们大吃一斤:啥都不会啊,又抄不到,就交了,哈哈哈这魄力这胆识,没话说啊。还有更逗的事,我们宿舍的把监考老师给告了,金融方向的真是前途无量啊,理由是不让大三的抄,让大二的抄,我们宿舍个个都是人才,这理由也能上告?

大学的生活很值得让人回味

京都趣事


这是我入伍后第一次负伤的经历。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曾在北京当过几年铁道兵,有幸参加了我国第一条地铁建设,那时部队在五棵松一带施工,驻扎在一个废弃的沥青厂内,对面是七机部的一个研究院,东侧是五棵松路,西侧是玉泉路,营房后面是一条河,老乡们说是玉泉河。这条河景色很美,两岸杨柳成排,河坡用毛石镶砌,河底都铺了石沙,河水显得格外清莹。因此,这里就成了我们游泳休闲的好去处。

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我和班里的战友们一道又去玉泉河游泳,刚走到河岸,突然听见有人大喊,快来救人呐,有人溺水啦!救人就是命令,大家二话没说争先恐后地冲进了河里,我也不甘落后疾步向河中窜去。该我倒霉,不知是谁为了晒衣服,在两棵杨树之间拴了根铁丝,其他人个子比较矮,蹭蹭跑了过去,唯独我这一米八五的身材吃了大亏,被铁丝撞了个正着,不仅把鼻梁骨刮了一道深深的大口子,冲力的反作用,还结结实实地让我摔了个四爪朝天。当时我脸上鲜血直流,大腿像挨了一枪似的疼痛难忍,可又不放心班里的那些旱鸭子,便从地上爬起,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入河中。这个时候,那死者早已被捞起,是上游漂下来的一个溺水者,被人们误认为是有人溺水。唉,原来是虚惊一场。

战友们见了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连推带搡地把我送进了医务室。等我从医务室出来时,可就旧貌换新颜啦:鼻梁骨上贴着厚厚的纱布,太阳穴上抹着红药水,一瘸一拐,简直就像一个杂技小丑,大家见了都笑得前仰后合。

那个年代,讲的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吃了两天的病号饭,我就开始工作了,和战友们一起去五棵松工地。当我开着天窗,拖着伤腿,仰着那还没完全卸了妆的丑脸,走在北京的复兴路上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同志们虽然帮我拿走了工具,但我依然成了落伍者,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正在我感到特别无助时,突然听到一阵阵掌声。原来是一些中小学生、首都市民正站在路边鼓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奇怪的侧身望去。见到我在望他们,他们又冲我喊起向解放军学习!向解放军致敬!解放军万岁!的口号。一些小学生还向我敬少先队队礼。原来他们是在鼓励我这个伤兵。

我好激动,一种神圣感油然而生,身体也轻松了许多,很快就赶上了队伍。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第一条地铁建设好,千难万险在所不惜,向祖国,向北京人民交上一张满意的答卷。

电影观后

那一天下午,我们又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由于我们班要收尾,没有坐上回营的汽车,只能徒步前进了。我们走的是石景山一带的山路。要说石景山可真美,有苹果园、桃园、葡萄园,一个接一个。山路两旁的庄稼葱绿茁壮,一些不知名的山花在争相斗艳。但劳累一天的战友们却无心观赏这些只顾疾步前进着。

咯咯咯,突然从山坡下传来了一阵姑娘的嬉笑声。我们顺声望去,原来是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桃园中谈恋爱,只见他们相拥而坐,女青年一边嬉笑着,一边半推半就地从男青年怀里挣扎,男青年的双手犯着严重的自由主义。

当兵的来了!女青年抬头看见了我们。

解放军不管搞对象的,叫他们当电影看呗!说着男青年的双手又抓向了女青年的前胸

他们的浪漫被走在坡上的我们看了个满眼。我一想情况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便大声喊道,全班注意,跑步走。我不敢让战士们观赏剧情的发展,领着大家满头大汗地跑回营房。

晚饭后的班务会上,我们学习了一篇为人民服务,谁也没有提刚才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当回事。一是青年人恋爱很正常,无须大惊小怪;二是因为当时在全国人民心目中,入伍参军地位是较高的,战士们不管是来自农村还是城镇,大都有一个姑娘在或近或远的地方牵挂着,都有恋爱经历。可谁知还是出了问题,问题反而出在结了婚,当了父亲的老刘身上。

班长,你睡着了么?午夜睡梦中我被轻轻地推醒,朦胧中听出是邻床老刘的声音。

呵,有事?

你说那一男一女后面还会干嘛。

别扯王八蛋,快睡觉,明天还有任务呢。太困了,我无心与他闲扯。

嘟、嘟、嘟我刚睡着,值日班长的哨声又响了。工作十几个小时后,见老刘显得十分疲惫不堪,他确实没休息好。当收工时大家扛着几十斤重的振荡器,踏着木梯走向斜坡时,老刘身子一歪滑向基坑,幸好小王抱住了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场电影对老刘触动太大了,他悄悄告诉我,当兵的时时刻刻要保持纯洁。

英雄的代价

嘿,我们连的小伙子,

都是好兄弟。

各项训练成绩好,

思想作风永远插红旗。

这是指导员领我们经常唱的一首歌,歌词虽然有些简单,但却影响着我一生,不时激发着我当英雄的冲动。一次我真的当了把英雄,却付出了一个可笑的代价。

在我们连队,装卸列车水泥是个艰苦活儿,不仅又脏又累,而且远离营房连休息的地方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喝开水了。越是艰苦越向前,这是我们部队的光荣传统。因此,各班见到任务都抢着争着去,谁也不甘落后。我们班是个大班,18个小伙子一个赛一个,我拍着胸脯抢下了这个任务,全班的战士都很高兴。大家谁都清楚,快到年底了,四好班评比活动即将开始,完成了这项任务,四好班可就稳操胜券了,能不高兴吗?

卸车的地点在搅拌站,四五里的路程一个急行军就到了。不用动员,一声令下战士们就冲向了装满水泥的列车。我们班可是一个特别能战斗的团队,工作起来相当疯狂,战士们有的将两袋水泥放在肩上一溜小跑,有的肩上扛一袋,两臂一边夹一袋疾步如飞。大家你追我赶不甘落后,刚到中午,水泥就卸了三分之二。

休息喽,准备补充能量。我招呼大家休息,准备吃午饭。

可是到了下午二点多钟,给养车还不见踪影,同志们经过了一上午紧张的劳累,几乎耗尽体力,肚子饿得咕咕直提意见。虽然大家把着水龙头向空空如也的肚皮里灌了不少凉水,但仍无济于事,身子饿的直发软。

班长,咱们回去吃饭吧,饿死了,回来再干。这时比我入伍早两年的刁德一站了起来向我建议。刁德一是他的绰号,因为他姓刁,晚会上总爱唱沙家浜智斗中的刁德一那几句。大家背后都管他叫刁德一。

老刁的建议绝无恶意,我们本就相交甚密,他平时对我帮助不小,对他的话向来我都是以采纳为主,可这次不同啊。如果真的要回去,连长说不出什么,但任务可就泡汤了,后果就不用说了。想到这儿我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也顾不得老刁的态度,立即把全班集合在一起说:同志们,送饭车还没到,艰巨的任务没完成,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先完成任务?我一脸严肃的问大家。

完成任务!战士们响亮的回答。

你们饿不饿?

不饿!

我们班的凝聚力、战斗力在这时得到了完美的体现。被大家的激情所感染,我又大声喊道:同志们,目标水泥车,冲呀!大家吼叫着跑向列车,老刁这时也站了起来,像一头快发疯的公牛一般怒视着我,甩出了一句狗咬吕洞宾。

精神的力量虽说是巨大的,可也离不开物质基础。在同志们热火朝天卸车时,我赶忙找了部电话向连里汇报。没想到原来是文书忘了向炊事班交代,害得我们好苦。

不一会儿,饭送来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也得到了连长表扬。可老刁让我得罪苦啦。回到营房他还不依不饶,非要和我讲个明白。无奈之下,我们俩偷偷溜出营房,钻进了石景山街里的一个小饭店,牺牲了我半个月的津贴,请他喝了一顿赔礼酒,才把他摆平了。可两个酒气熏天的大兵哥哥,却被别人揪住了把柄。评比会上,其他班把这件事当做炮弹放了出来。那年我们不仅四好班没评上,我们两个人连五好战士也当仁不让地奉献给了他人。

英雄咱没当成,可那场火一样的经历,那金子般的战友情,却叫我终生难忘。

红尘趣事


红尘趣事(659字)

宋劲

阿红和阿尘是闺蜜。一天,她们分别被人做媒约到景秀苑茶楼去和人相亲。巧的是阿尘要见的男子订8号桌,而阿红要见的那位订的是9号桌。

于是,阿红和阿尘结伴前往,心想,一来可以有个照应,二来可以帮彼此做个参谋。

当她们来到景秀苑,只见8号桌已坐着一位一身肌肉,显得孔武有力的男子。而9号桌却空空如也。

为免阿红尴尬,阿尘热情地向自己的相亲对象介绍了阿红。三人坐一桌,气氛一下子就轻松多了。

男子特豪气,点了满桌海鲜,并自我介绍:“我叫阿豪,以后请你们多多关照……”阿尘满心高兴,阿红却若有所失。

不久,一名文弱儒雅的男子坐到了9号桌。阿尘见了忙向阿红打眼色,并小声说:“怎么样,还不过去和人家打个招呼?”看到阿红从旁边桌过来,刚坐下的男子忙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叫阿文。你呢?”他彬彬有礼起来让座,“你喜欢吃点什么?”阿红说:“随便。”于是阿文拿过菜谱点了几个素菜,等菜上齐后,跟阿尘那张桌一对比,显得寒碜多了。

结果可想而知,阿尘和阿豪很快成了恋人,而阿红和阿文却没了下文。

有一次,阿豪公司召开宴请员工及家属答谢会,已和阿豪成亲的阿尘顺便带上还是“单身狗”的阿红。

宴会到了尾声,董事长出来讲话:“这么多年来,感谢公司全体员工与我一起奋斗才让公司挤身国内同业50强。来!我敬大家一杯。”在座的人纷纷举杯站起,以示对董事长的尊重。接着董事长继续说:“由于我已到了退休年龄,下面我宣布,明天起将由我儿子执掌本公司,希望大家一如既往支持他,谢谢大家……”

为了培养儿子的独立能力,董事长一直让他在外面闯荡,所以公司上上下下都没见过他。这时坐在董事长旁边的年轻人站起来向大家点头示意!

几乎同时,阿红和阿尘都认出那年轻人正是阿文。

过年趣事


又快要过年了。都说人老了常怀旧,不知怎么回事,现在的我会常常怀念小时候的事情,儿时的天真快乐多么令人难忘。尤其是过年的时候

人的幸福感有时真的不以物质的多寡来决定。当时虽然家里清苦些,但却总有很多的快乐围绕身边,想一想,除了年轻还是年轻,快乐源于年轻时天真快乐的心。

放寒假时,大约年味已然发酵,有时会跟着父亲赶个集,集市上热闹非凡,年货还是丰盛的。自己注意的大概是年画和鞭炮之类的,卖画的会把各种画挂起来或者摊到地上,大家都围着观看,有中意的就买下来。记得印象最深的是父亲买了一套年画,是四幅四个故事,说的是匡衡凿壁借光、欧阳修芦荻识字、范仲淹划粥苦学、宋廉墨冻抄书。都是勤学苦读的典型。很适合当时的家境,所以记得深。再就是鞭炮,卖炮的会大声吆喝,并当场点炮实验,证明自己的鞭炮响亮,质量好信得过。点完之后大家就纷纷抢购,一百头二百头甚或更多的。一般要买三到五挂,年三十、初一和十五是必放的,初五(破五)和初十有的家也会点,炮声隆隆,年的味道也就浓了。那几天,小孩们也会放几个小炮,煞是欢喜。集上对联也有卖,有的是现场书写,颇有些文化的味道。但我们当时都是自己写,三十上午,父亲会用买回来的红裱书写对联,对联内容有时是借别人的书本,有时买回来一本年历,内容很丰富。不光自己写对联,有时还帮邻居写,那时的邻里感情都还亲密的多。不像现在,串门的都少了。三十下午,家家都会把对联粘上,还有请来的神灵。

二十三是灶王爷上天汇报的日子,为了期盼灶王爷能多说一些好话,在这一天人们会买果糖上供,甜一甜灶王爷的嘴。所以这一天又叫糖瓜集。上完供后我们会品尝着那些各式各样的糖球,有时也和其他的伙伴们交换分享。

说到剪纸,不能不提到姐姐,姐姐心灵手巧,虽然没有学过多少字,但很多活儿一点就透。而且干活麻利。记得过年时姐姐也会剪一些不同的纸画,粘到窗户上,顿时会感到新鲜不少。捏饺子擀剂子也是姐姐教我的。以前擀剂子母亲教的是平擀,捏的饺子煮的时候肚容易烂,姐姐教我旋着擀,擀得既圆又不容易煮烂。记得一次煮好饺子上供,是年三十下午,我端着大碗向门神前跑去,快到时不小心摔倒了,碗也摔碎了,饺子撒了一地。正好二哥看见了,连忙说碎碎(岁岁)平安,我当时心里才感到一丝安慰。捏饺子时还会往饺子里包上一分钱,等吃的时候谁吃到了就会在新年里交好运。所以煮的时候有时会注意在哪个锅盖上,这样吃到的几率会大增。现在想想怪可笑的,不过也算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吧!

三十初一上供就不多说了,祈求神灵的保护,心里是要十分虔诚的,每个神灵都要挨个跪拜一边。再者还要祭祖。小时候总是父亲去上坟,自己很少去,现在有些想他们了,总想着为爷爷立块碑,也算是圆父亲的心愿,希望明年清明时能实现。

元宵节,我们本地叫小年。十五晚上,每家的孩子都会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到大街上游玩,不长时间,整个大街灯光闪闪,川流不息。记得永胜举着他爷爷糊的龙灯,从大街西头走到东头,再走回来,很是神气。若是没有灯笼的孩子,也会想到其他的办法,我记得曾做过颤灯儿颤,把白菜根切下来,把里边的芯挖掉,然后找些锯木屑之类的填进去,插上一股灯焾,再浇一些洋油,找一根杨树或柳树枝之类的插到白菜根上,颤灯儿颤就做好了。点着后会举着它摇来摇去,觉得很神气,毕竟是自己的作品呀!

过了十五过十六,十六早晨大家都会早早起来,到大街上烤百病,许多人围在火堆旁,边烤边说笑着,心里或许在想着新的一年的生活,因为过了十六,这一年就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大学趣事之酒后变狂魔


人总会干傻事,而干傻事的重灾区某过于酒后乱性,回首当初,总会被迷醉的自己打败,不禁发出一声亘古绵长的讶异,大声惊呼,这是我吗?怎么会这么二、这么傻、这么蠢。

大学里的我们,喝醉后真是群魔乱舞,傻出了人生中的新高度,我时常在想,也许犯傻才是青春该有的色彩,该走的荆棘路。

说起大学酒后的傻事还真多,先爆料一下我的一位同学,暂且叫他的艺名强宝宝,记得某次班级聚会,强宝宝三杯酒下肚就原形毕露,开始叫嚣着找每一位同学拼酒,不管白的啤的,沾酒就喝,最后如愿的喝大了,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原本以为这个扯着爽朗鼾声的哥们会就此打住,一觉睡到大天亮,但世事难料,总在不经意间,给人出其不意的一击,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这小子懵懵懂懂地爬了起来,室友问:干嘛去啊?喝大的强宝宝说:上个厕所。

看他对答如流,室友们以为他没怎么的,就没管他,只见他晃晃悠悠走进了隔壁的宿舍,那屋的同学都在,嘻嘻哈哈地调侃到:哎哟,强宝宝,酒量不错哦,脸一点都没红,还有精力串门啊!那知他走到下铺的一个床前,拉开裤子拉链,说时迟那是快,一股水柱啪啦一声,射向了下铺的被子上,惊得坐在床上玩电脑的同学,瞠目结舌,尖叫不止,醉酒的强宝宝好一阵子,终于解决完毕,晃悠悠地走出了宿舍门,仿佛没事人似的,可是确给这个宿舍的人,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印记,同时也给了我们四年经久不衰的笑料。

还有一件傻事,是我一个室友,暂且叫他外号大老粗,至于因什么而得名,有些少儿不宜,就不便多说。他干的蠢事也跟喝酒有关,那次宿舍聚餐,这小子顿时来了兴致,非要聊骚八弟,八弟看不惯这副嘴脸,非跟他吹瓶,加之室友的怂恿,大老粗不能丢了面子,只得硬着头皮吹瓶,无奈酒量不计,终于还是喝大了,我们驾着他安稳地回到了宿舍,一宿好睡,第二天醒来,二弟要去刷牙,去拿刷牙杯(刷牙杯放在宿舍中间的桌子上),一看立刻震惊了,杯子装了满满一杯呕吐物,顿时把他恶心坏了,我们也被二弟大声的脏话吵醒,下床观看,我们一屋子室友的刷牙杯都装满了呕吐物,把我们恶心得够呛,我们不用想,都知道是大老粗干的,最后他给我们每人买了一个新的刷牙杯,才了事。

还有一则笑话,也跟喝酒有关,是我们宿舍的老三,他喝大了爱说梦话,有次喊了一晚上:某某某,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顿时我们就知道小三喜欢谁了,一直把这个梗调侃到毕业。

对于我自己的蠢事就太多了,实在不想说,怕影响我在读者心中的形象,就此打住,见谅,见谅。

有时毕业了,才知道室友的好,才觉得原来一帮子大老爷们住在一起,可以这么快乐,但当时却不懂得珍惜,总会因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斗得眼红脖子粗,现在想想真的很不值得,但愿室友们能不计前嫌,忘记我当年的鲁莽和幼稚,也祝愿各奔东西的室友,能在人生新的征程上,一路策马奔腾、马到功成。

等待波比


等待只能是女人那颗空落落的心的归宿。

她睡到七点便无法再睡下去了,比平时早醒了一个钟头,商店要十点开门,员工们要九点半才能上班,也就是说在两个半小时的等待里,她得无所事事,最重要的是她不得不和他一起吃早饭。

早餐是面包、稀饭还有朝鲜辣白菜。

你没买豆浆吗?显然她对这种配搭不满意。

在摇头的同时,他巨大的喉结转动了一下,她听见稀饭咕嘟一声落进了胃里。

她给波比剥了一根火腿肠,自己从冰箱里取出一小块奶油,可她不想吃东西,于是又将奶油放了回去。

辣白菜在他的嘴里发出一阵嘎巴嘎巴的脆响,像把刀麻利地切在水分充足的蔬菜上,她拣了一块菜帮嚼了起来,刺鼻的蒜辣味立即弥漫开来,每天早上从厕所泛上来的就是这种味道。至少要两块口香糖才可以把这股味驱除掉,她想。结婚八年来,早餐几乎没离开过讨厌的朝鲜辣白菜,他的面相也越来越像朝鲜人了,脸扁扁的,像用面杖擀过一样,从侧面只能看见鼻子头。他的牙齿极短,门牙中间巨大的豁几乎将门牙分成两半,但她从没听到有谁嚼辣白菜能比他更响的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尝试着如何能将辣白菜嚼得同他一样响,但一次都没做到过,一次都没有。

七点四十,他去上班。她从窗子上看见他向公车站方向走去,路上遇到了一位熟人,他们握手,然后一起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将门反锁上,这是多年的习惯,好像只有反锁上门,她才能放松下来,快乐或悲伤才是完整的,否则没法好好做事情。她抱过波比,又重新躺到床上,开始给女友打电话。

关键不是那八块九毛钱,我本来不想买鸡翅,你知道我不怎么爱吃鸡肉,当时只是觉得那猪扒挺好,但也并没特别想买,因为你想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谁也不会那么晚还没吃饭吧,肯定要在冰箱里放一宿第二天才吃,那也不如现买的新鲜,后来小姐说买一赠一,正好他爱吃鸡翅,小姐又保证说绝对新鲜,我就拿了一盒猪扒和一盒鸡翅,猪扒是九块一,鸡翅是八块九,两盒总共是九块一,应该按钱多的算么。回到家我弄了一块猪扒吃,吃着吃着我觉着不对劲儿,因为那天我买了好多东西,我一到超市就特能买东西,必须得花点钱才舒服,你信了吧,攒钱绝对富不了,能挣会花那才叫本事。我吃着吃着就觉着不对劲儿,没买什么超过十块钱的东西,怎么花了六十多呢,我拿出小票一看,原来那猪扒和鸡翅都算钱了,这不是欺骗顾客吗?当时两样东西是用细的黄色胶带捆着的,收银员应该知道这是赠送商品,这不是八块九毛钱的事,要是不给我退我就找消协或者报社。想到这一结果,她果真动了气,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

你知道我这心里不能有事,一有点事,就睡不着觉,他又打呼噜,死人都能震醒了。当姑娘的时候就怕找一个打呼噜的,怕什么来什么。当时开放一点试婚就好了,你看刘丽芹,要不试婚能发现原来那位屁股上长块牛皮癣吗。你没看出来吧,前卫着呢。你还记得那个收发胖孙吧?死眼看不上牛皮癣,说他一到咱们寝室就不走,有一次胖孙儿见着我,妖妖道道地说:咱们大学宿舍可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藏污纳垢!谁能想到从胖孙儿的嘴里会说出这么文化的词来,好不容易憋到寝室,躺在床上开始打滚的乐呀。

她大笑起来,两腿蜷缩并快速地蹬着,像婴儿撒泼那样。这个动作让她感觉到快乐,她下意识地瞅瞅外屋的门,门是反锁的,是的,她确认这一点。已经昏昏欲睡的波比被惊醒了,摸不着头脑地瞧了她片刻,便下床去了。

现在这位呀……波比别淘气,待会儿妈妈领你出去,那是你臭爸爸的CD,弄坏了看你臭爸爸收拾你。爸字她读的是上声,台味国语,听起来像在叫臭巴巴。现在这位呀——据说是当初搞边贸的时候做得挺大,现在也落套了。刘丽芹能吹,说她老公挣多少多少钱,你没看她现在连个手机都没有,手机差不多是人手一部了吧,清扫工都恨不得配上了。

波比啊,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妈妈跟阿姨唠会儿嗑,你总捣什么乱哪!过来,上床上来!她挪了下身子,腾出一块地方,拍一拍示意波比上床。唔、唔……对……当然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么。她又像一个暴怒的婴儿那样笑了起来,尽管屋里没人,但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下流话。

这年头就宏观调控吧,只要别得病,照样往家拿钱,上床的时候革命热情高涨,这就是好男人了。在外面偶尔风流风流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再说男人风流一点倒是挺可爱的,不开屏的孔雀谁喜欢?你看吴月宏现在惨的,一天三顿饭恨不得并成两顿饭吃。当初我就不让她离,往家拿钱就行呗,他又不打老婆又不打孩儿的。

结果她连打带闹的离了,给人家倒地方了,要是我就不离,非把那位给拖瘦、拖老、拖垮、拖死!你说那钱他们应该给我退回来吧?要是不给我退我就和他们干!都用黄色的胶带捆好的,售货员连这么一点常识都不懂么,按理他们是应该付给我车费的,对我得提一下这事。我现在睡眠不好,有点事情就睡不着觉。我的白头发可多了,真的是老了,你说该怎么办?那天我自己往下拔呀拔呀,足足有二十根儿,都没扔,留着,等攒多了拿给他看看,叫他还我青春!她嘟起嘴巴,语气也变得充满了委屈。

甭提那个杨珊了,我就不爱听她讲话,总想压着谁。上次同学聚会,你看她洋洋自得的样儿,说什么结婚是种能力,就你女人生孩子是种能力一样。废话么!不生孩子就是没那能力?那不当婊子能说我们没当婊子的能力?你说活得累不累啊?脸上起斑了?那抹资生堂吧,一定要抹资生堂,名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更重要的是从内里调节,多吃水果,一定要多吃水果。咱们这个年纪不保养是不行了,还要不断地和肥胖进行斗争,越活越累!多喝水,每天八大杯才行,林青霞每天就是八大杯水。

不行了,不能再聊了,我马上要到超市去,刚一上班的时候比较好找人。我有点事就必须马上去办,否则这一天就别想再干其它的事情。我怀疑这是强迫症的征兆,更年期提前了?好了,真的不能再聊了,我的胸腔子都疼了,你知道么,我话一说多了就这样,有时间我再给你去电话,就咱俩还能有点共同语言。对了,我家楼下有份卖窝瓜的,那个面呀,等哪天你上我家来我给你炖一个。

真的是不能聊了,bye!波比,好波比,妈妈带你去超市,然后给波比买鸡肝儿或者买牛肉,波比爱吃什么啊?反正波比爱吃什么,妈妈就给你买什么。Iloveyou波比!她抱着波比过了横道才想起来没给波比喝水,她想等一下到了超市买一瓶矿泉水得了。

就是在进超市门口时,她看见了那条狗。那是多么难看的一条狗啊,毛色是永远洗不干净的花白,它趴在那里像是受几代童年蹂躏过的破玩具被丢弃在路边。当它站起来的时候就更目不忍睹了,胸前沾满灰尘,脸上的毛发很长,参差芜杂,为黑、褐、灰、白色,你无法看到它的眼睛和鼻子,比用旧了的拖布头绝对好不到哪儿去。它叫起来不是雄壮的“汪!汪!”声,而是特刺激人神经的那种“吱吱”声,好似泡沫擦在玻璃上,那是只有置身屠刀下才会有的惨叫。一看就是杂种狗,纯种狗就是不一样,气质不一样。

她直接来到服务台说明情况,小姐的态度很好,请她“稍等片刻”,他们派人去查。她稍等了几个片刻,小姐说您可以先进去选一些东西,出来时再来拿钱。她瞪了小姐一眼。

她抱着波比坐到了外边的长椅上。波比去找那条狗玩,这时手机响了,一个女人要找张总。

她说你打错了,这不是什么张总的手机。她有点气恼地关上手机,忽悠一下想起波比没喝水呢,从早晨到现在一直没喝水怎么行啊。但想到和小姐已把话说绝了,她决定找一家附近的小卖店去买水。

手机又响了。

她看了看号码,是那个女人打来的。她将电话掐断。几秒钟后,手机又响了。

这回她也不接,也不掐断,任它在手里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她心里突然充满快感,像把玩着一颗焦躁乱蹦的心。

关机、开机,不停地响,不停地关了又开。她终于忍不住接了一次。

你到底要干什么?请把手机递给张总好吗?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不是什么张总的手机,我也不认识什么张总!请让张总听电话好么?再跟你讲最后一遍:我、不、认、识、张、总。你最好去神经病院检查一下!可这是张总的手机号码,这个号码很容易记的。女人固执地说。

没错,是容易记!但你现在更要记住的是这不是张总的号码,而是我的,是我花了五百块钱的选号费选的!她关掉手机,很后悔自己费了这么半天的话。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居心叵测地要浪费她的钱。有这样的人,一天无所事事,拿着公司的电话找乐子。

她坐在长椅上,想着那个女人,她突然觉得故事没完。不能否认,她对那个女人产生了兴趣。她掏出手机,几乎就在开机的同时,铃响了。

这个偏执的,疯狂的女人!请把电话递给张总好吗?我知道他就在你身边。

那条狗过来嗅她的脚。

是啊,我身边倒是有一位,她促狭地说,并踢了那狗一脚,它吱地惨叫了一声跑开了。

求求你,把电话给他好吗,我就说一句话。我都听见来福在叫了,来福……女人哽咽了。

她越来越想了解这个女人,要说一句什么话呢?张总是什么时候把这个号码给你的?她不想结束对话,她迫切地想知道这个女人和张总发生了什么,尽管这样做有点残酷,像是在跟一条已咬钩的鱼周旋,看着它被拖得精疲力竭然后一点一点地死去。

唉!女人叹了口气,是不想说还是一言难尽?其实我早嗅到了那股气味了,女人说。来福啊……那不是来福,是我的狗,她说。

来福的声音我听得出的,女人幽幽地说,它叫起来不是汪汪的,而是吱吱的声音。

是有一条吱吱叫的狗,但没有什么张总。

但我有感觉,我嗅到那股气味了。把电话递给他好吗,其实我只说一句话而已。

女人的语气里充满恳求。

我真的帮不到你,我不认识张总,如果你不信可以过来看看,我现在在家乐超市门口。

真的!那一会超市门口见。女人的声音里充满惊喜。

我穿一身灰色套装,背的是华伦天奴包。她补充说。

和女人结束对话时,她简直有点欢天喜地了,做一个绝望女人的救世主感觉多妙啊!可一转身,这种感觉立刻被惊恐取代了。

波比不见了。

波比一定是跟来福跑了。一连四天,她穿着灰色套装,背着华伦天奴包,带着一碗炖得烂熟的牛腩——那是波比最爱吃的、矿泉水、波比的布娃娃来到家乐超市门口,等待波比。

也许还有那个女人。

一切原来都是个圈套啊!买一赠一、超市的小姐、来福、张总还有那个心碎的女人,正把她拉进一个阴谋里。没有波比,生活乱了套,她甚至不知怎样去散步,去逛街,去饭店吃饭。没有波比,她是多么自卑。

星期天,下雨了。窗外的草坪上积了一汪水,那是波比每天清早和傍晚撒尿的地方。她绝望地哭了起来。

波比啊,那天妈妈都没给你喝水呀,波比!下这么大的雨,你躲到哪里啊?每次洗完澡,妈妈怕你感冒,都要给你擦干了身子,你那么懂事,擦到小鸡鸡的时候,总是特别害羞,可是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雨……你那么温柔,那么有教养,吃东西都文质彬彬的,从不狼吞虎咽。谁见了不夸你啊!你天生干净,从不随地大小便,连眼屎都不长,可你看来福的眼屎比蟑螂蛋还要大。波比啊,妈妈给你买了小鞋、小衣服,还有这把长命锁,没有你的春节,妈妈怎么过?她听到他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鞋啪的一声扔到地板上,鞋底一定沾着水,所以声音和往日的不同。她走出卧室,他已经开始在吃一只巨大的烤地瓜,地瓜烤得很到位,皮儿上渗出粘粘的糖浆。烤地瓜闻起来永远比吃起来香,她一吃那东西胃就冒酸水,但喜欢闻。

我都嗅到那股气味了,女人说。

你说这样的天气,波比会在哪儿啊?她说。瞧着波比的照片,她无声地流下了眼泪。她两眉正中,竖着一道皱纹,看相的人说是顶梁柱的标志。现在,悲伤使这道顶梁柱又深又宽,五官好像都凑到了一起,显得异常丑陋。

他没说话,喉结迅速地转动了一下。

现在他开始吃一根甘蔗,长大约三尺的甘蔗。

我好像听见波比在喘气儿!一米长的甘蔗在渐渐变短,他尤如一个烟瘾发作的山民,贪婪地吸着水烟袋。

短而豁的牙齿锋利地切进水烟袋里,一团团乳黄色的烟雾喷薄而出,弥漫在他四周。

波比怎么会喜欢又丑又脏的来福呢?甘蔗咔嚓咔嚓地开进他的胃里,并喷出乳黄色的烟雾。

她不让他开窗,也不让他扫地,所有的气味都在房间里膨胀,波比也许会循着这气味回到家里。

我都嗅到那股气味了,女人说。

张总究竟是谁?她眼睛瞅着门,问他。

两个小时后,他睡醒了,走过来说:去做点饭吧,我饿了。

一米长的甘蔗、差不多二斤重的地瓜!她的波比正饥肠辘辘地在泥泞中挣扎,可他竟饿了!波比啊,你知不知道,妈的心碎了,甜心宝贝,妈妈不想活了。

她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想起后天要上“老来福”保险的,要交八千多块。

由于一天多没吃东西,身体有些虚,耳朵嗡嗡响。“老来福”中来福二字使她想到那条又肮脏又丑陋的狗,卑鄙、下贱的母狗!到下面饭店去吃吧,她说。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每一次上饭店都少不了波比的,连那家饭店的服务员都认识波比,波比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样的餐厅没进去过。

她又大放悲声。

我要和他们打官司,现在不只是八块九毛钱的事了,也不只是车票,还有波比!我要让他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我要五十万!她脸上现出凛然的神情。

张敏芬!他爆发了,每一次,他点她的尊姓大名时,就意味着事情到了——如国歌中唱道的那样——最危险的时候。

我只跟他说一句话,那个女人说。世界上有什么事用一句话概括不了的呢?紧接着他动了一句粗口:×××!为了一只破狗你比死了爹妈还难受!他一指厨房:去做饭!她不能再哭了,他已经发怒了,三尺甘蔗二斤地瓜的热能全都会喷到她头上,她看到他的牙齿突然变得尖利起来,地瓜糊填满了牙缝。他的头颅越来越重,像一台正在启动的蒸气机,要呼隆呼隆地从她身体上碾过。

后天要上老来福保险的。

终于,她冲他艰难地一笑,既难为情又委屈,还带点撒娇的意思,五官依然挤在一起,看起来像一只沙皮狗。她将身子朝旁边挪了一下,腾出块地方,在那儿拍了拍,示意他上床。

他迟疑了一下,坐到了床上。

她凝视着他,目光似水。手温柔地伸向他的嘴唇,轻轻地、轻轻地拈下一根金黄色的毛发。

相思比海深


怀念一个人比海还要深。一位九十岁的老人,在妻子去世后画了十八本画册,从年轻画到白发苍苍

1

认识美棠那一年,饶平如26岁,从黄埔军校毕业,在100军六十三师一八八团迫击炮连二排,打湘西雪峰山外围战,差点丢了性命。身边战友被打中肚腹,肠子流了出来,惨叫之声让他多年无法忘记。

战争结束,1946年夏天,饶平如的父亲来了一封信,希望他借着假期回家订亲。父亲即带我前往临川周家岭3号毛思翔伯父家我们两家是世交,走至第三进厅堂时,我忽见左面正房窗门正开着,有个年约二十、面容娇好的女子正在揽镜自照,涂抹口红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美棠的印象。

两个人也没讲什么话,父亲走过去把戒指戴在姑娘指上,人生大事就这么定了。

他最喜欢美棠的一张照片,石榴花底下少女鲜明的脸,卷发尖脸细弯眉,放大贴在军营墙上。内战之后开始,他不想打,请假回家成婚。

80岁时,美棠去世,他今年90岁,画十几本画册,叫做《我俩的故事》,把石榴下的黑白照片重新冲洗,涂一点唇红,底下写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2

婚后时世动荡,饶平如带着美棠,在贵州当雇员,为了躲劫匪,首饰藏在车轮子里头。又在南昌经商,他画下那个年代里的细节,写开面店生意不佳、上夜校学会计、面试粮食局、投简历给测量队、卖干辣椒搞不清楚秤美棠嘲笑我根本不像个生意人,我自思也的确如此,至今还未弄明白称盘秤要扣除盘重是怎么一回事。

居然这一段回忆最快乐,他画年青人无事打牌,五人座次都标得清楚,还像小孩子一样标上每个人的身份舅舅、表姐,隔了半世纪了,有趣的细节人总记得。

两夫妇住的房子只是一个亭子,加了四面板改成的房间。

那个时候真的不觉得苦,好玩,为什么?一到那个下雨,狂风大作,那窗霹雳啪啦的响,又打雷,风呼呼吹,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个诗意,水泥房子领略不到这种山间的野趣。

3

到了1949年,饶平如本来要随众去台湾,又想,岳父把他女儿嫁给我,是希望总要有个依靠,我要走就不负责任。就留下来,觉得总有地方容下个寒素的家庭。

1958年,他被劳动教养。没人告诉他原委,也没有手续,直接从单位带走,单位找他妻子:这个人你要划清界限。

关口上,美棠有上海姑娘的脆利劲儿,他要是搞什么婚外情,我就马上跟他离婚,但是我现在看他第一不是汉奸卖国贼,第二不是贪污腐败,第三不是偷拿卡要,我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一个人,我怎么能跟他离婚。

饶平如去了安徽一个厂子劳动改造,直到1979年,他每年只能回来一次,22年,一直如此。

这二十多年里,夫妻二人,他写回来的信件都没有保留,妻子写的信他大多留着,全贴在画册里。这些信里几乎没有情感的字样,都是艰辛的生活,怎么搞点吃的,怎么让他弄点鸡蛋回来,怎么让孩子参加工作,怎么给他们找一个对象他依日期贴好,信件有日久残缺的地方,他用笔填补好。

美棠是个小暴脾气,信里有时写我很气你,我很生气,我越写越气,笔一扔,后边不写了,要过一两个月才又有新的信。

她平时对我很好,她说这么的话了,一定是心里受了很大的刺激。

他常念及一个女人带几个孩子,工资不够,需要背二十斤一包水泥挣点钱,从孩子口中省下糖块寄半包给丈夫。他拿手绢包着放枕头下,吃半个月吃完。她过世后,他现在每经上海博物馆,都停一停,这个台阶里面,我也不知道哪一块是她抬的水泥,但是我知道,她为了养孩子,为了生活,她背啊,可能她的腰肾脏受损了,恐怕也就是这样引起的。

他每年到过年前,在安徽买了鸡蛋、花生、黄豆、油,一层层,用锯末隔好,租个扁担,拿棉袄垫着肩膀,坐火车挑回上海,就等妻与子开门的这一下热腾腾的欢喜,一晚上这些小孩子可以吃掉差不多一麻袋吃的。

有人问:中间二十年,一直在两地,难道你们不怕感情上出问题吗?

想都没想过。那首歌里唱的,白石为凭,日月为证,我心照相许,今后天涯愿长相依,爱心永不移。这个诗说得很好,天涯,这个爱心是永远不能够移的。

这是美棠最喜欢的《魂断蓝桥》里的歌词,青年时代没有那么重的忧烦时,家中如有客,她让他吹口琴,自己唱和。现在她不在了,他90岁才学弹钢琴,为的是常常弹这支曲子,是一个缅怀。

4

1992年,美棠肾病加重,饶平如推掉了在政协的所有工作,全身心照顾妻子。从那以后,他都是5点起床,给她梳头、洗脸、烧饭、做腹部透析,每天4次,消毒、口罩、接管、接倒腹水,还要打胰岛素、做纪录,他不放心别人帮。我心中没有一点烦躁的时候,她是我的希望。

她病痛中渐渐不再配合,不时动手拔身上的管子。她耳朵不好,看字也不清楚了,他就画画劝她不要拉管子,但画也不管用,只能晚上一整夜不睡看着她,毕竟岁数大了,不能每天如此,还是只能绑住她的手。她叫别绑我,我听到很难过,怎么办很痛苦。

美棠犯糊涂越来越严重,有一天称丈夫将自己的孙女藏了起来,不让她见,饶老怎么说她都不信。他已经八十多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看着他哭,像看不见一样。

他说:唉,不得了,恐怕是不行了。像杨绛写的这句话,我们一生坎坷,到了暮年才有一个安定的居所,但是老病相催,我们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5

2008年3月19号下午,她去世,4∶23分,我一进去,我远远的,她睡床上,她已经她的生命已经没有力量了,她看见我了,流了一滴泪,但是她讲不出,也不能动,她的生命就是这么一点点。

那时我们没有说什么,她已经不能讲话,我摸摸她的手,还有一点点温,我就拿剪刀把她一缕头发剪下来,放在家里,用红丝线扎一扎这是她唯一剩下的东西,那就作个纪念。

他小指上细细一圈金戒指,当年父亲赠给新人的那个,家境后来贫寒,她已经变卖了,晚年他买了另一只送妻子。

这是她的戒指。我说我到北京来,我都带着她来,让她也来,让她也来经历一番,我不离开手的这个戒指,我今天带来了。

反正是人生如梦,我今天戴来了,让她也看看。我的故事,就是这一段,人人都要经过这一番风雨。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白居易写,相思始觉海非深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海并不深,怀念一个人比海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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