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户有钱的人家,生了个儿子,从小没读什么书,骨子里粗俗不堪,却偏偏爱装成个文人雅士。
一次,这人要到衙门去递状子,以便追回人家欠他的债务。他心想,如果县官看自己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打赢官司就会容易多了。于是他对县官谎称自己是秀才。
县官见他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久,心中疑云顿生。县宫想:这个人獐头鼠目,形象猥琐,言语也粗俗得很,哪里像个秀才呢?接着又转念一想:人家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也不能妄下判断。对了,我来考他一考吧,看他是否货真价实。
主意打定,县官便开口问他说:既然你是秀才,那你且先说说桓公杀子纠这一章应该怎么讲?这个人哪里知道县官是在考他《论语》里的句子呢,一听这话,大惊失色,浑身吓得直抖,心想:完了,出了人命案子了,老爷怎么偏偏问我呢?难道是怀疑我跟这桩命案有什么牵连吗?于是他磕头如捣蒜,连声大叫道: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小人确实不知道其中的实情啊,老爷明察!县官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低声自语道:果然是个冒牌货,竟敢骗到我的头上来了!接着就命令手下的衙役把这人按倒在地,重打20大板,直打得他皮开肉绽,哭爹叫娘。
这人一瘸一拐地出了衙门,对他的仆人说:这位县官太不讲理了,硬说我阿公打死了翁小九,把我打了20大板。仆人问明是怎么回事后,就对他说:这是书上的话呀,你姑且答应他,说你略知一二不就应付过去了吗?这人一听,赶紧拼命摇头说:哎呀呀,你可别再害我了,我连叫不知情都还被他打了20大板,如果说知道,那岂不是要抓我去偿命吗?
所以说,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像这样假充内行,到处招摇撞骗的人,一遇到动真格的场合,没有不露馅出丑的。
两个穷酸秀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事稼穑(se),不学无术,一天到晚装模作样,摇头晃脑,自作清高。衣服又旧又破,常常连肚子都填不饱,可他们依旧鄙视劳动。
一个炎炎的夏日,这两个秀才聚到一起了。他们走到村边,坐在一个大树墩上,一人拿着一把破旧的大蒲扇,不停地摇着扇,驱赶着蚊虫。他们看着农人正在地头辛苦地干活,颗颗汗珠滴在土地上,两秀才大发感叹。
一个秀才说:他们真苦啊!这么勤巴苦做的,落得个什么呢?我这一辈子虽说也穷酸,可是我只要吃饱了饭、睡足了觉也就行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他们这样下地去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他们太胸无大志了。将来有朝一日我得志了,我就一定先把肚子填得饱饱的,吃饱了再睡;睡足以后再起来吃,那该是多有福气呀!有了这样的福气,就算是实现了我的大志了。老兄,你说不是这样吗?
另一个秀才不同意前一个秀才说的话。这个秀才说:哎呀老兄,我和你可不一样啊。我的原则是吃饱了还要再吃,哪来的工夫去睡大觉呢?我要不停地吃,这才是享受人世间最大的乐趣。依我看,这才是我的大志!
两个人喋喋不休地谈着他们的大志,原来只不过是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所以到头来也只不过是画饼充饥。
两秀才的大志,实在是可悲又可鄙,这种寄生虫的狭隘自私,只能遗人笑柄。
清朝末年,大福街有两个秀才,龙秀才住街的东头,邓秀才住街的西头,小的时候两人就在一起玩,后又在同一个私塾念书。龙秀才长邓秀才一岁,邓秀才对龙秀才十分尊敬,口口声声总是兄长前兄长后的。两人天资聪明,擅长吟诗作联,只是在吟诗方面邓秀才要比龙秀才来得要快点,在作联方面龙秀才比邓秀才要略胜一筹,但他们两人互不认输,因此经常在一起吟诗作联,比一比高低。
两人都喜欢饮酒,但酒量不大,龙秀才的酒量不超过半斤,邓秀才则是从地下滚到芦席上,强得一篾片,也只在半斤上下。因此每次吟诗作联时,总是在酒桌上进行,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作联,谁输了谁喝酒,谁付银子。往往是龙秀才输的时候多,邓秀才赢的时候多。龙秀才很是不服气,时常琢磨着要如何战胜邓秀才。
一天,龙秀才在街上遇到了邓秀才,邀邓秀才小聚,邓秀才立即答应。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小酒馆,龙秀才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倒了两盅酒,一盅放在自己的面前,一盅放在对坐的邓秀才面前,邓秀才是个急性子,举起酒盅说道:“来,兄长,我借花献佛,先敬你一盅。”龙秀才忙说:“不要急,今天我们还是要讲个名堂,怎么喝法,是吟诗,还是作联?”“你定吧!”邓秀才随及答道。龙秀才一想,作联我要胜他一筹,于是说道:“这样吧,就作联,但不是一般的对联,一是用拆字对联;二是规定时间,对下联者要手在桌子上拍二十下前对出,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对不上,或者是对得不工整,都算输了,就喝一盅酒;如果是对上了,就由出上联者喝一盅酒。”“行!行!行!你先出上联吧?”邓秀才连忙答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龙秀才说,“请听,‘冻鱼洒酒,东两点西三点’。”邓秀才一听,东两点是个冻字,西三点是个洒字,认为对得好,自己一时慌了神,沉思了好一会儿。龙秀才看见邓秀才有些慌张的样子,自己有些得意起来,说:“快点呀!”邓秀才抬起头,看见门外街对面有几个人在那里切西瓜吃,灵机一动,有了。于是说道:“‘切瓜分客,先七刀,后八刀’。怎么样,你喝呀!”龙秀才仔细一想,七刀是一个切字,八刀是一个分字,对仗工整。自己端起酒盅喝了起来,因为这一盅酒足有二两,一口喝不了,喝了一半停下了,邓秀才哪里肯依,站起来用手将龙秀才的酒盅往上一托,要龙秀才继续喝完,无奈何,龙秀才只好硬着头皮把那盅酒一口喝完了。立即放下酒盅,用手在碟子里抓了几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了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呀!好难受啊!”
“再来。”龙秀才略停了一下,说:“请听‘闲客门中月’”,邓秀才一听,门中月是一个闲字(过去的繁写字“闲”是门字中间一个月字),想了好一会,有些犯难。龙秀才催促道:“快点嘛!不行就把酒喝掉。”“你不要急嘛!”邓秀才说。这时邓秀才抬起头来,看见墙壁上贴有一张《春耕图》,灵感又来了,吟道:“思耕心上田。”龙秀才一听,心上田是一个“思”字,对得好。邓秀才说:“怎么样,这酒又该你喝了啊!”“好!我喝,我喝!”龙秀才手捧着酒杯,说道。“你喝嘛!”邓秀才把龙秀才面前的酒杯端起来,放在龙秀才的嘴边,龙秀才无奈,只得把那杯酒喝了。嘴里又是好一阵的难受。
停了一会儿,龙秀才想,我这回要来一个难点的,让他对不上,说道:“我再来一个。”“好吧,你说。”邓秀才答道。龙秀才说:“请听‘山石岩上古木枯,此木为柴’,快对。”邓秀才一听,细细一想,拆了三个字放在一句里,实在有点难了,脑子里高度的旋转起来,好一会了,还是没有词儿,这时龙秀才催起来了,“快点嘛,万一对不上,就把这酒喝了算了。”“不要急嘛,稍等一下。”邓秀才一边说,一边在想。又等了一会,邓秀才还是没有对上,龙秀才看时间快到了,走了过来,将邓秀才面前的酒端起来,送到邓秀才的嘴边,要邓秀才喝掉。邓秀才也站了起来,拦住龙秀才送到嘴边的酒,说道:“不要急嘛,我马上对上。”邓秀才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心里仍然没有底儿,他就在站起来的当儿,看见一女子从酒馆门前经过,突然,心里一亮,说道:“有了,‘白水泉边女子好,少女真妙’。怎么样,这杯酒你又喝定了。”邓秀才把龙秀才劝自己喝的酒放下,又走过去把龙秀才面前的酒端了起来,送到龙秀才的嘴边,说道:“快喝!快喝!”在被逼无奈之下,又得把一杯酒喝了。龙秀才的酒力本来就不及邓秀才,现在已经三杯下喉,已经足足喝了近七两酒了,头有些晕了,脸上也有一阵硕热的感觉,把头扶在了桌上。邓秀才说:“你再出题呀?”这时龙秀才心想,几个月不见,长劲不小了,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只好甘败下风,说:“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邓秀才笑着说:“今天是你请我来喝酒的,我还酒味都没有尝到,你就说算了,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着一个人一边吃一边喝,将桌上的酒菜吃了个净光。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49303.html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