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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母亲和柴火垛,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母亲不是遥不可及的伟大般的存在,是平凡而又是神圣的。母亲留下来的不仅仅是柴火垛,而是她的善良、勤劳、朴实、大度这些优秀的品质。

从很小就记得,我们家院子里每年都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柴火垛,她饱含着母亲的辛苦劳动,蕴含着母亲对家和儿女的关爱和温暖。

题记

母亲是普通农村小脚妇女,没有文化,却有着水一样柔润,火一般的热情,钢铁一般的意志。

母亲干家务,那是一把好手,能裁能剪,描龙绣凤样样在行,干起农活来,一般的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农村有一种钐镰,镰刀长一米,宽十五公分,两头嵌在一个木头做的圆弧把上,有点像旧时坐的圈椅的样子,用它割麦,效率要高上几倍,使用钐镰力量重心在腰间,力气用不对,一下子就会闪着腰,一般的男人都很少会用。

收麦的时候,母亲用绳子把钐镰系在腰间,运用可自如了。到了秋天,砍高粱砍玉米,刨红薯,一样都不落后。

生活在贫困的农村,母亲没有太多的奢望,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老天能风调雨顺,用自己的勤劳,换来一家人的温饱。

五六十年代,农村物质匮乏,吃的烧的都是问题,平原地带种树不是太多,自然就没有木柴,离煤矿很远,物资又不流通,烧锅的柴火只能就地取材。

庄稼地里能烧锅的东西并不多,小麦收割后,都是摊在打麦场上,用牛拉着石磙一圈圈地碾压,碾压过的麦秆儿叫麦秸,是喂牛的主要饲料,一小部分是用手在石磙上把麦籽摔掉,这样的麦杆要织成苫子,铺在床上很柔软,能铺上一个新苫子睡觉是最高享受。高粱秆都被分成两截,上边的一截有两三尺不等,叫梃子,梃子是做锅拍用的,下边的一部分,好一点的,要织成薄,用来铺床和晾晒东西,盛红薯干儿玉米棒,不太好的,还要盖草房当里子用。红薯秧子要喂猪,最多就算是玉米秆,棉花杆和豆秸能烧锅,远远不够,好多人家到了冬天,别说烤火了,就是做饭烧柴都很紧张,为了省下柴火,甚至一天只吃两顿饭。

每年夏天,母亲就开始忙碌,筹备这一年的柴草,母亲是个特别胆大的人,每天天还没亮,就披着月纱,淌着露水,去田间地头割草,天色大亮,嫣红的太阳露出笑脸,母亲就已经割了象牛腰那么粗的一捆青草,扛在肩上,两个小脚步履蹒跚,前摇后晃,头发被青草挂的凌凌乱乱,散落脸上,腰象个弓一样,双颊豆大汗珠顺着下颚一串串往下滴,前心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回到家撂下草捆,母亲缓缓直起腰板,用手理理凌乱的头发,长长地吁一口气,简单地洗了洗,就赶紧开始做饭。

收完麦子以后,母亲就开始薅麦茬,一天又一天,一捆又一捆的,手上被麦茬扎的一道一道的血印。

母亲有很多工具,都是为囤积柴草用的,一把大铲子,两个竹耙子,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一个鹰抓儿,鹰抓儿是铁打的,还有一个豆茬夹子,豆茬夹子也是铁打的,样子长得很象钳子,比钳子长,两个把柄朝上弯弯的。

生产队割完黄豆,绿豆,拉完以后,母亲手里拎着一根木棍儿,棍儿的一头绑上一个铁丝捼成的钩儿,把长一米五,宽一米三的的大耙子绑上绳子,套在腰上,耙子把柄担在肩膀上,绑铁钩的棍子当拐棍儿拄着,拉着筢子,两个小脚儿,蹒跚的走在满是豆茬的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搂豆叶,走一会儿,回过头来,用铁钩子把耙子上的豆叶往上边勾一勾,一不小心,小脚就会被尖尖的豆茬扎伤。

实在走不动了,才把豆叶挱挱捆捆背回家。每天如此,豆叶搂光了,就拿着豆茬夹子,去薅豆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撮儿一撮儿的薅,腰疼了,就跪着或坐在地上薅。

深秋时节,疾风劲吹,树叶萧瑟而下,母亲就徘徊在树下,用小竹耙子,一遍一遍的地搂树叶。这样有了柴火,也干净了环境,等树叶落完了,母亲就去田头路边,用铲子铲路边的枯草,用小耙子搂一搂搜一搜。

砍罢高粱后,满地的高粱茬,母亲挑上两个大筐,用她的两个齿的鹰爪儿,一棵一棵把高粱根刨出来,打掉泥土,棉花根长得很深,根系很大,刨起来很吃力,还有芝麻根和玉米根。每天母亲总是趔趔趄趄,挑一趟又一趟的。

所有能刨的,能捡的都没有了,母亲就把这些柴火翻翻晒晒,门前堆得像小山似的,然后一层一层的垛起来,就连一个柴火垛,母亲也要把它跺得有模有样,跺一层,小脚上去来回的踩一踩,再用桑插拍一遍又一遍,生怕不瓷实,等柴火全部垛完,母亲就和点泥巴,用自己钉的木梯子爬上柴火垛,上边铺上麦秸,把泥巴糊在麦秸上,这样就不怕风刮雨淋。

一个大马头檩的柴火垛,整整齐齐屹立在院子中间,就像三四间拱形的房子,看上去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冬日的太阳光下,搬个小凳子,坐在柴火垛边,背风又向阳,给全家人一种踏实而又温暖的感觉。

母亲的辛苦劳动,不仅给全家带来了保障和温暖,也给堂嫂一家带来了温暖。

堂嫂是伯父的二儿媳妇,和我家同住一个院子,她住在西屋,堂嫂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不会过日子,为这事儿堂哥没少教育,也没少打她,山水好改,秉性难移,到老也没能改掉坏毛病。其实堂嫂手很巧,就是懒,常常召集左邻右舍的小孩子,讲些乌七八糟的瞎话儿(故事)她讲的天花乱坠,有声有色,小孩子们听的津津乐道,我也不列外,小时候心里很崇拜堂嫂呢,感觉堂嫂很不简单,一肚子两肋巴的瞎话儿,越听越想听,有时候听她讲的神神鬼鬼的,特别瘆人,吓得我晚上不敢出门儿,寸步不离地拽着母亲的衣服角儿,睡觉用被子蒙头裹脸,忍不住还想听。

堂嫂把生产队分的棉花,和粮食,趁着堂哥不在家,偷偷地拿到街上,三毛不值两毛的卖了,然后去食堂吃两碗肉片面,回家就装病,说肚子疼,不想吃饭。农村人娶媳妇难,堂哥也很无奈。

堂嫂不会生孩子,俩人每年的粮食总是接不住,早早的都没有吃的了,擓着篮子到处借粮食,衣服穿得稀扒六烂,特别寒酸。

堂嫂一年到头,也不捡一根儿柴火棍儿,可是总有烧不完的柴火,冬天烤火,一笼接一笼的,火苗子都快要挨着房顶,一点儿都不心疼,还要掀开她的薄薄的破衣服,烤完前心烤后背,怎么看她就象一只得过且过的寒号鸟,眼看着屋里柴火烧没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厨房里又是满满的,堂嫂很庆幸自己的聪明,她怎知道是母亲的宽厚和善良,一直在包容着她。

母亲睡觉非常机灵,堂嫂每天五更的时候,就开始偷柴火,哗啦哗啦拽柴火的声音传到母亲耳边,母亲开始还悄悄地去看看,看见她还怕伤了她的面子,母亲赶紧躲在一边,等她一抱子一抱子的把柴火抱进屋里,再拿着扫帚把路引扫掉,母亲才回屋,后来母亲干脆也不看了,随她去吧。

多少年来,为了堂哥,母亲已经习惯了,拾柴火的时候把堂嫂用柴放进计划里了,母亲辛辛苦苦弄了一大垛的柴火,自己却非常节约,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再冷,也从不舍得烤个明火,平时母亲就用自己糊的泥巴大火盆,放一盆草末子,点上一把明火,让它自己慢慢熰,熰着以后,用个小棍轻轻把灰一拨,露出明闪闪的火星,暖洋洋的,母亲很满足,还时不时地在里边放上几个小红薯,一会的功夫就熟了,等着我和哥哥回来吃,在那个年代就是最幸福的了。

几十年过去了,每每听见卖炕焦热红薯的,总会想起当年母亲给我们烧的软软香香的红薯,脑海里浮现母亲慈祥的笑容,思念涌上心头,泪水会不自觉地流淌。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麦秸垛


麦秸垛

在一年农历五月的一个早晨,父亲从储物室里把闲置了一年的镰刀找出来,蹲在院子的榆树下,在一块磨刀石上滴淋着水磨起来。说也奇了,那原本锈迹斑斑的镰刀,经父亲的三五下,就磨出了一道银亮的白刃,他拿大拇指肚在上面一试,随之又嚓嚓磨了会儿,而后把棵草放刃上轻轻一划,草立时断为了两截嗨、好嘞!他说。

磨镰刀是用来割麦子的。农村还没有实行农业机械化之前,都是用人工收割庄稼,日子所过的也并不富裕,到了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光景才算好起来。春种秋实,霜降耩麦正应时,这是老规矩了,眼瞅着长了一冬又一春天的麦子享尽了自然的恩宠,就要喜获丰收了,村子里沸腾起来,家家户户起五更睡半夜地开始忙碌。收拾家什是该买的买、该修的修,草绳子打成捆浸了水暂且放在了阴凉处,再套上牲口拉起石磙把麦场地碾压得四平溜光;女人们也更忙,做饭洗衣、磨一套好麦面干起活来时好食用,再找出所有的口袋缝补起破损处,一旁还要照看着吃奶的娃子,鸡鸭鹅狗还得不定时地喂食。

去割麦子时父亲会带上我。因为弟妹都小,母亲只能守在家里做好饭等着我们回来。我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上,被他带着如飞地行驶是多么欢快,呼吸着的是清晨里湿润、温暖和来自田野的芬芳的空气。这时太阳还没出来,天空深蓝,云朵灰暗,远处的村庄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炊烟掩映,浓缩成黑越越的一片。这时父亲因高兴就扯开嗓子唱起来:阿郎赫赫雷那/阿郎赫赫雷那/阿郎赫赫雷那/赫赫雷赫赫雷那/阿郎赫赫雷那/给跟//乌苏里江水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赫哲人撒开千张网/船儿满江鱼满仓/阿郎赫那赫尼那雷呀/赫雷那尼赫雷那。父亲的五音不全,可是他对音乐很是痴迷,就喜欢唱,也感染着我。听得次数多了,我也会附和着他唱起来,把我们的歌声传遍原野。

到了麦浪翻滚的田里,父亲就用他磨得飞快的镰刀弓着腰身嚓嚓地割麦子,我在后面把他割下的麦子合抱成堆,而后父亲再用草绳子把麦子捆扎成捆。等地里所有麦子收割完之后,他才把一个个大麦个子装车运到村口的打麦场地上去。因怕人家来拾撒落的麦穗,我会留下来边守护边拾。太阳下银亮的麦茬闪着刺眼的光芒,我长长地吸气,因为麦茬中散发出清甜的味儿很好闻,麦穗被遗落在麦茬中的比较多,总是拾了还有,拾了还有。青绿的蚂蚱在身旁穿梭飞蹦、也顾不得捉了,那熟透的黑圆酸甜的野柿子很多、也顾不得揪吃了。眼瞅一群群的小鸟扑闪着翅膀,飞上跃下唧喳着找吃的,看它们羽翼丰满,灵活飞姿,眨动着惊奇的眼神,争抢起寻到的食物时一点也不相让。有些青绿的草没了麦子的呵护,弱不禁风地摇曳、几分醉意或羞涩的样子。哧溜一只肥硕的灰兔从麦垄里飞跑,我吓一哆嗦,知道是兔子了才又拾起了麦子。

一个大好晴天的早晨,我们全家来到打麦场地上,将那高大的麦捆垛摊开来暴晒。经过大半个中午的日光暴晒,没到膝盖的麦子吸足光热变得焦酥,父亲和其他村民一样套上牲口拉着石磙在麦子上一遍一遍地碾轧。麦杆子发出噼噼啪啪爆裂的声响、合着石磙滚动出吱吱扭扭的悠扬声调、又是谁鞭梢子逐赶牲口时的嗓音那么抑扬顿挫,合奏出欢快的乐章了,空气中是酝酿已久的高涨浓烈的丰收喜气。此时的父亲已来不及唱他的阿郎赫尼那他甚些疲惫,紫红的脸堂上满是汗水,衣服浸透了,后背上布满了灰土和汗碱,赤裸胳膊上的汗珠仍在飞舞。我和母亲在石磙的后面一道翻场,麦粒子在挑起的木杈下哗哗作响,碾轧过无数遍的麦秆子已变得又软又滑,银白发亮成了麦秸。麦秸被挑到不碍事的空地上堆成了堆,剩下的是铺满场地的麦粒和混掺杂的麦壳。扬麦需有风了才好扬,这时爷爷会来帮忙,他是扬场的高手,个子不高但身体很硬朗。顺着风口他手拿木锨双臂摆动自如,高高扬起后又轻落下,金黄色麦壳在风中飞舞,沉甸甸的金色麦粒哗哗落下。麦粒是越积越厚,看着这丰收的果实,爷爷抓起一把新麦粒在手里掂量,捏一些放在嘴里嚼着,那麦香让他布满褶皱的脸堂上有了喜色。

扬好的麦子被装进了口袋,排成长长一流被父母拉回家又倒进囤里。而碾轧过的麦秸要垛成垛。在村口的场地上,看呵!是家家户户的麦秸垛,一垛挨着一垛,有高有低,有大有小。垛得仔细的,麦秸根根刺棱着,垛得松散的,一看就没上心垛好,人有些懒吧。这么多的麦秸垛在村口形成一道奇特的风景,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远远得就闻到了麦秸清香甜润的味道。下晌的牲口最脱不开这一口,它们原本踏踏 地走在路上呢,也是饥饿了,趁着主人在后面被拉下了一段距离,其初耷拉着脑袋,忽然昂起头蹄子如飞地直朝着麦秸垛奔去。眼睛紧盯着麦秸垛,开始撕咬吃嚼起来,扯不下,就用头拱蹄子踩。尤其是老牛力气又大,用犄角挑开麦秸,胡拱乱撞,眼看着麦秸垛要倾斜了,麦秸也撒落了一地,被它又胡乱地踩,劲儿使足了,但也没吃到多少,开始又拉又尿。呵!站在自己的屎尿窝里,可能想着实在没趣,才像个淘气的孩子准备开溜。主人赶上来了,扬起鞭子要打没打着,它已甩开蹄子向着家门口奔跑。

不用说,村口场地上的麦秸垛旁,成了我们最想去的场所。我们上小学的时候,一放学,就会在那儿聚集,在麦秸垛下玩耍,追逐打闹,把麦秸垛掏个窝隐在里面捉迷藏。还双手拽着滑溜溜的麦秸双脚踩着往上攀爬。麦秸垛垛得再结实也禁不住我们火热不疲地折腾,就见麦秸纷纷往下飘落,就见麦秸速速往下散落 ,可是我们上爬的速度远远超过它往下扑落的速度,我们终于攀爬到麦秸垛顶上去了。伙伴们叫喊起来,我可着嗓音唱:阿朗赫那赫尼那雷呀/赫雷那尼赫雷那/阿郎赫赫雷那!

真是的,我们从没到过这么高的高度,屋顶能有多高?也没有麦秸垛高。树是高的,可是我们爬上去之后,只能骑在树杈上,一点也不敢站直着腰杆,被风吹着万一树一摇晃,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可爬到柔软香甜的麦秸垛上时就不同了,站在麦秸垛顶上往 四周看,不但不怕,而且心里会有一种安全感。在顶上放眼远方,看到云雾茫茫的天际和大地相接、成为一体时心里该有多惊奇!远处的村庄模糊了、成了水墨洇过的一样颜色时、就想起了画有风景的年画;头顶上的天空仿佛距离我们那么近,感觉我们就在天上了,是和大树一样高度,举手可摘到那悠忽飘着的白云。我们张开双臂学鸟儿飞翔,在那富有弹性的麦秸垛上跳呀闹呀叫呀,差不多就要被耳旁呼呼的风一起卷到高空里去了。

原本尖尖的麦秸垛顶,被我们踩成平的了。但我们哪会想着离开!手拉着手又跳起来,越跳越高越跳越疯狂,想要停下来也无法停下来了,我们的罩衣被风鼓起,这带给我们更多的任性和刺激,再说麦秸垛本身也像喝多了酒的醉汉,他驮着我们狂跳的节奏一会儿南,一会儿北,一会儿西,一会儿东不止。再高一点,再高一点我们大喊大叫,笑闹得使肚子都疼了,大口大口地呼气。最后有几个被弹下去了,有一个站不稳也滑下去了。这时的麦秸垛已被折腾得够呛了。麦秸垛已不再是麦秸垛,摊成了四裂八散的麦秸堆,再也没有弹力供我们可弹了,可是我们的心里仍火热着。在恋恋不舍地回家时候,还没忘揪掉粘在头发里和扑打掉身上的麦秸,免得被大人们发现追问。

下晌归来的父母看到麦秸垛糟蹋成了那个样子,心都不悦:这是谁干的?熊孩子!逮着使劲揍!!他们不想再多说一个字,拖着疲惫的身躯,拿了木杈挑起麦秸往垛上扔,还要一个人在上面踩着,垛得好瓷实。

我们算是躲过了一劫,都说再不爬了。可是,我们一放学又都聚集到麦秸垛场地上去了,看着那金黄色的麦秸实在是诱人,把脸贴近麦秸垛长长地吸气,麦秸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闻起来甜丝丝合着清香的味道,也不怕刺一样的麦秸扎着,把脸埋进去闭上眼睛开始深深地吸气,口里还发出嗯呐夸张的声响。

我们都说再不上去弹了嗯,不啦。可是,当抬起头望着麦秸垛时,新的发现顿时又让我们惊讶不已:在那麦秸垛的上空是瓦蓝色天际中悠忽飘过的朵朵白云,而麦秸垛的周围是碧青的一望无边的原野,温热的空气让我们心里再一次躁动起来了,直觉头脑的血液上涌,我们仍说着不再去攀爬了。可是,想爬的心意远远超过了口头上说不去的意思,就瞅着有伙伴拽着一把把的麦秸又开始了攀爬,胆小的包括我在内喊着:别,别可是他们已爬上去了,站在麦秸垛顶上很乖巧地向下说着:我们不弹了!下面的我们哪经得住诱惑,又跟着迅速地爬上去了。要飞了,啊哈,飞起来了!我们张开双臂,再一次高兴地喊叫起来。

我们是不弹了,但没说不往下滑,顺着边缘哧溜往下滑也很过瘾。只听耳旁的风呼呼地响,像坐电梯。我们没坐过电梯,也不知电梯是啥样子?可是我们心中的那种欢快找不到更好的比喻,又想象着我们是从云端里坐着飞机下来了,砰砰我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砰砰上面的又砸落到前面的身上了。我们笑闹着滚倒在软乎乎暖烘烘,散发着清香味儿的麦秸上,我们的身子下陷成一个凹,接着又往凸处滚去,只听得身子下的干麦秸 噼啪噼啪得响,这更刺激着我们。再一次的爬上去,滑下来又爬上去,直到麦秸垛变成了麦秸堆,我们不能再滑溜了才想着坐下来歇息。是真累了,浑身粘满了麦秸,满头脸的热汗经凉风一吹彻底醒了。这才意识到,大人们辛辛苦苦重又垛好的麦秸垛,被我们再一次给糟蹋了。我们不敢回家,但又不得不回,于是再一次商量好要保守秘密谁都不许说出去。

可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也严重得多。那些天父母因忙于田里农活回家比平常都晚,昏暗的夜色中他们也看不到麦秸垛被糟蹋了,可巧夜里下了一场暴雨,把散摊的麦秸垛从上到底淋灌了个经湿。麦秸一经雨淋泡就发霉,沤成乌黑发臭的烂泥只能当肥料上地用了。到了冬天,我们看着家里的牲口没有麦秸吃,只能啃着又干又硬的玉米杆段子饿得嚎叫,心里怯怯地很不是滋味,至于父母在此之前是如何发落我们的,还用说都被暴打过一顿,其细节是怎样的?哪还好意思再说出口!

这事儿已过去了好些年了,细想起来,可仍恍若昨天发生过的。哦!麦秸垛,童年的麦秸垛啊!你让我们该如何想你!!

20XX、4、18

消失的麦秸垛


乡村像是一幅雄浑质朴的风景画,画中的田野广袤苍翠,画中的溪流清澈透亮,画中的树丛蔚茂秀丽麦秸垛,在风景画中歪歪斜斜地耸在村旁的打谷场上,一根根细长的麦秸参差错落,垛顶土黄色的弧线仿佛连接着澄净的天际。它是那么的不起眼,那么的沉默,那么的粗陋,却总是常常撩起我的记忆。

很多年前我还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子,到了麦熟时节天天到打谷场上凑热闹。大人们开着拖拉机把一束束麦捆从麦田拉回来,平铺在打谷场上曝晒,然后用拖拉机拖着硕大沉重的石磙碾着麦捆旋转,咣当咣当的噪音震天撼地。在石磙的碾磨下麦粒像是一只只小巧玲珑的猴子蹦而出,纷纷跳落在地上,弥散出一丝丝清醇的麦香。大人们凝望着麦粒绽放出丰收的笑容。

他们拿着铁叉将麦秸堆在一起。一堆堆的麦秸堆积起来,渐渐堆积如山,成了麦秸垛。我们这群孩子伶手俐脚,迅捷地爬上滑溜溜、软绵绵的麦秸垛,把它当成蹦蹦床。在上面蹦蹦跳跳、左摇右晃,一起高唱着童谣:麦秸垛,忽闪闪,大小孩儿,都来玩童谣融合着麦香在空中飘漾。

夜幕悄悄遮盖了村庄与田野,圆月掀开夜幕的一角,抛洒出皎洁莹亮的月光。我们这群孩子围着一座座麦秸垛捉迷藏,你追我赶,嬉闹喧嚣。月亮游荡到了半空,用疲惫的眼神俯瞰我们。

麦秸垛,犹如一座座瑰丽而有趣的城堡,飞扬着我们的自由,贮藏着我们的欢乐。

到了冬天,村庄变得寒冷而寥落。田野显得空旷纯净,溪流显得干瘪瘦削,树丛显得荒凉萧条。麦秸垛,像是一颗颗玛瑙点缀在村庄的襟袖上。大人们从麦秸垛里取出一束束麦秸塞进灶膛生火做饭,或者用它们喂牛喂羊,它们成了牛羊的粮食。

雪天,皑皑白雪装点村庄,遮蔽田野。麦秸垛如同浇铸了一层白银,远望去像是一尊尊雕塑。

我们在时光隧道里不停地奔跑呼唤,从低矮幼小的孩子瞬间变成了一个个魁梧健壮的青年。时间一晃,已是多年之后,农村普及机械装备。到了麦熟时节村民们都用收割机收割麦子。一束束麦秸被机器的铁齿铜牙咬碎,在风吹雨淋下化成养料。石磙、镰刀、铁叉等老物件被时代抛弃,或许以后在博物馆中才能见到它们。

麦秸垛,渐渐在乡村消失了。我们再也见不到村庄襟袖上的那一颗颗玛瑙,再也见不到贮藏孩子欢乐的那一座座城堡,再也见不到雪天里那一尊尊拙美朴实的雕塑。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4821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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