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要带我去哪?”“风儿!你什么时候带媳妇回来啊”“风儿!奶奶想抱孙子”“风儿!我听到你爷爷在叫我了,奶奶还能不能抱上孙子啊!”
“奶奶,我才十八啊”“奶奶,我就是您的孙子啊”“奶奶,我都是您从小抱到大的,您背都弯了,还想抱啊!”
十八岁是个神奇的门,门里门外是不同的世界。十八岁之前,是天真无邪的梦,十八岁之后,是脚踏实地的路。
十八岁还是个读书的年龄,庄语风就读于本地的一所艺术学院,学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绘画。
十八岁,我们还分不清所谓的对和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个时候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在这一点上庄语风很佩服他的奶奶。
可是,这也是仅有的一点,人老了难免会糊涂,糊涂的神神叨叨,糊涂起来像个孩子。
语风已经十八岁了,他已不再是的孩子,他发现随着慢慢长大,人生的烦恼越来越多。
每当语风听到奶奶的唠叨时,内心都无比的害怕和痛苦。
奶奶是语风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没有提过任何要求,语风害怕他连奶奶这唯一的要求都满足不了。
毕竟奶奶老了,老的行将就木,老的像耗干了煤油的灯。
但是,这还不是语风最担心的事情,他最担心的是自己。
庄家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奶奶的黑木箱子里装着许多首饰古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庄家人不需要的做任何事情,也能一辈子吃穿不愁。
可是,庄家男丁的一辈子是极其短暂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活不过二十岁,这一点从语风家墙上的老照片上可以得到证实。
语风也曾问奶奶,他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奶奶说,他有爸爸妈妈,只是他们去了一个叫狐山的地方。
语风又问狐山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要去狐山。奶奶又说,狐山在天边,也在眼前。
狐山是每一个庄家人都要去的地方,那里没有烦恼,只有快乐。
如果奶奶说的都是真的,语风已经十八岁了,他是不是也快要去狐山了,去那个没有烦恼只有快乐的地方?
语风已经十八岁了,他当然知道狐山代表什么,有的字眼过于残忍,人们总是不愿说出来。
这不是算掩耳盗铃呢,离别还是要来的,只是不知道是语风先离开奶奶,还是奶奶小离开语风。
繁衍生息是每一个生命的使命,也是语风的使命。有一次语风从学校回家,看到院子里挤满了人,奶奶说那是庄家的远方亲戚,他们来喝喜酒。
喝谁的喜酒?当然是喝语风的喜酒。那一天,语风第一次喝酒,喝了很多酒。
这喜酒意味着期望,责任,孝道,语风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庆祝需要喝酒,麻醉也需要喝酒,酒席还未散去,语风已醉的不醒人事,这也是他所期望的。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喝了喜酒,稀里糊涂的入了洞房。
语风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黄昏,若不是看到了房间里的大红喜字,他甚至以为是做了一个梦。
“风儿醒了!来喝碗醒酒汤,奶奶亲手给你熬的。”奶奶端着一碗汤,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奶奶!我结婚了吗?新娘呢。”语风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还说,今天人家娘家人来接人的时候,你死活叫不醒,真是不像话啊!”奶奶虽是在责备语风,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语风接过奶奶手里的醒酒汤,一口气喝完了,又慢慢的躺了下去。
奶奶叮嘱语风好好休息,然后脚步轻快的出去了。
语风看的出奶奶很高兴,人似乎也变年轻了。想到此,语风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奶奶从来没有变过,从他记事起,奶奶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变的只是自己的想法。
经过一场荒诞的婚宴,语风再也没有见到过新娘,他的生活又重回平静。
其实,在这件事上,语风有很多疑惑:比如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宴不是奶奶早就策划好的,婚宴上出现的远方亲戚为何他一个都没见过,做为婚宴的另一个主角,新娘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在这件事上,奶奶是糊涂的,她又变的语无伦次,好像已经忘了语风结婚的事情。
奶奶不说,语风也不问。他认为他已完成了奶奶的心愿,奶奶高兴就好,他的痛还是埋藏起来比较好,最好是永远不要再想起。
语风的生活里似乎只剩下对绘画的追求。一瓶酒,一支笔,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画山、画水、画树,画一个个从来不存在的世界,再没有白天黑夜。
语风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烦恼,忘记伤痛,却不知道宿命从不允许忘记。
九个月后的一天,奶奶兴高采烈的跑进书房,告诉语风他当爸爸了,让他给儿子取个名字。
酒撒了,笔掉了,语风呆愣当场,数月的逃避终究又回到了那个荒诞的晚上。
这一夜,语风又醉了,望著书房墙壁上的一张画沉沉睡去。
画是山水画,风景秀丽,云雾缭绕,云雾中似有人影闪动。
“呵呵……格格……语风,来啊!快来啊!”朦胧中,语风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语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曾经最心仪的女孩儿向他招手。
“我该叫你奶奶,祖奶奶,还是祖宗呢?”语风望着女孩儿忽然笑了。
“语风,你说什么?我不懂。”女孩儿的脸色变得很不自然。
“哈哈!我的好奶奶,终于轮到我了吗?你要带我去哪儿?狐山吗?”语风很是不屑的说道。
“风儿,去狐山有什么不好?那里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女孩儿忽然变成了奶奶,仍旧劝道。
“只要我放弃现实的世界,走进画里是吗?”语风接口道。
“你怎么知道?”奶奶很是吃惊。
“我在书房里呆了这么久,知道的远比你想到的多。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感激你把我养大,是该说分别的时候了。”语风从口袋里掏出了准备已久的打火机。
“哈哈!你永远都别想从我手中逃走!”眼前慈祥的老人变得面目狰狞,要从画里跳出来,却被突然出现的一群年轻人死死拉住。
“不!你们怎么可以……放开我……”画中的老人咆哮着化作灰烬,狐山通向现实的门也永远消失了。
语风的眼角挂着泪花,他当然认识那些年轻人,他在老照片上见过他们。
翻开被撕了一页页的日历才知道冬至悄然的到了,以前总觉的时间很慢,还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是长不大的孩子,幻想着永远和家人在一起开心的生活,后来才知道曾经的姐妹都已经结婚了,大家都已经各奔东西,关系再好的人总有一天也会变成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客气人。
习惯了一个人在外面流浪的日子,努力跟随着时代前进的步伐,生怕自己有一天会被社会淘汰下去,总是一个人在不停的往高处奔跑,报喜不报忧的生活作风成了每一个游子的必修课,或许这是每一个背井离乡的人所必需学会成长的吧。只有在节假日里望着举家团聚那一幅幅温馨的画面时才会让每个游子想起往事的点点滴滴,在回忆中记起家乡的味道,妈妈的饭菜,家人的欢笑声。
秋日的阳光徐徐散去,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已经脱去了旧日的秋装换上了厚厚的棉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任凭耳边的风怎么豪迈的吹。街上总会有人在派发着各种各样没人要的传单,尽管那人的手已冻的发红,但永远搏不回路人礼貌的迎接,似乎所有人都习惯了乜斜这些狰咧的笑脸。
一个人的求生之路总是那么的坎坷,而要在一个大城市里生存又是那么的崎岖。不喜欢一直刮风的冬天,白云总是密布天空。多想能够在冬日里享受到那一缕灿烂的阳光,事实却是从不会有人会去细细的体味那种光芒的斜射。有人说冬天是一个处处充满幸福的季节,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混沌是幸福,喝一杯刚泡好的热茶是幸福,与相爱的人一起在寒风中相拥是幸福。也会期待着自己的爱情能够在冬天这个其实很温暖的季节里开花结果,跟心爱的人一起在冬日里沐浴阳光。
一直很向往梦中的婚礼,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特别关注三毛,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一切三毛的作品,还有一直很向往她的那段与柯西有关的爱情。直到有一天偶然发现有人说柯西只是三毛虚拟的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物,他在三毛的笔下太完美,完美到令人疑惑,完美到让人无法接受现实中的存在。突然很想学着像三毛一样用文字来美化自己的生活,用句子来虚拟自己的爱情,用精神来充实自己的人生。
曾经很爱听阿桑的专辑,总会一遍遍的哼着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总觉得那是给我的特写,一个人的天空,一个人的浪漫,一个人的旅行,一个人的体验,一个人的狂奔,一个人的潇洒。生活就应该要这么的自在,人生就应该要这么的倘然。唱自己的歌,聊自己的话,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
开心的时候大声的笑,难过的时候放声的哭,生气的时候大声的喊,生活从来就不是为了取悦谁而存在,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宰者,没有谁需要在谁的世界里担任配角。每天行走的大马路,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背影,每一辆挤爆乘客的公交,每一条堵到不能再堵的公路都是每天必须上演的一幕幕。每一天里出现的每个人都奔波在自己的前程上,渴望着成功的,梦想着理想。
当习惯了机械式生活的我们或许只有无援时才会发现阳光是唯一善待我们的事物,每天都会在露珠未干的清晨给我们最天然的温暖,在下班归家的路上送上我们一抹抹余辉。不管清早的寒风多凛冽,不管下班的天空有多黑暗,不管迎面的公交车有多拥挤,不管回家的路途有多堵塞我们一如既往,只为了那个我们一直坚守的梦想。
动物都有反常的本领。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狐狸着急了也会上树。
一只老狐狸在挨了果园主人的枪子弹后,丢下了半截尾巴,飞速逃离了长枪的射击范围。它当即作出决断:大树底下的洞穴是不能回去了。因为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小花公鸡半个时辰前还在这个洞穴呆过,它太熟悉这里了,它一定会带着园子主人来这里搜索的。可怜我的孩子们,你们要为妈妈的贪心付出生命的代价了!想到这里,惊魂未定的狐狸不仅悲从中来。
现在怎么办呢?再不迅速逃离,自己的性命也恐怕保不住了。可是,又能逃到哪儿去呢?丢了半截尾巴的狐狸,用两只颤颤抖抖的前爪轮番擦拭着悲痛的泪水。这时候,它抬头突然看见了大树上面的喜鹊窝。这个养了一群成天在自己头顶上喳喳、喳喳叫的喜鹊窝此刻成了唯一能够拯救自己的活菩萨了。它顾不了许多了,积攒了周身的力气,拼命向上一纵,爬到了大树枝上。然后颤悠悠地钻进喜鹊窝。幸亏喜鹊和它的子女们都不在家,否则可有热闹看了。
当逃命的断尾狐在喜鹊窝中刚刚呆定,小花公鸡带着鸡妈妈和园子主人就朝大树底下赶来了。断尾狐看见小花公鸡摇头晃脑、翅舞足蹈张的狂样子,真狠不得立马跳下树拧下它的脑袋。它万分后悔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相信这个小花公鸡能生出纳米彩蛋,能三天蜉出鸡仔?可是现在一切都悔之晚矣!看着果园主人把长枪伸进自己的洞穴,它的心已经提到喉咙眼上,两声闷响过后,洞里立刻传来了子女们凄厉的哭嚎。
“孩子们啊,你们到底遭了什么罪?落到了如此下场!”
果园主人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招来了两个农工。他们扛着镢头,拿着铁锹,连踮带跑地来到了大树底下。他们发现了狐狸洞穴,要把狐狸们一窝端了。农工们干得很起劲,挖的挖,铲的铲,很快就把狐狸洞挖了个底朝天。小狐狸们一个个被用铁钳子夹了出来。
“妈妈呀,妈妈!你在哪里呀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小狐狸们拼命地蹬着腿,一个个哭叫得伤心裂肺。躲在喜鹊窝中的断尾狐听到儿女们的哭叫声晕了过去。它本想趁小花公鸡得意忘形时跳下树结果了它的性命。但它知道那样做无疑是飞蛾赴火,自取灭亡。它将仇恨和难过通通咽进肚里。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断尾狐从昏死中醒来后,向树下一看,柴靡草倒,洞塌窝烂,一片狼藉。子女们已经不知了去向。它向上一看,树枝顶上落着一群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喜鹊。这些平常总是喳喳叫唤的邻居,不知为什么今天却静悄悄的。
断尾狐心里说:“感谢你们没有向果园主人通风报信!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你们回家吧!我走,我这就走!”
断尾狐舔了舔自己受伤的尾巴,跳下了大树。这时候,它一直突突跳着的心稍微定了些。想到亏得自己多长了一个心眼,在小河边的时候,把尾巴搭在头顶上,才躲过了一劫。可是,当它想到孩子被果园主人抓走的惨景,它又觉得自己还不如和孩子一起被捉走了呢。那样母子们好歹还能在一起!可是,那样的话,谁给我的孩子们报仇呢?断尾狐走着哭着想着。此仇不报,我就不是狐狸!我一定要把你们这群懒鸡通通咬死!一个性命也不留!
可是现在到哪儿去呢?哪儿可以安身呢?它想到了果园的背后有一个新建的公墓,坟墓的主人在那里建了许多墓穴,有的还是瓷砖亮瓦,亭阁楼台。有的墓穴虽然修造成了,但人还没有死,墓穴就一直敞开着。这地方虽然经常有人来往,但他们来时悲痛,去也匆匆。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好,就到那里住洋房子去。
都说如今人类的坟场胜过神仙住的天堂,这话的确不是夸张。果园后这片坟场,是这座小城新规划的生态公墓。但是明显可以看出穷死人和富死人的差别,一般公民死后都埋在东边的梁子上,虽然能高瞻远瞩,但长年风刮日晒,夏天被太阳烤着,冬天受冷风吹着。有钱的死人都躺在梁子下面的坳地里,头枕金银山,脚蹬米粮川。有财大气粗的死人,一尸占一个独门院子,自己住一个墓穴,其它空着的墓穴都是给他(她)家的活人预留的。人们把这样的院子叫阴宅。钱越多的死人,占的阴宅就越大、越气派,住的房子也就越高。
断尾狐刚到这里,昼伏夜出,先对整个墓地坟场巡视了一番,后来便在东边的梁子上找了一个空墓穴住着。那里视野宽敞,便于观察周围的情况。但这些梁子上的死人,几乎没人给他们送什么贡品,即使偶尔新添一个死人,贡品也都是一些平常饼干,甚至从菜市场买来的便宜瓜果。有一夜,断尾狐转悠到了下边的坳地里,无意中发现,这里不但住着舒服,而且到处都是丰盛的贡品。进入一家阴宅,在正院的石碑前它发现了一大盘久违的红烧肉,旁边还放着一瓶上等的烧酒、一把精致的绘着牡丹花卉的酒壶和一个小酒盅子。
这些玩艺,断尾狐虽然一生都没有使用过,但它于几年前一个漆黑的夜晚,在一个村子的街道上遛达,看看哪里有能偷的鸡鸭捉一只打牙祭。却发现有家灯火通明,鼓乐齐鸣。从大喇叭中听出,这家死了人,在做埋葬,过大事哩!走近了,看到许多人围着桌子,吃吃喝喝,用的就是这样的器物。它当时心里很不平,为什么都是动物,偏他们人类大鱼大肉、鸡蛋烧酒的享受?但它此刻为自己的好运气庆幸。今夜注定无眠,好吃好喝的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
断尾狐心想:难道这是前世的修行吗?怎么有这样的好事?
它将多日来的悲愤也忘记了。放开肚皮吃,也学着人的样子,吃一口肉,喝一盅酒。酒肉穿肠过,一夜好快活。不觉不易间,杯盘既尽,瓶盏皆空。吃饱喝足的断尾狐摇摇晃晃地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四条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让它往前,它却偏要往后,扭摆了一会儿,便头一歪,卧在那儿什么也不知道了。
朦胧中,听到人吵伙闹,恸哭凄惨,睁眼抬头一看,却见一群人已到眼前。
断尾狐冷丁一个激灵:这下完了,这一回必死无疑!它突然直直地竖了起来,准备瞅个空子逃跑。怎奈还是腿脚无力。没想到,它的这个举动却把面前这群人吓傻了。哭爸的哭爸,喊爷的喊爷。
“爸呀!爷呀!您好好躺着!都是子孙不孝,让您老人家受惊了!——您今天能够显灵,这是我们子女儿孙们的福份!”
断尾狐明白了,原来这一家人今天是来给先人祭奠的,他们把偷吃了先人贡品的自己看成了先人现身。怎么办呢?现在只有将错误进行到底了!它便舒了个懒腰,打了个
喷嚏,继续躺下身去。
不久,这个新建的生态公墓,关于狐仙出现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狐狸仙子是如何如何的美丽漂亮,光屁股没有尾巴,能像人一样地站立行走,喜欢喝酒吃肉。于是,便有虔诚的人常常把酒肉送到公墓供断尾狐享受。
断尾狐就在想:命运这东西真是无常,自己本来是走投无路,来到这里栖身避难的,不经意却因祸得福,成了被人伺候着的祖先!但是梁园虽好,终不是久居之地。自己的一窝子女,可怜它们不知是否还在世上?自己决不能忘记阶级苦,一定要牢记血泪仇!再回果园子,寻找子女们,活要见面,死要见皮!
一个天黑地阴暗、风疾草响动的夜晚,断尾狐在一家阴宅里吃了些贡品,放了两个臭屁,自我寻思,今晚是一个遛回果园的绝佳机会。
来到果园大门口,断尾狐发现了一个新做的矗在那里的巨型广告牌。上面写着“果业基地,生态观光”。这个新鲜的物儿引起了它的兴趣。于是,它便顺着杆子爬到广告牌顶。说起来还得感谢上次在危急关头所迸发出的上树本领,要不,它还真不知道自己会爬杆上树。凭借长久以来练就的黑夜观察事物的特殊眼力,站到广告牌顶,它向四周一看,发现果园的中央新盖了一个敞篷房。
敞篷房的门脸上又是一个广告牌子,上面写着“野生狐狸养殖园”;门票:成人20元,儿童免费参观。
敞篷房下面安放着一排铁笼。仔细一瞧,原来自己的子女一个个被分开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
断尾狐庆幸自己的子女们还活着。
它跳下广告牌,急忙向敞篷房跑去,可是那里还有一道门。晚上虽然没有人看守,但粗壮的钢筋焊制的栅栏和笼子,无论如何都无法穿越接近。它向子女们发出了特殊的叫唤,子女们听到它的叫声后哭喊成一片。声音惊动了睡觉的果园主人。他眯着眼、斜披着衣裳、趿拉着鞋,手里提着一杆长枪从门房里跑了过来。断尾狐发觉事色不对,赶紧向果园深处逃跑了。
自从发现了子女踪迹以后,断尾狐便天天惦记着它们:
悲哀啊,悲哀!成了人们赚钱的工具!
可恶啊,可恶!这些见钱眼开的人!
怎么办?怎样才能营救这些可怜的子女?断尾狐绞尽脑汁,苦无良策。它能做的就是偷偷穿梭于公墓和果园之间。想念它们了,就卧伏于远处的草丛中,静静地看着如织的游人在铁笼前对儿女们挑逗、辱骂。每当看到人类俏皮的孩子把石头或者树枝投向铁笼里的子女,它就忍俊不住伤心的泪水扑簌、扑簌地往下掉,有时难以抑制还会哭出声来。
时间一长,断尾狐的行踪终于被果园主人摸清楚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小城的人都在传说生态公墓中有一只狐妖,偷吃贡品,像人一样的哭泣。孩子们也不敢到生态基地参观了,果园主人收入没了,他寄恨这只可恶的狐狸,不仅提着一杆长枪,还新养了两只猎狗,在园子和公墓里到处搜寻。看来,这里是不能呆了!可是那儿去呢?现在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而且自己一走,这些关在铁笼中的子女,它们命运又会怎么样呢?人类的俏皮孩子还会投石头和树枝打它们吗?想来想去,它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大胆决定。
有天早晨,果园主人去开狐狸养殖基地的门,眼前的情景吓得他瘫坐在了地上,一只断尾狐直条条地爬在铁门上,像死了一样。
现代科学将鬼神解释为等离体生物,因为无形有质,所以要实证并不容易。普通人很难看到,所以世界上有无鬼神无法证实。虽然我一直坚信科学,但是有意见发生在我身上的灵异事件,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毛骨悚然。
我出生在农村,种地的农民都知道每年的夏天天气干旱,为了使庄家茁壮成长,各个农户都在干旱期,用水泵抽取井水灌溉农田。当然我家也不例外,由于我家的田地面积挺大的,并且开始灌溉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所以在天黑之前没有灌溉完。因为将水泵从井中拔出来挺麻烦的,并且明天还得继续灌溉,所以我爸爸就决定在水泵旁用塑料布打一个简易的帐篷,今天晚上就在田间地头睡上一晚,主要是为了看守灌溉设备,防止丢失。
“在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灯火的地头住上一晚是多么刺激啊!”我就告诉爸爸今晚我要和他一起看守水泵,起初爸爸说什么都不同意,但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同意了,但是爸爸告诫我说,在晚上要老老实实的睡觉,无论看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只管闭上眼睛睡觉,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我听了,调皮的说了一句:“难道还有鬼不成?就算有鬼,我也不怕,弄不好我还能抓个鬼回来呢!”爸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不快去吃饭”我缩了缩头“哦”了一声,就去吃饭了。
吃过晚饭之后,我和爸爸来到了帐篷前,爸爸拿着手电筒去检查灌溉设备,我就躺在帐篷里玩手机。到了九点左右,爸爸检查完回来了,看到我在玩手机就告诉我不要玩了,时间不早了,赶快睡觉!记住我说的话晚上老老实实睡觉,不要乱看乱听,无论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都当做没发生一样。我不耐烦的说知道了你都说过一次了。爸爸听了正要发脾气,我赶紧识趣的说了声:“爸,我睡了”就赶紧放下手机睡觉了。
半夜我被尿意憋醒,看了看手机正好十二点整,我正要起身去上厕所,突然听到一阵响亮的的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并且感到一阵阵凉风袭来,这时正值烈夏的晚上,我就赶紧将身旁的毛毯裹在身上,我感到十分的奇怪,就顾不得爸爸告诫我的话,从帐篷的一个破洞向外望去,顿时我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我看到外面隐隐约约有一群人影,其中有五六个人影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着,旁边有两个人影像押解犯人一样,押着那被铁链束缚的一群人,我能看到人影但是却看不清他们的样子,我揉揉眼努力去看,还是模糊的人影,顿时我尿意全无,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等到铁链声消失后,我感到周围的温度又恢复了正常,我就掀开毛毯,放下手机,哆哆嗦嗦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睁开眼睛时已经天亮了,我发现爸爸已经起来去灌溉农田了,我想起昨晚的事情,就心惊胆战的打开手机打开昨天晚上的视频文件,但是奇怪的是昨天晚上十二点的录像文件竟然是一片雪花,就是那种接收信号的电视机没信号时的那种满屏幕都是雪花,两分钟的录像文件全是如此,我以为手机出问题了,就打开其他文件,奇怪的是其他文件都能正常播放,手机其他功能也能正常使用,我多么希望是手机出问题了,但是……
你说,我不是你的之子于归,我是云烟,有狐绥绥。
往事与心情越是年长日久地暌违,最初的身影便会在五经六纬里走失。一如当年你游弋于字句的长河 ,去追寻自己的影,一并将悲喜在句读里沉潜,最终,披得一身沧桑与世尘急急上岸。
那时你竟觉是命运与你刻薄相欺,固执藏起仅有的良善,不肯以温柔和信任对这个尘世作出回应,最后,你竟连言语也缄默无遗,再不愿将心事向她人吐露半句。
然,不过日月转瞬间,山河未改,长歌未断。你却在年华里偷换了旧时模样。摒弃了往昔的颓败与孤绝,以温暖向阳的姿态,长成了一株向日葵。 当初寡言少语的你与朋友亲人的联系亦日益紧密起来,那时你信誓旦旦地说要等你心系之人,辗转流离,不过几个月或几年,你便牵了他人的手,往日令你百转千回的爱情也仅是化作一缕轻烟,被岁月的双手带走。
时至今日,你心性逐日明了,洞悉了世故人情,飘零的心却依旧居无定所,却也不敢再对自己责问缘由为何。
若说时光催人老是残忍,所幸其还能磨灭疼痛与记忆,一如当初你歇斯底里为一人哭泣,为一人付出,为一人强大。以为除他之外,世间再不会有人能撩动你的心弦,挑起你的悲喜。然,并非如此,生活推动你向前,赐予你新的风景,相同的是,每一段路,都有千般滋味,且只能自嚼。
一路寻觅,一路丢弃,每一段成长都在心猿意马,你如今获得银戒,巧克力,情书,和绣有牡丹的旗袍,来年便又挂念着一次远行。对自我与他人的需索,毫无止尽。
你始终自持你的观点与原则,觉得二十岁前太稚嫩,二十五岁后又太沧桑。你要在最美的年纪,做最好的事。比如远行,恋爱,写字,摄影。比如回家,唱歌,写信,烹饪与流泪。你都在慢慢努力并践行,比如你路过局促的年华,遇见了最美的爱情。比如你时常和朋友亲人通信,比如你偶尔去旅行。
你明白自己不可能把生活过得与诗一样,你的诗也不可能与生活无异。但你绝不会左右摇摆,取舍不定,因你是随心随性的人。你知道缓急轻重,你知道大势所趋,你知道虚实间的种种差距,明智如你。比如你终于懂得,有些悲情不过是臆造,有些欢喜也终是假象。比如你终究明白,自己是最好的知音,朋友恋人也会被替代更换。我们有太多成长的证据,却又无法拽出一人来严刑拷问。
我们曾那么在意的人或事,如今已杳无踪迹,人影憧憧,竟觉无人不像极了你,却又无人可替代你。你才惊觉,形亡神灭只是虚妄,记忆的力量太过强大,自动筛选过滤后,记得了很多原本该忘记的,却忘记了本来该记得的人事。所幸,于你而言,记忆更替尚不明显突兀,该铭记的始终还在心头,爱你的,你爱的。都还没走,或者,没来得及走。
有狐绥绥。意思是独行的人在求偶。可是你不求偶,你无需求偶。
当你目睹单身的人结了婚或者在恋爱,上学的已经毕业,工作的又辞职另寻他处,有人正准备结婚,有的却又意外病倒。你就深知世事无常,情感如是。
如今,你再无力沉潜于故事里的矫情,生活已经为你开出大道来,无论被迫与甘愿,都得前行。
只是想起往昔,觉得晦涩难当,你不能直面迎接,又做不到抽身而退,着实辛苦。
可是。谁不是呢。不过是你把苦痛夸大,他人极力缩小而已,没有异样。
是呵,没有异样。每个人心底都曾下雨,一片潮湿。
你说但愿在最后她们都能寻得一人歇斯底里,任性,毫无顾忌,不用小心翼翼,不用委曲求全,不朝三暮四,不心猿意马。
你一直在追寻的路上 ,一路披荆斩棘,征服险水恶滩,千重山阻碍不了你,万层水囚困不了你,竟连情爱欢愉,也留不住你。
可是,翻越崇山峻岭后 ,依旧只有霓虹千盏,高城万座,没有一房一瓦是你的归宿,没有一草一木是你的终点。你,始终一个人。
其实你素来懂得感恩与分寸,从不贪婪,绝不勉强。你不过是想黄昏喝喝茶,兴致来了陪朋友去饮两杯酒,有一个宠你爱你的情人罢了。何来贪得无厌呢。
你甚薄凉,若自知某些人事不得,不可得,便从不伸手乞讨。即便渴望,却也装作若无其事。你曾一度挥霍着他人的情意,毫无分寸的伤害,绝不留情地遗弃,成为你曾厌恶痛绝的模样,其实你何尝又不是内心丰盈的人,你也希望有人能伴在身边分担你的悲喜,心中大片的位置由你占据,成为他的空气,无你不可。只是你向来占有欲强,爱到偏执,痛至无底,生生地将一切温情挡在了门外。你说你薄凉,其实,你何曾有过薄凉。
你甚多情,悲天悯人造就的软弱,漂浮不定所获的宿命感,你从来徘徊辗转,看似立场坚定其实犹豫不决,付出不过三分,却需索无度。你自知如此只会令自己恃宠而骄却还是死性不改。你甚多情。因此爱上人间一切悲剧的载体,唐诗宋词元曲和你的情人。而那些夺人心魄,噬人血肉的美,从来是你在自我供给。你说你多情,其实你何曾不是更绝情。
你以为一切泪水都来自成长。
但你要相信,无论成长的力量多么强大,一切都会被新的成长替代。你期冀着,所以你不得不好好走下去,你必须好好走下去,因为我甚爱你,再无人甚我爱你。
青衣。381375121
成名是一名大货车司机,他很少时间呆在家里,经常都要在外出车。
开大货车的人都比较危险,长期开车会增加出事故的概率。而且大货车一般是白天晚上都要开,劳动强度也很大。一般情况下,为了多赚钱,他们都会选择疲劳驾驶。再说大货车要经过很多偏僻的地方,那些山野怪林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鬼怪出没。
成名的妻子是一个很贤惠的人,她很爱自己的老公。即使老公经常在外面跑货车,她也许恪守妇道,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老公的事情。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叫做小明。
为了企盼老公能够平安归来,老婆特意给他求了一个平安符。成名一直把平安符挂在车上,从来没有摘下来过。他开车还是比较小心,因为他知道家里还有老婆儿子在等待着自己。如果自己发生什么意外,他们的生活就会无依无靠。
这一次,成名运送一批衣服去其他城市。一路上,成名都在小心翼翼的开车。因为路途太遥远,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到目的地。其实他和另外一个朋友打算合作,两人一起开车去目的地,得到的利润一人一半。
他的朋友叫做小强,小强来自偏远的山区,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只要是有赚钱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小强感激地说,“谢谢你,成哥,要不是你,我就不会有钻钱的机会。”
成名笑着说,“不用客气,以后你有好的生意多照顾一下我。”
两人有说有笑,成名说:“时间还早呢,等一会儿要轮到你开车,你先休息一下吧。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们都要把安全摆在第一位,我们还有家人等着我们回去。”
小强点点头,“是的,我们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小强休息了一会儿,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路有一些不对。他紧张地问道,“成哥,发生什么事了?这条道路看上去不像我们平时走的路。”
成名说到,“我也觉得有些迷糊,平时这条路我们走了很多次,是不可能出错的。可是我也发现了,我们走的路不对。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能我们真的走错了。”
小强说:“我们大的方向应该没有错,可能是走到小道里面了。现在的地图功能很强大,我们把导航打开,跟着导航走。”
成名说,“我现在已经很累了,换你来开吧。”
小强和成名交换了位置,小强打开了导航,跟着导航指引的方向行驶。但是,宽敞的道路变得越来越狭窄,水泥路也变成了土路。小强心里觉得越发毛,连导航都失去了作用吗?
小强惊恐的说道,“成哥,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我们跟着导航走,导航却把我们带到这个鬼地方。”
成名看了看前面,他有些担忧地说,“要不我们先停下来,等到天亮的时候再走。虽然我不是很信那些,但是这件事的确太诡异了。去那边的路只有一条,怎么可能会走错呢?”
小强把车停了下来,虽然他也很想快点到达目的地,但是他更害怕前面有危险。他们打算将车停在这里,等到明天天亮的时候,再离开这个地方。
过了一会儿,前面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看这个人的穿着,应该是附近的村民。
成名不想搭理这个老头,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这个老头突然出现,就已经显得诡异了。小强却不一样,他欣喜地说:“老人家,一直都去xx的路吗?能不能劳烦你给我们指引一下?”
老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笑容让人觉得他过分的殷勤,反而显得不正常。成名说,“这个老人出现在这里好奇怪,还是不要随便问咯。”
小强说:“没关系的,我以前开车的时候也经常问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老人笑得这么灿烂,是在问我们要引路费,只要随便给他一点钱,他就会给我们指路。”说完,小强给了老头十块钱,老头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小强开心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开车向老头子的方向驶去。
成名说,“我觉得影片还是显得太过计较,我们不要再往前开了,留下来,休息一下,明天再上路吧。”
小强坚持要往前开,他想早一点开到目的地,早一点完成这笔生意。成名不好再说什么,也许是自己多心。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山坡上掉下一块石头,车子避闪不及,驾驶室被石头砸中了。两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第二天才被人发现。成名因为坐在副驾驶座,石头砸中的是驾驶座,他只受了一些轻伤。只是他挂在车上的护身符被砸断了。
小强没有他那么幸运,他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只剩下半条命。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两个人的伤都好了。但是两个人对他们那晚的经历都惊恐不已。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而是被鬼遮了眼,让他们产生了幻觉。最后这个引路鬼把他们引到一条危险的路上,想找他们做替死鬼。
幸运的是,小强问路以后给了老人十块钱,老人就没有办法找他做替死鬼。然而,成名因为有护身符保护,救了他一命。
两个人的伤好了以后,打算去他们出事的地点看一看,去给那个想伤害他们的引路鬼烧点纸钱。他们找到了出事地点,在附近找到了一座坟。这个地点在他们行驶道路上不远的地方。这是一条标准的国道,并不是他们那天晚上看到的土路。
他们更加确信,自己那天只是被鬼迷了眼,并不是走错了路。在旁边,他们找到一座孤坟。坟上贴着一个老头的图片,这是那天晚上他们看到的人。更加奇怪的是,在那座孤坟上面,赫然压着一张十块钱的纸币。小强知道这十块钱是自己给老头的。他很庆幸自己那天晚上给了他十块钱,要不然,自己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从那以后,成名和小强开车就更加小心了,也不敢随随便便地找人问路。只要发现有任何异样的地方,他们就会将车停下来,等到天亮以后再走。
不久以后,他们在新闻上看到,就一辆大货车,在他们出事的地方,被上面掉下来的石头砸中,当场死亡。
鬼人
那年,华北平原发生了一次地震。值得庆幸的是,地震不大,几乎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如果要说有经济损失的话,位于渤海边上的东古大队八队的三蛋可以说得上是最倒霉的了。他住的三间土坯房,给震塌了。因为他那三间土坯房实在是太糟糕了,东不挡寒,夏不避凉,整日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所以,全大队别人家都只觉得发生了地震,但啥事没有,三蛋却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说来也怪,这次地震虽然不大,但东古大队西边的一块地却裂了一条缝,有半尺宽,黑洞洞的看不见底。大队的米面加工房就在那里,但却毫发无损。
队长二愣看三蛋可怜,就对他说:三蛋啊,你那房子塌了,一时半会小队也抽不出人来帮你盖,在野地里晃悠也不是个法,你就先在米面加工房对付着住吧!
三蛋没有别的法子,就把自己那黑乎乎脏兮兮的破铺盖一卷,搬到了米面加工房。
正是七月流火的季节,蚊子肆虐,三蛋连煤油灯也不敢点,就一个人摸黑住在那里。
第二天,东古大队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三蛋莫名其妙地死在大队的米面加工房里。
队长二愣一大早起来溜达,想去看看三蛋,就在磨面房的墙根尿了一泡尿,哗啦哗啦的动静挺大,三蛋没听见。
二愣嘀咕道:这小子睡得真死,夜里兴许又没干什么好事!二愣嘴里叨咕着,就去敲磨面房的大铁门,边敲边喊:三蛋,日头照腚了,快起来去放羊了!二愣喊了一遍,没声音,又喊一遍,还是没声音。
二愣急了,用膀子往大铁门上使劲一撞,大铁门开了,二愣看到的场面让他浑身打颤:三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衣服没脱,只是把裤腰带解下来了,两只大眼睛瞪得滴溜圆。
二愣壮着胆子上前一摸,身体冰凉,早就挺尸了。好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说死就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二愣赶紧往大队报案,大队又往公社报案,公社又往县里报了案。
第二件怪事,大队里最俊的姑娘荷花莫名其妙地疯了!
荷花的父母急得唉声叹气,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遇到了什么。他们告诉队长,昨晚九点多钟,荷花急匆匆跑回家里,上炕就用被子紧紧蒙住头,大声哭喊:快来救我,鬼来了!鬼来了!
有人说,这姑娘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也有人说,这姑娘兴许是看见了什么,大脑受到了强烈刺激,精神失常了。
队长二愣说:不要相信迷信,赶紧送精神病医院,早治比晚治强!
荷花被送进城里的精神病院去了。
县里公安局的人很快就来了。他们对现场又是拍照,又是测量,折腾了老半天,后来又对三蛋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最后的结论令全村人大吃一惊:三蛋是因为心脏病发作而死。而他的苦胆也破裂了!
公安局的法医告诉在场的人:此人生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可能是由于惊吓过度,或者是兴奋过度而突然发作而死。胆也给吓破了。但三蛋究竟受到了什么惊吓?或者遇到了什么值得兴奋的事而一命呜呼呢?这位法医也没给大家说清楚。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二愣操持着给三蛋做了一口薄木棺材,把三蛋草草埋葬了。
没过半个月,荷花从精神病医院回来了。回来的荷花向队长二愣和大家讲了一个惊天的奇闻。
荷花说:那天晚上八点多钟,我去河边散步回来,路过米面加工房,有些尿急,看看附近没人,天又朦胧了,就在米面加工房的墙角蹲下来,刚方便完,抬头就发现三蛋从房子里悄悄溜出来。我不知道三蛋住在那里,我刚想喊,可还没等我喊出声呢,三蛋就用手捂住我的嘴,把我拖进米面加工房里。屋里黑乎乎的,几乎看不清什么。我挣扎了一会儿,已经筋疲力尽了,刚想喘口气,突然,就听见隆隆隆的响声越来越大,那台粉碎机竟然自己转动起来!紧接着,又听见一些铁东西叮当乱想。我害怕急了,一时不知所措。这时,三蛋搂紧我的手就慢慢松开了,我马上逃离了米面加工房,以后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
听完荷花的话,队长二愣骂了一句:三蛋这个死鬼,罪有应得!
大家也都说三蛋是不走正道,自己给自己挖了坟坑。
鬼事
其实,不但村里人对荷花的话半信半疑,就是队长二愣也对荷花的话半信半疑。
按理说,荷花这姑娘聪明伶俐,识文断字,为人忠厚老实,不会胡说八道。可她讲的那些事,让人听着毛骨悚然的,说不定这里面还真有蹊跷事呢。
队长这人生下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要不他咋叫二愣呢。他曾跟人打赌,一个人在野外的坟地里呆一宿,赢了人家一瓶二锅头。他倒要看看米面加工房里到底有什么猫腻儿。
这天晚上,他喝了半斤二锅头,一人晃晃荡荡来到米面加工房。当时已经是九点多了,他趁着酒劲就睡在了米面加工房里。
第二天,他睁开眼睛一看,哎呀,不好!我昨晚明明是睡在了米面加工房的床上,怎么会是在村西的柳树林子里?这里离米面加工房足有二里地。他揉揉脑袋,还有点疼,就起身来到米面加工房,奇怪,那里的大铁门竟然还关着!二愣心里有点慌,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跑到了柳树林子里?这大铁门是谁关上的?
二愣的好奇心越发强烈起来,他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昨天晚上喝了酒,今天晚上我滴酒不沾,我也来他个点着灯,眼不眨,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还不到晚八点,二愣随身带一把斧头,早早住进了米面加工房。他把灯点着,把那本看了有八九遍的《三国演义》打开,看了起来。刚看了还不到一页,突然,那屋里的粉碎机却隆隆隆地转了起来,越转越快,同时,屋里的铁撮子、废钢筋头、乱铁丝,还有他带的那把斧头,都莫名其妙地悬在空中,互相碰撞得叮当乱响。
二愣急忙下床,到屋外看了一下,外面平静如常,只是屋里热闹非凡。那粉碎机是靠柴油机发电来带动的,现在没有柴油,柴油机已经歇了半年多,那粉碎机没有电却能自己转动起来,真是见鬼了!
再说,屋里除了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人来,那些铁器东西都悬在空中,好像是有人给托着一般,不上不下,左右摇摆,真真是鬼事!
二愣弄不清怎么回事,他想去抓空中的那把斧子,可还没抓到手呢,那斧子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随即,粉碎机也停了,屋里所有的那些铁器东西也都从空中落在地上,米面加工房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把二愣惊得半天合不拢嘴,真是太稀奇了!
有了刚才的经历,他安下心来,他决定坚持住下来,看看到底还会发生什么更稀奇古怪的事情。他索性把煤油灯吹灭,虽然黑暗中不断遭到蚊子的猛烈袭击,但睡意无法克制地将他重新拉进梦乡。睡梦中,他被一阵风吹起来,飘飘悠悠就来到了村南的玉米地里,然后,他就没有什么记忆了。一觉醒来,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真地躺在村南的玉米地里。
他又回到米面加工房里,那两扇铁门依旧关得严严实实。
经过了两次亲身体验,百思不得其解的二愣相信,这米面加工房真的闹鬼了!他把自己的两次遭遇和公社的武装部长说了。
公社的武装部长根本不信,他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在部队当连长,曾参加过珍宝岛自卫反击战,还荣立了一等功。他问二愣:你是唯物主义者?还是唯心主义者?
二愣答:我是唯物主义者,可我得说实话啊,我不能骗人吧?我说的是千真万确一点不假,要不,你也去亲身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武装部长不信邪,把盒子枪带上,还装了三发子弹,就和二愣来到了东古大队。
天刚擦黑,武装部长和二愣就住进了米面加工房。他们俩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天就渐渐暗下来。两人刚要脱衣睡觉,突然,那粉碎机嗡的一声转了起来,越转越快。同时,屋里所有的铁器东西也都飞舞起来。武装部长本能地掏出手枪,可手枪却不听使唤,仿佛有人拽住了他的手枪,他不得不使劲攥住,手枪才不至于离开手中。他朝那粉碎机连开了两枪,但粉碎机依然嗡嗡转个不停。
看着屋里这个样子,武装部长惊魂未定,只好无可奈何地说:真他妈奇怪了!他把手枪刚插进枪套里,那手枪却噌地一下子从枪套里跑出来,飞到空中和那些东西一起互相在空中摇摆不定。武装部长就去空中抓枪,可枪还没抓到手,就仿佛有人拉闸断电一样,那粉碎机猛地停下来,空中那些东西也都咚咚咚地落在地上,武装部长的手枪也掉在地上,弄了不少土。瞬间,一切又归于平静。
二愣笑着问:部长,我不是瞎说八道吧?
武装部长擦着脸上的汗说:是真的,是真的,这他妈到底是咋回事呢?
二愣说:部长啊,还有更让你害怕的事呢,你就等着瞧好吧。
两个人在黑暗中说着话,渐渐都睡着了。睡着睡着,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起身穿上衣服,打开铁门,出了米面加工房。令人纳闷的是,两人就像陌生人,谁也不说话,自己走自己的。
武装部长去了村南头的砖窑,二愣则去了村西头的小学。
武装部长一觉醒来,已经天亮,他发现自己竟躺在砖窑的窝棚里;队长二愣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村学校的墙角下。
两个人重新回到米面加工房里。说起夜里的事来,都很后怕,都觉得这里面大有名堂要让上级知道。
东古大队的稀奇事儿,逐级上报,一直到了省里。
鬼屋
省里地震研究所的所长带领他的弟子们来到东古大队。
市里也派了专家,县里专门抽调公安局的刑警跟着。
经过近半个月的调查实验,专家们终于揭开了米面加工房里的一系列秘密。原来米面加工房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次本来不大的地震造成的。
那次的地震虽然很小,却给米面加工房附近形成了一条裂痕,这裂痕又经过地壳的轻微运动,慢慢吻合了,却产生了一个强大的磁场。这个磁场要比一般的磁场大上几千倍。而米面加工房正好位于这强大磁场的中心。因此,这个地方就经常发生地磁的异常现象。一旦地磁异常现象发生,就可以使米面加工房里局部磁场发生磁极瞬间逆转,当磁极逆转突然发生时,米面加工房里的粉碎机就会自己转动起来,屋里的一些铁器东西也会被吸引到空中。
之后,经过专家们的多次实验,逐步掌握了很多情况。
这种磁极逆转现象的发生,是有周期性的,每天晚八点半,发生一次,夜里十二点又发生一次,每次持续不到一分钟,由弱到强。
这下大家算是明白了。
那个倒霉的三蛋,正想做坏事时,磁极逆转的现象发生了,突如其来的惊恐让他先天的心脏病瞬间发作,苦胆也被吓破了,当场身亡。
那公社武装部长的手枪,还有屋里乱飞的钢筋头,乱铁丝,队长二愣的斧头,都不是什么鬼给拉的,而是被磁力吸起来的。
那么,凡在米面加工房里住的人,是怎么跑到外面去住的呢?
专家解释说,根本不是大家所认为的什么鬼搬家,而是因为磁极逆转刚刚发生时,它能导致熟睡中人们脑电波的紊乱,它强烈刺激的结果就是,当每个人受到它的干扰时,脑里的潜意识产生了作用,支配自己为了躲避强磁力线的干扰,都在梦游的状态下,跑到外面去了。
所以,不管是队长二愣也好,还是武装部长也好,他们都是在强磁力线的干扰下,出现了梦游症。也就是说,大脑乱套啦,不听指挥了。
可是,大家还是不明白,在米面加工房住的人自己患梦游症走了出去,那大铁门自己会插上,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专家说,这也是强力磁场起的作用。专家接着解释说,大家都看到了,那两扇大铁门的门闩恰好是悬挂式的,铁门在人们走出去时是大开着的,当强力磁场发生时,铁门又在磁极逆转的情况下,被吸引着紧紧关闭起来。铁门一关闭,悬挂的门闩正好落下来,就把大铁门插个严丝可缝。
后来,专家们在米面加工房里安了一个磁场调节器,这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以前出现的情况。
再后来,这里的强力磁场逐渐消失,和其它地方完全一样。
阿凤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多年,可她千辛万苦才从地府里逃出来,不过是为了圆自己成亲的梦。
前世,她是死在嫁人途中的。
没办法,家里给许的人家在山的那边,然而轿子吹吹打打的势必会惊动山里的劫匪,到时候被抢去当压寨夫人就不妙了。所以双方商量以后,都同意在晚上用一顶小轿把自己送过去。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人祸倒是成功躲过了,却还有天灾在等着。
于是,阿凤尖叫着和众人一起被突然而至的泥石流埋住,再醒来时已经进了地府。
??阿凤哭丧着一张鬼脸,看着身上沾满泥泞的大红色嫁衣,多想问问鬼差是不是勾错了魂魄。然而被埋着的身体早就支离破碎,便是当真勾错魂魄,她也不可能回到人间继续做自己的新娘子。
阿凤就拿着出嫁时候捧着的红苹果,哭啊,哭啊,哭得鬼差直皱眉头,索性进入轮回的时候直接略过她去,也省得麻烦了。
等到阿凤止住眼泪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轮回,不能投胎转世,只好日日夜夜地游荡在阴曹地府,做一个没有目的的孤魂野鬼。
后来冥王大婚,鬼差多多少少都被灌了酒,这才让阿凤找到机会逃到人间。
来到人间做什么呢?阿凤皱着眉头深思,却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破旧嫁衣,这才想起来自己死之前是正要嫁人的新娘子。
那就把自己嫁出去吧!
阿凤愉快地决定着,开始在周围搜寻着嫁人的姑娘家,想着附到人家身上,体会一把嫁人的乐趣。
还刚巧有姑娘要出嫁!
阿凤慢慢地飘到对方的轿子上,想着先打听打听消息再附身,省得嫁过去了一问三不知,被人当成傻子怎么办。
好在轿子旁边跟着的喜娘是个多话的,这才让阿凤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打探到了内幕。
姑娘居然也叫阿凤,看来叫阿凤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呢。
当年的她在嫁人途中被泥石流给埋了,现在这个阿凤却要嫁给一个半死不活的书生,给他冲喜。这其实还算不得悲惨,更悲惨的是自己这个野鬼还打算夺了她的身体,替她嫁人!
阿凤默默地在心里道了歉,就钻进轿子里,再三尝试后,终于夺得了身体的使用权,转而将对方的魂魄压制在角落。为了防止对方反击,她还仗着自己的鬼龄威胁对方,说要么乖乖地让她占据三个月的身体,要么就等着同归于尽,一起下阴曹地府去!
吹吹打打,轿子终于落地,阿凤满意地接过未来夫君递过来的红花,跟着对方跨了火盆进了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阿凤的夫君终究没坚持到送入洞房的时候,直接就死在了夫妻对拜后。
阿凤很伤心,当场借着撞柱子将自己的魂魄打了出来,十分干脆地把身体还了回去。
在她看来,只要还没有把所有的程序走完就算不得成亲,所以她打算再找个新娘子附身。
这一次一定要找个长命的夫君,好歹等洞房花烛夜以后再死啊。
阿凤悲哀地想着,看着惊慌失措的人大喊着请大夫,想要静悄悄地飘走,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拽住了。
娘子!
书生的魂魄满脸感动地望着她,应该是看到她刚才撞柱子的行为,误会了什么事情。
我不是你娘子,你娘子活得好好的,我就是一孤魂野鬼。你看,我和你娘子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阿凤简略地回答道,却在看到昏倒的新娘子以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你说那个新娘子和她同名也就算了,怎么连这张脸都长得那么像!
再看书生,果然一副我很痛心!你为什么骗我!的模样。
我真是孤魂野鬼!
阿凤忍不住再次解释道,却被书生悲痛的眼神逼得说不下去,算是默认了夫妻之实。反正刚才和他拜堂的也是我,而他现在变成鬼了刚好解决了人鬼殊途的难题,凑合着过吧。
于是,两只鬼就潇潇洒洒地结成了鬼夫妻,往地府的方向登记去了。
然而阿凤不知道。
书生早就在成亲前就死了,只是因为爱慕她的鬼差看到她附了新娘子的身,才会有书生复活的一幕。
只是鬼差私自放她逃离地府,本就是受到了冥王的惩罚,又担心追不上她,所以来不及恢复法力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所以附身在书生身上的时间才会那么短,以至于无法坚持到礼成。
鬼差本是负责帮助新鬼投胎转世的,却对一身大红色嫁衣的阿凤一见钟情,索性趁着对方哭泣的时候故意忽略过去,自私地将她留在地府,至少能日日夜夜地看到对方。
鬼差看到阿凤总是皱着眉头,满脸都写着我有心事,我不开心的模样,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错误。挣扎了很久,终于决定放对方回到人间,待她完成了执念以后就将她送入轮回,毕竟他从没有想过给对方带来伤害。
却不想对方的执念居然是成亲!
反正阿凤只是求个形式而已,那么无论对方是谁都完全没有关系的,例如身为鬼差的自己
可惜那书生也是个短命的,居然死得那么早,让鬼差心心念念的附身之旅没了奔头,索性直接占用了对方的身体,能走到哪儿算哪儿。
为了在自己被驱逐出书生身体后不被怀疑,鬼差还特意使了个障眼法,让阿凤看到的书生就是自己的模样,同样,她看到的新娘子也拥有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单纯的阿凤果然没有怀疑,把这一切归结为巧合。
然而鬼差也再次验证了阿凤对自己确实没什么情意,居然连自己的脸也没有认出来呢。
索性抱着说不定就能成功的念头去耍无赖,果然对方无奈地承认了两人间的夫妻名分,并答应一起去地府办理手续。
鬼差不急,一点儿都不急。毕竟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现在不爱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情,他有耐心,更有信心。
“这束花真好看,闻着也特别香。”龙思宜要过余敏手上的玫瑰花,珍惜地轻嗅着说。
“你喜欢吗?你喜欢送你吧。”余敏放下包,一边蹲下来换室内拖鞋一边跟龙思宜说这句话,语气很是随意。
龙思宜闻言眉毛往上一挑,身子懒散的斜倚着墙壁,好奇般地反问道:“听你这口气是不喜欢这束花喽!这花谁送你的啊?”说着两只手还不住地把玩着玫瑰花。
“哎呀~你今天怎么那么多话,我以前不是也把花拿到你这里过,怎么不见你问是谁送的?”余敏换好鞋,直起腰来奇怪的看着龙思宜。
龙思宜嘴角一勾,戏谑道:“我这不是好奇吗!这花到底是谁送的啊?是哪个傻小子又迷上了我们美丽动人、温柔可人的敏敏公主了?”
余敏白了龙思宜一眼,越过她往客厅走去,一副对你不想和你说话的表情。
“说嘛说嘛~八卦不带扒一半的,没准送你花的这个人我还认得呢!”龙思宜跟了上去,不依不饶的,颇有几分你不说我就一直缠着你的架势。
余敏看了龙思宜一眼,忽略掉她渴望的眼神,慢慢悠悠地坐到了沙发上,再慢慢悠悠打开电脑包拿出电脑按下启动键。待觉得彻底的吊足了龙思宜的胃口后,才好整以暇的开口道:“这个人你还真认识,就是你们部的副部长,好像叫什么高佳木来着。”
电脑启动的声音响起,余敏低下头输入密码,也就没注意到龙思宜猛地紧缩的瞳孔和不自觉握紧的拳头。
“你喜欢他吗?他人很不错哟!”龙思宜听到自己开口这样对余敏说。其实余敏的答案她大致是确定的,可她还是对余敏会说出不一样的回答抱着一丝期待和莫名的烦躁。
“我怎么会喜欢他!?玩玩而已吗!”余敏嗤之以鼻,头也不抬的说。
“哦。”龙思宜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思绪紊乱,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的坐着。
“这个怎么做,你过来教教我。”余敏遇到了问题,开口求助龙思宜,眼睛还是牢牢地盯着电脑屏幕。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后,还是不见龙思宜坐过来,也没感觉到她的移动,余敏疑惑的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被她放在茶几上的玫瑰,眼神却飘忽不定,一看就是在神游天外!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余敏忍不住过去推了龙思宜一下。
龙思宜回过神来,胡乱地编了个理由,就像平常一样和余敏相处了,但是,心里忍不住泛起的阴暗,却迅速的持续生长着……
龙思宜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高佳木相恋,结婚,生子,日子过得甜蜜幸福。梦里,没有余敏。
然后龙思宜就醒了,她抱着被子蜷缩着,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有余敏呢?为什么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余敏那么漂亮,那么受人欢迎,她却那么平凡,那么黯淡;为什么她从小到大唯一动心的男人,喜欢的是她余敏……
龙思宜忍不住想到过去,从小,余敏就是人们眼中的公主,她长的好看、会跳优雅的芭蕾、家里还有钱。
而她龙思宜呢?说是一起长大闺蜜,其实,更像是跟班吧,在余敏的旁边,衬托她美丽的丑小鸭,总是赖在余敏旁边的影响画面和谐的家伙,人们提起她时,大多说的是“余敏旁边的那个啊!”没错,在余敏的旁边,她就像是个隐形人,有谁真的看到过她的存在?
“可怜人呀!”有个沙哑的声音传到龙思宜的耳中,这声音却如一道惊雷,将龙思宜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思绪劈醒。
“谁?谁在说话?”龙思宜一抹被眼泪模糊了的双眼,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恐的问道。
“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能帮你就够了。”像打开一扇生锈铁门时发出的摩擦声一样难听的声线,龙思宜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的人,站在月光直射不到的房间角落。他与黑暗完美的融和在一起,若不是他自己发出声音,龙思宜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马上离开我的房间,不然我叫人了!”龙思宜色厉内荏的喝到,但说完这句话,她突然觉得,身体……不能动了!!
“呵呵,小姑娘,不要将我这样的好人拒之门外,我不会伤害你,我可是来帮你的!”黑袍人像是十分享受于观赏龙思宜惊恐不安但又无力挣扎的表情,好心情的用用诱拐的语气说道。
龙思宜怎么会相信他!?可她连嘴都张不开,更别说发出声音叫人了,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黑袍人,生怕他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你不是嫉妒你的朋友吗?我帮你,把你想要的,都夺过来,怎么样?”黑袍人袍子兜帽遮及脸部的那部分黑布随着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轻微地飘动着。
龙思宜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脸上惊恐地神情减少,反而多了渴望和被人戳破心事的紧张。
“不就是有一张美丽的脸蛋吗?凭这个就可以轻易得到别人的好感和爱慕,过的顺风顺水的,老天真是不公平呐!你说是吗?”
‘真是不公平啊!’龙思宜心想。
黑袍人说完,也不等龙思宜做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又说道:“你说,把她的脸,换到你身上怎么样呢?那么她拥有的一切,包括你喜欢的人的爱慕,就都是你的了,不是吗?”
‘如果我有那张脸……高佳木……’龙思宜情不自禁地陷入幻想之中,精神恍惚起来。
“我给你一支狐尾百合,你只要在余敏睡着之后,把百合放在她的枕边,待到百合变成黑色,再把百合放到自己脸上,你们的脸就会交换了。”黑袍人抬起手臂,滑开的袖子里探出一支洁白的有些妖冶的百合花,龙思宜的目光习惯性的顺着狐尾百合的枝干向上看去,当看到黑袍人握着花枝的手指时,龙思宜的瞳孔猛的紧缩,胃里一阵翻腾。
他手指的皮肤就像是枯死的的树枝,上面青筋虬结,显得格外恶心!
黑袍人像是感受到了龙思宜的目光,手指猛地往袍子里一缩,他慢慢的走近龙思宜,在龙思宜惊悚畏惧的目光中,将百合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袖子一甩,龙思宜就向后软到,失去了意识。
月过中天,龙思宜在黑暗中清醒,她以为自己做了一个荒诞的梦,一转头,却看到了一支妖艳的狐尾百合。她想起它‘换脸’的功效,想起高佳木,忍不住伸手将它执起,放在月光下打量着。
然后,她像是魔怔了一样,下床,光着脚走到隔壁余敏的房间里,将百合放到了她的枕边。
‘试试,没准是真的呢!’龙思宜心想。她跪在余敏的床边,看着洁白的狐尾百合,眼中散发出狂热的光芒。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合渐渐开始变色,从浅灰变作了如墨般的漆黑,余敏的脸上也慢慢发生变化……
余敏的脸像是被什么东西啃掉了脸皮,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在月光下格外恐怖。但龙思宜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目的即将达成的兴奋感。
待到百合不再变色,龙思宜将之一把捞起,逃也似的回了自己房间。她迫不及待地往床上一躺,将百合放在了自己的枕边。她看着脸边的花朵,眼神热切地像要燃烧起来。
百合开始变白,可她明明无比清醒,眼皮却越来越重,怎么都睁不开,然后失去意识。
黑袍人又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他站在龙思宜的床边静静等着,百合渐渐回到原来洁白的样子。龙思宜也变得和余敏一样,没了脸皮,只剩血肉。
黑袍人伸手握住百合花枝,随着时间的推移,花朵渐渐枯萎,可黑袍人的手指却慢慢变得与年青人一般的弹性而温润。
苗族巫蛊:枯木逢生。蛊虫寄生于狐尾百合之内,成虫后需噬两人精气,被噬者不得心存怨恨,伺者不得亲自动手,享用者再返青春!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48116.html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