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北农场往事二十五之老太太说这里天天象过年
文章有时候总是不知如何开头是好,当年要是能多上几年学,读过几年高中语文也好,也能多知道点什么语法。这点写作水平还赶不那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看人家写的也都是满满的正能量。我认为文章这东西首先应该真实源于生活,有经历才有感受。即使是小学生写作文,也应该让他(她)们去描写一下自己看事物事件的经过,和心里各自不同的真实感受。不可以让她(他)们从小去抄写范文整天就着那些鸡汤。啰啰嗦嗦言归正传:农场的平房一排六户人家,住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同省份,我们家这排房子向东的另一排六家住户分别是:四川人、湖北人、河南人、四川人、四川人、四川人。这一排住户六户人家四川人就占了四户,所以整体来说整个农场四川人是比较多的,其次是湖南人湖北人,别看农场建在在山东,山东本省人还占少数。也就是说南方人比较多。
我记得我们暑假里也没有太多作业,即便是上初中也不比上现在的小学生辛苦。房头那户四川人姓张,比我父亲大两岁和我父亲同是建场的那年1976年来农场的。是滨北农场的创建者开拓者。 我们家吃饭的时间好像总是比他们家吃饭要早,一吃完饭来到房山头,张大爷家的饭桌就已经摆在那里,一家人一定要到院子外面的房山头聚餐,而且张大爷必须饮之,一块多钱一瓶的蓬莱阁,或者是兰陵二曲。一瓶白酒喝两顿,一顿半斤每天必饮。老远处就可以听到他爽朗的笑声,越饮嗓门越大声音越高。酒这东西肯定是咱中国人首先发明的,据说当年大唐时皇帝饮了是为可以在华清池中做爱,李白饮了是为了可以和贵妃一起作诗,当官的饮了是为可以再做高官。如今人们饮了或都是为了好好作工,挣钱买大一点的房子。那这张大爷饮了决对是为吹牛,每天在房山头,边饮边吹,虽不知诸子百家,孔子孟子的知乎者也的!但真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鬼神妖天南海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把听来的一个故事叙述如下:张大爷说少年时父亲是饿死的,只有贪下中农根正苗红的人可以参军入伍,家住在大山里光步行也要半天才可以看见公路,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汽车这种钢铁怪物时,竞然吓的抱着路边的树发抖。从小在山上的悬崖边放牛,牛都有不小心掉落悬崖下摔死的!当兵服役八年在第六年回过一次家。以下他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从湖北坐轮船沿长江穿三峡逆流而上至至四川重庆,后又坐火车换汽车步行,一路走一路问在大山中穿行半日,天色已近傍晚临近家中还有十数里时,山路崎岖植被也变的茂盛,树木也遮住了夕阳,天色也越来越阴暗,正走行走之中突然那狭窄的路旁竞窜出一黑影,只见一蒙面人手持一根棍棒,大吼一声:给老子站住,听话的识像的留下买路钱!
张大爷他说他当的就吓蒙了,天也黑了下来,也不敢与这个截匪啰嗦,把手里的提包身上的上零钱都给了他。好歹把那几年当兵攒的点钱缝藏在内衣里面,好歹是顺着山路提心掉胆摸着黑连滚带爬的进了村,摸了几户人家才找到家门,借着燃着的灶火才见到老娘,才看清老娘,他说一声老娘叫罢,眼泪如那长江里的水流不完那!谁会相信那个截道的贼人,竞然是他大哥。后来听说是他二哥说,你是发的电报说这几天要回来,这山中你信发的晚了,你人到了信不一定能到。大哥知道他要回来,专门去截他的道。老娘他不养就罢了,还要去截自己的弟弟。这就是亲兄弟,分家不公,这说到底还是因为一个穷字,这种神奇的事情真的发生在七十年代的中国,没有一丝一毫吹牛的成份!后来老张当兵复员转业到了胜利油田分到鲁北荒原建设滨北农场,再后来他说是用了五天五夜的时间,从老家四川西南山区把母亲接到身边,接到这大山的东面的滨北农场,老奶奶每天下午都坐在房头边哂太阳,有时候会对人们说这山东好远噢!这里的娃儿好幸福啊!这里过的日子好像天天都在过年噢哟?老张这娃儿天天都有酒喝哟!我们用三十年的时间让一个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奶奶,每天可以吃上馒头就已经满足了。而我们又用三十年的时间,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目前我国现在的四川云南贵州一带的大山仍然生活几千万的贫困人口!全国农村尚有7071万贪困人口。我们已经解放了快七十年了! 人民日报声音:贪字近乎贫,婪字近乎焚!
滨北农场往事之二十故乡的故事
据说那时鲁北的小城都是什么一条马路,一盏灯,一个喇叭全城听。而这鲁中山区的沂水县城,也不知是否如此。此时是公元一九八三年的春节前,腊月十八九左右的某天下午,山东省沂水县人民招待所 。招待所就在县城那条南北主干公路上,汽车站的旁边, 招待所里 一个房间两张床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两个热水瓶。 忘记了在招待所吃的什么饭,正宗的沂蒙山煎饼卷大葱吧!天黑之后马路上真的是没有几盏路灯亮。 那年回老家过年没有坐火车走南路绕江苏再回山东,我们一家四口人,搭乘农场一辆去沂水拉年货的蓝色130牌小货车,早晨天还不亮从农场上车,身上裹着厚厚的面包服棉袄棉裤,坐在车厢上盖上棉被外加运货的帆布。寒冬腊月一路北风呼啸,一想到要回老家过年,心中除了兴奋,也未曾感到有何异常的寒冷。因为这寒假里这冬季的鲁北荒野这农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留恋的。因为这荒野除了下雪时会满眼里一片白茫茫,就是不下雪时,那还未泛青的麦地的一片片泛着盐碱的白花花。一想到就要回到老家过年,心里就不一样的感觉。坐在货车的露天车厢里老是坐着也不舒服,躺着又看不到两边的风景,其实大冬天也没有什么风景,公路两旁甚至于连个可怜的树木都很少,过了张店周村走沂源一会儿高一会低的两山中间夹着的小公路。
快到沂水县城时都是长长的大斜坡一个连着一个。山脚下公路边有时会有那种青石砌成的房屋的村庄,从眼前渐渐远去。 不到三百公里的路程走了快一天,车本来就慢路也不好走,在加上冬季天短,只好在这县人民招待所暂住一晚,这可是当年沂水县档次最好的旅馆,在汽车站旁边,人民心中的国营旅舍,全称沂水县人民招待所。只好在此暂住一晚,我记得吃完饭父亲还带我出去转了一圈,那时天又冷,黑的又早,那时街上没有象样的什么商店超市,没有什么饭店餐馆,天黑了汽车站也关门了,老远处半天才有道亮光,那是路过县城的过路车。或许这附近的山村根本就没有通电。感觉比我们农场还安静,农场那时要是在放了寒假天再冷,路灯下还有好些小孩们在玩耍。
第二天坐上山东沂水至临沂的长途客车,经沂南诸葛亮的故乡诸葛镇,王羲之的故乡临沂琅琊,终于到春秋战国时郯国音乐家郯子的故里郯城县,据说这个郯子还是孔子的老师,当年孔子曾向他请教了关于音乐方面的知识。多啰嗦两句说这个春秋时郯国的tan郯子大家当年孔子曾向他请教了关于音乐方面的知识。多啰嗦两句说这个春秋时郯国的tan郯子大家可能不知道是谁,但说起那个台湾综艺频道那个流氓女主持小S徐,大家肯定知道,她爷爷就是解放前从郯城跑去台湾的国军。这八百里沂蒙山,后来才知道正八经的蒙山山脉应该是在沂水西南的蒙阴县和平邑县中间。我们走的这段山东的沂水和沂南之间是鲁中山区丘陵地段只能算沂山山脉。
由于爷爷刚解放没几年就病故了,奶奶住的那几间解放前就盖的破土屋,又给父亲的弟弟娶了媳妇,连生了三闺女,计划生育被公家连门前屋后的树都给伐了精光。回去连住的地方也没有。所以往年一般都是先回姥爷姥姥找住的地方,那时叫高头公社前高一村。正在院当中推磨的二舅和小舅两人忙放下手中的磨棍,去接父母亲手中的行李,姥娘听到动静头顶着头巾,手拿着个做剪饼的竹批子忙从锅屋里出来,人还未到眼前,早又在那歪头拭泪。我记得八三那年姥爷姥姥他们村庄已通电了,这下子就不再点煤油灯了。我为什么非要说这个煤油灯呢?因为我可以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在姥爷家用煤油灯时,有一次一不小心把它打翻在那个里屋高粱杆扎的杖子上差点失了火。再一个我发现电影中地主家点的煤油灯比穷人家的就是漂亮还罩着透明的玻璃罩,而我姥爷家家煤油灯就是个止咳糖浆瓶子。尤其是葛优他爹演的一个电影里,坏蛋住在城市里,家里电灯电话收音机在旧社会就有了,怪不得他们愿意当坏蛋当地主。感情好蛋穷人就是要在黑暗中继续摸索前行,坚强磨炼几十年才能给用上电。还有就是我有一段时间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就是那个掛在屋门框上的那个天天唱太阳升的小喇叭没有电它是哪来的声音呢?后来上了中学才知道无线电的原理。原来声音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就可以跑到你的心里去。
晚上吃过饭我和小舅二舅两人睡一屋,屋外寒风,窗户上的糊纸也是破的,连个烧火的盆都没有,三个人在当门口刨的火坑前烧着玉米壤子边烤火边胡扯。农闲时节二舅跟前面的人家学木匠,小舅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准备让他带我上东边不远的沂蒙山余脉马陵山去玩,就是传说当年孙膑大战庞绢之地。奶奶靠在小叔家西边那间屋门前,拄着棍驼着背晒着太阳,从记事起奶奶就好像一直这样。母亲说我出生时,奶奶那时就已七十了,还用她那仅剩的一颗牙吃力的嚼喜果子喂我(那时鲁南农村结婚用的一种糕点)。我知道奶奶身边会有姑姑给她买的好吃的,每次要来吃完了,还不相信喊着叫着,还非要她把包东西的纸拿来看看,才相信是真的。许多年过去母亲有时候还会对我说,你小时候你奶奶是最疼你的!
大年初一早晨看到堂兄弟后面跟着,一群本家侄子孙子重孙子,黑压压的跪倒一大片给奶奶磕头拜年。晚上几个儿子包括我父亲在小叔家,商量一家一年给多少粮食时,把我奶奶气的把拐杖一扔坐在地下说不活了。我当时也在场这一目我至今难忘。那一年我九岁从故乡回来,背着父亲给小叔写了一封信,历数他不孝之罪行。当然我那时还小,不知道这世上除了一群儿子之外的另一群女人之间的战斗,但我想一个老太太能吃多少粮食,一人省下一口也够老太太活命的啊!老太太命硬活了九十多岁从光绪年间到民国又到新中国,就是没有赶上现在这个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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