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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走过两行深沉的脚印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雪地里走过两行深沉的脚印",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我的记忆里,零八年的那几场大雪还是很大的。那一年,鄙人还是一名五年级学生。记忆犹新的是,经历一夜风雪,我踉跄地走在上学的路上。天很黑,路结冰极滑,风胡乱吹进嘴入胃,脸如刀割时隔八年,我与那个孩子已判若两人。

阜阳的冬天还是冷的紧。初中三年,我的小手指一到冬天必肿,稍不留神被什么锐物刮到就是一小块皮被蹭掉。最严重的一次,手上出了一个一块钱大小的伤口,鲜红的极吓人,二姐看了之后不免难过,拿盐水为我清理伤口。当然这不是最难过的时候,最难过的当属开春,手一发热就奇痒难忍!想着就后怕。

究其原因,还是大冬天不得不骑自行车的缘故。学校其实蛮远的,至少对那个年纪的我来说。

尤其雪天,路太滑不能骑车,我只能提前半个小时出发,走路去上学。走在冰路上,静谧的雪国一望无边,纯白的厚厚的雪被我走出两行深沉的脚印,你说唯美吧,倒也不尽然。路灯引我奔向远方,远方灯光微弱,天渐白微晕,颇有几番风韵。风还是割脸一般,雪停后空气比往常新鲜。我注视着屋顶上的雪,高出地面的同伴好不和谐。雪国里,思维放松的紧。

事实是,这是我多年习惯。现在依然如此。半年前,我在乡下兼职。从我家门口坐车,要赶五十分钟的路。八点之前赶到,为保万无一失,赶六点四十的车最佳。

于是,一个个六点开始的日子里,我没睡过一天懒觉。六块钱的早餐,买过月票的三块一次的早班车,是我那段时间刻意重复的事。

大一半年,我早已不习惯早起。思维放松的紧,脱离风躲上车就像躲进被窝一般的满足。一般我都是双手插袖,继续补觉。唯一的特例,就是雪国的早晨。我去的地方是农村,那景色真的太壮观。一望无垠的农田,附上厚厚的雪,天灰灰然,落光叶的树活像尽职卫士,乡间小路刚被走过几行深沉的脚印,不一会雪再次覆盖,又是白色的了。沟边的枯草是白的,里面的水未结冰,混上雪已非冰而是两者的混合模样,粘稠度颇高。挡风玻璃上不一会模糊,呼出的热气一瞬即消。我在窗上画着儿时的记忆,思绪混乱。

耳机的另一端是《遥远的她》,南国未曾落雪,此刻艳阳高照吗?这一年,广州落雪,人称罕见。

说到底,我非处北国。最不过瘾的是,中午太阳照耀,雪即化,只有阴凉处残存曾下过雪的证据,好不痛快。还有,下雪毕竟没有化雪冷,神经瞬间紧绷。Qg13.cOM

如果是下雪的天,作为领导的表哥总是让我提前回家。我在邮政负责刷粮食补贴的存折,打印文件等等。还是不轻松的,一天到晚被人围着问这问那。对于一些中年妇女还有一些老头老太太,你稍不得其意,是会挨骂的,而且相当难听。但以上现象毕竟是少数,多数人还是在这样寒冷中让我暖的不行。有些老人不会写字,我就帮他们代写。写成之后,他们会不停的说谢谢,还有递烟给我的,客气礼貌是无法形容他们的行为的。在邮政的日子,还认识几个退休的老干部,其中不乏党委书记一类的干部,与他们交谈,如同自家长辈一般,亲切的紧。一对老夫妻取完钱,相互搀扶走在路上,我不经意间看到,眼睛立刻湿润了,我是一个感性的人吧!傻傻的望着,直到人都走远,只留四行深沉的脚印。

奶奶要是还活着,估计也是这般步履蹒跚吧?

谁曾想过,一个年且十六的孩子如何挺过最亲最亲的奶奶去世后的那段时间?

是坚冰寒冬里唯一的热泪;是洁白的落雪一瞬间融化;是融化的心上的血流过绽开的伤口!是两行血红的深沉的脚印!是痛啊!是切肤滴血的痛啊!

一个清晨,照例坐上车。昏昏噩噩的等待终点。嘭的一声,全车都震惊了。对,发生车祸了!索性是小车撞上我们大巴车,正中我的左后方,现在想起,心有余悸呵。这该是一个不好的兆头,我现在想想,这样说到。

去年年前二十七,回到家,没有人,屋里黑黑的。爸爸打电话,说我姥爷摔倒了要去住院。隐约中便有不祥。

后来的后来,再有人通知我,姥爷是突发脑溢血正月初一,姥爷还是走了。

记得最后一次见他,还是我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他让我存了他的号码,还给我的几百块钱,我坚持不要,于心不忍。告别时的不经意的一瞥,叫做永别。

年后还有雪,但再没那么大。我一个人落寞的走过无人走过的雪路,想象中还是错过了,还是错过了。一直走,不回头,身后就只剩两行深沉的脚印。

我期待爱情与阳光,一切似乎并不刚刚好。

今年暑假,去颍上县带辅导班,工作还行。但是,一个人在外,难免会有些不舒服的地方。住的地方没有空调,好多夜晚燥热难耐,只能拿着席子睡在教室的地上。吃饭花钱时,也比以往更扣门,大热天,一身汗的坐在街边吃着饭。最热的时候,常常头发热,后背湿透。一个人在外的难处,只能一个人忍着,就算是委屈,打碎牙,也要笑着咽下去,才是识趣。也许,猛然醒来,发现只能依靠自己时,才是最孤独的。现在是这样,高考前夜循环播放《英雄的黎明》更是这样悲壮。

你有酒吗?

我有故事。

明知道无奈结局还去努力的人才是无畏的。而强大的,恰巧不是无畏,而是有畏。正因畏惧,而勇敢战胜畏惧的人才是最强大的。仿佛看到了一支残兵败将不得不与敌方精锐决战时。每个人都曾畏惧,可绝无退缩。没有时间考虑,每一个死亡的瞬间!直到同伴一个个血肉模糊,直到自己也身首异处。真正战胜自己难啊!

曾经的许多年,我自认是一个人走过,而且相当悲壮与坚毅。直到渐渐成长,知道了我拥有什么,以及我需要什么,于是心上的窗子被打开,豁然开朗!现下想,那时的叛逆与青涩无可厚非。与现在的成长比起,我都走的那么坦然、淡定。一如许多年前,我那双冻僵的脚挪步雪地,留下两行深沉的脚印。而这一切,正是我最美的年纪的最好的见证。

一路走下去,时间过的真快。我最好的年纪,所剩无几,但又似乎才刚刚开始。是年少无知,走过冰面?是无法回头,用冻烂的手指轻写去?是阴阳隔绝,人间黄泉不复见的怅然、无辜与悔恨?是烈阳炎炎,每一颗滴入泥土的汗水泪珠瞬间蒸发,无从启及?是我所欠的那些人,是一抔抔黄土养育身躯,滋润灵魂?是一次次呜咽,是一次次热血沸腾,不屈里咽下碎了的牙齿?

我讲过,我期待阳光。但这这并不妨碍我等待久违的白雪。十月就快过去,我的世界叶落分分,我的生命旺盛奔放。第一场雪,认真的雪,我将得到我需要的一切。让严寒侵袭我身体更加强烈,我将赠雪国两行深沉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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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两行泪,不知为谁流


空有两行泪,不知为谁流,半梦半醒缘,何时能团圆。送走一个冬,春天有多远。脚步也匆匆,思绪也茫然。终究人归去,不知是何年。

明天,你就要远走天涯。不经意间草上落满晶莹洁白的雪花,这最美的洁白灿烂了心灵,净化了灵魂。远处的没有叶子的树丫开出耀眼的冰凌花。洁白无瑕,晶莹剔透,尘埃不然,满世界的银色,醉了心情,醉了风月,但你却要割舍下儿女情长,和这洁白的花朵,做一次最后的缠绕,使我拂释不下的是你执着的心声。

冰凌花摇曳着一抹相思,滴落下一滴千年攒下的清泪。我披着严寒,等候在十字路口。在一座石碑前,凝视着被风化的文字。弹去碑上的尘埃,用尽所有的目光,翻腾出历史的记忆,想从中能看出这是谁为谁立下的碑文。谁为谁在情爱的边缘,许下的誓言。可心中的酸楚,驻满眼眸深处,朦胧的光环遮去眼睛的清辉。记忆里,那陈年古事,被你的身影挡住。在也变不清碑文上的文字和情的缠绵。

明天,你就要远走他乡。多想摘下那屋檐上的冰凌花,送给远走的你,让它的清亮和洁净伴你走过漆黑的夜,寂寞的梦。怎奈花虽然玲珑剔透,可是它是水的结晶,是在这梅花扑鼻香的寒冬里才能拥有的精灵。当我摘下放在你的手中,它会瞬间滴落尘埃,隐去那美丽的身影,只留下那点点的伤痕,只会是你失落,是你无可奈何。这样也会增加你的身心寒冷。所以我只能用心,编织出美丽的花环送你,一路顺风。

花环的颜色,充满奇异的色彩,带着春天的浪漫,夏天的炽热,陪伴着你一路走过,在寂寞的旅途,拥有一份安逸和欢悦。这耀眼而美丽的花朵,能使你记起家乡故土,也能使你在记忆里寻到,身后还有一个多情的影子,在不安的期待你没有归期的日子。记住这冬天的风,记住这冬天的雪,也让你记住梅花的花瓣上有一颗晶莹的,闪烁着光芒的泪滴。

明天,不,不在是明天,因为午夜的钟声已敲过,敲落了一夜的雪,敲开了一树的花,敲醒了启明星的光。也敲碎了一个无眠的梦。空有两行泪,不知为谁流,半梦半醒缘,何时能团圆。送走一个冬,春天有多远。脚步也匆匆,思绪也茫然。终究人归去,不知是何年。

父爱深沉


父爱深沉

父亲比我大了整整50岁,老来得子,高兴得放了两大挂鞭炮,摆了10桌宴席,还开了那瓶存放了两年都没舍得喝的五粮液。

8岁时,父亲带我去学二胡,从家到少年宫,骑自行车足足要一个小时。等我放学了,他把我送过去,晚上9点再去接我。到家时,已经10点多了,我饭没吃,功课也没做,不得不继续奋战到深夜。于是,父亲决定买一辆摩托车,这样我就能在晚上11点之前上床睡觉。我妈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能学会吗?父亲握紧拳头,一边展示胳膊上的肌肉一边豪情万丈地说:穆桂英53岁还挂帅出征呢,我是个大老爷们,小小摩托车还征服不了?他胳膊上的肌肉松垮垮的,看得我一个劲儿地捂着嘴偷笑。

我10岁时,父亲60岁,从单位光荣退休后的第二天,他就找个人多的街道,摆起了修鞋摊。收费低,活儿做得又好,常常忙得抽不出身吃饭。以前的同事闲逛到他的摊前,不解地调侃:老黄,退休工资还不够花呀?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干这活。你这手艺什么时候学会的呀?父亲一边抱着鞋飞针走线,一边爽朗地笑:这么年轻就闲着,还不得闲出病来。看着他沟壑丛生的脸,我忽然感觉有点难为情。

我读高三那年,父亲执意在学校附近租间房子,学人家搞陪读,还不辞辛苦地把修鞋摊也搬了过来。我上课时,他在家做饭;我放学时,他急匆匆出摊。饭做早了会凉,但他总是把时间掐得很准,每次我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可这样的话,他就只能饿着肚子干活,能吃饭时菜早已凉透。我帮他收摊,一个补鞋的中年妇女说:你孙子都这么大了呀,那你干吗还这么拼命?让儿子养着就好了。我站在旁边,脸上火烧火燎的,命令他:以后不要再摆摊了,家里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他把脸一沉,气呼呼地说:我还这么年轻,还能多挣点!说这话时,他68岁,原本挺拔的腰身已经有些佝偻。

大学时,远离家乡,我和父亲难得见上一面,所有的交流都靠一根细细的电话线维系。他总是在电话里说:想买啥就买啥,别太寒碜,我还年轻,养得起你。

毕业后,我留在大城市发展,工作和生活的压力让自己离远方的父母越来越远,连电话都打得少了。偶尔打过去,父亲还是那一套话:家里一切都好,我这么年轻,能有什么事儿啊?在外面好好干,别瞎操心!听他这样说,我就真的很少操心,连谈恋爱、买房子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父母的经济支援。此时的父亲已经快80岁了,我知道他已经不年轻,但是我却一直以为他至少身体健康、没病没灾。直到母亲的电话打过来,我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的秘密,我一直不知道。

父亲病了,是脑出血。他一直有高血压,常年离不开降压药。他是在鞋摊前病倒的,中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年轻人都避之不及,何况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父亲躺在床上,高大的身躯被岁月打磨得像一片瘦小的叶子,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头发白得如一团蓬松的棉花。而一周前,他还在电话里对我说:我还年轻

看见我,父亲想要坐起来,并努力张大干瘪的嘴,做好了展示年轻的准备,但最终,只发出极低的声音:我一直不敢老,怕我老了,你就没有父亲帮、没有父亲疼了,可我还是老了

原来,这么些年,父亲一直在用行动和语言激励自己、强逼自己时刻保持年轻状态,好给我挣足够多的钱,给我足够多的帮助,给我足够多的爱,也给我足够多的从容与坦然,让我不因有一个年迈的父亲而自卑自怜!

而我,居然根本不懂父亲的良苦用心,竟在他夸耀自己还年轻时,曾生出一丝厌恶与不满。如今,在父亲病床前,看着老如朽木的父亲,我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雪上的脚印


不知道在学校度过了多少个冬天,经历过几场雪。看着早早就下的雪,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家了几个月,也就格外的想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这场雪下的快,消失的更快,但心中的愁绪只会增加,不会消失。

看着雪上遗留的脚印,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年。那是一个白雪皑皑寂静而寒冷的早上,不懂大人为什么不睡觉要清理衣服呢?直到你要走的时候,才知道你要出去打工,看着你走出大门,我舍不得你走,就跑了过去,紧紧抱住你大腿不让你走,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你蹲下抱着我,摸着头说:明年下雪的时候,我就会回来,并带好吃的给我,不知道明年是多久,我只想到吃的,听到这些顿时就开心起来。你把我的脸擦干净,摸了摸我的头,把我送到爸爸的面前,便转过身向外走去,我的目光也一直跟着你,在快要转角时,你对我挥了挥手,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看着地上只留下你的一排脚印,是那样的刺眼。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来了;在家里逛了一、二圈,没有发现你的身影,父亲问我:找什么呢,我回答说:找妈妈,她去哪里了,他跟我说:明年的今天,你妈妈就会回来,我低沉地哦了一声。跑到了门口,望向远方,想着你会不会马上就回来了,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看见人,而且地上的脚印也不见了,地上还是白雪皑皑的一层,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父亲在中途叫我吃饭,都没听到,直到他拉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我独自看着远方站了一个上午。

冬去春又来,春去秋又来。平时看着别人的妈妈来学校接自己的孩子,然而,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再一个人孤独地走回去。到晚上,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想着你什么时候回,为什么你不能来接我?我想只要等到下雪的时候,也许你就会回来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习惯站在门口站着,面对远方一看就是几个小时,然而我一直没有等到下雪,所以也没有等到你回来。那天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起来就看向外面看有没有下雪?但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就出来看着又回去,太阳慢慢的坠落,心也跟沉入海底,突然远方发现一个人影,我就一直看着,慢慢得就能听见你在叫我的名字,我终于等着你回了。泪水想止都止不住,我就想做了亏心事一样跑到了两楼,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说什么好还是做什么好呢?内心十分矛盾,看着楼下你们抱在一起,我也笑了起来,你拿了一些吃的上来哄我,一下子就把我收买,便消除了我们之间的所有隔阂,在交流的时候,我一直抱着你,害怕下一秒你就不见了,你也紧紧地抱着我,我们有说有笑的。

过了几天,我又要接受你离开的事实,下一次你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下一个下雪的季节,又或许是过年的时候,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了习惯,离开,再次相见,当我每次默默注视你离开的背影时,心中默默地为你祝福,雪上留下的脚印依旧还是那样耀眼,这就是我对你不舍和牵挂的见证,每一个脚印都烙在我的心上,成为我前进的动力。

深沉的冬夜


我喜欢安静,经常幻想如陶潜一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世外桃源之生活,想逃离纷繁喧闹的城市,尽管我所居住的城市并不大,是北方平原一个被挖煤挖的千疮百孔的小城,但当如川的车流涌满窄窄的大街小巷时,我总感到无限的窒息和狂躁,急得逃离这喧嚣。可工作的学校偏偏又在闹市区,每天必须穿越车水马龙的街道,所以又无法躲避如此的拥挤。

因此夜晚对于一个爱静的我是极度奢侈的。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回到家里,褪去一天的工作劳顿,喝一碗热乎乎的粥,把自己随便扔在沙发上,看一份当天的报纸或欣赏一个电视节目,抑或捧起一本老得发黄的书翻阅。可以停滞所有的思考,甚至觉得可以停滞呼吸和心跳。这时才觉得我自己才是自由人,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这就是夜给予我的无限自由。

冬夜的漫长,对于不甘寂寞的人来说是一种难熬的寂寞,但对于我清心寡欲习惯了安静的人却是难得,我要尽情享受这样的寂寞。打开向南的阳台窗户,一眼望见满天的星辰,闪着冷峻的光辉,似乎向我诉说着属于星星的寂寞,抑或有几朵白云飘过,也许是想抚慰星辰的寂寞的心,其实白云怎么知道只有黑夜才是它们闪耀光辉的时间,无穷无尽的天幕才是他们的发光的舞台。远处忽明忽暗的闪烁的灯光是时不时驶过的汽车,不过也是悄无声息地飘过,留下无边的黑暗和飘忽不定的路灯。隔壁楼上的灯光一盏盏地灭掉,暗示着夜已经沉沉地睡去了。此时我反觉异常清醒,眼前的星光是我最好的伴儿,我便和它们交谈,或者什么都不谈,只是相互对视着,对视着,时而有云朵飘过。偶尔听到残叶落地的沙沙声,不知树今晚会做个什么样的梦?思乡?怀亲?或者对落叶的不舍?总之,树都静静地站在黑黢黢的地上,不动不摇不说话。

时钟已经敲过十一下,摊开笔墨信手涂鸦地写几个大字,虽然难登大雅,但绝对不会在意,之后再写写几首歪诗,或者随便写写随感什么的。

冬夜,沉沉地睡去,和白天的一切恍若隔世。我也成了世外之人。

父亲的脚印


每逢隆冬时节,漫天的雪花飘落大地的时候,我就会跑到大雪地里尽情地玩耍,坐雪圈,滑雪橇,登爬犁,这些在大西北人看来司空见惯的冬季娱乐项目,总是让我玩不够。要说我最喜欢的还是在酣畅淋漓的游戏之后,在雪地里留下一条深深的脚印。打小我对脚印就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记得小时候,每逢下雪天,父亲就会背着我走五里山路,送我去学校。耳畔风声呼呼作响,可我丝毫感觉不到冷。从父亲肩头往下看,一个个又大又深的脚印便映入眼帘。等到下午放学,雪停了,最大的乐趣就是在雪地里寻找那些由父亲留下的没有被风雪完全淹没的脚印,踩着它回家。每个脚印都很大,距离很宽,我的小脚踩进去连一半都占不满。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能穿着父亲的大鞋走山路肯定不错。后来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我试着穿他的鞋走路,没走几步,脚就从鞋船里拔了出来,根本走不成,更别说走山路了。看来穿大鞋走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从我记事以来,父亲总是很忙碌。八岁那年,父亲的单位盖了一批新房,按级别和工龄划定,我家会分到一套离厂机关很近的房子。那段时间,全家热议的就是新房的事。母亲说,搬到新房后,孩子就不用每天早起走山路了。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件天大的喜事。要知道每天走山路,一学期下来,球鞋至少穿破三双,书包背带也要换上两次,因为走山路上学变成了负担。说来你或许不信,我年幼的时候,最希望的就是风雪天,父亲可以背我上学。

没过多久,住房分配名单张榜公布了,没有父亲的名字。母亲埋怨父亲不会来事,没跟领导搞好关系,眼看到手的房子也会飞!面对母亲的埋怨,父亲什么也没说,显得很淡然。接下来的日子里,很多分到新房的家庭搬走后,跟我一起走山路的孩子越来越少了,形单影孤的我也时不时地跟父亲发发小脾气。有一天放学回家,家里来了两位年轻人,他俩是来给父亲道谢的。从他们和父亲的谈话中,我听出他俩是厂里新来的技术员,才成家没有房子。父亲知道后,二话没说就把房子给了他俩。送走两位客人后,母亲不满意了,说父亲是瞎逞能,别人成家没房子,连厂里的领导都管不了,你一个小班长逞能个啥?父亲憨憨地笑着说:年轻人成家不容易,能帮就帮别人一把呗。再说,厂里招个技术员不容易呀!母亲没好气地说:就你风格高,我问你,孩子上学咋办?父亲说:这两天,我在厂机关家属院里转悠的时候,发现有一位老家属工,老伴去世后,一直一个人住。她提出,只要我能给她的女儿盖间厢房,她就搬到女儿家住,把自己的房子腾出来,让给我们。看来父亲早有打算,母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盖房子是要请人的。父亲在老哇台转了半晌领回几个人来,母亲一看就恼了,说:盖房子不比做女红,做不好可以重来。这帮人因先前给厂里其他职工盖房子,手里活粗,被雇主撵走了。这帮人手生,万一盖不好,返工是要花钱的。父亲说:盖厢房要求不高,眼看就要立秋了,这帮人忙活了大半年,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挣着,怪可怜的,我们就帮帮他们吧!钱给谁都是给嘛!

没几天,我们全家便搬进了换来的旧屋,简单翻新后也看不出旧了。有一个雨天,搬走的那位老奶奶来找父亲,让他去看看那间厢房。父亲进门一瞧,雨水顺着墙皮往屋里流。天晴后,父亲爬上屋顶寻找原因,看见房瓦都是平压在房檐上的,雨水不仅排不出去,反倒汇在瓦片与油毡的结合处,形成积水直接渗入屋内。父亲立即将房瓦都揭了下来,把屋檐上的砖抽去一层后,重新码放了一下,使瓦片与屋檐成四十度左右的俯角,这样一来,雨水便能顺着屋瓦流出。问题解决了,母亲提出要给那几个泥瓦工减工钱,父亲说:何必呢?房子都盖好了,没什么大问题,漏水是常有的小事,整个牛都上贡了,就别拿牛尾巴说事了。

别看父亲在生活琐事上打马虎眼,工作起来却不含糊。我十岁那年,父亲所在的煤矿搞承包制,矿上把生产原煤的流程分成几个环节对外承包。经过几轮竞争后,除了采煤环节没人承包外,其他环节都被别人拿走。原因很简单,采煤环节危险性大,可矿上给的承包预算太低,采掘每吨原煤总开支不得超过六毛钱,这意味着采掘一吨煤的炸药、人工、耗材等,都要从这六毛钱里出。父亲想承包,当时厂里小赵也想承包,还在厂里四处活动,动员他的同党支持他。还许诺,只要他能当这个采煤队长,保准大伙儿收入不少,月月工资超过五十块。要知道在那个全厂职工平均工资不足三十块的年代,五十块就是两个月的收入,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不免让人有些心动。尽管小赵说服了一些尾随者,打算在承包大会上有所举动,但小赵一直没能在承包大会上表态。按他的许诺,大家想拿到五十块的工资,加上耗材,采掘一吨原煤,成本已经升到七毛,而当时厂里原煤出场控制价才一块多钱,这意味着厂里没有获利空间,小赵思索再三不敢冒这个险。

离最后的承包期限还有一天的时候,厂里再次召开承包大会,说如果有人承包采煤队,每月生产原煤超过三千吨,单位每吨追加奖励一毛。即便如此仍没人敢对这块蛋糕动刀。就在全场哑然的时候,父亲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说:我来承包,我不仅要承包,而且每吨给厂里节约五分钱,只要五毛五。这句话可谓语惊四座,全场职工炸开了,职工中说什么撑糊涂了呀,什么太激进鲁莽了呀,议论什么的都有。随后,父亲又说:我有一个条件,工人由我来挑选。每吨少五分钱。领导们一合计,便将采煤队承包给了父亲。会后,父亲在全厂职工中挑选了十余名年轻力壮的工人,组成了青年突击队。

队伍组建好后,父亲把工友们召集在一起开会,说:每吨五毛五,兴许你们会觉得不可能!其实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算过,如果我们在耗材上节约一点儿,一吨至少节约一毛。从今天起,大家必须节约。每个人的雷管、炸药都有额定数,不能超标,节约的奖励,超出部分从工资里扣。宣布完规章制度后,父亲又和工友们签订了军令状,每班必须采煤四十吨以上,节约炸药五公斤,人均节约雷管五枚,没有用完的耗材必须归仓,浪费也要扣工资。就这样,青年突击队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

每个人抱起十几公斤重的钻孔机,插上一根三五公斤重的钻杆,一口气钻八九个炮眼不在话下。每个班分成三组,第一组钻炮眼;第二组给钻好的炮眼里塞进雷管和炸药,放好导火索,疏散作业面的工作人员后,轰的一声,横在面前的煤层就被炸劈开来,形状各异的煤块顺势落在巷道内;第三组紧接着将落下的煤块装车运走,清理工作面,以便整体推进采掘面,同时还收集以便二次使用的材料。大伙儿在分工协作中展开工作,一个班下来,采掘进度及开采量比先前长进了许多,突击队员脸上泛出丝丝笑意。

突击队员跟煤层火拼了半个月后,问题出现了。超负荷的工作量和工友之间的拼劲,让不少年轻人都不敢去上班,可在那个大炼红心的年月,谁都不会叫苦叫累。即便嘴上不说,父亲可以看出突击队员的进度比前一阵慢了许多。怎么办?既然已经在全厂职工面前夸下海口,就不能半路夭折。为了让突击队员保持干劲,父亲开始跟班作业,一连三个昼夜,待在井下工作,用实干精神感染工友们继续努力。别说三天三夜不回家了,母亲见父亲第一天正点下班时间没进家门,就直奔井口问个究竟。母亲见一个返回地面的工人就问父亲怎么没回来,可井下工人很多,不是各个都和父亲在一起工作,他们说没看见父亲在井下。加上前不久矿上才发生一起矿难,母亲越想越害怕,竟一个人坐在井口哭了起来。当得知父亲还在井下工作时,母亲便要冲到井下,拉父亲回来。可按规定,不是谁都能进入井下开采面的,母亲被挡在了下井入口处。下不了井,看不见父亲,母亲急了,连夜敲开矿长家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矿长要人。无奈矿长只好通过电话,让母亲在电话里向父亲问个究竟。接通电话后,母亲先是把父亲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在听到父亲的解释后,母亲眼睛湿了,哽咽着说:井下有饭吗?只吃班中餐的烤饼,能吃饱吗?就这样,在接下的几天里,到了饭点,母亲便会让交接班的工友,把她为父亲准备的饭菜送到井下。突然有一天,采掘面渗水,顷刻间采掘面成了养殖渔场,工友们成了鱼,来人带机器泡在水里。水太大,放了四个抽水泵也不管用。采掘工作被迫停了下来,父亲返回地面,污水不断地从渗透了的工作服里往下流。母亲哭了,父亲笑着说,干活累不死人,可人不干活儿就会生虫长蛆,身体是会发霉的。再说,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好出路,不再像自己这样钻黑窟窿,就要有知识,有了知识后走出矿山。为了孩子吃点儿苦,值得!听父亲说这些话,再看当父亲的脚从胶靴里取出后,被水泡得发白时,我突然想到这就是那双背我上学留下脚印的大脚,我也哭了

父亲带着突击队员,提前两个月完成了工程计划,使一个年采量不足六万吨的小煤窑,跻身到年采十万吨的煤矿。

父亲干起活儿来豪爽,为人也洒脱,当年也正是凭着他的豪爽洒脱,讨到了老婆。

听母亲说,父亲二十岁出头那年,一个月能拿十多块的工资。这个工资数,在那个五毛钱就能吃饱饭,还能看场电影的年月,是很值得炫耀的。然而父亲并没有觉得手头阔绰,他家孩子多,弟妹们还在上学,当时全家就我父亲一个人挣工资,为贴补家用,父亲要在冬闲时节,联系几家冬炭用户,挣点儿外块。和母亲结缘也是从父亲给庄稼户送煤开始的。那年冬天,父亲和自己的表弟小宝一起在乡里贩煤。有一天,下大雪,卡车在乡间厚厚的雪地上压出重重的两道车辙,寒风从车窗缝隙里钻进驾驶室,冷得刺骨。父亲开着装满煤的车,在母亲待的村子里转悠了半天,才以四头羊的保本价钱,将煤卸给了村西头的一户人家。卸了车,天色不早了,父亲就住在了小宝家。正值花季的两个年轻人,夜里就议论起村里的姑娘们了,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我母亲。父亲从小宝那里知道,我母亲名叫艳霞,人俊,干练,还上过学。第二天一早,父亲就按捺不住地想看看这位姑娘。

父亲路过母亲家门口时,正值母亲在扫院子,两条大辫子直垂脚踝,随着扫把的划动,整个身体随着辫子摇曳着,单看背影就够父亲傻一阵了。待母亲扫完院子,抬头的那一霎那,父亲眼睛都直了,眼前这位女子白净的脸庞上嵌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父亲简直难以置信,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有这样一位赛天仙的姑娘。

小宝把父亲从憨态中叫了回来,说:你小子,站在人家门前,大半天了。今天是艳霞妈老姨娘,脾气好,留你个面子。要搁往常,有人这样看她家闺女,早就拿擀面杖把你轰走了。小宝看了父亲一眼又说:哎!姑娘是好看,可惜从小就没了父亲,全家六七个孩子,全靠老姨娘一个人拉扯。

回到小宝家后,父亲已经做了决定。他对小宝说,要娶艳霞。

小宝说:看看你的出息,看了一眼就要娶人家,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当真要娶!

娶媳妇不是件小事,别的不说,最起码要请个媒人提亲才行。

媒人?你当媒人就可以呀!

嗨,说你傻,你还癫不成!我没成家,当媒人不稳妥,我可不想被艳霞妈打出门。

那你说怎么办?

这样吧,我帮你问问我的父亲,看他愿意做这个媒人不?没想到,小宝刚给他爸张口说这件事,他爸就答应了。

媒人找到了,父亲连夜赶回县城,置办了相亲用的礼信。次日来到母亲家中,一进门就感到母亲家中温度低,炉火不旺。家里的孩子跟看戏似的盯着父亲看。艳霞妈也就是我外婆,支开孩子后,和小宝爸聊了起来,父亲则站在一旁。小宝爸介绍说,父亲是他的侄儿,人老实能干。还说大家都乡里乡亲的,知道底细,保准姑娘嫁过去后不吃亏。就在父亲走出外婆家院门时,看到院子角落的大雪地里,只有一小堆末子煤,父亲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宝他爸告诉父亲说,艳霞妈是担心吃商品粮的父亲看不上农村姑娘。父亲说:不管姻缘成不成,我想帮帮这家人。你没看见,一家人只有一堆不到二三百公斤的末子煤,怎么过冬呢?老姨娘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呀!两天后,父亲拉了足足换来十一二头羊的两车煤,送给了外婆家。此后,只要贩煤路过这里,父亲总会带点东西送给外婆。当然事情跟大家想象的一样,艳霞成为了我母亲。母亲后来才知道,父亲送给外婆的两车煤,是父亲从单位赊欠的,大半年的光景父亲才用工资还清账目。

正如父亲说的那样,我考上了大学,离开了那座矿山。读大学的那几年,只要有空,我宁愿将自己封闭在图书馆里,也不愿意去雪地里玩耍,就是怕看见雪地里的脚印后想起父亲,想起他当年风雪天背我上学的情景。大学毕业前最后一个寒假回家,一进门,我就看到父母全在家中,这让我很纳闷。在我的印象里,白天很少看见父母两个人都在家里面。吃过中饭后,父亲踱门而去,我跟着送出门,一直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雪地的尽头,才抖了抖飘落的雪花,打算进门。头一低又看到父亲留在雪地里的脚印,我又一步一挪地做起孩提时的游戏,踩起父亲的脚印。突然间我发现,先前让我的脚连一半都占不满的那些脚印,现在已经容不下我的脚了。哈哈,难道这就是成长?我长大了!我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母亲,期盼她能和我一起分享成长的快乐。不曾想母亲笑得很牵强,浅浅的笑容很快就僵化了,眼神也显得忧郁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母亲有这种表情。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一再追问母亲,可她连半个字都不想说。直到晚饭时,母亲双眼噙着泪说,父亲下岗了。我问:父亲工作那么卖力,简直就是一个拼命三郎,怎么可能?母亲:是下岗了,早在你上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就下岗了,怕你在学校里分心,就没告诉你。本以为你父亲干了一辈子,过两年就可以退休了,没想到五十开外的人,居然下岗了。

那你们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怎么过?熬呗!

怎么可能下岗呢?父亲和周厂长的关系不是很好吗?那年厂里搞半机械化采煤,要不是父亲,那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眼镜小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别提小周,当年你父亲白替他挨了那一砖。母亲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我上中学那年,父亲的单位搞半机械化采煤,单位不仅从外面请来了专家,还从煤矿技校里招了一大批专业技术人才。全厂职工封闭式培训了两个月,经考试合格才能上岗。厂里的职工纷纷抱起书本,听讲座,学理论,搞创新。有一次,在专家讲课时,大伙儿实在听不懂了,有人开玩笑地说,厂里让大伙儿在书本里挖煤哩!说实话,当年进厂的年轻职工,大都初小毕业,没几个识字的,就连发工资奖金什么的,签个字都嫌麻烦,直接摁手印。现在让大家学新技术,还要考试,虽不是天方夜谭,起码也是踩月登天。可厂里有规定考试不合格是要走人的,好在父亲当年在煤矿技校培训过,对他来说考试不难。可其他的工友就犯难了,很快有一些人接到了待岗通知,那些从煤矿技校招来的毕业生则上岗工作了。眼镜小周就是其中一位,他是学校里的高材生,绘图、勘测、检验等样样精通,很快调到了厂机关工作。可他本人并不清楚,他顶替的是毛三的差。毛三的父亲在厂子创业时摔断了一条腿,厂里为照顾他,就把他的儿子毛三送到煤矿技校上了三年学。不成才的毛三在学校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三年下来,绘个图连线都画不直。即便如此,厂里也没一个正经学过技术的人员,毛三算是矮子里的将军,不成器也能顶个事,厂里把他安排到了厂办公室工作。

眼镜小周来了之后,很快就能上手。厂里就把毛三调到采煤一线工作了,让眼镜小周接替他的工作。这下可惹恼了毛三。毛三在眼镜小周上班当天下午就拿了半截砖,在厂机关大楼门前等着拍眼镜小周。下班后,眼镜小周刚走出办公楼,毛三就迎面而来,父亲见状不妙,急忙跑上前制止毛三,于是三个人扭打在了一起。父亲见毛三将砖直冲眼镜小周头部劈去时,随即将眼镜小周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将眼镜小周护得严严实实。不料,毛三的砖头顺势砸在了父亲的后背上,顿时父亲就直不起腰来。毛三一看慌了神,拔腿就跑。父亲被送进了医院,足足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地走路。后来父亲和眼镜小周成了忘年之交的铁哥们儿,再后来,眼镜小周就成了周厂长。

据母亲说,父亲这次下岗全是周厂长搞的鬼。有一天周厂长找父亲说了一大堆的话,说什么这些年厂里设备老化严重,开采技术也比较落后,厂里光欠工人工资就有几百万,厂子要发展只能用大型机械采煤才行。他绕了一个大圈,最后才说,厂里效益不好要减员,首先拿老工人开刀。其实那些都是骗人的胡话,只是父亲下岗的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是父亲是老职工了,在工友中有一定的威信,还有一个原因是周厂长买房子钱不够,想让父亲表示表示。可是孩子要上学,家里没有闲钱给他表示,就这样父亲下岗了。

为了维持生计,父亲下岗后干过很多杂活,力气出了不老少,可收入却不见涨。人过三十不学艺,是呀!现在干什么都讲知识,可五十多岁的人了,就是有心学点东西,也力不从心喽!厂里跟父亲有同样境遇的工友很多,他们下岗后都在外边闯了一阵子,收获甚微,又窝在了家里。一天父亲灵机一动又召集起当年的那些挚友,组建了一个煤矿掘进工程队,四处联系业务,用自己的专长再次创业。

父亲组建的煤矿掘进工程队承包的是一个私营小煤窑,很多设配不是很完善,连最起码的开采面纵剖图都没有,井下是怎么样的状况仅靠工友自己的矿灯那么丁点亮摸索着前行。按理说这种小煤窑早该被政府部门取缔了,可它怎么还在生产呢?听说上级有关部门要求这家小煤窑停产整顿的通知书和封条,足足有一斤来重,要是用来糊墙足够里里外外糊它三层。可又能怎么样呢,这些私营小煤窑的老板,要么跟当地政府有裙带关系,要么就仗着有钱,铤而走险。至于上级的检查,还不如旋风卷沙石来得痛快。

麻痹酿祸事,这句话一点儿不假。有一天正当父亲组建的煤矿掘进工程队在外边如火如荼地开展业务时,突然父亲承包的矿山发生了矿难。那天父亲刚走进开采面,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瓦斯味,对于这个问题父亲早就给私营小煤窑的老板说过,是因为先前修建的通风道设计不合理且只修了一半,丝毫起不到交换空气的作用,可煤窑的老板总是说过一阵等产量上去了有了钱就修。面对私营小煤窑老板的冷漠,父亲只好提醒工友注意生产安全。发生矿难那天,父亲临出门上班的时候还叮嘱母亲,让她务必当天上午把孩子这个月的生活费打进银行卡里,随后急忙上班去了。和往常一样大伙儿分工明确后,就进入开采面了。父亲看着工友们钻孔打眼、攒捻放药,一时间似乎又回到当年青年突击队的场景中,脸上泛出丝丝笑意。忽然有人喊:出水了!只见地下水井喷式地从岩石缝中喷射出来,父亲见状就问放好的炸药响了没,工友说没有。父亲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意识到情况不妙,就要求大伙儿赶快疏散到地面。第一个工友借助采区梯架爬了上去后,梯架突然断了三个梯阶,这样一来,最低的梯阶离地面也有三米来高,大伙儿伸手很难够到。怎么办,眼看炸药就要爆炸,八九条人命危在旦夕。父亲见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大声说:来,大伙儿踩着我的背往上爬!这怎么行?工友们都推诿着不愿意登上这座人梯。没时间了,快点!就这样八个七尺男儿,踩着父亲的脊背返回了地面。当最后一名工友站在梯架上,回过头伸手拉父亲上去时,父亲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已经丝毫没有力气能站起来,直不起腰了

就这样,我再也没能看到父亲留下的脚印。

苦难的修行:脚印


她和丈夫由医院回来,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以泪洗面,不管丈夫如何安慰和劝说她都不听,水米不进。

她很清楚自己从此再也没有做母亲的资格和义务。做为女人可以选择不结婚,但结了婚必需选择做一回母亲,这样才是真正的做女人。只有做了母亲的女人才有资格说自己伟大,因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就是母爱。

这是她第三次流产,也是她最后一次流产,医生告诉她,她将与做母亲和孩子无缘。也就是她在也不可能怀孕了。

从第一次不小心流产,到第二次,在到这最后一次,她后悔莫及,恨死了自己,但现实是残酷的,她再次美梦破灭。

她第三次怀孕后即惊喜又害怕,早早地请了产假,待在家里,在门不出,二门不迈,小心翼翼地在家里安胎。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心,却到头来还是发生了意外,只因为自己早上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也就是这个不大不小的哈欠,自己肚子又像上二次一样疼了一下,使她头皮一麻,感到不妙,便让丈夫送她去医院检查,可是不幸还是发生了。

这也许就是命吧,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想了很多。

第二天,她不顾丈夫和亲人的反对,上班了。她在工作这更加卖力,什么事都抢着做,不怕脏累。她也更爱她的丈夫,她知道自己这辈子缺失了一个给丈夫做父亲的机会和骄傲,因为做为男人最骄傲的事是自己拥有做父亲的义务和责任,因为父爱如山。一样伟大。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个春天,她的公司举行春游,她本不想去,但为了开心,她也去了,遗憾的是她只有和二个姐妹没有带家庭去,公司允许家庭成员去。她丈夫没有时间,还是别的家庭都带着孩子,所以她丈夫没和她一起去。哪两个姐妹没有带家庭去是因为她们没有家庭。所有有家庭的同事都带着一家的幸福旅游。

普陀山风景秀丽宜人,游人不绝。善男信女,烧香拜佛,十分虔诚。

同事都买了香在菩萨面前十分虔诚地祈祷。好姐妹也让她买支香在观音面前求个平安,许个心愿。万一菩萨显灵,她又怀上了呢?话听着甜美,却又心酸。

她买了香十分虔诚地跪拜在观音像前不知求什么,身边有家庭的人带着呀呀学语和吐字不清的孩子在求着各自的心愿。她心中悲戚,跪在哪里好久。心想如果菩萨真的显灵就让她真正的做一回母亲,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她也幸福。

她在默默地祈祷,由于时间太长,被同事叫醒,她睁开眼见面前湿了一片,便在人们疑惑的目光中插上虔诚的香。

中午她独自一人吃了顿斋饭,她吃的很香,因为她从未吃过这样的斋饭。只偶尔听别人说一下。只能感同心受。今天一吃,觉得是世界上最好的饭了,仿佛是母亲煮的一样美味。

下午,在下山的路上,她碰到一对年轻的夫妻抱着不满周岁的孩子,十分可爱。她争得夫妻二人的同意,替她们一直抱到山下,美美的十分感激对方。

晚上,她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到了一片莲花开了,在一朵莲花上下山抱着的小孩在向她招手喊妈妈。

第二天,她幸福地醒来,精神十分愉快,十分开心,回想晚上的梦太幸福了,这是她有生一来做的最开心最幸福的梦。她感觉时间与空气同样幸福。

不知什么原因,自打拜了观音后,她整个人都十分幸福,而且每当想起哪个美梦,更是甜美的不得了,她想,也许是菩萨真的显灵圆了她一个做母亲的心愿。

日子一天天过的真快,一转眼她在幸福的梦里度过了几个月。

这天清晨,她照常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摸着自己日渐肥胖的肚子,幸福地回忆着哪个美梦,她有时也觉得肚子会时不时的疼一下,但她不在乎了,因为这是常事。猛然她摸到一个硬东西,她心一惊,她不敢想了,肚子这个硬东西是,

她大哭起来,丈夫从厨房听到哭声跑了进来,十分惊慌地询问她,她让丈夫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小疙瘩,丈夫开心地说怕是小宝宝。她气地不理会丈夫,反正这种天方夜谭的话她听的好多了。

丈夫吃过早饭要带她去医院,她不让,就自己去检查一下。丈夫则无所事事地哼着小曲上班去了。

她到医院一检查,当医生告诉她都怀孕三个多月了,她真想给医生一千个嘴巴,让她胡说八道,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一清二楚。后来她转念一想,想必是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丈夫事先给医院沟通好了,隐瞒实情,可能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了,才这样联合起来让她开心地度过自己最后的一点时间。想到这,她躲在一个角落椅子上默默地流着泪。

上帝为什么偏偏爱和受伤的人过不去呢。

丈夫的出现并没有给她带来些许的安慰,倒是丈夫拿着检验单找了好些医生确诊,都说是怀孕了。后来她也安下心来,知道是丈夫早已安排好的,找在多的医生看也是一样,可能化验单都是假的,看样自己真的所剩时日不多了,听天由命吧。

但是她是幸福的,因为她拥有哪个美梦是幸福的美梦。

她去上班时,同事对她更好,抢着不让她做事,关心她,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丈夫安排好的,好让她开开心心地度过这美好的一生。

她放弃了所有的想法,自己肚子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天比一天大了,又不疼。

她不怪自己的丈夫,什么人都不怪,怪自己没有福份在人间生活。唯一让她开心和幸福的事,是她拥有了曾经美丽的梦。

日子过的真快,她也知道自己大限的日子快到了,因为她感到自己肚子里的肿瘤疙瘩越来越大了,还到处乱跑,而且身体一天比一天沉,腰酸背痛。倒是开心的是她丈夫,每天都哼着小曲出进,没有一点为她悲伤的样子,由他开心就好。

这天早上,她被肚子胀的醒来,一摸下,吓得一身汗,肚子比头天晚上更大了,鼓鼓的像要炸了。

她用手摸着那疙瘩,要顶破肚皮一样,她知道自己就这二天的时间了,她大哭起来。

丈夫被她哭声惊醒,当他看着她鼓起的肚子时幸福地大叫着,脚印。小脚印。在她肚皮上印着个小小的可爱的脚印,很清晰,说着下床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给她看,她看了没有太多的笑容,她不怪丈夫,她知道自己可就这几个时辰了。

是丈夫让她最后一刻更加开心幸福,因为现在网上多清楚多美妙的东西都有,她不怪他,这谎言是最美丽的。

丈夫急了,忙将她扶坐着,拿了个镜子照着她肚子让她看,她仍不相信,但还是偷偷瞄了一下,她惊了,是自己的肚子有个小小而清晰的脚印,在蠕动,慢慢腾腾地蠕动着。

她看着自己肚里蠕动的小脚印,哭了,开心的哭了。

这回她真正相信自己真的怀孕了,而不是,她不去想了。她把照片发在朋友圈里,当然,杂七乱八的神回复都有,但她开心,幸福。

更开心的是她丈夫,有时半夜三更都要看上几眼,摸上几下。而这个可爱的小脚印踩遍了她肚子里所有能到的地方,仿佛里面是个游乐场一样。俗话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提前半月就住进产房,她不想在有闪失。

她终于圆了自己做母亲的梦,可以奉献母爱。

她进了产房好久了,孩子还是不愿意出来。她不急,因为要做母亲了。

后来,医生说为了孩子的安全,怕出意外,因为在肚里太长时间,要剖腹产,问她同不同意,这一此剖腹产可能再也不会也不可能怀孕了。

她同意,只要孩子能平安顺利出生不怕,挨上一刀又算得了什么,跟母爱比起太渺小了。

然而,在医生在准备给她手术时发现,她有很大的危险,有可能性命不保,最后只能说大人和孩子只能保证一个平安。

她听了,笑了,说保孩子,这个世界我来过,我不后悔,我要让孩子也来这世界一趟,告诉她这世界多么美好,她的妈妈曾经来过。

可是她丈夫却决然要保大人,她哭着骂他不是人,哭着骂他。

她丈夫在承担书上写下保大人三个字后说:这个命我认了。

手术室门开了,医生出来告诉丈夫孩子很健康。祝贺丈夫。

丈夫忙问妻子呢?医生说他们尽力了,无力回天。

丈夫哭着责问医生,自己是怎么签名的。

医生递给丈夫的签名单:上面:保大人:三个字被划去:

写着:亲爱的老公,我爱你,爱这个家,爱这个世界,有你的日子真幸福,当你听到孩子平安时,我走了,别为我难过。我幸福。别怪我的自私。我只想真真正正地做一回母亲,献一回母爱。因为它伟大,我做到了。

妻子。

深沉的河流


记忆中的那条小河总是无端出现在梦里,时常梦见那条乌篷船,梦见那迎风胀满的白帆,梦见父亲背着那被磨得溜光水滑的纤板,梦见他被强劲的逆风吹弯了的腰,像一张拉满的弓。

记忆中的小河是深沉和缓的,蓝天也好像被打蜡了一般,明亮通透,映照着清清的河水。小时候的河滩,充满了太多令我沉迷的诱惑和想往,那里好像永远藏着无穷的宝藏,每一次都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船靠岸的日子总是有限的,那河滩上的水草随风摇摆,朝我神秘地招摇,各种各样不知名的小花各自绚烂。

拨开花丛,会惊现鲜红的蛇莓,绛紫色的老鸹眼,洁白的麻仁,香气馥郁的吗泡牵着我的母亲会摘下几朵鹅黄色的大麻花,就着花底粘稠的汁液,将娇艳的朵儿牢牢地粘在我的眉心和耳垂,我低头照着河水,总会美得笑出花来。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成串的野枸杞和大颗的野天泡小时候的河滩仿佛永远都是个零食商店,用脚随便一踢都能踢出种美食来,就连最干旱的季节,荒芜的田野里,从那巴根草的根里,贪吃的孩童,也能嚼出无尽的甜蜜来。

夏季的河水,对我有无尽的魔力,对父母则潜藏着可怕的危险,必须提起十二分精神。于是便用那条手绣的红布带,一头紧勒着我的胸部,一头被紧紧系在桅杆上,直径1米的范围只能看见寂寞的云朵和和缓的水流。长大才真正明白,这一根红布带紧系着父母对我小小生命的珍视,还有对河水无比的敬畏。这还不够,就连我的手脚也缀着几颗铜铃铛,轻微的一动,便叮当作响。而背在身后的那个涂满朱漆的大葫芦,则早已成了水上人家虔诚的信仰,被父母的祈愿装得满满的。

在水流和缓的傍晚,夕阳将河水染成玫红,点点碎金在波光中跳跃,父亲便会解开我的红布带,只背上那个硕大涂满红漆的葫芦,任凭柔柔的水波痒痒地撩拨着我周身每一寸肌肤,葫芦将我的身子浮起,感觉自己轻盈得像条小鱼,在水中享受着那久违的自由。在深点的水域,父亲用一双大手将我轻轻托起,我便有胆量放开手脚,在水中尽情撒欢。偶尔会感觉软泥里的脚底心一阵奇痒,欣喜碰巧踩住了一条小鱼。即使家里正缺油,母亲也总会变着花样做出美味来。看她将调料填进鱼肚,用线缝上,外面包上片麻叶,再用面糊糊包住,放炉火上烤。当面糊被烤得梆硬,炸碎外面的壳,顿时香气弥漫,那种焦香的口感,美妙得无法言说。

无风或逆风的时候,乌篷船全指望父亲肩上的纤绳拉着缓慢行驶。小船轻轻地摇晃,像我硕大的摇篮,风柔柔地吹着,只一会儿我便会被催眠,趴着睡去。父亲休息的时候,总是会游回来喝点水,顺便给我掰几根玉米杆或高粱杆,那种水润的清香与回甘时至今日,还会在唇齿间泛起。

而我期待最多的,确是老鳖蛋。父亲的草帽仿佛永远只是为捡鳖蛋而准备的。淮河的滩涂,那些晶亮的小东西一小堆一小堆依偎在一起,一收获便是一帽兜。每当父亲双手捧着沉甸甸的草帽时,后背因兴奋会弓得更紧,脚底的力气也更大。那时的我倒私心希望能有更多无风或逆风的日子,这样便不能张起白帆,拉纤的老爸会为我收获更多的老鳖蛋。母亲会把这些鳖蛋存放在陶制的盐罐里,即使在炎夏也不会坏掉。记忆里,好像那个陶罐里从来就没有缺过它们,在那个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里,老鳖蛋是我儿时所有优质蛋白质的来源。今天每每听到有人骂王八蛋这个词,总会耿耿于怀,无端敏感,莫名地生起气来,我记忆中这么温暖美好的词语,为什么竟成了骂人的话呢?

寂寞的光阴总因爱而变得温馨,孤单的童年时光,枯燥而艰难的拉纤生涯,因为有了我的期待,与父亲而言,倒多了几分乐趣和欣喜;那寂寞的河滩,因逆风无法张开的白帆,因为我的期待,孤独的拉纤时光,也凭空多了几分诗意。

时光,像一面筛子,为我漏滤掉童年那些干瘪的艰辛贫苦;留下了饱满润泽的浆果;时光也是一把锋利的剪刀,削去了岁月枯燥的分叉,留下了鲜亮润泽的记忆,而这些记忆经过岁月的发酵,愈发馥郁丰盈。

光阴因为暖暖的爱而变得异常温馨,岁月的河流依旧深沉而丰盈,灌注着我心底水润润的花朵。儿时的那条小河曾经流过了我的童年岁月,默默地滋润我寂寞童年的水上时光;今天她依旧温婉深沉,缓缓滋养着我的梦,去唤醒那久远的记忆。

河水无声,爱亦无语,如今我也常常会借机去河边找寻一些应季的野菜,帮没牙的老爸找回点那久远的跳跃在舌尖的回味;偶尔我也试着去用麻叶烤一条小鱼,期望用这久违的奇香祭奠天堂的母亲。每一次去与小河亲近,那宽厚的河床总是张开她巨大的臂膀,暖暖地柔柔地将我拥抱;我细细听着船桨轻轻划过河水,那柔声的诉说像情人芳醇的蜜语,一个劲往我滚烫的血液里灌注,滋养着我笔下的文字,来书写生命之河的诗意,书写父母如河流般深沉的爱,也书写着这生命之河的梦和远方。

暮气深沉的山丘


一丘暮气沉寂,苍老的就像死了多少年。没有人知道,这潭死水存在了的多少的岁月,连同那死树死鸟,一片阴沉藉藉。

为什么对着你也能生出如此深沉的情感,多么想要放弃,要么转身离开,在躁动与失望中去寻求一个心灵的寄托。问什么啊,你看看你怎么就那么的暮色深重,看上去就像没有几天的活气,望着你我暗自神伤。我怎么能够放弃,只是因为用情太深,要么就是早就分不清楚是你还是我,或许我的躯壳早就是你,或许这份悲伤那么大,心情也是你。

多么想与你长相厮守,也许跟所谓的爱情无关吧,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会在乎什么风花雪月,只是觉得唯有你才一次次的让我的麻木痛彻心扉,我想我早就已经迷失在你的汪洋大海里,生不如死。这所有的一切都很怯懦软弱无能卑微没有关系。

悲凉的雪花簌簌飘落,在有着余温的胸膛里融化成雨,在泪水里汇集成河。茫茫人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难道这是你的或者一个时代的宿命,请不要太绝对化好不好。黑色的山丘啊,黑色的雪花飘落,那充满了无限制感情的恨意。为什么舞台上的总是那么不成熟的演出,起伏连绵的山沟沟里,一片漆黑,多么希望美好的希望在现实生活中继续,即使是一个简单的梦也要做完了在醒好吧。那深重的苦难啊为什么扼制住那份纯真与希冀,快点向着神仙一次次的默默许愿吧,留住了哪怕在海之涯,不惧怕这苍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大地,只是为了能够寻觅到微笑或者拥抱。

为什么爱这片土地爱的如此深沉,为什么活的如此的认真,忍受不了任何的瑕疵,难道苟且存活在你的词典里查不到,或者在一开始就被否决了。把最美的爱情写成了故事,却把最难以打开的心结套在了无尽的等待。撕破了爱的虚伪,这山这水也无聊至极。请原谅实在是没有心情来欣赏这并不让人感到愉悦的风景,没有老人小孩,也没有行人,为什么总是向下伸张的暮气,压抑冷酷无情到底,这主色调是如此狂放不羁的铺叙着。你这个骗子啊,欺骗了所有的纯真,把人心看透,把人心伤死。

无论是樱花树,还是山楂树,或者只是一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落叶树,发芽了抽出了嫩绿的枝条,可是你还是被现实无情的割舍了。渴望经典,却又惧怕经典,每一个字都触动着绞杀着最柔弱的地方。我以为,已经足够坚强,强大到不需要证明这份强大,直到在你编制的现实与想象的杂糅在一起的天地里伤的体无完肤,心力憔悴。三十六个小时不眠不休,你却用这样的结局来收场,你不是我,谁也与我无关,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昏沉的暮气压垮了,我心里的经年累月苦心孤诣累积的堤坝瞬间决堤了,咆哮的洪水心惊肉跳提心吊胆的折磨着。

是的,的确是毕业了,可是总觉得还有什么没有毕业,没有毕业证书,也没有毕业典礼,甚至毕业的合照也还没有发给我。茫茫的雪花飘落,总算是遮盖住这压抑至极的暮气,雪亮的光芒在浓雾里不再阴郁,想起了新的生活,洗把脸,忘掉过去,苦难深重最终是要被生活打败,抛弃到脑后。

走过春天,走过我自己


春天的脚步渐行渐远,这段时光,习惯了鸟语花香,习惯了和风细雨,便对春日有了缱绻的依恋,常独自行进在绿荫的小俓,寻觅花香的踪迹,那挑红李白早已凋谢入泥,但仍有一些不知名的花儿绽放在初夏里。

对春天的感受,始于二月春风里,渐暖的和风吹放了嫩绿,柳条吐出了新芽,一排排齐齐地立在府河上游东风渠的河提边。

一直以来蓉城人引以骄傲的是拥有清澈,碧兰,洁净的水源。李冰父子千年前的治水将岷山冬雪融化的雪水经都江堰的古代引水工程引流到平原,造福了千年的民生。有了这冰凉透骨流经千年的圣水,平原的春天才会如此的美丽,东风渠便是这引水的河渠之一,专用于灌溉平原的肥沃田地。

这条小河从西到东顺着市郊逶迤流过,每逢春季到来,河边的一排排垂柳便绿荫一片,一派生机盎然,最先昭示着春天的莅临,随后河两边田野里渐渐出现了三三两两金黄的色彩,伴随着淡淡的清香,那是油菜花开了,不久便连成了一大片的金色,金黄之间夹杂着众多的桃树,也经不住春风的醉意,渐渐绽开了红红的笑脸,红黄相间,再配上依依的绿柳,顺河缇而泻的潺潺流水,真是春色一片,令人心旷神怡。

周末,我爱倘徉在这春光明媚的河渠边,感受这花红柳绿,百鸟齐鸣,金黄色的田野,尤其是在四月阳春时分,头顶着暖暖的阳光,迎着温柔的河风漫步,无边的美景令人忘乎所以,如入仙境。曾赋诗云:嫩绿绽开千树桠,春风吹放万花裳,百鸟报喜鸣河柳,大地迎娶春姑娘。

美好往往短暂,时光进入五月,依旧是那条青青的小河,依旧是那一行行齐齐地柳,不见了金黄,不见了绯红,大地失去了斑斓的色彩,而将深深的期盼埋进了田间地里,去孕育秋天的果实。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回忆花季的少年,何等天真烂漫,梦想如花儿一片又一片,曾想过翱翔蓝天,曾想过深海探险,曾想过异国漂泊,曾想过身披盛装,头顶花环,四周掌声一片时光荏苒,经年如旋转的木马流转了无数的春夏,也失落了儿时的梦幻,没有迎来鲜花和掌声,倒是收获了不少人生的感念。

曾有过作家的梦,曾幻想过诗人的光彩,大学校园里,不去钻研公式定律,不去排列组合与推理演算,反而沉湎于图书馆里缤纷的文学世界,喜欢读书,喜欢书中的人物,从文字中去感受了生活,领悟人生,因为看不透自己,才去寻找那面镜子。

记得一位名人说过:生活是一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就对你笑,你对它哭,它就对你哭。但我从这面镜子里却看到了苦涩,困惑与不解。认识自己便成了我大学里一门必修课。那时,我以为只有完善的自我意识,才能去认识身外的缤纷世界。就这样走过了青春岁月,走过了我自己。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些是生活中的过客,有些会成为你生命中的色彩,有些人带给你欢乐与甜蜜,有些人带给你悲伤与苦涩。人生的经历犹如走过一处处不同的风景,有灰色的地带,有冰冷刺骨的雪景,有百花盛开的田园,也有风雨交加的夜晚。时光教会了我们如何对待这形形色色的人,如何看待这千姿百态的风景。

我们懂得了选择,知道了感恩与奉献,我们不再容易悲伤,也不会轻易付出一腔的情怀,懂得了如何去收获一季的光阴,去爱你的所爱,去做令你感动的事,去造就快乐的胸怀,去放飞那经历风霜,渴望真情的心灵。

人生走过了春季,步入了夏秋,需然没有了鲜花般的梦想,没有了天真烂漫的情怀,但却有了一份沉甸甸的感慨,心灵的充实,头脑的成熟,伴随着一次次的人生体验,慢慢进入了收获的季节。

我们走过了春天,却留存了那份美丽,留存了那份浪漫与梦幻,当我们回首那片曾经花开灿烂的田园,总会自豪的道一声:我曾经拥有那片绚丽的春色,曾经春光无限。

一条路,落叶无迹,走过我走过你,走过春天,走过我自己!

幸福的走过


记得作家毕淑敏的一本书《幸福的七种颜色》关于幸福的各种话题,幸福在生活里比皆是,有无数种颜色吧!

小时候,其实不懂幸福,但幸福依然在其中,有新衣服,有好吃的,有崭新的压岁钱,尤其开心。最记得,我爸出远海,回来给我们带那些平时见不到的不一样的新玩意,那个高兴劲儿,至今依稀记得。那时候,幸福就是快乐就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到了上学,幸福的心情已经不像童年那样,俯拾而就了,好像很难感受到幸福,其实幸福也很多,老师的表扬,同学相处得友好,也是幸福。再然后,幸福就是憧憬着,经济独立,有理想的工作,有美好的人生。

后来,围城了,幸福如影随行,置办新衣,置办家当,买自己喜欢的,合适的。陪着孩子成长,看着孩子每天带着开心的笑容蹦跳在自己的面前,看着孩子长大。在一天天的柴米油盐中,在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中,这个时候最真的幸福就是踏实的生活。

生活是我们无法控制长度的,但我们可以在生活里用幸福和快乐来增加它的宽度和高度啊。静静地,以平和的心情,体验幸福的真谛,放大快乐,放大幸福,缩小苦痛。

前天早晨,惯例走到儿子房间,摸摸儿子的头,轻声地叫他起床。儿子眉头直皱,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哼哼,老妈,头昏,没劲。我赶紧俯下身,额头贴着儿子的额头,试探儿子的体温,感觉很烫------发热,我怔住,有点着急了,四下找体温表,那个一直在哪个角落里呆着的体温表,却怎么也找不见。顾不得再找体温表了, 倒水冲剂,这慌乱的感觉很久没有了,高三啊,一百多天的日子,分分争啊,可是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啊!于是,我走来走去地忙呼着。

喝了茶,吃了药,儿焉焉地说老妈,别动我,让我睡,睡饱了再说。我只好拉上窗帘,给他掖好被子,关上儿子的房间门。抱着本书,坐回自己的房间,可是心不定啊,坐了不多久,又起身,轻轻地走过去,一看,脸上满是汗珠,衣服湿透,找来干净衣服,帮他换,这时的儿子像小时候,伸臂换衣服,那么的听话。我一边劝着儿子,喝一点点粥吧,儿子还很勉强,眯着眼,我端着一小碗粥,吹吹,一勺一勺地喂着,我跟儿子笑着说,这以后恐怕是很难得再享受到这样的幸福了。儿子也咧嘴笑了是啊。后来,我一直陪着儿子,去医院,挂水,一会问这问那的,想帮他暖着手,倒是不让了。这一天啊,换个思维想一想啊,虽是担心孩子的身体了,却也享受了和孩子在一起的幸福时光了。

如此想来,十几年来,几乎日日聚守,不久以后的岁月,我的目光将追着儿子,放眼四方,随他奔走了。

其实,生活并没有恩赐我们很多,生活里也会有许多的痛和酸,幸运的是,总保持着一种温度,无论生活里有大大小小的苦痛,还能感知阳光和雨露,在一路走过的真实里感知幸福。走过幸福,向往着幸福,为自己祈祷,在以后的岁月里,一直梨花带雨,有快乐,点滴满足着这平凡的生活!

愿亲爱的朋友们一样,悠悠岁月里安然无恙,感受点滴幸福!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4679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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