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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岛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我的名字叫岛,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我的名字叫岛,我是母亲的岛,母亲的儿子。

在观海人的眼里,我如云如雾,如迷一般。既使是晴空万里,极目远眺,我仍是那么的遥远,遥不可及。我如孤单的帆影,因为在茫茫的海面上,我就孤单独影了千年万年,我也如帆影一样叫人迷恋,叫人憧憬,叫人遐想,在渐渐远去的帆影消失的海面上,你看不到我的影子,但你知道,我就在那里。

我如山,我就是山。我象大陆上万万千千的山峰一样矗立着,只是群山被云雾缭绕笼罩,而我孤单的被大海环抱。我也是母亲的儿子,我更感受到母亲的宠爱,大海的潮起潮落,犹如母亲的呼吸,一呼一吸,让我就象躺在母亲的怀里,感受得那么亲切;而海浪的呼啸,就象母亲的呼唤,让我永远走不出母亲的怀抱。m.qG13.cOM

观海人的眼里,站在海边眺望,痴痴的被大海的蓝色陶醉;而九天之上的眼睛,俯瞰着蓝色的大海,我就犹如镶嵌在蓝色大海上的一块玛瑙,一块翡翠,一块珍宝,连在一起,就成了一串项链,光辉相映,环环相扣,连在一起,也如海上长城,钢铁前哨。月光之下的大海,平静如梦,而我在月光下,如熟睡的襁褓,在大海的摇篮里,轻轻的摇呀摇。

我的名字叫岛,岛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礁石,都如同瑰宝,一草一木,都是一道风景。追逐风帆的海鸥呀,飞得再远,也懂回首,夕阳归来,栖息旧巢,而远去的风帆,最终驶向的不是大海,而是彼岸。风雨来的时候,岛是一个避风港;远洋飘泊的时候,岛是栖息的驿站;目光穷尽的时候,岛是生命的亮点,茫茫大海之上,总是岛最先点亮希望之光。看见岛了,海岸线还会远吗?

我的名字叫岛,岛的思念因为有了大海,而变得最深沉,最悠久,最漫长。茫茫大海,漫漫长夜,岛总是借着大海的潮汐,把回家的脚印,悄悄地留在海边的沙滩上;借着海上柔柔的风,把轻轻的亲吻送给母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在梦里,大海说:我是岛。

母亲说:我的名字叫岛。我是母亲的岛,母亲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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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时光遇见你,名字叫爱情


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的工厂门口。刚出社会的我并不擅长交流,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门口等车,回头看到的是他暖暖的笑容。或许就是那个微笑,让他走进了我的心里。那个大概就是叫心动了,我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悸动的羞涩让我不敢回头看他,直到车缓缓的启动,再看,门口的他已经不见了。或者只是单纯的心动,那时候并没有想到爱情这里面。或许只是心动,不是喜欢。或者也只是喜欢,却不是爱。只是夜晚里想到他的笑容,心里还是甜甜的,梦里还是美好的。

接着几天,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我都在门口看到他,给我的还是一个笑容。就这样一个星期下来,我们就只是对视却没有说过话。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已经习惯了每天看到他对我笑,像是毒药,慢慢的上瘾了。可有时候,命运总爱偷偷的捉弄我们。我转班了,等车的时候,也遇不到他了。

开始失落、开始不安、开始难过,几个晚上都偷偷的落泪了。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梦被叫醒、被打碎了,有种喘不过气要窒息的感觉。或许是有缘无分吧,或许只是命运给我开了个玩笑吧。我不是那种心中只有童话故事的小姑娘,我知道生活还是继续等着我,所以我把这份美好的回忆放进自己的心底,一个心底里的秘密。当我以为就这样继续过着自己平静的生活时,有些东西在悄悄的变化着。

像往常一样上班着,有人对我说有帅哥找你呢,当时只是当开玩笑的笑了笑,没怎么在乎。只是当看到门口的他的时候,整个心都在不规律的拼命跳动着。当你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却一直念念不忘的东西突然出现的那一个刻,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他还是对我笑了,然后说了一句原来你转班了,怪不得不见你去坐车。

我不知道当时我说了什么,只是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直到他离开我的视线,好像只是路过进来看看的意思,没有多停留。而我确实找不到话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过去了几天,每天到那个时候他都会出现在我面前,却没有什么话,像偶然、也像是故意。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呢?开心、激动、再也平静不起来了。自己想着都会偷偷的笑着。可是万一不是呢?或许真的是凑巧呢?一个人傻傻的多愁善感起来,失眠了几个夜晚,最后做了一个放纵自己的决定。

我跟店长提出转班,我想回到那个时光,我想确认自己的想法,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不想留下遗憾。那天当我再出现在他工厂门口时,他看到我,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总觉得他的笑容怪怪的。他主动跟我讲话了,聊着一些很平常的话题,就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直到最后他拿了我电话号码。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来完成那一次对话的,只知道整个人傻乎乎的了,一种叫爱情的东西慢慢的在发芽了。

然后我们之间慢慢的有了联系,有了交往。只是似乎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那一句话。直到那天我随意说了句我去回去拿我的毕业证,要一起去吗?当时真的只是客套意思一下,没想到的是他一口就答应了。我楞住了,直到去学校的那天他出现了,我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然后他牵着我的手上车了。我们的关系就这样确认了,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刻骨铭心,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开始了我们的爱情。

爱情,都是从最纯真的喜欢开始。在青春里,遇到了就不想错过。或许如果不是他对我露出好感,我就不会迈出那一步。但如果我不迈出那一步,又怎么会有后来的我们。或许爱情里总要有一个人主动,遇到心动的他,我愿意做主动的那一个。不想错过,不想遗憾。哪怕结果不是我想要的,那也可以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

有一个温暖的名字叫——家


天灰灰蒙蒙的,飘着毛毛细雨。刺骨的寒风吹的我直发抖。天黑压压的,好像要把大地给盖住。我艰难的走在泥泞的道路上,远远的已望见那久别的家。她横卧在山腰,就像一位孤独守候的老人,在秋风中,倍加弱不禁风。然而此时,心却高兴不起来,心情像脚步一样有些沉重。山路曲折,就像人生中的坎坷。临近时,忽想起一首学过的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不该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此情此景,不禁泪留满面。对于很有几年没有回家的我来说,这相思之痛向谁去诉说呢?唯有眼前这个家。

傍晚,雨停了。道路依旧泥泞,好在我终于回到了家中。由于父母在外,家里也再没有了其他人。回到家中,由于家里没有电灯,只能找了一盏煤油灯。点燃的一瞬间,心不禁为之一震。环顾四周,真是四处萧条,寒水自碧。今晚,家已没有了往日的温暖与热闹,只有寂寞来回穿梭的声音。掌着灯,找了一只废旧的小板凳来到院中坐下。院中的这棵桂花树依旧那么粗壮,只是枝叶经不起秋风的吹拂,从枝头飘落了许多。那棵李树已经枯死了。也许是没有人照料的缘故,也许是感于人世的沧桑变幻终日忧郁的结果。雨后的夜空,更加清爽与明朗。月光透过枝叶在地上形成无数的光亮的点。记得在夏日的晚上,枝叶茂密,树叶在风的吹拂下来回的跳动,地上的斑点就像一个个快乐的精灵在尽情的跳舞一样。但今晚,除了那飘飞的落叶,就剩下孤独赏月的我了。

人困了,想睡了。躺在自己小时的床上,却迟迟不能入睡。记得小时候我每次睡下之后,母亲都会再来亲自为我盖一次被子。她总对我说:不盖好铺盖,晚上会着凉的。然而今晚,这样温暖呵护的言语已成了那遥远的梦想。我的父亲总以为我很胆小,在我睡下之后,他都会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地,说这样我就不怕了。不知何时睡着,半夜又从梦中惊醒了。外面又下起来了小雨,寒风吹进窗来冻得我直发抖,却没有可以拿来依靠的。想到以前这个家是那么的温暖,现父母为了我的学习舍弃这个家,双双到外地务工,不知他们现在可好。实在睡不着,拿着油灯在屋里转了转。我的母亲是个很爱打扮的人。看见以前被母亲用彩色纸糊得很厚的墙壁,现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记得母亲经常收集精美的图案和那些鲜丽的彩色纸,拿回来,就在家的可以贴的各个角落,把他们都贴上去,从那之后,好像整个房子都充满了五颜六色,温馨极了。如今,除了这褪色的纸,掉泥的墙,就剩下这破旧的屋了。房顶上到处都是蛛网密布。小时候得的几张奖状也已残缺不全。看到这凄清的家,不禁悲从心起,泪从眼出。

次日早晨起来,到家的周围走了走。房子破旧地好像能被一阵微风就能吹倒。忽看见以前的那一扇大门依旧保存完好。它依旧站在那里,是等待亲人来推开它,还是仍然默默的守候着,我不得而知。记得小时,我每次放学回家走到这个大门口时,就把书包一扔,自己滚在地上哭喊道:妈,我饿了。然后,母亲便会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饭菜对我说:狗儿,已经准备好了。然后我就爬起来,使劲的吃。母亲每次都会陪坐在我的旁边,不时的摸着我的脑袋,问着一些学校的趣事。但那已成为美好的过去,只能永远的保存那份美好于心底。回想后,不禁又让人泪留满面。院中已是杂草丛生,野花开放。家后的那棵老梧桐已经枯死了,不时几只寒鸦还会停留在上面,然后几声凄鸣,忽高忽地的又飞走了,最后消失在天边。

下午,来到后山腰二妈的住处。她看见我很是高兴,就像自己的孩子归来一样。二爹出门打工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看见她已斑白的头发,饱受沧桑的双手和那可以老泪横流的额头,我的心真的很难过。和二妈坐下聊了一下午。她说二爹出门后,家里的活就剩下她一个人去做,很是辛苦。我说那就扔掉远一点的土地不种,你轻松一点。但二妈说生活在农村的人,图的就是一点庄稼。即使再苦再累,也全都要种上。她又说我们家的房子从爹妈走后一直没有人照看,现在都不成样了。你知道我腿脚不灵便,到你家路又有一点远,因此很少下去看看。我说那也没有什么,到时爹他们回来再翻修翻修就可以了。但我能看出,二妈心里很愧疚。时间过得很快,我们谈论了很多。晚上在二妈家吃过晚饭后,辞别二妈。让她在家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暑假放假就回来看她。她也让我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要惹是生非。在临走时,二妈说:狗儿,我真的不想让你走。在我回身时,看见二妈在用手擦眼睛,我知道二妈哭了。我当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安慰她说:二妈,你好好保重。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儿子,放假我第一时间回来看你。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我没有再回头看二妈一眼,我害怕自己会哭。但我知道,二妈一定在田角望着我离去,直到在夜幕中没有了我的背影。来到山湾,我看见二妈还在张望,我不禁失声大哭起来。感叹人世的沧桑,命运是如此的捉弄人。但也许,生活就是如此吧!沉寂之后,我还得赶路回家。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夕阳西下,彩虹远挂天边。晚风很柔和。一想到第二天又要赶回学校,心中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是难过,是悲伤,还是留恋?我不知。第二天,离家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我没有勇气。但我能感觉到,它有一种催我奋进的力量,支持着我前行。有句话叫生活的理想就是将来能有理想的生活。现在我的父母和我都在为将来的理想生活投资,只愿这个理想能早日实现,一家人又重新生活在一起。这一切支持我们的动力,只缘于有一个很温暖的名字,它的名字叫家。

没有一种爱的名字叫卑微


从她记事时起,大舅就好像不是这个家的人。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刚被收容所送回了家,和街上的叫花子没有多大的区别。外婆在屋里大声地骂,他蹲在一旁小声地哭,像受伤的小动物。那么冷的天,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门口围了一群好看热闹的邻居,对着他指指点点。

不多久外公回来,一见他这样子,就跑到门背后去拖了一根扁担出来,劈头盖脸地向他打去。他嗷嗷地叫着,却不敢躲闪。爸爸冲上去抢外公手里的扁担,他跪在地上含糊而大声地叫着,仔细地听,是爸爸我错了。后来她知道,那是她大舅,小时候生病把脑子给烧坏了,是个傻子。

外公那时在外面当包工头,还是有些关系和财力的。没多久,就将大舅弄到了养路段,反正是纯体力劳动,傻子也能干得下来。

大舅于是常常回家来,手里拎着单位发的东西,有时是油,有时是水果,有时是肉。巴巴地送到外婆面前,却还是常常被骂一顿。她当时年纪小,觉得外婆一定是大舅的后妈,否则怎会如此待他。直到成年,她才知道,亲人之间也有世态炎凉。

大舅待她也是极好的,每次回家总不忘给她带上些好吃的:糖葫芦、棉花糖、大苹果,开始她很高兴,但年纪慢慢大了,她也就不太稀罕这些小玩意了,也开始像家里的其他人一样,冷眉冷眼地对他。一年年地过去,大舅一直是家里可有可无的编外成员,没人心疼注意他,都希望离他远远的,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那年的冬天好冷。年前,外公去世了。

刚从殡仪馆出来,全家人就聚在一起讨论财产问题。外公的骨灰盒静静地放在一边,上面是他的遗像,冷冷地注视着这一群被称为儿女的人。妈妈和爸爸在外地,没能赶回来。看着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容颜,她突然觉得好陌生好可怕。

就在战争已经进行到白热化,几乎要诉诸武力的时候,一旁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号哭声。房间静了下来,她看见,大舅正跪在外公的骨灰盒前,号啕大哭,就像多年前第一次看见他跪着说爸爸我错了一样。忽然,她的眼眶就热了。父母长年在外,她一个人待在这个并不温暖的大家里,不是不觉得寂寞的,只是她已经学会用疏离和冷漠来包裹自己。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家里,还有一个比自己更孤独更缺少关爱的人。他也是她的一个亲人。

没多久,父母回来了。妈妈脸色蜡黄,一见到外公的遗像就昏了过去。在医院里,她听见医生和爸爸的谈话,知道妈妈得了绝症。家里存折上的数字哗哗地往下掉,妈妈却一天比一天虚弱。她天天陪在妈妈身边,那幢大房子里的亲人,仅仅礼节性地来过一次。只有大舅,常常会下班后过来,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陪着她们。

家里的财产之争还在进行。而她们这里,却等着那笔钱救命。爸爸每天四处求人,希望他们能够快点达成协议,或者先支一部分钱出来给妈妈治病。但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谁都说做不了这个主。他们像推皮球一样,将爸爸推来推去。最终,协议还是达成了。大舅是傻子,而她家急需用钱,不可避免地,他们得到了最少的一部分,因为算准了他们不会再闹。那是一幢位于城郊的年久失修的房子。那天,她听见爸爸在和大舅商量,说要将房子卖了换成钱,一人一半。家里的钱已经用得干干净净了,而医院那边却似一个无底洞。大舅傻傻地笑着,含糊地答应道:好!她在屋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房子终于卖掉了。爸爸当着大舅的面,把钱数成两份,用报纸包着,将其中的一包递给了大舅,然后揣着另一包急急地带着她往医院赶。刚走出楼道口,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追来,还有含糊不清地叫她名字的声音。她一惊,心头一冷,医院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不交钱就要停妈妈的药了。她扭头看爸爸,也是面如死灰。

大舅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面前,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那包钱塞到了爸爸怀里,嘴里含糊地说道:先,先治,治病。爸爸一下子呆住了,这么多天来,面对的都是一张张冷冰冰的脸,何曾想到,最危急的时候,伸出援手的,竟是这个傻子。爸爸哽咽着接过钱,正准备说些什么,大舅却又转身蹒跚着走了回去。她看见,常年体力劳动的大舅,身形已经有些佝偻了。

妈妈最终还是离开了。

那是一段记忆中最为黑暗的时期。在承受着世上最疼爱的人离去的痛苦的时候,姨妈舅舅们的脸不停地在眼前晃动。他们神秘兮兮地在她耳边念叨,要她看好妈妈的财产,因为那是外公留下来的遗产。她望着远处忙碌着的爸爸瘦弱的身影和忽然之间花白了的头发,心头的恨和酸楚一样疯长。她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长着什么样的心,尤其可恨的是:他们是她的亲人。

大舅一直跟在爸爸和她的后面,看他们做什么,他也帮着做什么,还时不时地扭头看看妈妈的遗像,抹着眼泪。她的心在伤痛之余有了一丝温暖:妈妈毕竟还有一个傻哥哥,从心里是爱着妈妈的。丧礼过后,现实摆在了面前。爸爸要回去工作,她的学校在这里,已经高三了,转学过去影响太大。可是原来的房子给了四舅,早已容不下她了。接连失去老伴与女儿的外婆,也终于卸下了她的强悍与精明,整日里默不作声地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漠视着从小带大的外孙女的无助。

她的心更冷了。

那天,爸爸突然对她说:要不,到你大舅家住一阵。就几个月的时间了。她呆了一下,想到大舅,丑丑的脸,竟生出些许亲切,于是点头答应了。

大舅的工作虽然是个苦力,但单位毕竟是事业单位,他是老职工,还得了一套两居室的住房,旧是旧点儿,倒也宽敞。住在这里的第一晚,想到过世的妈妈、远方的爸爸,还有隔壁房间的傻舅舅,她只觉一阵荒凉,开着灯哭了整整一夜。

但日子还是得过。每天大清早她就起床,到巷子口买早点,中饭和晚饭都在学校吃,晚自习后回来睡觉。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觉得还不错,反正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惟一让她提心吊胆的,就是晚上回来时要穿过那一条长长的巷道。

那天她下了晚自习,照例到校门口买了一瓶酸奶,老板迟疑了一会儿,告诉她好像总看见一个身影跟着她,让她小心一点。她当时就吓蒙了,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在这座城市里,她无依无靠。过了很久,她还是只得咬咬牙往大舅家快步走去。巷道拐角处,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她心狂跳,拼命向前跑去,却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她恐惧到了极点,只觉有人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她死劲挣扎、尖叫,突然间,却好像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口齿不清地叫着她的小名。她呆住了,安静下来,眼前竟然是大舅那张丑丑的脸,上面还有被她指甲划伤的血痕。

她怔怔地站了起来,大舅结结巴巴地说:巷,巷子黑,我,我,来接你。她突然明白了,这些天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身影,就是大舅,难怪她每次回家都没见到他。你为什么不在学校门口等我?她问道。

人,人,人多。她心头一震,脑海里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她上小学,大舅来接她,她嫌他丑,使她在同学面前丢脸,于是跑得远远的。

一时间,泪水涌出了眼眶。在这样一个被亲人都视为卑微的身躯里面,满载的却是汹涌澎湃的爱。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大舅一直都在一个被人忽视的角落里,默默地爱着身边的每个亲人,不管他们曾怎样对待他。他傻,他丑,但这并不是他的错,而是命运的不公平,为此他丧失了被爱的权利,却还这样执着地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这该是多么宽大和真挚的心灵啊!

走在巷道里,大舅还是弯着腰走在后面,没有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密布。她在心中默默念道:大舅,你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种爱的名字叫卑微。

婚姻的另一个名字叫相依为命


人生很长,有时长得会让人觉的有点望不到头;人生很短,有时短得让心颤到只是一个瞬间!

伺候父亲十年的保姆阿姨因为女儿离婚,急火攻心得了心肌梗塞,父亲给我电话后,我立马叫了120将阿姨送到了医院。经过三天三夜,抢救了三次,最后总算舒缓了下来,但阿姨先前就有高血压,心脏病,我和父亲一直陪在病床前未敢离开,直到她的女儿接到信后急急的奔回来,我才回单位上班。

阿姨的女儿和女婿是做医药发的家,尔后又开了旅馆,因为性子直爽生意倒做的红火,很长时间的磨合后处的倒也融洽,周末休闲时我们会一起聚聚,很是开心。但好景不长,当她发现老公在外包养了别的女人后,立马扔下百万家产与老公分手,她说:苦点,累点都行,就是不能容忍和自己一路艰辛走过来的老公有了外心。我们和阿姨知道时她已经办完了离婚手续,她老公跑到阿姨面前承认错误,说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没想到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人,自己知错了,会改。

阿姨看着他,摇了摇头:要知现在,何必当初。你以为钱能买来任何东西,为你钱而来的女人最终也会为钱离你而去,你的钱买不来真情,你忘了当初你们白天黑夜奔波里的艰辛,有点钱就晕的不知自己姓啥了,我的女儿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肯定是给过你机会,但你还执迷不悟,她才会走这一步,你怎么就不知珍惜呢?你们说散就散,不苦了我们这做老人的?不苦了那可怜的孩子吗?她爸爸走的早,我一个人拉扯着她长大,不是她觉得实在不能和你再在一起,怎么也不能走这一步的吧。

再去医院看阿姨时,阿姨的病情已基本稳定了下来,情绪也不那么激动了。我给她梳着头,做着全身的按摩里,阿姨眼含着泪说:老丫头,去年你父亲住院,你陪了两个月,天天看着你给你父亲按按捏捏的,和爸爸说说笑笑,那时我就想,你爸爸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好女儿,我还笑着说哪天我也能有这福分就好了。

给阿姨擦拭了眼角的泪痕,我笑着安慰她:爸爸这几年还不多亏您悉心照料着,我心里感激着您呢。

阿姨拉着我的手,让我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可能一些话我不应该说,有些事也不应该提,但这些年里你爸爸上洗手间里呆的时间长了,我会喊一声让他应了我;出去散步我前面有坑洼的地你爸爸会提前招呼了让我注意,我们一直就这么互相照顾着,可现在我有个不请之请,不知你能不能应了?

我隐隐里觉得不是小事。

如果不是我女儿出了这事,我还感觉不到我和你爸爸之间的这份感情,看到我病倒时你爸爸心不安人不静的样子,看到他为了我楼上楼下跑着的身影,看到他笑着握着我的手让我承诺,不准我提前离开他的开心样子,丫头,你能不能准我们在一起,办了登记证明,这是我这辈子最想的一件事,你可以让你爸爸将遗产公正了,阿姨不是为了钱,为了房子,为了经济才和你爸爸走到一起的,阿姨就是想好好在你爸爸身边照顾他这一辈子。

望着阿姨渴望里热切的目光,我无言以对。

其实这些年下来,我也曾想过这件事,想过为我付出了大半生的父亲和阿姨之间的桩桩件件,可我重没想过阿姨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我提起,医院里的朋友知道了说这绝对不行的,这都自己的身体啥样了,还能照顾你爸爸?别答应哈,答应了怕后患无穷,千万别感情用事。

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可能人们的心都太过现实了,所以总觉得人与人之间的那份信任已降低到了零度,从情,从理上,家人和朋友们都觉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阿姨自己说还想照顾爸爸,可现在她自己都不能照顾自己了,以后谁知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呢?

夜不能寐时,静静的夜里我不停的问着自己要怎么办才好,病床前的阿姨不能再经受打击,爸爸也表示愿意接受了阿姨,说不能就给阿姨几个钱就打发阿姨离开,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事情来。可这种情况下让爸爸和阿姨来登记,我又怎么能不想摆在眼前的这许多事?

几天后,我把办好的登记证明摆放在了爸爸和阿姨的面前,看着笑如孩童的爸爸和阿姨,我悄然走出了病房。

为爸爸和阿姨办了登记证明,不是我一时的感情冲动,只因为阿姨说,只想让年轻人看看结婚证不只是一张没有尺度的纸张,别都不懂得珍惜。

为爸爸和阿姨办了登记证明,不是我一时的感情冲动,只因为阿姨说,丫头,婚姻还有一个名字叫相依为命。

梦见岛


路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海;海的尽头,是深邃无垠的天;天的尽头呢,大概是恍如昨日的梦吧。在每个冰冷的夜晚,我都不断做着同一个梦,每个梦里都反复出现同一座岛。梦见岛,不知道是不是今生注定无缘,才会在梦里邂逅。

东方渐白,初旭咋起,早出的渔民已经上岸,阵阵吆喝开启了一天的劳作,也结束了我未完的梦。撇缆,系缆,满载而归的木船缓缓停靠在码头边,渔民们拖着布满盐霜的渔网,黝黑褶皱的脸庞掩盖不了丰收的喜悦。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岛上的渔民们辛勤劳作,只盼来年能够再次受到海的垂青。

天空海鸥绕飞,带来了期待已久的眷顾,在岛上四处低语。伴着潮汐的律动,浪花和贝壳在沙滩上合力写下了海神的诗。潮水在海风的催促下再次叩响了堤岸的大门,残缺的石板还在抱怨不速之客,但生活总是不请自来。离时的桨,归时的帆,这个古老的石质码头承载了梦里多少美好的憧憬,与海风相随,与波涛相伴,一路踏浪,且行且歌。

狂风也好,海啸也罢,岁月的修葺雕琢,无非是在裸露的岩石上刻下些许纹路,岛依然是岛,只是梦不再是梦。羁绊住了思绪的脚步,双眼睁开,模糊的视野里还残留着半晌前的影像,只是幻境已然奏响终曲,旧景不在,连同温暖的光影浮华,一同在冰冷的空气中划上了休止符。

我还想回到岛上,但是我却无法回到梦里;梦里遇见了岛,可岛上早已没有我的梦。

在岛的中央,有一棵硕大的榕树,枝繁叶茂、独木成林。我曾经不止一次的伫立在树前,抬头仰望,像虔诚的僧侣一般默默祈祷,希望树神能垂听我这卑微的愿望。一阵悠扬的轻风,一声悦耳的鸟鸣,阳光透过缝隙洒向地面,照亮了过往,温暖了岁月。可是谁又能想到,比之于沧海桑田,再长久的陪伴也只是须臾片刻,当梦的尾音落下,承诺不过是一句空口白话,句子的结尾,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诉诸离别的时候总会小心翼翼地避开某些敏感的词语,生怕不经意间再触及脆弱的神经,像是被连根拔起的大树,任凭狂风肆虐,洪水席卷。可实际上,梦的碎片早已割断了神经,径直扎入了灵魂。锈蚀的锚,断裂的桨,原本体无完肤的木船已是支离破碎,布满青苔,又怎么能承载着我易碎的祈求,穿越人山人海,度过岁月长河呢?

也许,人生就是茫茫大海中的航行,看似遥遥无期,实则转瞬即逝。远渡重洋,不知会与多少海岛结缘,又会在梦醒时分与多少海岛擦身而过。也许神明不愿理会我的祷告,但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总会有座海岛寄托了无处安放的情感,在狂风骤雨时给予一个宁静安详的港湾遮蔽停靠。

这座岛的美好仍让我心动,但比起虚幻的梦境,脑海中的记忆更加深刻和真实。我依然向往着梦里再次遇见,只是梦醒时分亦是扬帆之时,也许就此别过,余生不见。

启程时,朝日初升,海鸥啼鸣;归航时,红霞夕照,渔舟唱晚,这是怎样简单却又难以企及的生活啊。那些我走过无数遍的路,留下了无数个脚印的沙滩,从何时起成为了难以割舍的事物,又是从何时开始渐渐淡忘?和我一起劈波斩浪时书写的豪言壮语,恐怕都随着这醒来的梦一起消失在了海岛的泡沫中吧。

或许多年之后我还会做起同样的梦,梦里还会遇见这座岛,在岛的某处,当年刻下的字句依旧清晰。或许潮水还会如约而至,叩响堤岸,以及不请自来的我。一切是这么的亲切熟悉,仿佛从未改变,就好像梦方才醒来,我刚刚离去。

冒险岛水世界


昨天,我和舅舅、帅帅一起去冒险岛水世界玩。

我们先来到雪山冲浪那儿,打算玩冲浪。这时,我们带上泳镜准备大浪来袭。呜呜呜,号角响了,大浪来了。我看见大浪铺天盖地地涌来,在前面的人一下子被卷入大浪。突然,大浪下降了,白浪滚滚,离我们只差三四米的距离了。我们突然跳起来,也被大浪冲走,掉入水中。可能我比较轻,所以在三人之中被冲得最远。我只能往前边走边找舅舅和帅帅。可是余浪继续涌来,虽然余浪很小,但是阻力不小,这成为我寻人路上的阻碍,一不小心我就摔一个大跟头。而且大浪一分钟来一次,要是再找不到舅舅他们,第二个大浪冲过来,我可怎么办呀!好在没多久,我就看见帅帅的头时而没在人群中,时而出现,我终于找到他们了,真是谢谢老天爷。

离开雪山冲浪,我们去玩儿了彩虹滑道。彩虹滑道有两种颜色,分别是红色和绿色。红色的滑道比较可怕,因为它的前半段是封闭的,而且弯弯曲曲,后半段像彻天彻底的垂直滑梯一样是90度垂直的,冲进水池时浪花很大,而且水流也很快;绿色的滑道水流慢,这个滑道虽然弯曲,却是露天的。滑道的座椅是橡胶充气坐垫,最多可以坐四个人呢!玩之前,帅帅一直抱怨他之前坐红色滑道时发生的事故头被撞了三次,所以我们选择坐绿色的滑道。

轮到我们了,我们坐上座椅,帅帅说:爸爸坐的位置最安全,我坐的最危险。我立刻反对:我坐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正当我们争论不休时,游戏开始啦!由于座椅会随着水流旋转,我很担心自己会被甩出去,我就紧紧抓住拉手,双眼往天上看,试图让自己勇敢一点。可是还是太可怕了,我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接着,我们又去了彩虹滑梯那儿玩。彩虹滑梯有13座滑梯,其中6座是儿童滑梯,3座长滑梯,2座12岁以上孩子才能玩的滑梯,另外两座是超刺激的滑梯。

我和帅帅在那3座长滑梯那里玩,一共玩了十次才去玩另外的滑梯。我们开始玩儿童滑梯了。这座滑梯是弯曲的,我本来可以笔直着滑下去的,可水流太急,让我在转弯处差点和滑梯底部平行了,真是太险了。我滑过了三个转弯还没到底,我刚想大叫就冲进水里了,还好没呛到。

八点钟到了,舅舅叫我们上岸,给我们买了绿豆汤和香肠,吃完后我们就回家了。这次玩得真开心,我以后还要到冒险岛玩。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你好哇,徐先生。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电影院有新上映的电影你有去看吗?学校食堂好闷热你应该不会在那里吃饭吧?现在的西瓜应该还不是太甜一个星期后再吃比较合适吧?那家吾饮良品你还会去吗?

把所有种类的眠全失一遍。深夜的气氛太沉重,手机散落在脸上的白光,抑或是室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才是这个夜晚最温暖的陪伴。我还有好多句对不起都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就不理我了。对不起啊徐先生,我又这么打扰地想你。想你的夜晚喝酒没用,鳄鱼先生说,因为醉了以后看谁都像你,我抱着大象的大腿不让他走多尴尬。

愿你走过的都是坦荡,愿你所思念的都不会是远方。这是去年平安夜随着你送我的苹果里面一起到来的小纸条。后来,我就把那张小纸条一直粘贴在我的书桌前,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你。这么久了,我一直用小纸条蒙蔽自己的双眼,掩喻自己的内心。但我想这么自私的我以后估计还会继续,就像温和牛奶,变质以后也会成为最致命的毒药。

你曾经也会亲昵地摸我大头,也会在冰冷的夜晚一把抱住我,好像你怀里的温度只为我而起。但是现在你竟然吝啬得连笑容都不给我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下,你留给我的也只是有理无理,每日每夜不停地想念罢了。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不要做朋友了吧。

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只有对错可言的。

因为是你不是别人,我没有别的选择。

爱是想要碰触又收回的手,被爱是还剩一点任性的不将就。道理我都懂,我也无助,我也自责,我也逃避,没有人像我。那也就让我一个人,快乐可以分享,难过不可以。

熟悉的两个人终究也形同陌路。我没有了你任何社交软件的账号,我也不会再去制造任何与你在校园偶遇的机会。总算是流干了眼泪,总算是习惯了残忍,太阳每天都照常升起,在烂醉的早晨。

我一直都还没有变,我还是那么喜欢吃章鱼小丸子,我还是觉得夏天和冰淇淋真的超配,我还是不喜欢听高数老师讲课,我还是那么容易情绪泛滥,我还是很喜欢你。我没有变,我在等你。徐先生,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如果记得,那我明天下课之后要去买一份章鱼小丸子庆祝一下;如果不记得,我希望你想起。

听朋友说你最近总是熬夜,但是你那么好看的眼睛怎么适合黑眼圈呢。乖,早点睡觉,我把晚安只说给你听。

我有模有样地学着小波写给银河的信的形式开了头,那我就索性也模仿着结个尾吧。祝你愉快。

我的名字,苏倩

你的名字挤进我的缝隙


那一年我17岁,顺利考入了大学。临行前那一晚,我躺在床上,几缕月光斜织入我的窗户,我没有一点睡意。感觉夜似乎特别地漫长,我睁着眼睛挨到天亮。拂晓时分,我就起来了,发现母亲早已将我的行李准备就绪,整整齐齐的摆在那儿了。平日里,我去县城上学时母亲都叮嘱万千,那一天母亲却一直很沉默,直至送我到义乌火车站,送我上车的那一刻,母亲说:到了武汉就打电话回来,一个人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常与家里联系!我明显地感觉到母亲声音哽咽,眼圈红红的。列车在夜色笼罩下徐徐开动,透过车窗我看见母亲伫立在哪儿静静地挥手。终于,我忍了很久的眼泪夺眶而出。那时我才真正明白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列车已行驶好远,我努力地回望着母亲的身影,跟随着站台的灯光母亲的身影慢慢倾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

在火车上,随处可见一张张与我年龄相仿的脸庞,他们的边上总能见到一张张长辈慈祥的面孔。一边是鼓励一边是安慰,一边是谈笑风声一边是潸然泪下,在我呆着一节拥挤不堪的车厢里,我仿如看清了人生里一个悲欢离合的天地。

夜深了,车上的旅客都已重归寂静,疯狈的身影一个个倦起,坐在火车上,面无表情的懒散,唯有火车击打铁轨的声音,嘶碎我心似得划破长夜,发出声声哀嚎,我内心的兴奋已荡然无存,相反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是啊,难道我真的如此洒脱,不想家?我暗暗地问自己。

经过17个小时的一路颠簸,到了学校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在一个新的环境,看着周围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倍感孤寂。努力着自己和室友打成一片,在新的环境中寻找一片真挚的情感来填补内心对家的思念这一空白,对家的那份无限的眷恋来抚平心灵的伤口。

在半个月学校军训结束后,系里组织一场振兴中华的演讲比赛,我以铿锵有力的文字与憾人心弦的言语征服了在场所有的评委老师与同学,获得演讲比赛一等奖。从此我的名声鹤起,成为系里新生代的代表,名字被系里的老师与同学烙上了印迹。顺利进入校学生会,同时也报名参加了学校社团组织得各种业余爱好。

在一次中午就餐时间,我去维持食堂就餐秩序,当时就餐的同学特别多,有几个男生争先恐后往前挤,恨不得把那个食堂窗口挤破,其中还夹着一女生,我立马上去劝解。那几个男生见到我戴着红袖章,收起了敛,排好了队。

谢谢你!从吵杂的人群里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刺入我耳膜,我顺着声音方向瞧去,正是夹在男生堆里那女生,有些羞涩,脸色浅红。我笑笑,点点头。

喜欢崭露头角的我,开始精心筹划将在大学四年里的蔚蓝宏图。在学生会里自己已占有一位,溺爱文学的我着手忙碌争取学校社团海心文学社主编位置。

在竟选那晚,文学社团所有成员集聚在一个公共大教室里,举行一次无记名投票,以票数的多少来决定职务。当场选举文学社团各个岗位的职务。当时我的心抽得很紧很紧,因为这个位置竟争异常激烈,总共有五个人报名。我坐在椅子上聆听社长解说各个职务的工作职责和工作要求,全然没有一份闲情逸致,心灵的作祟,生怕自己的竟争主编位置从我手中变故,花落别家。虽然已是深秋,天凉了好多,冷汗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爬上额头。

嘿,蒋明你好!听说你参加了这次的主编职务的竟选,我今晚拉了十几个姐妹来了支持你。我头一个急速往后刷过去,顺口托出谢谢,谢谢。后面的一排整整齐齐坐了十多个女生,我满脸着笑意一一扫过,一口一口地谢过去,在我视线转动的每一刻,一个个女生纷纷举起一只OK的手,面带笑容给我一个个满怀祝福。

加油,加油蒋明,相信你是最棒的。我带着满怀的自信上台,在黑板上有力地写下我大名,在脑海里酝酿千百遍的竟争稿流利背诵完毕,而后像黄鹂一样对台下同学的提问应答如流,时不时迎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当我从台上下来回到座位上时,汗已经湿透完了我的后襟。

嘿,蒋明你在台上的表情很酷哦。一女生的声音从后面侵来。

我转过头去,极力掩饰住当时的兴致,谦恭迎合。心情在极其压抑中熬到选票结果出来,最终以险胜的票数将主编的职务收入囊中。

散会后。

一大群女生把我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地叫开来。蒋明,你得请客哦。

嗯,没得话说。想吃什么,随便说,如果没有各位的鼎力相助,今天我准一个泡汤。真得谢谢各位我一个呵呵大笑。

蒋明,你要谢就谢她,我们只是来凑热闹得。其中一女生拱了拱另一个女生,示意引起我注意。

她叫----雯清。一边对我说一边把她推到了我面前。她代表我们了。

那说话的女生使了个眼色,十多个女生顷刻散走了。没走多远又抛出一句,雯清,晚上好好敲蒋明一竹杠,我们等着你给我们带好多好多好吃的零食。我听得呵呵地笑着目送她们背影的远去。

借着校园路灯微弱的光,我思量的目光投向了雯清。你就是那天被男生夹在中间打饭得那个吧。我有些惊喜交集。

雯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抿着小嘴,有些不屑,蒋明,你就这点出息呀,看到我出了丑,就嘲我来了,亏我还谢了你。

你个丫头片子,还真坚牙利齿哦,我有挖苦你吗?哦,那是我说错了?

懒得跟你争。蒋明,我的姐妹说了想吃零食,你说怎么办?

那走呀,你我就站在这里总熬不出零食来哦。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学院大门口对面的超市。我拎起一空篮子径直朝零食的货架走去,随便装了半篮子,正欲转身问雯清够了没?却发现雯清正在收银台前与收银员在窃窃私语。我漫不经心把篮子往台上一扔。

蒋明,就这么一点呀,你把我的姐妹当叫花子打发呀。雯清瞪大眼睛,面带严肃驳问我。没等我反应过来,雯清已经迈步又去拎了一大堆零食,原本满满得货架被雯清腾空了一大截。

雯清,要不这样子,咱俩把超市搬回到女生宿舍好了。

你心疼了?心疼你的钱包了?雯清反讥我一口。

服务员结帐。吱吱一下子,票据出来了,一看票据我很是惊诧,375(想气我)元,服务员你不扫描食品,票据就出来了?值那么多钱吗?

我一边问收银员,而收银员与雯清正把一包包零食往食品袋里装,足足十多个袋子。

蒋明,提走。雯清命令式的口气对我说。

那钱呢?我丈二摸不着头脑,而雯清与收银员对我是一个傻笑,我正欲掏钱包。帅锅,你提走就是了。收银员笑呵呵地对我说。

这样子也行?

叫你提走就提走,哪来多废话。雯清又丢下一句。钱我付了,提总该你提吧,我姐妹前的面子都留给你做了,再不需要本小姐帮忙了吧。此刻雯清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超市。

我哭。无奈着提走。

蒋明,看你这行头,多像我的马夫,本小姐以后就雇拥你了。

雯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隐约感觉到这个女生的不简单,表面上很羞涩而内心却如此狂傲。我不敢再对雯清多看了一眼,多想了一下,多走了一步。双脚像铸铅一样的僵硬起来,任凭十几个食品袋子折磨我一双幼稚的手,歇斯底里的麻木。

雯清似乎看破了我的心机,转身走近我,二话不说就接过我一只手的全部袋子,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子对你说。拍拍我的肩示意要我走。

你的道歉是不是为以后犯错埋下伏笔?这些钱我会还你的,请你不要假装对我好,我很傻,我会当真得。我的眼泪不争气得顺时从眼角划落。

雯清瞪大的瞳孔宛如牛眼刻痕惊恐。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谁把谁当真了?谁又会为谁心疼了?我一句习以为常的话犯得着你一大串思绪连锁吗?雯清的一席话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木然得看着雯清的表情,进入我的视线进入我的内心,雯清的心突然惶惑不安,燃起了情愫,她的双眸开始若有似无,欲说还休地凝视着我,如同繁星般闪亮。爱恋在狂热中潜滋暗长,我冥冥之中感觉缘分的安排不可预知,像本书,翻过得不经意会错过,读得太认真会泪流。

第二天,上完课,我正欲离开座位,一个女生面带笑容迎了进来。我叫----何莉。我与雯清是从小玩到大的铁杆。蒋明,我们同班都快一个月了吧,想必你还不认识我吧。

怎么会呢,你叫何莉,我连你的名字都知道了,还能说不认识?!你好呀,我的同学找我有事?

何莉从裤袋中掏出一张窄长窄长的纸,递给我。这是一张我们学院今晚播放的电影票,有人要我转交给你,希望你今晚7点能准时去哦。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何莉已经走出了教室的门口,又转个身对我说,13排14座可是个好位置,千万别错失良机哦。

我手里紧紧捏着这张电影票,好不容易快熬到19点,走在电影院大门口的台阶下,在稀疏的人群里我一眼就看到了雯清,她正站在电影院大门口的边上,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当我走近点时,看清她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微风轻拂着她的裙摆,发季,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楚楚动人。

蒋明,你来了。雯清站在台阶上,躬着身子两手搭在腿上,俯视着我,脸色红润,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

这张电影票是你我送我的?13排14座。

怎么了?这个位置不好?你可知道,为了这个位置我可花了不少心机哦。

谢谢你的美意,我不喜欢看电影,还给你。

好,你拿过来还给我。我先是一怔,想不到雯清表现竟有如此落落大方。我走近雯清面前,伸出手去还电影票。雯清自然得也伸出手,却一把将我的手抓住。

你看还是不看?雯清笑里藏刀式的威胁我,贴近耳语我雯清想做事还没办不到得,你要是晚上不陪我看完这场电影,我现在就喊说你非礼我。我被吓得毛骨悚然,一身轻汗。雯清只稍轻轻一拉我的手,我的脚像机械似得自动迈进了电影院。

找到位置,我还惊魂未定,死死地拽住雯清的手。

你拽疼我了。听得雯清说得,我才本能得将手缩回。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很生气地反问雯清。

有的人看了一辈子却忽视了一辈子,而有得人只看了一眼却能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或许我们还太小了,还不懂爱,所以轻易把肤浅的喜欢看的太重,然后又轻易的想到托付终生。)

我突然体味到雯清的这一句话按响了我的门,更甚至听到她的脚步悄然踏响在我的心上,秋波暗送的幸福。渴望独对世界独对人群独对风雪,去尽情缠绵尽情激洒,体会生命在大自然里的种种滋味;渴望找到一位梦中的情人爱成一个温馨的家;渴望在挣扎中读懂生活的哲理的东西降临;渴望着她向我走来,含着神秘的微笑落进我的瞳孔里。我知道心灵擅抖注释了忠诚,知道心灵的对白不是随意的流露,(彼此的门已经洞开,再无法躲避心的碰撞)。

我又再一次抓住雯清的双手,放在我的胸口,让雯清感应我心跳的节律,第一次彻底体验让人脸红心跳的约会。我们的手紧紧相握,初次接触的慌乱与心动。两情相悦的情愫喷薄而出,感受到爱情的轰然来临,四目相对,拨动了心弦的全部感应,传递情波里的特殊语言。在不知道流动的时光里感动,全然不知晓,不去流涟电影里的故事情节,是怎样曲终人散。

两人才恋恋不舍走出电影院的大门。

咱俩到那边的花坛边再坐会儿?我对雯清含情默默地恳求。

不行,学院在对公园里的情侣抓得很紧,我还没洗澡呢,我先回去洗澡,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嘴唇贴近雯清耳朵私语,牵挂是最美的动心,问候是最美的语言,知已是最美的默契,你是我最美的相遇。

雯清忍不住扑哧扑哧地弯笑成一朵桃花。

就这样,我喜上眉梢地目送雯清远去的背影。里面没有用金钱去做装潢,内容和形式都是真情的流露,进入内心得都是值得品味和珍藏的我们那本书。回到宿舍,我急忙铺开纸,拿起笔,迅速写了一首诗

《水晶之恋》

爱你

是因为我们相遇

爱你

只能用孤注一掷

买下

整个春山的花季

整片海洋的月光

置一份情深意长

让飞翔的仍去飞翔

让扎根的仍去扎根

让两个人在一刹的

相逢中自成千古

在纸的下方密密麻麻地写满雯清的名字,直到天明,剪不断理乱的思绪。

她的掌心写满我的名字


那年高考一结束,我和我两个哥们儿去登泰山。我们一路拾阶而上,过中天门时已是傍晚,天竟下起了雨。雨来得很急,转眼间茫茫一片,我们淋得衣衫湿透。峰回路转中,抬头看见不远处飘摇着一盏灯,于是我们奔了过去。灯,亮在一个小店的石亭下。冲进去,站定了才发现石亭里坐了三个女孩子。也就在站定的一瞬,其中一个女孩突然惊喜地大叫我的名字。细看,竟是邻班的刘爽。虽然在校园中只是点头之交,但在泰山的夜雨中巧遇,让我们倍感亲切。在一片欢天喜地的问候中,我发现一个容貌清丽的陌生女孩抱着肩默默地看着我们我的邻居丹。刘爽向我们介绍,又说:低我们一届。女孩冲我们点点头,秀气的脸上荡起甜甜的笑。

再次出发时,我们决定采取一帮一,一对红的办法帮女孩们爬山。在刘爽的指派下,丹分给了我。你惨了,我很笨的。她眨着眼对我说。

丹的体质果然很弱,没过多久,她就娇喘吁吁了。我们落在了后面。为了缓解她的疲惫,我开始给她讲消化,讲小时候爬到树上下不来坐在树上哭,讲因为手里拿了一根香肠被狗追。我说,如果现在有一条大狗追你,你可能会飞奔起来的。她笑了,喘着气说她宁可让狗吃掉。

我们的说笑多少起了作用,丹咬着牙走了一程又一程。可是,山路仿佛永无尽头,南天门就像天边一样遥远。丹终于坚持不住了。她慢慢坐在台阶上,低垂下头,哭了。

黝暗的山路上,夜风凉凉地吹着,我俩像是浮在云端,我的心竟生出一种与她相依为命的感觉。我蹲下身,拿开她拭泪的手,轻轻说:起来吧,说好一同上山,一对红的,你不能让我红一半吧?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站了起来,腿适乎轻轻在抖。我拉了她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搀扶着她上山。

之后的路在无语中走过,沉默中竟有几分悲壮。终于,在弥漫满眼的夜雾里,我们登上了泰山。第二天拂晓,还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泰山壮丽的日出。

下山的路一片阳光明媚。在大家的说说笑笑中,我总感觉有双眼睛我默默的注视自己,迎了那目光看去,看见却是一张慌慌看向别处的脸,是丹。

回到家不久,我受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而丹则留在了我记忆中关于泰山的那一章。以后与人聊到泰山,我便想起那场雨和她,心里会掠过一个羽毛般轻柔的身影。

两年转展即过。大三那年新生入学时,人堆里突然有人拍我的肩,回头一看,丹站在了我的面前。她长高了,也瘦了,清瘦的脸上写满掩饰不住的惊喜。她复读一年才考来这里的,第一年被一所师大录取却没去,问她为什么,她笑而不答。

我们的住处离得很远。我去找过她两次。每次她都很紧张,不是把茶冲得冒出来,就是把书碰掉到了地上。看她那慌慌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去找她。

那年寒假,几个老乡一同做火车回家,凑起牌局后只剩下两个人,我和丹。我戴了耳机听音乐,丹却坐在对面看一本手相书。我问:你真相信手相能诠释人生?

诠释人生的不是手相,而是给你看手相的人。她合上书笑着说,我给你看看?

我摊开掌心。丹拈着我的指尖,端详片刻说:你这一生讲事业有成,但不会一帆风顺你的爱情线简单清晰,你的女朋友说到此,她轻声问我:你有女朋友吗?

有!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当时我刚刚和一个同班女生恋爱。感觉指尖轻轻抖了一下,我问:女朋友怎么?

女朋友很好,你们要相互信任体谅,一心一意才会善终。说完,她推开我的手。淡淡一笑:愿你们幸福。

我捧着自己的手掌,细看上面那纵横交错的纹路,不知她是如何破译的。抬头想再问,却见她已闭目养神,似乎满脸疲惫。

那之后,丹莫名其妙地冷淡了我,路上偶然相逢打招呼时她的脚步停也不停

时光如飞鸿般掠过。去年夏天,在北戴河度假时,一个歌厅里,我以外地碰到了刘爽。我们谈起了8年前那次泰山偶遇,谈到了丹,还有她给我看的手相

刘爽问我:知道她复读了一年吗?

知道。我说。

复读那年她简直学疯了。她给我写信说一定要考上北大,因为你在那儿。

我?感觉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破碎,她从未说过啊!

她绝不会说的,她只会拼尽自己的所能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然后去等。其实,每个人的掌心里都藏这一个心底的秘密。给你看手相的人,一半是为了鼓励你,一半是为了破译你掌心的秘密中是否有她。

那晚,我梦见丹笑着站在我面前,慢慢摊开的掌心里写满了我的名字,然后那些名字如花瓣从她的掌心片片飘落,落到一条长长的叫做岁月的河里,随着岁月的流逝,带走了我们从开始到现在的种种,不知道飘向何方

我又一次在流泪中醒来,默默的坐在阳台上,仰望星空点点,丹的笑容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流星不经意的滑落,瞬间的极美让人懂的珍惜拥有,那怕是短短的一瞬间

白岛莲生


这是一个小镇里的故事。

小镇里有许多男孩女孩,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父母在外,由爷爷奶奶照顾。外界的人称他们为留守儿童,可他们压根没在意过,从小未见父母一面的他们,会有什么思恋的情绪呢?相反,在爷爷奶奶的宠溺下,他们玩得很疯,其中闹的最凶的,就数白岛和莲生了。

〈一〉

白岛起初是不认识莲生的,凡事都有一个开头,都有一个因果。如事先安排好的一般,白岛在街上看见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小姑娘手里攥着一个晶莹莹的糖葫芦,白岛被糖葫芦完全吸引了目光,一直跟在小姑娘身后,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夺了糖葫芦,顺带推倒小姑娘,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家。

白岛是被爷爷拎着耳朵提到莲生家的。莲生家的院子不甚大,突然来了两个人便显得热闹起来,两家的大人说着客气话,白岛的目光瞄向那个坐在凳子上的小姑娘。小姑娘嘟着嘴儿,眼眶泛红,膝盖擦破了皮,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喂,你的糖葫芦我吃完了,你就别哭了。

喂,你再哭就成大花脸了,小心没人要。

喂,

我叫莲生,不叫喂,莲花的莲,生长的生。

嘿嘿,生长的莲花,我叫白岛,白色的白,小岛的岛。喏,这是我爷爷给我做的风车,送给你,别哭了。

莲生看着在风中旋转的风车,破涕为笑。莲生笑得真好看,白岛暗想。

两家的大人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天色慢慢沉下来。百无聊赖的白岛一直看着莲生,从始至终,莲生像一个乖巧的洋娃娃,坐在凳子上,看着旋转的风车,不知在想些什么。白岛是一个稳不住的性子,左踱右移,上蹿下跳,抓耳挠腮,摇头晃脑,一刻钟也歇息不下来,终于等到爷爷说完了家长里短,招呼他回家。未了,莲生奶奶一句白岛常来我家找莲生玩啊。彻底乐坏了他。白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乐呵,总觉得今天的小树都在唱歌,哗啦啦地,动听极了。

这一年,白岛十岁,莲生九岁。

〈二〉

起先是白岛老往莲生家里跑,后来就成了莲生去白岛家,因为白岛的爷爷一位老红军,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可讲。当然,白岛老写不完作业也算原因之一。

白岛的爷爷讲故事时一般是这样的:躺在那把老旧的藤椅上,捋一捋他那花白的胡子,抿一口茶,用一声以前呐拉开帷幕。于是,连穿过葡萄架罅隙的阳光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惊扰了这个温情的午后。葡萄架上有白岛插的风车,一阵风吹来,风车便悄悄地转了起来,和着老人的讲述、藤椅的吱呀声、莲生好奇的大眼睛、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来。白岛总觉得爷爷口中的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太过遥远,听起来竟让人想打瞌睡,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听爷爷讲爸爸。

爷爷讲起爸爸时是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有时突然就冒出一句来。白岛写作业时爷爷会用蒲扇给他扇凉,扇着扇着就突然说:以前我可没这样陪过你爸,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说着说着就停了声,白岛看过去,爷爷好像睡着了。

白岛的爷爷有时也会开白岛的玩笑。

大宝啊,你啥时候娶媳妇呀,爷爷还想抱重孙呢。

大宝啊,有中意的女娃娃没?

大宝啊

往往到了这个时候白岛会羞红了脸,倘若莲生恰好在他身边,他则会用眼睛偷偷的瞟莲生。有时白岛爷爷在说完这种话后,会自言自语似的加一句:莲生挺不错的。白岛的脸更红了,莲生的头迅速低了下去,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地面,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一年,白岛十四岁,莲生十三岁。

〈三〉

和莲生在一起的年月,白岛带着她几乎跑遍了整个永乐镇。白岛带着莲生上树掏鸟窝害得莲生摔折了胳膊、白岛带着莲生偷瓜果结果拉了三天肚子、白岛带着莲生弹弹珠、打枪战、捕鱼逮虾、白岛带着莲生手持风车跑完了整个秋天渐渐的,人们提起白岛就会说一说莲生,人们说起莲生会顺带骂一句白岛。总之,白岛莲生好像成了一个成语,分不开,离不了。人们说:水艾家的女娃子怎么这么野?还不是卫国家的大宝带坏的!在一年年的春夏秋冬中,他们收获了无数的评价与称号,他们也这么晃悠着长大了。

白岛的爷爷终是没等到白岛娶媳妇的那天。

像往常一样,白岛的爷爷躺在那把老藤椅上,闭了眼轻轻晃着。这次闭了眼,就再也没有睁开,这位经历了半个世纪风雨的老人,就这样安详地长眠了,像熟睡的婴孩般沉静。然后,白岛那从未谋面的父母回家了。

白岛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或许他应该哭,但他掉不出一滴泪来,他只是沉默地把头埋进臂弯,偶尔发出一两声野兽般的哀号,听得人毛骨悚然。

那天,白岛和莲生折了许多风车,比爷爷给他从小到大折的加起来还要多。白岛把所有的风车都插在了葡萄架上,俨然一片风车海。人来人往,风去风归,风车转着转着,白岛的爷爷入了土。看着照片上的爷爷,白岛觉得他的笑容是那么的不真切。一边的莲生说:大宝哥,还有我呢。

这年,白岛十七,莲生十六。

〈四〉

后来,白岛的父母带走了他,去了一个小城市,莲生还在永乐镇,完成她的最后一年学业。他们似乎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当白岛回到永乐镇时,却不见了莲生。人们说,莲生的奶奶也走了,操劳了大半辈子,没能享一天福,走了好。莲生肯定跟着爸妈走了,但去了那里,没人知道。

白岛推开陈旧的院门,这年夏天的葡萄架依旧翠绿,甚至还有风车在上面插着。一切好像没变样,但终究是物是人非。白岛想到了莲生。莲生失去奶奶时该有多无助多伤心,莲生肯定想到过我,可我却没在她身边,那时我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我还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白岛想到了爷爷。爷爷教会他的,好像只有这风车了。他取下葡萄架上的风车,轻轻地拨着,风车转了起来,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爷爷讲着战火纷飞的国家,花白的胡子,摇晃的藤椅;莲生睁着大眼睛,专心地听着。原来顶枯燥乏味的事,现在看起来确实那么使人留恋

白岛哭了,没声没响的,只是掉眼泪。

再后来,我遇到了十九岁的白岛,他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他说莲生现在十八岁了,要是有人见到了,麻烦告诉他。莲生有双清澈的大眼睛,一张巴掌大的脸,一抹灿烂的笑。

莲花到哪里都可以生长,而小岛没了莲花只能是一座苍白的小岛。白岛说。

我会遇见莲生吧?

会的!我说。

只要白岛的风车还转着,他一定会遇见莲生。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4197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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