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已过了清明,春的色彩浓了。城里、乡间,涌动的是天地间造化的绿,闪现在眼前,沉淀在心中,飘渺在梦里。
走在路上,城里的路上。
春天,最不能有的是失落,因为失落是黑的色彩;也不能有的是萧条,萧条是黄的色调。路上的树满满的,一排排密密麻麻,遮住了天,抖落着霏霏细雨的天。
春天不是伤情的季节,只有崔护见桃花而不见伊人之面的忧伤,而我,走在这路上,总觉的心中满满的被什么充斥着。有种情绪起伏在胸中,何故?不觉间,雨零了,滑落在脸颊是满眼的绿?过往行车的铃声惊醒了略有所思的我,才真正发现,视野所及,皆是春天的色彩绿洋溢在街衢的绿,流淌在巷道的绿。
而行走的我(本是无意间漫步),正是这逐绿的人,寻春的客。走在春天里,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巷中,大家仿佛谁都忘却了雨的存在。为生计奔波的苦恼,仿佛消融在这浓浓的绿意中。连汽车的轰鸣,车铃的吵杂声,都显得那么的悦耳动听。
没有尘埃,在这填满绿的街道。没有忧伤,在这充满盎然春意的季节。面对这满眼的绿,我加快了脚步,我愿拥其入怀,我愿与其一体,让她装饰我的精神,沉淀于我的心灵。于是心在平静与激越中徘徊。
平静的是这天,这霏雨朦胧的天与翠色铺张的地相结合的境界。激越的是感动,感动着在城里见到的奔淌在街道上的春。
此时,我的心灵在升腾、在翱翔,一欲在空中俯瞰,观望这流淌的波涛,贴近这浓浓的绿海。更想轻涉,慢趟,缓步于其间,徜徉于其畔。假若堪行,那是多么美的事啊?
更喜爱乡野的绿,虽然红是如此的惹眼,但只能是绿的陪衬。
于是乎想到故乡的春天,想到曾经的溪畔,溪畔的漫步。晨曦微现,春莺婉转。踏过河间的小桥,便走进西河的小岛,那儿有茂密的丛林,青草茸茸,春花零星,还有河南一望无垠的麦野。
走近那的时候,好似举杯畅饮,走进其中的时候,仿佛醉意正酣。抬头是一天的绿,浓浓的把天的蓝色渲染、改变,仿佛胜于蓝的不是青,而是绿了。
风儿吹过,柳梢在飘摇,在涂抹,那蓝天就成了一幅任凭涂抹的纸卷了。柳丝轻拂发丝,衣角,借着晨光,依稀滴落的是树的颜色,那抹浓浓的绿。我疑惑着,感慨着,款款行步。
于是乎,脚也湿了,湿在这绿意中,润在这春天里。还有那一河的水,是满树绿的汇聚?是春天的浓缩?还是我醉眼朦胧的错觉?绿得可人,绿得温润,绿得耐人寻味,绿得引人入胜。
此时我真的想泛舟,让那片绿叶做我的船吧,让摇曳的柳丝做我的桨,让翔鸟为我拂琴,让春风为我吟哦,我快乐着,在绿装饰的世界,在春导演的日子。但此时,我仿佛感到了一丝孤独,犹如崔护,我更想起了范成大的词句曾同泛,一篙春绿。
望望远山,不是菊花开的日子,一溪的水总爱绕着千顷的麦田潺湲,饱含诗意;看看树影,没到暗香浮月的时光,总觉得清光常供,水清山绿,尽得风流
冬犹如人,彰显着强势;春亦如人,凸现着热烈。我曾在桃园中感知她红的艳丽,我曾在汉中赏阅她黄的惊人,而在心中,我更爱她怡人的色彩绿!
如此钴蓝美色,陶醉在了冬日午后的懒人阳光里,树隙间被筛出来的几缕像窈窕淑女分叉的长发飘飘荡荡,投下稀疏斑驳的树影。每个日光沐浴下的红彤彤都是舒适而倦怠、温暖而惬意。连丝如飘带的白云都不忍将自己曼妙身姿依偎在天空结实胸膛,唯恐亵渎了这么纯净的碧蓝,那一定是我见过人世最美的景,稍纵即逝的片刻冶炼在了我的记忆之铁里,哪怕往后还有无数次这样的冬日午后暖阳,但容属于一个人的清寂绝不会像今日这般澄挚的涌上心头,况且还有如此海蓝滴进眼眸,那种于心上的超然尘世的轻松和开阔绝无仅有,无论是健硕少年的飒爽英姿,还是青涩爱恋的浓情蜜意或者莘莘学子的高谈论阔,不管我多么不愿意借助于这座建筑拉进我与深蓝的距离,都预示着一个不挣的事实,那就是我即将离开这座象牙塔,不管束缚过多少自由,就像一张透明的玻璃,我好奇的望着陌生的外面,即刻破茧而出却又留恋起了那个小小世界。人,多么奇怪。
明日午时三刻就行刑,我完全没有恐惧更没有期待,日复一日的招认罪过就是为了接受审判官能将真相公诸于众,满足了看客的挑剔的胃口。但我明白在等待那张虎口大刀落下来的那一刻我必须还要煎熬在众人的破口谩骂甚至那种激烈的民愤会像一阵又一阵的浪潮拍打沙滩一样,逼得我喘不过气,但我知道退潮过后的平静又会在岁月的涤荡中一丝不留。狱卒粗暴的打开牢房那像是抹了厚厚一层灶膛里的灰渍而陈旧的门,一边冷嘲热讽一边使劲朝如井口一般黑的地掷下一碗馊饭,我蓬头垢面在飘摇的烛火里等待着,等待着!
别无所求,只想再探探某年某天某时某地某个年岁的那抹蓝,那抹纯粹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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