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的暑假末,母亲,姐姐带着我坐上远行的火车。大学所在的城市并不很远,近三个半小时的行程却恍如半个世纪,我十分期待。三个月的暑假将我高考前对家的思念消磨殆尽。父亲母亲频繁的争吵,燥热天气里的无聊至极,农村生活的平凡无奇都让我想尽快离开家。
可刚下火车我却不如想象中的自在,陌生的城市里,那高高的大楼,繁华的街道顷刻间如冰冷的雨水将我的热情浇灭。忽然有了些回家的冲动,就像儿时被欺负时最先想到妈妈。再看看母亲,很少出远门的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和行李,我发怔了片刻,故作自信的说:妈,这里也和我们县城差不多嘛,不算什么大城市
几番周折,到了大学宿舍母亲并不休息片刻就开始帮我收拾床铺。母亲并不放心我,决定住一晚再走,姐姐便周折好久找到一家价格合适的宾馆,看到来不及擦把脸就休息的母亲我全然没了来时的心情。
分别是在学校的北门边,那儿靠近公路。母亲和姐姐一再叮嘱我好好适应大学生活。我不禁有些不耐烦,只想着赶快送他们离开。可等他们刚上车内心又猛的沉重了,有不舍?慌张?担心?无措?突然回头,却只见出租车的背影,但依稀看见母亲仍回头,对我目不转睛。我狠心的转过来,泪水忽如雨下
于是,往日一幕幕的离别在我脑海中又清晰了起来。我忽的领悟到龙应台曾说的,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不得不承认,人都会改变,因为生活,因为感情;但在改变之前多问问自己,真的有必要改变得那么过分,那么彻底吗?
感情在现实面前
真的是一文不值吗?
昨天傍晚,突然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之所以会提起,是因为微信被我删了,也很久没联系了。
当然,电话是没删;所以在看到来电的时候,真的是有点惊讶,但也没多想,就顺手接了。
对白如此:一开口他就问知不知道他是谁,我说知道,有什么事吗?然后他就说,我们还是不是朋友,我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其实真想来句,你当我是朋友吗?),接着他就说:哦,挂了。
有点莫名奇妙,至于他是想干嘛,我就懒得去猜了;但不可否认,我在接个电话的过程中,是带着脾气的。
或许是有点委屈吧,又或许是有点不甘心吧,再或许是有点失望吧,反正就是五味杂全。
其实,我跟他是十几年的朋友,感情也很要好(在我看来);以前也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偶尔也会谈谈心,聊聊将来。
却没想到,自从他出国开始,一切就变了;刚出去那会,是经常相互都有打电话,持续到半年后渐渐的次数就少了;当然也能理解,毕竟是出国赚钱,忙跟累很正常。
结果再往后,一年也都没聊几次电话,可以认为是话费很贵;可微信发语音发视频也基本不接(流量不至于那么贵吧);有的话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一两句,最近比较忙,比较没空。
这还是能理解,毕竟外面的生活不容易;可很多时候,看他在朋友圈发旅游,发美食,发自拍,发一堆朋友聚会什么的,这就有点尴尬了。
没空回复,却有空发朋友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把你放在心上;当然,也没什么好计较,他能过的好,也替他感到开心。
于是后来,就没了联系,就这样过去了5年多,但也不至于去删了他的微信;直到20XX年一月份他回来了,也没告诉我,朋友圈倒是有发;大概过了有十几天,就突然打电话说,晚上出来吃饭,我也答应了。
但那饭吃的,真的是没意思;加上我大概有七八个人左右;而我也只认识他,他也没空跟我聊天,总在说着国外的事,我也没兴趣了解;跟其他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交流,反正他们都是抱在一起聊天,话题也插入不了;于是没坐一会我就说上个厕所,然后就先走了。
当然,这也没什么;第二天他倒是有问,怎么先走了,我就说有点事;在那之后来来回回,他又叫了好几次吃饭,我也都拒绝了;直到有一次他说今晚必须要出来,这么多年的朋友,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没想到,这次吃饭就有点无奈了;桌上都是认识的,但平常也没什么交流;吃着吃着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就扯到了以前,但还是有说有笑;却不知道扯着扯着,怎么就扯到我身上来。
就是说,我以前会去教他怎么做人做事,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当时,我也没在意,喝了点酒的人难免天下第一;却没想到,后面越说越难听,说叫你吃饭是看得起你,让你见见场面,吃吃好东西,你竟然还不给面子。
这我就听不下去了,更何况我也喝了点酒,就稍微大声的说道:你是不是喝多了,讲什么话,说完我就走了。
其实第二天想想,觉得也没什么(或许是前几次拒绝让他不痛快),就想着请他吃饭,当作赔礼;结果他一接电话就以质问的语气问我昨天是什么意思,我打着和气说道,大家都喝多了;他却给你来一句那是喝多,然后就把我电话挂了;我也很生气的直接发微信说,能玩就玩,玩不来就不玩,然后就删了。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细节就算了;至于后来道听途说一些,他在同学朋友那里说我一些什么,我也没去多想。
只是当昨天挂了电话,平复心情之后,莫名会想到自己也挺幼稚的,都过去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搞成这样;更何况,十几年的感情,没了真的很可惜。
只是再想想,真的有必要吗?就算我放软了语气,再去主动,还能回得去吗?其实,我是有舍不得过,也伤心了好几次,可那又能怎样?
等待故事;
等待你给的承诺;
等待你给的细水长流;
等待你给的相濡以沫;
等待你的相互扶持;
等待着地久天长;
最后等着你牵我走;
这么多的等待;
让我充满期待;
可是,
一转身一切都已经变了,
等来的是冰冷的背影;
我连抓住你的背影,
都是奢侈;
可我的心还是在傻傻的等待、徘徊,
一遍又一遍的回想我们经历的;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
我的心持续着抽搐;
最后面慢慢冷却,
失去了温度,
也失去了对生命的热情;
黑暗、冰冷、疼痛.....
随着日暮的到来,
它们就这样慢慢的包围我、吞噬我;
直到黎明再次出现,
我也不知什么时候,
接二连三,
我连骗自己的借口也丢失了,
我发现我真的等不到你了,
可是我还爱你,
可是你还要时不时的冒出这么一句,
我忘不了我们的过去,
我想你好;
我就用这样的话,
来伤害自己。
去年暑假,天气闷热,空调也坏了,我一个人泡在浴缸里乘凉,用手拉掉最后一罐冰啤的瓶盖,荔枝打来电话,让我陪她去吃喜宴。虽然是个吃货,但这天气也太他娘...
去年暑假,天气闷热,空调也坏了,我一个人泡在浴缸里乘凉,用手拉掉最后一罐冰啤的瓶盖,荔枝打来电话,让我陪她去吃喜宴。
虽然是个吃货,但这天气也太他娘热了。我把大腿伸出浴缸,立即条件反射地赶紧缩回来,灌一口冰啤,嚷嚷着,不去不去。
荔枝说,来回车费包在我身上,回来请你吃大排档,冰激凌,冰西瓜。
我说,好啊好啊。屁颠屁颠的从浴缸里蹦嗒出来,套了个衬衫就往外面赶,跑了一半又折了回来。
他大舅的,裤子还没穿。
一路上,出租车里的空调吹着冷风,凉爽惬意,比泡浴缸舒服,我和荔枝并排坐在后排位置。
我看着笑意盈盈的荔枝,问,谁结婚呢?还非得让我去不可。
荔枝说,我高中的一位男同学,但他曾经喜欢过我,死缠烂打地追了好几年,所以现在不好意思一个人去。
我哼哼哈哈的仰头大笑,说,这是好事啊,那让我陪同是几个意思?
荔枝说,让你扮演下我的男朋友,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我又是仰头哈哈,说,人家都结婚了,还没有死心?还有,假装你男朋友,那我不是太吃亏了?!
荔枝冲我喊,滚。
沉默了一会,我问荔枝,那你有没有喜欢过他?
荔枝想了一会,说,不知道。然后把头转向窗外,不再说话。
我心想,你喜不喜欢一个人,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你说不知道,要么是在欺骗,要么是真的不喜欢。
去往新郎官的预定酒店时,我八卦的问荔枝那个同学追她的事迹。
荔枝说,他们是通过学校里一片茂密的树林里认识的。说来也好笑,年轻时候的情绪无处表达,但总是想向这个世界表现出来,于是我在一颗大槐树的树皮上,刻下了自己羞于流露的小心情,后来男孩正好看到,于是就在下面回复了一句鼓励的话。这样,你一来我一回,后来干脆发展成写信。再后来,两人匆匆见了几次面,成了朋友。
一年后,两人恰巧分到了一个班级。男孩一天晚自习给荔枝写信,说喜欢荔枝。荔枝以不想耽误了彼此的成绩委婉地拒绝。
荔枝对我说,一方面是考虑过成绩的问题,但我之所以没有答应,还是因为没有感觉。我只是把他当作朋友,仅此而已。
我差点激动的和她握手,说,老子当年表白了这么多次,收到的答案也是一样一样的呢。
高考前的那几天,老旧图书馆旁边的月季花破败凋零,灰色的鸽子成群结队的飞向未知的地方,白色的校服上用大大的笔迹,签下朋友或深或浅的名字印记。拍离别照时,男孩询问荔枝,可不可以和他一起拍一张,留作纪念。
荔枝微笑的点头答应。
两人笔直的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背景简单清晰,风景毫无渲染,一切都很自然,两人笑得明亮温暖。
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毕业后,两人没有和彼此当面说再见,就匆匆告别,奔赴社会。
两人分居异地后,男方一直主动地和她保持联系,以为没有了成绩的羁绊,两个人就有可能会在一起。空间有动态就去点赞,朋友圈发个心情就去抢沙发评论。每逢假期,男方买张车票,风尘仆仆的从千里赶来,和荔枝几句寒暄后,就坐着当晚的火车匆匆离开。荔枝生日的时候,他会准时的邮寄来一份独特的生日礼物。
男方断断续续的纠缠了荔枝五年,信誓旦旦的对荔枝说,我会等你的。
而荔枝往往只是简单的回复,我只是把你当作朋友而已。
男的大专读到一半辍学,因为家境比较好,于是在县城里开了家大型的服装店,生意挺好。
到达婚礼现场时,大厅里一派喜庆祥和,酒店的门口树立着新郎官和新娘的结婚照,阳光照射在上面,反着银灿灿的光芒。两个人单手挽在一起,笑得明亮温柔。
我看了看荔枝,她在盯着大大的照片发呆,不自觉的在嘴角勾勒出一点弧度。
婚礼举行时,我和荔枝坐在后排的玻璃桌边,看五颜六色的彩灯,摇曳着各种灿烂迷醉光芒的舞台。整个大厅一片喧哗和欢笑声,我觉得无聊,一个人把一罐喜糖全部拨开吃光,又偷偷的拿来荔枝的那一份。
举行仪式时,司仪主持人拍拍话筒,声调圆润的对着台下说,请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荔枝握着手机小跑着出去,说是给新郎官拍照。我说,瞧你出息,不就结个婚吗。大惊小怪的。然后把所有的巧克力喜糖和软糖都吃完,也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看。
新人登台,音乐响起,灯光扑闪在每个人的脸上。精神帅气的新郎官和漂亮大方的新娘站在一起,眼光里彼此传送着脉脉温情。整个大厅流淌着浪漫温馨的味道。
交换戒指时,主持人开始和新郎官开玩笑,说这新娘美若天仙,让你捡了个大便宜,你得表示表示啊。
新郎官笑着看了看新娘,然后郑重的单膝着地,拿着红色的戒指盒举过头顶,想说话又没有说出来。
支持人在旁边笑着说,那你对你未来的老婆有什么想说的吗?
新郎官说,我…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脸憋得通红。
新娘害羞的捂住嘴笑,主持人在旁边加油,你倒是说啊,看把新娘给急得。
台下一片哈哈大笑的起哄声音。
新郎官吸了一口气,大声说,老婆,嫁给我吧,我会疼爱你一辈子的。
新郎官的嘶吼回声在大厅荡漾,温柔的音乐准时响起,台下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我想,他大舅的,感动死老子了。
我回头看了看荔枝,她冲着一对新人满面笑容,自言自语地说了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真好。
不久,婚礼仪式结束,大家散伙开始一场盛大的喜宴。
新郎官和新娘换上了一副便装,开始绕着桌子挨个敬酒。
轮到我时,我正在啃一块鸡翅,搞得满嘴都是油,荔枝嫌弃地推搡着我,说,敬你酒呐!
我这才发现新郎官已经站在我面前,我忙不迭站起来,接过他递的酒杯。
新娘去和荔枝聊天,新郎和我凑在一起,大概是喝挂了,满脸通红,但意识还很清楚。新郎官对我说,荔枝是位好姑娘,懂得为人着想,我很感谢青春里能有她陪我走过一段时光。所以,你懂得,希望你,能给她幸福。
我望了望荔枝发红的脸蛋,说,会的。然后我俩一敬为快。新郎官转身和荔枝寒暄了几句,就匆匆的赶往下一桌。
回来的路上,荔枝对我说,如果新郎官一直喜欢着我,而我又不能去答应他,这样就会耽误了他的前程,我自己内心也很愧疚的。现在好了,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归宿。
我想,让一个人去等,那不是你的错。什么都可以欺骗,但爱与不爱,自己心里最清楚,你骗不了自己。所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如果怕辜负了别人,一定会辜负了你自己。
而他说他会等,但没有人会一直去等。而最后,他终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个。尽管那不是他起初想要的,但美好的事物,不分前后,喜欢的姑娘,不分新旧,最后愿陪你走下去的,才是最好的。
时间长了,青春的照片会发黄变味,刻下的对话会被新生的树皮遮掩,评论的每一句关切的话,都成了那年动态。
每个人都在追求着自己的幸福,你的行程里把他安排的满满当当,但他的计划里可能没有为你留点空间。她像你一样,为了幸福奋力狂奔。但你们之前,差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差,他只要不愿为你停留驻足,你就永远只能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所以,有些人,追了那么长时间,路程在脚下蔓延,地平线越来越遥远。而所有的坚持都已开动,所有的辜负都已启程,你把所有的过往都打包起来,终有一天,你会把它扔到窗外,只握着一张去往目的地的过期车票。
但目的地作废,故事作废,只有旅途值得回味。而你最后赶往的地方,是另外一片爱着的地方。
所以,有些人,如果真的等不来,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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