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如烟的岁月,虚晃过飘忽若梦的记忆,染上刻骨铭心的痛,裹上地老天荒的纱。
题记
暮雨归途,再没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惆怅,薄锦潇湘,再无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的感伤。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永远在流浪,看不见山穷水尽的浮点。落英缤纷的秋,再无嘈杂的喧嚣,暮雨意迟的夜,再无熙攘的繁华。此去经年的光阴,是去留无意,还是不曾走远的回眸?
当契阔谈燕翻阅了一场如烟往事,才知道那是白驹过隙;当情深缘浅邂逅了一席彼岸花雨,才知道那是生死别离。撑着一把荼靡无光的油纸伞,在故园旧路上行色匆匆,不求缘分如萍的看淡,只愿一纸素笺的摹完。原来,那些自以为能够相濡以沫的流年,终不免某日无缘再见的擦肩走远。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断天涯路。寂语凄风,一叶知秋,我还静静守候在那个风信子相约的天堂。那里,丁香花依然在浮沱彼岸次第盛开;那里,四叶草依然在未出湖畔逐渐掩埋,朱墙黛瓦,紫木白廊,落叶堆砌的青坳,黄花憔悴的衣角,那轮旖旎柔波的月跌落进了哪里的夜色?又在哪里演绎了一场焚寂了流年的银光雨?
看尽繁花的紫苔,默衬着谧逸如初的珠帘,却不能于红尘道场中走出,只因缘分的根已深深扎根红尘土壤,根深蒂固。静心聆听一场违期而至的花事,只为慰藉那颗凄楚彷徨的心。也曾幻想撑舟荡伞,苦苦追寻那个薄凉如沙的梦,也曾幻想揽月觅梅,痴痴留恋那缕未曾走远的风。只好在这个季节说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语,来躲避这措手不及的陌路相逢。
没有春风化雨的语言,不求似水如烟的平淡;没有梁祝化蝶的凄凉,不求仿幻若梦的雨帘。梨花带雨的光阴,我在无关过往的路上行走,走过温山软水,走过游丝春榭,走过桃红柳绿。看云卷云舒,看离尘沧浪,看红颜老去。听殇风沐雨,听雪落笙歌,听巴山夜语。
青春虽然短暂,但总有太多的凡世尘缘,在岁月的人潮人海中搁浅。扯裾断袖的渡口,亦没有太多惜别的杨柳依依,别离,只是刹那芳华,却不知转身即天涯,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又何必饱尝秋风萧瑟,停滞不前?就用时光的盒子封装记忆的根源,遮住回忆的清香,放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直到有一天待它变得黯淡无光,或甜而怅惘,或苦而馨香。
旧梦,不再清晰,只因为多了一层迷茫的幻纱。
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连空气都很寂寞,院子里稀疏着几棵梧桐苗,一条老黄狗趴在地上闭目养神。
莫小萱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记忆不曾改变,爸妈晨起的不见和迟迟的晚归,在莫小萱记忆里从童年绵延到现在。
爸妈忙碌着各自的工作,常常忽略了莫小萱的需要,对她最多的叮嘱是有关学习,除此之外就是拿她挨家挨户的成绩攀比。没有家庭爱的温暖,全是看不见的冷暴力,他们漠然着对莫小萱身心的关爱,一味在意着她的成绩。爸妈不在的家里,空气里逗留着孤寂,他们回来之后,家里弥漫的严肃让莫小萱不敢靠近。
二十多年了,可有可无的感觉让莫小萱很痛心。她尚可理解爸妈忙碌是为了家庭的小康,却无法接受他们对自己存在的疏忽。如果不是如今的大学毕业,她真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他们才肯坐下与她促膝而谈。生活在一个缺乏沟通的家庭里,莫小萱习惯了长年的沉默,像他们一样只关心着自己的学习。她内心缓存着的爱意在爸妈无视的表情下,无处安置。
爸妈突然的关心,让莫小萱感到不适,但看着他们斑白的发,谁又忍心开口说自己不是他们的私有财产,更不是一项投资?
原来再久的漠然,最终抵不过婚姻大事。
莫小萱回家的这些日子,寒程每天都要给她打好多电话,之前离他那么近他都抽不出的寒暄,如今隔离远了,他倒开始贴心。
街坊邻居家的姑娘们今年出嫁的很多,大多都是莫小萱的发小,却是一直很少联系。
莫小萱回家的第三天是表姐献芳的婚礼,这一天对于很多人也许没有多大意义,也许会像平常一样被漫不经忘记。可是,对于表姐献芳,这是美满一辈子的开始,于莫小萱,惆怅无比。
没睡好的昨夜,在化妆师的敲门声里变得热闹起来,大家没有一丝困意,或者说满心欢喜。莫小萱围着表姐帮着设计师拿各种粉底,当时凌晨一点,她听到火车拉动一节节的呼啸声,突然很想知道外面会不会很冷。
宾馆里的空气慢慢被各种香味饱满,凌晨三点半,镜子里的新娘妆化得很美。莫小萱和两个姐妹穿好雪白的伴娘裙,感受着和新娘一样的心情,她们都是第一次,无论新娘还是伴娘,大家都很期待某时的某一分钟。
凌晨四点时分,新娘被新郎抱走了,伴娘们也被车接走。拂晓的空气很冷,果然被莫小萱猜对。
当新人站在司仪精心布置的礼堂里激动落泪的时候,所有人的眼里都隐烁泪光。这对绝配的新人真的好不容易,苦恋三年,漫长等待,始终不离不弃,终于等到今天的完美结局。
莫小萱感动着他们爱情的真挚,同时又为自己痛惜。明明感受到婚礼的幸福,却又偏偏惆怅无比,想起她和寒程,眼泪就莫名肆意。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回今天的擦肩而过。可是为什么有人明明遇到了却还要错过?
莫小萱原本的想要放弃,在酒杯光筹交错的婚宴上,与他结婚的的决心突然无比坚定。
寒程,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文选自我的小说《你的心疼》第二十八章)
阴阳两隔(500字)
羊三人到中年却死于车祸,下葬不久又到了清明。白发亲娘领着他的媳妇和一双儿女前来祭拜。
羊三虽然入土,但他的灵魂却飘浮在坟上空,而且能感知到前来祭拜人的心中所想。
老娘来到他坟前,忙着摆祭品,摆好后又在坟周围拨杂草。
还在读高三的儿子先上香,羊三感知到他当下所想:“爸保佑我,今年考上大学;读完大学能顺利拿到文凭;出来工作后能做官。”
接着是刚参加工作的女儿前来上香,羊三感知到她当下所想:“爸保佑我,青春常驻;尽快找个高富帅;结婚后生儿子,母凭子贵。”
第三个是刚守寡的媳妇上香,羊三感知到她当下所想:“哈哈,一身都轻松了;以前我老早就想跟初恋私奔了,一年后可有机会和他光明正大结婚了;死鬼,别怪我绝情,儿子还是那年与初恋重缝时的结晶呢!”
最后是白发亲娘前来上香,羊三感知道娘的所想后,天突然下起了雨,那雨,滴滴都是羊三的泪啊!
“儿啊!娘对不起你,都怪当时你投胎时不到你自己选择,跟了一个苦命的娘啊!烧给你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你能否收到?你一个人在那边好好保重。春寒料峭的,多加件衣裳。只要娘还在人间,年年都会来看你的……”这是娘当时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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