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19岁,在乡下的一所中学读高中,被确诊是白血病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医生说他的病还有百分之三的希望治愈。我不知道这个百分之三对于他意味着什么─或许,和没有希望差不多吧。没确诊之前,我带给他很多书,现在,他本也不想看。也是,这个时候,书能给他什么呢?
看得出来,他是想放弃自己的生命了。我这次去看他的时候,他的父亲陪着我在楼梯里吸烟。有什么办法呢,他说,这个时候我要理智些,百分之三的希望,对我们这样的家庭。真的相当于没有希望──就算化疗后可以做骨髓移植,就算有合适的骨髓,但那昂贵的治疗费用,我也是没办法承受的。唉有时候,我真的不希望他有百分之三活下来的希望。
我能理解他这样的心情,可是我还要安慰他:放心吧,如果他真有活下来的可能,就算你没有那样的经济能力,还有亲朋好友呀,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他的。
可是化验的结果真的连百分之三的希望也没有了,医生说这远比他们当初想象的还要糟糕。最多再过一个月,他可能就进入昏迷状态了。那么,就好好地让他享受这一个月的时光吧。虽然没跟徐星说,很显然,他意识到了。护士给徐星打针输血,他一直拒绝,有时候,还大声地骂。他的父亲摁住他赢弱的身体,他母亲摁住他扭动的胳膊。年轻的护士,这才好不容易把针头扎进去。
医院宣传科的一位女干事是我的文友,我来看望徐星的时候,她也经常过来陪着我。因为她的介绍,我跟这个护士,也算是比较熟了。给他扎针的护士技术比较娴熟,在这个医院里待了好几个年头。我替徐星向她道歉,她淡淡一笑,说没什么,患者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很多人的反应都是很激烈的。不过我有办法让他配合我的,放心吧。
那个护士朝我笑笑,我发现虽然戴着口罩,仍然遮不住她脸上的红晕。
第二天,她把徐星安排到另一间空的病房。她推着药车哗啦啦地从门口走过,并没有按以往的顺序给徐星扎针。一直到所有的病号都忙完了,她才有点羞涩地走过来。你们都出去吧。她对我和他的父母说。
怎么?我看见徐星在病床上也是惊愕的样子。
房病的门上有一块玻璃,但是被她的护士服有意地遮住了,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我们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果然没有听到徐星骂人的声音。
他的父亲叹口气,又躲到楼梯口抽烟。瓶子里的药水少了一半,她才打开门走出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失。我看看病床上的他,眼睛微微闭着,有泪,安静得像个婴儿。
以后每一次扎针,她总是把病房的门关起来。徐星也总是安静得像个婴儿。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我觉得,他已经不那么抵触,可以接受我开的玩笑了。果然他笑了,但是这个秘密却始终没有说。
秘密还是被发现了。那一次,他的父亲又躲到一边抽烟,他的母亲忙着去食堂打饭。门上的玻璃没遮好。我看见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一只手,很娴熟地给他扎针。徐星的另一只手轻轻地垂下来,有意无意碰到她的裙子。下,又一下,像一只蚂蚁,小心地用触角试探着面前的美食。
她的裙子明显地比别的护士紧,里面青春饱满的肌肉忽隐忽现。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年青的徐星性格内向,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他一直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在他的世界里,是几乎没有机会真正接触女人的。一个月后,徐星果然进入了昏迷的状态,有时,一天都没清醒过次。
最后一次昏迷之前,他轻轻地对我说:哥,我死后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说什么忙?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悄声说:替我送一束花给那个护士。
我不喜欢玫瑰,我却写着玫瑰。玫瑰这花开的时候,总有人把它那给心爱的女孩。用着玫瑰说着情话,得到了女孩的芳心。
玫瑰花确实很美,六七月份开的花,也许是少年人体内的躁动带起了鲜红的色彩。花瓣也长成高脚杯的样子,成为了优雅。被绿叶所衬托的花朵下有着一根根的尖刺,每每有人伸出手去采摘那朵玫瑰,手指总是被扎的鲜血直流。
男孩不是一个认真学习的孩子,总喜欢趁着学校放假的时间和几个同学一起出去玩乐。遇见也许就是那么的简单,看见了,心动了。便走了上去,看着她的脸,问着她的名字,要了联系的方式,之后便是彻夜的闲聊,少年人总是不知道夜对他们有着什么样的束缚。也仿佛是有着说不完的话,为了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高中是一所管教很严的学校。所以,每天可以在一起的时间就是中午与下午的休息时间,高中的对面有一片油菜花的田地,从这边走过的人不是很多。这里便成了两人幽会的地方,面对着面述说着彼此的爱意。望着对方的眼睛,似想看出对方的眼里有着多少自己。
美丽的女孩总有人会喜欢,而喜欢的人多了,就会有那些不知道退却切自私的人,这个人来了,找到了这个男孩。用强势的话语对着男孩说她是我的,识相的自己离开。男孩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相互威胁的话,肢体间的小摩擦。都在说着彼此心里的愤怒。约好了时间地点,找着认识的人,为自己壮大着气势。时间到了,男孩如约去了,可是却没有等到那个嚣张的男生。男孩心里想,她还是我的。
但是,这快乐的心情却没有持续多久,女孩的电话打来了。告诉男孩,我们结束了,男孩不相信女孩的话,疯狂的哀求着。却改变不了女孩的心。突然间,男孩似乎知道了那次对方没有来的原因。失落的男孩,找着自己的朋友,用自认为的方式来结束这段刚开始却又结束的爱情。晚间的男孩,在巷子里迷糊的看到了两个身影。好像是他们,可是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失落的男孩第二天回到了家里,刚刚到家的他,接到了同学的电话,告诉他,他死了,早上做出租车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男孩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害怕,心里却还有一点点的期待。他打了电话给女孩,告诉她发生的意外。而女孩却只有害怕,没有过多的情绪。相互问好之后却也没有了多于的话。渐渐的也就没有了联系。
一个人走了,一个人离开了,最开始对于爱情的期待,到最后的失去。什么都没留下的男孩,看着心里的失落。
你回眸看着我,青色淡淡一片,隐约的轮廓,夜河般的眼睛,站着风动里婉约了时光,温柔了记忆。
我含笑轻轻望你,静静地走过了你的身边,你的青衣絮絮晃动着,仿佛就在一恍惚之间,我就要碰到你的手了,偏却情不得己的脆弱,眼泪刹那如雨落下,转身把自己偷偷藏起来,不让你找到,不让我看见,夜的角落里弥漫着一息息花的忧伤。
一瓣一瓣,撕缺了枝桠,片片红零,飘至我的梢头,落在白月的水中,红艳的多么美丽,憔悴的多么忧伤,花的尘堆里埋葬着我的泪光。
举一杯清水酒,敬你的美丽,敬你的芬芳,丝丝洒洒,滴滴痕痕,洇深了花的鲜红。
已经黯黯消失的眸色里,还淡放着你的身影,你的音容,洄洄的旋摆着,又远又近,渐远渐淡,悲哀的我啊,此刻还在眷恋着你的温柔,好怕就这样睡去,爱着你的我就要偷偷地跑出来了,转身掩面哭泣涟涟,好怕你并不爱我,于是我告诉自己,我不爱你,我不爱你
用冰霜裹住我的眼睛,用荆棘缠上我的身体,任风沙和海浪向我袭来,任思念和痛苦将我分离,不让你靠近,不去靠近你,我知道,我不爱你。
纵然孤身一人也好,纵然漠然相对也好,纵然,不相见也罢,不相见便亦可不相知,不相知便可不相恋,不相恋便可不相念。
就让我独自欢喜落寞,哀伤在玫瑰的夜晚,至死不休,黑色的凤尾蝶轻轻的缠上我的指尖,散发着缭缭的烟火,像云朵、像玫瑰、像是梦,嘶地一声就点着了,舞动着,跳跃着,烧成了灰烬,风一吹,飘散在了幽香摇曳的玫瑰海上。
玫瑰哦玫瑰,是你在吟唱着蝴蝶的悲伤,为何天空中下起了漫天红色的雨,一滴一滴,季节摇落了花,故事折断了翅膀,我沉睡在殷红红的花海里,不愿醒来。
如果爱,可以爱;如果梦,可以在。该多好。
如果,月亮不再有圆缺,花不再有飞谢开落,世间不再有分离,有情人皆能终其所愿,是否我们也将不再有痛苦和欢乐。
可是,当月亮真正满盈的时候,我们又怎会再去期盼月圆,花无谢,也就不会期望有花开的那一天,人间没有离别,又怎知相聚的欢愉,一切的苦难岂非都是为了遇见你而开始,一切的残缺夕逝,都只是为了你最美的那一刻。
指尖拈起一片片花瓣,轻轻地吹,轻轻地飘,玫瑰花红的多么美丽,迷离的多么遥远,我终于颤抖着含泪承认,我喜欢上了你。包括着我所有的懦弱和害怕,不顾一切的逃避和退缩,夜无漫迹的悲伤和孤独,全部都是,全都是,我爱一个人的方式与表达。
我就是我,爱着你的我。
轻轻闭上眼眸,泪珠儿慢慢的滑落在唇边,想你,是我孤清的目光,念你,是我婆娑的风影,天上的白月照亮了我的惆怅,拉长了我的幽伤,窗外夜晚的风,分外的凉,夜晚的夜,格外的黑,映出了星子晶亮亮的眼睛和玫瑰的影子......
玫瑰花一瓣一瓣美到极致,盛开了漫天,红艳到心里。
八四年读高一时,我们班有一个女生,成绩不出众,性格很内向,无论什么时候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从来不和男生讲一句话,她就坐在我的前排。
那时候我成绩还算行吧,老师也很宠我。我的文章经常出现在教室的黑板报上。有些女生来向我讨教难题,就坐在她的身旁,她也不转过身来看一下,彼此间几乎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不知不觉高一读完了,到了二年级,我被分到了一班,而她仍在三班,彼此间更没了接触的机会。
时光如流,转眼高中就要毕业了。毕业前夕,同学们都很伤感,想到在这三年的朝夕相处中结下的深厚友谊,而转眼就要各奔东西,不知什么时候或是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同学们都准备了一个笔记本,相互留言道别。因为高中来自好多个初中,又加之调整班次,因此新友旧友就更多了,留言不光串联到二班三班,甚至于低年级。我的留言本上,写着满满的留言和留言者的名字,到现在我还保存着。
由于我是孤儿,姐姐已出嫁,毕业回家就只有唯一的我。经济潦倒生活艰辛,使我再也没有机会去实现我的抱负和理想,只能在那祖祖辈辈耕种的田野上千篇一律地劳累与奔波。那些海枯石烂的誓言、长如青松的友谊、都没有重温的时间和巩固的机会。
大约是在八七年暑假间吧,一次上街,我匆匆地走着。忽然从陌生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孩,穿着不那么现代与时髦,却很整洁,显得朴实单庄,留着学生头,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能从我的脸上看到心底。她怡然大方地叫一声我的名字,道一声你好。
在一年多的辛劳中,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渺小,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这一叫,使我有点受宠若惊。我问:你是她接着说:我叫心玉,高一时坐你前排的。我问她家住哪里,在哪工作。她说她家住岩屋庙,现在是幼师。她邀请我到她家做客,我很尴尬,没答应,只是说:以后吧。
回家后,我心头一阵暖和,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我记起来了,心玉大概是心如玉洁之意吧。但我惊讶的是,她变得活泼开朗了。可我翻着留言本,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名字。
两年后的一次上街,她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叫一声我的名字,向我道一声问好。仍然那么活泼开朗地对我说,她现在住在东门饭店后,在电力工作。她再一次热情诚恳地邀请我到她家做客。我想这次倒是挺近的,心里挺乐意,可由于经济困难,心想:连买礼物的钱都没有。所以我再次谢绝了她,只是说:以后吧。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想起她,每想起她,心中就一阵甜蜜,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只是心中很甜很美,但我终没有去找她的勇气,那句以后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我很感激她,能够在别人都忘记了我之后仍能记得我的名字,虽然我那留言本上找不到她的名字,我无以报答,只能真诚地对不知在何方的她道一声:尊重!
香芹
二〇〇二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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