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毛毛的。朋友小皮,具有灵异体质,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几度。
放心啦,只是方便一下而已。很快。我实在是没办法忍耐了,急忙拉开厕所门,解开裤子,跳上马桶。
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公厕,共有四个隔间。我在门口进来的第一间,每个隔间大约一平方米左右的大小,整体而言还算是干净整洁,不会给人脏乱不堪、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子,大便大得很爽嘛。突然,一只手猛然拍上我的肩膀,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这么说道。
声音来自于我的身后。
问题是,我的身后分明是一堵厚实的墙。
啊
在那个moment,在那个莫名其妙有手来拍我肩膀的moment,裤子有没有拉早已不重要。我几乎是本能地从马桶上跃起,然后一个箭步夺门而出。
门外迎接我的是小皮瞬间变白的脸。他颤抖着手,指向我身后,牙齿不住打颤,似乎想表达什么。
不过我根本不想回过头去看,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大叫:跑啊!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逃上车,油门狂踩到底,飞也似的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你惨了你被诅咒了。小皮打破沉默。
是的,我真的被诅咒了,不幸从那次大便之后降临到我的身上,我遇到了一件难以想象的惨事。
仔细回想,这件惨事的最初征状,是跟我约会的女孩子皱着眉问我: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一闻,依稀可以闻到有种若有若无的臭味在附近,没想到回家脱了衣服、洗完澡之后,那个味道还在。
这次我仔细地寻找味道的来源,这味道竟然是从我的皮肤里散发出来的。
几天过去,我身上的味道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臭。
这真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为了除去这股莫名其妙的臭味,我洗了可以脱去一层皮那么多次的澡,甚至是直接改用香水来洗澡,但无论我怎么做,我的身上还是臭到不行。
我曾找过医生,甚至是求助过道士,任何科学或非科学的方法我都试过,但情况依旧没有改变。
你被诅咒了。小皮带着防毒面具说,回那间公厕吧。
我知道你迟早会回来找我的。男鬼笑咪咪地说。
我们俩硬着头皮回到了那间公厕,一打开上次大便的隔间,就见到这个男人模样的鬼突然从马桶口爬出来,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肯定被这样的场面给吓得半死。
这位灵界的朋友,我朋友他他不是故意大便给你吃的,请你饶了他吧。小皮开门见山说道。
嘿,慢着慢着,你干嘛跟我道歉啊?男鬼笑着,事实上,我还得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只是个受诅咒的马桶啊。
我跟小皮互看一眼,两人都没听懂。
是这样的,你是第一万个在我身上大便的人,男鬼解释,那个让我受诅咒、把我变成马桶的人说,我必须吃掉一万人次的大便,我的魂魄才能从马桶中被释放出来,但还无法离开这间厕所,只有吃掉十万人次的大便,我才能真正从这个诅咒中解脱。
我跟小皮仍旧是一头雾水,虽然我对眼前这个男鬼究竟是怎样被人家变成马桶的,很有进一步知道的兴趣,不过眼前我想先解决自己的事,于是说:至少你的魂魄被放出来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掉我身上的味道之后,就去找他报仇吧。
去掉你身上的味道啊,抱歉,我做不到哦。男鬼双手一摊,当你大便给我的那个瞬间,解开了我身上一部分的诅咒,却也让我们之间有了某种的连结。你身上的臭味,来自我肚子里那一万人的大便,除非我身上的诅咒全解除了,否则
不是认真的吧?我倒抽一口气。
就是认真的啊。要十万人次的大便,我才能完全脱离诅咒,现在还差了九万。说着男鬼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道,所以,我们现在是生命共同体,你想脱离身上的臭味,就想个法子帮我吧。
没骗人吗?公厕外,排得老长的队伍里,一个大婶探头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参加抽奖?
真的可以参加抽奖。小皮诚恳地回答,如果我骗人,我朋友出去被车撞死。
小皮说着指向我。远处的我挥了挥手。
现在,那个受诅咒的公厕外边人满为患,年龄从牙都掉光了的到还没长牙的都有,还有人携家带眷、一家老少全都来排队。他们全是冲着来拉屎,抽百万大奖的活动而来的,而这个活动的发起人不用说是我和小皮。
七千一百七千两百大家真是太踊跃了。我情不自禁地说道。
活动就这样顺利地进行了几天,累积的人数次也成直线飙涨,但当大家发现抽奖只是个骗局,便再也没有人未了。
只差一百人次。
求人不如求己,最后这一百次我们上吧。我对小皮说,眼神坚定无比。
我和小皮轮流大便,一次大便分成好几次,次数也跟着飞快累积。
八万九千九百九十七八万九千九百九十八终于,在千呼万唤中,最后一次来到了。
接下来的一切,犹如电影中的慢动作镜头。
结束了!
同一时间,马桶大放光芒,在一阵炫目的光晕中,只见那个男鬼微笑着浮在马桶上空,满脸藏不住的喜悦。
等到光芒消失,男鬼已不见踪影。
呼,我带着愉悦的心情,正想跳着离开厕所时,却发现身体僵硬无比,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最坏的情况,透过我的想象力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啊
九八年我在编织袋厂上班的时候,认识了王二妮,她皮肤黑黑的,大脸盘,身材微胖,个头不高,平常说话像个没心没肺的人。
有一次下班后一起走,我就问她:你今年多大?三十二。成家了吧?没。之后她借口有事先走了。
后来她来我家窜门,闲聊中她给我讲了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十六岁那年,她被人贩子卖到四川的大山里,给一个大她许多的男人当老婆。一开始天天有人看着她,不让她出门。她整天以泪洗面,想逃离那个人烟稀少,与世隔绝,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她也曾趁人不注意逃走过,可没跑多远就被追了回来,接下来是一顿毒打,被看管得更严。两年后她为这家人生下一个儿子。有了儿子的牵绊,她逃跑的心思少了许多。隔年,她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她想,这辈子也许就这样了。
在儿子九岁,女儿七岁那年,她被解救了出来,送回父母身边。那年她二十七岁。
讲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我不由得问:你回来后怎么不成家?相了几次亲,对方听说我不会生就不愿意了。她解释说,我结扎了。哦。我恍然。又问她:那你有什么打算?她说:去年我去四川,想接孩子来和我一起过,可是他们都不认我了。她又叹息道:如今,我的条件也不允许,没房,也没钱,勉强能养活自己,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感觉她并没有多么的悲伤,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不幸,遗忘一切过去,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后离我们相继离开编织袋厂,很少见面,只听说她和一个离了婚的工友住在一起,一开始还不错,有一次两人生气,她一把火点了被褥,差点酿成火灾,两个人因此不欢而散。
去年,我在新家的楼下见到王二妮。她告诉我,她结婚三年了,和老公相处的很好。老公有一个二十一的儿子,挺懂事的。她这些年跟着工程队在外打工,也有了一点积蓄,日子过得还不错。
她没有提及她的孩子们,我也就没问。看到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我只有默默的为她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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