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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火与点灯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钻火与点灯",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很久很久以前,人们还没有发明火柴、火石之类的东西,取火非常麻烦,要用特制的工具在选好的木头上钻出火星来。

有一天夜里,有个魏国人,睡觉睡到一半,肚子疼得醒了。他感到肚子里面好像有千万条小虫钻来钻去,奇痛无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下来,他捂着肚子在床榻上打滚,大声叫看门人说:阿四,我得了急病了,肚子疼得不行,你快去钻木取火,好赶紧把灯给我点上!

那天夜里没有月亮,天色特别暗,屋里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看门人什么也看不清,只得四下里胡乱摸索。他一下踢飞一个凳子,一下又差点在门槛上绊一跤。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找到钻木取火用的工具。

魏国人越等越不耐烦,不停地大声催促:你快点呀,怎么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呢!又过了一小会儿,他干脆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蠢东西,我平时供你吃供你穿,到了关键时候,你倒什么都不好好做,还不如那条看门狗!

看门人听到主人的声声催促,心里十分着急,越着急就越手忙脚乱,后来见主人竟这样不体谅人,说出这么多不堪入耳的难听话,非常生气,就忿忿不平地说:您责怪人也太不讲道理了!现在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您为什么不拿个灯来替我照个亮,好让我找到钻木取火的工具呀!

看门人对主人的回答看似没有道理:让主人用灯照着他找工具点灯。要是灯能亮,那还要他找取火工具干嘛?同样道理,明明漆黑一片,你怎么还责怪人家没有很快找到工具呢?所以,看门人正是利用这样的回答,巧妙地指出了主人不讲道理的错误。我们在生活中也要注意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凡事要调查清楚再说,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责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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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与火的爱情故事


一只很傻很傻的飞蛾痴情的迷恋上一团篝火,着迷于他的艳红,倾心于他的温暖,芳心痴许无法自拔。

飞蛾煽动着纯洁不沾纤尘的翅膀,围绕着篝火飞啊飞啊,只希望他能停住流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哪怕一分一秒也欣喜而泣。可她的期许,只是一团迷离的烟雾,根本触摸不到。她鼓起勇气按捺住内心炽热的欲火。缓缓飞落篝火身旁。也不知是篝火的艳红反射,还是飞蛾心中太过忐忑,脸庞泛起了迷人的红晕,愈发显得小鸟依人,惹人怜爱。

一道心语似天籁般缓缓而至,如潺潺溪流淌过心弦:我喜欢你的温暖,驱赶了我的寂寞,让我的世界放晴,改变了我孤单宿命,我贪恋你的笑,忘了冷的味道,你愿意在我心里永远燃烧吗?言过,含情脉脉羞涩凝视着篝火。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有情太傻总被善意欺骗罢了,无情的背后情意更高几筹,更深几层,又有几人能懂其一。来回穿梭的捶心之痛,只有感触到了,才会有感觉。颠簸泥泞之路,只有走过了,才能看到其中真实风景。

篝火冷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深意,但被一层缥缈的薄雾所笼罩,根本无法看透里面是怎样一幅景象。似笑非笑带有一丝不屑鄙夷道:就凭你,也配喜欢我,哈哈哈哈。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寒碜样子,不过是只虫子而已。你知道我的非凡之处吗?我在寒冷的冬日,给人以温暖。在黑暗的夜晚,给人以光明。我这般伟大,而你呢,看着就让人唾弃、厌恶。居然想和我在一起,简直是笑话。篝火语毕,便不再理会于她。

飞蛾伤心摇晃不稳的飞走了,她没有注意到此时篝火的眼角有一行清冷滑下,滴落在燃烧的身体里,转眼化作一缕淡淡的烟,飘向远方。

飞蛾不懂,她如此虔诚求取心中所爱,为何篝火这般冷漠视之,伤她心碎于不顾,一丝一毫的余地都没留给她。她目光空洞的望着漆黑的天边与地的交界处,却始终聚焦到一个火光点上,凄冷的晚风无情地敲打着她柔弱,不堪一击的身躯。她猛烈的颤抖起来。风吹醒了她内心深处的寂寞,望着远处与黑夜格格不入,那晃动的火光点。她感到了她一直渴望的温暖就在向她微笑,不知不觉的向他飞去。

漆黑悄悄的挤压着天空,却掩饰不了风雨欲来之兆,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一般。风到处飘荡,游戏着浓重墨色,让人窒息。一道闪电划痛了天际,泪水霎间如瀑布倾泻而出,尽情挥洒。

飞蛾着急着用自己的小小翅膀,试图妄想为他遮雨,根本于事无补。篝火的火苗越来越小,光芒越来越弱,眼看就要息灭了。飞蛾默默舞动着自己的翅膀,嘴角泛着淡淡微笑,那般的淡然,那般的宁静,向着篝火飞去。燃烧了自己,篝火会有喘息的机会,就算不在燃烧了,自己也能与所爱永远在一起。篝火在飞蛾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火苗又亮了些许,飞蛾最终感受到了她一直所期盼的温暖,安然化作一丝漂浮尘埃。

篝火黯然道:我一直在意你,却不敢言明,努力藏起自己的思绪,因为懂你,我始终释放着光芒,怕你寂寞,怕你清冷。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怕自己会伤害你,毁了你。只能默默背负着无情债,自咽伤心泪。

在最后一丝光芒消逝之后,篝火化作一缕青烟缓缓簇拥着漂浮尘埃飘向了天际。

到底钻哪儿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刘峰头皮上一阵阵发痒。他随口说饭后要出去理发。听到这话,李小娴抬头翻了他一眼,接着就嘟囔起来。

我早就想给你说让你去理发,又怕你说我这个人烦她嚼着生菜,你头发那么竖着,让人看起来就像个刺猬

刘峰瞥了她一眼,没再吭声。他慢慢地嚼着最后一口饭,站了起来,走到楼梯口的鞋柜旁弯下腰,开始换鞋子。

你等一下,我陪你一块儿去。李小娴在厨房里喊着,一边催着儿子,磨蹭啥呀,你赶紧吃完饭上楼做作业不许看电视玩电脑,听见没有?

刘峰没有听到应答声。想着儿子那耷拉着的脑袋,他朝厨房喊着:不用你陪了,我骑摩托车去。来回很方便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还是走着去吧,路又不是很远。李小娴出了厨房,顺便出去散散步,你看我的腰越来越粗了你也得活动活动,整天死坐着

刘峰扫了她一眼:那我骑摩托车带你去吧,来回走着挺累人的。

累啥呢。就这么长一段路,来回也就半个多小时嘛,走走走,一块儿走过去。李小娴换着鞋子,又朝厨房望了一眼,江涛,你吃快一点!

刘峰看了看她的后背,嘴刚张开又闭上了。他推开二门走了出去。

拉起卷闸门,刘峰站在马路牙子上。街上没有几个人,路灯也有气无力的。

你别急着走嘛,等我一下。李小娴喊着,哗地拉下了卷闸门。

两个人沿着大街,并肩向北边走去。过了一会儿,刘峰觉得似乎应该说点什么。刚张开口,他又觉得要说的话好像都是多余的,又闭了嘴。

李小娴瞥了刘峰一眼:这天气变化真快,越来越热了。

刘峰心里一动:阿栋上次拿去的那个小冰箱,不知还在不在?

冰箱嘛,它还能长腿跑了。一直在他们宿舍里放着呢。

一直放在宿舍里?他们几个不是都被公司派出驻外了吗?冰箱

就那么放着,也没人用。那么小的冰箱,咱就是拿回来也用不上。

几个月前,李小娴的外甥阿栋带了两个同学过来玩。当时,她提起三楼储物间的那个小冰箱,说一直放在那儿也没有用,就让他们带了过去。

刘峰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李小娴透视了心肺。他不再吭声,边走边扭着头,东瞧瞧西看看,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其实却什么也没有看清。

你们家里也买了个冰箱。李小娴走着走着,突然冒出了一句。

这句话,李小娴刚从老家回来时,就对刘峰说过。其实,在她告诉刘峰这件事之前,刘峰和父母通话时就已经知道了。

嗯。刘峰想告诉李小娴,你先前早就给我说过了,却又没有说出口。他突然后悔自己提小冰箱的事,并隐隐地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再多说几句,你也不要有别的想法。李小娴顿了一下,我觉得买那么大个冰箱其实没什么必要。就两个老人嘛,有多少吃食还要放在冰箱里呢。

刘峰沉默着,空洞地望着正前方,继续走着。他突然回了一句:买来了肯定是有用处的,不然的话还买它干啥。

李小娴扫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咱老家冬天那么长,气温低,买个冰箱也不实用。还不如买个微波炉呀什么的,有时热一下饭菜也方便

刘峰心里突然一动,那你就再给老人买个微波炉呀。可是他没有开口。

哎,也不管了。就他们两个人,在家里爱咋办咋办去。

刘峰突然记起来了。几个月前,他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父亲说起买了一个冰箱。他当时也觉得有点意外,怎么买了这个东西。父亲说,是母亲的中药,医生说要放在冰箱里存着。老是拿到邻居家要麻烦别人,干脆就买了一个。

刘峰想把这些说给李小娴听,扭头看了看她,还是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么一路静静地走着。鞋底和水泥路面摩擦的声音有些单调,又有些刺耳。刘峰听着,感觉心上像在用砂纸打磨一样。

快到老街十字了。两边的店铺多了起来。街上的行人也多了。

我到这家鞋店里去看看。李小娴说着,转身朝路东那家康奈走去。

刘峰没有吭声,也没有朝那家店铺细看一眼。他甚至没有看一眼李小娴的背影,就独自向前走去。几辆黄包车驶了过来,经过他身边时明显地慢了下来。他没有理会,双手挽在背后,挺起胸膛,继续往前走着。

过了老街十字,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刘峰觉得那些人他似乎一个个都认识,又好像一个个都很陌生。他感到自己被拥挤得喘不过气来,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独自行走。他觉得心里有些憋闷,又感到一下子敞亮了许多。

他就这么走着,走在闹市和荒野之中。

大街尽头的丁字口到了。他转弯向东,走了几十米,过了一座桥,就看见了那家常去温州名剪。

五面镜子前,都有理发师在忙碌着。看见刘峰进来,一个小伙子招呼他稍等一下。他在旁边的一把红色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柜台上正开着的电视。

节目很无聊。刘峰扭过头来,四处张望着。他看见对面的镜子里,那个女人一副严肃的面孔。那个年轻的理发师正在她的头上抚弄着。

她在想什么呢?刘峰看着那个女人的脸孔。突然,他发现那女人也正在镜子里看着自己。他觉得好像被她突然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忙转过头来,继续去看电视。很快地,他对自己扭转头来的举动有些鄙视,想再扭过头去看那面镜子里的女人,却没了勇气。

镜子前的一把椅子空了下来。有人走来招呼刘峰过去洗头。他站起来,要走过去时,不由得又往镜子里看了一眼。那女人也突然抬起头来看他。刘峰觉得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不知是在笑还是神经在抽动。

电动推子在耳边发出蚊子般的嗡嗡声。刘峰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镜子里他身后不远处,李小娴在那里坐着。她看着自己,那笑容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假惺惺的,他也朝着她假惺惺地笑了一下。

李小娴像往常一样,又开始嘟囔了。不知是说给理发师,还是说给刘峰听。后面再理短一些哦,上面,上面还可以再打得薄一些刘峰觉得她似乎也不是完全那么想的,她自己也不是真的就认为那样好看。他觉得她只是在表明自己在理发店里,或者说在表明自己还活着。

这会儿,她钻到哪儿去了。刘峰想着李小娴这会儿在某个店铺里,打量着这双鞋子,又摸一摸那件衣服。每一样东西,在她眼里都有可挑剔的地方。

出了理发店,刘峰觉得头上轻松了许多。他甩了甩头发,那种轻松的感觉又悄悄稀薄了起来。他有点奇怪,也有些遗憾,忙伸手在头顶抚摩了几下。

刘峰想从小桥旁边的小路上,绕过小镇上的那个大菜场,穿过一条小巷,沿着老街东边那半条街走到老街的十字口,再走上大街回家。

那条小路上没有灯光,李小娴是不会从那里过来的。

刘峰这么想着,却还是过了小桥,朝前面的丁字口走去。到了路口,他朝南拐进了大街,开始往前走着。从那里一直走下去,就到了家。

行人比先前少了一些。刘峰一直往前走着。李小娴呢,他突然想起来,不知她这会儿在哪个店铺里。刘峰这样想着,却没有用目光在两边的店铺里搜索李小娴的身影。他有意无意地打量起那些店铺的招牌来。

饰全饰美美了你衣见钟情看着看着,他笑了起来。为了起这些五花八门的名字,店主当初不知动了多少心思。还有那些字体、大小、颜色、位置从它们被挂起来的那天起,不知有几个人好好看过这些招牌。

到了老街十字,刘峰没有看到李小娴的身影。偶尔外出,两个人不在一起时,他们常常在这里会合。刘峰犹豫着,要不要在路灯下等一会儿。

他摸出手机,拨了李小娴的电话。直到听到你所拨打的手机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他才突然想起,李小娴的手机应该在她那个皮包里。

刘峰有些气恼。他暗暗抱怨着,随后大踏步往前走。经过康奈外面的时候,他远远地扫了一眼,依旧没有仔细往里面看。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一丝雨星落到了刘峰脸上。没错,是雨星。他抬头望了望天幕,却看不到有雨点落下来。他拉起卷闸门,又推开了二门。

底楼的圆木桌上,李小娴的那个白色皮包还在。看来,她还没有回家。

盯着桌子上杂乱的东西,看着看着,刘峰有些气恼起来。李小娴总是这样。一下班回来,她就把包往桌子上随便一扔,也不知道拿到楼上去万一有人进来,看见底楼没有人,来一个顺手牵羊,把包拎走,她就傻眼了。

那里面装着这个卡、那个卡的,还有身份证、驾驶证、钥匙、餐巾纸真该让她丢上一次,让她好好吃上一次亏,她就灵醒了。

儿子还在楼上,不知道是真的在学习,还是在偷着上网或者看电视。刚才拉起卷闸门发出那么大的声音,还有自己推开二门的咯吱声,也不见他下楼来看一下、问一声。看来,这个家里真的让人卷包了,都没有人知道。

刘峰叹了口气,又转身来到街上。黑灰色的水泥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些明晃晃的斑点。真下雨了?他伸开双臂,抬起头来望着夜空,脸上手上却没有一丝雨点落上的感觉。再望望不远处的路灯光里,也没有雨丝的影子。

他回到屋檐下,傻傻地瞅着大街。街上静静的,没有几个人影。

要不要去接一下李小娴呢?她不是说她要去散步嘛,她不是说她要陪自己去理发嘛。结果呢,把自己也不知散到哪儿去了。会不会她这会儿快走到温州名剪了,甚至刚刚踏进去来回的路挺远,还是去接一下,万一下雨了。

刘峰转身推出摩托车,发动起来。有点不情愿,又有一点急切,他狠拉了一下油门。车子吼叫着,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到了温州名剪外面,刘峰伸着细长的脖子,朝那面巨大的玻璃窗里望了望。柔和的灯光下,那几个小伙子还在忙碌着,却没有李小娴的影子。刘峰有一点失望和恼怒,又觉得这一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李小娴不会走得那么快。她那个人,一走进那些鞋店、服装店,就没了时间概念。就算她来过,看见自己不在,她也不会傻待在里面。前天晚上,还是大前天晚上?反正就是前几天晚上,她不是刚剪过头发嘛?再说了,这店里都是些半大小伙子,也没有什么熟人。

就在扭转车头的瞬间,刘峰看见店门外蹲着一个人。他面朝马路,手上的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刘峰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感到他正看着自己。

刘峰觉得有些别扭。他应该是个店员吧。先前理发时,他也许就在里面忙乎着。也许就是他给自己洗的头,或许刚才给自己理发的就是他。

看来,他看到了自己刚才张望的模样。他或许在想,这个人不是刚才理过头发了嘛,怎么又回来了。刚才是走着过来的,现在怎么骑着摩托车来了。是把什么东西忘在店里了,还是要找什么人。怎么也不见他进去问一声。

刘峰没有再琢磨下去。他扭转车头,拉了一下油门,冲了出去。想着那人此刻正盯着自己的背影,一副傻傻的样子,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过了小桥,向西行到了丁字路口。刘峰放慢车速,打起了转向灯。他按了几下喇叭,拐着弯向南进入了刚才过来的大街。

他一边往前骑着车,一边朝街两边的店铺里张望。看着那些打量衣服的、讨价还价的女人,他竟然想不起李小娴今天穿了一件什么样式、什么颜色的衣服。甚至连李小娴的头发,今天是披在肩上还是扎起来的,他都记不清了。他暗暗有些吃惊,也有一点惭愧,心里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

慢慢向前骑着车,他继续向两边张望着。一不留神,差点和身边驶过的小汽车撞上了。他心头一惊,急忙扭转车头,往边上一避。

那次在离家不远的花坛转盘处,刘峰看见一辆自行车和汽车擦上了。那个车主走下车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大声斥责着,嘴里不时蹦出一些难听的字眼。那个骑自行车的女人,显然是一个外地打工者,一脸的惊恐。

想到自己的摩托车不知从哪一年起就没买保险了,刘峰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真的撞上了,不知要惹出多么大的麻烦来。好险呀!

到了老街十字,只见许多黄包车在兜生意,还是没有看到李小娴的影子。刘峰突然想到,她会不会看到天色不好,坐上一辆黄包车回家了。

会不会我刚才从家里骑车出来的时候,她就在黄包车上坐着,正在往家里赶呢。不会吧,我刚才走回家,没有停几分钟就又骑着车出来了。她不会走得那么快的。会不会她这会儿正坐着一辆黄包车往家里赶呢。

刘峰骑车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除了继续张望两边的店铺,他还注意起那些和自己同一方向前行的黄包车来。

每骑到一个黄包车旁边时,他都会慢下来。他希望李小娴能看到他骑着摩托车的身影。可是,他没有听到李小娴喊他的声音。即使这样,当他驶离那些黄包车时,还是要扭过头向车厢里望一眼,尽管他看不清里面车座上的面孔。

到了家门前,真的有雨点落了下来。刘峰把摩托车停在门前的小樟树下,再一次拉起了卷闸门。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推开二门走了进去。

底楼的灯光依旧亮着。李小娴的白色皮包还在圆桌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不知怎么的,刘峰看到皮包上出现了一双眼睛,在挤弄着朝自己嬉笑。

他又抹了一把脸,眼睛眨了一下。皮包上的那双眼睛倏忽不见了。他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楼梯上没有响起他期待的儿子的脚步声,楼上甚至没有传来一声询问。他愣了一下,把李小娴的皮包打开,翻看起来。

他首先拿出那个红色的钱包,拉开拉链,里面夹着一些钞票,边上还插着好几张银行卡。再翻看皮包里面,有手机、钥匙、U盘、一包餐巾纸刘峰拉上了皮包的拉链。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像一个小偷。想到这儿,他提起皮包轻轻抖了抖,照着原来的样子放回到桌子上,又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他觉得不能让李小娴看出自己翻看过她的包。

走出底楼,站在屋檐下。雨点继续落着,既没有稀疏,也没有密集起来。刘峰转身从二门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雨衣,塞进摩托车的后备厢里。

雨点打在刘峰的衣服上,打在他的脸上,他觉得滑滑的、凉凉的。

顺着大街,他再次骑着摩托车往前。这一次,他骑得慢了些,小心地盯着对面急速驶来的黄包车。如果李小娴真的坐着黄包车回来,这一次应该能碰上。

李小娴看见他了。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叫黄包车停下来。他在她面前停下车,抹了一把脸。她看着他脸上的雨水,显露出一丝歉疚。

师傅,有人接我来了,我就到这儿下车。李小娴扭头对黄包车夫说。

车夫不高兴了。你不是说要送到嘛,怎么现在要下车。

不好意思,有人接我来了。李小娴说,多少钱,师傅。

五块钱。车夫板着脸说。

不是说送到家五块钱吗?现在才送了一半路,就要五块钱?李小娴的脸也板了起来。那是刘峰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是你刚才让我送到的呀,现在又是你自己要下车的。车夫不满地说。

给你三块钱!不要拉倒。你还想讹人。

是你说把你拉到家的,是你和我讨价还价说是五块钱,现在又是你自己要下车的。车夫有些急了。

现在不是有人来接我嘛。李小娴说着,把三枚硬币扔到了座位上,转身坐上了摩托车。走人,少和这些人费口舌。

车夫边掉转车头边嘟囔着。早知道这样就不拉你了,还耽搁了我的生意。

刘峰一边往前骑着车一边想着,忍不住笑了。

又到了老街十字,还是没有看见李小娴。

刘峰把摩托车停在路口旁边的路灯下。他摸出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他不想再往前边去了。他不想再到前面的丁字路口去了。他不想再向前往东边拐弯过那座小桥了。他不想再去温州名剪的外面张望了。

刘峰断定,李小娴这会儿绝对不会在理发店里。

她到底钻哪儿去了?刘峰突然又想起放在圆桌上的白色皮包。他后悔自己没有把那个包放在摩托车的后备厢里。那样,李小娴回家了,看她怎么办。

他在李小娴的后面回了家。

李小娴一脸惊慌,仍故作镇定,你看见我的包了没有?

你自己的包,怎么问我?你放到哪儿去了?他有些得意又有些解恨。

我明明放在桌子上的。怎么不见了?

你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不见了,那就是有人进来看见底楼没人提走了。

李小娴无语。

你要出去散步,底楼没有人,你就不知道把包放到楼上去。

我,我李小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啦你就是这样,每一次回家都把包胡乱往桌子上一扔。现在被人提走了,现在知道心疼了李小娴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变得煞白

想到这里,刘峰真有些担心起来。这会儿万一真的有人进屋把包提走了,怎么办?儿子死坐在楼上,肯定不会知道的。

雨点突然大了起来。刘峰取出雨衣,披在身上。

他心里越发不安起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江涛,你妈回家了没有?

没有回来呀你等一下,我喊一声看看儿子好像刚睡醒。刘峰能想象出他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或许自己打断了他正在玩的游戏,他正嘟着嘴。刘峰似乎看到了儿子一脸的不耐烦。

儿子大声地喊着:妈,你回来了没有妈,你在不在楼下刘峰耳朵紧贴着手机,屏住呼吸听着,却没有听见哪怕极细微的应答。

爸,我妈还没有回来儿子显然急于想挂断电话。

我知道了。你去底楼把你妈的皮包提上去,动作快一些刘峰的语气有些生硬。

嗯。还没有等刘峰吩咐完毕,儿子就挂断了电话。

刘峰扭头望了望四周。街上的行人一下子都不知钻到哪儿去了。只有几辆黄包车来来回回疾驶着。十字口几个还没有揽到生意的车夫,坐在车座上,不时伸出头来张望着,似乎还在寻觅着一丝希望。

李小娴到底钻哪儿去了?她会不会待在老街的哪个店铺里避雨?或者在哪个屋檐下和一个刚碰到的半生不熟的人在叽里呱啦地聊天?

十字口这条东西向的老街里,一个个店铺虽然窄小些,却更为密集。

刘峰此时已不再抱有多大的希望,但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他觉得自己就像完成一件任务一样,既然已经来了,就去转上一圈。能不能接到李小娴,此时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要紧的是自己去转上一圈,给自己一个交代。

刘峰突然想起了那些溺水者。等到打捞上来时,那些生命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停止了心跳。而岸上的人,还是要为他们做一阵子人工呼吸。

这时向两边的店铺里张望,已经带有了一点欣赏的味道。刘峰的内心已经不再像先前那么急切。他悠悠地骑着摩托车,左边瞧瞧,右边望望。

一家橱窗里站着一对一丝不挂的假人男女模特。他们相距一米多远,相对站立着,紧盯着对方。他们在说些什么呢?刘峰看着,不禁笑了。

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店门口,双手交叉在胸前。看到刘峰往店里张望,她的双手放了下来,似乎要做一个什么手势。刘峰没有停车,继续往前骑。他回头再看那个女子,只见她的双手又交叉在胸前,呆呆地望着有点昏黑的街道。

到了老街的尽头,雨更大了。刘峰掉转车头,又折了回来。

此时,他的眼睛在一个个店铺里停留的时间更短了。有一些店铺,从他的眼前只是一闪而过。几个刚才在店门口聊天的女人,看到刘峰又过来了,显然有点疑惑,停止了交谈。她们看了刘峰一眼,又扭头聊起来。

那个年轻女子呢,还在屋檐下站着。这次,她只是漠然地看了刘峰一眼。刘峰突然想起了温州名剪外面蹲着的那个家伙,又忍不住笑了。

回到老街十字口,刘峰往周围又扫了一眼。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他加大油门,摩托车吼叫起来。那声音在雨中静寂的街道上有些嘹亮,有些放肆,有些疯狂,似乎是有人在振臂高呼。风,从刘峰细长的脖子处钻进去,抚摩着他一根根细瘦的肋骨。雨水在他脸上胡乱爬着,模糊了他的眼睛。

排气管上那几个破洞,得好好修补一下了;摩托车的喇叭,有时候按着也没有反应;刹车有时候踩上去喀喀响,刹车片也许都坏了;还有远光灯,不知什么时候也打不亮了也难怪,这辆摩托车都陪伴他快十年了。

刘峰不愿再想下去。他又拉了一下油门。摩托车突然伸出了翅膀,狂笑着,在无人的街道上,在狂风暴雨中飞了起来,朝他家不远处的河道钻了进去

命火传说


每个人的灵魂都为身体燃料着一把火,只要此火熄灭,这个人也就死了,因为命火和他的阳寿是联系在一起的。但有一种特殊的仪式可以将人的命火取出,为活人点燃,活人即可享受被取者的生命;为死人点燃,死人即可复生!

鬼影

506宿舍是四人间。

故事的发生从严小明去厕所开始,那时候陆李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幕,和一个叫微微一笑很倾城的网友聊天。

这个网友其实是在熄灯的前一刻才加到陆李好友里的。原本一直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的他看到对方名字时,毫不犹豫地点下了通过并添加对方为好友。那一秒,他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觉得对方就是萧微。但只是那一秒的错觉而已,因为萧微已经死了。

第一次见到这个叫萧微的女孩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午夜。那天四人喝高了,七荤八素地相互搀扶着往学校走,在路过学校人工湖边时,他们听到了萧微的呼救声。

四个人想也没想,七手八脚地将失足落水的萧微救起。

后来分班后,她居然又和他们同班。

成阳开学时在教室看到萧微的第一眼,就对陆李和严小明说:嘿,那女孩绝对是我的!

严小明立马接过话头:哎哟,好巧,我也觉得她绝对是我的。

哥的女人你也敢抢?成阳叫着,和严小明嬉打在了一起。

陆李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窝囊。萧微如果是天鹅,那自己就一定是癞蛤蟆。

这时,坐在他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室友宋林说了句话:你们不能喜欢她!会死人的!

这个叫宋林的室友和宿舍三人的关系并不好,性格孤僻,喜欢研究民间玄学,一开学就在学校一家饭馆做兼职,基本不怎么回宿舍。

所以,当时陆李也没把宋林这话记在心上。

但没想到,真的死人了。

死的不是别人,正是萧微。

那时候,富二代成阳利用自身优势,刚将萧微追到手。

萧微是自杀的,她跳进了学校外面的河里。尸体被打捞起来的时候,早已经发白肿胀了。

大家只知道成阳为此消沉了整整一周。这天下午,成阳财大气粗地在宋林兼职的饭馆里订了一桌菜,只说了一句话:今天是萧微死的第七天,请大家吃顿饭,希望我能早日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四个人默默地喝了一晚上。

此刻,陆李早已清醒过来,看着微微一笑很倾城发来的消息,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不安。

开始了。我不希望你也介入进来,离开这个宿舍,这是你惟一的逃生机会!

你是谁?陆李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什么开始了?

这时候宿舍静悄悄的,醉酒的成阳和宋林早已经躺下了,严小明还在厕所里。

死亡游戏,开始了!

看到这话,陆李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签名档:头七夜,会死人吗?

他一惊:你是萧微?

你说呢?

陆李觉得后背一凉,看着对方完全空白的资料栏,居然白痴地答道:拿已经死掉的人开玩笑,你会被诅咒的。

小李李,这是萧微平日对他的称呼,这不是恶作剧。死神就潜伏在这屋子里!

今夜的月光过于皎洁,将整个宿舍染上一层冰冷惨淡的白,晃得陆李的眼睛一阵晕眩。

他认定在那月光照射不到的地界,真的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慢慢地,屋子中央浮现出一个影子,一双手慢慢攀爬,朝陆李伸了过来。

这时候,成阳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宋林已经睡熟了,严小明还在厕所里。

陆李大气也不敢出。就在此刻,他和微微一笑很倾城的聊天窗口一下黑了!耳机里传出了类似马桶冲水的声音,一声惨烈的呼救声响了起来:救我!陆李快来救我!

陆李一惊,甩开耳机。

而那个月光下的影子,居然慢慢地退了回去,最后消失在了阳台。

陆李刚要松口气,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消息来了:死神已经把他带走了!

陆李看着这条消息,想也没想就关了电脑。电脑关机的声音却不是正常的windows关闭音,而是一个人溺在水中发出的沉闷声音:为什么不救我?

已经午夜两点了,陆李心有余悸地上了床。成阳的呼噜打得更响了,宋林早已睡熟。谁也不知道,厕所里的严小明遭遇了什么!

多余的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陆李感到床架子颤动了几下。他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发现原来是同样也睡在右边床位的成阳起夜上厕所。

这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白,月光的照射范围也缩减到阳台小小的一块儿。

就在陆李刚要翻身继续睡的时候

你在哪儿?原本睡眼迷离的成阳发了话,听声音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陆李没出声,眼见着成阳在宿舍中央来来回回摸索了两圈,却一无所获。

你小子在干什么?陆李小声询问道。

成阳没有回答,又在这不大的宿舍里忙碌了起来,边摸索边嘟囔着:在哪儿呢?你到底在哪儿?

在这儿!阳台上,一个甜美的女声答道。

那不正是萧微的声音吗?

听到声音,摸索着的成阳似乎受到什么召唤,一下跳到了阳台。

宿舍在5楼,熄灯后大门是不开的,怎么会有女生出现在阳台上?

陆李不敢出声,抓着床架,将身体探了出去。

今天是萧微的头七,难道她真的回来找成阳?

阳台的月光依旧很明亮,但他只看到白白的一片雾气。

东西拿到了?成阳的声音里透着掩盖不住的兴奋。

呵呵萧微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拿到了,你看!

话音刚落,从雾气中慢慢地露出了一个人头。

陆李差点儿叫了出来,那不是严小明的头吗?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手也伸了出来,细细长长,应该是个女孩的手。而严小明的头,居然是被托在这双手里的。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严小明的床,空空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徒然地绕上了陆李的心头,他看到严小明的嘴巴动了动,但发出来的却是萧微的声音:天快亮了,我该回去了!

回去?现在不是才

我们的事情,被人知道得太多可不好!

还有谁知道?成阳突然间提高了音量。

就是他!只剩颗脑袋的严小明的目光突然朝陆李射了过来。

有人醒了?成阳的声音充满了慌乱。他紧张地转过身的瞬间,陆李听到自己的心脏咯吱地响了一声。

成阳转过来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

此刻,他的意识仿佛暂停了,原本死死抓着床架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砰地一声死死地砸到了地板上。

这一摔不要紧,把宋林吵醒了。

怎么了?对方猛地坐了起来,你梦游了?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的灯管闪了一下,整个屋子瞬间亮了起来晚上熄灯时没有关灯,现在已经是早晨,来电了。

明亮的灯光晃得陆李一阵晕眩。宋林跳下床,将此刻全身都在打颤的他扶了起来: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陆李的话还没说完

哎呀,你们烦不烦?一大早的,天刚亮,你们闹什么啊?

说这话的居然是成阳!声音却从陆李身后的上铺传来。

两个成阳?

陆李紧张地回过头朝阳台一看,什么都没有!

你到底怎么了?宋林再次询问道。

没怎么!陆李回过神来,顺势走进了厕所。

他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在心里不停地重复,刚刚那一幕是个梦

但就在他拉开厕所门的瞬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板上,散落着严小明昨晚穿的那身衣服和裤子。

死亡

严小明失踪了。

他的银行卡、手机、衣物、电脑,所有东西都还在宿舍里。

兴许小明在故意跟咱们玩失踪呢!吃饭的时候成阳故意跟宋林和陆李开玩笑,你们俩也别苦着脸了,吃菜吃菜!

宋林低着头,一言不发。

陆李怯怯地看了成阳一眼,觉得眼前的他不是真的成阳。

陆李记起了那日微微一笑很倾城的话:开始了。我不希望你也介入进来,离开这个宿舍,这是你惟一的逃生机会!

难道真的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难道严小明真的被死去的萧微把头拿走了吗?

天空下起小雨来,湿润的空气里似乎夹杂了其他东西。

陆李故意和走在前面的成阳保持了一段距离。雨水让路灯显得昏暗不堪。恍惚之中,他突然注意到成阳那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居然只有一半!

一只手、一只脚、一半脸、一半身体,断口整整齐齐。

宋林!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身后的宋林却没有回答他,像躲瘟疫般避着他,绕到一边朝宿舍跑去。

陆李注意到了刚刚宋林看他的眼神,恐惧之中夹杂着惊诧!

眼见着宋林和成阳都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陆李才发现周围实在太静了,往日热闹的校园居然没有一个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背后袭来,他忍不住跑了起来。

笃笃笃笃

可才跑了两步,陆李又停下了,因为他听到了两个脚步声。

和他一模一样的频率!

背后有人!

他猛地一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短信,宋林发过来的:有东西趴在你的后背上!走人工湖那条路,我在中间的休息亭那里画了一个符,兴许可以让它不再缠着你。

陆李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觉得真有东西趴在他的背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朝着路灯换了个方向。他看到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的背上,赫然多出一个女人的影子。

陆李大气也不敢出,直接奔到了人工湖。

陆李小心翼翼地在湖中间的亭子里转了两圈,却没发现宋林所画的符。他不敢怠慢,刚掏出手机想问宋林,手机却自己先震动了起来。

是严小明!

亡灵的求救

他哆嗦着按下了接听键。

快搬走吧,那个宿舍真的不安全。一接通,对方就说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陆李瞬间松了口气,的确是严小明的声音,只是有些沉闷,像在水中说话。

你这几天哪儿去了?我们到处找你

你们找不到我的。对方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听我的,要是不想像我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就快搬出那间宿舍。

什么!陆李的手机差点儿掉到地上,你真的死了?又怎么会和我通电话?这到底

他已经行动了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无意在宋林的书里找到的关于命火的道术吗这时候,耳机话筒里突然传出吱吱儿声,严小明的声音消失了。

命火?

没错,就是因为三人看到了宋林无意掉落的那本书,才知道宋林居然对这方面有研究。上面介绍说,每个人的灵魂都为身体燃着一把火,只要此火熄灭,这个人也就死了,因为命火和他的阳寿是联系在一起的。但有一种特殊的仪式可以将人的命火取出,为活人点燃,活人即可享受被取者的生命;为死人点燃,死人即可复生!

终于跑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满身是汗的他实在跑不动了。

救救我!这时,耳机里传出了另一个男声,沉沉闷闷,像从水中发出来的一样。

宋林?

就在他取下耳机的时候

救救我啊!宋林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像炸弹急速落地似的,瞬间就滑到了地底。

接着,他背后突然传来火烧般的烫。

陆李慌忙跳开,发现温度来自于那根排水管道,里面哗哗地淌着整个楼的生活污水。

这一次,他听得真真切切,声音是从管子里发出来的:敲破管子,救救我!

陆李想也没想,抓起手边的砖块就朝面前的管子砸了下去。

一声巨响后,恶臭液体溅了他一身。

同时,一个圆圆的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你来晚了!

一颗全是烂肉的头颅拼命撕扯着他的大腿。

陆李本能地抓起刚刚那块转头,猛地朝自己腿上砸去。

趁人头一松口,他跌撞着冲回了宿舍。

当他在楼道里看到来来往往的洗漱的同学时,才微微松了口气。

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一秒后他就有了答案。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个人头咬在他的腿上。

这只是给你留一个标记。下一个,不是你!

陆李玩命地一口气冲上了5楼。魂不附体的他哆嗦着,怎么也摸不出钥匙。

门打开了,同样魂不附体的成阳冲了出来,一见是他,立马瞪大了眼睛:快跑,这屋子里有鬼!

啃食

两人心惊胆战地来到了网吧。

成阳全身不停地发着抖:你相信我见鬼了吗?

陆李没有回答,只在心里默默念叨:我信!

他很快投入到网游中,希望可以化解心中的恐惧。

午夜很快来临了,陆李盯着电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但就在他刚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剧烈的刺痛感从腹部席卷而来,让他瞬间清醒了!

他低头一看,居然是刚刚那颗腐烂的死死咬着他大腿的人头。此刻它已经从他的大腿啃到了腹部,他腹部以下的身体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你看,我就是这么一口一口把你们啃食光的!人头突然张开嘴说话,从陆李身上滚了下去,在地上转了两圈才停下来,睁开了那双腐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是萧微对不对?

对方没有回答他。因为腐化过于严重,已经分辨不出人头的面容。

陆李想跑,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那晚就注定了,一个都跑不了!人头从地上飞了起来,朝他的脸咬了过来!

陆李躲避不过,啊地一声惨叫后,醒了过来。原来那只是个梦他的下肢好好的。

但腹部的剧痛是真实的,一定是昨晚淋了雨,着凉了。他爬了起来,径直奔到了厕所。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网吧里被陆李刚刚的惨叫吵醒的人都一脸恐惧地看着他。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他看到了镜子中自己的肚子居然是透明的,那颗腐烂的人头正在里面啃食着他的胃。

他一个没忍住,转头扑到厕所里哇哇吐了起来。顿时,浓烈的腐烂味席卷而来他吐出来的,居然是一块一块的烂肉。

他没多想,腹部的疼痛感让他一口气冲到了医务室。

医生天才刚亮就被人叫醒,带着一脸的不满情绪给陆李做了检查。检查越是深入,对方脸上的表情就越不自然。

能先给我点儿镇痛药吗?陆李痛苦地叫道。

医生没理他,只是紧张地打电话,叫人过来帮忙。

很快,陆李就被推进了CT房。当他忍着剧痛照完片之后,医生给他打了镇痛剂,便急忙将他请了出去。

陆李看到医生那极度恐惧的脸,意识到他们一定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什么。

于是,他绕到医务室的后窗。这里有个下水道的井盖,各种恶臭让他脑袋发晕。

怎么回事儿?你刚刚怎么这是护士询问的声音。

你自己看!医生将照出来的CT片递到护士手里。

天呐护士惊叫着,他他的胃呢?她回来了?

什么?陆李的脑袋里嗡地一声巨响。

原来,腹部的剧痛是因为他的胃没了,一定是被那颗腐烂的人头啃食掉了。

陆李撒腿冲了出去。

可就在他的脚踏到井盖的瞬间

离开那间屋子!

声音从井盖下面传了出来。这次是两个声音,严小明和宋林的,沉沉闷闷,像从水中发出来的!

这时候,陆李的电话响了!是成阳,让他马上回宿舍。

陆李回到寝室时,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是警察。

为了两件事

第一,严小明的头在宿舍的下水道口被发现了,被人用砖头砸得惨不忍睹。由于昨晚雨水的原因,没有找到其他线索。

第二,宋林消失了。跟严小明一样,没有任何线索,私人物品全都在宿舍里,唯独人没有了。

陆李知道,宋林再也回不来了。但他诧异的是,昨晚咬自己的那颗头,显然是严小明的。但他为什么要咬自己?他的头,又怎么会从破裂的排污管里出来?

而成阳,则对昨晚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只默默地收拾东西:走吧,希望离开了这屋子,我们就能活下去!

命火

很快,两人住进了新的宿舍。

陆李在医务室外面偷听到的谈话,让他一直处于惊悚紧绷状态。他觉得真有颗头在他的身体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咬他一口。

他翻了个身,肚子传来阵阵胀痛。

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成阳睡在下铺。

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声,陆李叹了口气。自从严小明失踪后,他都很久没有像成阳这样睡个安稳觉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摸索着朝厕所走去,刚到门口时

啪!啪啪!

他突然停住了,因为响起了两个脚步声。

他想起宋林失踪的那晚收到的短信:有东西趴在你的后背上!走人工湖那条路,我在中间的休息亭那里画了一个符,兴许可以让它不再缠着你。

难道说

就在他不敢动弹的时候,厕所里突然闪出了一道光亮,是蜡烛居然有人在里面!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身子贴着玻璃,目光随拉开的缝隙望进去。看到里面场景的瞬间,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咯吱地响了一声里面的人居然是宋林!

可宋林明明失踪多日了,又怎么

里面的宋林背对着他跪倒在地,目光灼灼地盯着便池。在便池另一侧的白色瓷砖上,有一张溃烂的人脸。烛火居然是从人脸的眉心处燃起来的,像蜡烛一样。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味道很独特,一闻到,他腹部的疼痛感立马就消失了。

对方的嘴里念念有词:生命之火,为你燃尽;怨怒之气,沉入水底声音过于细微,内容十分模糊。

难道这就是宋林书上所说的命火?

陆李下意识地朝前探了探身子,想再听清楚一些,不料推拉门一滑,他整个人一下跌了进去,在那小小诡异的空间里和宋林撞到了一起。

对方被突如其来的响动一惊,转过了头。虽然光线微弱,但陆李还是看到了,宋林转过来的脸上鲜血淋淋。同时,他也看清楚了,对方跪拜的那燃着烛火的脸,就是宋林自己的。

宋林居然在祭拜自己!

不容陆李多想,那张脸上的眼睛猛然间睁开了:杀了他!女孩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李立马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刚冲出厕所,就被宋林从后面拖倒在地。他的头被狠狠砸在地板上,疼痛感瞬间袭来。

对方跳过来,将他的头扳了起来:你的时间也决到了!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的陆李只感到对方那双托着自己头的手分外硌人,就像是只有骨头一样。

当耳后传来一股冰冷的刺痛感时,他立马清醒了对方居然要将他的头取下来。

他竭力挣扎,却发现全身都无法动弹。他感到一把刀在他的皮肤里欢快地游走着。

就在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时,地板突然砰地一声炸裂开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浓烈的恶臭味袭来,他感到身体被瞬间压缩,并在不停地下坠。

窒息感让他无比难受,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嘴:救救我一股水猛地灌进了他的嘴里,使他发出来的声音变得沉沉闷闷。

和前两次听到的宋林和严小明的声音好相似!

他刚意识到这一点,就又传来砰的巨响,接着他的眼前瞬间明亮了。

他满身污秽地坐在地上,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通过排污管道离开宿舍的。

那刚刚又是谁救了自己?

严小明?他叫了出来。

他看到了排污管道破裂的断口前,严小明正背对着他站着。

你怎么

不要过来!对方急切地打断了他,是我害了你们,我不该

你不该什么?陆李站了起来,你一定

他突然打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严小明背后的玻璃清晰地倒映出了对方的脸,整个面部溃烂得只剩下骷髅。

你的脸不对,你一定陆李的话还没说完,早晨的第一道阳光就照了过来

啊!对方惨烈地大叫,我的命火熄灭了,见不得太阳!

陆李看到严小明的身体居然快速地如蜡烛一般融化了,而那些融化的液体,居然流回到排污管破裂的端口里。

结局

这到底他的话还没说完

陆李!成阳的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你怎么还在这儿?我打你电话也一直不通。

哦陆李慌忙应付道,手机没电了。

同时,宋林的声音完全消失了。

这时候的雨又下大了。

几日不见,成阳似乎变了个样,整个人瘦得出奇。他的脸用皮包骨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的了,眼睛像吸毒的人一样,瞪得大大的,分外突兀。

都是宋林的化体害的。今晚再不抓住他,破了这蛊,我们俩都得死。对方突然停了下来,严肃地看着他,前提是,你相信我吗?

陆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成阳投在地上的影子,发现是完整的,然后他深深地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陆李就这样跟着成阳回到了寝室,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宿舍门一打开,就迎面扑来浓浓的气味。

屋子中央居然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八卦极点上的蜡烛发着光。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用来解开化体蛊的。见陆李一脸诧异,成阳解释道,只要宋林一出现,他就会被死死定在极点上。

就在陆李刚要进去时,对方突然制止了他:等等!

怎么了?陆李意识到了什么。

有其他人在屋子里,两个极点上的蜡烛都被动过了。成阳说着,如临大敌般退了回来,宋林,我知道是你。

却不料,陆李一把将成阳推了进去!

你干什成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突然从地板里伸出来的一双手拖住了腿,将他拽到了八卦的极点上。

你在成阳的惊呼声中,陆李径直走了进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探照灯。

屋子瞬间亮了,可以清晰地看到,放在八卦两极点上的烛火,居然是从摆放在其下端的两张脸的眉心燃起来的命火。一张脸是严小明的,另一张是宋林的。

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一切都是你做的了。说着,陆李取出了一把手术刀,萧微根本不喜欢你,是你用手段得到了她。之后严小明接受不了,找萧微理论,失手将她推进了人工湖。当时严小明吓坏了,连夜把尸体捞了出来,肢解后扔到了污水处理池。你看了宋林那本书,知道了命火可以让她重生,于是你便用化体蛊窃命火。同时,你让他们被化体蛊融化的身体通过排污管进入污水处理池,目的是用他们融化的身体保持萧微躯体的活性。所以,上次我才看到萧微腐烂的脸从便池冒了出来每七天就要耗掉一个人。头七,严小明死了;接着是宋林。就在你打算杀我的时候,严小明意外地救了我!情急之下,你只好给自己下蛊,用自己融化的身体保护萧微。所以你才会变得这么瘦。严小明被太阳照到,已经救不回来了。我和宋林现在就要取你的命火,才能把你从他们身上窃走的阳寿拿回来。

这就是你知道的?

这就是我知道的!说完,陆李的手术刀对着成阳的面皮划了下去,同时,他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很快,他便取下了成阳的脸,照着宋林书上记载的步骤,点燃了成阳的命火。当他把成阳枯瘦如柴的尸体拖到厕所时,尸体立马化成了一滩液体,被下水道里传来的某种力量慢慢吸了下去。

谢谢你选择相信我。宋林的声音响了起来,快把这个八卦撤掉,我快顶不住了。

对不起!陆李并没有行动,我也没有相信你!

什么?这下轮到宋林诧异了!

萧微的复活仪式必须完成。陆李顿了顿,因为我们四人中,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不,你不能让她复活,因为

不!我可以。我怂恿严小明失手杀了她;我和他一起肢解了萧微,把她扔进排污池;我故意让成阳知道命火这个蛊术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复活后的萧微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说完,陆李一下拉开了八卦四周的白布。地板上早已画好的符咒发出的能量瞬间将宋林的灵魂吞噬了。

你对这些东西很透彻,但错在没有把这本书藏好。成阳看过的,我也都看过了。

看着三人的命火都熄灭了,陆李兴奋地等在厕所的便池旁。不一会儿,一只手慢慢地从里面探了出来,接着是另一只,然后是头、脖子很快,萧微整个人居然从那小小的洞里爬了出来。

萧微惊讶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萧微,真的是你。陆李兴奋地叫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对方。

是我,但你好像忘记了我最开始的忠告。萧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什么忠告?

开始了。我不希望你也介入进来,离开这个宿舍,这是你惟一的逃生机会!

你什么意思?陆李后退了一步,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

死!每一个收到我这句话的人都得死。你们四个在那一晚把我从人工湖里救起来就是个错误。那时我已经死了三年。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把我从水下替换出来!

说着,萧微对着陆李的脖子咬了下去。

在陆李意识模糊前,他想起了宋林之前的话:萧微早在我们遇到她之前,就已经死了。

你不会忘了吧?今天刚好是严小明杀我的第四七,所以,你死定了!

夺命“地狱魔火”


大部分科学家认为地狱魔火是一种罕见的人体自焚现象。人体在没有和外部火焰接触的情况下自然焚烧起来,燃烧的温度达到1000℃以上,焚烧时会冒出少量的烟和气味;会着火并且燃烧速度非常快,但是焚烧的面积却不是很大,通常只会烧出一个黑洞;这种自燃的火无法用水熄灭,这一现象科学根本无法解释,我们只能期待在科学和医学发展进步的某一天,地狱魔火杀人案终会水落石出。

1966年11月5日上午9点30分左右,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库尔斯城的煤气公司职员古尼尔正挨家挨户地查抄煤气表。当古尼尔来到班特莱医生家门口时,发现门虚掩着。他按了几次门铃后,没有得到回音。古尼尔觉得很奇怪,于是他大声叫着班特莱医生的名字,并推开门走了进去。

古尼尔和班特莱医生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古尼尔知道医生一向有在家不锁门的习惯,但他外出是一定会把门关严实的。

古尼尔走进房间后并没有发现班特莱医生的身影,便以为医生外出时粗心大意忘记锁门了。于是他径直走进医生的厨房,准备查抄煤气表。这时古尼尔嗅到一股浓浓的糊味,越走近厨房,这个味道就越浓烈。大概厨房里有什么东西烧糊了!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快速冲进厨房,却只看见厨房中间的地面上有一大堆黑灰,这些灰看上去是某种东西燃烧后的灰烬,但是在地上却看不出有火烧过的痕迹。

古尼尔抄了煤气表后准备离开时,突然觉得尿急。当走到厕所门口时,他惊呆了:厕所的门敞着,抽水马桶的旁边倒着班特莱医生的拐杖,抽水马桶前面的地板上烧出一个黑洞,黑洞的旁边,班特莱医生已经被烧成了一堆黑炭!医生的右腿还没烧完,焦黑地倒在一边的地板上,脚上还穿着一只鞋!古尼尔吓得魂飞魄散,冲出屋子拼命大喊:医生被烧死了!快报警!

这件诡异的案件让警方和舆论界颇为震惊,很多人传说这就是地狱魔火将人烧死后的样子。警方调查现场后,发现厨房地面上的黑灰是从楼上厕所的地板上落下的。厕所地板上的黑洞长1.5米,宽0.5米,班特莱医生的身体烧成灰烬后从这个黑洞落下去,在厨房的地面上形成一个小灰堆。

经过3天的调查,警方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为了制止舆论界的地狱魔火杀人的说法,警方竟然草草结案,宣布班特莱医生是因为抽烟时睡着了而引发了火灾,医生惊醒后跑到厕所准备用水熄灭火焰时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被烧死了。

警方的结论被专家们认为是不尊重科学的荒谬之说。因为班特莱医生是绝不可能因为普通火灾而被烧成灰烬的。骨骼鉴定专家克曼博士指出以下几点用科学根本无法解释:第一,整个房间找不到任何助燃的化学物品,而且人体必须在1000℃以上的高温下持续燃烧4个多小时才有可能被烧成灰烬,而一般的居民住宅房屋就算烧毁几幢楼也无法达到800℃的高温,普通火灾根本无法使死者尸体化为灰烬;第二,在整个房间里都没有找到火源,根本没有警方所说的烟头、火柴之类的东西,并且房间也没有整体燃烧的迹象;第三,班特莱医生的体重达77公斤,如果是普通的燃烧将这个重量的肉体烧成灰烬,应该有大量的浓烟和强烈的气味,整幢公寓的人都应该被呛得受不了才对。

大部分科学家都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地狱魔火杀人,而是一起罕见的人体自焚现象。人体在没有和外部火焰接触的情况下自然焚烧起来,使燃烧的温度达到1000℃以上,身体才有可能被烧成灰烬而没有烧着整个房间。

历史上有过200个类似的记录。1675年,一个印第安人在草席上化为灰烬,只剩下头骨和几根指骨,而灰烬周围可燃性极强的草席除身体覆盖部分以外却保持原样。

1744年,英国一位60岁的老妇人被发现死在地板上,身体被烧成灰烬,附近的衣物却完好无损。德国法兰克福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为了让自己的皮肤成为健康的古铜色,来到了多米尼亚的海滩上。在进行了几个小时的日光浴后,该女子突然全身起火,救生员急忙赶来将水泼在她身上,可火势依然不减,在1分钟左右的时间里,该女子就被烧成了一堆冒着青烟的灰烬。1950年10月的一个夜晚,19岁的克里复正在和18岁的女友苏西在巴黎一家夜总会跳舞,突然苏西头顶上冒出青烟,她大声尖叫着倒在地上,浑身起火。侍应生马上拿水将火浇灭,但是苏西却已经被烧成炭灰。后来,夜总会的所有目击证人都在法庭上作证,舞池里没有任何人吸烟,附近也没有蜡烛,而且苏西大叫时,她的衣服并没有燃烧,火好像是她体内烧出来的。

科学家们为了查明真相,将所有人体自焚的案例做了个统计:男女比例基本一致,年龄从1岁到83岁,各种饮酒程度和身体胖瘦的都有。案发时,死者状态有在睡眠中、行走中、开车过程中、划船过程中的,甚至还有在跳舞过程中的。

有的科学家认为,人体自燃可能是体内的可燃性脂肪造成的。这种说法是将体内的可燃性脂肪比作蜡烛油,衣服就是蜡烛芯,而人体内的某种天然电流体能够造成体内的可燃性脂肪燃烧,以至于造成物质结构的体内分解,使人体内的磷发生化学反应,从而达到1000℃的高温。部分物理学家认为,某些人体内可能存在某种燃粒子,它比原子更小,却可以燃烧并产生高温将人体化为灰烬。

医学界的专家对于人体神秘的自燃现象做出两种可能性的分析:一种是有可能是死者大量饮酒后使肠胃中存在某种易燃气体,因为某种化学反应或者生物静电火花使易燃气体自燃。还有一种可能是人体内的磷自动燃烧,并让体内的可燃性脂肪也燃烧了起来。但医学界的专家也承认这两种燃烧要释放出的温度无法达到800℃的高温,是不可能将人体化为灰烬的。

但是,经过科学家们的反复论证,以上诸多推理都不是人体自燃的真正原因。实验结果表明,一个人在饮用大量的高度酒后,即使坐在炉子边上也不会自己燃烧起来。

科学家还做了一个实验,把一只老鼠放在酒精里整整泡了一年。然后用火点燃,结果老鼠只是外皮和肌肉组织被烧焦,根本无法化成烬。人体内的静电负荷如果达到一定伏特并与易燃易爆化学药品接触,便会引起爆炸然后剧烈燃烧,但是案例中的死者都与这一可能性无关。

还有的科学家认为,有可能是意念引起燃烧,或者是人体磁力引起,或者是特异功能引起,但这些猜测都没有可靠的依据来给予证实。

人体自燃的案例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却也有共同之处:焚烧时会冒出少量的烟和气味;会着火并且燃烧速度非常快,但是焚烧的面积却不是很大,通常只会烧出一个黑洞;这种自燃的火无法用水熄灭;有的人整体被烧为灰烬,有的留下局部器官,最奇怪的是人的身体被烧,衣服却是完好的,最后只看见衣服下覆盖着一堆灰烬。

法国的著名人体学家卡玻塔博士和大部分科学家的意见不一致,他认为人体是不可能自己燃烧

的,这一现象科学根本无法解释。他的结论使公众更加坚信地狱魔

火杀人的说法。我们只能期待在

科学和医学发展进步的某一天,地狱魔火杀人案终会水落石出。

水,火,风,土的故事


水与火相遇了,他们都知道水火是不容的,大家都没有刻意走近,却保持了最可贵的友谊。水的心事全对火说了,火没有烧灭他,而且理解他,对他提出了有益的建议。火的情向水倾诉,温柔敏感的水耐心地倾听着,安慰着火。他们是最知心的朋友。

水与风相遇了,水惊叹于风的新异和变化,对风一见钟情。受过伤的风一开始感觉水是解风的,所以融化在了水里。最终,风忍受不了水的多情和眼泪,水也忍受不了风的无常;水要的是理解和臂膀,风要的是自由和翅膀,所以他们吵架了,吵得很厉害,分开了。

水与土相遇了,水依赖于土的厚重和肩膀,土新鲜于水的灵活和浪漫,最终,水却忍受不了土的固执和不解风情,土忍受不了水的依赖和不安定性;水要的是理解、包容和心有灵犀,风要的是踏实、利益和坚实后盾,所以他们沉默了,不再说话。

自然而然的,水这次又失恋了,他哭泣为什么没有一个她来懂他,为什么他总是受伤害,为什么两颗心的想法可以如此不同。

远方的水感受到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关注着这一切。

她在等着他感受到她的心,然后接受她永世的爱。

而水回忆着感情路上经历的种种,除了伤痛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他是水,水是多情的,可以理解;但是爱的太多,伤身伤心总是伤的自己

真爱只有一种,爱的多,注定伤得多。

水让水保重身体。她说她依然在等着他投入自己的怀抱。她一直期望与他融化在一起,因为他们都是水。 .

他懂了。

然后,跨过千年流淌的距离,水与水相遇了。水和水倾诉,水对水哭泣,水与水交融;水的泪水看得见,水的心水能感受到,水的情水能给予回应,水的委屈水能给予安慰。他们互相偎依着,并不说话,水懂水的不幸,水懂水的痛苦,水懂水的不安,水可以用水融化水,安慰水,包容水。真爱无需太多语言,无关距离,却心心相通。

于是他们决定相守

后记:

水,火,风,土分别代表四种不同性格的人。

如果把人的包容心考虑在内,水与风,水与土应该是可以互相迁就、磨合后并相守的,但偏偏大家都是个性非常强烈、难以改变的人 ,谁都不愿意为对方考虑太多,改变太多,付出太多。水就是水,风就是风,土就是土,一辈子都是。

在这个世界上,相互吸引 的总是本性不同的人,但是相互守护的总是本性相同的人。

冰火两重天


第一次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大概是在某本书上,当时很好奇:冰有冰的寒冷,火有火的酷热,为什么会将两种反差极大的物质放在在一起构成一个世界呢?后来才发现,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体验的不仅仅是一个单一的世界,或许很多事情,在你经历严寒的折磨之时,随之而来的也会感受到似火的热情。我想这种感觉用来描述恋爱或许再合适不过了。

热恋中的人,或许由于好奇和新鲜感,总会给予对方无微不至的关怀。天凉时,叮嘱多加衣服的关怀,天热时,提醒多喝水别上火的问候,早晨一声按时起床的温馨,中午一声好好吃饭的体贴,晚上一句晚安的关切所有的这些,恋人都会体会到自己被极度的重视着,同时也被需要着。

热恋中的人,仿佛如胶似漆一般,形影不离,暂时的分别,便是隔了好久;仿佛一个连体人,没有了对方,感觉丢失了心脏;仿佛叶与花,失去彼此都显得单调。

可是,恋爱中的人,也有因为意见不一致发生矛盾的时候。当彼此的客气取而代之的相互的坦诚时,当彼此的好奇已被摸索得清晰时,当刚认识时的关怀被熟悉代替时,争吵不再是互相忍让,冲突不再是互相商量,你是否会感觉自己从温热的世界跌入到了冰冷的海底?

或许,有的时候,你还在痴痴享受着甜蜜,对方的心却已经远去。当你看到他心意已定,要离你远去时,你在恨他的决绝,世界的无情,你们之间的不堪一击。可是现实已至此,人生要有太多的落寞,爱情注定充满着太多的无法把握。

于是,你开始埋怨他的冷酷无情,埋怨自己的极度信任,甚至埋怨那些不该有的曾经。可是,恋爱中的人呢,你是否想过,生活就是有无数的悲喜交加,爱情就是有很多的悲欢离合。你在抱怨世界不公平的时候,是否想过甜蜜的背后必定会有撕心裂肺的痛相伴,你在与他缠绵悱恻的时候,是否多一个心眼儿,有一天他或许也会变?哪怕只多那么一点点,稍加掩饰,不必完全将真实的自己展现,会不会你们之间还不至于到冰点。我不是建议你要在恋爱时,不真诚,只是希望为了爱情的长久,善意的谎言,些许的保留,何尝不会延长爱的保质期呢?

其实,有时候,原本不是彼此变了。只是最初的想法与后来发生了变化。我们每个人都在变,不变的生活,变得却是你的观念。一篇报道说过,城市的离婚率要远远大于农村的离婚率,就是因为在城市,大家接触新事物的几率更大,随之而来会影响你的成长,影响你对事情的看法,随之而来便是冰火两重天的体验。

是冰的冷酷也好,火的热情也罢,人生终究需要用心来过。倘若能一直维系火的温热,那是最好不过,倘若一定要经历冰的严寒,那也只是命中的一次注定。不论冰火如何交织,你若心态静好,一切都不会是喧闹。

亦冰亦火的西式人情


被好友出卖

2008年年初,我从温州来到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这里是五大湖区城市群的造船中心,而我做的是船用仪表生意。初来乍到,我想只要交些朋友,会少走许多弯路。很快,通过聚会,我认识了不少当地的商人。特别是船协的霍华德,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个高大的中年黑人脸上总挂着阳光般的笑容。他声音洪亮,初见面,就给我一个强有力的拥抱。我觉得,他就是国内常说的红脸汉子性情豪爽,能为朋友两肋插刀。聚会结束后,我再次拜访了霍华德,并送去了中式礼物。霍华德一家亲热地留我吃了晚餐。

2008年4月7日,我出门办事路过霍华德家,顺路去拜访一下。门开着,他六岁的儿子在客厅里捏住鼻子,满脸紫红,看上去非常难受。原来,他学卡通片主人公将一粒爆米花放进了鼻孔。我赶紧报警送他去了医院,霍华德夫妇也很快赶到。看着平安无事的儿子,霍华德握着我的手,那力道让我感到了他发自内心的感谢。

半个月后,霍华德夫妇邀请我和他全家到湖区度假。美国人是轻易不会让别人走进自己生活的。这意味着,我用真诚交到了第一个美国朋友。

6月,克利夫兰一年一度的船上用品招标开始。霍华德供职的船业协会,负责对招标监控。我很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不需要太多内幕,只想知道,我有几个对手,对报价信息这样的核心消息没有奢望。霍华德一脸严肃地冲我摇头:郑,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询问的并不是什么秘密,他的态度让我失望。

回到家,我根据自己搜集的资料,做出报价,对于质量,我是很有信心的。我要向霍华德证明,我不是只靠关系就想得到订单的人,结果我失手了。

负责招标的斯皮茨惋惜地告诉我,我的仪表性价比是最好的,但鉴于我之前向霍华德询问过关于招标的消息,船业公会对我的目的表示怀疑,所以最终选择了别家。

失去生意先不说,想到出卖自己的,还是我自以为在美国交到的第一个真心朋友,我简直无法接受。霍华德来到我家,我给了他闭门羹。这家伙不死心,迂回地让商会会长章明来做说客。章明说:郑远,你还是不大了解美国人,他们的朋友很少。但霍华德真的很看重你,他开门见山地告诉我郑是我的朋友,他希望你能体谅他的苦衷。

再次碰壁

我还是不相信章明的说辞,计划多交美国朋友,看美国人是不是对朋友都冷得像阿拉斯加的冰山。

为此,我经常主动地和邻居们打招呼,或者做一些精美的中餐,送过去和他们一起分享。很快,我从邻居格尔嘴里,听到了朋友这个久违的词汇。格尔是个古怪音乐爱好者,他家里经常有聚会,参加的人是一个小圈子里的朋友。

可令人惊讶的是,格尔的敲击鼓手是我们街区靠乞讨为生的流浪汉达利,他的乐器是那些被丢弃的垃圾桶盖。还有两个来自北部的小农场主,以及一个酒吧里陪酒的女郎。这颠覆了我的原则,我一向认为,看一个人的潜力,要看他的朋友。

格尔是一个中型公司的主管,和这些人在一起做朋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私下里,我问过流浪汉达利,为什么不请格尔帮他找份工作?达利有些生气地说:我们在一起玩音乐很快乐,可不代表我会接受这样的帮助!

2008年9月,我和格尔的友谊经历了一次考验。周末的一次聚会,我到得较早,看到了他茶几上放着的一本相册,就随手翻看起来。没想到格尔看到后,勃然大怒。

晚上,流浪汉达利来到我家。我怒气冲冲地说了不满,达利笑了:郑,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所以是最好的朋友。但身为朋友,你也不能这样随便窥探别人的生活,实在不礼貌!我耸了耸肩膀,还是觉得格尔的表现实在太过分了。为什么美国人都是这样,似乎朋友分外廉价。

惊遇活雷锋

2008年12月4日,我订好了千岛湖的旅馆,决定到那里享受湖光山色和悠闲钓鱼的假期生活。

从克利夫兰到千岛湖,车程12个小时,途中会经过五大湖区特有的湿地公园。突然,车身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汽车发动机发出吃力的嗡嗡声,车子不再前进。我跳下车,发现车轮陷入到湿地的泥泞中。这让我的兴致一扫而空。

这种地方,罕见人迹,如果没有别人帮助拖车,我只有两种选择步行到公路边求助,或者在汽车里过夜,等待着上帝的眷顾,派一辆汽车忽然出现。

第一个办法是首选。可是想到在美国所谓朋友的冰冷,我对在公路上拦车没有任何信心。就在心情糟糕透顶的时候,我听到了汽车驶来的声音。从车上跳下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美国人。他走过来对我说:嘿,你的汽车需要用绳子绑住拖出来。这个湿地一旦到了冬季,泥土疏松,过去有很多来看湿地的车都陷了进去。

越野车陷得很深,他带来的绳子,崩断了三四根。我询问他要多少报酬?他竟摆摆手,他说自己是在公路上看到我向湿地转向后,知道我可能会遇到麻烦。但他的车性能不佳,追不上我,所以干脆自己先回家,拿了绳子过来,看我需不需要帮助。

说完,他发动汽车,扬长而去,留下我目瞪口呆。

没想到在美国遇到了这样的活雷锋!

经历了一劫,剩余的路程很顺利。第二天一早,我在宾馆租了渔具,可驱车来到了湖滨,我才发现自己又遭遇了点麻烦。美国宾馆里的渔具需要用剪刀打开,因为出来得匆忙,我忘带了。而这个时候,湖滨钓鱼的人也只有我一个,我决定考验一下自己的牙齿。就在我努力的时候,一个美国老人来制止了我,他说这样很危险,然后让我稍等

大概有一个小时,老人才开车再次来到,递给我一把剪刀。他还抱歉地说,自己的家距离这里有四公里左右。他早上是来湖边散步的,所以没有开车,刚才是走回家去拿了剪刀,怕我等得着急,于是开车送过来的。说着,他表示这把剪刀就送给我了,叮嘱我放在车上。我感激地握住他的手,他却微笑着告辞了。

朋友的真正含义

回到克利夫兰,我发现欠了人情。回来的时候,隔壁的罗宾逊正在帮我修剪门前的草坪,因为草坪太过脏乱是会收到社区发来的警告信和罚单的。就这样,我和罗宾逊熟悉起来,并且成了朋友。我觉得罗宾逊这种可以帮助陌生人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我的第一位美国朋友。我到罗宾逊的家里串门,他主动邀请我观看他的相册、车库以及工作室。我对美国朋友冷冰冰的心,开始逐渐融化。

2009年1月,克利夫兰船业协会准备新一年的招标工作。久没有音信的霍华德,通过快递公司,把通告发到了我的信箱。拿着信,我琢磨着,是不是霍华德因为内疚所以对我这样,可我决定还是冷冻和他的关系,我不想重温噩梦。

2009年2月11日,国内来的最新样品到货,机场通知去取。上路后,我的车却抛锚了。我想起了罗宾逊,打电话给他,手机却提示关机。无奈,我翻出了罗宾逊家里的座机号码打了过去。让我沮丧的是,竟然是电话录音的回复。

在公路边上焦虑且无助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听我说完自己遇到的困难后,这个年轻的司机汤姆逊自告奋勇载我到机场,还帮我叫了维修厂的拖车。

汤姆逊送我回到家,我发现,罗宾逊家的窗户打开着,他正和儿子在客厅里玩耍。这是周日,罗宾逊的车一直停在车库里,应该没有出门才对。想到电话录音和他没有回复,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我执意要请汤姆逊一起进晚餐,席间,我感慨美国人为什么对朋友这么不重视?汤姆逊说,他觉得罗宾逊对我不错。见我摇头,他认真地告诉我,在美国,朋友是很难拥有的。成为朋友,必须要有相同的爱好或真挚的感情。

交朋友的目的,就是能够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开心和快乐,为生活增加色彩。这样的解释,让我彻底被美国这种朋友观和自己遭遇的冷热美国人搅得一塌糊涂。

几天后,章明找到我。他拿出克利夫兰目前使用的船上仪表模型,还有一页中国国内常用仪表的图样。他指出,国内仪表在日期的调整上,存在着缺陷。船只在航行中是跨越不同时区的,仪表必须能够自动调节日期。我拉住章明表示感谢。他说:你如果要感谢的话,去感谢霍华德吧,这些资料都是他给我的,说直接给你的话,怕你会拒绝!

2009年4月14日,船上用品招标开始。这次,我笑到了最后。霍华德第一个跑来对我祝贺。我说:你不是不对朋友泄露任何关于招标的消息吗?为什么这次要帮助我?他摇了摇头说:郑,这一切是你争取来的,我告诉你的,只是大家都可以掌握,却被你忽略掉的小细节而已!

原来,美国人不喜欢过近的关系,觉得会损害到自己的私人空间,影响到生意和事业上的公平。朋友,只是一种深度的感情而已。

巴黎圣母院,浴火的凤凰


1

几盆泪水才能足够表达恸切,一场大火从上帝身边窜起,负罪烈焰,席卷巴黎圣母院。20XX年4月15日傍晚,夕阳流血,天地好似浓雾里的一摊灰烬。

蓦然,坠入塞纳河的时光无端撕裂了巴黎迷人的风姿,栖于神坛的人心跟随一柱耸立的尖塔折断垂落。街巷失去了东西南北,谁在纷乱的烟雾里化蝶。坚牢而婉丽的巴黎圣母院,彩云易散,琉璃薄脆。

一座圣洁的神堂,罹难于火。不,它是涅中的华美凤凰。

大火冲腾,风势狂猛,石头爆裂,古老的橡树煮沸了满腔山河沉痛。一笺四月的寓意,过于显得意外,涌起波澜壮阔的悲情交响乐。

巴黎圣母院,流年不利,为你祈祷,翻过这灾祸的一页迈向新生。燃烧打破了塞纳河的宁静,它依旧源源不绝,舟楫往返,却难载一川哀伤,天水之间,心岸坍塌。

2

搜集到人们为烈火中的巴黎圣母院拍下的大量照片,画面那么从容,令人震惊地淡定,就像圣母玛利亚在接受隆重洗礼。而人们为何要跪泣,上帝知道,这是一座人们以心髓营建的修炼殿宇。

久久以来,巴黎圣母院是传达天意的圣堂,人们可在这里采摘一瓣心田的香,收获平等,民主,自由,真理,捍卫并且享受天赋的伟大人权,种族无贵贱,四海皆兄弟。面对暴虐的大火,人们害怕丧失无价的精神瑰宝,担心负重的灵魂被抽去支撑。

火光玄之又玄,嵯峨里巴黎圣母院正痛苦地超越当下,姿影摇荡,飘溢在信徒们虔敬的泪中。谁都明白,亲历这一场灾难,万里远行已经在转折中又一次重新登程,隔空相距,信念不老,早先的诵说竟是谶语。

哀叹一声,在这痛彻心肺的晚上,打开天空的窗。消失的塔影不露声色,火舌挂在檐头,像喘息,也像殷血,沉重滴落。

3

人们挚爱巴黎圣母院,是因为雨果和他介绍给大家的卡西莫多和爱斯梅拉达。从那时起,巴黎圣母院成了平民亲爱的家园,祛除假恶丑,修一份真善美。在所有风雨攀织的日夜,人们把心魂安放在巴黎圣母院的殿堂里,融贯天地。

那玫瑰花窗里的十字架,那楼台内的大钟,直接系在众人心上。抚一朵柔美阳光,漫撒轻歌。如果巴黎圣母院消失了,天下百姓的心里话将存往何处,人间大大小小的期盼是否还有美好归宿。唏嘘一声,千年梦枕,怎样化现于世。

尘海喧腾,可在巴黎圣母院感受心痕的深度。在这个遭遇灾难的日子,祈祷于巴黎圣母院,把阳光引入体内。

雨果啊,谨以一本书增添了火中的那份痛,也许巴黎圣母院从中发生了质变,火中凤凰灿烂而青涩。心在不安中,痛吟一曲悲惋,谛听辽阔。

4

集中那些记录火灾的现场实拍,惊异发现,似乎不是灾难,而是一番再造未来的曼妙图景。火光中的翩舞,凤鸣戚戚,琴声暗抚。忧伤里,塞纳河尚且那样轻盈,风猎猎,苍茫中,磕响恍恍天宇。怅然暮色里,心弦跳荡,抑郁在指尖,说出几枚故事,黄昏好像幻觉。

律动中,将心绪从头拓垦,猛烈的光焰里,耶稣默默到来。草木轻咬晶莹的音符,熔旧铸新,成为精炼艺术,盛满城池,装潢细碎的日月。

爬上窗台的烟火,照亮五色的尘埃,有些事突然得来不及想,发生了,即是因缘际会。天翼张开,可采石莲于墙上作画,烈火中有一丛深化认识的宝光。郁郁然,人间来去,怎样才能闪避四面钩葛。

巴黎圣母院,一座大众艺术的宝库。如果苍天是辉煌的炼狱,这里将会出现震撼人心的时代升华。

5

泪痕不拭去,大火中的巴黎圣母院独雅一份深紫色的形象。世界悲哭,那是为滋养心脉的圣境讴讼。亘古而来的薄暮遭逢一场劫难,脚步正好抵达圣殿门前,随手扶住一缕飞云,探问一声苍天。

八百年风风雨雨,攒下多少素心浅笑的记忆,凝练成思想。轻轻弹响指间微尘,搭起一道通往天堂的阶梯。跃动的火,来到巴黎圣母院检测一枚冷静的灵魂,翻腾了寂寥人世。一丝一毫的损伤,犹如刮骨一般痛,漫议凡尘新事,今日种种,言词凝噎,烟火并无道义。

一盏悲心,望灵魂锚地,猛火还在熊熊中,巴黎圣母院,缩命牵。管风琴旁,唱诗班手捧经卷,在歌中诉说轮回,天火雷霆都不予理会。凋零的世界嗟叹流年,多情更比无情苦。面对巴黎圣母院大火,扑救时,已经鳞伤重重。落泪,因为不知往后怎样才能劝解心中痛苦。

春天里的一把火


春天让人们都充实起来。

一群民工唱号子,抬水泥板。

工头召子抹汗、捻烟。忽闻到一股沥青味,正四处寻找,七猴子尖叫:“看,着了,罗镐家!”“停!回村救火!”召子将纸甩掉,挥手。

民工不动。又要唱号子,抬水泥板,爬坡。这工程是包的,十六间瓦房,乡里要开粉坊。一个半月交工。今晚上顶、铺碴子、抹灰。时间就是钱,完工每人得九千,完不了,倒扣一千。

村中已有喊叫声。顺风那浓烟已扑到眼前,一股刺鼻的焦味儿。

村人唱号子都是即兴创作,七猴子又起调:“烧就烧哇——”烧就烧哇——烧得满天像红袄啊,老天爷啊,长了眼哪,不烧穷人烧罗镐啊……春天里的一把火,烧得人心直发毛啊!“别他妈的叫啦。停!都回村救火!”召子嗓子破了。

民工又放下水泥板,瞧七猴子又瞧召子。

“赔了,算谁?”七猴子问。

“算我!妈的,还有良心吗?米掺砂子卖假药,失火不救拆河桥四大损!”“走吧,下山救火喽!”民工齐呼下山。

烟比火猛。人无法上前。

“快往上泼水!”小个子村长站在一砖垛上喊叫。

只左右几家近邻的女人用盆泼、桶浇,无济于事。看热闹的比救火的人多。

罗家人大哭大叫。罗镐已吓傻了,手里不知啥时候抱了一把扫帚,只喊:“完了,全完了!”老婆抱出一床缎子被。闺女二凤还清醒,对老少爷们求情:“大爷,大叔,我家的彩电、VCD机都在屋……”召子拨开人群,抢过罗家老婆的被子,顺手把一人的水桶抢过,浇湿被子,又用一晾衣服的绳子,扎在身上,冲入火中……这是座红砖松木到顶的四间正房,火先燃后屋檐子,火势并不猛,却无人上前。

召子从屋里抱出了彩电,又抱出VCD机。

忽然罗家婆子喊:“她爹,盒子,盒子……”罗镐像疯子似的向屋中钻。

“险啊,二姨夫!”村长看屋顶已蹿出火苗。

召子随后进去。

“罗大叔,找啥?”“茶叶盒,在立柜底下!”召子钻进去,一把摸出茶叶盒,被烟呛得咳出一口清血,往外跑。

“是它!”罗家婆子怕人夺去似的抱住。

房子上火龙狂舞,已无法再救。

忽然,罗家的姑娘二凤哭了:“哎呀,完了,我的包袱!”召子问她:“在哪儿?”“我的床底下!”召子又冲进去。

“不行,房子要塌了!”村长大喊。

七猴子骂二凤:“妈的,什么贵东西!”召子半天没出来,四间房已塌了二间!“召子哥!”七猴子喊。

“不好,救人!”村长从砖垛上跳下来,要往里闯。

轰!房子塌了。

“门口!”七猴子眼尖。

村长和一村民闯进。见召子已爬到门口,他脚受伤了,手中还抱着包袱。

两人搀起他,走出火海,召子把包袱给二凤:“给,这个破玩意儿!”二凤接过包袱,见召子脸上有血,吓傻了。

“召哥,你脚!”村长看召子的裤角儿一片鲜红,脚脖子已露出骨头!召子倒下了。

“快开四轮子,上医院!”村长蹿起来嚎叫。

乡里来人,调查罗家失火的原因。

“这火,烧的邪性。”罗镐说。

“咋说?”乡治保主任是胖子,脸无笑容。

“这火是从后房檐子烧着的。后房檐子下有一堆劈柴,那劈柴着了,顺势爬上房子。我们全家都在屋,不知咋着的。”“你与别人有仇?”“没仇。”“真的没有?”“真的。”罗镐脸上很憨厚。

“村长,罗家失火,你咋看?”“我负主要责任。我没有及时做好防火宣传,措施也不得当,我检讨!”村长是县高中毕业,善说,且见过场面。

“我问的不是这个,罗家的火,能是谁放的?”治保主任瞪着牛眼,顺手把烟蒂扔到地下。

“这……这不能是村里人。”村长赔笑着。

“为啥?”“罗家无仇人,谁能干这损事。”治保主任善抓赌,不善破案。想半天,却无头绪,又点一支烟:“一定是小孩玩火烧的,没错。”“对,这有可能,我也这么想。”村长顺杆爬,“小孩子玩火。准是小孩子玩火。”又冲屋外亮起公鸭嗓:“春兰,快炒菜。”治保主任走了。村长挟一棉被,去村里的豆腐坊,罗家无处藏身,村里决定让在那里暂住。豆腐坊也算是村办企业,但已倒闭,只剩下了房子。

“不要怕,这也是该着。这些小王八崽子,玩火惹出这么大的祸来。我刚和李主任调查,当场肯定是小孩玩火干的,他说非要搞清楚,我说,还搞啥,就是知道哪个小王八崽子,你还能治罪咋的。不要悲伤。有村干部在,有你外甥我在,就有你罗镐的吃喝!”罗镐接过被子,握住村长的手:“大外甥,我……我全靠你了。”当晚,村里开会。村长训话:“罗家有难,大家来承当,每户献十斤米,谁不献,按村长守则,罚款一百元!”“我献三十斤!”“我献四十斤!”村长一拍屁股:“好,我献一百斤!”全村七十六户,除去军烈属和贫困户,三十九户户主,义气的老爷们鼓掌通过。

不料,罗镐说话了,把大家惊呆了:“老少爷们儿,大伙的情,我领了。粮我一斤也不要。我还不到要饭的份儿上。这把火只烧了我四间房子,破费我两万多元。

我还告诉大伙,我还有钱,还有万多呢。“睡在阴风飕飕的豆腐坊里,一股恶臭钻进鼻孔,罗镐睡不着。

罗镐原在村中最穷。农村允许致富,初起他也无门路,到伊春林业局妹夫那里卖工夫,锯一月木头,挣三百元。后来妹夫又介绍他到菌种场打更。他见一技术员将一小瓶粉末,点在锯末子上竟能生出蘑菇、灵芝来……就在一个星期天,他拎了一百元钱的礼物,闯入技术员家。后来他回村了。后来他发了。后来他发得让人痒。

再后来销路不好,就不干了。但他钱足了,他有多少,是个谜。

他盖那座房子时,村人都红眼了。房子盖完,他竟摆起宴席。村长对他客气了,不再叫他老罗头,叫他二姨夫。村里人都是亲戚,刚下生的孩子就能成六舅。

开春的天气,一早一晚还凉着。

罗镐坐在烧焦的老屋前,叭嗒叭嗒地抽烟。

忽地,他走到屋后墙,翻那堆烧焦的拌子,用脚疯狂地跺着,踩着,骂着:“小王八崽子!我啥时惹了你们,老天爷呀!”罗镐哭了,坐在墙根下。

“爹,别着凉。”二凤喊他。

他抬头,不说话,瞪她一眼。

“爹,到医院去看看刘召子,他对咱家的恩不浅。”“你去,你个死丫头,不是为了你那包袱,召子也不会伤,那包儿值多少钱!可这人情我们还得起吗!”召子的脚脖子划了口子,缝了十多针。医生说,十天后就能出院。召子躺在床上,惦记工程。七猴子拎着水果来了,进屋就骂二凤是不要脸的女人。

“骂个啥,我愿意。”七猴子知道召子想啥。当初七猴子也向二凤求婚,给二凤买过不少礼物,包括金钱首饰,二凤要了,却没有答应他。还说,七猴子太丑、没文化,不够档次,七猴子索要礼物,但她留下了一副金耳环,七猴子认了,给了她一嘴巴,从此一刀两断。今年召子也追起二凤。召子说,二凤有能力,会说,也长得美,气质好,和她一块包工揽活,准成。二凤也说,村里就你行,别的小伙都发傻。召子说,咱俩处吧。二凤说,等等,给我一段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召子哥,那二凤是靠不住的。”“你懂个啥,二凤不错。”“那二凤要爱你,不会为那个破包袱让你往火里钻。”“她是考验我。我认。”七猴子停了一会儿,说:“工程肯定延误了。上完屋顶,你不在,人心都散了。”“能赔吗?”“赔不上,但每人得少挣一千多元钱。”“记在我帐上,我按原定报酬给他们。”“屁话,能扣你的?救火也是大家心甘情愿的。”七猴子走了,直骂。

召子不觉痛苦。罗家失火,让罗家看到了我的人品,也让罗二凤看到了我的心。

他想。

中午,二凤来了。

“召子哥,对不住你。你的腿……”二凤满脸羞愧。

召子多了些狡狯:“怕是要残了。”二凤扑到召子怀里,哭。

召子太实,板不住面孔。又说:“别哭了,不怕,只是划了个口子,缝上了,十天就出院,没事的。”二凤不哭了,转悲为喜。

“二凤,我的工程要完工了,帮我照看照看。只是,县糖厂要建八百米的车间,还没找工程队,你帮我联系一下……”二凤没有回答。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钱:“召子哥,这是五千元。听说为了帮我家救火,你把工程都耽误了,这是点小意思……”召子的心有些冷:“这是干什么?难道……”“救火哪能白让你救……”“我心甘情愿。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二凤半晌不说话。冷丁地把头扭向别处,说:“召子哥……我……有人了。”召子愣了。

“他是韩国人,在县城开了汉城大酒楼,是中外合资企业,我要去那里做管理工作……”召子感到伤口在隐隐作疼。他半张着嘴,含糊地说:“啊,好,好啊。”二凤回过头,又站起来,指着身上的棕色呢子衣说:“这件衣服,是他送我的礼物正宗的南韩货。昨天,是你,从火中救出的。就是那个包袱。”召子用一只胳膊撑起来,另一手,指着她:“二凤,你走吧。你过几天代表大韩民国来慰问我!”二凤满脸愧色。拎起了兜子,要走。

“站住!”召子又唤住她,“把你的钱拿走。”二凤没有拿钱。只说:“召子哥,过几天,我还来看你,和他。他叫金中亮,人很平易近人,愿意交中国朋友。”召子感到眼前一黑。

罗镐家还有五万元,这是村长没想到的,村长感到对不起村人。村长这几年领着大伙种庄稼,给国家交粮九百多万斤,受到乡里的表扬。但是,罗家破坏了全村的名誉——村中竟有不种庄稼的暴发户!罗家不但不种地,还把地佃给别人种,成了名符其实的地主。他富了,还忘了村人。农闲时,村长曾向罗镐讨教:把致富的法儿传给大家,罗镐说,光学技术得二年。这家伙怕大伙都种菌,顶了他的销路。

他怕得罪村长,到外村租了房子培菌。这倒是给村长眼罩戴!村长是村长!村长不能容罗镐这样对待村民!但是,村长是有心计的人,想治罗镐,也会不露声色,反倒让罗镐心里感到舒服……罗镐的房子着火了,村民们乐,村长感到了快慰!谁知罗家积蓄没都投到房子上,他还有五万这很让村长扫兴。晚上,村长又摆酒设宴,请村中的几个头面人物,聚会。村中的重大决策,都在这张桌子上出台。

“罗家还有五万,在村中还是首富啊!”村长给各位斟酒。

“她妈的,怎么能让他有五万呢。往后,他还得扬帮,哪有咱的出头之日!”一胖子抽一口鼻涕,说。

“他在拉大社会主义的贫富差距,这和上级指示的让农民共同富裕是格格不入啊!”一瘦子竟站起来。

“下一步,咋办?”村长问。

“听你的。”“咱们见识短,没有多少办法。”村长把门关紧,低声说:“罗镐肯定要盖房子,不会过了秋天,咱这儿的规矩,吊死人、着火的房子都不能就地拔高,他肯定要重新批房场。现在的好地势只在村西头的老井后,占风水,又近道儿,村东紧靠涝洼塘,那地方盖猪圈都不行,这回让他在那儿盖……”“如果乡里批他在村西盖咋办?”一人问。

“有办法。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啊,向乡里申请,在村西盖村民文艺活动室,今秋把地基打了,三年后再盖。明天就打报告,抢在罗镐前头。乡里我一沟通就成。

或者翻盖,或者在村东……“”罗镐不会就地拔高翻盖的,他富了,更不能认倒霉,在村东,垫地基就得两米,不垫足了,到夏天,就得开船进屋,哈哈……“村长又斟酒:”来,干!“”干!“果然,十天后,罗镐就找村长。

“大外甥,还得靠你啊。我要重盖房子,你得帮我说说话,批我在村西盖。”罗镐给村长一千元,“这点意思,全靠你活动活动,向乡里说句话。”村长推他:“嗨,二姨夫,你就外道了。你家的灾,就是我家的难。好,明天我就帮你活动去……”罗镐硬塞给他钱。村长收了。

第二天,村长去罗镐那里。

“二姨夫,正副乡长家,我都去了。礼是送了,可又出了问题。乡里今年重点抓精神文明建设,改变各村的外部面貌。要修路、要栽树、要盖村办公室。乡长说,咱村的文化活动室要在村西盖,他妈的,净搞形式主义。我说,盖可以,得在村东盖。乡长把我批评了,说我没头脑。后来我又请他高抬贵手,把村西批给罗镐。罗镐受灾,乡里应该照顾。乡长说,村东村西都不能批,只能就地翻盖,就要破这旧风俗……后来,我他妈的急了,我说,让村民倒霉的人,最后自己倒霉。乡长也知道我的脾气,软的不欺负,硬的也不怕。最后,乡长服了,把村东批给你了……”“村东,这么洼……”“不怕。我让全村人义务帮工一天,有我村长在,你还怕什么,只管开工酒好了!”“这……这可全靠你了,外甥!”罗镐感激得双腿发抖,作下跪状。

七猴子从山上走来。村长堵在路口。

“猴子,到我家喝点。”村长露出微笑。

“二哥,啥时想到我猴子。”“走,家里唠。”进了村长家门,一屁股坐下,七猴子先喝了一盅。村长又给他满上:“猴子,我问件事?”“啥事?”“听说罗家的二凤和召子对上象了?”七猴子一抹嘴巴:“屁。那二凤是个什么东西,召子这回也让她泡了。她相中了一个比她大十九岁的韩国人。那天召子钻进火里救出那个包袱,是那韩国人送给二凤的礼物!”村长脸上又露出微笑:“我也听说了,但还不摸实底……”“你想……”七猴子停下筷子。

“我想给召子介绍个人,明天他出院,你让他到我这儿来一下……”召子出院,径直到了村长家。

“有事?”召子直率。

“有个大事。罗家正张罗盖房子,要包出去,你要把活揽过来!”召子瞪大眼睛:“呸,狗窝鸡架我也不去给他盖。罗家没有好人。”“不,要盖!这是村里交给你的任务,这个房子要二年漏(漏雨)、三年透(透风)、四年换木头(换房盖),但是,交工时要看不出来……”召子一笑:“嗨,我这包工头子,偷工减料的事儿,我不用去现拜师傅!”村长又拿出罗镐给他的一千元钱:“给,这是给你的三包费,你要干出点水平,二年后见分晓,30年大计,质量第一啊。”“就怕老罗头不给我这活。”召子有些犹豫。

“嗨!你舍命为罗家救火,这活不给你,能给别人?”召子把钱又推给村长:“兄弟照办!”老秋,杨树叶子懒散落地。

罗家的房子动工。召子只穿裤衩领着兄弟们打地基。七猴子又起号子——“老罗家啊,谁户主啊,——是罗镐啊,盖房子,风水好啊地基实啊,万年牢哇!”罗镐甚喜,露出满嘴的豁牙子。

村长蹿上一高处,叫着,指挥。又从衣襟里掏出一挂鞭炮。噼呖叭啦响完,他头顶烟雾,接过罗镐递过的酒碗,举过头顶:“老少爷们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罗家这房子是我村中精神。马图夜草,人图吉利,来,为罗家建房子举杯!“众人停下活儿,举杯。

罗镐抹一把清鼻涕,说:“老少爷们儿,这回遭灾,我算看透了,村中父老,把我罗镐当成个人儿,大家的恩德,我死了不忘!”一桶酒全光。

罗家的房场,冒着热气。

罗镐高兴得哭了……

聚似一团火,散似满天星


我们短暂相遇,长久分离

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过得很快,看着你们那一张张童真的面孔,我竞开始有些不舍

虽然你们都还很小,却有着与生俱来的魔力,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还记得我刚走进小班的时候,你们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我,你们小声讨论着,对我是好奇的。后来,你们的班主任告诉你们,我是新来的大朋友,你们高兴极了,一节课所有的目光都停在了我的身上。下课后,小胖来抱着我,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做好朋友,我微笑,沉默不语。后来又围上来一大堆小朋友说要和我做好朋友,我微笑,点头。你们说要带我出去玩,伸出小手来牵我,结果却是带我上楼。边走边说,你不要哭,我们马上带你去找你的姐姐。原来,你们以为邓小钇是我姐姐,原来你们害怕我孤独,原来你们那么懂事

第一节课,我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海绵宝宝,教小朋友认识曲线,圆形,弧形,长方形后来啊,每次班主任上课一问,小朋友,我们上节课讲了什么?你们都只知道海绵宝宝。

第二天,子豪见我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就一直抱着我不肯走,周周也来凑热闹,给我捶背,捏肩膀,一双小手在我背上捣鼓来捣鼓去,还真挺痒的,你们班主任让你们都不准碰我,说我是你们的老师,而且你们是男生,我是女生。子豪撅着小嘴说,我们喜欢漂亮姐姐,她才不是老师,她是漂亮姐姐 你是我们的老师,丑老师,你一点儿也不好看。想必你们的班主任对你们是又气又觉得好笑吧。

睡午觉的时候,曹妹妹一直哭,我以为是不喜欢睡觉,就用手势示意她小声一点儿,她点点头,不停地抽噎着,我这才爬起来来到她床前,问她怎么了,她才说,她想上厕所。我急忙抱她去厕所。没想到她的家长却说我不让她去厕所。我心里万分的委屈,可是,我怎么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呢。我试着和她接触,和她说话,做游戏。她才告诉我,自从我来了这个班级,下课就没有人和她玩了,原来,小朋友也会吃醋,也怕失去啊!

有一节课是在下午,我教大班的小朋友折纸。我想教他们折桃心,因为我告诉他们桃心是代表爱,可以折来送给他们爱的人。在我看来很简单的东西,他们却怎么也学不会。放学的时间到了,还是很多人不会。他们的班主任说家长已经来接了,可以走了。我正准备要走,几个孩子拉住我,说让我教会了再走。我实在没辙,只好留下来。家长大概是等着急了,上楼来看。看着他们学得很认真,便没说什么,我想小朋友一定迫不及待得想把第一次折的桃心送给自己的爸爸妈妈吧。可是,我错了,当桃心折好的时候,几个小朋友伸出小手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乐得都合不拢嘴。其中一个小朋友把桃心递到我的手上说,老师,我爱你!说完便跑去他妈妈的怀里躲着,其他的小朋友也学着把桃心给了我。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美的情话了吧!

后来,大班的小朋友总喜欢来找我,说要给我讲故事,说要画画给我看,说把果冻给我吃小班的小朋友便开始排斥他们,不准他们再进你们的教室,还和大班的小朋友打架。

今天,当我告诉你们,老师要走了的时候你们的问题特别多,你们问我是不是要放假了,是不是要去吃好东西了,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一连串的问题后你们开始沉默了,盯着班主任,你们让你们的班主任告诉我,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不要去玩火玩电玩水,小朋友,你们是在想什么???你们把我团团围住。小胖死死抱着我,曹妹妹眼睛里泪水打着圈。秋秋说,要给我带漂亮的裙子来给我穿,让我不要跟陌生的叔叔走,放完假一定要回来。小双说,漂亮姐姐,等你回学校你再猜我们谁是大双,谁是小双好不好?林妹妹把头上的发夹取下来给我

你们太可爱了跳舞的时候,只要有互相拍手的动作,你们总会围上来,抢着和我拍手。吃饭的时候,我一放下碗,你们就会说,要多吃点,才能长高。放学的时候,你们总是把小手举得高高的和我说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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