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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边拍照的女人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厕所边拍照的女人,欢迎阅读与收藏。

“兄弟,出来吃个饭吧,好久不见了。”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大姐走了,已经两个月了,我放下厂子里所有事务,整整陪了她两个月,他是在我怀里笑着走的。”

这下听出来了,他是四个多月前我的一位游客。“大姐”是在厕所边拍照耽误时间,让我咬着牙恨的中年女人。

我带团有个习惯,初次见面一定要给游客讲清楚团队行动必须的注意事项,并和他们约法三章,不得违抗,并几次三番地询问听清楚了吗。大多数游客都是守时守纪的,警钟是敲给极个别不自觉的人听的。

那次带的团,老中青都有,大家相互尊重,关系融洽,唯有一对中年夫妇,半老不嫩的,每到一个景点都是最早下车,到开车时间了还不见人影。第一天我耐着性子等她们,脸上明显写着不满,不一会那二位上来了,大哥挺绅士,一个劲地表示歉意,说手机忘车上了,没掌握好时间,并说下不为例,我也就不再言语。第二天,司机师傅准备发车,我清点人数,还是差那两位,我不知道这次他们会再找什么理由,强压怒火等着吧。隔着车窗见夫妇俩一溜小跑来到车边,我从鼻子里发声问他们,“二位,手机又丢车上了?”

“这回没有,是你大姐想在那边多拍两张照片,人多太挤,在边上等了会,来晚了,对不住大家了。”一边说一边拱手致歉,大家也就没说什么。

我职责所在,必须得再次提醒:“大哥,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了。”

“嗯嗯,一定一定。”

二人即刻落座,大家相安无事。第三天,我做梦都没想到还是她俩,整整又耽误大家十分钟时间,我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心想大哥,你们这次出门,是专门来挑战我职业底线的吧。我气冲冲直接下去找她们,转遍了周边的角角落落,最后在女厕所边看到了他们,那大姐正手扶遮阳帽摆着pose让大哥给她拍照呢!我更生气了,心想傻呀你们,没出过门是咋的,拍照上瘾,连厕所也不放过!这时他们也看到了我,那位大姐连忙说马上就好。还没走两步,一阵风吹来,大姐的帽子陀螺般在我眼前的地上打转,我心里暗暗窃喜,叫你不守规矩,风也替我惩罚你!可恨得牙根痒痒他们还是我的客人呀,我眼看着那帽子在地上转了几圈后想停在我脚边,便顺水人情的给她捡起来,也显得我大肚能容。就在我回头要递给她的一刹那,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大姐竟然没有几根头发,怪不得整天带着个帽子不舍得脱。大姐见我看到她的真面目,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还是大哥会来事,迅速从我手里拿过帽子给大姐戴上,并让大姐先去上车。

看着大姐的背影离我们越来越远,大哥才面露难色近乎哀求的对我说:“兄弟,咱们都是男人,哥求你件事,你大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刚刚外边人多拥挤,怕帽子被挤掉,只好在厕所边背风的地方留个影,谁知风还是来捣乱。让你见笑了。我这次陪她出来,就是来补偿这些年亏欠她的,上个月你大姐查出乳腺癌晚期,已不能手术,只能接受化疗,医生说属于他的时间不多了,让我多陪陪她。你大姐自尊心很强,又是个爱美的人,这些年我在外打拼办工厂,家里老老小小都扔给了她一个人,你大姐伺候老的照顾小的,是村里出了名的女汉子。我早就说等厂子运转正常了一定好好陪陪她,谁知现在竟会是这样。我发誓只要是能治好你大姐的病,倾家荡产都心甘,可是谁都知道这不可能。这次出来我是瞒着她说云南有一种天然药材能治疗她的病,她才肯来的。我把厂子里的事情安排好了,这次一定陪她好好转转,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个男人此刻的心情。”

我沉默了片刻,以男人的方式紧紧握住了大哥的手,脱口而出:“理解万岁。”之后的几天里,我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大姐拍照,还时不时陪着给他们拍合影。这个秘密一直保守到今天。

挂断电话出门,晚风吹得我直打寒颤,手心里攥出了湿漉漉的水分,不知道见面后,该用怎样的话来安慰一个大我将近二十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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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边的墓


那已是以前的事了。

记得清我第一次看到她,那是我正在上初二时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和几个同学正在温习功课,忽听有人说:兰姐来了。对于兰姐我是稍有耳闻的,听说她是一个上了年龄的学生,她大约有二十五六岁。她为了中专梦已参考了很多次,也许是不走运的原因吧,可她始终未有中。她有很多同学,这不,还有几个是我的老师。听说她也是常来的,一是和一些同学温习功课,一是和老师们谈天,但,我却是第一次见到她。看得出她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几乎和谁都和得来。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和一个适中生巧的小嘴,她很爱笑,如果说她那笑是那春天里的风响,倒不如说她那笑是那风声下的灵叫。

第二次,记得那是一个天刚黑的傍晚,我欲去刚好和她同村的同学家去玩。不知怎的,老远就有一阵阵吵闹的声音传来,随着我脚步的亲近,我便知道那是个不寻常的争吵,争吵中我便发现有一个女人在悲痛欲绝的哭着,看得出那正是兰姐。其初,我并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最后我才知那是兰姐定了亲的亲家和那中介媒婆说兰姐另有新欢,私自恋爱,前来闹事。记得,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她。

不知又过了多少个日子,忽然有一天有人说兰姐死了,并且说是吊死的。这下轰动可大了,村里村外,学校上下,一片哗然,传闻绯绯:有的说兰姐年龄已大,加上中考不走运,婚姻不顺心,压力大的了;有的说兰姐定的亲不称心,偷偷谈恋爱,被人发现,自觉羞的了;有人说恋爱是小事,怀孕是大事,无脸见人了;那些巫婆说法就更不一样了,她们说兰姐是个扫帚星,伤风败俗,罪该万死;可,据她家人讲,她的身是清白的,她是被那流言蜚语,排山倒海的唾沫淹死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当时那个年代里,不要说约会、恋爱,就是连不是一对男女的一同行走,如若让别人看到了,不招来一些睥睨的眼光才怪呢。说也怪,当时我就是那个年代的世俗的忠实信徒,所以兰姐的死我并不觉得很可怜,并认为这是一个理所当然的事情。也许当时的人们似乎大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兰姐的殡葬是在一部分人的咒骂中,一部分人的理所当然中进行的。再加上没有结婚的姑娘死了是不能进祖坟的,更何况兰姐是吊死的,所以家人就简简单单地把她寄埋在一个阴冷潮湿,人迹罕至的小溪边。也许是因我爱穿插小路的原因,我似乎是常在那里走过的,不由中便看到她的坟,其初是光秃秃的,无任何草迹,也无任何祭奠。后来便有了些杂草,并且愈来愈大,间或我便看到一些牛羊在那里践踏,也许是因这里地湿草盛的原因,有时也少不了会招来几个无名的小猪来,它们似乎在淘金寻银似的,于是便不停地翻起来,翻起来

好多年了,是的,少说也有十多载,不知怎的,十多年后的今天我愈来愈想起她来。是的,每当我看着那所谓的小姐们(妓女)在那布满笛声和霓虹的大街上趾高气扬的笑着,走着;每当我看到那一座座靠投机和出卖肉体砌起的小楼,被人们赞誉和夸奖着;更不用说那鬼混生子,第三者插足,有老婆还要包二奶的欢呼。我愈来愈觉得这兰姐只不过想冲破封建枷锁,想自由奋飞,想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这何罪之有?呜呼!无法可想。在这短短的十多年的前后,一个靠出卖肉体却能如此趾高气扬,一个只不过恋点爱而已却竟无一席之地!

也许是因这一切的一切,也许是因我实在不能忘初,我决定去看她一次。

那是一个雨后天,火红的太阳依然从东方升起,明媚的阳光照着我寻找的路,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缓缓地向兰姐的墓地走去。到了,我不由惊呆了,那是兰姐吗,那是兰姐常常居住着的圆式小屋,显然,潺潺的小溪已在那狂风暴雨中无止境的扩宽过,强拍和冲洗过那兰姐的墓,墓棺裸露着,有几只骨头已从那本就沤朽的棺木里流出来,有几只已撒落在那不远的水已退去的陆地上--紊乱的躺着,我想,那也许就是兰姐吧!。

(3)列队拍照片


列队赴城拍照片 一九六一年八月,我于温州市五马街人民武装部应征入伍。到部队后,多么想拍照片,寄回家去免得家人挂念。因为我体捡学校放了假,身无分文只得走回家,人未到家,应征入伍的通知书到家了,过了一夜,告别了亲人踏上了保卫祖国的人生旅途。 入伍后就投入了紧急战备,在沿海一带摸打滚爬,苦练杀敌本领,那有机会去县城拍照相。

在六十年代,能拍一张黑白照片,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直至紧急战备解除,十月底返回营房,向首长请假两个小时,在老兵的带领下,十几个人一起列队,大约步行一小时左右,来到瑞安城关镇,拍了一张单寸黑白照片,高高兴兴回营房。 过了一周,又请假去了一趟瑞安城关镇的照相馆,取回了照片,一张寄给了家里,一张自己保存小包袱里。

一九六四年底,三年兵役期满可请探亲假回家。温州南站下车后,步行路过温州市中山公园。在公园里走了趟,感受到了天堂的生活,出来看到了一家露天照相馆,在门口徘徊不前。因为每月仅六元钱津贴费,购买牙膏牙刷肥皂等日用品,剩下不多了。也不知道洗一张要多少钱,不敢进去。这时照相馆同志,看到我徘徊不前的心思,便问:同志是不是想拍照片。他这么一问,我就走了过去。 我问:把一寸照放大,要多少钱?照相馆老师见我们想洗照片特别客气,他问放黑白照片还是放彩色照片,相差一元钱。就这样我付了三元钱,办理了放大水彩色照片的手续。

探亲假时间到了,回部队又去露天照相馆,取回放大彩色照片。当拿到这张彩色照片喜上眉头,高兴得不得了,至今还保存在我的相册里。作为人生路上的难忘纪录 诗曰:入伍次日赴前线,东海岸边把兵练。 战备戒除回营地,列队赴城拍照片。 至今保存仍完好,留作人生作纪念。

湄洲湾边的道别(三)


曾和一个朋友在内海边的长堤上聊到深夜十二点,他留着短发,消瘦身材,看起来精神满满,对未来生活充满了自信和向往。年龄在二十六七岁上,有这种心态再正常不过了。可他遭遇坎坷,毕业四五年里工作换了又换。他并不心高,相反,对于每一份工作都尽心尽力,担心随时丢掉工作的危机感,让他在沉重的压力下小心翼翼地做事,而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被辞职的命运。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患有顽疾,周期性发作的那种。

说起来这只是一种局限,每个人都有局限。眼睛不能直接看到千里之外,能力有大有小,生命也有长有短,这些都是局限。所以众生皆是一样,平常心很重要。

关爱,应该始终成为一个社会的主题。因为生命只是一种历程,故而生而孤独。我们都需要关爱,所以必须先送出,然后才能得到。

我的朋友还是先我一步离开莆田,送别为他留下四句话:

丽阳秋色尚烂漫,花海青藤一线天。

未卜前程何所遇,半城水路半城山。

祝福你,我的朋友!

更多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走这条堤坝。步履缓慢,与四时的花草和枝叶来一次疯子般的接触,于无声处畅谈无字心声。

我无需猜测,便知道你敞开的心肺里蕴藏着令我沉醉的芳香,那时的风从内海上来,带着涛声,渲染了这片天空的静谧。远处堤坝下聚集着一群白鹭,也有排成一排的,彼此安静地对望,似乎在等待一个神秘的时刻飞翔。浑浊的海水形成一道道沟壑分明的纹路,一波追逐一波,涌向潮湿的岩石,一次次拥抱之后,一次次分离,一次次期盼着下一次的拥抱。即便是我用双手抱住你温柔的腰身,也无法测算出你在悠久而苍茫的岁月中沉积的年轮。那一圈圈刻在心上的痕迹!看一片树叶落下,在堤面上打旋,更多的衰草蔓延上来,平添了堤坝的落寞和荒凉。

这时候,我感谢你的出现,开在路边的栀子花,陪我度过了一个花期。

醉花阴,三杯酒,潦倒众生梦。

堤上漫步三重缘,抬头新月在东。

此时一言,说破往来事,回首潮音厅。

望孤影青丝海上飘,乱语惊涛声。

小松林,白鹭飞,温柔慰生平。

第二次登上湄洲岛是和我的一个高中同学,这位我称之为姚兄的同学是我的良师益友,我们的交往平淡如水,分开十年来未曾谋面,期间联系也少。没想到他到了厦门,咫尺之近,相见之缘也就水到渠成了。

沏上一壶茶,两个老友斜坐在窗台前的小桌子上,屋子里亮着柔和的光,透过窗帘的起初是夕阳余晖的橘黄,后来是万家灯火的色彩。两个人的十年在光线交错里娓娓道来,简单到上学、工作、恋人和期待已久的家庭,深刻到他的舍业离家、四年陪读,我的碎骨剜心、自我流放。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似乎一盘棋下到了天荒地老,一盏茶也饮尽了悠久岁月。恍然一觉,已到上夜班的时候。

和姚兄上湄洲岛则又是另一番感觉。并行与熙熙攘攘的游人中,心静如一,缓步而上。谈佛论道,解读信仰,评说壁画。我等俗人与那些大家相比,自然是附庸风雅,然而论心中之诚与各自所得,不见得不能平分秋色。庞大的妈祖雕像慈悲地俯察众生,蓝天之下苍翠环绕的湄洲岛上,苔痕上阶绿的山形之间,两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边行走,一边探讨着形而上的东西。似乎不协调,却又很协调。不会留下什么,而在心里又留下了什么。

之后,姚兄多次让我去厦门玩一天,但因个人问题推迟了一年多,终在离开南方之前去了,兼做告别。

最后一次去东庄镇妈祖阁,是和一位新友。说是新友,其实认识也有年余,与十年相比,算是新友,而且他酷爱蜡笔小新。他也是泉州人,叫做林钦,想起来,带给我的都是开心和说之不尽的话题。他的特点之一就是能说,巨能说,据说可以和人连续聊上八个小时。

这个极具幽默和说话天赋的人物,曾经在学校操场的观众席位上静坐,沉思人为什么活着的问题。为什么呢?我相信了一切皆有可能。

那天很冷,风很大,吹乱了头发。那时候妈祖阁和妈祖雕像之间的曲径走廊已经建造完毕,与蓝图相比,只差了走廊下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

林钦步履矫健,蹦蹦跳跳,像个孩子,走在前面。他是个长跑健将,参加过厦门举办的马拉松比赛,还拿了奖杯。我是走不过他的。

参观过妈祖阁,沿着曲径走廊,到了雕像的基座上,顺着楼梯便爬到妈祖雕像的跟前。这里的风更大,冻得我有点打哆嗦。这上面却有一群孩子在玩耍,丝毫都不觉得冷。看着他们,我轻轻地笑了。忘乎所以,是一种幸福的极致。

林钦也觉得冷了,搓着手,兜着肩膀,小碎步不停地挪动着,冲我笑道:传喜,咱们走吧,挺冷的。

我指了指那些孩子,笑着说:你看他们。

是啊!这群孩子都不知道冷呀!

在妈祖雕像之前,欣赏幸福也是一种幸福。

来都来了,看一眼刚建成的妈祖雕像。

林钦只得忍着寒冷,安静地陪我看了一阵。他话多,我话少,按说也是很不搭的,竟成了不错的朋友。

转过妈祖雕像的后面,看向那片内海,在水草轻盈地摆动中,露出四个大字:大爱无疆!

在堤坝上,我多次看到这四个大字。那时候,望着尚处于建造中的妈祖雕像,就想还能不能有机会到上面一览无余地看看这四个字。我看到了,也到了我离开的时候。

离开湄洲湾,我回到了文亭湖畔,此后大概常伴与此。

也许五年前我就应该有一个安静而祥和的家,我愿守一而终的家,其实守一而终是一种莫大的幸福。随着那梦想一般的家的破裂,才有了自我放逐的八千里云月,才有了南方生活的五年。生命轨迹的变化,无论是不是命定,无论伴随着什么样的感觉,都是无奈中积极地寻求自我解放,都成了无法更改的事实。值得欣慰的是,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我依然保有一颗澄明的心,此心尚安,一片光明。

锅边的画家


白天,她是个女佣。臃肿的身材,破旧的衣裙,乱蓬蓬的头发,粗糙的双手,指甲缝里都是黑泥。她干所有的杂役,擦地、刷锅、洗衣、收拾房间,雇主夫人的轻蔑和嘲笑,房东太太尖声的催租和谩骂她的生活被繁重的劳碌压得喘不过气。

但是每当夜晚来临时,在她那间破旧的小屋里,在昏暗的油灯下,她趴在地板上细细地勾画着一幅幅美妙绝伦的画作,嘴里哼着快乐的歌谣这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画画让她忘记了白日里的劳累和疲惫,忘记了周遭的讥讽和嘲笑。她没有画架、没有画桌,更没有画布,甚至连画画的颜料都是她厚着脸皮赊来的。甚至,她经常自己调制颜料:河底的淤泥、路边的野草、教堂的烛脂、动物血、面包屑等都是她的独家配方。她以手指作笔,在一块块小木板上,画着只属于她自己的画。

在法国一个名叫桑里斯的小镇上,她的人生岁月已经走过了50年,她没结过婚,只谈过一次失败的恋爱。她是孤独的,很少与人交流,没有人知道她是一个画家,人们只知道她是杜佛夫人家的帮佣。

1914年的一天,杜佛夫人家来了一位名叫伍德的客人。伍德是德国知名的艺术评论家和收藏家,他是毕加索、布拉克的知音。在杜佛夫人的晚宴上,伍德无意中见到被随手丢在角落的一块画着苹果的小木板:它静静地站在墙角,但丰饶的颜色赋予了它喷薄欲出的生命力。伍德的眼前一亮,在他看来这幅画不但用色绚丽饱满到让人眩晕甚至窒息的地步。无比惊讶的伍德急忙打听作者的名字,杜佛夫人轻蔑地说:这不过是家里一个叫萨贺芬的女佣画的,她可从来没学过什么绘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伍德当即买下了这幅画。他找到萨贺芬对她说,她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画家,但要继续多加练习,他可以资助她,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为她在巴黎举办个人画展。

可是,命运对萨贺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德国军队打进了法国,一战爆发了。伍德被迫逃离了法国。临走时,他告诉萨贺芬,希望她一直坚持画下去。萨贺芬的生活又陷入了困窘。尽管生活艰难,窗外战火纷纷,萨贺芬就像忘记了一切,每天坚持画画。她信仰圣女大德兰的话:执着于自己的作品,在锅里也能找到上帝。

萨贺芬说:先生,您知道吗?执着于自己的作品,在锅里也能找到上帝,当我悲伤时,我会去野外,摸摸树,和花、鸟、虫子说说话,一切就会好的。

在伍德的资助下,萨贺芬的生活有了明显的改善,她第一次购来亮晶晶的银器,第一次有了宽大的画室,她甚至精心布置了房间,并为画展开幕给自己订做了一套一生中最昂贵的纱裙。

然而,命运又一次捉弄了萨贺芬。就在画展前夕,史无前例的全球经济危机爆发。事先约定好的巴黎画展因为联办方临时取消只能再议。痛苦失望的萨贺芬又重新回到了破旧的小屋,昏暗的烛光里,她握着画笔,快速、疯狂地涂抹着,直到最后被邻居送进精神病院。

1942年,萨贺芬在疗养院寂寞离世。1945年,在伍德的多方努力和奔走下,萨贺芬的作品终于在巴黎和世界各地展出,萨贺芬一举成为法国现代原始画派(又称素朴画派)的著名画家。

萨贺芬的一生是寂寞的,生前籍籍无名,穷困潦倒。但她又是快乐的,在贫穷和落魄中,绘画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在喜爱和执着中实现了自己独特的价值。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拥有自己独特的使命和价值,每个人的锅里都有一个上帝,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湄洲湾边的道别(二)


其实还有一片属于傍晚的小海滩不亚于碎石滩,它不在湄洲岛,在其对面海岸边,一个小地方,比碎石滩还要小。

能在傍晚发现那个小沙滩,要感谢沈公子。沈公子是当地人,有着南方人的精明,同时不失真诚,也是我将近两年的舍友。最初还保有大学时代健身的习惯,后来也养出了小肚子。

从宿舍到湄洲湾有二十公里的路程,没有沈公子提供交通工具,我可能没有机会一睹湄洲湾的夜色。

到了海边,还是傍晚,西部晕染的天空就是那时候看到的,深蓝的海洋在视野的尽头弯成向上凸起的弧线,逢迎着绚丽的霞光。霞光变幻着,好似在湛蓝和深蓝之间舞动的少女,每一个形态都是一个故事的断章,组合起来演绎着一段如湛蓝和深蓝一样的情感。此番场景,最忌深入,一个不小心,将难以走出。

于是前行,绕过一个捕鱼的小工厂,从旁边的小道慢慢走下去,便能触摸到海水了。这里就是那小沙滩,两边都被高高的石墙堵住,伸向海里,不知深浅。同行三人,除了我会点粗浅的水性,他们俩都不会,无法绕过去一探究竟,只在这小天地里偷得一乐。三人都是穿的拖鞋,卷起裤脚,让温热的海水浸湿脚面,捡拾着磨得光溜溜的碎石,从那礁石的缝隙里发现了指甲大小的螃蟹。螃蟹和礁石浑然一体,我这个北方人很是认真地寻找,竟是看不出来。另一个同事干脆找了根细棍,逗了逗,螃蟹溜一下动了。这次我看的真真切切,却仅一眼,那小东西便钻进了旁边的细缝里。我惊讶于它的速度和灵活,这难道真是横着走的?于是三人饶有兴趣地逗起那螃蟹来。

慢慢地天黑了,我们打开手机的手电,找到一块较大的礁石坐下休息,吹着凉丝丝的海风,闲谈起有关大海的故事。半个小时以后,海水淹没了我们走过的痕迹,上潮了,不便多待,赶紧沿着淹没的来路小心返回。

此时,海上布达拉宫装点成灯火辉煌的圣容,山顶妈祖雕像散发出柔和而圣洁的白光。

那另一个同事名叫张尚阳,一个高高瘦瘦据说怎么也吃不胖的阳光男生,酷爱旅行。他是泉州人,在山东青岛读的大学,和我选择在南方生活五年一样,他为自己创造了四年北方生活的机会。他的酷爱旅行早在高中毕业生时代就显现出端倪。

同样是在青岛,有着北方生活经历的还有一位同事,同样也是泉州人。泉州,一个历史文化悠久的城市,与西北新疆颇有些相似,都是多文化形态同生共存、相互融合的地方,海上丝绸之路的称谓并非偶然。

这位同事就是晓辉了,少年军人的梦想促成了他的青岛之行,这一去就有了两年的白菜炖粉条的日子。家国情怀的中国男人小时候几乎都有一个军人梦,多数都不了了之。晓辉从军也只有两年,两年后回来的晓辉迅速完成了由黝黑汉子到白脸汉子的转变。这位高高大大、皮肤秀美、身体结实的男生入厂就成了屈指可数的美男。美男也有美男的烦恼,而我认识的晓辉不止于这些。他有着超强的行动力,这让我想起同样是军人出身的贺灿欣,借此他以学员入厂很快地成长起来。

人与人的相识,投缘的话很快就会相熟起来。与晓辉,没碰面几次就成了无话不谈的要好伙计。后来他和我分到一个值,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出去玩,一起煮面吃,一起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送走迎来了很多同事。走走留留中,最终我也选择了离开莆田,回到了家乡。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只因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若是把长江作为折线,我们或许刚好对称地分在大江南北。

那近两年的时间里,大家一起的集体活动,多数都是他和另外一位小美女李妍共同计划安排的。我的平淡生活,在一个融洽的集体里,也曾放肆过几把。时过境迁,那些日子在回忆中转变成一抹亮色。

关于少年,似乎应该有许多故事要写,不想竟然无处着落,只得暂放,等待一个契机点燃。

只有我们知道这颗心归于何处,那其间所有的经历,从此通向彼的道路上,一切不都是挥手间潇洒自如的取舍吗?

这个把深情掩盖在世俗之下的军营男儿!

还是回到那片内海,东庄妈祖阁的旁边,一段简单的堤面上搭配两个凉亭。独自或约一两个朋友,静坐凉亭之下,看略显浑浊的海,听啸吟的松涛。

山的那一边


小时候,山的那一边有我的梦想,因为家在山的这头,学校在那头;长大后,山的那一边有我的牵挂,因为我在山的这头,母亲在那头。

--题记

【一】

一直到十四岁年的夏天,我才能自己下地走路。很小的时候我就一遍一遍问过妈妈: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能自己走路,只有我,想要去哪里,还要妈妈背?每次妈妈都是先转过脸,然后叹口气说:因为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天使,不小心折断了翅膀,所以只有等到伤好的那一天才能自由自在地飞翔。我相信了妈妈的话,于是再看到别的孩子从家门口奔跑着经过的时候,我不再羡慕他们,小小的我抚摸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双腿,在心里想:我是天使,我是可以飞的,我不羡慕你们。

可是后来我又发现,翅膀应该是长在背上的,于是每次洗澡的时候,我都使劲把脸别过去,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翅膀的痕迹,而我的伤,又是在腿上。这时妈妈告诉我:那是因为你摔下来的时候脚先着地了,所以腿也受了伤。现在翅膀的伤已经好了,伤口也看不见了,所以腿上的也快好了。我很开心,此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期盼着腿好的那一天到来。

【二】

我们的村子坐落在一座不大的山上,只有十几户人家,而且这十几户人家算起来,都有一点亲戚的关系。妈妈说,很多年前有过一场瘟疫,一户人家逃难躲避到了这里,发现这里的山土可以种植粮食,于是便在这里落了户,因为这里四周都是山,鲜有人烟,于是躲过了那场瘟疫。后来,就逐渐演变为现在这个小小的村子。

我喜欢这个村子的宁静,每天早晨,停着家里大公鸡喔喔的叫声醒来,坐在灶台底下的凳子上给妈妈生火,闻着锅盖下面飘出的米香味。妈妈总是在粥刚刚熬好的时候用小碗舀起一碗冒着热气的米汤,告诉我喝了伤会好的快,然后把医生开的大小药丸拿过来,看着我一粒粒吞下。

每次吃完药,我都问妈妈一次,我的伤是不是很快就好了,妈妈总是说,快了,快了。可是每次妈妈说完这句话,都会转过身去,一边用衣角擦着眼角,一边说:是沙子进了眼。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伤好了以后,可以飞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拿一个大大的袋子,把天上飞的沙子全部装进袋子里,让它们再也不能飞进妈妈的眼睛。我把这个愿望藏在心底,我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因为从我记事起,都很少看见妈妈笑,我要在飞的第一天,把这个礼物送给妈妈,我要看到妈妈开心的笑容。

【三】

为了我的医药费,爸爸常年在外打工,除了过年的时候会回来跟我们团聚几天,我很少见到爸爸。小小的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腿,爸爸不喜欢我,所以小小的我,并不是很喜欢爸爸。在我的心里,只有妈妈对我最好,我只喜欢妈妈。

关于童年的记忆除了吃药,就是复诊。做手术的时候我还很小,所以没有任何的记忆,而那一次又一次的复诊,伴随了我一整个童年。复诊要去市里面的大医院,而要坐上去大医院的车,必须要翻过这座山,到山的那一边,才有通往市里的大马路。于是每个月复诊的那几天,妈妈都是凌晨三四点就起床,将家里收拾一遍,把米淘好放进锅里,往炉灶里扔一把柴火,然后给我穿衣服。等到我们吃好早饭,捡好复诊要带的病例和单据,家里的大公鸡才开始叫第一遍。

妈妈将那个装满了干粮和水还有病例的包挂在我的双肩上,把带子调紧,蹲下身子,将我拉到她的的背上,然后出门。那条崎岖的山路上,留下无数妈妈沾满露水的脚印。

【四】

每次,我们都是在一座大桥下下车,然后妈妈背着我走过去。那座桥很长、很长,每次妈妈都要走半个多小时,我问妈妈为什么不等过了桥再下车,妈妈说,这座桥是长江大桥,风景很美,妈妈想多看看。我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转过脸,看向江上的风景,可是我感觉并没有妈妈说的那么漂亮。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要去市里坐车,不过那座桥和过了桥,车费差五块钱。原来妈妈不在过了桥下车,是为了省那来回二十块钱的车费,原来妈妈也没有觉得那座桥的风景有多美。

到了市里面,我发现市里的房子都比那个长江大桥要漂亮,于是我对妈妈说:长大后,我也要住到市里来,住进这样漂亮的房子里。妈妈说:妞妞很有志气,那以后妞妞要用功读书,要是考上大学了,就能住进这么漂亮的房子里。我在妈妈的背上使劲地点头,表情无比的坚定。

奇怪的是,对于医院的记忆倒不如这些深刻了。后来我听说人的记忆是会在潜意识里进行选择,把自己不喜欢的删除掉,如果过了三个月,你不去想某件事,那么这件事在你脑子里就会淡一点,再过三个月,再淡一点,直到忘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把医院的记忆删除掉了,我只知道现在当我想要写这些的时候,就只有满眼的白色大褂和刺鼻的药水味,其它的,就没有任何印象。

【五】

六岁的时候,妈妈把我送去了学校,那是隔壁村的一所小学,因为我们的村子实在太小,根本办不了学校,于是小孩子都只能去山那边的隔壁村去上学。对于那些正常的孩子来说,山路虽然有点难走,但是每天都走的话,也就习惯了。可是对于我来说,一旦去上学,就意味着妈妈每天都要接送。

我记得爸爸问过我:妞妞想不想读书?我点头说想,然后他就没有说什么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本爸爸是不同意送我去学校的,一是怕妈妈太辛苦,二是怕我在学校会被别的孩子欺负,是妈妈的坚持,才让爸爸改变了主意,最后说,让孩子自己决定。于是,我开始了在妈妈背上上学的日子。

每天早上我们到达学校的时候,刚好第一缕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照在我的位子上,于是我在这样的温暖下,翻开书页开始早读,妈妈在那晨光中离去。到了傍晚,太阳刚好悬挂在隔在学校和我们村的那座小山的山尖上的时候,妈妈便踏着夕阳过来接我回家,我在妈妈的背上看了无数个日出和日落。

于是多年以后的今天,当我想起太阳的时候,就会同时想起妈妈的背,那是和太阳同样温暖的颜色。

那个关于天使的梦想,在我十四岁的那年破灭。在我下地的那一刻我发现,其实我根本不可能飞起来,可是我并不觉得失落,因为我终于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自己去翻过那座通往学校的山了。我终于知道,为了使我对未来充满希望,妈妈给我编织了一个多么美的童话。从此,我觉得妈妈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童话大师,比安徒生都要伟大。

【六】

我最终没有能兑现那个在妈妈的背上许下的诺言,因为小学时总是因为复诊而缺课,成绩一直都一般,后来腿好了的时候已经是初二,但是也已经为时已晚。我对妈妈说:我不能带你去住市里的大房子了,因为我考不上大学。妈妈说:只要和妞妞在一起,妈妈住什么房子都很高兴。因为妈妈这句话,我才不再那么自责。

中考的成绩下来,我离分数线还差很远,妈妈要我去复读,我不愿意去。因为我看到村里很多比我大一些的孩子初中毕业后都出去打工了,有好几家都盖起了漂亮的楼房。那时候家里的房子是村上最破的,为了医治我的腿,花光了爸妈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亲戚很多的钱。我也逐渐从村里人口中知道,原来我的腿是因为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从别人家的台阶上摔下来,小腿骨粉碎性骨折,后来在小医院手术不是很顺利,腿骨里面产生了病变,所以才会那么多年不能走路。

知道这一切的我就很想出去打工,既然不能让妈妈住进城里的楼房,那么就挣钱给妈妈在山里建一座楼房。为了我,爸妈已付出太多太多。爸妈也没有太坚持,因为在那个时候,不光是我们这个小村子,就算我们整个镇上,也没出过几个大学生,于是后来,妈妈就带着我到外面的服装厂上班。

因为不再有大笔的支出,加上爸妈和我挣钱都很拼命,家里的条件逐渐好转,几年后,终于也建起了楼房。

【七】

后来,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他是我中学的同学,只是读书的时候接触不多,后来在同一家厂里面遇到,觉得彼此还蛮有缘,于是就逐渐走近了起来。

老公的家在我们村子的隔壁,房子建在那条通往市里的公路边上,是座漂亮的楼房,所以从一开始交往,妈妈都没有反对。后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妈妈说:妞妞终于可以不用像妈妈这样,一辈子困在这山里了,可以每天看见车来车往,想去市里也不用翻山越岭了,真好。那一刻,突然有泪水涌出了眼眶,我拉着妈妈的手,哭着说:妈妈,妞妞不嫁,妞妞要一直陪着你。除非你陪我去,不然我哪也不去。妈妈用手抚摸着我的头,笑我是傻丫头。

结婚那天,迎亲的车子只能开到山脚下,三叔家的堂哥把我背下了山。附到堂哥背上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想起曾经在妈妈背上的那些个晨起和日落,眼泪瞬间在脸上漫延。泪水滴落在堂哥的背上,滑落到路边的草尖,我仿佛看见那无数个晨曦下,妈妈沾满露水的脚印。我不敢回头,因为我知道,妈妈此刻流的泪一定不比我少。

那一刻,我对自己说:不管我以后走多远,这座山,永远是我心底最深的牵挂,因为这山的那一边,有我最最思念的妈妈。

最后,我想对爸爸说一声对不起,女儿至始至终都只是在写妈妈,而没有太多的提到爸爸,但是那不代表我不爱爸爸。因为我知道,妈妈幸福了,爸爸也就会幸福。

湄洲湾边的道别(一)


我被那一片飘摇起伏、扯天扯地的湛蓝震惊的一刻,是在20xx年的八九月间,平生第一次看见大海。

轰轰而来的潮水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冲击着海岸线,在附近点碎的礁石上激起晶莹剔透、雪白煞亮的水花,消散于天地的刹那间融进我莫可名状的激动中。消散的又何止是那些散乱而绝美的水花?又怎么会消散呢?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里,水花再现,视野里明暗不定的丝线隐藏了瞬间与永恒的秘密。

我在倾听

夕阳西下,似乎要收拢空间内一切看不见的东西,四周骤然凝重起来,凝重让世界变得宁静。风,便大了,带着湿湿的感觉,我沿着海岸线走远。从一个晨梦中醒来,远方,湿了双眼。在这片纯蓝中坐看,也许可以让梦做得更远。因为我们还有双脚,我们还有渔船。这种在呼啸的海风中明悟的宁静,给我一种错觉,好似又回到了瓯江岸边,回到文亭湖畔。风很大,脚步却轻,生怕触动某些东西,然而心中的悲念与眼前的壮观纠结缠绕,一股压抑不住的悲壮透过胸腑直击脑海,泪落的感觉无比强烈!停下脚步,我弯腰挡住风,点上一支烟,然后转身面向已然变成红霞的西部天空,生生定住自己。

我来到了莆田,一个命定的产生信仰的地方。

我曾经想,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经历了一番事情之后,我是否应该出现在一个有着信仰的地方呢?这一切是无意识的选择还是宿命的安排,我都说不清了。现在重拾记忆,这种想法愈加深刻。不过,那时初来乍到的我还来不及胡思乱想,首先要做的是适应新的工作环境。不久,我遇到了同一时期新来的同事,后来他们就成了我在这里最早的朋友。他们是贺灿欣、吴立峰、张飞飞、李燕里,感谢他们的及时出现,让我在新的环境里有了温暖的感觉。

震惊我的那片海域就是湄洲湾了,湄洲湾因湄洲岛而得名,湄洲岛因妈祖而享誉海内外。最早知道这位神灵是在余光中先生的诗歌中,还是高中生的我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感觉她是海峡两岸的同一个始祖。到了莆田才发现,原来妈祖生活的圣迹是在北宋年间,妈祖文化也由此而始。妈祖冠以妈名,足见慈爱苍生之念。

在我工作的地方附近有一个小镇东庄镇,我的生活用品常在那里补给,不过让我痴迷并多次留恋不舍的还是那片内海。发现它只因在道旁看到一个妈祖阁的标牌,于是顺着路标我慢慢摸索进去。

行走在那条九转十八弯的村庄道路上,我多次迟疑,这像是通向一个小小的名胜古迹的地方吗?如此偏僻?终于在走出村落抬头一看的刹那,一片红光氤氲稍有规模的阁楼建筑突然就展现于眼前。

这一趟终究没有白来。

说起建筑,这里又怎么能比得上号称海上布达拉宫的湄洲岛建筑群?首次登上湄洲岛,是我和贺、张、李组成的四人组,吴没有去,他曾经去过,并且那天正当班。那天天气很好,天海一色的蓝,坐上轮渡,远离岸边,便有了置身海洋之上的亲切感。不过轮渡上太拥挤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挤到船边的栏杆旁。站在这里可以感受到轮渡的微弱起伏,而船底激起的雪白浪花以及海面上吹拂而来的风淹没了一船游客的嘈杂。我在后来拍摄的一张照片上写道:一路走来,远涉千里,只为一睹真容。散失了太多,能留给你的,仅此而已。第一次亲密接触,在你的面前,除了忘乎所以的欣喜,就剩下沉淀过去。那种感觉在此时的回忆中依旧如此真切,淡淡的伤感在过去无法改变的恒久里滋生。我不排斥这种伤感,它既是一种生活的常态,也是我曾经鲜活生命的存在证明。

在这短暂的海上行走中,我也看到了海上布达拉宫的整体模糊轮廓。这个称谓实在贴切,透视着一种深沉的信仰!在那模糊不明里倍增一种神圣,无量时间的过往,就是她给了沉浮海上的人强烈的信心,俯首挽救众生于危难。所有干净的灵魂大约便在此时,冲体而出,顶礼膜拜。

我震撼于幻化的仪式中。

依山而建的宫殿不像故宫那样中规中矩,却是同样庄严肃穆。古式建筑的美感可以透过它的形式直达每一个中国人的内心,产生一种渴望已久的平静。拾阶而上,走过一尊尊的神像,随处可见顶礼膜拜的信徒。对于平安健康以及美好生活的渴求,无可厚非,重要的是在礼拜的那一刻,每一个信徒的内心都是纯净的。触摸和感悟这种纯净,不也是一种修行?

走过宫殿,到了山顶,就可以看见一座石刻的巨大妈祖雕像。一边是辽阔无际的海面,一边是宫殿、故乡和海岸线内万物生灵。守护,无需用言语诉说的大爱无疆!这是竣工多年的妈祖雕像,而东庄镇妈祖阁旁的雕像,在我无意中发现它的时候还处于建造过程中。

建筑这座雕像的工人大都是附近村民中的妇女和中老年男人,一块一块的基石被他们搬运过去,然后一块一块地垒成基座。这一条不过百来米长的运输线,其壮观程度绝不亚于任何一个浩瀚的工程。工程大约持续两年,期间我多次去过,直到临别前的半年才全部竣工。

四人组湄洲岛之行还收获了一个碎石滩,与久负盛名的景点之一黄金沙滩相比,这碎石滩带给我的欢乐更多,印象更深刻。碎石滩并没有名字,后来讨论中自然产生出这个名字,觉得不错,便保留下来。碎石并不小,大块的可以容纳七八个人,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与岁月耳鬓厮磨下,与海水嬉戏打闹中,织就了华润的衣衫,刻下了秀美的纹身。

一路走来,行到此处,面对一望无际宛如倒垂而下的湛蓝,净洁而幽褐的碎石,以及填充其间的泛白的细沙,仿佛一切骤然而逝,宏大与渺小糅合在一起,轻轻拨弄了一下海浪的音律,五蕴六尘轰然而现。也许是只有我们四人的缘故,这里除了恍惚间变成孩童的嬉闹之声,被一种说不清的静充溢着,可见或不可见,都寻着一个方向迈进感悟。

于是,一些胡言乱语留了下来:

在你的虚与实之间

幻与真的空隙里

有一滴泪

落下

行者,从脚下迈出第一步开始

就注定了他的行程是漫无边际

在银光闪动的水花下

猛然感到一种回归

启程,无论怎么走

都是走向回归

永不停息

你提携海潮的神力

终于在我的眼前显现

旅行者的孤独

因你的博大

幽远了历史长河

永恒的寂寞

顽石,安静地

做一个倾听者

远比

远涉一场红尘

要好

青春沙滩边的爱琴海


爱琴海的解语:遥望海上飘来一艘熟悉的船只,一切只为归来,却惊觉了心灵暗礁上的白鸽,一把相思泪,将所有注入的感情投入一汪海水,就像父亲教育儿子一样严肃而又温柔,寄托思念传递亲情,寄托爱情传递相思,你若安好,我一切平静,只为你的归来。

青春无悔,时间流逝,熟悉的脸庞一天一天的变老,青春丢失了色彩,你带上你的背包,远离我的注视的角落,一切因你的离去变得孤寂而彷徨,爱琴海又有了新的注解:你们留下记忆给我,却带走我对你深深地眷恋,有你真好,你若安好,我一切随缘,只为纪念有你的曾经。

亲情如摇篮曲,使我的酣睡有了色彩,使我的梦幻有了最真实地画面,亲情就像单车,只会让你拥有欢乐,让你童真拥有最美的色彩,最真实地微笑,有您真好,你若安好,我一切都好,只为送你一个最大最大的感恩贺礼。

爱琴海记述了父亲对儿子最真的纪念与怀念,青春的沙滩边有我的记忆,我的爱琴海,我童真最美得微笑与游戏。你若入住,我许你三世情缘,让你的世界永远拥有色彩,永远拥有祝福与幸运。青春的呼唤,我的一切梦开始的地方,你若安好,我的内心一生平静。

每个人都有一张笑脸,它可以洞消世间一切烦恼与忧虑,它可以让你梦拥有色彩、拥有回忆。过往云烟一般的过客,是青春路上最忙碌的旅行者,正是因为它的忙碌才使你生活充满了高兴与失落,他就像一首感情满满的歌曲一样,有时令你思考,有时伤心,有时不忍发笑,有时又为它的流逝而怀念悔恨。有人曾经说过:过客留下的东西只会让你思考,只会让你更好的明白人生的时聚时散。

青春的颜色一直都是白色,颜色只不过是从你身边走过的人留下一句祝福和一段与你最纯真的感情生成的画面,你的不经意触摸,有时会惊落记忆上的色彩飘落,你若知晓,请用你的心记述感动,用你的眼睛记述曾经,就像一句话说的:你若安在,我便无怨无悔;你如离去,我便找把锁锁住曾经,等你归来,我便用我的方式打动你的浮心,用我眼泪滴穿你寒冷的冰礁,让你的眼中充满我对你眷恋与守候,你若知晓,我便放下一切去守候我们相遇的时光,守候我与你共同注入感情的爱琴海。

一句感动的话,可以化解寒石;一个拥抱,可以化开我与你千年的障碍。一个等待,可以让周围的一切静止,只为用心等你归来。青春无悔,你们与我共同注入的守候,你若离去,请为我解开我身上为你印出的符号密码。我的曾经你知道,我的将来你必须见证,我不是无理取闹,只是我们的相遇太真实,太让人无法忘怀,你若知晓,请给我一个暗语,我好安慰我凋落的青春之心。

爱情是为守候一生,那么友情是为了生活色彩更加的丰富,一个温暖因你出现,一个真实因你触碰,我的世界本我欢乐,你若归来,我会给你最后的盛宴,让你成为世间最美得瞬间。心灵的呼唤,只为青春无悔,你若明白,请为青春箴言录注上你名字你的祝福。

青春游戏,有你有我有他,你若记得,请为青春画上你最美得心灵画卷。青春短暂,留意身边风景,留意身边的有缘人,也许你会发现你的身边拥有一片有感情的海域,风景无限好,继续旅行,让我的青春拥有不凡的意义。

青春沙滩上有激情,有感动,有留恋,有诗有画,有思想,你若无悔,我便安好。放下烦恼,寻找自己青春沙滩边的爱情海,你会在那收货你想要的最有价值的东西。留意感动的瞬间,留意心灵的触动,也许下一站你就不会孤独,不会触景生情,不会再为生活叫苦。

到那时你已经白发苍苍,在爱人的陪同下停驻回味青春沙滩边上曾经自己用一生诠释爱的真谛。触梦般的爱情,让你一生拥有美的瞬间。你若安在,我一切都好,青春小孩,你明白爱的真谛吗?青春沙滩边就是爱情海,你若苏醒,那就赶紧上路旅行,寻找青春沙滩边的爱情海吧。

谁不是一边受伤,一边成长


表妹毕业后,顺利进入一家心仪的公司,而且通过自己的努力,很快就适应了快节奏的工作。

她不止一次对亲戚朋友说,以她的良好表现,肯定能轻轻松松过试用期。可是,三个月后,表妹垂头丧气地走出了那家公司。试用期居然没过!

大家都颇为不解,以表妹的勤勉,过个试用期按说不是问题啊,怎么就成了问题了呢?在大家的追问下,表妹愤愤地说:别提了,想不到职场里,小人这么多!

原来,表妹和另一个同事一起入职,而他们应聘的职位最终只能留一个。表妹一直坚信,谁能力强谁胜出,没想到,对方使了盘外招,把本该表妹负责的事情搞砸,然后又拒不承认自己cha手了,以致领导对表妹的能力产生怀疑。

这个跟头确实跌得不轻。我问表妹,以后打算怎么办?表妹抹干眼泪,扬着脸说:能怎么办,继续找工作呗。我是说,以后打算怎么对付同事?

表妹愣了愣,继而笑道:反正陷害别人的招数我学不会,也不屑于学,我还是相信职场凭实力说话。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我肯定会多长个心眼,不让类似的事情重演。

我长舒一口气,幸亏她没有说:职场就是这样,有能力不如会玩心计,我也要不择手段上位!那样的话,她就走上了弯路。

有位同学,对朋友特别仗义,但凡朋友有所求,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帮忙。因为这个xing格,他朋友特别多,而且关系都很铁。

他是做网站设计的,经常把自己的设计方案讲给朋友们听,征求朋友的意见,甚至,设计完成后,还会主动请朋友过目。

某一天,他忽然发现,其中一位朋友不声不响地用了他的设计方案,连声招呼都没打。他打电话去询问,对方一看是他的号码立即摁掉。

这让同学特别难过。其实以他的xing格,如果朋友请他帮忙设计个方案,他肯定会一口答应,而且不收一分钱。可是这位朋友的做法,实在让人很心寒,简直跟背后捅刀子的效果是一样的。

同学打电话倾诉这件事儿时,我问他:以后还相信朋友吗?

他怔了怔,随即道:当然,我还是会为朋友两肋cha刀,毕竟,我的朋友中,大部分都是对我很好的。只是以后,我不会把谁都当朋友,那些不值得交往的人,我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幸亏他没有说: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就连朋友,我也会小心提防着。那样的话,该多累啊!

我记得自己二十岁时,谈过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我一直暗恋的男孩,某一天对我说:做我女朋友吧。那时,我没有追究为什么。

青春年少的女孩们,总是对自己没来由地自信,相信自己有潜质成为灰姑娘,也相信自己单薄的身影能吸引所有人的爱恋。

我沉浸在爱情的美梦里,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三个月,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模样。他到了另一个城市,然后很快有了新的女朋友。

这次,我终于知道追问为什么了。他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那段时间太寂寞,才想着和你谈恋爱。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扇他几耳光,再一脚踹倒,但是最终我没有,我只是默默地转身,从此,不再联系。

是的,我的初恋不是个好男人。

奇怪的是,当明白这一点时,我忽然更加珍惜身边的亲人,珍惜身边的一切。同时暗暗下定决心,我以后要找的男朋友,一定是一个品行端良之人,绝不会再和品行不端的人有任何纠缠。

现在回头看,忽然很感激当时的自己。幸亏当时我没有说:男人没一个好的,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那样的话,我怎么能遇到现在的爱人?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受到无数次伤害,来自亲人的,来自朋友的,来自爱人的,来自同事的,来自陌生人的。伤害在所难免,但是,我们却可以选择,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伤害。

有人受过一些伤,便心灰意冷,便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任,扭曲了自己的灵魂,让自己跟着那些罪恶同流合污。而有些人,受过伤害后,变得更加坚强,更加豁达,依然对生活保持着不变的热情。

每次受伤,都是一次成长。一生中,每个人都有无数次成长的机会,只是,有的人越来越世故,有的人越来越冷漠,有的人越来越阴险。他们被伤害踩在脚下,变成了面目全非的自己。

真正的成长,是不管受多少次伤,你依然保持初心,依然对生活充满热情,依然相信你所相信的一切,并在伤害中学到受益一生的东西。唯有这样,才不枉自己所受的那些伤害。

在厕所里刺激一次


1

有人捉奸捉到宾馆,有人捉奸捉到野地。君祯就厉害了,捉奸捉到了传销组织里。

她是个没了男人就寻死觅活的人。上小学看《还珠格格》,幻想嫁给尔康;上中学看《情深深雨蒙蒙》,幻想嫁给何书桓;上大学后现实一点,幻想嫁给某流量明星。

学业算什么事业算什么,能嫁给又帅又苏的男人才是她的人生目标。君祯差不多八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男人以及追男人身上,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哪使力哪儿出水,在婚恋平台上认识一个又帅又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郑帅。

她刚毕业,在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觉得可以跟郑帅一起建设家庭生儿育女。

恋爱谈了两个月,她想去郑帅的公司看看,他说不方便。她想去郑帅家看看,他说还没到时候呢。君祯不放心,趁着郑帅睡着了翻看他的手机,发现他和一女的约晚上八点在翠湖小区B栋某房间见。

君祯跨马扬刀杀过去,门开了,里面十几个人齐齐转身看她。

“呀,你是郑帅的朋友吧,”有个四十多岁的大姐从人群里钻出来握住她的手:“姑娘,你是来听课的吧?你听说过资本运作吗?”

然后门在她身后锁上了。

郑帅不在这里,手机是故意让她看,引她过来的。这样就算以后出现问题,也是她主动来的。

他拉人头,这里的人负责洗脑,配合得天衣无缝。

君祯被他们逼迫着给自己爸妈发了一条自己已经出门旅游的语音,然后手机被没收。

讲完课,排队上完厕所,她呆呆地根据命令在下铺床上躺好,灯暗了。

2

逃不出去的。

不光上厕所,她站在窗户边往外看一眼,都有人也在看着她。现在手机支付,她身上没什么现金,就算想丢楼底下一张写着“快报警救我”的纸币都是奢望。夜里君祯翻个身,睁眼就见对面铺子的人坐了起来。有一天她说自己头疼想去诊所看看,大姐丢给她一片安乃近。

这是一种紧急退热药,虽然疗效里也有镇痛一项,但副作用非常大,已经在被淘汰的边缘。但是大姐盯着她看她吃下去,还温和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是不是最近学习太多,累到了?”

学习是真的多。

早上一睁眼就开始上课,一个小时后才洗漱吃饭。饭后又讲课,有好几次她被带到郊区一个大院子里,跟上百人一起听课。路上她曾经想伺机逃跑,但司机把小面包开得很快,前后左右都有人夹着她,动弹不得。

君祯跟大姐商量:“我想郑帅了,能不能让我见见他啊。”

大姐一脸对郑帅非常崇拜的神情:“我们的区域经理啊,谈恋爱讲究门当户对,你不知道人家已经年入百万了啊。你要多学习,多努力,等你也上升到区域经理,就可以见到他了。”

君祯“嗯嗯啊啊”地点头,露出思念又难过的神情。大姐劝她赶紧拉“同学”过来,说她自从来那天交了六千六百元,这半个月来没有一点进步。这样下去郑帅不会喜欢她的。

君祯在心里骂,那六千六还不是你们拿手机逼着我转账的吗?我早晚逃出去,让你们全都被抓走。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被推进来踹倒在地上。他的脸上身上都是伤,半边耳朵烂了,血顺着脖子流到衣领里。

带他来的两个男人说:“妈的,小湾街那边的,想逃跑。不识抬举。”

地上的人痛苦地哼唧了一夜,没人敢问,也没人敢给他递一杯水。

3

第二天君祯吃饭时藏了一个鸡蛋,回来见那人坐在椅子上喝凉水。他脸上的血渍已经被擦干净了,耳朵上随随便便用布包了一下,他看着君祯温和地笑着,似乎对自己的伤不太在意。

君祯把那个鸡蛋给了他。

“你好,”他小声说:“我叫殷曾。”

“你好,”君祯的声音倒是很大:“以后我是你的一对一学伴了。”

殷曾脸一白。他肯定以为这个对自己示好的人是个可以一起想办法逃出去的,却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挺聪明的女孩已经身陷传销被洗脑成功了。

“你一会儿跟我走。”君祯说:“大姐早上把你分给我了,我会把笔记分享给你。”

这也是他们这里惯用的手段。洗脑的方法可不只是讲课,对软弱的他们会同情,对强硬的他们可以殴打,对没文化的他们会大讲经济知识,对殷曾这样软硬不吃的他们就用美人计。

大姐说了,殷曾家里是个有钱的,只要能把他说服或者睡服,君祯就能见到区域经理。

直接睡陌生人还是比较难,君祯决定先发展一下感情,试试说服教育。

她拿着一本《中国特色北部湾资本运作》,又拿出她自己记录的厚厚笔记,开始给殷曾讲这个赚钱体系是怎样的。

殷曾脸色灰败,行尸走肉般听着,也不搭腔也不反驳。

这肯定是他的策略了,即能避免再被殴打,又能节省精力盘算怎么逃跑。

讲完这一本,君祯又讲《直销体系建设》,说他们不是传销,是直销。讲得太久,君祯嗓子干咳嗽了几声,坐着的殷曾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天气干,别生病了。”

晚上大姐问殷曾怎么样了,君祯想了想说:“很不错,没说要走了。”

4

殷曾开始给君祯献殷勤,他的心思是静悄悄的,有时候吃饭时给她藏半个馒头,有时夜里上厕所时偷摸把她脱下的衣服洗了。

慢慢地磨下去,君祯对他也有了好感。还别说,殷曾个子高长得帅,一双眼睛怎么看都是深情的。养好了伤后看起来不逊色那些明星。

在危险的传销组织里,君祯忘了害她进来的郑帅,发现了另外一个宝贝。

她也在心里琢磨,或许殷曾是她逃跑的机会。

又过了半个月,“家人”们总结这一段时间的成果,君祯被大姐责骂,说还没有拉来“同学”。君祯只好当着大姐的面给她的亲戚朋友打电话,说自己在哪里哪里,有个很好的项目你们来吧。她亲戚里有几个人狐疑地问她是不是传销,有个很信任她的朋友问清楚了她地址,决定也来试试。殷曾可能为了让传销组织对他放松警惕,做出听话的样子,转了六千六百块给大姐。大姐看他松动,认为是美人计起了作用,夸奖了君祯几句。

可是君祯吓坏了。

她怕自己那个朋友真的跑过来。

看来逃跑已经刻不容缓。

这一天大姐在炒菜,除了君祯和殷曾,其他人都一起去采购食物了。君祯的手指着殷曾笔记上的字,做出指点他的样子,嘴上却说:“逃跑吧。”

殷曾惊愕地抬头看她,她的神色如常,淡淡说:“厕所窗户上有个钢筋能取下来,你如果能弄弯另外一个,就能顺着排水管下去。”

这里是四楼,虽然这么做冒险了些,但毕竟是一个活路。

她的拇指仍然按着笔记本,食指却轻轻抬起,指着厕所的方向。

殷曾朝她指的地方看过去,视线又马上收回来。他停了停,像是身体里有两个声音在交锋,到最后,终于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的那个占了上风:“我出去后会马上报警。”

“先别,”君祯说:“房门从外面能打开,钥匙藏在门神跟防盗门中间。你上来打开门,咱俩一起逃走。如果你留下我,我会被打死。”

她现在的职责就是看着殷曾,如果殷曾跑了,在警察到来之前她就会先被打一顿。而且他们很可能担心殷曾报警,会转移走。

她身体弱经不住打,这些人又没个轻重,后果不堪设想。

她在这里待了快两个月,弄清楚了很多事。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千万不要逃跑。

5

那天是周一,正是群情激昂的时候。有些住在别处的人也回来了,因为客厅堆满了杂物,还有几张床。大家就在稍微宽松点的卧室里围了一个大圈,讲最近学到的知识,讲自己的梦想,有的人兴致起来,还会唱首歌。

这时候殷曾提出要去上厕所。

现在大家已经不太盯他,上就上呗,他的一对一学伴陪着就行。君祯陪着他去厕所,殷曾从裤腿里掏出来一个钳子。这东西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君祯瞪大了眼睛。

“会有点响,”殷曾说:“你能不能先回去陪着他们,十五分钟后你假装倒水去客厅门口,我给你留个门缝。”

君祯觉得这方法可行。

她回到卧室去,有人问殷增怎么没回来,她说便秘了,一个一个屁臭死了人。大家笑起来。君祯为了炒热气氛,提出表演一个节目。她表演的是笑话,一个笑话又一个笑话,她曾经想追求一个喜剧演员,他会的笑话她都学到了。

大家都笑起来,不舍得离开。

君祯的眼睛盯着墙上破旧的钟表,看到十分钟过去了。这时候她又一个笑话讲完,大姐忽然说:“你这个笑话里那个倒霉的人不是跟殷曾以前的学伴一样吗?”

大家都想趁殷曾不在八卦一下。

大姐说:“殷曾让那个学伴给他把风,他想从小湾街那里跑。结果那个把风的,哈哈,被他丢下了。”

君祯心里一凉。

脸是笑着的,魂魄却像被闪电劈成了两半。

她央求大姐也讲一个笑话,然后从人群里退出来。

6

屋门没有留缝,仍旧锁得死死的。

有个在外面倒水的人看到她去开门,警惕地走过来说:“你干嘛?”

君祯说:“我去厕所走错了。”

她说着就往厕所去,那个人不依不挠跟了她两步,说:“我去告诉大姐”。她连忙钻进厕所,窗户上的钢筋已经被卸掉,她探出头去,看到殷曾已经到达地面,正背对她往小区外的方向跑。

君祯不管不顾大声喊:“殷曾!”

她的声音很大,卧室里的人肯定已经听到了。

殷曾回过头来,君祯看到他默默说了一句什么,看那口型,是“对不起”。

他说会上来开门的。

可终究是害怕走不脱,选择了不顾她的死活独自逃生。

乱糟糟的脚步声已经能听到,而厕所的门是不能上锁的,君祯翻出窗户,外面的风很大,她转身趴在排水管上。

脑海里最后一个画面是几个满面怒容钻进厕所的脸。

君祯摔断了腿。

运气好的是殷曾翻出去的时候被人发现告诉小区保安,保安跑过来正好看到君祯摔下去,他直接报警并留在了君祯身边。

她获救了。

伤筋动骨的一百天里,君祯发现自己对男人失去了兴趣。

有人恋爱失败寻死觅活,有人恋爱成功添丁进口。君祯就厉害了,她谈恋爱彻底治愈了花痴的毛病。

赶过来的好友在病床前问她:“那些人都被抓了,包括你那帅气的前男友。你接下来准备干嘛?”

君祯翻眼看看天花板:“好像我学了不少经济学知识啊,下一步我准备搞搞经济。当然了,还得长长心眼。”

(完)

本周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6614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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