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看别人钓鱼,常常偷闲去湖边,凑到垂钓者身边,去分享垂钓者的欢乐。一位老者,总是兴致勃勃地坐在湖边的一角钓鱼,显得乐观而自信。他拥有三根带支架的渔竿,长长的渔竿伸向湖中,他总是聚精会神地等待鱼儿上钩,往往是很久很久才钓到一条小鱼,只有二三寸长,他非常娴熟地收杆,摘下鱼嘴里的钩,把鱼放在浸没在水中的网兜里,然后又把渔竿甩出去,便耐心地等待。在我看来,这老者纯粹是在浪费时间,凭我的感觉,在这里他钓鱼一天,也只不过是一斤鱼的收获。一次,我瞧着他的网兜中那几条又小又瘦的鱼说:您老钓这样的小鱼有啥意思?他笑着对我说:小伙子,看来你还没钓过鱼,我在这里钓的不是鱼,而是乐趣,钓的是一湖秀色你瞧,这网兜中的鱼,到晚上我就放了它们。此话使我恍然大悟。
在感悟老人话的同时,我还注意到不远处一年轻垂钓者,他与老人的神态形成鲜明的对照。他不像老人那样静静地守在一地钓鱼,他不时地在叨念着说渔竿太短,或说鱼钩有毛病,还责怪位置不佳,一脸沮丧,一脸的不如意。他一次又一次查看网兜中的鱼,总是抱怨收获太少,显然,这人是同自己过不去,他不说自己缺乏耐心,用心不专,而是怪环境不佳,手中的杆不好,一个怨天尤人的主儿。这使我想起一位作家的话:人生如钓鱼。
不错,人的一生中,总要树立一些大大小小的目标,对于垂钓者而言,从表面上看,其目标就是钓到一条又一条的鱼。其实,真正的钓鱼者,不在乎能否钓到大鱼,钓多少鱼,而在于享受钓鱼的过程,他们钓到的是满目的风景,钓到无穷乐趣,钓到充实的人生。而所谓目标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想,那位老者是真正的钓鱼者;而那青年人算不上真正的钓鱼者,充其量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我猛然发现,我就是那位年轻的钓鱼者。
也许,我应老老实实地向钓鱼的老者请教,请教垂钓人生的道理。
人生是渺小的,像一滴水、一粒沙子,微乎其微。
人生又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伟大而神圣。
而紧紧把握自己手中的渔竿,不只盯准鱼钩,把眼光放远,我们便会采撷到数不清的收获
垂钓,不在乎能否钓到大鱼,钓多少鱼,而在于享受钓鱼的过程,他们钓到的是满目的风景,钓到无穷乐趣;登山,不在乎峰顶是否风光无限,云雾是否缥缈缭绕,而在于享受登山的过程,感受到的是超越自我,领略的是一路的风景。人生也是如此,不在乎能否到达目的地,而在于享受整个过程。
不知天什么时候染成了灰色,秋雨凉了又凉,让大多数人断去了走出去的念想。村里村外都一片静谧,只有铢箔点点雨声。
这清晨又是一幕斜风细雨,村头破旧的瓦楞被砸的摇摇欲坠,烟囱里冒着一股股透着麦糠熟香的白烟,不用听就知道,那破木圈里的猪一定比屋檐下淋雨的黄狗还躁动不安。或许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了,趁着凉风阵阵,我踩着湿润的软泥青草来到了水边。
或许因为生在这个半水之乡吧,总之一下雨,就喜欢一个人拿着鱼杆跑出去,中午吃饭了也不想回。村里的四周都被大大小小的清澈河流缠绕着,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像盘根交错的榕树一样扎满整个村子。有的路被树铺满,有的路被竹林挡住。穿着这抹浓密的深绿,走了一会,青苔浅薄,终于挤出了一片空地来。于是我撑着伞,挂上鱼饵甩了出去,就安静的蹲了下来。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清亮的水声。白光一闪,一条鳞片分明的大鲤鱼扭曲着肥硕的身子,被一条一线给拉了上来,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向右方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披着黑雨衣的人,蹲在青苔下。由于视线被树丛遮挡,我只看见大概的身形非常的熟悉。他依然不紧不慢地从木盒子里取出一条大蚯蚓,娴熟地挂上钩,甩到水里的枯木缝里,看都不看地上的鱼一眼,继续蹲着。
我哼了一声,心里很不服气。就这样一蹲就是两小时,却也钓了四五条鲫鱼,但大鱼一条都没捞到。又过了一小时,我终于蹲不住了,看了他一眼。他依然安安稳稳地蹲在那,偶尔点上一根烟,身边还是那一条鱼,我心里畅快了不少,哼起了歌。又是一阵水声,这次好像比上次更猛烈些,他的鱼竿都裂开了。他却一点都没着急,扯着鱼线慢慢地往上拉,拉到一半的时候被枯树卡住了。我想这下完了,让你还钓大鱼,鱼线和鱼钩拉不上来本都赔了进去!
雨把他的浑身都打的湿透,稀疏的头发都露了出来,他还依然试图拉上来,我看着有点心软。他也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啪的一声,紧绷的鱼线开始松了起来,但还缠在一个树枝上。他慢慢地用鱼竿挑着鱼线,一会就把缠的很复杂的鱼线给绕了出来。抬手一拉一条鲶鱼被拽了上来。他终于松了口气,蹲下来抽了一根烟,把我喊了过去。
把这两条鱼装上,天也不早了,回去吃饭吧!
为啥我钓不着大鱼呢?
你没有耐心,心不静。
我蹲在一个地方两个多小时了!
你根本不了解鱼。
我只能懵懂。
秋雨仍然在天际徘徊着,风大了起来,我和他并肩走着,一路上他说了很多钓鱼的技巧,也告诉了我很多道理。
这一路也仿佛非常的漫长,让我现在回想起来的不是他的钓鱼的娴熟有道,而是他那坚韧踏实,他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精神撑起了整个家,足够我学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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