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们大部分人都经历过卖破烂,把家中积压了好长时间的旧纸壳子、旧书、旧纸,喝完了的空酒瓶、空饮料瓶,还有不能用的锅、碗、瓢、勺等废旧物品都是可以当作破烂去卖掉的,虽然这些破烂不堪的物品已不值钱了,但多少还是能卖个油盐酱醋钱的。我以前曾卖过那么多次破烂,但唯有一次让我记忧新。
那是一天的中午,我们街里才建的房子刚铺好地板砖,有很多的纸壳子、铁条等破烂需要处理,于是就找来了收破烂的,只见他一样一样的破烂单放在一起,扎好,用称一样一样地称好,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最后再把各种破烂算在一起,说了共卖多少钱。母亲由于担心他不规矩,每称一次就看他的一次称,而且还看他记得是否准确。由于她年龄大,也花眼了,看不清楚,所以,她拿了那个人的小本子,让我看看是否有错误,我仔细瞧了一下,发现有一处记错了,本来按乘法应是5元钱的,却错误地记了1元多。当我问他怎么错了的时候,他说记错一笔,少记了一个5元钱的帐,他只添了一个5元钱的,但总钱数没有动,我当时没有想起来,最后给母亲钱的时候,那个人还是按原来合计给的钱。
后来没事时,母亲说只卖了五十元钱,是否算错了?我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情景,后来加的那一笔可能没有计算到总钱数中,也就是卖的破烂少给了5元钱。需要卖多少破烂才能得到这5元钱呀?这事我没敢给母亲说,因为她老人家一旦知道人家少给了5元钱,非给我闹翻了不可。
这事我也思考了良久,其实5元钱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要也可,不要也可,但这5元钱对收破烂的来说,可能会有不小的用途,但这同时也是一种诚信,一种做人的诚实。
过了一段时间,我在家门口附近又碰到了原来那个收破烂的,正好家里存了不少的破烂,我让他来我家收破烂,他一如既往地称和计算每样多少钱,最后给钱的时候,他始终没有提上次少给5元破烂钱的事。我也不好意思提了,埃,他可能是早就忘记了吧!
今年,父亲种的大白菜又喜获丰收,可乡下集镇的白菜价钱跌到极点。父亲决定将白菜拉到县城来卖,听到消息,我一时语塞,其实县城菜市场里的白菜比乡下贵不了多少。
父亲说来就来,晚间新闻联播刚过,一辆满载白菜的小四轮开到居民区。隆隆马达声打破小区的宁静,许多人家拉开窗户,探头张望。车刚停稳,父亲腮边挂着小四轮烟筒喷出的油烟,父亲攀上菜垛,抱下一编织袋大米,说:刚加工的,够你俩吃一阵子。
卸下白菜,吃过饭,开小四轮的二柱哥前脚刚走,父亲要出去守白菜。其实,妻早已收拾好父亲的住处,我劝说:白菜放在那里很安全,有保安巡逻,不会遭贼偷。好说歹说,父亲就是不听。父亲要一杯开水下楼,我抱着被褥紧跟过去,父亲正在地上摊被褥,我说:爸,盖这个吧。爸摆摆手,硬是说老家的被褥厚实实在,盖在身上暖和。
那夜,辗转难眠。我能理解父亲守护劳动果实的心情,但无法接受他露宿的事实。天刚见亮匆匆下楼,父亲已经在忙活,正弯腰拨白菜的包衣,眉毛上结着一层白霜。天这么冷,快回屋去,爸早起惯了,再睡浑身筋骨疼。父亲呼着我的乳名说。我无言,只觉得父亲呼出的雾气要带走他身体所有的热量。
下午下班刚到小区门口,胖婶笑呵呵地走来,见着我就说:楼下那个卖菜的老头真傻太实在,我买三颗白菜,帮我送到家不说,还少算一元钱。我问:你主动给了吗?胖婶说:难道我比他还傻吗?一元钱够我给孙子买杯热豆浆的。言毕,又乐呵呵地走了。赶到父亲那里,没有问及此事,父亲却说:中午给你楼上一家送过菜,但我没说楼下住着我儿子。父亲的话让我哽咽,他的善良遭到欺骗时又不忘为儿子撑面子。
父亲卖的白菜个头大,包的结实,比市场上便宜。不到三天,被小区周围的居民抢购一空。晚饭过后,父亲取出一个旧式大帆布书包,倒出一桌子零钞,一通清点,父亲高兴的说:比在咱家集镇要多卖一百多块。妻在银行上班,说:爸,明天我把这些零钞拿到单位换成整钱,那样带着方便。父亲却说:孩子,你们在外面不容易,爸一分钱都不带回去,家里不缺钱。临走时,就和你妈商量好了,无论卖多少钱,都给你们留着还房贷。
说完,将钱递过来,我和妻都没有勇气去接。父亲见状硬塞到我手里,说:你爸就这个本事,嫌少是不?
爸妻泪意盈盈。
驮水这个词,我的小辈们已理解不了它的含义,给他们讲起驮水感觉有趣极了,像是一种反古旅游,而我生活的三十几年前,驮水却是我不可或缺的劳动。
我出生地是黄土高原西部末梢的极其干旱的浅山,这里最缺的就是水,处在黄土高原的梁峁带上,地下水是根本没有的,所以早先我们生存的水来源一是老天降水,等夏天一降水,这里人就把屋顶院子水灌入在黄土地上挖的水窖里,这种水窖垂直下挖,而后在窑的四周用不透水的红壤土(当地人称红胶泥)筑硬,储水用来食用。这种水由于降水稀少,一年到头很难够用,其实更多的水是用牲畜驮来的。
离我们的村子约10里的山脚下,有一条沟叫卯寨沟,这里有一条自山岭西部的脑山地带发育了一条地下水补给的小河,这条河是我们村的唯一取水地,由于距村子遥远,靠人挑,手提是绝办不到的,也是不现实的。所以只能靠牲畜驮。
村里家家养都养着骡或驴,每家都有特制的一对驮水木桶、一个特制的驮水骡或驴鞍,去驮水时,先用一根专门的木棒(当地人称驮水棍)把俩驮桶穿起,搭在已备好的骡或驴鞍上,再赶驴或骡去驮水。
那些我上小学和初中的年代,每天的驮水是我必须完成的劳动任务,每天早晨天蒙蒙亮就套桶、备鞍去驮水,一般一个来回需要俩小时。驮水也是一个技术活,每当舀满水后,还需在水桶上面放一块木板,不然水就外溢,不能赶驴或骡太快,否则也会溢水。
当完成这项工作,我才匆匆吃完早饭去上学。
其实等我上高中,村子就慢慢开始就有了抽水机,再后来就有了自来水。而今村子已整体搬迁,村子早已不复存在,那条曾经的驮水路也野草丛生,找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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