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上这个标题,突然觉着鼻子一酸眼眶一红。想着到底为何。
早上跟一闺蜜聊天,我买了一条裙子给她看还没到货,她说比较适合这个年纪穿。我回了句,24岁很老了好么。于是想起了许多。每一个高调生活的人,一定是因为他的生活里无人问津。越是高调的部分,越是因为他在这方面没有归属感。我们总在极力用最好的状态去掩饰空虚和不堪一击的现实。
每当有女孩子跟我感叹,时光易逝人亦老的时候,我总会跟她们说,每个年龄有每个年龄的精彩,老了无需装嫩,更无需感伤,应该把这个年纪的精彩发挥到极致。这么高端的一句话我是会说的,却是不会做的。不会做的代价,也许只有不会做的人才懂得,于是,鼻子会酸眼眶会红。
记得以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每次都是想想,也就过去了。感性的人经常有个软肋,是当你碰到感伤的事情的时候难以自拔,甚至任性在漩涡里转。于是,总会错过很多这个时候你该做的事情。例如,高中的时候,应该是青涩而且学业拼搏的时候,可我那时候不务正业,我记得三叔父不只一次提醒过我,但我依然我行我素。还很高傲地认为这是不羁的个性,反正我不至于会考不上大学,靠我的聪明才智考个本科算啥呀?再说了,学校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选到自己喜欢的,而我很自信,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到手无疑。于是高三经常逃课,特别是英语课,一星期七八节课至少逃五六节。直到高考前最后一个月,才突然意识到事态严峻,静下心认认真真读了一个月的书,勉强考了个三A。
而这件事情并没有给我教训,在以后的生活里,还是这种性格。大学的时候,应该是发展自己个性最好的时候了吧。可我仍旧没有抓住机会,依然是我行我素,特别是当我发现我选的专业跟我想象的相形甚远的时候,更是在学校里虚度时光。那时候很讨厌所谓的社交,譬如班里、社团聚会什么的,当然现在也不那么喜欢,只是那时候连班里的人都没认识几个,实在不喜欢去交流。现在想想,当时我在干吗呢?
直到后来,大二第二学期的时候,由于参加班里的大合唱活动认识了班里的副班长,一个也不怎么活泼也一般阳光的男孩,也不知道怎么的,后面聊天聊着聊着,把性情也聊变了,终于不再那么过着尼姑般的生活,终于愿意跟别人好好交流了。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改变,在我过去的年岁里,似乎也就是在这样一对的时间里做对了这样一件事。
毕业以后,我依然发扬着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格。可这个时候应该是有一份好工作吧?特别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当同学们都在为生计为前程努力的时候,我却依然选择独行。因为这个事,我被妈妈一直念到现在,也不知道会念到何时。面包会有的,面包是很便宜的食物,我就不信我买不起。
于是,24岁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年纪?小学同学有80%的女孩子都结婚了的年纪,中学同学的女孩子差不多都有归属或者在事业线拼搏的年纪,大学同学的女孩子都有香喷喷面包的年纪而我,是又即将再次选择独行的年纪。
偶尔和室友调侃,这些年,晒黑了,变残了,长个了。她们笑了,我也笑了。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这些年,我老了。因为老了,所以情不自禁地怀念,迫不及待地回忆。我怕,时间这个可怕的东西,会无情地带走那些曾深深地刻在我脑海里的东西。毕竟,无法战胜它的强大,又无法面对人心善变,太容易受它影响的事实。这是我无法掌控的,就算是掌控我自己,也一样。所以,才有那么一股冲动,情不自禁,迫不及待。
只是想要记起来,那些我怀念的酸甜苦乐,好与坏,我不介意。
我怀念小时候陪着奶奶守山的日子,每天早晨起床,推开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眺望着远处的山,瞥到不远处菜园子里劳作的奶奶,那是一片宁静与祥和。春夏秋冬,一年是彩色的。春天有爷爷给我做的风筝和野花,夏天有小河和五毛钱一个的冰棍,秋天有枫叶和果子,冬天有雪人和烤地瓜。我从不会想到什么繁华,也从不羡慕丰裕的生活,甚至都不想走出那片山。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在爷爷奶奶的关爱和陪同下成长,与自然又是最亲密的朋友。这样一个自由质朴的环境,塑造了一个具有野性,而又质朴本真到极致的我。这种与世隔绝般平静自在的生活,我希望以后能继续。虽然明知在这么些年过去以后,这种美好追求的实现几乎是泡影。但是我起码还有小时候的珍贵的回忆来怀念,想想都是满满的温暖与爱,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如果说小时候和老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无忧无虑,后来渐渐长大后,是擦干泪的坚强乐观。
每当看到电视里,或者身边有爸爸陪女儿一起跑步,有爸爸骑着自行车的画面时,心酸与视线模糊是常有的事。我的爸爸,没有健全的双腿,曾出过车祸的他,右腿落下无法弯曲的终身残疾。他很苦,在他最痛苦的时期里,我在过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资格流眼泪?所以默默地擦干眼泪,坚强乐观,在爸爸面前做最棒的女儿。和他一起走时,保持着同样的步伐,我不敢落在后面,看他背影。这是这些年的我能努力做好的。我的爸爸,很厉害。他比一般人更能不放弃,坚持到最后。就看在他这些年一个人养活了全家,承受着壮年丧子的巨大悲痛,却竭尽全力,艰难地挺了过来。他还从不让我们吃苦,从没给我灌输过任何消极的思想。有父如此,还有何不满足?对于我的爸爸,我怀念的是这一世应该对他怀有的深爱,敬意,愧疚和回报,是那一份隐形的沉重。所以无论多么难,坚强啊。
我怀念的,有无话不说的曾经的闺蜜。但是只是曾经而已。进大学分开后,越来越淡了。直到只是在空间点个赞的程度。这其中,我的冷淡肯定是一个重要原因,可是还有的原因,我竟然说不清楚。多想回到之前,起码不会有这种想念,遗憾。我的身上,有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冷淡,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害怕。可怕的是我想要这样保护自己,很极端是吧?这种个性的确让我付出了代价。关于这一点,我无法多说。但是如果我还是个自称为善良的人的话,为了那些真诚,我不能这样冷淡。
我怀念的,有那位曾经狠心地在我刚打耳洞三天的情况下就强制命令我封了它们的初中班主任。即使这样,这些年,和她关系却是最好。
我怀念的,有这些年追过的言情小说,所有经典的。但是,悲剧是我在进大学之前,加起来看的文学作品类的不超过十本。
我怀念的,有和妈妈一起火星撞地球地吵吵闹闹。简单粗暴,铿锵有力。
这些年,我怀念的,太多。老了,所以情不自禁地怀念,迫不及待地回忆。如果我说怀念和回忆是深情的爱,你信否?
一米五的个子,中年农村妇女普遍的身材,略显得臃肿。妈,每次照镜子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年轻时自己,可曾发现自己在一点一点地变老。
妈,我在家曾不小心翻出过您以前的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照片,看起来好年轻,眼神中还流露着一份单纯。我笑着对你说:妈,没想到你以前这么好看!你告诉我那是你刚成年时照的。刚成年时照的,一转眼,我都已经成年了,看来真的过去很久了。
妈,我还看过你和我爸的结婚照呢!你笑着说那时我爸嫌照相贵不愿意照,是你非要照,最后我爸才只好答应了。还好妈妈你当时任性了一回,我现在才有机会看到自己妈妈年轻时的容颜,才会发现岁月的无情。妈妈,您的皮肤不再如照片里那样细腻光滑,您的双眸满是生活的影子,再也看不到曾经的天真,您的眼角有了皱纹,就连鬓发也有了白雪的痕迹。天呐!这些年,岁月已经在您脸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印记。
记得上次给你打电话,你的第一句话是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呀?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我调皮地说:这不是想起来了嘛!我们每次通电话只有短短地几分钟,每次你都会等着我先挂电话,有时候,我说:妈,你挂吧。而你每次都只是嗯或者是好,却从来没舍得先挂过。我知道这样你会更安心,我知道我挂掉电话后你听到嘟声一定会感到失落。所以,我经常会说上好多遍那我挂了,最后才会挂掉电话。妈,我爱你!
妈,母亲节快乐!我爱你!母亲节那天,给您发完这条消息,我忽然发觉,以前我好像都没怎么给您发过我爱你,可能是给女朋友发多了,这次不自觉地发了我爱你三个字,突然感到深深地羞愧,一直以来,最爱我的人,我却很少对您说我爱你。
妈妈,对不起,我没有经常回家陪您,以前回家也很少呆在家里。端午节,我一定回家。妈,这些年辛苦了!我想对您说声谢谢,我想告诉您,我爱你,妈妈!
时光啊,请你善待我的母亲,别让她那么快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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