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年清明心情雨纷纷,网上祭祀情绪欲断魂,打开回忆落满感慨,岁月不饶人,很多人很多事流水无情,能留住的只有零零碎碎的回忆了。
娘,这是什么?你拿给我干嘛?
日历啊,你不知道吗?不是前两天后门何兴姆来我们家,叫娘帮她借两千块钱有急用。今天她过来就是送借条的,你帮娘看一下这样有没有错。傲梅看状,忍不住发笑,心想,娘这么可以傻到这种程度 ,这哪里是借条,明明是一张家常便饭随手撕下来的日历, 咋到娘手里就成了借条。这阿姆也够精明的,随便拿一张日历也能把娘糊弄过去,真服了。
娘,你到底是人生的还是驴养的,这哪里是借条,刚才就是被你这种行为弄糊涂了,所以才问你无缘无故拿一张日历给我看干嘛,你还跟我急,说我态度不好。你自己看看,这张日历是不是和我们家平时撕下来的日历一样,这能当借条使用吗?
哎呀!你这死丫头,咋那么傻呀!娘知道这张是日历纸呀!可是阿姆说那天借的,年月日期都在里面,她说让我拿这张日历存着,等她来还钱了,就把它拿出来对上,这样利息就好算了,她还说这样方便,只要你和我记得,你是债主,我是借主就行,不用写谁借谁的,那样太麻烦了。娘听了觉得可以,就拿来给你看,只是想让你告诉娘,是不是那天借的日期,如果是的就对了,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你还骂娘傻老陈爱人说着,委屈似的把头低下,好像博士在思考人生。
娘,不行啊!那天日期是没错,可是这不能当借条使用。哎呀!我怎么跟你说,这样吧!打个比方,你也借我两千块钱,我也给你撕一张今天的日期,过些日子,你叫我把钱还了,我为了坑你,就说我哪里有借你的钱,你听了是不是很生气,就拿出那张借条,愤怒地说,你不还,我就去法院告你,法院受理后就开始审案,叫你把借条拿出来,审判长一看,这哪里是借条,只是一张普通的日历傲梅边说边气,边劝着娘让邻居阿姆写一张白条式借据,写明借条基本格式,然后按上手印就可以了。
哦,哦,娘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没写上谁借谁的,到了法庭上就不算数。傲梅,可能阿姆不像你说的存心骗人,她可能以为这样方便,反正知道谁借谁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娘听你的,这就拿去这糊涂娘说着,就急忙下楼去了。
时间太瘦,指缝太松,以前的人和事淡淡的忘了,可是记忆总是让人有所感触。这样的娘,可怜又可恨,这样的娘,让很多原本不想当骗子的,都情不自禁的当上了。
爷爷有本相册,很旧很旧,而他却视其为珍宝。
其实,那本厚厚的相册里只有一张爷爷的照片,照片经过时间的冲刷,已经有些泛黄。
那天,我出于好奇,把那张照片从相册里抽出来,想要一探究竟,这张旧照片到底哪里特别了?我捧着它端睨了许久,始终没有发现它的特别之处,除了旧的发黄。
无奈之下我只好去问爷爷,谁知还没等我开口,爷爷的脸色瞬间沉重起来: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我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然后用期盼的眼神望着爷爷,告诉了他缘由。爷爷愣了一下说来。然后把我搂进怀里,接过我手里的照片,用手轻抚着它的表面,过了一会,才缓缓地跟我讲述了它背后的故事。
爷爷儿时家境贫寒,作为长子的他不得不扛起养家糊口的重担。然而,那时的他,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拾荒来贴补家用。一天,临近傍晚,爷爷攥着零散角票,想着家中仅三岁的妹妹正忍着饥饿等待着他,今天却毫无收获,他不由得放慢了回家的步伐。沿途一路金灿灿的油菜花,并没有让他心中的抑郁得到舒缓。就在爷爷灰心丧气地拖着脚步往前走的时候,他惊喜的发现那片油菜地旁有一抹绿,是一块菜地。这片菜地,绿的刺眼,绿的让他觉着心疼,让他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原本麻利的他变得不知所措,只是一味的乱拔。
一直低头拔菜的爷爷不知道,不远处一位老伯伯正在打量着面如土色的他,老伯伯就是菜地的主人。就在爷爷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却不偏不倚的碰撞在一起。爷爷说,那眼神不凶恶、但是却像一把尖刀,直逼他的心脏。他当时想撒腿就跑,但是他没有,他跑不动,他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捆绑住了双脚。那时的他做好了被谴责和惩罚的准备。而老伯伯只是拍了拍爷爷那正在颤抖的双肩,然后掏出一些角票塞到我爷爷手里,说了句好好过日子。就走开了。
自那之后,爷爷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用双手去成就自己、改变命运,去回报那位好心的老伯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爷爷苦读多年后,他考到了建筑师证。这张照片就是拿证那天拍的留念照,照片上的他捧着证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故事听到这里,我才懂得了这张旧照对于爷爷的意义。它不仅是爷爷一段沉重而又幸福的生命记忆,更是一座时刻鞭笞着爷爷积极进取的人生路碑。它也必将成为我成长道路上的宝贵精神财富!
看着桌前的这张老照片,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泛黄的照片里,小小的我,蹲在拥挤的油菜花中,笑容灿烂,我身旁的小狗咧着嘴,端坐着,注视着前方。
这只小狗是我幼年时的好伙伴,小时候家里的人都爱叫它旺财。也许是希望它能给家里带来财气吧,我也学着叫了起来,它也熟悉了这个名字,每次我们冲门外大吼旺财!,不到十秒钟就见它屁颠屁颠地迎来。妈妈拿出牛奶奖励它,它吸溜吸溜地舔着碗,再舔舔嘴,喝得一滴也不剩。然后,它一抬头离开了碗,来到我们面前,蹭蹭我们的鞋,温和地凝视着我们,仿佛是在说感谢呢。
旺财是很爱吃的。每当我带好吃的回老家,它总会以火箭般的速度冲过来,跳着往我身上蹭。够不着,它就急得不停地围着我,在我身边打转,就像在咬自己的尾巴一样跳圆圈舞。我们一家人哭笑不得,不想再为难它,有吃的就马上给它,没有只好说抱歉。也许它总能听懂我们的话,当我们告诉它坏消息时,它还是很高兴地蹭蹭我的鞋然后离开。
老家有一座山,名曰鹦哥山,我们一家三口常登山赏景。旺财也会和我们一起走走,它常在前面当开路先锋。有时还会回头察看我们有没有跟上,然后停下来等我们。
如今妈妈回忆起旺财时,都会附上一声叹:唉,可惜了,多好的狗,再也找不着这么好的了。
走在乡间小路上,走在油菜花田里,我的眼前总会浮现出它的影子。我曾几次梦见它在油菜花田中回眸,它琥珀般的瞳仁异样的温柔与沉稳。忽然油菜花拂动了一下,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消失在了花海中。我流着泪,极力呼喊,却仍留不住它
照片里,油菜花依旧金黄灿灿,我蹲在旺财身边,灿烂地笑着。油菜花的香气氤氲在回忆里,心间是化不开的苦涩。我多想用我的泪水去洗清照片上它脸上的污浊
可风景依旧,过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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