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看到一段话,让我感触颇深,大致是这么说的:一个人虽然不在了,但是,和他一起吃过饭的人还在,和他说过话的人还在,和他共同长大的人还在。
这样的事实,让人感受到温暖和幸福。为什么这样说,要从我听过的一个故事说起。米勒在社区里摆了一个卖蔬菜的小货摊,那时食物紧缺,钱又少,人们经常来他的货摊上以货易货。
一天,一个男孩来到货摊上,贪婪地盯着一篮新摘下来的豌豆。他身体瘦小,穿着打了补丁但很干净的衣服。米勒和他打招呼:“孩子,你妈妈好吗?”男孩说:“还好,比之前精神多了。”
米勒问道:“你不想带点豆子回去吗?”男孩摇摇头,他没钱。米勒又问:“那你有什么东西做交换吗?”
男孩掏出一颗蓝色玻璃球,说:“只有这个,是我赢来的。”
米勒想了想说:“嗯,只是我想要红色玻璃球,而不是蓝色的……这样吧,你把这包豌豆带回家,等你下次来的时候,给我带一颗红色玻璃球。”
男孩高兴极了,谢过米勒就蹦蹦跳跳地回家了。米勒则转过头,对着米勒太太眨了眨眼睛。其实,社区里还有两个这样家境贫寒的孩子,米勒总是想方设法地帮他们。比如,当孩子们带着红色玻璃球来时,他又会说他更喜欢绿色玻璃球。
多年后,米勒去世了。三个孩子已经成了优秀的年轻人,他们不约而同地赶来参加了米勒的葬礼。三个年轻人和米勒太太拥抱,在她耳边低声感谢,然后走向米勒先生的棺木,用他们温暖的手去握死者冰冷的手。
米勒太太哽咽着对来参加葬礼的人说:“我们家从来没有发过财,但现在,米勒可以自豪地说,他是这个社区里最富有的人。”说完,她轻轻抬起丈夫的右手。大伙吃惊地发现,米勒手里握着三颗精致的红色玻璃球。
失去亲人是让人悲伤的,但爱是一场温暖的邂逅,那些缅怀逝者的人还活着,他们的爱,将以逝者为中心向四周传递,抵达每个人的心间。
这个世界上,爱的方式有很多种。无论如何选择,爱依旧,亲情依旧。
1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多余的。在家里,从来都没受到过重视。吃饭时,肉都是放在弟弟的碗里,她所能做的,就是最后去收拾残羹冷炙。
她想她是拣来的,要不然,自己和弟弟的待遇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唯一能安慰她的,是一个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精美文具盒,里面有一张大学课程表和两支中性笔。笔是舍不得用的,她挂在胸前的口袋里,小小的心里便酝酿着大学梦。她希望长大后,能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越远越好。
一次,学校要开家长会。她回家跟母亲说,母亲出乎意料地答应了,她兴奋得一个晚上没睡好。
家长会那天,她早早地在校门口等待,母亲蹒跚而来,她笑容满面地迎上去,迎接她的却是一句冷冷的问话,“你弟弟的教室在哪里?他也要开家长会,你快领我去。”她仿佛被推到了冰窖里,浑身冰冷。母亲匆忙忙离开的时候,她哭了。
从此以后,她对父母便再没任何奢望。作文课,只要与父母有关的,她的内容就只有四个字:讨厌憎恨。善良的老师跟家长沟通,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冷言冷语。
没多久,家里的钱丢了,母亲以为是她偷的,她被勒令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一动也不能动。恼怒的母亲冲上来便是两巴掌,她气势汹汹地问道,“钱在哪?”她说她没偷。站了一个晚上,她仍然坚持说,“我没偷。”
她是在凌晨离开这个家的。那一年,她才十四岁,身上仅有五毛钱。
2
整整两个月,她走到了广州。累了,她就在别人的檐下小睡一会;饿了,就从垃圾桶里拣些别人没吃完的面包和馒头充饥。饥寒交迫的她到广州后不久,便晕倒在一所大学门口。一位好心的教授收养了她,她成了这个新家的养女。
教授供她读了高中,上了大学。
大学毕业后,她进了一家外企。五年后,她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和车子。
这些年,她从没和老家的人联系过,她以为自己能云淡风清。直到有一天,她在街上遇到了曾经的伙伴,伙伴惊讶地问她,“你没见到你父亲?他到处找你。听说这些年,你的母亲一直在自责。她病了,病得很重。”她咬着嘴唇,没说话。她不让自己想这些,然而父母的身影却清晰地屹立在记忆深处。
她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父亲。父亲老了,老态龙钟。父亲说:“你弟弟辞职了,你能不能帮他安排一份工作?”她的笑凝住了,一双手僵在半空中。
曾经的疼又涌上心头,她很想大声地告诉父亲,“要不是因为弟弟,她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童年!”看着年迈的父亲,她不忍心说。
父亲是在第二天早上走的,她没送。
3
知道母亲发疯的消息,是在三个月后,那时的广州飘着雪。她的心,冰冷如雪。
养母说:“你回家看看吧,也许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家的路上,她给弟弟打电话,她以为自己已经够铁石心肠了。通话的一刹那,她才明白,原来她心中脆弱的冰块,早已融化。
母亲拿着她最爱的文具盒在房间里舞弄着,嘴里叫着她的小名。就在所有人都劝她不要靠近时,她却扑了上去,哭着喊道——妈,我回来了!
那一声妈,让所有人泣不成声。母亲也停止了动作,愣住,继而转过头,笑着说,“闺女,你终于回来看我了,我盼了你足足十三年。十三年啊!妈妈也错了十三年。”
4
叔叔拉着她的手说:“其实,你弟弟不是你父母亲生的。那年,我和你父亲出去挖煤,遇到塌方,一名好心的矿友把我们送到外面,自己却永远留在了下面。矿友的妻子不久后也去世了,留下一个三个月的男孩,你父亲不忍心,便把他抱了过来。我一直想告诉你实情,你父母不让我说,他们怕你知道后歧视他。你母亲说,宁愿亏欠你,也不能亏欠他……”
她听不下去了,眼里一片晶莹。那个晚上,她左手牵着弟弟,右手牵着母亲睡在一张床上,母亲的头斜歪在她的肩膀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父亲说,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看见妻子睡得这么蹋实,这么香甜。
这个世界上,爱的方式有很多种。无论如何选择,爱依旧,亲情依旧。就算它暂时隐没在光阴之外,一旦你需要,它就会破冰而出,成为温暖心灵的强大力量。
莫伊卡生下来就瘦小柔弱,母亲总是不无怜爱地看着他。莫伊卡所在的村子十分贫穷,家里更是穷得揭不开锅。
18岁那年,莫伊卡仿佛一株梧桐树,一夜之间蹿出老高,强壮起来了。那天,他在院子里整理篱笆围墙,叔叔来了。叔叔端详他一会儿,说:“莫伊卡,你该跟我出去见见世面了。”莫伊卡惊喜地看着叔叔,又看看母亲。母亲走过来,郑重地对叔叔说:“你得答应我,不让莫伊卡去找金子,就在你的饭店里做事。”叔叔点点头。
村里流行一个传说:遥远的布鲁塞山里,遍地是黄金。村里有很多男人都去那里找黄金了。莫伊卡的叔叔,就在布鲁塞山下开了一家饭店。
在叔叔的饭店里,莫伊卡大开眼界。去山里找黄金的男人每天都络绎不绝,可来年下得了山的男人,却寥寥无几,多数人都死在山里了。莫伊卡的收入不多,只够维持母亲的生活。看着母亲一天天老迈,莫伊卡心生歉疚。母亲却很满足,她用苍老的手一遍遍抚摸着莫伊卡,总是那句话:“你的健康与平安,是我最大的福气。”
莫伊卡恋爱了。女孩就住在布鲁塞山下,她对莫伊卡说:“为什么不趁年轻时试一把呢?那样的话,我们就什么都有了。”在女孩热切的凝视下,莫伊卡仿佛看到了母亲披金戴银、看到女孩做了他的新嫁娘……在又一批寻金者路过此地时,他加入他们的行列,女孩帮他收拾好进山的物品。
就在进山的前一夜,莫伊卡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母亲不无担忧地看着他。他惊醒了,醒来后反反复复权衡:如果我死了,母亲怎么办?她还能活下去吗?
第二天早上,莫伊卡没有跟那些男人进山。他被众人大大地耻笑了一番,女孩骂他是胆小鬼,从此与他断交。莫伊卡仍然在饭店里做着小伙计,一做就是十几年。虽然在外人看来他过着平庸的生活,但是他从母亲欣慰的目光中得到了满足。
莫伊卡35岁那年,母亲去世了。在家乡安排好母亲的后事,莫伊卡回到布鲁塞山下。人们发现,莫伊卡变了,眼神深邃,谁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在又一批寻金者进山时,莫伊卡加入其中。
第二年,莫伊卡下了山,回到家乡,买下一大片庄园。他成了这一带有名的农场主,娶了当地最美丽的女孩安娜。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莫伊卡要是早些年进山,母亲就能跟着享福了;也有人说,若不是母亲,莫伊卡早就发财了……这些话传到莫伊卡耳里,他默默无语。他知道,母亲并不怪他。因为在梦里,母亲总是含笑望着他,嘴唇翕动着。莫伊卡知道母亲说什么。他还知道,若不是因为母亲,自己早已葬身大山。因为寻金的过程惊险而残酷,财富从来不属于贪婪与鲁莽者,却更青睐于智者。是母亲用时间,教会他这一切。
一年后,安娜为他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来贺喜的人不惜所有的溢美之词。有人说,这孩子长大能成为更大的富翁;有人说,这孩子能做大官……莫伊卡低下头,亲吻儿子粉红的脸蛋,轻轻说:“亲爱的,你的健康与平安,是我最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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